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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寨俏夫人 第八章

在恩愛纏綿了大半個月後,柳雲眉想家的心情日益嚴重了起來。

這天,夕陽西沉,新月小築的西邊天空里,月牙兒那張白皙近乎蒼涼的臉孔,正和她的憂容滿面互相對映著。

沈烈自外頭走了進來,見愛倚在欄桿旁,一副心事重重樣,他便使了輕功,快速地飛到愛妻身邊。

「娘子,何事憂愁呢?」

將手搭在愛妻的身上,他發出有史以來最溫柔疼惜的聲音。

柳雲眉斜身倚在欄桿上,稍稍抬眼看著她心愛的男人。

「寨主,累嗎?」旋轉過身,她替他拭去臉上的飛砂,「今天有什麼收獲?」

「今天大有收獲。」

沈烈的眼底溜過一抹不悅的神色,稍縱即逝,以致柳雲眉沒發覺到。

因為思念著母親,所以柳雲眉也沒心情問,但沈烈可憋不住,因這事情關系很大,大到他連臉都沒洗,就急著進來要和她商量,商量,誰知她心事重重,害得他拐了好幾個彎,才拐到重點來。

不過,總算還有機會開口,若不讓他說,恐怕待會他也會跟著「心事重重」,他們還在新婚期間,他可不想因無謂的瑣事而破壞了新婚的氣氛。

「雲眉,我們進屋里去,我有事要和你說。」

他挽著她的手,無限的疼惜,憂愁使她顯得憔悴,他不要她這樣,他寧願她和前些日子一樣調皮搗蛋,就算笨一點,也無所謂,不過,只能一點點,千萬不能笨到走路「走」到花池里,他可不是全天候的守護者,無法隨時隨地的看守著她。

柳雲眉跟著他走進屋里,一進屋便坐下子,還是那張一只狗長了兩張嘴的臉也,仿佛隨時都會落下淚來似的。

他不知道他的愛妻是怎麼了,昨夜,他和她還在床上卿卿我我,有說有笑的,今早起床時,他又愛了她一次,而她那副嬌羞的樣子,仿佛當時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一般,若不是早已接到消息,說早上有一批「貨」要進城北來,他肯定和她纏綿到日上三竿,學學唐明皇的不早朝。

「寨主,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柳雲眉先開了口,她再怎麼沒心情也要頤慮到丈夫,她嫁了他,他就是她的天,她愛他,當然不願在他累了一天,奔波了好幾個時辰後,讓他面對板著臉的她。

因為她已經扳著一張臉孔了,好歹也得和他說說話,以慰他今天的辛勞,雖然他可能要的不止這些,譬如——一個吻。

「是啊!」沈烈跨了一步,和她正面對坐著,「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你不舒服嗎?」見她仍哭喪著臉,他遂問著。

他要和她提的事雖然重要,但是他更在乎她的身子!

啊!該不會是他讓她受累了!也許吧,她那盈弱的身子骨怎堪他每晚的折騰呢?

若真是這樣,那他就真的太粗心了!這種事,她怎好意思和他說呢?何況她那麼愛他,不行!他得控制自己的才行。

「是不是我……」

這下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了老半天,還在那邊我呀我的,一會兒看下,像個純情少年郎似的。

柳雲眉張著杏眼看他,知道他為何突然口吃了起來,只知道他現在這模樣真逗趣,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如此呢!像個小男人似的,什麼威風、氣勢凜人都不見了,不自覺地她噗哧地輕笑了一聲,原本停在瞼上的憂愁,已被綻開的笑容取代。

「你笑什麼?」沈烈望著她,莫名地問。柳雲眉伸手撫了撫他溫熱的雙頰,「你好可愛,真是可愛極了!」

「我可愛?!」這是他頭一回听見有人這麼「褒揚」他呢!從來只有入說他冷漠,說他威嚴,「可愛」這個名詞,可從沒和他搭上線過,這點,從他以河水為鏡照,而河里的魚全被他嚇跑就可得知了。「可愛的夫君,你到底要和我說些什麼?」柳雲眉這一笑,玩性便跟著而來,她捧著沈烈的臉,將鼻和他對頂著,然後索性將臀移駕到他的大腿上,最後雙手落在他的頸項上,並將他的頸項給圈住。

「呃,我……」沈烈在心中重新考慮自己方才想的問題,如果她是因為床第間的問題,而憂容滿面、心事重重,那她應該不至于主動「挑逗」他吧!

或許她並不認為她的這種舉動有何不可,但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坐坐大腿、摟摟頸子,三不五時就送一個吻,這種「挑逗」——夠了,夠多了!

于是,先前那個「假設」的問題,便被沈烈拋到窗外去,反正他也樂得如此,因此那個問題,還真的是令人難以啟齒呢!

「知道我今天劫了哪戶人家嗎?」他又回到了之前欲說的那件事上。

因為「劫富濟貧」是件好事,雖然要冒著盜寇的為爛名,但為善不欲人知,所以柳雲眉並不反對他繼續操舊業,反而會為嫁了這個好丈夫而驕傲。

听他這麼問,想必此事和她有關聯,柳雲眉毫不思索,便瞪大了眼珠說︰「你該不會是劫你岳父的錢財吧?」

沈烈偏頭一想,低聲道︰「也可以這麼說。」

也可以?!那就表示不是羅!「怎麼回事?不是我爹,那你劫了誰?」柳雲眉納悶地問。

「是城東的陳員外。」沈烈直截了當地供出答案,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陳員外?他為何運錢財往城北來呢?」這更令她不解了,她爹運東西往城北,進進出出那是正常的事,但何以陳員外會運東西往城北走?難道他們要搬家?

可這也不可能呀!他們在城東的土地有數十甲,不可能說走就走的,何況那些土地是他們陳家的祖產,說賣地也不可能,何況也沒人買得起,除了她爹之外。

不過,她爹視錢財如命,連拿十萬兩換回女兒都不願意了,更別提要他用盡所有家當,去換那些「前途未卜」的土地了。

想到這個,她就傷心,難道她不值十萬兩嗎?才那麼一點錢,她爹也不願意拿來換她,真教她痛心呀!枉費她白白對他撒嬌撒了十幾個年頭,光那些會滋潤他皮膚的口水,她就不知浪費了多少,改天若回家去,她得拿算盤好好盤計一下,非得和他算清楚不可!

沈烈突然將她摟緊,像怕她溜掉似的,「他不是運錢財,而是運聘金。」

「聘金?!」柳雲眉一雙大眼骨碌碌地在眼眶里猛打轉著,「運往城北來?難道他看上了千媚,想來和你結親家?」

沈烈不得不佩服她豐富的聯想力,她會這麼想表示她並不太笨,真是值得慶幸!不過,她還是沒給它猜對,而且錯得還不是普通的離譜。

「錯!你猜錯了。」沈烈毫不客氣地笑著,也不管會不會傷到的自尊,反正他就是笑了。

「那你說吧!我可沒興趣再猜。」讓人笑一回就夠了,要是蠢得給別人有笑第二回的機會,那她真的要找個大夫來瞧瞧自己的腦袋瓜,看看哪里出了問題。

沈烈突然變得一臉嚴肅,聲音也降為低沉;「我今天劫到的,是陳員外從江寧運回來的織錦緞,還有一些首飾、寶石之類的物品。」稍微停頓了一會,他注視著她,用極哀怨的語氣道︰「這些,全都是要給你的,它們是要給你下聘用的。」

「全都給我?那你不去救濟那些貧民了嗎?」柳雲眉有點欣喜又有點疑惑,欣喜他如此重視她,前幾天,他還和她說過要重新舉行一次婚禮,正大光明地娶她入寨,可她沒想到,他居然會拿那麼多東西來當陋禮,這不太像他以往的作風——他不是個會把錢財佔據為已有的人,尤其是那些搶來的「救濟金」。

「雲眉,你誤會了我的意思,它們……它們是要給你的聘金,但不是我給的,而是陳員外。」

「寨主,你說什麼,我不懂。」柳雲眉的一張小臉上,全布滿著大大小小的問號。

「怎麼你還不懂嗎?你爹要把你嫁給陳員外的兒子,所以陳員外這些天正忙著張羅聘禮呢!」沈烈將她舉到面前站著,一副傷腦筋的模樣,不僅為了這樁「重婚」事件,也為妻子的迷糊而大傷腦筋。

原本他打算讓她先回家去,然後他再登門迎娶,可是看這模樣,她有可能會迷糊到嫁給了陳員外的兒子,而自己都不知道。

「我爹要把我嫁給那個陳多福?我不是失蹤了吧?而且,我也已經嫁給了你,怎麼可以再嫁人別人呢?」

新婚的第三天,沈烈就用信鴿傳了信條給柳文之,一來是「慰問」他的損傷;二來則告知他,他的女兒已經嫁給了沈家寨的寨主,要他不必掛心女兒的安危,就是不知道他信是不信?

「你說得很對,不過,你爹可不這麼認為。」沈烈摟著她的細柳腰,帶她走到窗邊,「在你爹的心中,員外的兒子可比寨主來得有錢多了。」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事,連柳雲眉也頗為認同他的說法。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柳雲眉伸出手,替他整了整凌亂的發絲,那粗而黑的發絲,就像他的脾氣一樣剛硬,但也有柔和的感覺,她愛極了!

他的發、他那如鷹銳利般的雙眼、他那能讓她感覺以溫暖的胸膛、他的整個人,甚至他的寨子,他的愛,只要有他在,她願陪他到天堂、到地府,生生世世,只願與君常相伴。

「你想家嗎?」沈烈單手挽救著她的臉,又愛、又疼惜,想讓她回去,但又不舍。

「你要讓我回去嗎?」她仍是尊重他的意見。

躊躇了一會,沈烈緩緩吐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我是不會反對的。」

「你說的!」她在等他,看他會不會後悔。

「對,我說的。」君子一言既也,哪有反悔的余地,何況她也不見得會回去呀!以她愛他的程度來說,一定巴不得每天時時刻刻都黏在他身邊。

沈烈昂著下巴,頗自傲自己的君子作為。

柳雲眉聞言高興地跳起,差點沒摔到窗外去,「我可以回去了!我可以回去了!」

在隨便親了他幾下之後,柳雲眉便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她盼了那麼久,終于可以回家了,哈!不知道後花園里的杜鵑開得如何了?籠里的那只鸚鵡也不曉得會說話了沒?還有、還有,她好懷念家里的那口水井,那甘甜的水,她已好久沒嘗到了……

站在窗邊的沈烈,看到她那副雀躍的模樣,真想一手把她給掐死,她嫁給他這些日子以來,他可從沒見到她如此興奮過,怎麼一提到要讓她回家,她就高興得那副樂模樣。

真是後悔說要讓她回家,要是可以的話,她還真希望能做一次小人呢!可是,好像已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收拾行李,一副心神已飛回家的模樣。

天啊!下次他非做小人不可!沈烈在心中發著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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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妻子回家的沈烈,原本想留在知府內和岳父柳文之「閑話家常」,但柳文之以身體欠安為由,硬是把他給轟走。

「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柳文之在廳內大發著脾氣,原本想把女兒嫁給陳員外的兒子,好好的揩陳員外一頓油水,誰知……那個山賊臭小子,居然提足先登,硬是把他女兒給吃了去,連個宴客也沒有,更別提聘禮了。

「沒關系、沒關系。」柳文之撫著心口,自我安慰著,「陳員外的兒子嫁不成,那就嫁給陳員外,反正他老婆已死了三、四年,他會需要個小妾眼侍他的。」

「爹!」

「老爺子!」

柳雲眉和林菁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喊著。

「不!我已經嫁給了沈烈,生是沈家人,死也要做沈家鬼,絕不會再嫁作他人婦,更別說作人家的小妾了。」柳雲眉堅決地道。

「你還逞能!」柳文之不悅地說︰「要真把你嫁給陳多福,若人家發現你不是個黃花大閨女,那我這張老險要置于何處?」他咽了口水,又說︰「與其嫁給兒子,不如嫁給他老子,這陳員外已早了年紀的人,說不定挨不過兩、三年,就會駕鶴西雪,到時,陳家的財產就會掌握在你的手里,諒他的兒子也不敢搶!」

「爹,我都說了,我……」

「你別再說你是沈家人,我可不承認有個山賊女婿。」柳文之回頭一想,說︰「對了!陳員外添置的那些聘禮,是不是教那個山盜給盜了去?你最好教他趕緊把那些首飾原封不動地送過來,否則,我就放火燒了沈家寨。」

「爹,你不可以那樣做!」柳雲眉一臉的憂心忡忡,到今天她才知道,為什麼城里的老百姓那痛恨她爹,原來她爹真的像外人說的,是一個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今天她真的是看清了!

「我早該就要那麼做了,為民除害,那本來就是我這個知府大人該做的。」柳文之滿嘴的正義之道。

柳雲眉不屑地啐道︰「哼!真正的禍害是你,不是沈家寨!」

「雲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爹呢?」原本在一旁默默無聲的林菁,此時不得不說話了。

「本來就是!娘,您不知道,爹他在外頭的名聲有多壞,每個人提到他總是一副咬牙切齒樣,恨不得他早日上黃泉之路。」

柳雲眉的話語甫歇,一個熱騰騰的巴掌,飛也似地越過王小叢的身邊,不偏不倚地印在柳雲眉的右貅頰上。

「你這個不孝女,居然這樣說你的老子!」柳文之大發雷霆,氣得七竅生煙,「今天我非把你打死不可!」

林菁哭著擋住了柳文之,「老爺,雲眉還小,她不懂事,你原諒她吧!」

「她這樣說她自己的爹……她……簡直是不受教。」柳文之,怒目切齒地看著柳雲眉,「我今天要不教訓她,往後她連自己是誰的女兒都不知道了。」

「別打、別打,萬一把她給打傷了,那你教她怎麼嫁人呢?」事到如今,林菁只好出如此下策了,原本她也不想女兒再嫁人,她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願意,那就入贅到柳家來,也免得女兒嫁出去受罪。

听到了這話,柳文之漸漸地消了氣,「好,我不打你,不過,你也別再妄想要回沈家寨。」說完,便對門外大喊︰「來人呀!」

「老爺子,你要做什麼?」林菁惴惴不安地問。

柳文之沒回答她,只對著前來听命的家丁說著,「去找西子,把她關進柴房去。」

家丁們看見他臉發青,也不敢稍做遲疑,應了一聲「是」之後,便離了去。

「爹,西子她做錯了什麼,你要把她關進柴房去?」柳雲眉忿忿不平地問。

柳文之露了一個奸詐的笑容,「如果你一天不答應嫁給陳員外,那我就一天照三餐西子十鞭,而且還不讓她吃飯、喝水。」

「爹,你太過分了,簡直沒有人性。」柳雲眉氣得跑出廳外去。

柳文之狠狠地瞪了他的妻子一眼,「哼!看你教的好女兒。」

林菁無言以對,事實擺在眼前,她又能如何呢?只好噤聲不語,那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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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在寨子里如坐針氈,雖然妻子才回去了兩天,但他的心頭始終不祥的感覺,偏偏這兩天又無事可做,讓他更加心煩。

「來人呀!人都死到哪兒去了?」他在議事廳里頭大喊著。

「寨主,什麼事啊?」于小六匆匆跑來,手中還拎著一只血淋淋的野鼠。

「你跑去哪里了?」沈烈口干舌燥、火藥味頗大地問著。

「我……我和一些弟兄跑到後山野捉野鼠去了。」于小六說著,還將戰利品舉高,讓沈烈「過目」了一眼。

「好,好,捉下去吧!」沈烈不耐煩地揮揮手,「對了!小姐這些天都在做什麼,怎麼沒見她來呢?」

于小六被問得愣頭愣腦的,他從來不知道沈千媚都在做些什麼事,何況他在城北,而她在城西,哪里知道她大小姐在忙什麼,自從寨主成親半個月以來,以沒有見她來過,這倒是有些不尋常。

「小的…不知道。」他小聲地說。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呢?」沈烈發了一把無名火,而被火燒的對象,自然是于小六這個倒楣鬼。

突然一聲馬鳴的嘶叫,讓于小六原本膽怯的眼神,變得發光了起來。

「來了!小姐來了!」他神高興地嚷著。

那聲馬鳴,正是「紅顏」的叫聲,沈烈也听到了。

「快去請小姐來,說我有事找她。」沈烈吩咐著。

「是,」于小六才一轉身,便瞧見迎面而來的沈千媚,為了感激沈千媚的「救命之恩」,于小六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恭請小姐大駕光臨!」

「這麼歡迎我呀?」沈千媚帶著笑意走進。

「寨主在等小姐在呢!」做了個鬼,于小六便拉著湘兒逃之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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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怎麼你一副愁眉苦臉樣,大嫂呢?」沈千媚東張西望,心里頭在納悶著︰大哥,大嫂還在新婚期間,照理說,他們應該兩兩相伴才是,怎麼大哥獨自一人在這兒呢?該不會兩人在嘔氣D巴?

「她回家了。」沈烈一副無精打彩樣。

「回家了!」沈千媚直覺事情不太對勁。

「你怎麼那麼久沒來寨里?出了什麼事嗎?」沈千媚懶懶地問。

「我沒事,有事的恐怕是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嫂為什麼要回家呢?」沈千媚疑惑地問。

「沒事,她想家嘛!所以我就讓她回去了!」沈烈說得一副輕松樣,完全不象有事樣。

「你就讓她那麼回去!難道你不擔心她一去不回?」沈千媚高叫道,她可還沒忘記柳雲眉是被她「拐」進來的,而大哥之所以會娶柳雲眉,完全是基于為老百姓出口一氣的態度,「難不成你休了她?!」她瞪著骨碌碌的雙眼,高八度地叫喊著。

「我怎麼可能那麼做呢?」沈烈反駁她的猜測,然後咕噥自語,「我可是秀愛雲眉的。」

「你愛她?!」這真是出乎沈千媚的意料之外!

「不可以嗎?她是我的妻子,我愛她是天經地主義的事,誰敢說不對!?沈烈擺著他的寨主架式,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樣。

雖然驚訝大哥的改變,但她仍樂見此變,「沒人說呀!誰敢說呢?」沈干媚聳肩道,過一會,她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大嫂回來?」

「我想現在就去接,不過,恐怕我那個岳父大人不會允許。」他說。

「為什麼?」這她可就不懂了。

沈烈嘆了一口氣,將事情大略地向沈千媚敘述了一下。

听完了大哥的話,沈千媚喊了一聲︰「走,我們現在就去把大嫂接回來!」

「你以為柳文之會讓我們那麼做嗎?」沈烈說著,又嘆了口氣。

「明的不行,就為暗的呀!」沈千媚一語點醒他,接著又忘損他,「反正盜東西你是行家,東西盜膩了,改為盜人也不錯!」

「你呀!」沈烈笑著搖著頭,拿他的妹子「無法」。

「說定了,晚上就行動,我也要到廚房去抱餐一餐,好久沒吃野鼠肉了。」說完,柳雲眉便走了出去。

想到今晚就能和妻子見面,而且還可以擁她入眠。呵!他不知有多想念她呢!那淡淡的體香……啊!真是想死他了!」

想著,沈烈的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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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小姐,你輕點呀!好痛呢!」西子忍著淚、忍著痛,為了柳雲眉不答應陳家的婚事,她不知被抽了幾十鞭,直到今天,柳雲眉再也不忍心見她白白受苦,親口應允嫁陳大年,她才得以獲免。

「爹真是狠心,把你打成這樣!」見西子的背後,青一條、紫一條的,柳雲眉邊幫西子擦藥,邊垂著淚珠,于心不忍。

「小姐,你要是再不答應,我……」

西子的話還未說完,門外就傳來要林菁的叫喊聲︰「雲眉呀!雲眉!」

柳雲眉拉過被單,替西子遮了身,便旋身去開門。

「娘,什麼事啊?」她問。

林菁一進門便說︰「雲眉,你不必嫁給陳員外的兒子,」

「真的?!」柳雲眉高興地大叫︰「我不用嫁了!我不用嫁了!」

「那我不就白白地被打了?」在床上的西子發出了哀嚎聲。

「不過,你得嫁給唐靜軒。」林菁不留情地發潑了柳雲眉一臉冷水。

「什麼?!」柳雲眉瞪大眼,下巴差點掉了,這是怎麼回事?一下子要她嫁這個、一下子要她嫁那個,把她當成什麼了啊?真是搞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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