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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降嘯虎 第七章

王庭居民們將征象幸福和祈願的飾品掛在帳篷外,彩巾翻飛鈴鐺作響,空氣中充滿歡樂期待的氣氛。

他們知道,今天的狩獵儀式代表了一個王朝的更替,他們將在新君主的帶領下更加強大,也更加繁榮。

曠野上號角齊鳴,猛虎旗幟下排列著聚集而來的各方精兵衛隊。他們由主人帶領著前來參加盛會,也知道今天虎嘯將出現新的君王。

虎嘯王在王儲日延及群臣的簇擁下開始檢閱衛隊,接受臣民朝拜。這是他最後一次巡禮,以後這份榮耀與風光將由他的小兒子繼承。

仇邪姍姍來遲,策馬率領他的衛隊通過檢閱大帳。手下的馬匹都配備了隆重裝飾,突顯對這次狩獵的重視與尊敬。

衛隊到指定的方位安頓下來,凶猛無畏的氣勢贏得群臣不住贊嘆。

虎嘯王看看身邊面無表情的日延,再看看挑釁意味十足的仇邪,不禁在心底暗暗嘆息。兩個兒子都很要強、更不服輸,彼此雖不是水火不容,但也絕對不會齊心合力。

虎嘯王轉頭對日延說道︰「你大哥為了這次狩獵儀式費了不少心思,在這方面你要多和他學學。你身為王儲,卻對有些事漠不關心,以後遇到棘手的國家大事,我擔心你是否有足夠辦法來應對?」

「父王教訓的極是。」日延在他耳邊說道︰「但兒臣認為排場上的東西,意思意思聊表形式即可,否則勞民傷財不說,還會造成王者好大喜功的心理。」

虎嘯王靜靜凝听,周圍喧鬧似乎過眼雲煙。

「兒臣所希望的,是與子民同甘共苦開創事業。父王也曾對我說我國經歷連年戰爭,雖然開拓大片疆上,掠奪無數財寶,但自身已是民不聊生。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需要休養生息,以圖將來。」

如果不是周圍站滿臣民,虎嘯王幾乎要當眾夸獎自己所看中的未來儲君。他眼神中充滿了對日延的認同和贊揚。

日延盡量收斂笑意,抬眼尋找人群中期待已久的身影。這種大事,她應該會過來吧!

祭司高聲唱誦道︰「狩獵儀式開始,請大王披掛上馬,讓子民們見識您的威風和勇氣!」

經過大夫治療,虎嘯王感覺身體比以前好很多,騎馬打獵再也不是那麼困難勞累的事。侍衛牽來寶馬,虎嘯王在侍衛攙扶下翻身上馬。坐上馬背後,仿佛又回到當年鐵馬金戈的豪情歲月。

也對日延投去一個自豪的眼神,示意祭司狩獵開始。

各個衛隊的首領听到命令,如同箭一般飛奔而去!

身為王儲,日延並不參加狩獵,他僅僅是站在王庭中央觀看著,而方澄碧則混跡在人群中,悄悄凝望那張意氣風發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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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在草原上四散奔跑,各路馬隊開始驅趕圍追。他們散開了隊形,聚攏了又散開,或者再次聚攏,不斷變化著騎兵陣型。

被馬隊驅趕著的牛羊野鹿驚慌地向大帳這邊竄來,遇到截堵又停下拐彎向其他方向漫無目的地跑去。

仇邪的馬隊充當開路先鋒,在戰陣中馳騁,其余部落首領莫不禮讓三分。而虎嘯王正追殺得起勁,並沒有過多注意。

幾番合圍,終于將十幾只野鹿牛羊圍困在包圍圈里。其余各路都有所斬獲,就剩下仇邪和大王這一路聯合衛隊在追逐驅趕。

野鹿牛羊們原地打轉,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喉嚨發出陣陣哀鳴。虎嘯王和仇邪同時拉弓,泛著寒光的箭鏃直直對向獵物們要害之處。

虎嘯王的目光落在獵物身上,盤算著晚上要大開筵席、犒賞眾人以示慶祝。

突然,仇邪冷笑著將搭在弓弦上的利箭輕輕放下,從掛在馬背的箭袋里抽出一支周身漆黑閃光的箭——鳴鏑!

平時殘酷的訓練早巳烙印在士兵心底,形成一種自然而然的反射性動作。

見首領如此,他們也全體整齊的取箭。

獵物幾乎放棄掙扎,虎嘯王引弓進行最後一次的瞄準。射死的鹿將由他們父子三人一起享用,順便化解兄弟之間的隔閡。

仇邪的鳴鏑從獵物身上驀地轉向自己的父親!

衛隊士兵們眼中早已沒有虎嘯王,沒有白虎神,只記得平日的殘酷訓練。什麼都不想,更沒有片刻猶豫,他們幾乎同一時間整齊地將箭鏃瞄準虎嘯王。

虎嘯王感到氣氛有些詭異,抬眼望去見到大兒子宛如地獄修羅般的嗜血表情。

可是一切都晚了。鳴鏑發出悠然響聲,刺破空氣狠狠刺入他的胸口。緊接著,整個衛隊的弓弩齊發,箭鏃如雨般追隨著鳴鏑指示的方向飛去。

虎嘯王不可置信的望著飛來箭羽,手上的彎弓及末射出的長箭,緩緩從手中滑下,然後他連人帶馬緩慢倒下,嘴角吐出大口鮮血。

他渾身上下,包括坐騎都深深地嵌入了無數箭羽。未曾閉上的眼楮倒映著藍天白雲,還有仇邪勝利者般的張狂,隨後一片漆黑。

死不瞑目。

獵物們趁機死命逃離,並沒有人過問。因為已有人得到了最大的獵物——虎嘯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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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殯天了!」

「大王殯天了……」

報喪呼喊回蕩在草原上,驚動在王庭中央休息觀戰的臣民。因為距離遙遠、場面混亂加之塵上飛揚,沒人知道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蹄聲驚雷般由遠處隆隆傳來,直至日延面前戛然停下。仇邪在衛隊的簇擁下來到日延面前,居高臨下的宣布道︰「父王已經殯天,臨死前要我仇邪大王子繼承虎嘯王位。」

四周一片靜默,所有人都在看身為儲君的日延會如何處理。

沒有人出來主持公道,因為萬一事成定局,那麼依照仇邪的性子,站錯邊之人絕對不會好過。

「胡說!」一聲清脆呵斥驚醒各自心懷鬼胎的人們。

方澄碧從人群中站出,慢慢走到日延身邊,他恍惚的神情刺得她心痛難捱。誰能忍受剛才還老當益壯的親人,在一轉眼間便死去的噩耗?

「虎嘯王明明在上次狩獵中,宣布二王子為未來儲君,他理所當然應在大王殯天後繼承王位。什麼時候輪到你仇邪大王子?!」

她暗自捏捏日延的手,希望能給他點安慰,哪怕微不足道也可以。可是,手掌握處盡是一片冰涼……

仇邪看她的眼神仿佛毒蛇般。半晌,嘿嘿一笑。他用馬鞭指著眾人︰「誰還像她一樣有這種不服的想法?趁早說出來!」

身後衛隊刀光閃亮嚴陣以待,誰也不敢輕易與這支精銳部隊為敵人。況且仇邪勢力本身就根深蒂固,頓時大批人搶先下跪表示臣服。

「我親愛的弟弟,嚇傻了?還是難過到不知道說什麼?不過父王年事已高,這樣突然殯天也比被疾病折磨的好。」

知道了,他完全知道是怎麼回事。是他,一定是他,用那種殘忍的方法將父親殺死的!日延胸口劇烈起伏。他對不起父親,對不起澄碧。他高估了仇邪的善良,低估了他的狠毒!

世界在無聲中轟然倒塌,心之壁壘如同剝落的石灰般簌簌下落,而每一次剝離都是如此痛徹心扉。

「日延?」澄碧感受到他傳遞而來的激憤情緒,繼而朝著仇邪大聲呵斥道︰「你以為那點把戲可以瞞過所有人的耳目?大王的尸體呢?虎嘯臣民要求驗尸,要求一個明確的交代!」

仇邪听笑話似的咯咯一笑,悠閑請教。「敢問方姑娘是虎嘯臣民嗎?身為鳳棲與龍翔的雙重奸細,還好意思要求真相?本王倒想好好問問你,你潛伏在我們虎嘯到底有何目的?」

周圍一片嘩然。那些臣民不能相信,這幾乎天天和二王子膩在一起的清麗女子竟然是奸細!

「大王,你也不必難為一個弱女子。」日延開口了。他反手握住澄碧氣到顫抖的手。「想必虎嘯不至于沒有容納異鄉人的胸襟吧!」

仇邪眼光陡然精亮。「既然弟弟都承認我這‘大王’,那其他事本王也就既往不咎。」

敵眾我寡,日延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與他杠上。況且心底深處,他從未計較過這虎嘯王位。但父王的死,總有一天要他付出代價。

「但是弟弟,你手下的人可沒有你這麼豁達明理,比如身邊這位。」他以馬鞭指向澄碧。「此女妖言惑眾藐視皇權,本王想好好馴馴這匹悍馬。」

「新王登基圖的就是吉利,大哥也就不要和女流之輩計較了。」

「弟弟到底是風流多情之人。不過放心,本王也不是冷血之人,只要她伺候周到,還怕不能保自己周全?」

仇邪婬邪的目光放肆地打量著澄碧,自從女俘獻祭一事後,他可是對她潔白細膩的身子念念不忘呢!

尤其在知道她和日延勾三搭四的傳言後,他更興起了征服她的心理——偏要奪人所好,偏要讓與他作對的人不得安寧。

方澄碧膽敢刺殺他,就不要指望能在虎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他有千百種方法讓她生不如死。

澄碧在他那惡心的目光下幾欲嘔吐,若不是日延暗中支持給予她溫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堅持下去。

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絕對不會!

「美女配英雄,大哥還是先整頓國家內務干出一番事業,再去想那些兒女情長比較好,畢竟您不能和我等凡夫俗子一樣。」

日延恭敬而巧妙地拒絕,大方牽著澄碧的手離開,看也不看幾乎氣炸之人。

他以為自己不敢動他是不是?仇邪恨恨地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心里想道。哼,如果不是怕一連死了兩人遭人懷疑,他才不在乎手上有多少血債。

日延,親愛的弟弟。風水輪流轉,你的好運到此為此,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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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花劈啪一聲,驚起沉思之人。方澄碧看向日延,後者靠在皮氈上閉目養神,不知睡著了沒有。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在這里待了那麼長時間。澄碧微微嘆了口氣,起身將被褥蓋在日延身上。雖然已是春天,草原的夜晚仍然揮不去寒氣。

「別走。」

手腕被握緊,她回頭看見他眼光迷茫沒有焦距,卻執意不放手。

「陪陪我,一下就好。」此時的日延仿佛孩子般脆弱。

是啊,一天之中遭逢數變,父王死去,王位又被篡奪,換了誰還能平靜承受。

他唯一弱點就是不夠狠心,而這個弱點卻被仇邪掌握住了並反過來鉗制他。澄碧跪在他身旁,幫他梳理散落下來的發絲。

「我以為,連你也要離開我了。」日延仿佛陷入回憶。「當年,母親就是這樣不告而別,現在父親也是這樣,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尸身。」

也許不要看見才好。

澄碧知道落在仇邪手里絕對沒有好下場,尤其在爭奪王位的關鍵時刻,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阻撓之人。先前她低估了這人的狠毒,以為矛頭僅僅指向他們。誰知道,他對自己的父親也不留活路。

今後,到底該怎麼做……

「他現在一定很得意,正忙著和那幫親信們算計著怎麼除去我這禍患。真是諷刺,他殘暴不仁、竟還有那麼多擁護者。我們虎嘯,就推崇這種君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乃天經地義之事,賭氣說完他不禁嘲笑自己輸不起的心態。

「你只是不屑他那種骯髒手段,不願意結交拉攏下臣罷了。」澄碧覺得腿有些麻,調整姿勢和他並肩靠在皮氈上。「其實在你心里,對這個王位也未必熱衷。甚至視它為責任和負擔,在這點上你就輸了……」

上次沒有殺死仇邪果然錯了,能否翻盤,關鍵在于……她真的不想看他如此沮喪傷心,曾經許下的諾言,片刻不曾忘記。

「澄碧,遇到你,是我這些日子最開心的事。」將她的手貼在臉側,仿佛想從中吸取溫暖和存在的感受。

她臉紅了,抿著唇感受微妙的氣氛以及觸感。他們之間的情感始終曖昧不明,仿佛有層紙始終沒有捅破。上次原本差一點點,就能敞開心扉,卻因為自己的怯弱和前虎嘯王突如其來的召喚而失之交臂。

「如果你不開心,我還有什麼快樂可言呢?」澄碧鼓起勇氣飛快地在他唇上踫了下,想撤退時發現卻後腦杓被他牢牢固定住,纏綿的吻和熱情瞬間燎原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趕快呼吸,不然憋壞了我可不負責。」不知過了多久,日延從胸腔發出低沉有力的笑聲,讓她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才好。

笑容凝在嘴角,他放松力道把她攬在懷里,輕輕撫模著她柔順的秀發。

「父王當日曾說要將你流放戈壁大漠。」感覺懷里的人兒顫抖,他很快補充。「當時我雖是兩難,不過都過去了。」

「你會內疚嗎?沒有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父王只是為了保護我,不希望有任何把柄落在別有用心的人手里。當然,更是要以此來懲罰你擅自刺殺仇邪。」

澄碧驚訝,原來,即使疼愛日延,虎嘯王對大兒子依舊關心,可惜……

「非常諷刺,有人不但不領情,還將世間最不會與自己為敵的人殺死。父親他死不瞑目。」似乎看懂她眼中的不忍,日延說道。

「我們以後怎麼辦?」

「仇邪的新政權不穩,還不敢動我們,辦法總會有的。放心,只要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要有信心。」

澄碧起身望著他,鄭重將他雙手握住,欲表明自己的心意。但……

「報告二王子,虎嘯王派人請方姑娘前去君王營帳一敘!」

兩人視線交會——又是「虎嘯王」的打擾,可惜物是人非。宴無好宴,他的報復果然拉開序幕。

「你……保重。」澄碧松開手,展開安撫笑容。

「不許去!」日延一把將已站起來的人重新拉回懷里緊緊抱住,仿佛最心愛的東西即將一去不返。「別去,不要去。他沒安好心,他要我們生死不如。」

「沒事的……」澄碧看他像孩子般無助,心覺得好酸,卻又無比幸福。

在自己生命中,終于有這樣一個人,為她擔心,為她心痛。她不再是天涯飄零的蒲草,即使生命即將寂滅,她也要在最後時刻燃燒起光華。

「相信我,我絕對有能力自保。你不是才說他目前不敢輕舉妄動嗎?你同樣也要相信自己。我會回來的,會給你一個完整的方澄碧。」見他仍不放手,她綻開一個絕美的笑容說道︰「不信?那我們勾手指……」

「澄碧,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在我面前還要裝……」聲音悶悶的從發梢傳來。「你想和他同歸于盡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日延的眼楮深如幽潭。「澄碧,你怎麼舍得我難過。」

又一陣風吹起,將簾子吹到半空飄舞,將部下的催促吹到耳際。但卻已經沒有人在乎了,這世間仿佛只剩下這對彼此心靈相通的愛人。

「我,只要你幸福。」澄碧痴痴望著,不斷問自己是否身處夢境。

「既然這樣,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刀鋒火海我們一起去闖。不需要誰再獨自犧牲,因為,剩下的那一個也不會獨活。」

「日延……」他怎麼可以輕易許下這種諾言,難道不知道自己身分尊貴、更肩負重大使命?他還要為父親報仇,要為虎嘯謀求和平,他怎麼可以……

「別再多想,我心意已決,再說什麼都是徒勞。澄碧,我們經歷那麼多危險,難道還不應該在一起共同面對?」

回答他的,是深深擁抱,以及無盡依戀的纏綿之吻。

室內似乎飄散著淡淡香味,幾乎讓人沉醉。

「日延,你是因為內疚我的犧牲,所以才喜歡我、對我好嗎?」幸福來得如此突如其來,令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竟有這等福氣。

「又在胡思亂想了。」日延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難道認為我是那種把恩情當愛情的人?」

「可是,我總覺得是自己非要纏著你的……」追逐愛情時的義無反顧,現在回首真有點心驚害怕。若是現在,也許就未必有當時的膽量與堅持。也許,這就是世事的奇妙怪誕吧!

「可是,我在溫泉那一夜……」澄碧陡然從日延懷里抬起頭,美目圓睜,止不住臉頰上紅潮蔓延。

「很苦惱。」日延苦笑著搖頭。「這麼說,會不會讓你覺得不太君子?但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澄碧有些呆滯重復著低喃︰「那晚,你不是喝醉了嗎?」所以她才放縱自己在那種情況下和他聊天。

「我確實喝了很多酒。可是,當我看到池水中宛如仙子般的你,酒就立刻醒了幾分。」

日延壞笑著,緊緊摟住懷中正小小掙扎的柔軟嬌軀。嗅著清淡發香,他陷入了回憶,不禁喃喃說道︰「你就站在那里,用手輕柔地擦拭理順長發。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堅強的,可看到那一幕,卻令我覺得你好脆弱,多麼需要人呵護……」

她羞紅了雙頰,想伸手緊捂住耳朵,卻被他緊緊的擁抱著,連動也不能動。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想找個人傾訴,就想把心中的不痛快全部發泄出來。可以說是鬼使神差,即使看到那樣的你,也不想刻意去回避。所以,我選擇喝醉。」

「你根本是裝醉!」方澄碧掙月兌他的懷抱,咬著唇使勁捶他的胸膛,嬌嗔道︰「你這家伙真的騙的我好慘!」

「那晚看到你緊張害羞,又力持鎮定催眠自己我喝醉了的模樣,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澄碧已經徹底無語了。虧她以前總以為他老實忠厚、溫文有禮,現在看來,也是頭披著羊皮的狼,而且還是小。

「怎麼,覺得吃虧了?」日延抬起她的臉蛋,手指在上面慢慢滑動,來享受細膩柔滑的觸感。「被看光有什麼大不了,本王子絕對負責到底。」

她倏地抬頭。「你……」

他不知道這種諾言不可以輕易許下?還是,她在他心里當真已如此重要?

「放心,我說到做到。等這段艱難的日子過去,我要你,此生成為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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