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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公主 第三章

皇上嫁公主,婚禮的排場自然是盛大而隆重。

但一出了皇宮大門,就變成農夫娶妻,排場小得可憐。

大路兩旁,擠滿看熱鬧的民眾,英挺的駙馬爺,騎著駿馬在前頭,四名農夫充當敲鑼的樂隊,另外四名農夫充當抬花轎的轎夫,轎旁只有兩個陪嫁的宮女,珠兒和香兒,後面則是四名拉著裝嫁妝牛車的農夫和四名充當侍衛的農夫護送。

光是看到珠兒和香兒,一個麻臉,一個斗雞眼,就足夠引人譏笑的了。

更讓人好奇的是,麻子公主臉上究竟有多少顆麻子?

是不是跟傳聞中的一樣──滿天星星?!

不少人起哄要麻子公主掀開窗廉,但她試著充耳不聞,但最可惡的是,有更多的人對這樁婚事議論紛紛!他們居然為元靖打抱不平,說他立了大功,下場竟是娶丑女?!

氣死她了!什麼丑女?她可是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堂堂朝鮮公主!

滿腔的悲憤,無人可訴,只好找周公吐露女孩子家的心事。

听說周公專門在夢中替人分憂解勞,一定有很多像她一樣的怨女,找他訴說衷情;不過他是中原人士,听得懂朝鮮話嗎?

十天過去,隊伍從平坦的大路轉進婉蜒的山路。

顛顛簸簸的路況,讓坐在轎里的麻子公主,常被搖得東倒西歪,難受極了。

好不容易來到山腳下,隊伍突然停滯不前,直接就地生火煮飯,準備小歇一下。

麻子公主跨出花轎,一山看過又是一山,放眼所及,山巒相疊,似乎永遠也走不出群山之間,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他家?

他家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是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鬼地方?

感嘆之余,元靖朝她走來,她還以為他是來盡為人夫的責任。

畢竟新婚夫妻嘛,她又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從來沒這麼辛苦地趕路過,做駙馬的當然要有所表現,少不了甜言蜜語、安撫一番。

沒想到,這個不解風情的農夫,一開口就是潑她冷水。

「從現在開始,不準你再自稱本宮。」元靖命令道。

麻子公主拉長了臉。「你憑什麼命令本宮?」

「憑我是你丈夫,出嫁從夫。」

「本宮偏不從,你有膽就打本宮呀!」

「你每說一次本宮,就罰你一天不準吃飯,現在你已經三天沒飯吃。」

從他的黑眸中,她看到硬如堅石的目光,顯示他言出必行,不容她抗議。

這樁婚事,不只他心不甘情不願,她何嘗不是父命難違?若說這是段孽緣,他有膽就去找始作俑者──父皇算帳!

現在的他和大殿之上判若兩人,擺明了是不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但卻把這筆帳算在她頭上!

她的一顆心彷佛沈到海底。

下嫁農夫,對她來說已經夠嘔了,如今,甚至以後無數的歲月,他肯定會不斷地欺侮她、羞辱她!這種欺侮弱女子的行為,令人不齒。

「你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隨你怎麼說。」他不為所動地冷哼一聲。

「我要回宮向父皇告狀。」她反過來威脅他。

瞧她多沒用,已經不敢自稱本宮了,她恨自己的膽小如鼠。

「除非你有本事過得了我這關。」元靖展示著如鐵的拳頭。

「父皇,你害慘了我。」哇地一聲,卻怎樣也擠不出一滴眼淚,她只好雙手掩面,假裝哭泣,讓在場的每個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男人欺侮女人,只要是有點俠義心腸的人,都會出面為她抱不平!但她錯了,從指縫間,她看到每個人,包括珠兒和香兒都假裝沒看到她在哭。

她終于明白她的處境,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元靖自顧自地分派每個人任務,對她不理不睬,真是氣死她了!

分派完任務後,元靖對著負責做飯的珠兒和香兒說︰「你們兩個,最好別偷偷藏糧。」

「珠兒、香兒不敢。」

虧她平日待她們不薄,現在她們兩個卻對他唯唯諾諾?!

元靖轉向那名叫德哥的農夫命令。「把轎子當柴給劈了。」

「是。」只見德哥手拿著利斧,眼看就要劈下去。

「斧下留轎!」她急聲阻止。

「給我劈了!」元靖再次命令。

名喚德哥的農夫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麻子公主擋在轎前。「山里到處是樹,為何非要劈轎為柴?」

「斧頭給我。」只見元靖一手奪下利斧,一手毫不客氣地推開她。

這一推,把麻子公主推倒在地。「轎子是我的,你沒資格處理它。」

「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元靖不理會她的抗議,三兩下就把轎子大卸八塊。

誰跟他一體過?!他們始終只有夫妻之名,根本沒有夫妻之實!拜完堂之後,她就被送入洞房,但感覺卻像被送入冷宮,枯坐一夜,蹉跎良宵。

想到自己不只一次期盼的婚姻生活,能像嫁出去的皇姊們,每次回宮都是一臉甜笑,滿嘴都是駙馬待她們有多溫柔,令她好生羨慕!抬頭再看看自己的駙馬,所有的幻想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教人不勝唏噓。

再加上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推倒在地,那麼柔女敕的,怎堪這麼一摔?

如果她現在把裙子掀開,褲子月兌掉,肯定會看到柔臀青一塊紫一塊!偏偏沒人敢過來扶她一把,還得靠她自己爬起來,真是沒天理啊!

明明又氣又恨,但她的表情卻是可憐兮兮。「沒轎子,難不成你要我用走的?」

「我們有二十個人,只有五匹馬,大家輪流騎馬,以示公平。」

「我好歹也是個公主,你不可以虐待我。」

「嫁給農夫,你就該有吃苦耐勞的心理準備。」

「你何不說娶了公主,你就該有讓公主幸福的心理準備?」

「在我眼中,你是農夫妻,不是公主。」

他居然說出這種沒人性的話?!

怎麼說都說不贏他,麻子公主氣得快吐出血來,但她不打算認輸。目光一移,看到牛車上一箱箱用紅布覆蓋的賀禮,她靈機一動。「父皇賞賜給你那麼多黃金,你打算怎麼用?」

「回鄉之後,平分給村民,買牛買驢。」

「先買不足的十五匹馬,一人騎一匹,不好嗎?」

「不好,妻以夫為天,我說的話,不容你多嘴置喙。」

她退而求其次地說︰「那用我的嫁妝去買馬,這樣總行了吧?!」

「我說過,你的全歸我所有。」他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你比土匪還不講道理!」她氣呼呼地大叫。

「我就是這麼霸道,你能奈我何?」元靖反唇相稽。

麻子公主心想,淪落到平陽被犬欺的老虎,處境恐怕都沒她這麼悲慘!

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但她是小人,她發誓,三個月之內一定要讓他知道,母老虎並非浪得虛名!

現在她唯有逆來順受,讓他以為她是病貓,松懈戒心,然後再狠狠地咬下他身上一大塊肉。

這時,珠兒怯怯懦懦地走了過來,從喉嚨里發出蚊聲。「駙馬,飯煮好了。」

「叫我元大哥就行。」元靖顯現出親和的一面。

「元大哥,公主她……」

「她是我老婆,以後改口叫她元大嫂。」

珠兒鼓起勇氣說︰「奴婢想代替元大嫂受罰。」

「珠兒你不用管我,你去吃你的。」她能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你听到了,她不需要你可憐。」元靖邁開大步,走向鋪在地上的飯菜。

趁大家用餐之際,有說有笑,麻子公主藉口去找地方方便;她又不是笨蛋,他不準她吃飯,她就乖乖餓肚子?!哼,作夢!

路邊遍地野果,但是她深居宮中,哪里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不一會兒,珠兒和香兒連袂來找公主。「元大嫂!元大嫂!你在哪里?」

「小聲點!我在找野果果月復。」麻子公主雙唇如搽了血般鮮紅。

珠兒見狀大驚。「這種野果有毒,不能吃,公主快吐出來!」

「糟了!我剛才已經吃了不少!」麻子公主一怔。

「我去拿瀉藥。」珠兒急急忙忙飛奔回去。

「我真是紅顏薄命……」麻子公主噙著淚喃喃自語。

「公主放心,吃了瀉藥,排了毒,就沒事了。」香兒好聲安撫。

一陣月復痛如絞,麻子公主突然倒地抽搐,冷汗直流,兩眼昏花,彷佛看到死神正在向她招手,她心有不甘地交代後事。「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回宮稟告皇上,我是被駙馬毒死的。」

話一說完,麻子公主靜靜地合上眼,等待到地府,和娘親相見。

這時,珠兒飛奔回來,扳開公主緊閉的雙唇灌入瀉藥,此時突然一陣臭氣四溢,就連麻子公主也被自己的臭屁燻醒,急忙鑽到隱密處大拉特拉,把毒果全排出體外。

唉!只不過是輕微的食物中毒,她就這樣大驚小怪……

「喂!還要走多少天?」麻子公主走向元靖。

「再三天。」剛用過午飯,隊伍停在參天古樹下暫歇。

麻子公主四處張望,放眼所及一片翠綠。「附近有沒有客棧?」

「沒有。」元靖懶得看她一眼,彷佛斑駁的古樹樹干都比她好看百倍。

「那有沒有河流?」麻子公主對著他的後腦勺,扮鬼臉吐舌。

「你要投河自盡,是不是?」元靖剛好回首逮到她。

來不及把鮮紅的雀舌收回唇里,麻子公主頓覺臉上辣辣地灼燒著。

一路上,她不但要忍受他的冷嘲熱諷,還要忍受趕路之苦、蟲蚊侵襲,整整二十天,沒有一天讓她不覺得受盡折磨。

但是那些苦難都比不上他所說的這句話──他的話猶如突來的晴天霹靂,打得她恨意如密密麻麻的發絲冒生。

原來他費盡心思,為的就是要她自行了結?!哼!她偏不讓他如願以償。

她挑釁地甜甜一笑。「你大可放心,我會活得比你長命的。」

「那你問河流要干什麼?」元靖臉上並沒有失望的表情,仍舊維持一貫的冷漠。

「再不洗澡,我身上會長蟲子。」麻子公主渾身不舒服。

「再走半個時辰,就有一處水瀑。」元靖說。

一想到總算可以洗澡了,麻子公主不經意地露出孩子氣般的笑容。

雖然她現在的模樣,蓬發垢面,眼圈暈黑,容貌憔悴,但這股笑容如久早逢甘霖的枯田,使她整個人顯得清新亮麗。

元靖看了,有點心動、有點陶醉、有點入迷……他突然從石上一躍而起,下令隊伍快速前進。

穿過密密層層的綠樹翠竹,映入眼廉的是如刀削的峭壁,壁上飛瀑如練,有如擲下一條銀白色的絲帶,形成一方好大的天然池塘;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讓人感到所有的煩惱、郁悶,皆可暫拋到腦後。

「你看好你的手下。」麻子公主捧著乾淨的衣服,不忘警告他。

「沒人有興趣偷看你洗澡。」他意興闌珊似地掉頭離去。

「珠兒、香兒,走吧!」麻子公主高呼一聲。

三個女孩喜不自勝,紛紛褪去上衣,撲通三下,魚貫躍入碧綠的水塘里。

透心徹骨的涼爽,使她們又叫又笑,看起來像三只水鴨子在水面載浮載沈。

不過,若是只看背影,不難發現其中一只膚白如雪,相形之下,另外兩只則像黃毛鴨子;公主畢竟養尊處優,皮膚保養得細白柔女敕。

「駙馬若是看到公主的身材,一定會對公主愛不釋手!」香兒羨慕道。

「少惡心了,我才不會讓他踫我一下。」麻子公主白了眼香兒。

「公主若想駙馬對你好,一定要讓駙馬嘗到甜頭。」珠兒大膽地建議。

麻子公主不屑地嘟著嘴。「我才不稀罕他。」

香兒抱屈地問︰「難道公主甘心一輩子受他的氣?」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她咬牙切齒。

「唯有讓駙馬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公主才能報仇雪恥。」珠兒說。

「一想到他那雙髒手在我身上游走,我就想吐。」麻子公主做出欲嘔的表情。

雖然麻子公主嘴巴這麼說,但心里卻完全不是這麼想。

她刻意潛入水底,冷卻沒來由發燙的臉,但胸口仍像有一團大火燃燒起來,連冰冷的池水都無法澆熄那把火,她只好偷偷喝幾口冷水,讓冷水灌入胸口……

浮出水面之後,她的臉色已回復平靜,但隱隱約約感覺到胸口仍熱呼呼的。

香兒不知羞地說︰「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身體。」

「香兒,你怎麼知道?你有經驗嗎?」麻子公主逼問。

「香兒是听出嫁的姊姊說的。」香兒不打自招地羞紅了臉。

「難怪你在宮中消息靈通,原來你跟侍衛要好!」珠兒取笑道。

「好嘛!我承認就是了,你別再笑我了。」香兒顯得洋洋得意。

珠兒好奇地問︰「快告訴我們,交歡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些很棒,有些不怎麼樣,要看對方的技巧。」香兒講得頭頭是道。

「我敢說,駙馬的技巧一定很棒。」珠兒自以為是地說。

麻子公主難掩酸溜溜地問︰「你怎麼知道?你跟他睡過?」

「奴婢哪有這麼好的福氣!」珠兒對公主吃醋感到驚訝。

香兒沒心機地說︰「光憑駙馬的體格,就不難知道駙馬本領高強。」

「別再提他了,亂掃興的。」麻子公主轉身游向岸邊。

嘩地一聲,麻子公主赤果著上身,離開水塘,來到放乾淨衣服的樹蔭下。

她選了一顆大石頭坐下,面對著池塘,拿起乾布拭頭,神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珠兒和香兒的話,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雖然已經洗去了身上的塵埃,但心里頭卻像染滿了塵埃,不禁偷偷癢了起來。

那種事,是儒學的禁忌,她無法從書本上得知二一,但她偷听過出嫁的皇姊們,聚在一起談論過……

香兒雖是斗雞眼,但眼力極好,她驀然看到公主的頭上,有條吐信的蛇環在枝條上蠢蠢欲動。「公主小心!樹上有條蛇!」

一看到蛇頭呈三角形,珠兒急聲大喊。「公主你別亂動!是條毒蛇!」

「怎麼辦?」香兒亂了手腳,腳一滑,整個人跌進池里。

「我去叫駙馬來。」還是珠兒冷靜,急中生智。

公主趕緊壓低聲音命令。「不準去!我沒穿上衣!」

「公主你別傻了,活命比較重要。」珠兒急急忙忙沖上岸。

「我寧可被毒蛇咬死,也不願讓他看到我的身體。」麻子公主還在鬧別扭。

「公主和駙馬遲早要圓房,沒有非禮勿視的問題存在。」珠兒一溜煙地跑開。

很快地,一陣風從麻子公主背後吹來,只听見咻咻咻幾聲,一截截的蛇身從她眼前落到水池里,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就連手上唯一的那塊布,也不知該放在胸前,還是放在濕到近乎透明的褻褲上,遮住哪個部位比較好?

想了一下,她把布蓋在雙腿之間,雙手緊緊交叉環在胸前。

明知他是個粗人,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懂得非禮勿視。

可是當他出現在她面前,她分不出來此刻的心情,是失望還是希望多一點?

看著他又黑又亮的深邃眼眸,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在她微微抖顫的身上流連往返,彷佛在觀察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她的心里頓時產生一股被冒犯的憤怒感,然後怒火中燒似地憤恨下令。「把頭轉過去!」

元靖挑釁地挑了挑眉。「看你,是為夫的權利。」

「無恥之徒!」除了逞口舌之快,她無計可施。

「你罵我,要接受懲罰。」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薄薄的冷笑。

「把你的臭腳拿開!」她想撿起衣服,但是卻大失所望。

他退開一步,手中的長劍順勢一揚,精準地將幾件質料比較差的衣服,扔向珠兒和香兒的腳邊。「你們兩個,到別處去。」

兩女不敢違抗,也沒有必要違抗;駙馬叫她們走,她們當然要乖乖地走開。

人家小倆口要獨處,會發生哪椿事?不就是那樁事嘛!珠兒和香兒連忙撿起衣服,捧在身前,相視而笑。

見情形不對勁,麻子公主急聲懇求。「不許拋下我一個人!」

「元大嫂,對不起。」珠兒和香兒低著頭,快速地消失在樹叢中。

「你們……」麻子公主咬著下唇,人都不見了,罵也只能罵給鬼听到。

四下無人,元靖更加肆無忌憚地打量她。「你身材不賴!」

「關你屁事!」麻子公主表情雖然很生氣,但卻暗喜在心里。

「來吧!」他輕而易舉地抱起她。

「你要干什麼?」麻子公主強抑著顫抖的心。

「你說呢?」輕輕地將她放到衣服堆上,然後身體壓下去。

擋在胸前的雙手,硬生生地被分開,雙峰高聳而挺立。「你瘋了不成!」

「真柔軟!」握在手中的感覺,使他眼中出現再也無法隱藏的光采。

「不要!」她一驚,微啟的雙唇立刻被緊密地封住。

他的舌舌忝吮著她的舌,含糊不清地說︰「我會很溫柔的。」

麻子公主認命地合眼,周遭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抖動,但很快地就被她的心跳聲掩蓋住。

不只她心跳急促,他也一樣……

她好高興,她能勾起他的欲火!香兒和珠兒講得沒錯,女人的身體,果然是降伏男人最好的武器!

這一刻,她已經不去想什麼報仇啦、什麼雪恥啦!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現下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

是的,她希望他愛他,能像她愛他一樣深。

纏綿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自她身上離開;她悵然若失地睜開眼,以為他後悔了,以為他不要她了,但,幸好不是。

他迅速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愛慕的眼神未曾離開過她身體。

現在的她好快樂,有如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

她原本以為他的身體是削瘦的,沒想到他的手臂和胸膛都有雄壯的肌肉。

直到現在,她好後悔,沒跟父皇好好地道謝……謝謝父皇賜給她這麼棒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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