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愛好野蠻 第六章
那晚過去,他以為倆人關系會有突破,他以為她心已敞開,準備接納他真心,可她卻依然是那情緒不彰、冷若冰霜、嚴峻如刀的女人。
恬可可,那個冷得近乎絕然的女人,站在前方,他卻感受不到她的溫度,若非她頸上被他勒過的痕跡,若非起來後那鼻間的暗香殘留,若非那溫柔的力道清晰刻在腦海他一定會懷疑自己是在作夢。
"喝!"她還提出辭呈,竟然以不適任三個字,踐踏他真心。呵呵!真狠心,瞥了那位冷漠的女人一眼,他繼續猛灌烈酒,瞳眸閃過那可悲的嗤笑。
斟滿,飲盡,這舉動重復不下十次,直到愛蓮出現之後。
"軒干麼喝這麼急嘛!嗆著了,我可會心疼的。"碩大的胸脯擠著他,愛蓮使出渾身解數,要讓那壞男人多疼愛她點。
"寶貝,別攔著我。"又是猛烈一灌。
"不行,萬一醉倒了,那該怎麼辦?"噘著嘴,展現妖媚。
"就看你怎麼辦。"輕點她俏鼻,邪氣笑著。
"你好壞,你想到哪里去了。"輕撾他胸膛,嬌瞠。
"既然這麼說,我今晚只好自行回家去。"聳個肩,嘴腳勾著惡劣的興味。
"好嘛!對不起嘛,我要你今晚都屬于我。"窩進他胸膛,小可憐似的乞求。
魅惑一笑,他低頭,貼著她耳畔說了悄悄話,愛蓮則是咯咯的笑著,燦爛如花。
愛蓮用眼角余光偷瞄那冷面女子,優越的勝利滋味溢滿心頭。一進門,看見恬可可也在,她一度緊張了起來,那女人是她的克星,專破壞她與子軒的感情,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根本無須擔心了。
恬可可冷睇這一切,個性強硬的她,盡管外表維持著一貫的冶漠,那雙堅決的眼楮,卻出現了飄忽不定。
"要怎麼報答我?"
愛蓮含了一口酒,貼上他邪氣的薄唇,將濃醇的液體喂入他口,再次用余光睨向恬可可,挑釁的意味濃厚。以前,那女人總不留情面的給她難堪,規定東規定西的,若像這樣喂酒給子軒,一定會被那女人給殺了,不過
故意緊貼著不放,得意的笑在勾媚的眼里化開,幾秒後,這才離開,凝視著他,兩扇睫毛扇著無辜,底下的紅舌卻煽情地輕舌忝唇瓣。
猛然,大手扣住她後頸,將她按向自己,火熱狂野的蹂躪那紅唇。
他眯著眼,看著前方的女人,深眸里有著邪佞惡質的戲謔笑意,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射向她。
恬可可低斂眼眉,藉由翻著雜志,調整遽然的震撼,冰冷的築牆應聲垮了,臉上那保護自己的面具,也一下子掉了。她是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怎可能會不為所動,她的心揪著、痛著、快不能呼吸
不知從何時,那個男人已駐扎在她心底,只是被那層冰冷的厚牆給包圍住了,連她自己都感受不到。
可現在知道了,又能怎樣?就算她從沒想過要得到"邪惡之鑰",但她的任務終究是偷取它,和外頭那群爭奪你死我活的貪婪者,有何不同呢
若她接受這份感情,那她不就比他們更為不恥,更為恐怖,所以她寧願放棄,雖然心會疼、會痛,不舍與難過各捉著她心口擰著,她還是選擇退居角落,將破碎的冰牆重新砌上。
等拿到東西後,她離開,這種痛就不會再有,存在。
淡淡掃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指的數字,顯示時間已很晚了。她起身,走向如膠似漆的他們,截走愛蓮送去的烈酒,不理會那潑辣的叫囂。
"時間到了。"輕冷的說道。
磊子軒慵懶的抬起眼,與她對視,嘴角甚至勾勒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我這保鑣還真稱職啊。"
"保鑣?"呵!愛蓮嗤的輕笑。
"起來,我不想再說第二逼。"暗蹙著眉,對他泄漏條款內容,感到非常不悅,那不悅,不是他那對屬下頤指氣使的傲慢態度,而是怕他生命受到威脅。
"不然呢?"
"臭女人,你當你是誰!敢以下犯上,簡直是造反了。而且,你跩個什麼勁,不過只是個保鑣,憑什麼命令我的軒?"擋在面前,愛蓮知道她身分後,態度一轉而變。
她的視線毫無波動地越過愛蓮,落在磊子軒挑釁的臉上,清冽如水的眸底,看不見任何波瀾,她開口,吐出字句如她給人的感覺,冷漠無情。
"那隨便你。"說完,她轉身就走。
縴細高挑的身影,淡去在銳利的視線,俊美的表情一凜,手指收攏成拳,胸口漲滿一種無法形容的憤怒情緒和痛心感覺,因為那雙看不出情感的眼楮。
呵!他從沒有在心里喜歡過一個人,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而不被接受,是件這麼痛苦的事堅韌的心瞬間化碎。
"為什麼!為什麼"瞪著那離去的背影,他苦笑,揉和一種深刻心痛的笑容。"為什麼你總看不見我"
她走著,掩飾心傷的靜靜走著,忽然怡然氣味混合著大麥草香,飄入她鼻端,懸宕在半空的憂心,這才緩和下來。她知道他還是跟來了。
夜,是個悲傷的夜。
她繼續邁著步伐,不自覺放慢速度,他跟在後面,腳步踉蹌不穩,他們沒有說話,也不想開口說話,只讓時間停留在闃寂的空間里,流泄。
不過幾分鐘,走在前頭的恬可可,卻莫名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從來沒有人能站在她身後,注視她背影這麼久。
有人曾說,背影是反射心底的一面鏡子,她能偽裝自己,卻無法控制感覺。淡漠的臉色瞬間僵了下,她不自然的挺直腰竿,刻意讓自己不要泄露出太多情緒。
扯起嘴角,盡管已醺得半醉,磊子軒依然是浪蕩不在乎的模樣,只那雙靈狡的利眸隱約閃著傷意。
呵!痛又怎麼樣,明天太陽依然升起,地球不也是照常運轉嗎?抬起眼,睨視那縴細的背影,不知為什麼就是有一種感覺,讓人
"難以親近。"哼笑的同時,一片陰影突然罩上頭頂,他一凜,驚覺自己手腳有點麻軟,黑影隨即又一閃而過,他開始感到頭暈目眩。
黑暗的四周,七八個粗壯的大漢漸漸隱現。
臉色一沉,磊子軒立刻恍然,那酒有問題!一想到自己剛才那輕率的行為,很有可能會波及到她,他不禁懊惱低咒。
見到敵人拿著凶器朝他攏聚,他卻依然蟄伏不動,因為他要保護他的女人。斂起神色,悄然朝前方看去,心底卻是堪慮不已,好險她沒發現,直到那縴影緩緩的融進夜色,磊子軒這才松了一口氣。
"各位大哥,找小弟有什麼事嗎?"知道她離去,他開口說話。
"拿出來。"領頭伸出手,粗糙的手掌和他臉上一樣,布滿丑陋的傷疤。
"拿什麼東西?"
"別跟我打哈哈,快拿出來!"
"您不說,我哪知道您要什麼東西呀。"死到臨頭,他仍不改那輕浮的態度。
"‘邪惡之鑰',你明明清楚。"
"我不清楚,因為我沒有。"其實,他早知道眼前的這群人,並不是真要拿他性命,若他不肯說,他們也奈何不了他。
"少給我裝蒜!再不交出來,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領頭再也沉不住氣了,哼笑一聲,陰森的下令道︰"兄弟們,給他一點教訓。"
"上!"
棍棒群亂飛舞,仿佛帶著火焰般擊向他,他卻氣定神閑的輕松閃過,更挑釁地抬起下巴,似乎嘲笑著︰你們在耍跳棍棒舞啊
這簡直是氣惱了大伙,握緊把、猛力揮,他們就不信打不中他,一番打斗下來,那男子依舊昂然聳立面前,一副漫不經心于自身的事。
忽然黑影再度席卷他,藥效又發作了,只是一次比一次還要強,他快抵抗不了了,閉了閉眼楮,整個人如失去重心般搖晃了幾下。
"Shit!"步伐顛簸,他困難的擠出一聲低咒,身子下沉,向前撲倒。
奸邪一笑,壯漢趕緊抓住機會,下手毫不手軟的朝他猛力擊去,磊子軒卻無力閃躲,只能咬著牙,眯著模糊的視線,任由敵手
"滾開!"一道身影閃進他們之間,左閃,右劈,前僕,後砍,有如雷電般迅速化解危機,壯漢瞬間倒在地上,痛得哇聲哀嚎著。
"對不起,我來晚了。"剛才,她只管自己背影是不是泄露出情緒而擔心著,卻沒發現孤身的他,陷入了危機之中。
"你、你為什麼要回來?"他瞠著血紅的眸子,嘶吼道。
"我要保護你。"
"我一個大男人,不用你一個女人來保護,難道只因為你是我的保鑣"他自嘲的笑著,聲音干澀沙啞。
"我!"她本想解釋什麼,卻被腦後的硬物給制止了。
銀色的槍身在月夜里閃著,那槍口正用力地抵著她後腦勺,"給我在起來。"
話音未落,領頭猛然在她臉上打了一掌,不知這賤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東西,現在肩胛依然痛得如燎火在燒似,氣不過再揮了拳。
"別傷害她!"心髒揪緊,呼吸急促,磊子軒見了驚凜著,懊惱、憤怒、恐懼同時進行,他恨自己無聊的報復行動,害她陷入危機,他恨自己力盡筋疲,無法保護她,那個他深愛的女人
他趕緊吃力的爬過去,想阻止這一切,但雙臂卻被人給架住了,"放開我!快放開"
麻藥作祟,神智渾沌,陰影沉甸甸地籠罩他,也籠罩了他視線,咬緊牙根,他用盡最後半點力氣怒吼︰
"別傷害我的女人否則我"他昏了過去。
聲嘶力竭的怒吼劃破夜空,在這一刻世界仿佛又沉寂了些。
"算你好運,我本來是只想活捉他一人而已,哼。"領頭皺眉,知道他話的真性,雖然心不甘,卻還是停止了動作。
剛才被她偷襲,簡直是不爽到極點,他敢保證,若她也握有武器的話,情勢絕對不利于他們。鼻頭一擰,怪自己沒去注意那男人身邊,竟有如此厲害的高手。
不過話說回來,這東方女人長得挺漂亮的!目光猥褻地掃過那嬌軀,色眯眯的笑道︰"還是,你先來陪我玩玩,如果表現好的話,我就大發慈悲放你走,你覺得如何啊?"
"你想得美。"她說的很輕很柔,卻听來鄙夷極了。
"他媽的!小心我奸了你後,再把給你殺了,丟去山里喂野獸。"他心下惱火,又是忿然的一掌。
甩去的臉龐調回他時,那滲血的嘴角,勾著一抹譏諷的笑意。她雖然被威脅著,卻挺直身子,端著冷漠的表情與他對視,那絕冷眼神,透著毫不畏懼的凌人傲氣,徹底嚴重的威脅到他。
"你!"他氣得發抖,很想打去她的冷傲,但耳邊卻清晰回蕩那男子的話,領頭渾身一震,壓下怒火。
手一抓,他毫不憐香惜玉的抓起她頭發,大步邁開,扯向大型箱型車的後門,站定後,並命令其他弟兄︰"把那個男的,也弄進去。"
"是。"
將她壓向車旁,以眼神示意屬下將她手腳捆起,綁好後,再用力扯她頭發,讓她看到他眼中的警告,猙獰地瞪道︰"我警告你,別想要什麼花樣,不然,子彈可是不長眼楮的。"
丟進車廂,門關上後,門鎖自動鎖上,領頭掃了黑窗里頭的她一眼,心里仍有些許不安。
"給我好好看著。"听到手下嚴聲允諾,他心才放下。
車行進間,突然一聲破裂巨響,車身隨即劇烈搖晃了幾下,當他們驚愕的轉身後,卻看到左邊一面車窗幾乎沒了玻璃,海風灌進颼颼作響,斷裂的繩沾著暗色的紅。
"停車!停"吼叫聲和驚惶聲四起,橫過來的手臂勒住了駕駛者,他嚇的不得不緊急煞車。"你他媽的臭小子,快給我停車!"
但已經來不及了。
兩道人影從懸崖墜落,隱沒在黑夜,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