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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情絕 第六章

電鈴聲按得急切,碧泉上前從窺孔中探視。看到對方亮出警方證件,她也就開了門。

「對不起,請問小陽住這里嗎?」小陽,好久沒听到的名字……

「嗯。」碧泉點了點頭「是的,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刑事局偵二隊。今天下午有一名重傷傷患被送到榮總後,不治死亡。听說是由璩氏企業運出來的。」男人說著,一邊指揮手下開始搜著屋子,「我們懷疑跟一個金發男人有關系。」

碧泉不作聲,只是靜靜的站著。

「請問你是他的什麼人?」例行性的問題。

她是他的什麼人!是他的什麼人……

碧泉有點兒昏眩,不支地倒在男子的臂彎之中。

「沒事吧?小姐!」

「我沒事……嗯……」碧泉拼命的站直身子,再度露出笑容,「我是他的……女朋友。」

警員們面面相覷一會兒後,拿出一張照片。

「我們也懷疑這個女人的死跟他有關,你知道些什麼嗎,小姐?」照片上的是陳焉紅,「她的尸體幾天前在林口郊外被找到,研判已死亡七年……她死前和一名金發男人交往甚密;今天也有璩氏員工看到一個金發男子和幾個人抬著那名傷重者出來。」

焉紅姐……焉紅姐和司劭有過關系?七年前焉紅姐不是失蹤,是被司劭殺了……今天,他也殺了李誠……

警員不見碧泉的反應,再拿出李誠的照片。

「這是死者,你認識嗎?」他把照片在碧泉眼前晃了晃,「小姐,跟你住在一起的男人具有相當的危險性,你要是知道什麼一定要說,這也是為了你好。」

危險性?她已經領教了整整七年有余了,用不著你們來說!

「我不認識這兩位死者。」緩緩的,碧泉開了口,「你們有搜索令嗎?不然我不允許你們搜查這間屋子。」

警員干脆利落的亮出搜索證,碧泉也大大方方的讓他們進屋搜尋。

襯衫,她扔進了天花板的密箱中,答錄機,她也洗掉了;盡管李誠已死,焉紅姐也含冤莫雪,但是……

她不能讓世人知道「炙陽」就是司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都是她的錯。她的自私!碧泉在心中吶喊著。

因為七年前的愛慕並未因為他的控制而減少!

她愛他,她愛他!盡管他這樣待她,她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恨他。她想恨、她想怨,可是每當他在她身旁,摟著她,金發垂在她的黑發上,說著或真或假的溫柔話語時,都令她一次又一次的深陷,無法恨他。

她不懂這種心情,記得自己剛被強暴、控制的那一、兩年,看到他就是怨懟和討厭,但是若要痛下殺手,她就是沒辦法。她喜歡他的臉、他的發、他的吻,他的擁抱!

要是他的身份曝光,不知會遭到什麼危險,她不能坐視不管!

絕對不能。

李誠,對不起,最後,我還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心。

我寧願待在他的身邊、寧可死,也不想跟你走。

「報告,什麼都沒有。」一名警員的說話聲驚醒了碧泉。

「就這樣子了,我想你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吧!」碧泉笑著,溫柔的推送警員們出門,「請不要再無故打攪我們老百姓的安寧好嗎?」

警員們有點不甘願地回顧著屋子,而碧泉卻是一徑的推著他們。

「小姐,你要知道,包庇犯人,罪是很重的!」突然,一名員警轉過身來,抓住了碧泉的細腕。

「誰包庇犯人了?」

明亮的嗓音來自金發的男子,司劭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一群閑雜人等。身後訝異的冶,一句話都不敢吭。

這叫做解決了?司劭白了冶一眼。

「我是小陽,你們有什麼事沖著我來,別欺負她。」說著,司劭摟回了碧泉。

員警們再做一番詢問,始終抓不到把柄。司劭笑著請他們再加油努力,他等著他們送他進監獄。

員警一走,冶也不見了。

照理說該處理完的事,為什麼警方又會找上門來呢!不能等主子發威,他得先去把原因找出來,不管如何,他覺得這都不是一個好預兆。

碧泉掙開司劭的懷抱,又被他摟了回來。

背對著司劭的她,也無力再去抵抗。

「不要杵逆我,我討厭這樣的你。」司劭在碧泉發上吻了又吻,「晚上謝謝你了……」

她還是愛著他的,這他早知道。

否則,他也不能真控制她那麼久,還讓她睡在他身邊,一切就是因為他知道,她愛他。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垂下眼眸的碧泉將司劭的手拉開,準備往浴室而去。

司劭上前橫抱起碧泉,惹得她一聲驚叫。

「我……司劭,今晚我真的沒心情……」李誠死了,她不想和他……「我不要……」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司劭將絲被覆上她的身,再彎下腰,在額前一吻。

「睡吧,你很累了。」司劭溫柔的撫模著她的黑發,「我自己打理就好了。」

啊……難得的溫柔……還是令她感動。

璩碧泉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已經無可救藥。

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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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

那天進家里的不是什麼警察,是MK的手下。

居然光明正大的進入他、「蒼影」莫司劭的家門,還搜他的屋子,外加欺負他的女人!

司劭十指交叉,雙眸緊閉著坐在辦公椅上。而那十指的力量,嵌的連他自己的關節都不舒服。MK居然找上了他,真是不容易,他甚至都還沒出手呢!首腦是國防部長,果然還是比較不一樣。他不懂為什麼MK要找他麻煩,就算知道是他殺了陳焉紅那也就算了,若要比殺的人數,他可能還比不上他們。

他是用了在芎蒼盟所學的技術惡打他一頓沒有錯,但是他所下的手不至于致人于死;若說是MK干的,他還比較相信。

他當初只是要李誠殘廢而已,縱然曾有想要他的命的念頭,但是看在碧泉的情面上,他還是手下留了情。

嘖!搞不懂自己,干嗎看那女人情面。那天他的失控令自己也驚訝萬分,他真真切切的怒氣沖天,他受不了碧泉為袒護其他男人的樣子。她只是個……人質,不過一直睡在他身邊,有什麼好令他牽系的?

可是,問題在于,就是牽系了。

莫非他對她動了心?這可不行,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一開始把她放在身邊,就是為了威脅璩財榮、替自己,暖暖床,沒別的用途;他毀了她的一切,即使她對他還存有愛慕之意,也不會低于恨意之心。

所以不能讓她知道,他好像對她動了情。

這只是起初,幸好他一向先知先覺,發現的早,他必須趕緊把自己的身份公諸于世,把璩氏納入名下,把那折斷翅膀的知更鳥放了。

她愛干嗎就去干嗎,反正已無用處。

……要不要殺了她呢?她知道太多事情,也太過了解他了……卻他居然只想著要快點放她走,而沒有顧慮到要不要殺了她。

糟糕……心煩意亂的司劭站了起來,只手撐在落地窗上,頭靠了上去。

他連思慮的周延度都有問題了!

司劭辦公室左方的牆璧是以鏡子鋪成,他的心思當然沒有那里簡單,那是一間秘室,在鏡子後面。

「炙陽。」冶從隱藏的邊門進來。

「坐吧。」司劭大手隨意揮揮,轉過身來,「檢查出什麼了嗎?」

「嗯,他們總共裝了十二個竊听器,不過我並沒有取出。」他主子的神情……怎麼好像有點兒浮躁?「我想將計就計。」

嗯……坐回皮椅上的司劭,輕卷起自己的金發思考著。

「芎蒼盟那邊對MK的行動呢!」

冶搬上手提電腦,輸入密碼後,再度成功進入芍意盟的情報系統。

「目前芎蒼盟決定采按兵不動,意大利那邊沒有回應。」冶抽空接了封電子郵件,「頭子已經來台灣了,這兩天在大少爺那里處理事情;而剛剛接到消息,他好像正驅車前往這里。」

老頭來了呀……也該是時候了。

七年來,他們以為他只在璩氏當一介小小經理,怎麼也沒算到,炙陽會等于他。

「二哥呢?該來了吧!」

「是的,他已在鏡後等待。」電腦屏幕閃著一行字,通知冶,芎蒼盟的首領莫無痕已經到達,「頭子也到了。」

司劭一頷首,冶便迅速進入鏡後。

他將皮椅背向大門,俯瞰台北街頭。

他要金援MK,以消弭他們對他的戒心。以璩財榮的名義資助MK,然後在萬蒼盟對付MK時,再發一封電子郵件給意大利黑手黨的教父,讓他們知道MK想要徹底干預南歐市場。

然後,黑手黨會出面解決MK,他就順便把璩財榮一起扔進去送死。

買下璩氏所有的股票,正式公布身份,璩氏成為炙陽集團的一部份。當然,他會自動奉送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隻查盟,這樣以後芎蒼盟在太平洋的勢力範圍擴大了,不必再看璩氏臉色了。

這是他一貫的作風,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正是他為人處事的座右銘;而且他對敵人向來是趕盡殺絕,為免春風吹又生。

順便,把一直援助MK的藍氏金融大宗一並吞下,這樣他就掌握了兩大主流企業。

想著,司劭笑了起來,而身後的門,也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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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真相大白後,莫無痕也知道原來炙陽就是司劭,而封鎖高家企業,居然是他二兒子莫區佟的主意。璩氏的事他不怎麼反對,只對司劭的卑劣行徑有點意見;而高家之首和他可是生死之交,莫區佟的作為差點沒讓他氣炸。

不過,搞了半天,不過是為了兒女情長罷了。

司劭迅速作業,以璩財榮的名義發出支票,匯給MK大量的資金,這些事情,璩財榮當然都不知情,他一樣在別墅里過著安靜的生活。但是,處理文案的碧泉,還是發現到了。

「炙陽,我有事想問你。」得了空,碧泉進入辦公室,「這些是什麼?」

攤開報表,上頭有多筆大筆金額輸出的記錄。而受款者,是國防部長的名字。

「我知道這個人不是好東西,道上也在傳聞MK的事情;藍氏的藍非群已經陷入了,你為什麼也加入呢?」跟在司劭身邊的碧泉,情報的知曉程度絕對不會遜色于他人,「我不認為MK是好組織,你趕快抽身吧。」

看著碧泉焦急的樣子,司劭只是微勾動嘴角,指了指報表。

「你好像沒看清楚,開支票的人是璩財榮,不是我。」司劭睜著狡黠的眼望著有點兒吃驚的碧泉,「我抽什麼身?」

等等……開立支票的是爸爸的名字?!

如果真如傳聞中,MK是個無惡不作的組織,那將來萬一事機泄漏,東窗事發,一但盤查起來,爸爸根本月兌不了身……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炙陽的真實身份……他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那爸爸不就……

「司劭,你想做什麼?」每次激動時,碧泉都會不自主的喊出他本名,「你想對父親怎麼樣?我最近很乖的,我沒有做什麼……」

司劭看著碧泉,又想憐惜的將她摟進懷中。但是他心一橫,還是決意壓下這股沖動,他自己不該讓這份情懷滋長,不管是否真對她動了心,他做事一向是以防萬一。

閉眼數秒,司劭穩定好自己情緒。

「我就是知道你很乖,也知道我綁了你七年、控制了你七年。所以我打算盡快把璩氏收拾掉,成為炙陽的東西。」司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屆時,我會放了你的,你放心好了!」

「司劭……不是這樣的,那爸爸呢?他會怎麼樣?!我知道你的,你既然打算結束璩氏,那為什麼要援助MK?」碧泉奔到司劭的腳邊跪了下來,勾住他的手,「如果要放了我,也不要讓我無依無靠呀!把爸爸留下來……」

又哭了。

碧泉帶淚水不停的搖著司劭的手,他只得把頭別過去,閉上雙眼。他什麼時候對眼淚這麼無招架之力了呀!

「我不確定璩財榮會不會跟你一樣安全,這一切是個賭局,我也把我的命放在上面賭。」這倒是真心話,他不能預料MK的行動模式,「如果真有什麼事,也不是能阻止的了的。」

「你的命……卻是什麼意思?事情這麼危險,為什麼你還要去做?」她不懂,為什麼她認識的男人都這麼不惜生命,「MK……連我們家都進得來,他們……」

終于,司劭還是摟住了碧泉。

他將她拉了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抱著她。香香的,他還是很喜歡碧泉的味道,清雅淡香的……

「前幾天晚上的事我很感謝你,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他指的是MK裝扮成警察的事,「這幾天要你還在家中也演戲,是辛苦你了。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必須這麼做。」

「爸爸的事……你還沒回答我。」碧泉囁嚅的說,盡管喜歡司劭的溫柔,但是她還是有戒心,懷疑這份溫柔的真假。

司劭的雙眼深沉,不發一語。

因為不這樣做,就不能讓璩財榮名正言順的消失。

他根本不該留,也不能留!

七年來他雖然在監控之下,但是在外界眼中,他還是璩氏企業的董事長,不得已讓璩財榮去參加的宴會上,他總會有意無意的和人合作想密謀致自己于死地;或是與其他企業合作,封殺璩氏。

甚有一次,還有辦法叫殺手來攻擊他!

不管對不對得起碧泉,他是非殺璩財榮不可!

「就這樣了,你可以出去了。」司劭推下了碧泉。

碧泉張口欲言,卻明白司劭下逐客令的意思,她不能再多說話,只得乖乖出去。她知道,爸爸是難逃一劫了……她只希望,司劭能夠網開一面,放了他……放了他。

離開司劭的辦公室後,碧泉便走去化妝室清理一下面容,適才又流了淚,她得補個妝。看著鏡中的自己,從眉毛、眼影、口紅、衣服甚至內衣褲,全部都是司劭決定的款式、顏色。

李誠出殯那一天,她也沒得去。她整天在司劭的懷中,他不許她去。

她只能以淚洗面,但對于司劭,她無法恨他。

她的朋友,死的死、散的散,一切都沒有了。

她一點自主性都沒有。

連自己的父親,明明知道司劭有意害他,她也無從為之。二十四小時的跟監,她連打通電話到警局都不可能!

如果爸爸能夠全身而退,璩氏正式給了司劭,那她就能自由了。離開他的身邊,盡管愛他,她還是不願生活在他的身邊。

那份壓力,早已壓得她肩頭喘不過氣。

她要一個人重新開始生活,和爸爸一起到鄉下去,過著簡僕的日子,不結婚,也不談戀愛。

她不敢、也不願。

除非有另一個人,可以把司劭的樣子壓過,佔領她的心房。

她要是喜歡孩子,可以去領養一個,一起過著快快樂樂的生活,然後……然後……

嘔!

一陣惡心翻滾而上,穿過喉頭,竄了出來。

在洗手台上,碧泉吐了又吐。好不容易平復了些,她攀住洗手台邊緣,喘著氣。

那份惡心給她帶來的心理沖擊遠超過身體的不舒服。她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月的月事一直沒來,本來以為是身體不好又遲了些,可是現在卻有惡心的癥狀出現……她懷孕了?

他們每次的安全措施都很好的呀!上個月……上個月到底有哪次沒有弄好……對了!是她新上任秘書的那一天!

那晚因為接起了李誠的電話,司劭總共要了她五次,讓她苦苦哀求,他才放過她。最後一次時,他似乎沒有戴套子……

不行!她不能有司劭的小孩,就算偷偷生下也不可以!

司劭很容易就會發現她懷孕了,然後不是要她生下就是要她拿掉;就算她想偷偷保有這個孩子,遲早也會被他發現……如果她想要自由,就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她不想在以後平靜的日子里,再想起這七年的種種!

拿掉他。

對,拿掉他。

但是首先,她得先找到單獨出去的機會。碧泉起身漱了漱口,確定不再難過後,步出了化妝室。回到辦公桌,她看到電話顯示有留言。

她沒有手機,司劭不允許她有;反正天天見得到面,而她接觸的人,也只有他,沒什麼必要辦手機。

听了听留言,是好友高宛晴來電,在驚喜之余,腦中卻突然掠過一個念頭。

「炙陽……對不起……」碧泉再度進入司劭的辦公室。

司劭沒有抬起頭,只是嗯了一聲。

「剛剛……宛晴打電話來……說今晚要找我出去吃飯……」宛晴他認識的,她後來才知道原來宛晴也是芎蒼盟的人,「我可以去嗎?」

司劭抬起了頭。

高宛晴呀……听說她昨夜自己去找二哥了,因為她要回芎蒼盟,大概有十年以上出不了島,所以才去獻出自己的初夜。而今天,大概也是怕見不到自己好友,才急著把碧泉叫出去。

哼!回芎蒼盟的事情,一切定是個計,他那個笨二哥和笨蛋高宛晴!

「去吧!」破天荒的,司劭頷首答應了,「十點以前要到家,把地點告訴保鏢,他們再去接你。」

他也一起演演戲,反正他對高宛晴那張伶牙利嘴向來沒什麼好感,一起整整她也不錯。

碧泉露出欣喜的笑容,興奮的轉身出去。

答應了,他居然答應了!而且還不必有人在一旁跟監,只要時間到了,再叫保鏢來就好了!

碧泉迅速回著電話,直接撥到高宛晴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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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賓飯店。

兩個女人正面對面坐著,臉上都有著愁容。

「你這一去要十年以上呀?」碧泉咬著下唇,有點不舍,「芎蒼盟的紅棍是什麼東西……」

「你不懂就算了,反正我和盟內早說好了,滿二十歲就要進去。」高宛晴搖著頭,想著要割舍下的一切,「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何時了。」

「宛晴……」

又沉默下來。

相較于高宛晴,由于當年的暗殺事件,使得碧泉晚念了三年,所以自然比高宛晴成熟許多;加上在司劭手中的七年,使得她更加懂得人情事故,也因此臉上未展笑顏。

高宛晴則是高家獨生女,宛若掌上明珠,笑靨天真可愛,才能有「女圭女圭」這可愛的稱號。

盡管她也是芎蒼盟殺手之一

「你呢,碧泉,在他那里過得好嗎?」高宛晴一直不太清楚,為什麼碧泉會跟上了莫司劭,「長跑七年了呢!」

長跑?愣住了。

也對……宛晴根本不知道七年前發生的事,司劭不會跟她說,她也不許講。這七年她們也才見過兩次面,司劭是不許她外出的。

「宛晴,我跟他不是戀人呀!」趁著今日無人跟蹤,碧泉對她的摯友吐露一切,「我是被迫的呀……」

碧泉開始娓娓道出七年來的一切,當然包括了莫司劭用何種卑劣的手段強取璩氏,又強佔她的身體,進而控制一切。

高宛晴听完,卻沒有太大的驚訝,有的只是淚珠盈眶。

「我就知道,莫司劭那家伙沒安好心!」七年前,他到學校去時,她就該告訴碧泉的,「我如果早點說就好了……你也不會……」

「算了……宛晴。」碧泉輕輕搭上高宛晴的手,「事情已成定局,我的一生不容抹滅或更改了。」懷孕的事,要告訴宛晴嗎?碧泉在瞬間猶豫了。

看她的樣子並不快樂,她實在沒有必要再增加她的煩惱。

時間已至九點半,碧泉打了電話給保鏢人員。在高宛晴付完賬之後,她們兩個在飯店之前分手。

「我該走了,你要好好生活喔。」高宛晴還是擔心碧泉,但是她心中仍有千千結,不知如何解開。碧泉笑著點頭,目送高宛晴上車離去。

好好生活?碧泉一步步步下階梯,前往停車場。

孩子的事怎麼辦,她還是沒得空去墮胎。現在不過一、兩個月,肚子還不致于太明顯,但是她不能拖,這種事不能拖的。

「璩碧泉!」

冷不防的,她的雙手被兩個男人架住了。

「不要說話,我們不會傷害你!」說著,兩個男人把她綁進了離她最近的一輛車中。

倏的被蒙上雙眼,眼前見得只一片黑。

盡管害怕,碧泉還是不敢吭聲。

「我明白你的感受,璩小姐。被人當做禁沖控制了七年,人生一切都改變了。」老成的聲音傳進耳朵,加上那對她了若指掌的話語,「令尊的支票我們收到了,但是我想該是炙陽的杰作。」

是MK!

碧泉強咽下一口口水。

「對于炙陽,我們的防心很重,畢竟我們不能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只要你告訴我們他的機密,我們就可以把他解決掉,然後……」男人拍了拍碧泉的肩,「你和你父親便可以得到絕對的自由,連璩氏也可以還給你們。」

「你和你父親便可以得到絕對的自由,連璩氏也可以還給你們!」

「真……是真的嗎?」碧泉張口,抑住顫抖

「相信我,你一定很了解他的,為了保全我們MK,和你們璩氏,包括你的自由,這點交易該是公平的。」男人看了看表,碧泉的保鏢快到了,「就這樣子說定了,明天晚上的現在,我們會去找你要消息。」

「明天?我不能出來。」交易……一場自由的交易……

「我們自有辦法,你最好先寫在紙上。」男人吩咐屬下準備把碧泉帶出車外,「願我們合作愉快。」

緊閉雙唇的碧泉靜了聲,感受到有人拉動她的手臂,請她走出車外。在跨出第一只腳時,她忽然回了頭。

「如果……我不答應呢?」

對方也沉默了。

一會兒,那男人的聲音低低的笑了起來,碧泉還听見打火機的聲音。

「那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們會立刻把你解決掉……我想炙陽也沒有辦法阻止。」也立過碧泉的下巴,在她臉上吐著煙,「我說過,這是一個關于‘自由’的交易……要死還是給我們情報,得到自由。你應該明白,這是一個對我們都有利的交易。」

這也是一個不容拒絕的交易。

好一個MK!

黑布下的紅唇向上劃了一個滿意的弧度,她慢慢的移出車外。

「就這麼說定了。」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男人們再度把她帶到停車場,拿下眼罩後,她恰好看到自家的車子由遠而近駛來。這時的碧泉已不再面有愁容,她很高興一切都有完滿的結束。

孩子、她、還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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