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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戀太寂寞 3

一連好幾天,我都特別關注「DIANA」這個名字。

那天去學校圖書館上網,在GOOGLE上打了「DIANA」,結果跳出來幾十頁的新聞。我知道英國的已故前王妃叫DIANA,有個黑人女歌手叫DIANA•ROSS,可是我想象不出,他所喜歡的那個DIANA是什麼樣子的。她有多漂亮?多迷人?很性感嗎?一定是長頭發吧?

唉,我又想帶著數碼相機去姐夫的公司偷拍了。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昨天舒陽學長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以前,他都是約阿婭的時候順便帶上我,可是這回,他似乎並沒有聯系阿婭。

我問他干嗎要那麼破費?他只說︰有事求你幫忙,請你吃頓飯是應該的。

听上去好像是個鴻門宴哦。不去可不可以?

秦瑤二○○X年九月三十日

PS.明天就是十月一日了,七天的長假,好奢侈,決定去逛街。

「啊?!」

學校後門的比薩屋里,搖滾樂聲嘈雜。秦瑤驚詫地張大了嘴,雙眼圓瞠瞪著坐在對面的帥氣男孩,「舒陽學長,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舒陽的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面對秦瑤,似乎比面對攝像機鏡頭更令他感到緊張,「小瑤,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慮一下。」

「可是……為什麼會是我?」她語帶懷疑地問出。

「我覺得你很合適。」舒陽語氣虔誠地回答。

「可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學長會……」

「答應我,回去好好地考慮一下,過了國慶節給我答復,可以嗎?」

對話進行至此,鄰座的幾位大學女生已經開始騷動,不時探頭探腦,往他們這一桌瞅來。在她們看來,學校里的影視多棲大紅人舒陽和某個可愛粉女敕的一年級小學妹之間,正進行著一場疑似「表白」、「示愛」的對談,那一句句語焉不詳的對白,搔得听者心癢癢。

秦瑤低下頭,望著盤子里吃剩下的意大利面,心想︰果然是一場鴻門宴啊。舒陽學長的這個請求,令人吃驚,也讓人為難。她咬了咬唇,開口︰「學長,我害怕我……沒什麼經驗,無法達到你的要求。」

經驗?要求?鄰座的女生激動得險些推倒桌上水杯。難道說,和舒陽談戀愛還要預先累積經驗值?

而舒陽則是連連搖手,「不需要,不需要,你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鄰座女生愣住︰本色出演?演什麼?怎麼好像越說越不是那麼回事了?

秦瑤依舊擰著眉,擔憂地問道︰「可是,萬一我演砸了怎麼辦?我知道《青春》是話劇社的年度大戲,你又要我演女一號,戲份這麼重,我怕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答案揭曉,這帥哥沒在告白,這美女也沒打算戀愛。他們兩人只是在談一出叫什麼青春的話劇罷了。鄰座一群小女子立刻失望地垮下肩膀。

見秦瑤不肯點頭,舒陽急了,「我打包票,這個角色就是為你度身定做的!要不這樣吧——演好了算你的,演不好算我的,你什麼包袱都不用背,所有責任我來擔,可以嗎?」他簡直是在懇求了。

本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好的,邀請秦瑤加入話劇社,既可以擴充社里的美女資源,又可以多些時間和秦瑤相處。每天一起排戲,日久生情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可是沒想到,大學女生人人趨之若鶩的話劇社,在秦瑤看來卻並不怎麼有吸引力。

听听,她總有借口,「而且——學長,我這學期課還蠻多的,恐怕抽不出時間來排練呢,會耽誤大家的進度的。這樣吧,我再考慮一下。」

「要考慮多久?」舒陽急切地追問。

秦瑤臉上微微一紅,「那個……等國慶長假以後吧。」到時候她就求阿婭幫她編個理由婉言謝絕好了。

現在的她,只想單純地念念書、寫寫文章,順便繼續單戀「那個人」——這樣就夠了。她的課余時間用來「戀愛」,她覺得很值得,比加入話劇社演戲出風頭更值得。

這樣想著,她放心地吃掉鐵盤里的最後一塊比薩,拿出紙巾抹了嘴,正想向舒陽道謝;舒陽卻搶先一步開了口︰「對了小瑤,國慶節有空嗎?找一天出來玩,我請你吃壽司怎麼樣?」

秦瑤愣住。又請吃飯?這個學長……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那怎麼好意思?還是不要了,太破費了。」她搖頭,「不如,改天我回請你吧。」

「你們兩個就這樣請來請去,都不帶我哦?」這時,斜里突然插進一個嗓音,然後一個穿寬袍大袖HIPHOP服裝的金發女生在他們的對桌坐了下來,沖他們倆皮皮地一擠眼。

「阿婭,你怎麼在這里?」秦瑤叫道。

林文婭笑著挑了挑眉,眼光卻定在舒陽身上,「興致這麼好來吃比薩?」

舒陽當即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當場活捉的怪異感覺。說來奇怪,他追女生並不需要向林粗暴匯報啊,可是此刻她的眼光就是令他心虛不已,「……你午飯吃了沒?我替你叫份培根面?」出于內疚,他這樣問道。

而林文婭也絕對不跟他客氣,「培根面有啥好吃的?嗯……我要九寸的海鮮比薩,還要吞拿魚炒飯。」她指著菜單上最貴的兩樣,語氣很重,仿佛跟誰慪氣似的。

「阿婭?」秦瑤低叫,去拉好友的衣襟。她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嘛。

舒陽也變了臉色,「林粗暴,你點這麼多一個人吃得下嗎?」

「吃不下可以打包回去當夜宵啊。」林文婭口氣很涼。

「那你自己買單。」舒陽皺起眉。他不是小氣到不願請客,可是現在她明顯就是在搗亂。而且他討厭自己的情緒波動。他為什麼要因為她而感到心虛?

「好啊,本來也沒指望要你買。」林文婭毫不在乎地一聳肩,隨即高高地揚起手來,「小姐,點單!我要海鮮比薩,吞拿魚炒飯,對了,再加一對雞翅!飲料有什麼推薦的?」

舒陽沉著臉,而秦瑤則不安地低聲道︰「阿婭,錢我來付好了……」她再愚鈍也感受到了舒陽學長和阿婭之間的怪異氣氛,他們倆——是在吵架?

「不用了,我付就是我付,今天我請我們三個。」林文婭豪爽地把兩張百元大鈔拍在桌面上,臉上雖然笑著,但眼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氣。

等菜上了桌,她用叉子叉起雞翅啃咬,完全不理睬同桌的另外兩個人,末了含糊不清地說出一句︰「小瑤啊,這次國慶長假我恐怕不能陪你逛街了。我要去海南旅游,都訂好了機票的。」

「噢,沒……沒關系的。」秦瑤傻傻地點頭。是人都看得出來阿婭現在心情欠佳,當然她說什麼是什麼咯。

舒陽也板著臉插上一句︰「去海南?和阿SAM他們?」他知道這次國慶話劇社的活動就是雙飛海南游;可他也知道林粗暴和他一樣,從來不喜歡這種常規集體活動,也從不參加。這次她干嗎突然轉性?

「是啊。」林文婭喝了口果汁,照例回答得話里有話,「話劇社里帥哥比較多嘛,多和他們出去玩玩,也許日後有機會發展也不一定呢。」她簡直是在用鼻腔說話了。

舒陽皺起眉,確定自己很不喜歡她此刻的語氣,「你想交男朋友?目的性這麼強,小心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他諷刺道。

林文婭眉毛一挑,扔下叉子,目光瞬間尖銳起來,「請問現在是誰的目的性比較強?」

一句話,堵住了舒陽的嘴。他悶悶地坐著,不再說話。心儀的女生就坐在身邊,可是他的心情被林粗暴破壞殆盡,甚至提不起精神來和小瑤搭話。

他明明就喜歡小瑤呵,然而——為什麼在听到林粗暴要找男朋友的那一刻,他會覺得心里酸溜溜的、渾身不對勁?

就這樣,三個人的餐桌,兩人郁悶沉默;而秦瑤——也只好陪著這對冤家一同沉默了。她嘴比較笨,不會說笑話來緩和氣氛,只能低頭絞著雙手,兀自沉思。

長假就快到了,大家卻都不快樂。學長和阿婭不知為了什麼在生氣;而她——只要一想到DIANA這個名字,心頭就驀然沉重起來。

那個會令肖公子傷心的DIANA……究竟是怎樣神通廣大的女子呢?

九月的最後一天,程黛娜到「弗洛森」報到。經由肖亞諾的力薦,她順利坐上市場部內場主管的寶座,從此以後,她的辦公室和肖亞諾只隔著一層樓面。

對于這份新工作,她——顯然是滿意得不得了。上任的第一個上午,她整理完了案頭的東西,便腰肢款擺地走上肖亞諾所在的十六樓。她今天擦的是「沙丘」香水,穿亞麻色職業套裝,領口開得很低。腳步移動間,灑下一路芬芳,惹得不少職員側目。

她微笑著走到肖亞諾辦公室的鏤花木門前停下,門前辦公桌後的女子立刻起身,眼神如貓般,警惕地望住她。

「我找ARNOLD。」程黛娜直截了當地開口。

「請問您有預約嗎?」雙手扶桌的譚芸蕙挑起柳眉,聲音淡漠。這一刻,她沒能認出她的情敵來;可是DIANA身上散發出的清雅香水味讓她感到了威脅。

「自家同事要什麼預約?」DIANA輕笑起來。面前這個中規中矩的清麗女子……就是ARNOLD的現任女友?果然——很無趣呢。

「你是……」

「DIANA,市場部新上任的內場主管。」她輕巧拋下一顆炸彈。

下一秒鐘,果然見到譚芸蕙頓時變了臉色。她愣了片刻,突然輕咳兩聲,語氣刻板地道︰「請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接下來的三分鐘里頭,程黛娜很愉悅地欣賞著譚芸蕙打內線電話給肖亞諾的過程。看著譚芸蕙面色漸漸蒼白,嘴角漸漸抿緊,她忍不住好笑。

「如何?」譚芸蕙放下電話後,她立刻問。

「總監請你進去。」譚芸蕙的表情活像被人兜頭扇了一耳光。

程黛娜目不斜視,徑自越過譚芸蕙的桌子走進辦公室。她從來沒有多余的興致去憐憫自己的手下敗將。

門開了。肖亞諾坐在寬大柚木桌後,表情並無甚驚喜。剛才在電話里,譚芸蕙泛著醋味的話語已經夠令他心煩的了;此刻,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也保持和DIANA之間的距離。

「工作第一天,感覺如何?」他迎視長發女子細長的丹鳳眼。香水的味道包裹住他,他吁了口氣,要自己別受影響。

DIANA在桌前坐下來,「又有薪水可以養活自己了,當然開心。」

「那很好。」他點頭。

「這次可是多虧ARNOLD的推薦呢。」她又露出那個玫瑰花一般的笑容了,「今天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如何?就當是答謝你。」

肖亞諾神情一頓。理智告訴他,不應該答應這個女人的邀請。首先,他是有女友的人了;其次,DIANA不是一般女子——她很迷人,但也相應的很傷人;最後,他還未能對她的魅力完全免疫,還是不要以身試險的好。

于是他攏起眉,「抱歉,今天約了女朋友吃飯。改天吧,我請你。」

DIANA揚起戲謔的微笑,並不介意他的拒絕,「這麼乖呀?那就不勉強了。哪天有空,記得帶女朋友一起出來聚聚,我也想見見呢。」她假裝不知道譚芸蕙就是他的女朋友。

說完後,她站起來,款款走到門邊,又回頭道︰「有空來我的辦公室看看吧,當年你給我的那盆植物還活著哦。」

肖亞諾沉默了。

那時候,他迷她迷得死去活來,送她的東西堆滿整個房間。她並不喜歡那些他精心挑選的小禮物,卻很喜歡他為她花錢。有一次,他買了一盆昂貴的荷瓣蘭回來,她漫不經心地丟它在牆角,沒有太在意。

想不到兩年後的今天,那株花還活著;而他與她之間,不過一個月的短暫交集罷了。花比人長久?真諷刺。肖亞諾自嘲地搖了搖頭。

「有空一定。」他虛應著,目送她修長的背影走出門去。心底,也許有過一絲的顫動;然後,所有情緒歸于平靜。

國慶長假的第一天,秦瑤就落單了。

唐仲行和愛妻秦珂乘飛機「咻」地飛到香港去游迪士尼;而秦瑤抵死不肯做電燈泡,于是決定一個人乖乖待在家里,享受「小鬼當家」的孤獨和樂趣。

而她選擇不去香港的另一個原因當然是——肖亞諾。國慶黃金周,七天的假期,如果連一天都見不到自己喜歡的人,那這假期未免太過淒涼。

十月一日。中午時分,吃過了「國慶大餐」——海鮮泡面加荷包蛋,秦瑤就把自己窩進沙發里發愣。手里把玩著手機,她很苦惱。該用什麼理由打電話找肖亞諾呢?她可從來不是擅長和男生說話的人呵。

向他訴苦,說姐姐姐夫拋下她去逍遙游,然後叫他陪她出去玩一整天?不,不行,這樣他會覺得她很幼稚,還是個小女孩。

向他賣可憐,說自己不會煮飯、在家里快要餓死了,然後叫他帶她出去吃頓好料?不,不行,她明明就會煮飯——他知道的。

要不然……向他撒嬌?學著用寢室里那位表演系系花的口吻對他說︰「肖大哥,我上大學都快一個月了,你還沒有送過東西給我呢!」

這樣做雖然很矯情,但也很有效果吧?她看過系花這樣約男生,每約必中。

秦瑤模著下巴,琢磨了又琢磨,過了快一個小時之後,終于鼓起勇氣撥通肖亞諾的電話。

好緊張……她撫著自己的胸口,覺得耳朵開始發燙。

幾聲長音過後,電話被接起,那頭卻傳來柔和的女子聲嗓︰「喂,請問找哪位?」

秦瑤頓時泄了氣。他——果然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呵。

心里又緊張又嫉妒,她反復咽了好幾口唾沫,才巴巴地憋出一句︰「我……我找肖大哥,請問他在嗎?」

那邊的女人一怔,隨即笑出聲來,「你叫秦瑤是吧?我常听他提起你,今年上大學了吧?」

譚芸蕙的語氣非常親熱,卻讓秦瑤听得氣餒。套裝阿姨對她說話的方式,就像是對小孩子一樣。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氣短。

「那、那個……」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肖大哥他……現在不方便接听電話嗎?」

「哦,他在書房上網,你等一下。」

譚芸蕙的聲音隱去,過了片刻,另一把男子聲嗓從听筒里傳出,瞬間熨熱她的耳垂,「喂?」

她的心驀然抽緊了,出口的話帶上輕喘,「肖大哥……我是秦瑤。」

「哦,小瑤啊。」肖公子的聲音听起來很開朗,「今天放假,沒出去玩?」

「沒、沒有。」

「怎麼了?你的聲音听起來好像很沒精神。」那端揚起關切的輕問。

「我……我胃痛。」

話一出口,秦瑤就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胃痛?這個借口真爛。她活到這麼大甚至沒有犯過一次胃病。

「胃痛?什麼時候開始的?」想不到他居然相信了。

「就……就剛才。」既然撒了謊,就只有圓下去了。

「你姐姐姐夫一不在,你就亂吃東西了對不對?」肖亞諾的聲音听起來有幾分責備。

「嗯。」秦瑤尷尬應聲,「我現在……疼得很厲害。」她睜眼說瞎話,話語間心虛的停頓听在肖亞諾耳中更像是疼痛的抽息。

他有些急了,「你等著,我馬上過來,送你去醫院。」簡短地說完這句,立刻掛下電話。小唐去了香港,秦瑤獨自在家沒人照料,這事他不能不管。

他快步走到玄關,剛拿起車鑰匙,譚芸蕙急匆匆地跟了上來,問︰「你要去哪里?」

肖亞諾回過頭,淡淡掃她一眼,「電話不是你接的嗎?我去找誰你應該了如指掌。」

譚芸蕙頓時啞了。她知道肖亞諾不喜歡她擅自接听他手機的習慣,可是,她終究是他的女朋友,即便她犯了什麼錯,也不該得到他這樣的冷臉薄待。

她終于忍不住了,板起臉,聲音尖銳地拔高︰「只不過是順手替你接了,有這麼嚴重嗎?還是你有什麼怕讓我知道的秘密?」

肖亞諾蹙起濃眉,「我現在沒空跟你吵架。」說完後他轉身,毫不留戀地跨出門去。

譚芸蕙狠狠瞪住那扇被摔上的門。良久,她蹲子,在玄關上坐了下來,把臉埋進雙腿間。肖亞諾說得對,他甚至沒空跟她吵架。那她……究竟算是他的什麼人呢?這份感情,于她而言——已變成一種羞辱了啊。

秦瑤和肖亞諾通完電話以後,立刻把手機摔向綿軟沙發,然後整個人高高地跳起來,揮手喊著︰「YES!」

現在整間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她沒必要再扮乖乖女,亦沒必要掩飾內心的激動。心里好高興,肖亞諾說要來看她呢!想不到她的借口雖爛,收到的成效卻大大出乎意料——不,應該說是,好得出乎意料!

他要來找她,然後帶她去醫院,這證明他很關心她的身體健康……想到這里,秦瑤臉上的笑容凝結了。她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自己並沒有真的胃痛,去醫院一定會穿幫!

這下怎麼辦?怎麼辦?怎樣做可以讓她的胃突然痛起來?秦瑤傻站在原地,雙手捋著長辮子,腦筋飛速旋轉。

突然,她雙眼一亮,大步跑進廚房,打開冰箱,捧出里頭的大盒哈根達斯,就用勺子挖著大口吃了起來。

吃冷飲,好主意!吃冷飲應該會傷胃吧?這樣想著,她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就干掉一整盒香草冰淇淋。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她的胃依舊好好的,沒有任何不適感。

于是她又趴在廚房的地磚上做俯臥撐。听說吃過東西後馬上運動也會導致胃痛。

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連續做了30個俯臥撐,然後渾身無力地躺倒在地。手臂好酸,可是胃……還是沒感覺到痛。

她沒轍地瞪著廚房的天花板。辣椒型的紅色吊燈一晃一晃的,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盯住那盞燈,突然間,一個念頭襲上心來。

她又跳了起來。拉開櫥櫃,拿出一個紅紅的小罐子,瓶身上的標簽寫著︰密制天府辣椒醬。

秦瑤深吸一口氣,為了肖亞諾,她豁出去了!她擰開瓶蓋,捏住鼻子,把瓶口傾斜,將紅紅的辣椒醬倒進嘴里。

那種感覺……她這一輩子都不願再去回憶,口腔里又麻又辣,仿佛有火在燒似的,熱辣辣的痛楚;舌頭似乎腫成了原來的兩倍大……吃了幾口,秦瑤終于受不了,放棄了。她扔下那個罐子,沖到水槽前對著水龍頭猛喝一氣,然後沮喪地一坐到地上。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比白痴還白痴。

吃冷飲,作俯臥撐,灌辣椒醬……瞧,為了這段無望的單戀,她做了那麼多傻事。可是,連老天都不幫她。她糟蹋自己的胃,卻得不到想要的痛楚。一切的努力,全是徒勞無功。

她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不是說好了只要默默愛他就夠了?那麼此刻的她,又是在痴心妄想什麼呢?她……即便是再想,也無法得到啊。

想想吧,肖亞諾三十一歲,跨國公司高級管理人員,有車有房,有固定女友。而她二十歲,念大學一年級,沒自己賺過一分錢,甚至沒拉過男生的手。

他與她之間的差距,比天空還大,比海洋更深。她要怎樣仰望,才能窺見他的愛?要怎樣努力,才能讓自己的努力看起來不那麼像個小丑?

秦瑤躺在地上發愣;這時候,門鈴聲嘹亮地響起來。她低嘆一聲,爬起身去開門。

胃,還是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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