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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情拿少爺 4

難受的一晚。

在夢里,一對深邃的綠眼珠一直糾纏著她。

藍采玉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輕拂過她的臉頰。

窗外的雨,不停地拍打隔壁翠西房間掛在窗外的銅鈴;叮叮當當的響聲,使她連作夢都覺得嘈雜,但她卻無力起身去找翠西。

她被困在綺麗的夢中,洛依躺在她的身畔,綠眼眸里跳動著火焰,他似乎已經看出她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他的吻就像窗外的雨,落在她臉上,很輕、很溫柔,仿佛怕吵醒她,他就會從她夢里消失…「洛依……」她充滿愛意地輕喚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畢竟這只是一個夢,她告訴自己不用驚慌,她可以放大膽大,毫無顧忌的像愛麗絲那樣,接受他的親吻和撫模……

洛依坐直身子,眼里帶著明顯的恨意。「該死!你干麼哭!」

「我想回家……」藍采玉含糊不清地喃喃。

「算你又贏一次了。」洛依冷哼一聲。

「少爺,你可不可不要恨我?」

「我恨我自己可以了吧!」

藍采玉邊抹眼淚;邊說︰「其實,我真的有難言的苦衷…」

「別說了,早點睡,我不會再來煩你了。」洛依看了她一眼之後走出去。

看到藍采玉急急忙忙在縫扣子,薛格太太了然放心,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采玉中午去廚房向她報到。

卡維儂,可以說是沒有壞人的天堂,薛格太太面惡心善,翠西好奇心強,但沒有惡意,海倫最懶惰,不過看到其他女僕忙不過來,會主動幫忙,廚子是個大老粗,可是廚藝一流,連馬夫趁大家沒事干時,會駕著馬車,輪流搭載女僕們逛庭院一圈,就連看似冷酷的洛依,其實也有一副慈悲的好心腸。

她還沒有回到未來,她就已經懷念卡維儂和大家,尤其是洛依。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她不是現在這個穿著丑陋制服的女僕,而是某位來自東方的淑女,她會選擇留下來,畢竟,洛依的身份和女僕有天壤之別,他們是不可能白頭偕老的。

把扣子縫好,再以鐵熨斗燙平,女僕服還熱熱的她就穿上,準備去廚房找薛格太太報到;她沒病沒痛,大家都在工作,她不想偷懶。

找到薛太太之後,薛格太太對她的出現感到意外之余,也露出高興的表情,贊揚她是乖巧的好女孩。

薛格太太派她去做最輕松的工作,要車夫載她去城里的金鋪,拿回公爵夫人放在鋪里修護的鑽石胸針,那是公爵夫人舞會上要戴的。

她接過薛格太太交給她的簽條(類似收據的東西),便跟著車夫到城里辦事了。

回程之前,車夫繞到一個水果攤前,要了兩顆隻果,還把其中一隻果始她。車夫笑著說。賣水果的女孩是她妹妹,所以不用付錢。

但不巧的是,在路上一匹馬的鐵蹄掉了,車夫趕緊轉往打鐵鋪,害怕薛格太太誤會他們混水模魚。幸好打鐵鋪的老板宅心仁厚,要徒弟騎馬戴她先回卡維儂,當然,這個學徒就是翠西的弟弟。

從這些地方就可以看得出來,包圍著卡維儂的村落,是多麼的有人情味。

一種不想離開卡維儂的強烈情緒,深深地植入藍采玉的心中。

忙碌的一天過去,藍采玉養成睡前散步的習慣,但今晚卻是個掃興的夜晚。「嗨!我們又巧遇了!」在馬廄前,陰魂不散的桑德斯突然冒了出來。

桑德斯嘻皮笑臉地擋住去路。「別這樣不解風情嘛!」

「滾開!你這只壞狗!」藍采玉嫌惡地大罵。

「在你心目中,洛依是好狗,對不對?」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昨晚的滋味不錯吧!」

很明顯的,桑德斯的話中有著婬穢的暗示。

一臉無端的怒氣竄上,來勢之猛連藍采玉都嚇一跳。她氣的不是桑德斯臉上邪惡的表情(枉費他爸媽給他生了一張英俊的臉,卻忘了給他生一顆好心)。真正令她生氣和難過的是洛依,他居然到處宣揚。「是少爺告訴你的?」

桑德斯以為她臉紅是害羞引起,他就是喜歡這種會臉紅的女孩。

他帥氣的外表,引來不少大膽的女人,包括比他大二十歲的老女人,但是在金色伊莉莎白女王頭的分上,他不在乎以身體滿足她們。事實上,他算是個男妓,只有紅杏出牆的貴婦知道。「我親眼看見他走進你的房里。」如果他知道她是在氣洛依,他絕對不會這麼老實地回答。

錯怪洛依,藍采玉羞愧得臉更紅了。「我們什麼也沒做。」

「騙人,他不是那種有頭無尾的男人。」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我自己求證就是了。」突如其來地,桑德斯抓住她的手腕,並拉去馬廄里。

藍采玉又踢又叫,眼里全是懼童,除了門口透進來的慘淡月光之外,馬廄里有種令人窒息的陰暗和氣味;不知道那些馬是死了還是是睡著了?居然不吭不叫;每張馬臉都露出習以為常的冷酷表情。

「放開我!」

桑德斯粗魯地把她推倒在牧草上。「少故作清高了!」

「可惡!」情急之下,藍采玉張開嘴,對準他的手臂咬下去。

「賤女僕!」桑德斯不甘未弱,伸手抓住她一把頭發用力地拉扯。

「好痛!」藍采玉松開嘴,模著頭,頭上濕濕的,從毛細孔滲出了血。

桑德斯看了眼齒痕深陷肉里的手臂,勃然大怒。「你竟敢咬我!」

藍采玉還不及閃躲,啪地一聲,這一巴掌打得她跟冒金星,頭昏腦脹,連牙齒都隱隱作痛。「你敢再踫我一根頭發,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等我玩過你之後,你就會改變心意。」

藍采玉噙著淚大喊。「救命啊!」

「閉嘴!」桑德斯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解她外套的扣子。

眼淚如雨滴滾過她的臉頰,早知如此,她昨晚就讓洛依佔有她……但是,她不想就這樣投降!她出手想戳他眼珠,意圖卻被他洞悉,他飛快地將她兩只手扭到她身下,然後他坐在她身上;不過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她的腳拚命舉起,來來回回地踢他的背,可是他全然無動于衷。

他扯破外套里的睡衣,充滿色欲的目光,注視著她因憤怒而起伏的胸部。

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藍采玉猛力地挺腰,用額頭撞桑德斯的下巴。

這時,馬兒受到驚嚇,狂嘶猛踢,引起原來就在找她的洛依注意。

他原本在房外的陽台上,看到她在散步,內心掙扎著要不要跟她來個不期而遇。

然而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她突然不見蹤影,他不由自主地走出大門尋找她,正好讓他听見馬廄所傳來的聲響。

洛依飛快地沖進馬廄,充滿殺氣地怒斥。「桑德斯,你在干什麼?」

桑德斯立刻從她身上跳開。「洛依,別誤會,是她主動邀我來馬廄溫存的。」

「他說謊!」藍采玉一手緊抓著外套,遮住狠狽不堪的睡衣。

「女僕的說不能信。」桑德斯言下之意,他比較高尚。

「少爺你看清楚,他打得我臉頰都腫起來了。」

「那是她要求玩被虐待的游戲。」

「明明是你使用暴力,想藉此逼我就範。」

「洛衣你說的沒錯,東方女僕果然是伶牙俐嘴。」洛依雖然不說話,卻緊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無比的傷痛。

驚慌哽咽在藍采玉的喉嚨里,她不怪他的態度冷漠,反而怪自己傷害了他。她昨晚拒絕了他,剛才還懷疑他的人格,這是她的報應,就算他要鞭打她,她也無怨無悔,但她不希望他因為這件事而恨她。

「少爺,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知道我一向禁不起誘惑。」

「夠了!桑德斯,看在愛麗絲的分上,等到舞會結束後,你就給我滾!」

洛依的說法,分明是在還她清白,藍采玉頓時肩膀一垂,放下重擔似地輕了一口氣。

桑德斯卻像只臭蟲,又跳又叫。「你說什麼?你居然相信她?」

一聲冷哼從洛依的鼻孔里跑出來,他的眼神犀利而輕蔑,他的嘴角憤怒地一勾,他的聲音听起來令人心驚膽戰,他的手指堅定地戳著桑德斯的胸膛。「我很清楚是誰在說謊。」

「你戳痛我了!」

「你何嘗不是讓我痛心!」

「我們又不是沒共用過一個女人!」

「桑德斯,你想跟我絕交,盡管說出口。」

「你該不會跟她玩真的?」桑德斯趕緊轉移話題,模糊焦點。

「滾回你房里去睡覺」洛依雙手握拳,暗示桑德斯不滾就打架。

見桑德斯走遠,藍果玉深深一鞠躬。「謝謝少爺的太恩大德。」

洛依冷冷地瞥一眼她被撕破的衣服。「下次別再半夜跑出來招蜂引蝶。」

「是你不該引狼人室。」惱怒在藍采玉胸中爆開。

「那我是不是該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交友不慎?」洛依冷聲諷刺。

「不止是我,只要桑德斯在,任何一個女僕都可能遇到跟我一樣的情形。」

「你的臉頰怎麼了?」第二天一早,翠西準時來她房里報到。

「被好大一只蚊子叮到。」藍采玉不想提,雙手夸張地比出一顆西瓜。

「我去拿熱毛巾給你敷臉。」翠西心里以為,采玉八成是又得罪少爺。

不過,少爺也真夠狠的,居然下手這麼重?但是在采玉到來卡維儂的這一年當中,少爺雖然沒回過卡維儂,但采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敢跟薛格太太頂嘴;事實上,采玉過去很少說話,像只躲在陰暗角落的老鼠,更不會說怪話。

所以采玉的頭極有可能摔壞了,但她這樣反而可愛。

翠西才剛離開,愛麗絲就氣沖沖地進來。「你這個賤女僕!」

藍采玉坐在床上,心里想著,從沒人敲過她的房門,大家都自由自在地隨意出人,看來她的女僕房應該改成咖啡店,保證生意興隆。

或者在這里放個咖啡和數個杯子,改成心理咨詢室,她當心理醫生,只收談話費,免費奉送求診者一杯咖啡;光是固定客人,天天就有三個,翠西、薛格太太和少爺。

愛麗絲打斷她開店的思緒。「賤女僕!你耳朵襲了,是不是?」

「在卡維儂,最賤的女人絕對不是女僕。」

「你居然敢同時勾引我哥和洛依!」愛麗絲沒听出來采玉是在暗指她。

「我沒有,他們別找我麻煩,我就阿彌陀佛了。」藍采玉雙手合十。

「你在講什麼怪話?」愛麗絲感染到卡維儂所有人習慣的表情一一臉驚訝。

「阿彌陀佛是佛語。」藍采玉看出她是個沒大腦,只有大女乃子的笨女人。

從她的眼神中,愛麗絲有種被看穿的感覺,渾身不寒而栗地一顫。事實上,她根本不是桑德斯的妹妹,而是個鄉村女孩,為了追求榮華富貴跑到大城市,認識了桑德斯;可不否認地,他們曾經同睡一張床,互相解決生理需求。

其實,桑德斯也不是富家子,他爸爸在養豬。他們兩個同病相憐,都空有美貌,和不可告人的家世。

然而,他們也有共同的目標——不擇手段地加入上流社會。

「洛依是我的,你離他遠一點,不然……」愛麗絲視她為最大的跟中釘。

「你應該去警告少爺才對!」被美人視為勁敵,藍采玉深感榮幸。

「你別以為你能當上卡維儂的少夫人!」「你也是!」

「洛依只是沒玩過東方女人,你隨時會被他甩掉。」

「你也一樣,少爺至少玩了三十幾個跟你差不多的女人。」

「賤嘴!」愛麗絲氣得忍無可忍,一個箭步想偷襲她一巴掌。

可惜她的動作不夠迅速,藍采玉早就看穿她的企圖,一伸腳,絆倒愛麗,使得她的額頭不小心磕到床沿,紅腫一塊。「不好意思,我剛好想做腿部伸展運動。」

愛麗絲反而很高興地說︰「你踢我!我要去向洛依告狀。」

「不送!」藍采玉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躲在門外已久的翠西,在愛麗絲離開後,一進來就抱住她。「我越來越愛你了。」

藍采玉發愁地說︰「你最好不要愛我,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多人喜歡她,她就越難過,也越舍不得離開卡維儂。

翠西沒察覺到她的悲傷,開玩笑地抱起她的腿。「我是愛你這雙狠狠踢倒賤貨的腳。」

「她去告狀,我看我這條腳恐怕會保不住。」

翠西勇敢過人地說︰「我會告訴少爺,是她先動手的。」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想連累你,你快去做你的事吧!」

「采玉,你知道的,如果我被開除,我更樂,我會。照你的建議去美國。」

「搞不好你美國丈夫,是來參加舞會的賓客!」藍采玉這麼說,是不希望她太天真,自己工作賺錢比找長期飯票要來得實際些,很多職業婦女嫁人之後反而更窮,錢被老公拿去,不給就吃老公的拳頭。

翠西馬上受到影響,動搖地說︰「我會等到舞會之後,再作打算,不過我…」

洛依果然來了,仿佛被愛麗絲無形的縴手牽著鼻子而來。

「這兒沒你的事,翠西你出去。」

「少爺…」

「你跟她學會違抗少爺的命令,是不是?」

「翠西告退。」在藍采玉使眼色之下,翠西訕然退出去。

洛依一臉溫和,關心地審視她的臉頰。「你的臉頰還痛不痛?」

「有一點,不過我妨礙我工作。」藍采玉掩飾住感動,讓聲音盡量顯得冷淡。

洛依毫不氣餒,保持著笑容。「你好好休息,我叫薛格太太讓你今天休假。」

這樣的溫柔實在教人很難拒絕,藍采玉心軟了一下。她好想投入他的懷中,告訴他她愛他,和她不能愛的原因;但她猛地搖頭,說出來的後果,肯定是被他當成瘋子,送進瘋人院。

藍采玉以冷到北極熊都會發抖的聲音說;「謝謝少爺的好意,我不需要。」

一抹無法用手拭去的悲傷在洛依的綠眸中結霜,讓人看了心都碎了。

「對你凶不是,對你好也不是,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謝謝少爺,我會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最好少在我面前提床這個宇。」

真是場大災難,公爵突然帶著獵犬和法國情婦回卡維儂。

所有的僕人連最會偷懶的海倫,也變得如臨大敵似的,加倍費力工作。

公爵手上拄著頂端是只老鷹的拐杖,看起來像個斗士,給人一種堅毅不拔,不知失敗是何物的感覺。實在很難想像這麼正競八百的男人,會跟笑聲比母雞叫還難听的卡蜜兒如膠似漆,可能是卡蜜兒在床上很棒……當然,其中滋味只有公爵身體最清楚,外是不會知道的。

心情最不好的人,莫過于公爵夫人,她整天關在房里,只準薛格太太在送飯的時間進去,不過,飯菜幾乎都是原封不動送回廚房,然後廚于會把藍采玉和翠西叫進來,一個負責把風,另一個在飯菜里吐口水,最後再送進獵犬的肚子里。

大家都跟卡蜜兒保持距離,唯有桑德斯兄妹除外。桑德斯的嘴變成留聲機,不停地跟卡蜜兒講笑話,整個大廳充滿了母雞面臨被宰時的慘叫聲;愛麗絲則是親手摘了一大束的玫瑰,借花獻佛向卡蜜兒表示友好。

翠西背著大家,在藍采玉的面前,替卡蜜兒取了個新外號——賤母雞。

一整天下來,沒人知道洛依的行蹤,公爵為此大發雷霆。

第二天,也就是舞會的前兩天,賓客絡繹不絕地涌進卡維儂。

薛格太太累倒了,把替夫人送飯的任務交給藍采玉,因為她知道夫人喜歡采玉。

敲了門後,藍采玉端著餐盤走進夫人房間。房里完全沒有酒味,只見夫人化成石膏像似的站在窗邊,神情落寞,看了真教人心疼。

她把餐盤放在梳妝台上,輕聲呼喚夫人。「吃飯時間到了。」藍采玉實在無法讓聲音顯得愉悅。

「我吃不下,麻煩你端出去。」夫人的視線依然看著窗外。

藍采玉鼓足勇氣說︰「夫人你越不快樂,卡蜜兒就越開心。」

夫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她和公爵都巴不得我早點死。」

「難道夫人要成全她們?」藍采玉尖刻的質疑。

「我死都不願意。」夫人轉過臉,表情堅定而憤怒。

「那夫人你就更該吃飯,打扮得漂漂亮亮,下樓去氣死他們。」

「我打扮漂亮有什麼用?就算公爵肯看我一眼,恐怕也是不屑的眼神!」

「公爵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不可以做懦者。」

「要如何證明我不是懦者?」

「向他們宣戰。」

「好主意,我讓他們快活太久了。」

夫人被她的話激出勇氣,她步伐愉快地走到梳妝台前拿起刀叉。

看到夫人有了食欲,藍采玉很高興,開戰的號角聲仿佛在耳邊響起。

夫人是個好女人,她默默地向上帝禱告,保佑夫人旗開得勝;禱告完之後,她學薛格太太在胸前畫十字架,正想功成身退。「夫人你慢慢吃……」

夫人充滿斗志地說︰「采玉你留下,我們一起想辦法對付他們。」

「夫人請恕我直言,我覺得卡蜜兒根本比不上夫人。」

「她比我年輕,而且還有一對讓男人愛不釋手的大女乃子。」

「薛格太太的女乃子比她的還大,可是薛格太太並未因此有男人緣。」

這席話終于讓夫人爆出難能可貴的笑聲。「她老了。」

藍采玉像是注入強心劑,再接再厲地討夫人歡心。「卡蜜兒只是會化妝,我敢保證,她卸妝之後是丑八怪。」

夫人噘起嘴。「搞不好她連睡覺都化著妝。」

「我有辦法讓她現出原形。」藍采玉眼楮一亮。

「你快說,有什麼好辦法讓那賤貨出糗?」夫人迫不及待地追問。

「在舞會的時候,我故意滑一跤,把酒潑到她臉上。」

「不行,你可能會因此受到公爵的懲罰。」夫人面露憂色,立刻反對。

這個可能藍采玉不是沒想到;光是想到公爵那張臉,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但她不能在夫人面前露出畏懼,這樣夫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會在一瞬間瓦解,只要她不怕,夫人就更不用怕了。

她佯裝自若地說︰「只要夫人護著我,在那麼多賓客面前,公爵不敢發怒。」「那個男人用我娘家的錢,才能擁有今天的地位,我諒他也不敢跟我翻臉。」

「現在最重要的是,夫人要走出房間,讓大家知道你才是卡維儂的女主人。」

「麻煩你叫個男僕去準備熱水,我要容光煥發地下樓迎客。」

「遵命。」藍采玉福了福身,用清朝丫環禮節告退。

「謝謝你,采玉。」夫人又感激又感到地道謝。

「夫人加油。」藍采玉高舉起拳頭為她打氣。

她對夫人這麼好,並不是出于愛屋及烏屋的心態,而是她真的喜歡夫人。

還有,她討厭負心漢,常希望雷公能劈死天底所有的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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