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君無常 第一章
涼亭內。
微風輕拂,衣袂飄飄,浮雲悠哉。
一名弱冠男子雙手擱置于欄上,眺目遠望,一身白衣的他看來飄逸且自在,而他的身邊,恭立一名作書僮打扮、看來不滿十五歲的清秀少年。
「唉!」白衣男子自口中逸出幽幽一嘆。
見到自個兒主子竟無端端的嘆起氣來,小書僮驚得手足無措,唯恐主子的身子或是心頭有半分不舒坦。「少主,您怎麼嘆氣了呢?是心情不好還是身子不適?」他連忙迎向白衣男子,語氣急切擔心。
被小書僮喚為少主的白衣男子,即是震原鏢局的少主人——白塵幽,而他只是瞄了眼慌亂的小書僮,又將視線再度移向遠方,繼續他那悲春傷秋的嘆氣。
這下,小書僮可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慌得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少主,您怎麼了?有事可千萬別悶在心里,這是很傷身的啊!」萬一少主真有個萬一,他怎麼擔得起?這是小書僮心中最最憂慮的事情。
「慎言,你可曾听說過‘狂君無常’與‘芙蓉仙’這兩個人嗎?」白塵幽看向遠方,眼神極其幽怨。「回少主,小的是曾听人提過,據說狂君無常是個使毒高手,芙蓉仙是位妙手回春的女神醫。」
「沒錯,狂君無常本名青狂,在他年及弱冠之前,他的狂君之名便早已名滿江湖,使毒手法無人能夠與之匹敵,所制的毒藥也少有人能解;據說,他那個人喜怒無常,正邪莫辨,性格張狂惡劣、唯我獨尊,行事全憑自己高興,因而被人以‘狂君無常’稱之。又據說他的相貌俊美無儔,少有姑娘家見到他而不心動,甚至還有男人為他傾心,他……他真是一位奇男子啊!」語畢,白塵幽搖搖頭,感嘆一喟。
白塵幽的話!成功的轉移慎言的擔憂。「少主,那芙蓉仙呢?」畢竟年紀尚淺,他對新鮮事仍是沒有半點抵抗力可言。
「芙蓉仙本名危棗,她是江湖上有名的女神醫,不但妙手回春,且仁心仁術,常常不收分文的為貧苦人家診病抓藥,她的母親也是一位名震一時的神醫。據傳言!危棗姑娘美如天仙、貌勝西子,氣質神韻宛如一株淨秀的出水芙蓉,因而被人冠以‘芙蓉仙’這個雅號,她是一位相當特別的美麗姑娘,在江湖上得到的評價幾乎都是正面的。」白塵幽又是一嘆,嘆回了慎言原本的擔憂。
「少主,您怎麼又嘆氣了呢?」慎言萬分驚慌的看向自家主子,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慎言,依你看,我可有像他們兩位那般揚名江湖的一日?」白塵幽望向慎言。
「呃……這個……」小書僮支吾了好一會兒,就是擠不出半句話來,冷汗倒是濕了大半衣衫。
「我想也是,以我這種三流身手,哪有可能有揚名立萬的一天?更別說我身無半樣絕技了,我真是沒用啊!」白塵幽雙手背于身後,黯然長喟。
「少、少主。」慎言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失魂落魄的主子,只得陪在他的身邊,听他那沒完沒了的長吁短嘆。
「真想見他們一面啊!」白塵幽喃喃自語︰「但……據說他們兩位向來居無定所、行蹤飄忽不定,根本無從找起。該怎麼辦才好呢?」
慎言點點頭,看似應和主子的話,實則已神游四方。
「有了!」白塵幽一擊掌,像是想到了什麼絕佳主意似的。
慎言詫異的望向主子,想知道他思索出什麼樣的法子。
「我也學他們兩位高人一般雲游四海吧!」這就是白塵幽想出的好方法。「也許會遇上他們兩位奇人也不一定呢!好,就這麼辦吧!」
「少主,萬萬不可啊!」慎言至此才開始有危機意識。「江湖險惡,您乃我震原鏢局的少主,怎可輕易涉險?萬一您有個不測,那小的就是有幾條命也賠不起的呀!少主,請您打消這個主意好嗎?」他面色如灰似土,難看得像是被人硬塞了一斤黃連般。
「正因為我是震原鏢局的少主,我才更應該到外面去闖蕩一番才是,不然如何繼承這個祖傳的家業呢?」白塵幽正氣凜然的說道,看來是鐵了心不改變主意了。「我明日一早即動身,相信爹娘會為此感到欣慰的。」
「少主,可是——」慎言才想說什麼來說服白塵幽打消主意時,他人卻已揚然而去,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老爺和夫人是絕對不會同意您這麼做的。」立在涼亭,慎言看著白塵幽離去的方向,他喃喃道盡原本要說,卻來不及出口的話。
隔日,白塵幽果然留書出走,順道帶了百兩銀子充作旅費,此舉引起了震原鏢局一陣雞飛狗跳,混亂程度恐怖得讓人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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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灰的穹蒼,豪雨挾狂風之勢吹襲向來不及找避雨之地的人們,淋得旅人們是好不狼狽、渾身冰涼。
一名玄衣男子一面喃喃咒罵,一面加快座下馬兒的速度,飛馳于山間小徑之上,濺起一路濁黃爛泥。
然而,上天終究是眷顧他的,在奔馳不久後,他在小徑的盡頭處見到了一座小廟,看來雖然破爛,卻不失為一處避雨之地,尤其是這種來得又急又猛的驟雨,破廟的價值此時更甚京城華宅。
迅速抵達破廟後,玄衣男子連馬匹都不拴便飛奔入內躲雨。
才一推開破廟的門扉,他便見到一個看來與他同樣淒慘的白衣男子,而那人正忙著生火取暖以及烘干完全濕透的衣服,,由那人所綰的發式看來,男子年及弱冠,由身上的衣飾質料,可判斷出其身家良好。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只要那男子不是麻煩就行。
玄衣男子走至冷風吹不到的角落,月兌下御寒斗篷,原本隱藏在篷帽之下的面容,毫無遮掩、清楚地躍入他人眼中。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張極為俊逸,極其完美的面孔。
白皙勝雪的肌膚仿佛吹彈可破,半濕的黑亮發絲看來服貼柔軟,而濃淡適宜的斜挑劍眉、暗黑深邃的瞳眸、高挺的鼻梁及淡紅的薄唇,構成一張讓人無可挑剔的帥酷臉蛋,饒是男人,也會在初見的瞬間就看呆,更別說是女子了。這張世間難得一見的絕美臉蛋,會教人死心塌地的瘋狂迷戀,痴心愛慕。
白衣男子就這麼看傻了,直到他遭玄衣男子冷冷一瞥才收回心神,表情相當尷尬。「這、這位兄台,你要不要一起過來這里取暖?」
玄衣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有張溫煦笑臉的白衣男子,好一會兒,他才抬步走向他。
沒有什麼特別原因,只因為他懶得找干柴生火,眼前又恰巧有個現成的火堆,還有一個看起來就是屬于無害爛好人的笨蛋,所以他決定過去取暖。
默默無語的席地而坐,玄衣男子連個謝字都未曾出口,只是專注的烘干他的黑色斗篷,仿佛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件事情更重要一般。
無聲的氣氛顯然令白衣男子不好受,他清清喉嚨,恭敬有禮的開口︰「在下白塵幽,敢問這位兄台尊姓大名?」白塵幽非常期待地看著俊美逼人的玄衣男子,巴望他能開金口。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玄衣男子仍是沒有半點聲音,就在白塵幽死心的撥弄火堆之時,一道低沉而魅惑人心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青狂。」
青狂呀……青狂!?
白塵幽乍聞此名先是一愣,接著他不敢實信的瞅住玄衣男子,像是看到什麼罕見的奇珍異獸般。
「你、你就是狂君無常嗎?」白塵幽的聲音微微發抖,語調怪異得讓人聞之皺眉。
他、他真的有幸遇上了狂君無常!?白塵幽興奮得想尖叫,亢奮得幾乎要暈厥倒地。
天、天啊,他竟然如此幸運,離家不過第三天,他便見到仰慕已久的狂君無常。他真如傳言中那般俊美無儔吶!啊,他真是太幸運了!
名為青狂的男人雙眉微皺,不能理解眼前這個叫白塵幽的男子為何會如此興奮。是的,興奮,真的很難理解。
一般來說,陌生人知道他是狂君無常,只會有幾種固定反應︰一,避之唯恐不及;二,抄起身邊的家伙追殺他,三,給他一筆錢委托他暗殺某某人。
撇開自願獻身的花痴不談,大抵就這幾種。他自十五歲行走江湖至今八年,從沒見過有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欣喜若狂得像是見到欠自個兒一大筆錢的人,像是見到自己仰慕已久的人那般——等等!
青狂懷著不好的預感扭頭再看向白塵幽,在那雙又圓又大的眼中,他讀到了崇拜景仰之類的刺眼光芒。
搞、搞什麼鬼啊?這家伙!
青狂微微的皺起眉,不悅的看著眼前這個叫白塵幽的年輕男子,好半晌,他緩緩啟口︰「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在下怎麼敢對狂君無常有所指教呢!」白塵幽死命搖頭,表情恭敬卻掩不去眼中的喜悅。「狂君大俠,在下早已仰慕你的大名許久,沒想到竟能在這里見到你本人,所以在下才會那麼失態的猛盯著你看,真的是相當失禮,對不起。」
青狂看得出白塵幽還有話想說,于是,他俊眉一挑,等待下文。
「其實在下本來是不抱希望的,只是,沒想到在下居然有幸在這個破廟見到你本人,真是不枉在下這一趟的離家。原來,上天還是會眷顧有心人……啊,在下真的是太感動了!」白塵幽雙手捧心,險些落下他珍貴的英雄淚。
這家伙——這家伙有問題是不是?
斜眼看著狀似感動萬分的白塵幽,青狂的眉皺得死緊,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感動從何而來。
見到他又怎麼樣?有必要感動得像是見到幾十年沒有見到的老友那樣嗎?簡直莫名其妙!
「青狂大俠,若你不介意的話,在下可否拜你為義兄,叫你一聲大哥?」白塵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瞅住一臉不爽又莫名其妙的青狂。
青狂冷冷的瞪向白塵幽,答案明顯的就是他非常介意,而白塵幽似乎不知道什麼叫看人臉色,完全無視青狂難看的臉色,興高采烈地繼續說︰「青狂大哥,小弟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听過你的事跡,對于大哥你的使毒手法和行事作風,小弟相當的崇敬佩服,今日能在破廟遇見大哥,也證明了大哥與小弟確實是有緣的,請大哥受小弟一拜。」
就在白塵幽抬手作揖之際,青狂冷冷的又開口︰「少攀親帶故,我不是你大哥,別半路亂認親戚。」
「大哥,你不是要當我的義兄嗎?」白塵幽跟跪倒退一步,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如雪,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般。
「我從頭到尾都沒同意過你什麼。」青狂冷冷一哼,別開頭。
「可,大哥你也沒有反對,不是嗎?」白塵幽泫然欲泣,看來好不可憐。
「你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讓我有說話的余地,你說,我會有機會告訴你我的答案嗎?」青狂要笑不笑的斜瞟白塵幽一眼。
「好像沒有。」白塵幽的頭垂得低低的,幾乎與地面垂直,愧疚得無以復加。
「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莫名其妙的人。轉回頭,青狂繼續烘干他的斗篷,完全漠視白塵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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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過了十刻,白塵幽終于戰戰兢兢的開口︰「青狂大俠,請你收在下為徒好嗎?」他走到青狂的正前方,正襟危坐的看著青狂,表情非常認真。
青狂看向白塵幽,什麼話也沒有說。
咻——冷風吹過。
咿呀聲不斷傳來,破廟大門要掉不掉的搖來晃去。
「你瘋了。」青狂很肯定的給了白塵幽這麼一句話。
「徒兒身體健康,腦子正常,怎麼會得失心瘋?」白塵幽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涵義。「莫非師父你慧眼看出徒兒的身體有怪異之處?」
「我沒說要收你為徒。」青狂火大的給了白塵幽一瞪,俊美的臉龐在此時看來像個索命閻王,更像一頭想要撕碎獵物的餓狼。
「師父你也沒有反對啊。」白塵幽站起身,接著,便開始向青狂行叩首跪拜大禮。「請師父受徒兒三拜。」
「給我起來,別拜我!」青狂拳頭捏得死緊,想拆了這個似乎無法以人類語言溝通的白塵幽。「我不收徒弟!」
「那麼,請大哥認了我這個義弟?」白塵幽可憐的望向青狂,像只搖尾乞憐的落難小狗。
「不要。」青狂冷然的別開頭,視線停在他的斗篷上。
「為什麼……」白塵幽扁著嘴,萬分哀怨的瞅著青狂,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為什麼!」被白塵幽煩得耐性全失,青狂終于抓狂吼人,一身怒氣,俊臉鐵青成一片。
白塵幽呆呆的看著爆出狂吼的青狂。
好半晌,他遲疑的啟口︰「大哥……」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別叫我大哥!」他的叫喚換來青狂更為火爆的狂哮,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足以喝退所有飛禽走獸,只有白塵幽這只白目到讓人想宰之而後快的笨狗例外。
「你好威風、好帥氣呀!」白塵幽贊嘆萬分的看著額爆青筋的青狂,十指交握心胸前,大眼閃亮閃亮,十足十的花痴模樣。「沒想到大哥吼人的時候一點都不會破壞形象,反而更加的帥氣迷人,不管是氣勢、聲音、架式都是一等一的沒話說,小弟對大哥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那般綿延不絕。大哥,小弟真的對你佩服到五體投地。」
火到最高點,青狂連話都說不出,只能氣得全身發抖。
過了約莫半刻之久,他扔下正在烘干的斗篷,霍地起身移步至白塵幽的身前。
「大哥?」白塵幽討好的笑著,「有什麼事要吩咐小弟嗎?大哥放心,小弟為了大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給我听清楚了。」伸手一把揪住白塵幽的衣襟,臂力驚人的青狂將他拽至面前,向上提高了約莫兩寸高。「我不是你大哥,更不會是你師父,听懂了就別再來糾纏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大哥指的不客氣是……」露出一抹極無辜的微笑,白塵幽很有求知精神的追問。
「讓你生、不、如、死。」咬牙切齒地說畢!青狂抬臂隨意一拋,將白塵幽當成垃圾那般的丟開,兀自火大的又坐下來烘干斗篷。
該死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莫名其妙的怪人,不听人說話,完全不講理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怕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惹火他,那家伙當「狂君無常」這四個字代表的是什麼,大善人嗎?搞什麼鬼啊,要不是看在那個笨蛋一臉笨相,他早就出手讓他歸西去了!該死的,那家伙要是再來招惹他,他鐵定不會讓他好過,不把他整到只剩一口氣,他「狂君無常」這個封號就無條件的送人,
「青狂大俠……」不遠處傳來白塵幽很可憐的呼喚聲。
青狂的回應是冷淡的別開頭,充耳不聞。
「你……」那聲音吞吞吐吐,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青狂依然沒有任何回應,擺明置之不理。
「青狂大俠……」那聲音哀怨了起來,神情活像只被人拋棄的小狗。
受不了噪音的荼毒,青狂惡狠狠的瞪向白塵幽。「閉嘴!」他的神情凶悍似怒狼,眼看就要撕裂眼前的白目男子。
「我只是想問你老人家一個問題……」他的眼神好委屈。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青狂粗魯的吼出了與他那張漂亮臉蛋完全不搭的字句。
白塵幽呆了呆,再次臣服于青狂的怒吼,「啊,你真的是太帥了,所謂的麗質天生就是這麼一回事吧!」他贊嘆不已。
麗質天生個鬼!這該死的家伙到底懂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他當他是女人是不是!
白塵幽的花痴反應讓青狂氣得身體微微發顫,「姓白的,你要問什麼快問,別在那邊浪費我的時間!」
顯而易見的,青狂的脾氣已被白塵幽的白目惹到就要爆發。
青狂雷聲般的大吼拉回了白塵幽的心神,「對、對不起,青狂大俠,我、我只是想問那個、那個……」
「不要在那邊拖拖拉拉的!」不耐的斜眼瞪去,青狂又是一陣大吼。
「對、對不起!」被青狂的火爆大吼稍稍嚇到,白塵幽忙不迭的把自己想問的事情給問出口︰「在下只是想知道你老人家現在要往哪里去?」
「我要去哪都不干你的事。」青狂的眼神又冷又淡漠,一張臉更是臭到沒話說。「還有,別再叫我老人家。」
「那該怎麼稱呼你?」白塵幽很受教的乖巧詢問。
「你該做的就是閉上你的嘴,少煩我。」將視線收回,青狂專注的審視自個兒的斗篷,起身甩了甩後便被回身上。
「可是……」看著青狂擺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白塵幽猶豫著該不該說話。
青狂這次不吼人,而是用足以凍死人的眼神瞪向白塵幽。
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白塵幽努力的想咽下哽在喉間的唾液。「你還沒有回答在下方才的問題。」
「剛才——」劍眉一挑,青狂倨傲地睥睨臉色青白交錯的白塵幽。「你有問我什麼嗎?」
「在下剛才問的是你要往哪兒去。」白塵幽好不可憐的低垂著頭。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去哪都不關你的事。」冷哼一聲,青狂起身。
「你要去哪里?」見青狂移動腳步,白塵幽想也沒想的便跟著他走。
對于白塵幽的廢話,青狂的回應是給他一個大白眼,接著,他自衣內取出一封看來被揉過好幾次的信扔向白塵幽。
「青狂大俠?」接過扔來的紙張,白塵幽傻傻的看著青狂,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
「把信看完之後你就知道了。」送了個冷瞥給白塵幽,青狂的語氣充斥著強烈的危險性。「看完信之後你最好給我閉嘴。」他的聲音不無警告之意。
「在下明白了。」死命的點完頭後,白塵幽展開那封似乎被人搓揉過數十次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