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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愛好野蠻 第五章

午後,盤旋于枝頭的小鳥,隨著劍道管傳出颼颼不停的破空風聲,唧喳不安的飛舞叫著,似驚嚇似抗議,還是正呼應她此刻紊亂的思緒。

銀光燦亮,刀身飛舞,恬可可手執西洋劍,雖然技巧姿勢完美無缺,但練劍該有聚精會神,她卻怎麼也做不到。

向前猛然一刺,刺中對手的胸膛,想像那男人捂胸倒地不起這念頭一起,她趕緊收手,心口也為這虛幻的畫面揪痛著。

連腦里幻想殺害他的念頭,她竟然也跟著心痛了起來,不舍、懊悔、更有著害怕失去他的恐懼娥眉蹙起,憤怒的拔開面罩,甩了甩溽濕的短發,急欲甩去那惱人的念頭。

無聊

深吸口氣,恢復鎮定,她伸手暗了個鈕,牆壁隨即出現一道門,她走進去,把劍插入劍桶,轉身後,面罩排上櫃架,瞥到那面電視牆,腳步不自覺頓了下來。

前不久,那男人就是坐在這沙發上,看著她與四名選手格斗;也是與他第一次見面,他比想像中還要高大魁梧,氣勢也更加強悍凌人;這里更是讓那可惡的他,親薄她的地方

一早,磊子軒維持他那一貫的態度,想盡辦法偷襲她調戲她,以吃她豆腐為生活的重心,雖然她早有預防,也招招破解他那惱人的把戲,可她還是氣不過,恨不得當場將他碎尸萬段。

直到他接了通電話後,就將自己鎖在房間里,足不出戶。如此,她應該松口氣,並感覺開心無比才是,可

她到底是怎麼了?那男人邪氣的臉孔,可惡的舉動和輕佻的聲音,卻全在她眼里、腦里、耳里盤旋不散,揮之不去。

是誰打的電話

內容說了什麼

那為何他看起來會如此傷心?進房的前一刻,那張黯淡疲憊的臉孔,不似一向自命不凡的他。

呼吸哽在喉間,她心沉甸甸的,充滿了不安。忽然,腳步聲響起,她驚凜,立刻轉身對峙。

"對不起,我似乎嚇到您了。"老管家恭敬的鞠躬,臉上布滿歉意。

"沒事的,是我自己沒注意到。"她搖頭,淡淡一笑。"找我有事嗎?"

拭去汗珠,玉潤光潔若雪的肌膚,透著健康自然的紅暈,老管家滿意的點頭微笑。眼前的女孩,是那種無須搔首弄姿,不用刻意挑逗,就已散發出清新魅力的純淨美人,難怪少爺會對她一見鐘情。

呵!虧他當時,還誤會起少爺的性向有問題而擔心不已,原來少爺早看出帶上面具,偽裝扮相的她,是個女人,漂亮的女人。

"容小的冒犯的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奉上一杯溫熱的副方花草茶,老管家與她面對面坐著。

"請說。"啜著花茶,清麗的面容斂起,她做好了應對。被盤問、被懷疑,在她踏進莊園,接任保鑣任務時,就已經準備好了。

"你喜歡少爺嗎?"

聞言,眉心蹙緊,有些不悅,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她以為他問的是為什麼不該是她的問題,卻要被詢問兩次。

"我是磊先生的保鑣。"恬可可再次強調。

"少爺他愛上你了。"

再次耳聞,那句話還是重震她心房,她深吸了口氣,不斷警惕自己,不該被無聊的猜測而擾亂思緒,這不甘她的事,她無須理會,可是

"我是保鑣,保護磊先生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責任。"她低吼,仿佛在平反些什麼。

老管家看著焦躁的她,暫時不發一語,而他也看出了,實際的情況並非如此。

意識到自己失態,五官懊惱的一擰,她忍住怒意,"還有是嗎?我想先回房。"

她不想待著,也待不下去了,她怕繼續面對老管家,會泄露出令她自己都無法承受的不安情緒。

"有個男孩"他開口,留住了她的腳步。

"他生長在皇室家庭,卻一點也不幸福,他的父親整天周旋在女人堆中,似乎早忘了回家的路,而他的母親冷漠高傲,對丈夫放浪形骸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為所動,皇室家族里諷笑他們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絕配夫妻。

"忽然有一天,倆人不知是什麼原因,吵得天翻地覆,一不小心男主人揮了她一掌,女主人卻猖狂的笑了一陣子後,更說出一個邪惡恐怖的秘密

"同一天,雨夜之中男孩沖出家門,被迎面而來的轎車撞上,夫人知道後傷心的服毒自殺,那個男主人也一聲不響的離開,消失無蹤。有人說,曾看到一個長得很像他的男子,像失心瘋似的在雨中大笑,不過,這也只是傳說而已。"

"那個小男孩死了嗎?"她的聲音略為顫抖。不知道為何,听了覺得心很痛、很不舍。

"沒有,他還活著。"那哀傷的老臉有唯一的安慰,"是我把他救起來的,那時我是那皇族里的伐木工人。"

"難道說,那小男孩就是"

"沒錯,正是少爺。他是古夫拉伯爵唯一的兒子——古拉夫四世,而那可怕的秘密依舊跟在他身邊。"

"可怕的秘密。"喃喃重復道。

"邪惡之鑰",那是多少世人想得到的東西,傳言,擁有它,就能開啟希望大門,榮華富貴,華衣錦食,權力、,全落在那個珍貴的鑰匙"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心一凜,犀利的瞪視著他。

"沒別的意思,只是要您知道,少爺的處境是多麼危險。"

"我知道了。"說完,她轉身離去,合上門的那一刻,看到了老管家那哀傷卻堅定的眼神——

請您一定要幫他,少爺不能再受傷害已無法再受到一絲傷害

銀光灑落下,時間滴答不停流走。

夜半醒來,不知為何她就是翻轉難眠,淺睡,又醒,淺睡,終于她認定自己再也睡不著。

她起身,披上外衣,走廊上的夜燈微亮,她走著,不自覺走到最底間,磊子軒的房間依然緊閉著。

三天了,他沒出過這房門。

發生了什麼事嗎?轉念之間,無意識的那門把已轉開,她愣了下,還是輕輕一推,里頭馬上鑽出刺眼的光影。

眨了眨眼,才適應光線,她以為他還沒睡,卻見床上躺個人影。

之前,半夜經過他房間,就會看到有光線從門縫透出,她都以為他在忙,不過以他那吊兒啷當,無所謂似的模樣,絕對不是為了公事而熬夜。

再說,他每早醒來,馬上就對她做出惱人的把戲,根本不像熬了一整天的夜。這次再看,印證了她的想法

原來他怕黑

站在房門口,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唇不覺輕揚。意識到,身子猛然一僵,那不該有的思緒全跟著笑容斂在冰冷的面具後,縴指緊握了門把,一收,她退出去。

掩門的同時,里頭發出一聲急促抽氣聲,似痛苦似恐懼,還有無助一下子,聲音停了。

本想不理,卻已禁不住快步上前,這一近看,才發現他臉色蒼白,糾結的五官沁出汗水,縴指不自覺的撫上他的眉心,往上順過他的額頭,還沒踫到他發絲。下一秒,他的大手如鐵鉗一般抓住了她的手腕,右手如勾爪般朝她脖子襲來,猛烈的勒緊。

"呃"她驚呼出聲。

眼眸倏地睜開,一發現是她,躺在床上的磊子軒嚇了一跳,趕緊放掉她頸上的手。

夜,一陣沉寂。

"是你!你怎麼"他先開口,打破沉默。

"沒什麼事,我只是經過的時候,听見一些聲音,所以進來看看。"聲音還有些刺痛的沙啞,手輕扣自己的頸子,那不自覺的舉動,讓他非常懊悔。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瞪著那只一時收復不回力道而弓起的手,然後閉上眼,微顫地深吸了口氣。

該死的!他剛差點眉頭擰亂,下顎緊繃,他不敢再想下去。

"既然沒事,那我這就出去了。"她也很慌,這夜寂靜得似乎連自己內心的聲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就算偽裝的再完美,仍抵御不了那股真實如破風之勢正逼著她。

她退開,轉身就跑。

"別走。"左手一扯,將她整個人硬扯入懷中。他的動作是如此快速,她在轉瞬間就被他拉到他懷里。

"你!放開我!"她覺得很害怕,連待一秒的力氣都沒有。

"拜托,留下來陪我"他緊抱著她,她能感覺到他急速躍動的心跳,還有她自己的。

她的呼吸,他的喘息,在這一刻听得無比清晰。

抬起頭,看見他暗褐的瞳孔因驚嚇而收縮著,她才發現他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逃離的念頭因此而緩了下來。

他面色難堪、額冒冷汗,臉色比之前更差,心中升起一股不舍,她不禁抬手,輕撫他的下顎。

"你怎麼了,是頭痛嗎?"詢問的口氣不覺放柔。

閉著眼的他,點頭。

縴手來到那眉心之間輕揉幾下,在滑至太陽穴按壓,磊子軒渾身一震,反射性的捉住在他頭上的小手,睜開了眼,迎視她溫暖的面容,他心頭緊縮著。

"這樣按摩,比較能減輕頭痛。"她微微一笑,擦去他額上的冷汗。

他怔忡的盯著她,喉結上下滾動著,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不習慣別人踫我的頭"

縴長的手指停止了動作。

"不,除了你例外。"虛弱的扯起笑意,化解緊繃的氣氛。"拜托你,幫我。"

他傾吐的話語,帶著卑微的乞求,不合乎那游戲人間、浪蕩不在乎的浪子口中所講出的話。以前,他也一定用這樣的方式,乞求他的父母合好,也請求他們不要拿他做傷害對方的武器

一想起那畫面,她心不禁跟著扭著,眼眶有股揮之不去的熱意。

"你在想什麼?"輕捏著她下巴,讓他看到她那雙美麗的眼楮,也想探知她心里的所有一切。

"你為什麼不習慣別人踫你的頭?"她無意這麼說,會這樣開口問,只因這樣親昵的舉動,讓她感到很不自在,所以就隨著他的話題問道。

"因為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想得到我的頭。你想知道原因嗎?"那語氣猖狂,卻隱隱透著絕望的悲傷。

她搖頭輕笑,心里卻已有了答案︰那是大家恨不得除去那萬惡不赦的大。

"你有可能會成為其中一員嗎?"那琥珀般的褐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似焦躁似壓抑,可卻看出他急欲想知道她答案。

"不會。"

他大震了下,胸口上的鉛塊已不再那麼沉重了,她的話有若救生索一般。他深深一喘,整個人似松了口氣,雙臂緊擁著她的腰,再度閉上了眼。

"不過"感覺身下的身軀又繃緊了下,她難得俏皮的說︰"以後可能會考慮考慮,誰教你的所做所為實在很可惡。"

他也微微的笑了,嘴巴又喃喃了幾句,似乎在跟她道謝。粉唇輕輕揚起,他沒再說話,她也沒有開口,空氣停滯在這微妙的氣氛里,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和她悸動的心跳聲。

"別離開我待在我身邊永遠"沉睡前他咕噥了幾聲,雖然含糊小聲,但卻已讓她听清楚他的話。

因為他愛上你了。這七個字撞進她心口,如原子彈一般炸掉她所有的思緒理智,她無法冷靜下來,一顆冰凍的心很快就出現裂痕,臉上的面具一下子掉了。

之前,對藍爾的話,她當時沒放在心上,卻不知道已悄然在她心田駐扎生根。

她再度有種想逃離他的念頭,僵住的手指,卻看到他臉上的痛楚後,她放棄了,因為心不舍。

縴細的手指揉著那粗硬的肌膚,她盡量不想,只靜靜的、想辦法專心在指間的力道,不過,她卻始終做不到。

不安的感覺,全在他那收緊的手臂中消失了,一貫承襲他的霸道,卻又透出情意的溫柔至極,像在保護心愛的東西,那樣的勇敢,那樣的堅定。

凝視他沉睡的臉,心不覺也跟著靜了下來,聆賞那漸漸平穩的呼息聲,她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指尖有他的溫度,鼻端有他的味道,他的觸踫,她不再厭惡,腰上那霸道的力道,她不再排拒,更不覺得有他在身邊,會防備的全身緊繃,她似乎已習慣了他。

今天,這一刻,任自己的心意放縱一次就這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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