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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春宵 第九章

許堂仁絲毫不曉得一個禮拜以來變化有多大,他仍然在等待陳天來的消息。

這天早上,他正想到街角的便利商店買香煙,可他才打開門,就被大門反彈的力道給狠狠的撞上。

他哀嚎一聲,強烈的痛楚令他蹲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真的太不小心了,老公,萬一他血流不止當場死亡怎麼辦?」未央冷冷的聲音傳來,跟在他後面進門的正是白時介。

「他媽的!」許堂仁捂著鼻子,兩道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鼻孔流下,雖然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但他仍不忘朝闖入的兩人破口大罵。

白時介偏偏頭,對許堂仁的咒罵只是一徑的冷笑。

「老婆,你父親歡迎客人的方式可真特別啊!」白時介幸災樂禍的說。

「是繼父。」未央更正他,「我從來就不承認他是我父親。」

「是嗎?這是為什麼?」

「你會告訴別人,你的父親是一個比人渣還不如的人嗎?更何況那個人和你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應該不會。」

「那就是了,我根本不想承認我和他有任何關系。」

「哦!我可以體諒你的苦衷。」

兩人你搭我唱的,說得許堂仁咬牙切齒,恨不得沖過去狠狠的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只見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眼神像要殺人。

突然,一個想法躍入他的腦海。

範未央怎麼突然帶著丈夫來找他,而且兩人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指,難道——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嗎?

許堂仁按著疼痛不堪的鼻梁,眼底閃過一絲驚惶的神色。

「怎麼,不請我們坐嗎?」白時介注意到他的驚恐,從容的問道。

許堂仁哼了一聲,雖然有些膽戰,但卻在心里告訴自己不可以自亂陣腳。

再說,這里是他的地盤,由不得別人在此撒野。

「範未央,你竟然將我傷成這樣,我要去驗傷,控告你們惡意傷害。」他惡聲惡氣的威脅。

「請便。先生,我們迫不及待你去法院控告我們,因為那麼一來,警察也省得到處去通緝你了。」白時介冷笑一聲,微笑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許堂仁忿怒的大吼。

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他的臉色刷地變白。

「我胡說?呵!我是不是胡說,你到分局探視一下陳天來就知道了。」

「陳天來?」

白時介滿意的看著許堂仁幾乎昏倒的模樣。「我想,你應該認識他吧!他可是什麼都招了呢!」

豆大的汗珠從許堂仁的額頭滑落,一股深沉的恐懼從心底竄出,他連退了好幾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猛搖著頭說。

「不知道?那就奇怪了,陳天來非常肯定你和他之間的交情呢!雖然我好不容易才阻止他說出你的名字。」

「你胡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給我滾出去!」許堂仁大吼大叫,情緒明顯地失控。

「很抱歉,在還沒和你達成協議前,我們誰也不能離開。」未央傲然的插嘴。

「哼!這里是我家,你們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我要走就走,誰也沒有資格攔住我。」

「你要試試嗎?這一走可沒有你後悔的余地。」白時介警告他,語調寒得凍人。

「我——」許堂仁驀地噤口,再也發不出聲音。

「很好,我猜你是不想走了。」白時介冷笑一聲。

許堂仁模模鼻子,重重的坐到沙發上。

該死的!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陳天來怎麼會落到警察的手中呢!他到底干了什麼好事?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沒時間跟你們在這里耗。」他咽口氣,朝未央凶狠的瞪了瞪。

「我要你永遠在未央的眼前消失。」白時介說。

許堂仁聞言忍不住全身一凜。

但是,他該就這樣屈服嗎?

「不可能!」他大聲咆哮,一臉的不屈服。「要我不見她可以,除非她給我應得的一半遺產。」許堂仁貪婪的看著未央。

白時介懶懶的一笑,「許先生,你似乎有點搞錯狀況了,根據石杰克律師的說法,那些錢已經完全屬于未央一個人,你早已沒有要求的權利。」

「才怪!那不是事實,是範未央使詐,你們的婚姻根本是一樁陰謀。」許堂仁大聲的反駁。

「使詐?陰謀?很難過你竟然這樣認為。雖然我並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任何事情,不過,基本上,我和未央的婚姻是成立的,不管如何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白時介微笑。

許堂仁發狠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堅持要得到我的那一半,我要範未央給我屬于我的東西。」

未央原本一發不語,但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沖到許堂仁面前大叫︰「我沒有欠你任何東西!」

「我要我的錢!」

「那是我媽留給我的!」未央怒吼,「你沒有權利要求!」

「听你在放屁!我娶了你的母親,為什麼沒有權利?」許堂仁倏地站起來,他瞪著未央,絲毫不退讓。

未央咬牙切齒,「你沒有善待我母親,害她的後半輩子生不如死,你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沒錯,許堂仁,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白時介介入道。

「我為什麼不能怨?!」許堂仁根本听不進去,他緊緊地握著拳,愈說愈激動。「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討回我的東西。」

「不擇手段?」白時介緊繃著臉,怒火迸發,他沖過去揪住許堂仁的衣襟。

許堂仁恐懼的瞠大眼楮。「你……你……你想干什麼?」

「你說呢?」白時介的眼神一暗,目露凶光。

他要殺他!

許堂仁全身泛起一股冷顫,突然領悟到這一點。

白時介的眼神冷得像是來向他索命的死神。

許堂仁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口,他倒退一步,眼神有片刻呆滯。

「陳天來要我轉告你,如果你敢再找未央的麻煩,他頭一個不放過你。」白時介放開他,冰冷的說。

許堂仁跌在椅子上,全身無力。

如果連陳天來都沒有辦法,那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得到那筆錢呢?

他的世界在瞬間陷入灰暗,似乎再也射不進任何陽光了。

未央從皮包里拿出一包紙袋,憎恨的往許堂仁身上丟去。

許堂仁反射性的接住它。

「這是什麼?」他啞著嗓子說。

「一百萬。」未央嫌惡的告訴他。

「為什麼?」許堂仁不解的問。

「我不想讓別人說我一點情義都沒有,對你,我已經仁至義盡了。」為了這一百萬,她考慮了好久,雖然頗不甘心,但是,她還是決定這麼做。

「我懂了。」許堂仁黯然的點頭,先前的囂張和傲慢已不復見。

「你最好懂,否則不光是陳天來,全台灣的警察都將是你這輩子的惡夢!」

「別說了。」許堂仁露出苦笑。

「很好,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那麼就不打擾了。」白時介拉起未央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待兩人走後,許堂仁仍是呆坐著,他無法相信到頭來他還是一無所有,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再也不能勒索未央了。

老天——難道這就是他的命啊?!

石杰克的動作果然快速,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就通知未央,遺產已經正式歸到她名下。

「未央,恭喜你,你的繼承權已經完全處理好了,從今以後,許堂仁再也不能向你勒索任何東西了。」石杰克走過來坐到她身旁,愉悅的告訴她。

「真的?」未央懶懶的問。

「當然。」石杰克笑吟吟的說,直到看到未央的表情,臉上的微笑立刻消失。「怎麼了?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高興?」

「我看起來像是不高興的樣子嗎?」她勉強笑了笑。

「嗯。」

未央聞言嘆一口氣,她的確高興不起來。

因為石杰克的話不啻是同時宣判她和白時介的婚姻,必須做一個了結了。

想到再也沒有白時介陪她一起歡笑哭鬧,她的確是沒辦法感到高興。

是的,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在不知不覺中,她習慣為他等門,習慣和他蓋同一條被單睡覺……想到這一切都必須結束了,她的心竟陣陣抽痛。

「慢著,我的行李還沒打包好,最近三個月也沒空去法國度假咧!」石杰克攤著手,露出促狹的笑容。

未央白了他一眼,「你在鬼扯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要提供我去法國度假一個月嗎?你想賴掉嗎?」他斜睨她。

「我——」未央啞口無言。

送杰克到法國度假不是問題,重點是……她真的愛上白時介了嗎?

愛上那個臭痞子?

老天!可能嗎?

否則她怎麼會開始想念他的陪伴?否則她怎麼會舍不得離開他?否則她為什麼會難過呢……難道她愛上他了嗎?難道她所謂的習慣並不僅僅只是習慣而已,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

這項領悟令她驚慌不已!

「想起來了?無話可說了吧!」石杰克揶揄的笑道︰「當初不曉得是誰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會愛上任何人,現在呢?你是不是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我才沒有愛上白時介,你別亂說,」未央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愛上白時介,尤其是在石杰克面前。她挺直背脊,狠狠的瞪著他。

「呵!你明明就是愛上他了。」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他,我和他的婚姻是建立在現實的條件上,根本毫無感情可言。」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並非每對戀人都是一見鐘情,你們就屬于不打不相識的冤家。」石杰克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情。「據我的觀察,你的確是愛上他了,否則你不會如此心神不寧。」

「沒有!我沒有愛上他,我也沒有心神不寧!」未央大聲嚷道,除了說給石杰克听,也企圖說服她自己。

石杰克只是在胡說八道罷了,她沒有必要為了他的話擾亂自己平靜的心。

她是不會愛上任何男人的!

石杰克無奈地揮揮手,既然她仍然堅持自己沒有愛上白時介,那他就讓她繼續欺騙自己吧!反正他的法國之旅是去定了,也許他應該開始安排行程。

「好吧!我們就不要再討論你的感情生活了。」石杰克走過去按內線,「朱小姐,麻煩送兩杯咖啡進來,謝謝。」

「我不喝,我要回去了。」未央站起來。

「怎麼了?」石杰克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

她哼了一聲,「我不想留在這里听你說一些子虛烏有的事。」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總有一天,你會被你的驕傲所傷。」

「就算那樣也不干你的事!」

「無所謂,我只是在擔心我的法國之旅。」石杰克聳聳肩。

未央握著門栓,再一次宣告,「總之,我沒有愛上白時介,而且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他。如果你最近有空,麻煩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我決定盡快和白時介劃清關系。」

石杰克聞言嚇了一大跳。

他吃驚的望著未央,是他的錯嗎?是他說了那番話才讓未央沖動的做了這樣的決定?

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一副歉疚的模樣。

「別這樣,不要急著做決定,也許你可以再考慮一段時間——」

「考慮什麼!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根本沒必要考慮。」

「但萬一白時介……他不想離婚呢?」

「如果他想呢?」在廢棄倉庫,白時介緊擁著她的那一幕,她想忘也忘不了,但是,她明白那並不代表什麼。

白時介是不可能愛上一個強迫他結婚的女人的!

她不想自取其辱。

「未央——」

「別忘了,許堂仁的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牽絆我們在一起的理由也已經消失,他還有什麼理由不離婚?」未央強顏歡笑,「既然如此,愈快離婚對我們彼此來說愈好。」

「你會後悔的!」

「那是不可能的事。一切麻煩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會處理得讓我非常滿意。」

「未央——」石杰克不曉得該怎麼勸她了。

「別擔心我,我沒事的,再見。」

未央擺擺手離開。

石杰克領悟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挽救他們的婚姻,否則他就成為千古罪人了。

他首先必須做的,便是去確定白時介的想法。

未央吃過午飯才回家,沒多久白時介也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公司不忙嗎?」未央驚訝的問道。

「還好,因為到附近辦事,所以順道繞回來看看。對了,杰克找你有什麼事?」他坐到沙發上,對她微微一笑。

「沒事,只是找我喝杯咖啡罷了。」未央搪塞,轉身打開電視,一副沒事的模樣。

「一大早喝咖啡?」白時介盯著她的背影,皺起眉頭,「看不出來他倒挺有閑情逸致的。」事實上,他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他的外表看起來是有點冷酷,但事實上他也有浪漫的一面,我們還曾經一起上陽明山賞夜景、去墾丁度假呢!」賞夜景?度假玩水?瞧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白時介突然一肚子火氣。

想不到未央和石杰克的感情竟然這麼深,甚至……甚至她還很喜歡他的陪伴,想到這,他發覺他的胸口竟揪痛起來。

可惡!他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只是,他真恨那種感覺。

「你們認識很久了?」他咬著牙又問。

「嗯,從我有記憶開始就認識了。他爺爺和我外公是至交,而且他還是我高中的家教老師。」

「他很聰明?」

「絕對,不然怎麼做一名頂尖律師?他的咨詢費貴得嚇人呢!」咦?她似乎嗅到了一絲火藥味?未央突如其來的好奇心蓋過了煩躁的心情,她轉身面對他,「怎麼了,你干嘛突然對他那麼好奇?」

「沒有,隨便問問。」他隱忍住滿腔怒火,強迫自己露出微笑。

「是嗎?」她懷疑。

「是的,過來。」他朝她招招手。

「干嘛?」她杵在原地不動。

「干嘛?」他咧咧嘴,「我只是想抱抱你。」

「為什麼想抱我?」她偏偏頭,仍是沒有靠近他。

「因為——我就是想。」

「如果我不過去呢?」

「你不想讓我抱你?」他很失望。

「不想——才怪。」她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怎麼會愛上他?她怎麼能愛上他呢?

男人都是始亂終棄、喜新厭舊的動物,對最親密的人永遠最無情,許堂仁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只是——只是,為什麼他的擁抱如此舒服?他的眼神如此深情呢?

如果他一開始就存心背叛,為什麼他要如此體貼的來博取她的歡心?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見她突然哭了起來,白時介立刻手足無措。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哭了?」他忙著拭去她的眼淚,被她突如其來的淚水嚇住。

未央沒有回答,只是一直哭,任憑白時介在一旁哄慰也不停止,直到她哭累了、倦了,才趴在他肩膀上低聲抽泣。

「一定是心理壓力太大了。」白時介只能這麼解釋,一邊拍撫她的背。

「你又知道了!」她吸吸鼻子,嗔他一句。

「不然呢?你願意告訴我原因嗎?」

「我才不會告訴你。」

「那就對了,這才像你的個性。」他模模她的鼻子,一會兒親親她的耳朵,一會兒又親親她的肩膀。

未央嘆口氣,環住他的脖子,並湊上自己的唇。

此刻,她需要的不是他的呵護,而是擁有他的真實感。

白時介只是略微吃驚,接著便順應她的要求吻她。他的舌頭鑽進她的口中,在探索她的唇的同時,雙手也隔著薄薄的布料覆住她的渾圓。

未央不自覺的申吟一聲,環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她的身體在他的下蠕動著,小月復變得火熱,她忍不住將身體緊緊的貼向他,嘴里呢喃著一些渴求的愛語。

「愛我,白時介……求你好好地愛我。」

「未央——」他低喃她的名字。

他將她放倒在沙發上,掀開她的上衣,立刻含住她的蓓蕾。

未央申吟一聲,濃烈的渴望令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用力吸氣,略為移開自己的身體後,舉起手來到他的腰際,試圖解開他的褲頭,但是她發覺自己竟然抖得拉不下他的長褲——好不容易成功,她低喘一聲。

「愛我,現在……」她鉗住他的肩膀,急切的要求他。

純粹的掩蓋了所有的感覺,熟悉的激情再次泛流,未央的開始強烈的收縮,在火光炸開的那一刻,她咬住他的肩膀,任由高潮將她吞噬。

兩具赤果交纏的身體覆上一層薄薄的汗水,一種屬于後的特有味道充斥在他倆周圍,白時介激烈的喘著氣,伸出手攬著她的腰。

「想談談嗎?」他輕輕的說。

其實他一開始就感覺得出來,她今天跟平常並不相同,她的需求很激烈,好像一個即將溺斃的人緊抓著浮木一樣,充滿了不安。

她在想什麼?她在煩惱什麼?

許堂仁已不再是問題,她究竟還有什麼好憂慮的?

「談什麼?」未央仍閉著眼楮,她倦得不想談任何事。

「什麼都可以,我只是覺得你好像藏著煩惱。」

她心一驚,驀地睜開眼。

「你怎麼會那樣以為?」她咽咽口水,不敢呼吸。

「我也說不上來,只感覺你似乎……心事重重。」他摩掌她的肩膀,在她肩上畫圈圈。

「沒有,我心情很好。」為了讓他相信,她故意笑得開朗,「不是嗎?許堂仁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我還會有什麼事情好煩的呢?」

「我不知道,請你告訴我好嗎?」

「真的沒有,你想太多了。」淚水又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氣憤的將臉藏在他的胸膛,倔強的不想再讓他看出她的情緒。

「未央——」

「我好渴,你可以幫我拿罐啤酒嗎?」

「可是——」

「求你。」

白時介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嘆氣離開了。

他一走,未央的眼淚立刻無法控制的掉落。

她說不出口,她怎能告訴他,自己即將離開他呢?

如果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她可以走得無牽無掛,但事實是,她不想離開他……真的不想。

然而,她更不想讓自己在可見的未來里鬧笑話,因為她明白,在她逼迫他娶她的同時,她也失去了被愛的權利。

她沒有資格得到他的愛,尤其她根本沒有能力愛人,母親的一生早已成為她愛情之路的最大障礙。除非能突破那道障礙,否則她注定將孤苦一輩子。

然而——她做得到嗎?

她敢對自己承認已經愛上他了嗎?

她真的不知道了。

這天,為了振奮未央持續低落的心情,白時介在下班後特地買了一束香水百合。他想象著當她見到這束花時所露出的甜美笑靨,一路上,他的唇邊始終泛著溫柔的笑容。

只是,當他回到家之後,迎接他的卻是一室的冷清。

「未央,你在家嗎?怎麼不打開燈呢?未央——」他皺著眉,一一打開電燈,從客廳到廚房,最後來到房間。

沒有,未央並不在家。

有一刻,他驚慌的以為許堂仁又來綁走未央,但是當他找遍每個房間後,他隨即推翻了這個想法。

許堂仁應該沒有膽子再做出任何傷害未央的事,那麼未央究竟到哪兒去了呢?

最後,他終于發現留在電話機旁的紙條,也才知道——未央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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