縴縴水蛇腰 第十章
你所愛的人會像那只小貓一樣——斷了頭沒了呼吸。
這是古奇在前陣子所接到的電話恐嚇，他不想讓其他人擔心，所以只跟宋紹威提過這件事。
他所愛的人……
對方指得會是縴縴嗎?
這個躲在後頭操控一切的人到底是誰?
他深深懷疑這個有心人是沖著他來的，但在還沒揪出這個人之前，他不能讓診所員工暴露在危險之下，尤其是縴縴。
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跟他們所有人劃清界限。
重回古家是第一步，他一個人孤軍奮斗的力量畢竟有限，就算他對家里的人仍然有所意見，但古家的勢力總是能發揮一些嚇阻作用。
第二步就是把身邊女伴換回黃亦凌，當然他也不是那麼沒良心，他還是派了一組保安人員暗中保護她以免發生意外。
他做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安全，就算他被冠上負心漢、薄情郎的頭餃都沒關系。
與黃亦凌的歐洲之旅一結束，他便迫不及待的返回台灣，一出機場大門，他就甩開她走到一邊打電話。
「奇……」被甩在一邊的黃亦凌不滿的跺著腳發出嬌嗲。
她對這趟旅行很不滿意，吃大餐、逛精晶街一樣都沒少，就是少了轟轟烈烈的纏綿。
她還帶了許多套性感睡衣準備讓他在床上撕裂，可是他竟然一次都沒有踫她，她忍不住懷疑幾年沒在一起，他已經老得不行了。
她不氣餒，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不減，一定是他害羞不好意思要她。
沒關系，來日方長，他總有一天會像餓虎一樣撲上她的床。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麼急著打電話，要打給誰?
最好不要是杜縴縴那個小狐狸精。
她悄悄的走近他身後偷听他講電話。
「紹威，我要你幫的忙怎麼樣了?」古奇以為他走得夠遠了，沒有想到黃亦凌還是跟了上來。
原來他在跟宋紹威講電話啊!
這就沒問題了。
她松了口氣，正想退到一邊等他講完電話，卻听到令她咬牙切齒的名字。
「所以，那個人已經不再去找縴縴了，診所每個人也都平安無事，這樣我們應該可以確定之前那些事都跟他月兌不了關系……我知道我會小心，既然知道對方的目標是我，只要我不接近，縴縴就安全了。」
什麼?!
原來他帶她出外去玩只是個幌子，到頭來他為的還是那個杜縴縴。
前陣子他診所發生的事她也有所听聞，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更沒想到，他為了保護杜縴縴竟然讓她成為標靶。
換句話說，她有可能會被人綁架、、毀容、撕票……一陣寒意沖竄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又怕又惱又恨…
他就這麼恨她，明知道自己身處危險之中還是要把她拖下水。
她不甘心被他當做擋箭牌。
「喂!你發什麼呆。」
古奇收起手機走了過來，便見她一個人站著發呆。
她回過神來先是給他一個很詭異的眼神，然後迅速的換上了一張笑臉。
「我只是在想，既然我們都渡假回來了，也該去拍婚紗照了。」
「是嗎?」
「是啊1我們都快結婚了，也該把事情辦一辦了，我有認識的知名攝影師，平常人讓他拍照要等上好久的時間，但是我去說就不同了。」她想試試他，看她提出結婚，他是否還會有遲疑。
沒想到他回答得干脆，「好啊!你想做就去做，聯絡完了再告訴我。」
什麼?他竟然連考慮都沒有就答應了。
黃亦凌呆呆的站在原地。
如果在以前，她會認為是她太有魅力才能擄獲他，但剛才偷听了他跟宋紹威的通話，她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人放話要對他不利，也許就在試婚紗的時候，也有可能是在禮堂上…
想像自己被槍掃射成蜂窩倒在血泊中的慘樣，她越想越心慌。
她在幾個月前是人人羨慕的灰姑娘，幾個月後，她成了可憐兮兮的失業一族，靠著遣散費到處晃來晃去找尋下一個工作機會。
那時搶著要約她吃飯的公子哥兒這會一個個都跑得不見人影，連曾跟她提過要跟她交往的高鑫也消失匿跡。
她現在可是失業又沒人要的女人。
工作找了大半個月沒有著落卻出現一個意外訪客約她見面，約的地點還很詭異。
杜縴縴走進這家以貴聞名的婚紗禮服店，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知道黃亦凌約她來干什麼?
示威嗎?
大可不必了，她愛嫁古奇，古奇也願意娶她，她這個局外人還能開什麼口講什麼話。
「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我找……」
「店長，她是來找我的。」黃亦凌身著一件白紗禮服走了過來。
「原來是黃小姐的伴娘啊!」婚紗店店長了解的笑著離開。
她才不是黃亦凌的伴娘呢。
杜縴縴繃著臉走近她，「黃小姐，你找我來干嘛?」她的眼神還不時偷偷往里頭瞄，古奇會不會也在里面試禮服。
想到今天是他們拍婚紗照的日子，她就開心不起來。
黃亦凌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她那點小小心思豈會逃過她的銳眼。
她果然是在乎古奇的，既然她對他還在乎，那麼計劃成功的機率應該已經過了一半。
「我有話跟你說，我們到那邊談。」
黃亦凌領著她到一邊的貴賓室。
「坐。」黃亦凌率先坐下並要店里人員送上兩杯茶。
「有話直說，黃小姐，我還得去找工作，沒那麼多時間呢！」她回話的語氣有些酸。
黃亦凌笑了笑，「你說得那麼直接，我也不妨明白對你說，今天是古奇跟我拍婚紗照的日子，但是他待會才會來，想知道原因嗎?」
廢話!她瞪著黃亦凌，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因為他受傷了，他要先上醫院一趟。」
「受傷了?」她聞言大驚。「他為什麼會受傷?」
「你果然還愛著他。」
她愣了一下，黃亦凌為什麼這麼說?她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她還以為自己裝得夠酷、夠冷漠了，沒想到一下子全都被人看穿了。
「我我我……他到底為什麼會受傷啊?」管他的，被看透就被看透，知道他的情形要緊。
黃亦凌端起店員送上的茶，一點也不在意描繪得美美的唇膏會被吃掉，啜了一口才慢慢的說︰「你該記得前陣子古奇診所不斷發生意外事件吧?」
杜縴縴點點頭，對斷頭小貓的印象又在這時飄回腦海。
「那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人要對付古奇，他以為把你們都遣開了自己就能當成箭靶。」也不必要地跟他一塊死吧!「前幾天，他剛從一群朋友的聚會離開，一出餐廳門口就被人追撞，傷了手。」
她聞言神色大變。
「他是整形醫生傷了手還得了。」
黃亦凌看她緊張的樣子，不想跟她說他不過受了點擦傷過幾天就會痊愈了，把她嚇得臉色越慘白越好。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開除你?」
杜縴縴低著頭，大概可以猜個七八分了。
「我們都要結婚了，他心里還處處想著你，這樣的男人我黃亦凌說什麼也不會要的。」她說得多清高，好像是古奇對不起她似的。
「你到底想怎樣啊?」
黃亦凌冷冷一笑，「為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何必把命都賠進去。」
「這是什麼意思?」
「我听到一些消息，對方可能會在我們拍婚紗照的時候出現，目標可能是古奇也可能是我，我不想為他死，所以我決定不嫁他了。」
「你不嫁他了！」她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心里有點忐忑不安呢?
「我才不當他的餌。」
「所以……」
「你既然愛他就由你來當餌引出他的敵人，難道你不想幫他，難道你要他一輩子都活在暗箭難防的陰影嗎?」黃亦凌知道她會答應的。
她低著頭沉思著，想著那只小貓被人斷頭的慘狀。
過了幾分鐘，她抬起頭來，眼神不復之前的慌亂，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定。
「要我怎麼做?」
「交給我吧!」黃亦凌得意的笑了，找到替死鬼了。
杜縴縴看著鏡子里身穿白紗的自己。
問她後悔嗎?
她想她沒時間想後不後悔的事。
只要古奇能夠平平安安的，只要那個藏鏡人別再傷害，
就算要她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無所謂。
她原諒他了，他對她有情才會開除她、趕她走。
他也許可以這樣做，但她不行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對付那個有心人士，而什麼都不做啊!
她豁出去了，據黃亦凌打听來的消息，對方很可能會在他們試婚紗當天再度采取行動。
行不行就看這次了，如果她可以把對方的身份揪出來，那麼古奇不就安全了。
唯一讓她掛念的是，她還沒來得及寫封遺書。
「可不可以給我一張紙跟筆……」她推開貴賓室的門，看到了兩個身著黑衣的大漢，站在黃亦凌身邊，她正想叫她小心一點，沒想到她卻伸手指向她。
杜縴縴張大了嘴，黃亦凌出賣了她。
她轉身往里頭跑，反身想把門關住，那兩個大漢幾個大步就追上來一腳踢開門。
她整個人被撞倒在地，雖然害怕，也要跟他們問個明白。
「到底你們跟古奇有什麼仇?」
「我們不認識這個人，我們只是拿錢請你去見一個人。」
「是誰?」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別跟她廢話了，快點帶她走。」
她瞪向站在門口把風的黃亦凌，「原來你早就知道對方是誰了，為什麼你不跟古奇說?」
「我高興。」她還以為自己重新得到了古奇的心，沒想到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他那麼愛她，就讓他們去談一場生死戀吧!
「你好狠心。」
「狠心的人是古奇。」黃亦凌向那兩個大漢使使眼色，「還不快把她帶走。」
杜縴縴不肯放棄，她一掙月兌，那兩個大漢馬上把她壓倒在地，她還想做最後的努力，但脖子吃了一記手刀，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黃亦凌待他們把她裝進麻袋由後門離開後，才放聲大喊救命。
「為什麼會這樣?」一接到黃亦凌電話匆忙趕到婚紗店的古奇眉頭深鎖的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她，為什麼被帶走的是縴縴?
「你想問什麼?問我為什麼還在這里，問我為什麼是杜縴縴被人帶走?」
「知道就好。」這女人的心機真重。
她笑著說︰「如果不是你想害我，你的小情人也不會被帶走，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小情人對你倒還真是有情有義，為了你去當誘餌也不怕。」
「什麼誘餌?」
「你還裝蒜?你敢模著良心說你要跟我破鏡重圓，不是因為要我當誘餌替你引出想對你不利的人?」她指著他大吼。
「你都知道了?」
「難道還傻傻的等著讓你把我推去送死，好讓你跟你的小情人在一起。」她看到不知道為什麼也來了的古家夫婦，音量因此更大了些。
「阿奇，你真的這樣對亦凌嗎?」
「有人要對付你，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說。」
古奇淡淡的看了隨後進來的宋紹威一眼，是他請他去接他雙親過來一趟的，既然她都這樣做了，該結束的事就在今天斷得一干二淨吧!
「想必紹威都把事情告訴你們了，我有些事想跟你們說聲抱歉，我回家並不是心甘情願的，我不過是想借用爸的勢力阻止對方的威脅，就算他敢動我也不敢動古正南的兒子巴!」——
古正南一雙利眼閃了閃，最後嘆道︰「也罷!你在危險時還會想到我，就表示你心里還有這個家的存在，但你也不能讓亦凌冒著生命危險去當你的誘餌啊!」
說到這里，古奇嘴角揚起的笑意更令人發寒，他走向黃亦凌，用力抓起她的手，拔掉她手上的戒指。
「那是我的戒指。」雖然是他送她的。
他瞄她一眼，把戒指轉了一圈，里頭是個微型追蹤器。
「你跟蹤我!」黃亦凌臉色大變。
「是保護你的安全，萬一你真有什麼事，我請的保全人員會馬上找到你，而且你身邊我也安排了一組人日夜保護你，沒想到你沒被抓走倒是被我發現了更多跟你有關的男人。」
「什麼男人?」古母問道。
「你認為的好媳婦在外頭到處沾惹男人，數數也有十幾個。」
「你含血噴人……」
「住嘴。」古正南震怒的斥道。她的事他也略有听聞，但為了古家的面子，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都快結婚了還敢到處亂來，這樣的媳婦真嫁進古家會給他們帶來多少頂綠帽子。
「爸……」
「你是阿奇的未婚妻，就算他的做法有錯，但你沒想要保護他，卻讓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代你去當誘餌，萬一阿奇以後有事你豈不是跑得更快。」
「縴縴是我愛的女人。」古奇听父親這樣說表示他接受了縴縴。
「她也愛你吧!不然沒名沒份的她還甘願替你誘出對手，那可是要玩命的。」
「所以爸的意思是……」
「你們的婚約就此取消，以後黃亦凌在外的行為跟我們古家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明天會交代秘書向各界發出訊息。」
古正南下了決定，他相信這個決定是他跟兒子這幾年來唯一的共識。
「謝謝你，爸。」他這聲爸可是發自內心喊出來的。
「這怎麼可以……」黃亦凌抱怨著，這樣她豈不是什麼都沒了。
古奇推開她，瞪著她的眼神頗有凶意。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是你搞出來的，這幾天你
一直跟誰踫面上賓館，你以為我不知情嗎?」
「你早知道對手是誰了?」
「今天才證實。」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話里的語氣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順便告訴你一件事，你跟莫亞力幽會的事被他老婆發現了，據我得到的消息是她準備要告你，沒了古家的勢力當後盾，你好自為之吧!」
推開愣住的黃亦凌，他走向宋紹威，听听他目前得到的資訊，到底高鑫會把縴縴帶去哪里?
「為什麼會是你?」
「我也不懂為什麼被帶來的人是你。」
杜縴縴抬高跟高鑫銬在一起的手腕，當她看到他時，真的嚇了一大跳。
那個斯文溫和的高鑫會是一直陷害古奇的人。
「為什麼你要害古奇?」她兩個人坐在一十五層樓的頂樓圍牆上，風一吹，身子便搖搖欲墜，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稀巴爛。「你明明就是個好人，為什麼要一直扯古奇的後腿的人會是你?」
「縴縴，你是個好女孩，可是你為什麼要愛上古奇那種人?」
「古奇才不是那種人，他也是個好人。」她大聲抗議。
他忽然發狂似的大笑，「他是好人，對我來說，他是個罪孽深重的大惡人。」
「你跟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眼神一斂，「他害死了我深愛的妻子，你說他該不該死?」
古奇會害死人，她才不相信。
「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錯了。」她搖頭表示不信。
「我才不會弄錯，我都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的。」他大聲的吼著。
「我還是不信，這其中一定有某個誤會。」她往下一瞄，好像已經有人發現他們兩個坐在頂樓，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她只要拖一點時間就行了。
如果可以，她著白紗的模樣希望能讓古奇看到，她不希望他見到她的最後一面是一具摔爛的尸體。
高鑫從口袋拿出一疊相片，「你看吧!這是我妻子柔柔生前拍的照片。」
她用沒有被銬住的手拿過相片。
「她好美。」她由衷的對照片中的人發出贊嘆，但看到最
後兩張照片，她嚇了一跳，「這也是同一個人嗎?」
因為這兩張照片中的人身形臃腫得不像話，跟其他幾張姣美人兒的模樣差太多了。
「我們結婚時很低調，幾乎沒有朋友知道我們結婚的事，柔柔婚後開始發胖，她想討我歡心便瞞著我去抽脂，找上的醫生就是古奇，她動了抽脂手術後恢復了苗條身材，可是她卻在某天夜里到這里來跳樓自殺。」
這里?!
她害怕的左右張望，原來這里是自殺現場。
「如果不是古奇害的，為什麼她動完手術後會想不開，一定是他，他沒有盡到一個做醫生該有的責任。」他動手搶過她手上的照片放在胸前。「我的柔柔就這樣死了，你叫他把我的柔柔還來。」
她听過有人因為臉上青春痘一直無法根治對人生失望而自殺，但她可沒听過有人因為抽脂成功而想不開的。
「她的身材雕塑挺成功的不是嗎?」有那麼好的身材，他的妻子沒道理想死啊!
「問題是她死了，我的柔柔死了，因古奇而跳樓死了，除了他我想不出她為什麼要尋死。」他吼著，俊秀的臉上多了一份陰暗。
他不會在暗指古奇對他妻子有身體上的侵犯吧!
「請問你，你的妻子會去抽脂是為了什麼?」她好歹也在古奇的診所上班過幾個月，每個上門求診的病人都有一個動機，有的人是為了自己，有的人是為了得到情人的注意力。
柔柔去動抽脂手術的原因呢?
「我的事業忙，她知道，我跟她說過結婚後，她不必出門工作，只要在家當少女乃女乃享福就好了，也因為這樣她開始發胖，所以她才想要去動手術把贅肉去除。」
「所以她是為了你。」女為悅己者容嘛!
他沉默著不說話。
「在她動完手術後，你有沒有跟她說過什麼?」
「我還要說什麼?」
「說些好听的話贊美她啊!」柔柔為了他去動手術無非就是希望得到他的稱贊，好讓她知道她的努力是值得的。
「我忘了……那時候我的事業正值站穩時期，沒注意這些小事。」
他說的小事可是柔柔心中的大事呢!因為他不肯給她贊美，他的吝嗇造成她的不安與惶恐，也讓她害怕婚姻的穩固。
「那就是了，柔柔的開不關古奇的事。」她找到原因了，
「古奇或許可以幫她雕塑身材，但心理上的建設就得靠你了。」
「你在指責我才是害死柔柔的人?」
「我沒說……」在他的怒目以對下，她就算心里是這樣想，嘴上也不敢承認。
「都過去了，柔柔都已經死了，我要下去找她，但我要帶著你一塊去找她。」他動了動身子，他很快樂，因為他就快可以跟柔柔團聚了。
下去找柔柔，是說九泉之下嗎?
可是她還不想死，更不想以這種方法死去，她往下瞄了瞄，消防車來了，救難氣墊也開始充氣，只要再拖住他一點時間就行。
「高鑫……」
「高鑫！」
突然在她听見另一個聲音，微微側頭看去，只見古奇氣喘吁吁的站在那里。
「你來干嘛?替你的女人收尸?你只要過來一步，我就帶著她一塊跳下去。」他用力扯了扯與她銬住的手，她身子重心不穩的斜了斜。
「你別亂來。」他退後一步不想刺激他，當他接到通知時，也拿到了一份報告，才知道他處處跟他為敵的原因。
「你了不起，害死我的柔柔卻叫我不要亂來。」他冷笑著。
「你妻子的自殺跟我無關。」
「你倒會撇清關系。」
「你這個笨蛋，連自己所愛的人得了憂郁癥都不知道，還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死她，你這個做人丈夫的真不盡責。」古奇把手上的資料往地上-扔。「她去治療憂郁癥的醫院就是仁心，資料沒有造假，我甚至可以請她的主治醫生跟你當面對質。」
「柔柔有憂郁癥!」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一點也不知情。
「她的病史從結婚就開始了，她以為你對她冷淡是因為她的身材變形，等到抽完脂，你對她的態度一樣那麼冷淡，她胡思亂想以為你不再愛她才會想不開的，其實罪魁禍首就是你自己。」古奇一邊說一邊研究地形，他知道氣墊快準備好了，但如果可以，他得把握時機把縴縴救下來。
「不管你怎麼說，柔柔死了就是死了……」他抬起臉，神情平靜卻又有股堅定的絕然，「總之，今天我就要下去陪柔柔了，以前對不起她的，我下去之後再還給她。」
「高鑫……」她察覺到有股力量拽住她，她發出尖叫，然後轉頭看著古奇，「古奇……」
「縴縴……」古奇也看到高鑫的動咋了，他一個箭步往前撲，只來得及抓到白紗禮服的一角，什麼也沒多想，他便跟著躍了下去。
「啊……」
在一陣叫聲中趕到的宋紹威只看到這一幕。
「古奇，氣墊充好了……」他是來把這個消息告訴古奇
的，既然他們已經跳了下去，那麼……他拿起手機，「小蔡，你在樓下對吧!趕快去拍灰姑娘跟她的真命天子墜樓大難不死的畫面。」
像這種關鍵時刻，哪家媒體不會到場，他的「蝴蝶夢」也一樣。
肥水不落外人田，這報導還是交由他的手下來進行。
他走近圍牆往下一看，「古奇，真有你的，你還真他媽的有種，這麼高也敢往下跳。」看到底下黑壓壓的一片，他就手腳發涼更別提往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