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俏夫人 第二章
「娘，我來。」
看見母親又不听話地在外頭挺著白臼磨豆子，唐靜軒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卷，箭步一跨，來到娘親的身邊，輕聲細語地朝著娘親如是說。
「軒兒，你還是進屋去讀書，娘有的是力氣，別讓磨豆子耽擱了你讀書的時間。」
唐母秦巧雲輕推著兒子說，唐家的興衰，全系在她這獨子唐靜軒的身上，縱使她做得再苦、再累，她也要把兒子送入京城去考試。
「娘，我讀累了，讓我活動一下筋骨，磨完豆子我就進屋去讀書。」
唐靜軒帶著祈求的目光說，要不是當今的皇上重文輕武，他有自信自己應該會登上武狀元的寶座，也就用不著這十年的寒窗苦讀，更不用讓母親如此的含辛如苦了。
秦巧雲當然也知道兒子的一片孝心，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幾十年，兒子的孝順從沒有一天間斷過。
雖然她年輕就已守寡，但有子如此，夫復何求，何怨呢？
「好吧！」
說完秦巧雲讓了身。
唐靜軒立刻上前挽扶她到旁邊的石椅上坐下。
「娘，您歇會兒，這等粗重的活，本就該我來做，以後您就別再勞累了。」
說著便卷起了袖口，毫不費力地輕輕一推，石臼就乖乖地跟著唐靜軒轉。
秦巧雲在一旁笑著說︰
「你這模樣，就跟你爹當年沒什麼兩樣，一樣的高大強壯、一樣的俊朗清逸，只可惜……唉！天意、天意呀！」
「娘，別怨老天爺不是又給了您一個強壯的兒子嗎？公平，有得必有失。」
唐靜軒安慰著母親。
「你能這麼想，娘自是高興，不過……」秦巧雲又嘆了口氣，「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是為了柳家的婚事耽擱著，你也……」
唐靜軒停在母親的面前，打斷了母親那些不必要的道歉話語。
「娘，不急，既然爹不要我們責柳家，我一定會等到柳家千金出閣後，才會有娶親的打算。」他說。
「你爹這一生，重的是信諾，誰教我們家道中落，別說柳家了，恐怕一般的平民百姓也瞧不起我們；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把女兒嫁給我們呢？」
秦玉婊苦笑著。
「所以我也不怨。」
豆子磨好了之後，唐靜軒便走到母親身邊。
「何況，柳家的千金也到了該嫁的年紀了，相信柳知府不會留她太久，若這次我名落孫山，回來之後，一定努力工作，討房媳婦來孝順娘。」
「別說那些氣餒話，娘相信你一定一舉成名的，咱們唐家的興盛就靠你了。」
秦巧雲語重心長的說。
「娘……」
「進屋里去歇著吧！待會兒我弄碗湯給你喝。」
秦巧雲打斷兒子的話，接著說
「別忙了，娘。」
唐靜軒趕快說。
「不忙，不忙，娘相信辛苦會有代價的。」
秦巧雲揮揮手，微笑道。
見母親滿懷希望，唐靜軒在心中暗想︰這次他非得拿個狀元的頭餃回來，好讓柳文之睜個大眼看，就算沒娶到他女兒，也要揚眉吐氣一番，他們唐家還是會再度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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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天蒙蒙亮，柳雲眉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更衣，只要她心情好，少睡一、兩個時辰，她是不會介意的。
才起床，見西子未來準備幫她梳妝、更衣，不禁心想︰西子還未過來，也難怪！平常自己總會睡到陽光斜照床幔才起床，哪象今天，連一道曙光都還沒見著，便精神奕奕地在房里打著拳腳。
但說也奇怪，她又不是沒和娘去「清風寺」上香過，怎麼今天特別興奮呢？
怪哉？
想到這柳雲眉不禁搖搖頭，心想︰還有更怪的，就是她居然練起拳腳來，雖然記不清這些拳名，但她還記得，自己是非常厭惡這些拳打腳踢的東西的，今日怎會……
想到這，又是一道沒來的興奮。
柳雲眉望著鏡里的自己，手拿著梳子，輕輕在發上梳上梳下的，明顯地看見自己嘴角邊的笑容，映在鏡子里。
這是怎麼回事？
是顧影自憐嗎？
她看了十七個年頭的自己的臉，覺得今天最是嫵媚、最是亮眼，最是……
瘋了！瘋了！
她居然愛戀起鏡中的自己來了？
搖搖頭，柳雲眉隨手拿了一件衣裳，將衣裳覆蓋在鏡面上，她不要看見鏡里的那個「她」，那個會令她心湖波動的「她」，真是太可笑了！
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柳雲眉便著一頭長青絲，沖出房門，直往西子的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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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坐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睡眼，本想看現在是什麼時刻，通常只要曙光一現，她便會起身梳洗，然後再到柳雲眉那邊，替她打洗臉水。
因為是柳雲眉的貼身丫環，所以西子特別受到卷顧，自己睡一間房，雖然房間是小了點，但這對她來說，卻已心滿意足了。
只見西子才拉開床幔，房門竟也跟著開，由于來者背著光，而她也因為剛起床，仍舊睡眼朦朧，再加上眼楮突然受到光線照射，一時也看不清什麼，只知道是個女人闖進她的房里，而且還散著一頭亂發……
「哇」的一聲，西子迅速地又退回床內，兩手抓起被子蒙住臉，有氣無力地低喊道︰
「救命呀！」
柳雲眉被眼前的西子的叫聲給嚇了好大一跳，她回頭看看身後，她沒發現有什麼人，心想︰難道西子見鬼了？！
抬頭瞧瞧四周，也沒有任何異狀，還是和以前一樣簡陋呀！
那以底西子在駭怕什麼呢？
輕蹙眉頭，柳雲眉走向前，拉開了床幔，發現酉子抓著地毯的手，正不停地抖動著。
「西子。」
她輕喚。
柳雲眉伸手捉著西子的手，本想讓西子別再顫抖個不停，誰料西子又尖叫了一聲。
「別來呀！」
柳雲眉站挺了身子，將雙手往腰際一叉，十足的蠻女之姿。
「西子，你在發什麼癲呀？」
真讓她生氣，一大早，一堆事讓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只是想過來借西子的鏡子梳頭，誰知又踫到西子這副模樣！
一听到柳雲眉的聲音，柳雲眉立刻放下被子，察覺方才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是眼前的柳雲眉時，她不禁詫異地問︰
「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有人規定，我不能早起的嗎？」
柳雲眉說得意氣風發，好像她早起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呢！
見西子還愣在床上，她大聲地吆喝了一聲︰
「還不下來幫我梳頭，愣在那兒當木頭呀！」
「嗅，是。」
西子回過神，連忙應了一聲。
雖然奇怪柳雲眉為什麼這麼早起，而且她自己房里漂亮的鏡子不照，偏偏跑來照她這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鏡子。
但是，只要柳雲眉高興，她是不能介意什麼的，人家紆尊降貴的都沒說話了，她這個遭「寵幸」的丫環，更是得噤若寒蟬。
柳紫婿才坐下，便即刻轉身，面帶怒氣的說︰「怎麼你這兒，也有個‘她’呢？」
「她？誰呀？」
西子手握發梳，另一只手還沒提起柳雲眉的秀發，便要面對柳雲眉莫名的質疑。
「就是她啁！」
柳雲眉忿忿地指著鏡里的自己說道。
西子錯愕了一會，確定柳雲眉的人是她自己，她才蹙眉說道︰
「小姐，那個人是你呀！」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可是你不覺得‘她’……‘她’今天有些不一樣嗎？」
柳雲眉又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確定‘她’正是剛才在她房里見到的‘那個人’，心想︰真是奇怪！
‘她’怎麼那樣陰魂不散呢？
她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真煩呀！
「有嗎？」
西于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樣，看著鏡子，蹙眉思考。
「你看看。」柳雲眉指著鏡子，「那兩道柳雲眉，那一雙如夜空星子的眼眸，還有、還有、那！」她直接指著鏡里的自己。
「這有如玫瑰艷欲的紅唇，樣樣都通出一股嫵媚的女人味。」
西子在一旁不止看傻了眼，連耳朵都听呆了，頭一次，她听柳雲眉這麼「不要臉」的贊美自己，真是頭一次耶！
「你覺不覺得？」
柳雲眉偏頭問著呆若木雞的西子。
「呃，覺得、覺得。」
西子連忙這麼回答，事實上，小姐本來長得一副令人垂涎三尺的模樣，只是她自己，每天忙著與後花園那些粉蝶玩捉迷藏，而沒有沒有時間去注意罷了！
「對嘛！我就說呀！她根本就不象我。」柳雲眉自己下了斷論。「會不會昨天我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所以今天就變成等嫵媚的模樣？」
啊！若有什麼東西吃了以後，可以變成像小姐這麼美若天仙的模樣，那她西子早就撿來吃了。
「別瞎眼，小姐，你本來就長得嫵媚動人，要是的少捉幾只粉蝶，多坐在鏡前幾分柳，你就會發覺的。」
「是嗎？」
柳雲眉模著自己的臉頰，也許吧！
以前她坐在鏡子前，總不太專心，老是東張西望，沒一刻停的，因為有西子替她梳頭，她閑得發慌嘛！
要不是今天，她起得特別早，坐在鏡前仔細端倪著自己，恐怕她還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挺美的。
「來，乖乖地坐著，讓西子為小姐你梳一個美麗的發型，保證連清風寺的和尚看見，也會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動。」
柳雲眉的眼眸里，閃著一絲狡黠的光亮。
「好耶！我喜歡！就讓那些小和尚提水提得顛顛簸簸的，到時，我再眼波微轉一下，哈哈！保證他們個個都會拜在我的石榴裙下。」
西子作了一下「沒辦法」的表情，她只是隨便說說，誰知小姐竟當起真來，但願清風寺的小和尚修行夠，否則——只有自己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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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好了沒？」柳雲眉在門外大喊，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不時地探頭，就想知道母親到底出來了沒，一見到母親出來，便高八度地喊著。
「好了！好了！就來了。」柳夫人——林菁由兩個丫環攙扶著，出了門，便在女兒的耳旁，輕聲的叮嚀，「雲眉，到了清風寺，你可得安分點，別象個丫頭一樣在人群之間穿梭來去，你要知道，你可是知府的千金，舉手投足間，要輕、要細、要柔、要雅，你呀……」
柳雲眉差點就暈倒在轎子里，每次都這樣，要出門前，總得誦一次經給她听，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給當觀世音看，否則為什麼每次念的經都是一樣呢？
「娘，快上轎吧！免得到清風寺過正午了。」她催促著。
「你喲！才說你兩句呢！就一副不耐煩的口吻，最好讓你爹應允唐家的婚事，讓唐靜軒那個武夫蠻人，好好的修理你一頓，看你還會不會嫌我煩。」林菁邊走邊叨念著。
呵！一個視財如命的爹，再加上一個愛嘮叨的娘，會生出一個舉止不文雅的女兒，實在是老天有眼，誰也不能怪，柳雲眉心想著。
好端端的，又提到令她毛骨悚然的唐靜軒，這娘也真是掃興，改天找機會把她給擺月兌掉，可能嫁人是最快，最迅速的方法，不過，除了唐靜軒外，任何人選都好商量，她是寧願被山賊擄去，也不願嫁給唐公子靜軒兄，敬謝不敏！
算了！風和日麗、雲淡風清，愉快的事在等著她去探訪呢！別淨想這些煩人的事，嗯……到了清風寺，第一件事該做什麼呢？柳雲眉想了想，決定先買一串糖葫蘆止饞，糖葫蘆，等著我吧！
風好輕、雲好淡，今天是個出外游玩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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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寺
今天是陰歷十五，原本十五上寺里燒香禮佛的人就多，但今天可是異常得很，因為「沈家寨」幾乎出動了全部的人馬，來到清風寺「撐場面」，當然，他們可不會笨到無所事事，而招來香客疑慮的眼光。
他們有的喬裝成僕人、有的喬裝成馬夫、有的賣糖葫，有的干脆在寺外賣起膏藥來……一邊等人，一邊還可以賺錢補貼「寨」用，一舉兩得。
為了不引人注目，沈烈便喬裝成馬夫，混在人群中走動，一方面可以四處走動探听消息；另一方面，只要「獵物」到手，他便可以即刻上馬走人，又是一舉兩得之事。
當他又開始尋視今天的目標時，手舉糖葫蘆串的于小六，向他快步地走來。
「寨主。」
于小六輕喚道。
沈烈側前看他，面對著寨里另一位喬裝成賣古玉的兄弟，佯裝挑看著那些身價比石子好些的破玉。
「什麼事？」
他壓低音量，問著後頭的朱頭兒。
于小六——名副其實的肥豬一頭，全身上下無一瘦處，連鼻子都是肥肉堆成的，可見他肥得均勻。
「她們來了，就在寺外。」
于小六回答著。
沈烈朝大門口望去，一排的人正整整齊齊地站在大門口，不用猜，這揚州城里除了知府的人外，誰有這麼大的排聲呀！
低垂下眼瞼後，他下著命令，「暗示弟兄們伺機行動。」
「是。」在他前後的兩人同時應聲。
在沈烈即將離去之時，于小六又暗叫了一聲︰「寨主……」
「又有什麼事？」沈烈這次背對著大門口，依舊沒有和子小六面對著。
「小……小姐也來了！」于小六有絲困難的說。
「什麼？！」
在沈烈回頭，發出驚訝的語氣之時，站在大門口的沈千媚早巳看到他，而且還朝她拋了個「媚眼」，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放過，可見她騷之徹底。
看她身上穿的那副薄衣裳，活像是「醉雲坊」里出來的歌妓般，看在沈烈的眼底不禁替她擔憂起來，但因有要事在身——還是隨她吧！反正誰告訴她，誰就倒霉，想要一親芳澤的人，可得回家多拿幾把米來——去霉運。
「寨主，現在該怎麼辦？」
于小六一邊請示，一邊拼命擦著口不，他縱橫「醉雲坊」十多年，沒有一個娘們能和此時的沈千媚相提並論，如果沈干媚肯下海的話，那——他一定是她頭一個恩主。
沈烈敲了于小六的後腦勺要不是怕泄漏了身分，他肯定大拳一揮，別人看也就算了，連他這個寨主在身邊，于小六竟也敢明瞻寨主妹子，而且還一副垂涎三尺的樣，真是不把他這個寨主放在眼里。
「收回你那不規矩的眼神，給我好好盯著知府的千金，一有機會，便立刻下手。」他沉聲吩咐道。
「是。」應了聲後，于小六不舍地收回儲備在沈千媚身上的視線，又開始四處叫賣糖葫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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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媚捉準柳雲眉下轎的時間，在柳雲眉下轎時，她是柳雲眉頭一個見到的生人。
柳雲眉一下轎，便遭一個模樣像是歌妓的女子拋了一個媚眼，害她趕忙垂下眼看看自己的衣裳，以為自己穿的是「外出服」。
但她今日穿的可是十足的女裝，而且從頭到腳，沒有一樣是男人該有的，包括她的發簪，她臉上的胭脂水粉、她戴的耳環，她的衣裳，還有她那有點高聳又不太高的胸部，再來就是她腳下的那雙繡花鞋了。
「哼！花痴！」柳雲眉冷哼了一聲，在沒有道理可循之下，她確定方才那名女子定是花痴一名，而且已「痴入膏盲」，否則為何同是女兒身的她，亂拋媚眼呢？
「哇！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呢！」西子的眼神隨著沈千媚進入了寺內，待被行人擋住了她追隨的人後，她才收回差走丟的視線。
「真的嗎？」柳雲眉站在轎子前，一副羞怯怯的模樣，以為西子說的令人垂涎的人是她。
「是啊，小姐，你沒看她那副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嗎？那副薄衣裳，恐怕是扯下床幔來披身的，但她也太奢侈了，若依我看來，那「床幔」少說也得上百兩的白銀才買得到，難怪她會‘物以致用’羅！」
說完，西子一回頭，正巧撞見柳雲眉發青的面孔，以不解的口吻問著︰
「小姐，你不舒服呀？」
「是啊！我全身都不舒服。」
柳雲眉咬牙切齒地說，狠瞪了西子一眼後，才舉步走入寺內，也不等她的娘，逕自往寺里走去，她要瞧瞧、仔細地、用力地瞧，看看方才那名歌妓，是不是真有西子說的魅力十足。
死西子、臭西子，居然用形容過她的詞，拿來形容別人，而且還一副「表里合一」樣，在形容她的時候，可沒有這等逼真的模樣喔！
「小姐，小姐，等等我呀！」
西子立刻追了上去，也不管林菁是不是向她發出疑問的眼神，只見她撩起裙擺，飛也似地沖進寺內，她可沒忘記老爺交代的事——只要小姐走丟了，她也別想回知府去混了！
「這丫頭，又在搞什麼鬼！才叮嚀她沒一會兒的工夫，居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林菁一臉氣憤，但氣歸氣，當娘的總歸擔心自己的女兒︰「魯忠，你還待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去找小姐，想讓老爺趕你們出門，是吧？」
說罷，柳家的忠僕魯忠，便帶著三、四個僕人往寺內跑去。
「真是一群飯桶！」林菁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後，便趾高氣揚地以目中無人之姿，走進香煙鼎盛的約清風寺內。
「小姐，你走慢點呀！西子跟不上你。」
西子在後頭拼命地追，無奈柳雲眉到底是學過功夫的人，雖然她的功夫屬于「貧窮」級的，但和西子這種一點皮毛都不懂的階下級比起來，她有足夠的「功力」走得比西子還快，快得令西子追得氣喘吁吁。
由于香客太多，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剛才那個款步盈盈的青樓女，柳雲眉便停下了腳步，歇息一會，等西子來到和她會合。
「小姐……你……真是累死我！」
西子倚在大柱旁，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一口氣斷斷續續地吐出。
「沒用的丫頭！」柳雲眉啐了一句之後，便開始四處張望。
看著柳雲眉四處張望，西子也跟著望了起來。
「找到了沒？」柳雲眉側過臉問她，而西子卻是一臉的茫然樣。
「找什麼？」西子不明白。
「你看了半天，不知道該找什麼嗎？」柳雲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真是笨丫頭，沒人傻得像她一樣！
西子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只是看見柳雲眉翹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而她之所以會像她一般翹首，完全是基于「東施效顰」的心態，因為一旁有許多公子哥正盯著柳雲眉目不轉楮地瞧著。
「哦，我知道了，小姐一定是在找夫人，對吧？」西子自以為聰明，遂得意的笑著。
「對你的頭啦！」柳雲眉真的毫不客氣，揮了玉手，往西子的頭敲去，「我要的找是剛才你說的那個令人看了會垂涎三尺的女子。」
「噢！早說嘛！」西子指著寺廟的西南邊，「喏！不就在那兒嗎？」
循著西子的手指望過去，柳雲眉看到了那個青樓女子，而且看她那動作，似乎有「搭訕」的嫌疑，呵！連馬夫她也不放過，可見她胃口之大！
柳雲眉三步並做兩步走，居然只是為了想見那青樓女子的廬山真面目，這可真是荒謬之事。
「小姐……」西子還沒休息夠，只見主子又跨步走，看來又有一場追逐戲可玩了，她無奈地想︰小姐是不把她累死，絕不會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