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領騷 第三章
這一天晚上,風宿煙為了梅影的病情,很直接的對梅夫人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其實,小影的情形一直是這樣子,也就是說,她平時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狀,但是往往出其不意的說發作就發作……唉!」梅夫人愁容滿面道。
「那麼她發作時又是怎樣的情形呢?」
「這……」梅夫人似有難言之隱。
「梅夫人,我是個醫生,所以我必須知道她的病況才能對癥下藥,你說對不對?」
「這我知道,只是小影她……她一旦發作起來,那真的很可怕,她根本不認得任何人,整個人就像瘋掉似的,故意做些連我都不敢相信的事來……風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你知道嗎?只要能治好我這個寶貝女兒,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雖然並沒有直接從她口中確知梅影的病況,不過她這個母親悲痛的神情和極度不想談論的樣子,風宿煙不難得知梅影的「瘋樣」肯定很嚴重。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緩緩地吐了口氣,一比對梅影那溫柔甜美的模樣,他的心頭竟感到沉重無比。
可憐的女孩!而他……卻必須「存心不良」的再對她加諸某些無法避免的傷害……
甩了甩頭,風宿煙狠狠甩掉多余的慈悲。然後,他開始切入主題地說道:「你說的代價也包括……得到小影?」
「啊?」梅夫人顯然被他的話給嚇住了,她失去了平日的沉穩,結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風宿煙很快的讓她直接明白。「很簡單,我可以幫你治好小影,但是,我要她!」
「你要她?你是說你要……」
「我要娶她!這是我醫治她的唯一條件。」
「可是……這怎麼可能?你跟小影只見過一面,你這樣的要求實在……」
「是有點冒昧,我能了解你的懷疑,不過,我想……造就叫一見鐘情吧!」風宿煙說得流利極了,倒像是在背台詞般。
梅夫人這才聯想到晚餐時,他對梅影的態度的確特別怪異。
「梅夫人,你可以慎重的考慮一下,只是……我必須提醒你的是,這至少是你跟小影的一個機會,否則,她很可能要永遠活在這種惡夢中無法清醒。更何況,我風宿煙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絕對有那個能力照顧令嬡。」
他說得沒錯,要是小影不能好起來,那麼她也沒有終身幸福可言。不過梅夫人還是有所顧慮,「雖然小影現在有時會陷入瘋狂,但並不表示她會一直這樣子,我擔心萬一到時候她清醒了卻不肯,那怎麼辦呢?」
「這你更可以放心,因為我絕不會在她還不能自主的時候作任何決定,我不是那種人,我風宿煙既然要娶她,就一定會讓她真心答應的!」他抿著自信滿滿的笑容。
「那……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就是有關小影的婚事,我跟她爸爸早就決定好了,咱們小影不能出嫁,所以,想娶她的人必須入贅,而你……」
來了,這番讓他「深惡痛絕」的話終于不得不說了。
「我知道,但是那根本不會影響到我的心意,反正我風宿煙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我想為了小影,我很樂意加入這個家庭。」
他很豪爽的應允,不料梅夫人卻另有算計。
眼前她似乎不得不賭上一把,不過她可一點也不吃虧,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必須以治好小影為前提,而且還要小影心甘情願才算數。
「好!我可以答應你,只是……」梅夫人終于朗聲回應道︰「你必須真的醫好她,而且她本人也願意,那我就把小影嫁給你。」
驀然,屏風處傳來一聲劇響。
「誰?是誰躲在那兒偷听?」
「是我……」回應著母親的怒喝,梅小縴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你躲在那里干什麼?」梅夫人緊盯著梅小縴,「你听到了什麼?」
「我……沒有!」她瞪了眼風宿煙,才硬生生地說:「我什麼都沒听見,我也不是存心偷听你們說話,我只是回來剛好經過這里……」
「你出去為什麼沒告訴我?」梅夫人嚴厲的問道:「這麼晚了,你又上哪兒去了?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太妹?」
梅小縴本來還想持續「善意的謊言」,但是,面對母親刻薄的批判,讓她無法強忍下來。
梅夫人口中的「太妹」葛嫚,是梅小縴最要好的朋友,但是由于葛嫚曾經的犯遇紀錄,讓梅夫人始終心存成見。
「媽,葛嫚她不是太妹,就算她以前做錯事,但是那並不代表她一輩子都有罪,你這樣說她,真的很不公乎!」
「你--」似乎很不能「適應」被人直接頂撞的梅夫人,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在一旁觀看母女戰局的風宿煙,卻忽然眼光一亮。
很好!這個叫葛嫚的肯定是梅小縴的好友,替朋友仗義執言的一面,讓他覺得這個小丫頭還算「可愛」。
不過,從她看他的眼神,他已經知道自己很難有那個「榮幸」讓她視為朋友。
甚至,他還可以確定的是--她什麼都听見了。
梅夫人一回神,整張臉立刻充滿怒氣,「這就是你對母親應該有的態度嗎?還說自己不會被帶壞?說!你今晚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梅小縴意識到背包里的「罪證」,她開始有點緊張了,畢竟說謊不是她所在行的,而眼前的局勢又肯定是說不得實話。「我有點問題去補習班問老師,也順便去……買一些參考書。」
「是嗎?那參考書呢?」
「在……背包里……」完了!什麼謊言不好說,居然扯了個買參考書,這下子要是母親真的查看的話,「參考書」是有,只是……很「另類」耶!
梅小縴無法想象一旦被母親發現背包里那幾本「很有看頭」的愛情小說,會有什麼下抄…
她緊張得手心直冒汗時,風宿煙開口說話了。
「原來小縴還在準備考試呀?」他的問話讓梅夫人伸手拿背包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啊!說來挺慚愧的,這丫頭連考了兩次就是沒能考個好學校,讓她去上補習班又不好好上,整天只知道貪玩,真的是夠讓人頭痛的了。」
「伯母,」他改口改得挺順的,「我看小縴也不笨,只要多努力,就算不去補習也應該不成問題的。對了,」他背對著梅夫人,轉頭向梅小縴眨了只眼,「剛才你不是說有些問題不懂?我想,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忙。」
「你?」梅小縴留意到他別具深意的眼色,雖有些不情願,但為了月兌身,只得勉為其難的配合他的話語,「是呀!很謝謝你肯幫忙,只不過……我怕會把你給考倒了。」
風宿煙听了哈哈一笑,「那你可能太小看我了,不信的話可以試試,我很樂意接受考驗。」
神色微緩的梅夫人這時道:「是呀!人家風醫生可是個博士,他肯教你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向他學習。」說完這番話,她便走了。
一股特別詭異的氛圍隨即籠罩住他們兩人。
風宿煙知道梅小縴根本就沒有什麼課業問題;而梅小縴也心知肚明,他剛才的確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只不過,從她剛才所偷听到的內容,是無法讓她開口對他道聲謝的。
風宿煙嘴角帶著一抹淡笑,仿佛早巳洞悉她的心態,悶不吭聲地轉頭打算走人。
「站住!」她喚住他。
「嗯?」他很快的回過頭,正好瞥見她緊緊握拳的小手。
怎麼?難不成她又想找他拚命?
*****
梅小縴急急叫住他,就像是不甘讓他輕易走人;可是當他高大的身子就這樣杵在自己面前時,她又遲遲無法開口說句話。
「你還有事嗎?」
「我……你剛才不是說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你?」
他用一種很好笑的口吻道:「可我並不認為你真的有問題想問我。」
該死的郎中!梅小縴沖著他惡聲惡氣的道:「沒錯!我是在說謊,你既然知道又為什麼要幫我?」
「我……」他難得出現語鈍。嘿!難不成幫了她,他還得向她賠罪?
她又接口說了,「別枉費心機在我身上施小惠了,我梅小縴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情給套牢的人!」
風宿煙這才點著頭,表示自己終于理解她的反應。
「你以為我有那個必要去套牢你嗎?我看你真的是緊張過度了。」
他那種淡漠的口吻讓她更火大了。「我沒有緊張過度,而是別人警覺性不夠,才會讓你有機可乘!」
風宿煙開始流露出不悅的神色,「你的話有欠公平,直到目前我做出什麼壞事了嗎?我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呀!」
梅小縴冷哼了聲,道:「就沖著你對梅影的企圖,你就該死!」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真的全听見了。」
「我得慶幸老天有眼,才會讓我知道媽媽這個胡涂透頂的決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別痴心妄想了,我絕不會讓你的詭計得逞!」
風宿煙沒料著她會這麼直率而堅決的表達,這樣的感覺讓他頗為不舒服。
因為這樣子的話,她勢必成為他的「障礙」!
而在任務的過程當中,他雖有絕不濫殺無辜的原則,但是他卻也不可能容許任何「障礙」的存在!
面對她,他寧可當她是個孩子,用另一種「循循善誘」的方式。
「你這樣說未免太偏激了吧?就算我想娶梅影,那也不是件壞事,怎麼可以說是詭計呢?難道你不希望有人好好照顧你姊姊?」
「我當然希望,只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因為我相信你對梅影根本不是真心的!」
為什麼每次都要由著這個小丫頭來道出「真相」呢?風宿煙真不知道這等的「小聰明」對她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
「為什麼?你憑什麼斷定我不是真心喜歡梅影?難道你覺得梅影沒那種魅力?」
「梅影的確有很多人喜歡她,可是你.....」
「可是我怎麼樣?我就不能喜歡她嗎?還是你……根本就不希望我跟她在一起?」他走上前兩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我……」他俊俏的臉龐瞬間放大在眼前,從他口中吐出的溫熱氣息,就像是要霸住她所有的呼吸空間,讓她感到一陣缺氧似的昏眩,本能的往後退。結果,她這一退,整個人便往背後的椅內跌落。
她看見他伸手向她,于是向他嚷道:「你想干什麼?不要踫我!」
風宿煙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後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雖然著了椅,但兩只原該擱在裙襬下的腿,卻「向天看齊」!
「嗯哼……哈哈……」他再也忍不住憋在喉頭的笑聲了。
「你--」梅小縴連忙掙扎起身,窘紅著臉罵道:「笑什麼?看別人摔跤就這麼高興嗎?就沖著這一點,你根本就不可能是風神醫!」
而就在她要翻身而起時,風宿煙很清楚的看見她外露的白晰大腿內側有一小塊藍色記號,在那女乃油膚色下益發鮮明。
他的眼珠子就此無法轉移。
那是什麼?難道是……
身為「滅絕門」情報員的他,相當清楚那個一直和組織相互抗爭的秘密恐怖組織「地獄國」,在成員身上的刺青,圖案就是這個「藍星記」!
只是……他絕對不相信像她這麼單純到幾乎是蠢了些的傻丫頭,會跟任何「江湖」事件扯上關系;可惜的是,他根本無從去證實。
總不能直接「借閱」人家的大腿吧!雖然他真的很想再看一遍。
梅小縴終于回到了地面,她一邊咒罵一邊低頭整理裙子,這時她又發現他的另一樁「罪狀」。
「看什麼?還沒看夠呀!」
「呃……你的大腿……」結果他還真的是一副「意猶未竟狀。
梅小縴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般不知恥的男人。「沒看過女人的大腿是不是?喂!你這人真的有夠不要臉耶!」
風宿煙這才回魂,輕咳了聲,「專業」的素養讓他很快的恢復一貫神態,他故意朝著她的大腿扁嘴道:「女人的大腿有什麼稀奇?我只是從沒見過長在人身上的雞爪。」
耶?哪來的雞爪?梅小縴幾乎有片刻在懷疑自己的耳朵,然後她很自然垂頭看著自己瘦長的兩條腿……
「風宿煙!你--」她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用力地嘶喊某人的名字。
可惡的是,他竟來個舉手應「有」,還一本正經地說:「我真的很高興你終于確定我的名字了!」
梅小縴真的是氣瘋了,她毫不猶豫的掄起拳頭沖向他,只是還沒打到人家的身,自己卻被箝制住了。
輕而易舉地掐住她的手腕,他完全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拎到自己面前,然後低頭湊向她那張酡紅的臉,語帶威脅地說著,「如果你真的很想再表演一下剛才的動作,我一定成全你,只不過……說也奇怪,好像每次在我面前,你總是特別喜歡表演摔跤,喔?」
「那是因為我踩著了狗屎!」這一回的梅小縴勇敢的昂著臉蛋,恨恨地接口道:「我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而且我也絕不讓你有任何機會傷害梅家的人,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能夠得到梅影!」
「你--」這絕對是他最不願听見的話,難道她一定非要這樣子逼他?
風宿煙很怕自己再一個用力,會把她那如青蔥般的小手不小心弄斷。他深吸了口氣,才稍稍平復情緒。到了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該改變戰略了,既然「善誘」不成,那就只好……
他的臉立即猙獰變色,「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要娶梅影,所以,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誰想破壞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包括你!听清楚了沒有?只要你敢再搗蛋,就別怪我不留情,小辣椒。」
梅小縴楞楞地听完他的話,她感受到一股不容動搖的「惡勢力」正在入侵。
微眯起了眼,她開始學著他緩聲慢道的口吻,卻字字咬牙切齒,「我多希望媽媽也能看到這一幕,那麼她就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被騙上當,她就會知道自己不該引狼入室!她應該來看看你的真面目!」
「不會的,絕不會的。」他用另一手輕輕在她的女敕頰上來回輕撫,唇畔依然漾著迷人笑容,然後壓低聲音湊在她耳際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雙關語,「這樣子的『真面目』也只有你才看得到,因為……這就是我倆的『小秘密』!是我們之間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誰跟你不可告人呀?你無恥、下流!」她好想一口咬掉他那挺直的鼻梁。
「是嗎?」他放開了她,離去前不忘回頭笑開一口白牙。「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因為我要娶的是梅影而不是你,心里頭在吃味呢!」
「我……你去死吧!我會為你吃味?除非我瘋了!」她真的快被他給氣死了。
沒想到他卻一副紳士般的翩翩風度,聳著肩,手指著她跳腳怒罵的樣子,擠出個愛莫能助的笑容。「你現在已經是了。」
梅小縴大張的嘴巴久久無法合上。他又損了她,而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揚笑而去!
不知道是否因過度動怒,才想躍起身子的梅小縴,忽然感到一陣天昏地暗,而且肚子開始作疼起來。
「礙…」她抱著肚子蹲了下來,失血的嘴唇微顫著,原本張牙舞爪的母獅頓時成了病貓。
「你怎麼了?」這樣子的變化讓風宿煙回過頭,他走到她身邊緩聲問著。
「我……我是被你給氣的,高興了吧?不過你別得意,姑娘我天生命硬,是氣不死的。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蜷縮地說著。
「你放心,只要真的確定你死不了,那我也絕不會多留一秒鐘的。」他不理會她的喳呼聲,彎下腰就想抱她起來。
「你干什麼?」
「如果你不想吵醒你媽的話,最好安靜點。」他強勁的臂膀將她嬌小的身軀緊緊圈住,然後在她出聲之前,已讓她定妥在椅內。
「你的臉色看起來有點糟,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我幫你看看。」
「你……」梅小縴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一切就好像自然到讓她沒理由抗爭,他往她面前坐定,儼然是一種醫生的權威口吻開始「問診」起來了。
「我……沒事,不必你費心了,因為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她這番刻薄的話才說出口,就開始感到後悔了。
他那「痞子」般的笑容很快的凍結,緊皺的眉頭隱隱在抽動著。梅小縴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畢竟……他看起來是那麼認真的想幫忙……
對風宿煙來說,這真的是他行醫以來所受的最大侮辱。他霍然起身,「那我先祝你長命百歲!」
他要走了嗎?梅小縴不知道自己在著急什麼,總之她就是覺得不能這樣子輕易放人。
「喂……」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又揚高了分貝嚷道:「風宿煙,你這算什麼醫生,簡直是庸醫嘛!居然見死不救?」這樣的話卻讓她自己臉紅了。
死?有這麼嚴重嗎?
他果然停下腳步,而且轉頭對她嘖聲道︰「見死不救?你真的快死了嗎?難得還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罵人。不過有件事你倒是說對了,我就是會見死不救,對我來說那是有例可循的,只要是我看不順眼的人,我是不會去救的。」
「看不順眼?你是在說我嘍?」這時,她倒是快忘卻生理上的不適,他挑明的話意竟讓她感到很不能接受。
「嗯……」他故作一副思索狀,才點著頭理直氣壯道︰「彼此、彼此而已,不是嗎?難道說,你就喜歡我?就看我順眼?妳自己先想清楚,我就等到那一天再說!」
是喔,這麼說也沒錯……不對、不對!梅小縴連忙糾正自己。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他應不應該存在這里,不是嗎?
她忽然靈機一動!
既然不能說服母親將他趕走,那麼她為什麼不直接揪出他的把柄,讓他無從立足?
「你等一下!」
「咦?」風宿煙回過頭,定眼望著她,微笑道:「這麼快就想通了?」
「想通什麼?」不知何故,梅小縴真的很討厭他的笑容,尤其是那對永遠像燃著火炬的眸子,似能看穿人心,硬是不讓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那讓她渾身不舒服。飛快的調開視線,正想使起心眼的梅小縴連忙逃離那種被監控的感覺。
「依我看哪,你急著走,不過是怕自己的醫術治不了我的病!」梅小縴故意輕蔑的說著,然後露出得意的竊笑。
嘿!他上當了!他真的走向她了!她就知道,像他這麼自大的男人,果然是經不起激!只是她很快的發現自己的興奮是種錯誤。
風宿煙回到她面前坐定,然後冷冷說道︰「如果你的激將法只是想留住我,那我絕對會很樂意自投羅網的。」
「你--」這人除了討厭,也讓她開始有點害怕,萬一自己所有把戲都瞞不過人家的耳目,那她還能做些什麼?
「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他已鎖眉斂容,十足的認真樣。
「我剛才有點頭昏,肚子也好痛……這個我嘛……是可以讓你試試,但可不許你……動手動腳。」顯然要她如此近距離的與他獨處,她還是有著諸多的不安。
他抬了眉,一道頗不以為然的眼光斜瞟上來,然後他一把拉過她的小手,「不動手動腳,難道要和你打坐呀?」
「我……」她才想說什麼,卻發現他用指月復輕按住自己的手腕處,而且表情相當慎重專注。
他是在把脈?梅小縴不由得也跟著安靜。
她偏著頭,心里頭正在好笑。她的「毛補只有自己知道,這會兒倒想看看此號「神醫」如何診斷。
不過,就在此刻,她倒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除了「暴戾使狠」和「嬉皮耍賴」,還是有他的另一種樣子,就如同此時,在他凝眸思忖的臉上,刻畫著特別生動的神色,不但少了幾分「死相」,也讓人真真感受到一種專業的權威……
如果他真的是風神醫,而且又這般年輕英俊,那麼梅影會不會真的愛上他?
如果姊姊真的嫁給他,那麼她是不是反而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因為她就可以跟聖輝哥……
秦聖輝,這是個讓梅小縴感到既貼近卻又無比遙遠的名字。
貼近的是她對他的感覺,即使他負笈他鄉,相隔迢遙,但是她總是感覺他那如春風般的笑語仿若仍在身畔而未曾遠去;可是,另一種相隔千里的滋味,卻是因為他的身分。
如果一切如母親原定計畫,那麼再過不久,他就是梅影的新郎,就是她的姊夫……
不自覺地,梅小縴恍惚失了神,其至差點忘邊的人。
「喂」風宿煙不得不提高聲音湊在她耳邊,「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我……」她窘得吐不出話來,畢竟心里頭的這個名字是她的秘密,而且會一直永埋深處。面對精明如鬼魅般的風宿煙,她當然感到心虛害怕。
偏偏他還是緊迫盯人,哼聲怪笑,閑閑說道:「是啊!少女情懷總是詩的……你是不是在想男朋友呀?」瞧她面呈桃色、羞澀不已,肯定是「心猿意馬」,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匹「馬」罷了。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我在想什麼不需要告訴你!喂,你不是在把脈嗎?怎麼了?看出個所以然了嗎?」
風宿煙點著頭,一副胸有成竹狀。
「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得了什麼毛病?是胃潰瘍呢?還是……盲腸炎?」喔!她真的好希望他就這麼二選一,隨便點個頭,那麼……哇哈,她就馬上可以將他給「判刑」!
只可惜,人家根本不接受她的誘導。
風宿煙搖著頭,對著滿臉殷盼的她,好笑之至地說著,「看來你好像特別希望得到那樣子的毛病,是不是?」
「我……」她想的話,那才是真的毛病大了耶!梅小縴張大嘴,無言以對。
其實,風宿煙哪會看不出她的把戲呢?他送了個很抱歉的答案,道:「恐怕你得失望了,因為以上皆非!你的腸胃機能還算挺好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嘿嘿!重點來了!她就不相信憑他那「模兩把」的功力,能模出什麼癥狀來。
梅小縴幾乎是屏氣凝神,期待安他個罪證。
「只不過,你應該多吃些縴維質的食物,這樣子多少可以改善你的便秘。」
便秘引她當場面紅耳赤,不知如何反應。
「你……」他怎麼可以跟人家說這個……
然而更讓她沖動地想挖地洞躲進去的後文接踵而至--
「至于剛才你會那麼不舒服,我想可能是你吃了什麼生冷的東西,或者是真如你說的,是氣壞的。所以,我真心勸你,『那個』來的時候別喝冰水,也不要太激動才好。」
什麼「那個來」……喔!不會吧?連這個他也……
梅小縴好想哭。這次她真的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