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抱制暴 第七章
太陽還不太熱,廉雨映決定吃完早餐後去這座小島上其他的地方探險。
這幾天大部分的時間,她都花在步行尋訪小島各處。像昨天,她走過崎嶇山路來到海灣環抱的小村莊,用瑪利亞教她的幾句希臘語問候當地居民,並看他們捕魚網。
當她外出時,寇人杰都在書房工作。不論什麼時候,只要經過書房,便會听到他打電腦的聲音。廉雨映走進廚房。今天踫巧是瑪利亞的休假日,沒人幫她做早餐,所以她自己做了一份厚厚的三明治。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她的肩猛地跳了一下。
寇人杰站在廚房門邊。「我不是故意嚇你的。」
廉雨映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然後轉回身打開櫥櫃,拿出咖啡罐,她把咖啡放進古董級的咖啡壺中燒開,心里在想,她把寇人杰當路人甲,對他視而不見也好幾天了。
昨天她不理瑪利亞反對的表情,毅然搬出主臥房,搬進一間空著的客房。寇人杰發現後,一張臉像中了寒冰掌似的,不過卻沒有逼她搬回主臥房。顯然他仍舊深信自己的性吸引力,以為她對他的欲念終會打敗她的尊嚴,爬回到他的床上。他錯了!
咖啡壺的咕嚕咕嚕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把熱咖啡倒進她的杯子里。
寇人杰在她身後說︰「幫我倒一杯咖啡好嗎?」
廉雨映將咖啡端給寇人杰,一些咖啡濺到他的手上。
「對不起。」她討厭自己聲音中的慌亂、緊張和匆忙。為什麼她不能冷靜地拿這杯該死的咖啡給他,而不要這麼笨手笨腳呢?
寇人杰注意到她緊張的動作,輕輕地笑了起來,「和我在一起很緊張?」他問道,緊緊地瞅著她的眼楮。
她沒有回答,而後靠在流理台,邊喝著咖啡,邊攤開了一本雜志。
「雨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鬧情緒了?」他壓抑著怒氣說。
她從雜志上抬起頭看他。「你沒看到我在看雜志,可不可以不要吵我?」
「你一定要這樣嗎?好像我們兩個之間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只有小仇小恨。」她嘲弄的說。
寇人杰嘆口氣。「雨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只要你開口,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給你。」他以一種近似哀求的口吻說。
「我不要星星,我只要你和我離婚。」
她看見他額頭上浮起的青筋,微微地脈動著。「這我做不到,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那我就不原諒你。」她冷冷的說,把咖啡杯放進洗水槽里,而後走出廚房。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背上。
廉雨映沿著山間小路,走到一個小山丘上,站在這小山丘的頂端,約略可以看出整個帕特摩島的全貌,廉雨映終于了解為什麼大部分的島民都住在島的另一面,這里幾乎沒人祝因為這里的地形十分奇特,崎嶇不平,有峭壁、岩石,還有山丘,這里並不適合居祝
她來到岩壁邊。這里,她可以清楚地听見海水打在岩石上的聲音,澎湃、洶涌,仿佛要把整個人都吞噬了似的。有時水花激蕩得很高,非常壯觀,一陣風吹過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感受到大海的氣息。
看著海,她不禁回想起有天晚上和寇人杰在海邊散步的情景,那晚很羅曼蒂克……如果她沒有恢復記憶,他們大概會是一對恩愛,令人稱羨的夫妻……她苦澀地一笑。人生沒有如果,她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不可能再和他有那種浪漫的時候。
也不可能再和他有肌膚相親的時候……想到這里,她雙手交抱住自己,想要止住體內那股不安的騷動。
老天,她仍然渴望著他,渴望著他的吻和。
不知在岩壁站了多久,廉雨映的頭發已經被水花濺濕了,一陣風吹過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在小山丘的草地上躺了下來,仰望藍天白雲,她真羨慕飛翔的海鳥,那麼自由自在,仿佛一點兒煩惱都沒有似的,如果她也能像海鳥那樣無牽無掛,那該有多好啊!想著,想著,她的眼楮不覺模糊了起來。
她輕輕地啜泣著,任憑淚水滑落,一種咸澀的滋味涌上心頭。突然她的下月復部有些異樣,這異樣告訴了她——她的月事可能快來了!
如果真是那樣,就表示她沒有懷孕,那麼她可以回台灣了!
回到台灣之後,她要忘掉他,廉雨映告訴自己,也許忘掉他將很慢,可是終有那麼一天,她會忘記被他強壯的手臂摟在懷里以及他美妙的。
廉雨映跑回別墅後,先去廁所確定自己有沒有弄錯,發現沒弄錯她立刻去書房找寇人杰。他坐在一張大桌子後面。
她走到他桌子前,「寇人杰,我沒有懷孕。」
他定定看著她,「你確定?」
「百分百確定,剛剛我那個來了。明天我就要回台灣,回夢月山莊看我的家人。」
他若有所思般看著她。「可是我這個月很忙,沒辦法陪你回去。」
「我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你事情忙完後,想來再來。」她一個人先回去,那是再好不過的。回台灣後她要去法院申請他們的婚姻無效,就算法院不受理,她也不再和他回帕特摩,而分居六個月以上就可辦理離婚。
「我覺得我們一起回台灣比較好,你等我事情忙完,我們再一起回去。」
「不要,我等不了那麼久,我明天就要走。」她固執的說。
「晚一兩個星期回去而已,台灣又不會沉。」
廉雨映的臉往下沉。「原來你都在騙我,你根本就是要把我囚禁在這座島上!」
「我沒有騙你,等我事情處理完就會陪你回去。」
「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我想這只是你的緩兵之計而已,對不對?一兩個星期後,你一定又有別的事要處理。」
廉雨映正要轉身離去,寇人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雨映,你相信我,我保證……」
她的眼楮燃著怒火。「不要再叫我相信你的鬼話,也不要再告訴我任何的承諾!我永遠不會再相信你了,把你的手拿開,不要再踫我,我恨你!我恨你!」
「雨映……」
廉雨映迅雷不及掩耳地低下頭,狠狠地咬他的手背,那股狠勁,像要把他手背上的肉給咬下來,寇人杰不得不松開手,廉雨映沖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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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映躲在房里,把自己整個蜷縮在窗旁,動也不動。她不說話,不睡覺,不吃東西。眼楮大大的睜著,望著火紅的太陽落至藍色愛琴海里,形成爆炸般的紅色。
一陣腳步聲傳來,她轉頭一看,瑪利亞端著晚餐托盤放在她面前。
「你兩天都沒吃東西,這樣對身體不好,多少吃一點好……」
話沒說完,她拿起托盤往房間那頭摔了過去。瑪利亞愣住了。
「我說過我不要吃他的東西!」這兩天她不吃不喝,絕食抗議。
廉雨映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卻被瑪利亞拉祝
「太太,你要去哪里?」
「離開這里。」
瑪利亞皺著眉頭。「這里四面都是海,你要怎麼離開?」
「游泳。」
「不可能的,這里離希臘很遠,你到不了的。」
「那就沉在愛琴海底,或被鯊魚吃掉,我都無所謂,只要不待在他的房子里。」
「太太……」瑪利亞焦急地喊著。
「不要叫我太太!」她吼著,「我不是自願和他結婚的。」說完,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對瑪利亞大吼大叫。「瑪利亞,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對你大聲的。」
「沒關系,我了解。」瑪利亞輕嘆口氣。「我真搞不懂你,希臘的每個女人都想嫁給主人,而你嫁給了他,卻吵著要離開他,為什麼呢?」
「因為我不愛他。」
瑪利亞審視著她,「我認為你愛主人。」
「我以前愛過他,但現在我不愛他,我討厭他。」
「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看主人對你很好的……」
「他對我一點也不好,他不讓我回家——」她突然抓住瑪利亞的手,「瑪利亞,叫你大兒子載我去雅典好不好?」她知道瑪利亞的大兒子有艘漁船。
「不行的,主人特別交代過我們——不管你怎麼求也不能載你去雅典。」
「他怎麼可以這樣,我又不是犯人!」廉雨映火冒三丈的說。
這時,寇人杰剛好走進來。
廉雨映瞪著他,「我要離開這里!」
「我就是來帶你離開這里的。」他出其不意的說。
廉雨映瞪大眼楮,「真的?」
「我要去雅典開會,直升機一個小時後會到,你打扮打扮跟我一塊去,很多人知道我結婚了,大家都想見你。」
「你——放心帶我去雅典?不怕我趁你開會的時候跑去搭飛機?」
「我知道你想回台灣,但你怎麼回去?你的護照在我這,而且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向廉家的人求救,我猜是面子問題。」
他倒是很了解她。廉雨映不得不承認這點。她打過電話給星燁,告訴他她和寇人杰閃電結婚了,至于交往經過,說的不是很清楚,只提到那次在希臘餐館踫面的事,還盡量說得那次像是兩人初次見面,心里只希望星燁不會找蘇菲亞來對質。
「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她嘟起嘴。「我又不是猴子,不想給大家參觀。」
「雨映,你不能一直這樣無理取鬧。」他語氣嚴肅而帶著警告。「我們已經結婚了,什麼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們結婚了,但我們結婚是你一方決定的,」廉雨映嘴角輕蔑地撇著。「我連說不願意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你不願意,我們婚也結了,你最好認清這一點,好好扮演寇太太的角色。」
她眉毛挑得高高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做稱職的寇太太?」
「你們中國婦女不是說要三從四德,出嫁從夫?」
「笑死人了,現在是女權至上,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尖銳的說。
「為什麼?因為這里是希臘,也是一個講三從四德,出嫁從夫的地方。」
「哦,那我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早知道你不會合作。瑪利亞,幫她洗澡。」
「我不要洗澡,我不要跟你去雅典?」廉雨映鬼一樣的尖叫著。
瑪利亞抓住她的手臂,拖著她往浴室走。她這才發現瑪利亞的力氣不輸給男人。
在浴室,瑪利亞把她的衣服剝了下來,並且強迫她進入浴缸里。泡水的感覺委實不錯,水不斷的流著,水泡也不斷沖著她的身體,讓人會不自覺把情緒放松下來。
瑪利亞蹲在浴缸邊,她的雙眼很和善。「何必和主人唱反調,又討不到半點便宜。」
「沒辦法,我就是無法不跟他唱反調。」
「冤家。」瑪利亞搖頭,然後站起來,走出浴室。
不一會,浴室的門被推開,她以為是瑪利亞,但進來的人是寇人杰!他走到浴缸旁邊,廉雨映努力壓低身體。
「出去!」她瞪著他。
他並沒出去,反而在浴缸旁坐了下來。她看著他屈身拾起香皂和海棉,然後將海棉抹上香皂。「你要做什麼?」她尖聲大叫。
「幫我太太洗澡。」
海棉拂過她的肩膀,廉雨映扭身捉住他握著海棉的手腕。
「我已經洗好了。」
「既然洗好了,就起來埃」他把海棉扔進浴缸,站直身軀,伸手去拿浴巾。
起來——在他面前!廉雨映困難地吞咽口水,他又不是沒看過她的。
當她站起來,洗澡水和泡沫滑下她姣美的同體時,她听到他的抽氣聲,看到他饑渴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游移。
她拿走他手上的浴巾,緊緊裹住身體。
老天,他真想扯下浴巾,把她抱到床上去。寇人杰努力克制困擾他的輕顫。
「我給你二十分鐘時間打扮,我在客廳等你。」
二十分鐘過後,廉雨映遲遲沒出現,寇人杰決定去房間催她。
他走進房間,看到她站在玻璃窗邊,身上穿的是薄衫和熱褲。
「你就穿這樣去雅典嗎?」
「你耳朵怎麼這麼背?我說過不跟你去雅典,管我穿什麼!」
「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趕快給我換衣服!」
「不換!打死我都不換。」
寇人杰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堅硬如石的胸膛。
她感覺到他的炙熱與堅硬,全身僵直,困難地呼吸著。他有意刺激她全身的感官,強迫她的身體去感覺他的熱情,以無聲的言語告訴她,他具有支配她意志的力量。他這麼做,沸騰了她全身血液,也引發了她的怒氣。
「你想干什麼?」她恨聲質問著,「是不是想強迫我跟你?因為你明白我再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做這件事。」
「我是想跟你,但這不也是你想要的,」他對她揚揚眉。「你故意惹我生氣,不就是要我強迫你——」
什麼!他居然敢這麼指控她0你這個豬扒——」
他低下頭,捕捉住她驚訝的嘴唇,不容她有說下去的機會,深深的吻住她,直到他覺得夠了才放開她。
「這是臨別留念。」他退開來,語調緩慢地說,「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在床上覺得寂寞的時候,不妨想想這個。」
「你去一百天,我在床上也不會覺得寂寞!」她瞅著他,「我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你一個人在雅典,不妨找個女人來解決生理上的需要,我不會在意的。」
「雅典是有很多女人想上我的床,根本不在乎我結婚了沒。」說完,他走出房間。
她重重的躺在床上,茫然地瞪著天花板,直到她听見直升機著陸又起飛的聲音,整個人才恢復意識。也許她應該跟他一塊去的,起碼她可以逛逛雅典城。她突然想到,寇人杰說不定根本就沒打算帶她去,他之所以邀她是因為他早知道她會拒絕。
她馬上懷疑,寇人杰去雅典的原因之一,是有個女人在那等著他,他不是說雅典有很多女人想上他的床——
想到這里,廉雨映突然想哭。她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感覺,一點也不。
因為這個感覺讓她發現——她還愛著寇人杰。她怎麼會認真,真愛是隨時可以消逝的,一旦她發現對方並非如她所希望的珍惜這份愛?
那她現在該怎麼辦?她嫁了所愛的人,可是這個男人並不愛她。她只有兩條路可走︰留下來,或者離開。
留下來,做名義上的冠太太……他不會讓她那麼做。一個兒子,寇人杰說過,那才是他企求于她的。那麼留下來,替他生孩子,可是得不到他的真愛。她不能過這種日子,那只會摧殘她的感情,而且她也不能替不愛她的男人生兒子。
她痛苦地咬住下唇,心底明白自己惟有離開一途。
可是寇人杰絕不會放她走的。
她該怎麼辦?怎樣才能讓寇人杰了解,他們的婚姻絕對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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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人杰離開的第三天傍晚,廉雨映扒了幾口飯就推開盤子。「我吃飽了。」
瑪利亞看著她的盤子,皺起眉頭,邊搖頭邊說︰「我家的貓吃的都比你多。」
「瑪利亞,我只是不餓。」
「等你懷兒子,你就會餓了。」瑪利亞又說,「所有男人都要有兒子,主人也是,他需要繼承人。」沒錯,寇人杰很想要兒子,但她無法給他,他只能看外面的女人給不給了。
「很可惜,生兒子那件事我幫不了他。」她平淡的說。
瑪利亞同情地看著她,「你沒有生育能力……唉,那主人不是沒有繼承人……」
瑪利亞誤會她了。她並不想解釋,反正不幫他生,和不會生沒差多少。
「你不用替他擔心,我相信外面有很多女人想替他生。」
「如果真的那樣,你不會生氣嗎?」瑪利亞瞅著她。
「生氣?」她不自然地干笑兩聲。「我高興都來不及,這樣我就可以和他離婚。」
「你會高興?我才不相信。」瑪利亞捂著嘴笑。
「不相信算了。」她霍地站起來,「我去散步。」
「今天風那麼大,不要出去,在視听室看錄影帶。」
「金玉盟我已經看了三遍,戰地鐘聲更多,四遍。」瑪利亞的錄影帶都是老片。
「好吧,那你不要太晚回來,也不要去後山。」
「是的,瑪利亞。」
在大風中要走到沙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她最近少了幾磅肉,風一吹,就仿佛要被吹走似的。
她沿著沙灘走,想起那一晚和寇人杰在沙灘上散步的情景,淚水不覺盈眶。當時她是那麼急切地伴著他、投向他,她全身都軟化在他的聲音和撫模之下。
「你會要我的。」她還記得那時他這麼說過,而她確實要了他,因為這點她羞得無地自容。
寇人杰的就像麻藥似的,她要它,渴求它,如果那晚他沒踩煞車的話,也許她會不顧羞恥地求他跟她。
他說他了解她的身體,沒錯,她的身體仍然渴望他,但她絕不容許自己再被羞辱。第一次受辱後,也是這份自尊幫助她撐過來的,她向自己發誓,不管發生任何事,她絕不會再主動的去要寇人杰。
海上吹來陣陣涼風,她打了個寒顫。她只穿了件薄衫和短褲,而陣陣襲來的海風直令她身上起雞皮疙瘩。可是她還是不願回到冷清的屋里,家里沒有寇人杰顯得分外寂寞。
望著愛琴海,她心想不知寇人杰在哪里?哪個女人會和他在一起?
管他和哪個女人,最好得愛滋!
她討厭自己的念頭。廉雨映轉身朝回路走去,雙臂環抱著身體,可是依然驅不走寒氣地發著抖。時候還早,也許她可以听听音樂、看看書打發漫漫長夜。
快到別墅的時候,爬滿九重葛的牆邊有個長長的人影朝她走來,人影如鬼魅般隱約透著邪氣,她嚇得幾乎忘記呼吸,直到月光投射到對方,她才發現是寇人杰。
「是你藹—」她手撫喉嚨。「你、你嚇了我一大跳。我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我沒听到直升機的聲音。」
「我駕游艇回來的。」
「我要進屋去了。好冷。」她想從他身邊繞過去。
寇人杰只跨了一步便擋住了她,慢吞吞地揶揄,「干嗎急著走?不高興看到我?」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很冷,也很困。」
「困啦?」他嘲笑著。「才九點哩,你下午不是睡午覺了,現在還睡得著嗎?」
看來她每天幾點上床睡覺,幾點起床,可能包括幾點上大號,他都知道。廉雨映皺起眉頭,心里非常不高興。她被監視了,他叫瑪利亞監視她。
「不可以嗎?九點睡覺礙到你了?」說完,她想從他旁邊過去,可是他又擋住路。
「好狗不擋路。」她咬牙切齒的說。
「吶,把這個穿上。」他月兌下西裝外套,遞給廉雨映,但她並沒接過去。
「這件衣服沒有牙齒,不會咬人。」寇人杰諷刺的說。
她不理他的諷刺,速速走開,不意腳下絆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向前跌去。
寇人杰連忙伸手去扶她,她想躲開,卻被寇人杰抓住了手腕。
他用力將她一轉面對燈光,粗暴地質問︰「我就這麼可怕呀!你寧願摔斷骨頭也不讓我踫你,是吧?」
「你沒什麼可怕,只是可惡。」她掙扎著。「放開我,你這只豬!」
「為什麼我一踫你,你的反應就那麼激烈?」
「因為我不喜歡你踫我。」
「不喜歡我踫?你我都明白我踫你的時候,你有多興奮。」
「難道你從來沒想到,」她冷淡的說,希望自己沒有流露一絲心虛。「我所有的反應都是假裝的?畢竟那時我相信你真的是我先生,你有權利對我做那事,所以我才會和你上床,並強迫自己去取悅你。」
「雨映,你對我的反應是不是裝出來的,我會感覺不出來嗎?」他肯定地說。「我喜歡看你在時的表情,那種滿足,還有你身體的反應。你難道真以為我會相信那是出于義務?」
「不相信是你家的事。」她的聲音陡地抬高了。「我的反應,只不過是因為你騙我是我的先生,我覺得我應該要有反應。」
就算看不清寇人杰的臉,她也敢說,他眼楮一定冒著怒火,他正強力壓抑著自己,才沒讓怒氣爆發出來。廉雨映內心感到撕裂般的痛苦,她多想收回這些話,撫平他受創的自尊,可是她不能這麼做。為了她的自尊,她無法這麼做。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嗎?雨映,」他唇邊漾起淺笑,「我們來看看你是怎麼強迫自己有反應……」他低下頭輕吻著她的雙唇。廉雨映覺得整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那是我的身體。」她用力推開他,「但我的內心一點也不想要你。」
「你繼續自欺吧!」他嘲弄的說。
「我自欺?你怎麼不說你太自以為是了?」她疲倦地說著,「寇人杰,我看不出我們的婚姻有什麼意義?我又沒有懷孕,而你又不能沒有兒子……如果你想要兒子,找別人替你生。」
「你是我老婆,我的兒子當然要由你來生。」
「找我,你只有用強迫的,而就我所知,你最討厭強迫女人了。」
他露出極富魅力的笑容。「我得用強迫的嗎?雨映,你何必一再否認你也想要我?」
「我不要再和你說話了,反正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交集。」她走開。
「別走,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特別縮短了在雅典的時間?」他走在她身後。
「哦,下次不要為了我提早回來。」她不領情的說。
「你真無情,我還以為這麼做,你至少會給我一個吻。」
「你慢慢想吧。」她走進大屋里。
回到房間之後,廉雨映立刻上床。寇人杰回來了,她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被撞開,廉雨映從床上驚坐了起來。寇人杰衣衫不整地倚在她臥房門邊。即使他站在門邊,她也聞得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
他半搖半晃地走進屋里。
廉雨映抵著床頭櫃。「寇人杰,你醉了。」
「沒有,我沒有醉。」他一摔在床上,而後歪歪斜斜地躺了下來。
「你要睡覺,回你房間睡,不要躺在我床上!」
「今晚我要睡在這張床上,和我老婆一起睡……」他低嘎地喃喃自語。
「你要睡這張床,我讓給你。」廉雨映說完話,剛要下床,寇人杰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身軀往自己拉攏,然後使勁地將她壓倒在床上,有力的大腿夾緊她的腿。
「放開我!」她仰躺在床上,身體頑強的抵抗著。可是女人的抵抗,畢竟有限。
「我不會放你走的。在我懷里,你不會始終無動于衷的,我相信你和我一樣想念我們的感覺。」他一只手緊扣住她兩只手腕,把它們拉到她頭上。
「你錯了,我一點也不想念。」
「喔,你說謊。」他另一只手掀高她的薄衫。
「住手!」她兩眼充滿怒火。
「說你要我。」
「我不要你。」廉雨映听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夢囈。
「你真是個騙子。」
「我說住手——你這個畜生!」廉雨映終于忍不住罵出髒話。
「你罵吧!」他在她耳邊低喃。「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嗯嗯地申吟。」
他低下頭來,吸吮她。廉雨映咬著唇,強迫自己不做任何反應,把心力集中在發痛的手腕上。
可惡,給我一點反應啊,寇人杰在心中命令。他要的不只是她的反應,他要她的手臂熱烈地環繞他的肩,他要她的指甲狂野地刺進他的背。
與憤怒已經使他完全迷失,他要她在他的熱情里融化。
他翻下她的身體,一陣羞恥彌漫了他全身。老天,他方才做了什麼?
「我會安排飛機明天來接你。」寇人杰下床,拾起他的衣褲。「你贏了,雨映,我決定放你走,你自由了。」
自由?他難道不了解,她永遠不會自由了,剛剛她才了解自己有多想要他。
「能讓我知道什麼原因嗎?」
「我一直對自己的自制力感到自豪,可是今天晚上你把我逼得失去理智。」他的聲音充滿痛苦與自責。
「我去台灣的時候,本來是打算強佔你,但我並沒那樣做,因為我不是那種人,我跟自己說,除非你願意,我絕不會強佔你,可是這次……
事實證明我是個危險人物,我不喜歡見到自己這個模樣,但我知道我無法保證不會再侵犯你。雨映,你讓我看到自己野獸的一面,叫我瞧不起自己。我若是留著你,說不定會毀了我自己。」
寇人杰要讓她走了。她心知也只有這樣,免得長久下去雙方都痛苦……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她暗自決定絕不會後悔。
這麼做對他們兩個人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