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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太無情 第四章

前一晚睡得太早,花月清早早地便起來了。身子已經清爽了許多,只是還有些咳嗽。

在宮里的時候,她整日想著各種事情,從未放縱自己睡飽過。不料昨夜在他的身旁竟然睡得異常香甜,她居然還夢到自己緊拉著冷修言的手,向他表明心意。

花月清不由地捂著臉,真是太羞人了,她怎麼會作這種奇怪的夢?一定是與他接觸太多,才會產生這種假象。她一再提醒自己是為何而來,一面又坐在銅鏡前開始梳妝打扮,前幾日她不過是應付了一下,今日,她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挽起黑色的發絲,盤了一個簡單的雲鬢髻,留下一縷發尾側放在胸前。沒有胭脂水粉,她只是拿了干淨的帕子細細地擦了擦臉,眉不染而黛,臉頰自然透著一絲粉紅,沾著水珠的粉唇嬌艷欲滴。

花月清滿意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告訴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能給島上的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方便日後行事,絕對不是為了某人刻意打扮的!

她整理好了妝容,卻發現屋子里沒有外裳。自己那日穿的衣服已經被撕壞了,想必已經不會在這里了。她沉吟了一會兒,起身走到門邊,輕輕打開了一條門縫,探出頭去。

門外果然有一個小丫鬟站在那里正在打盹,她輕輕地叫了一聲,那個小丫鬟就醒了,「姑娘,有什麼事嗎?」她的嘴角彎彎的,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好看。

「你能拿一套衣服給我嗎?」花月清對這個小姑娘有了幾分好感。

「好,你等一下哦!」小丫鬟一溜煙地跑開了,過了不一會兒便拿著一件粉色的衣裳跑了回來。

「這是爺早就準備好了的,是我忘記拿給姑娘了。」小丫鬟吐了吐舌頭,「我叫蔓兒,有什麼事姑娘就叫我好了。」

「好。」花月清對著蔓兒溫柔地笑了笑,隨後帶上了門。

粉色的上衫繡著一朵清秀的水仙,同色的羅裙上用銀線繡著暗花。花月清剛剛將衣衫穿好,門外便響起了冷修言的聲音,「清兒……」

甫一推開門,冷修言便看到了煥然一新的花月清,一瞬間仿佛呼吸都停止了。原來,她只是稍加打扮就如此漂亮,比他以往見過的女子都更加美麗,她的美透著無瑕,仿佛不可褻瀆的仙子一般。

「冷大哥,我這樣還可以嗎?」花月清被他灼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可以,當然可以。」冷修言走到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腰肢。

如此曖昧的動作,不知怎地,花月清竟然沒想到要推開他,就這樣隨著他一直摟著她的腰,緩緩走下船去。

小島上,繁花錦簇,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碼頭兩邊,整齊地排列著兩隊人馬,百十來個人居然站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大哥!」見冷修言下了船,所有人恭敬地低下頭,齊唰唰地喊人,饒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花月清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

這這怎麼會是海盜窩?簡直跟晏京守備營的兵差不多呢!

「別怕,都是自家人。」冷修言緊了緊手臂,讓花月清更貼近自己一些。

他的這句「自家人」,讓花月清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她低垂著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懷里,跟著他,在眾人或好奇或羨慕的目光中一直走進了島中央的居住地。

冷修言似乎很懂行軍布陣,島周圍都用高大的樹木和大石布置成了五行八卦陣,花月清一路跟著冷修言,仔細地將路線記在心里。

穿過樹林便是一片寬敞的開闊地,儼然一個小小的鎮那般,錯落有致的房屋將居住地塞得滿滿的,最深處的一所大院,就是冷修言的家,也是這座小島上的海盜總部。

一進門,便是大大的廳堂,一看便是開會用的。冷修言一回來就召集人開會,本來花月清還想著能藉機听听,可是冷修言卻讓蔓兒帶著她去後院安置。

穿過一道回廊,花紅柳綠的院子里,三間正房,兩間廂房,蔓兒一邊走一邊跟花月清介紹著。

「這間是爺的書房……」

「怎麼,你家爺還看書?」花月清眨了眨眼。

「嗯,爺每天都看,屋子里好多書呢!姑娘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不好吧?」花月清強掩著內心的喜悅,露出一副好奇又怕惹麻煩的樣子。

「沒事的,我每天都進來打掃房間呢!」蔓兒說著便將花月清拉了進屋,「你別看爺平時總冷著臉,其實對我們下人很照顧的,很少發脾氣。」

花月清簡單地應付著,一雙杏眸卻仔細地打量著房間。

書房不算很大,一張黑紅色的實木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和一冊兵書,右側靠牆是一排書架,上面林列了許多書籍,花月清隨意地拿起一本,還是兵書。

看來,冷修言倒有幾分大將之風,若是能招安、讓他為父皇效命的話……花月清將書放回書架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姑娘,這一間是爺的臥房。」蔓兒殷一地將冷修言的房門推開。「呀,我都忘了把爺的衣服收拾進來了。」蔓兒一拍腦袋,轉身就跑了出去,將花月清一個人留在了房內。

花月清緩緩走進屋子,仔細打量起來。

很樸素簡單的一間房間,里面黑灰色居多,一床一榻一桌四椅,牆角處的架子上陳列了幾把寶劍,上面一塵不染,想必是每日都有人打理,一看就是冷修言的心愛之物。

她緩步走過去,只見當中的一把寶劍劍鞘樸實黝黑,卻泛著光亮,想來寶劍的主人曾經日夜將他帶在身邊,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卻束之高閣。劍把上是一個被磨得光亮的虎頭,黃色的穗子上,竟然有一些黑褐色的痕跡。

花月清踮起腳尖仔細看去,似乎是……血跡,而且劍鞘上隱約有一個「冷」字。

黃色的劍穗、陳舊的血跡、虎頭……這把劍的來頭似乎不小,不知道跟冷修言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正想著,卻听到身後一抹冷清的聲音響起,「清兒,你為什麼在這里?」

一回頭,便看到了冷修言不帶情緒的雙眸。

花月清要自己鎮定,畢竟她什麼都沒做不是嗎?剛要開口說話,蔓兒便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姑娘,我……」

「爺……」看到冷修言在屋子里,蔓兒急忙放緩了步子,給冷修言請了安。

「怎麼將清兒一個人留在這兒?」冷修言冷著臉問著蔓兒。

「我、我去取爺的衣裳……」蔓兒唯諾地說著。今天爺這是怎麼了?從來沒見他這樣過,自己剛剛還跟清兒姑娘說爺脾氣很好,現下等于自打嘴巴了。

「不關蔓兒的事,是我自己一時好奇才推門進來的,你若是不高興,盡管沖著我來好了。」不過就是看了看他的屋子、他的劍,需要這樣冷眉冷眼的嗎?花月清心中不悅,公主驕貴的脾氣一個不留神就發作出來。

冷修言一愣,蔓兒也呆呆地看著剛剛還一臉柔順的清兒姑娘,她剛才居然對爺發了脾氣?

看著兩人直勾勾地盯著她,花月清這才回過神來。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想吞也吞不回去,她一跺腳,索性從屋子里跑了出去。「清兒……」冷修言忙追了出去。

院子里,樹蔭下,花月清低垂著頭,肩膀一顫一顫地讓冷修言的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清兒,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走過去,微微嘆了一口氣。

「那你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好奇看了看你的屋子,看了看你的劍,你就冷眉冷眼地,還罵蔓兒,其實你想罵的就是我不是嗎?」花月清鼓著腮,將頭扭到一旁,「我知道冷大俠名滿四海,清兒自是高攀不起,明兒個我就走,省得你看著我煩。」

這腔調,分明就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冷修言心中又氣又好笑。

「噯……」冷修言從身後摟住花月清,「我哪有冷眉冷眼的,我說蔓兒不過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罷了。你剛來,島上的人還不認識你,萬一發生誤會傷了你,讓我該怎麼辦?」

花月清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心中一時感動,又覺得自己做得不對,扭捏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冷修言見她的小樣子,不由地笑了出來,「這小性子,倒有幾分大家小姐的脾氣。」

懷中的嬌軀微微一顫,冷修言眉眼里閃過一絲精光,「清兒……」

「嗯?」花月清被他剛剛的話嚇了一跳,此刻有些恍惚。

「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他的話在耳邊徐徐道來,降了一絲溫度,有那麼一瞬間,花月清覺得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動。

一抹冷汗滑落下來,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花月清大腦飛速地轉著,將近幾日的事情在腦海里快速地過了一遍,卻依舊沒有抓住半分頭緒。

身後,冷修言默不作聲,摟在她腰上的手卻越來越緊。

「冷大哥,你懷疑我?」花月清不動聲色地從他的懷抱里退了出來,轉過身來,黑色的眸子宛若琉璃。

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讓冷修言無言以對。

「怎麼會呢?清兒,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冷修言一路笑著將花月清拉進緊挨著他房間的那間正房。

「這是……」花月清一進入房間便愣了,屋子里的家具很簡樸,但是窗前的羅漢榻,一張樸實無華的小幾之上,一只瓷白的瓶子里插著一支怒放的石榴花,紅艷艷的花瓣,讓整個屋子都變得溫馨起來。

床榻四周垂著淡紫色的床幔,雖然沒有宮中的華麗,卻透著一股溫暖。

「喜歡嗎?」此時,冷修言臉上的面具似乎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喜歡,只是……」這房間里的擺設,還有梳妝台,都說明這個房間以前的主人應該是女孩,可是一切卻都很新……

「呵呵,這房間以前是空著的,前兩天我讓他們準備一些新的家具和衣裳,連被褥都是新換的,怎麼樣,喜歡嗎?」

第一次,有一個陌生男子如此關心自己,花月清心中怎能不感動?他說家具是新的,被褥是新的,還有新的衣服……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幾天他明明跟她一樣是在船上的。

光璃流轉的水眸里,冷修言看出了她的感動與好奇,鐵面下的嘴角微微揚起,「從你上船那日,我便命人飛鴿傳書安排一切了,到今日剛剛好。」

「冷大哥……」花月清望著那張冰冷的鐵面,琉璃般的眸子里閃著耀動的光,素白的小手緩緩撫上冰冷的面具,似乎想要觸模他溫暖的肌膚。

「大哥……」門外,李德的聲音不是時候地響起。

花月清臉色一紅,急忙裝作要去看首飾,走到了梳妝台前。銅鏡里,鐵面下露出的嘴角恣意地揚起,張揚又滿足的笑意讓她頓時滿面緋紅。

「大哥,張媽不巧病了,您看要不要讓我家那口子過來給大哥做幾天飯?」李德邊說邊小心地打量著門內的花月清。雖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明顯能感覺到她身形一僵。

冷修言也正扭著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兩眼,隨後扭過頭來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有清兒在,就讓清兒做吧!」

「叮當」一聲,花月清手中的蝶翼釵掉在了桌子上。

「清兒,你怎麼了?」冷修言扭過頭去,李德也狐疑地盯著花月清。

「沒、沒什麼,只是這釵子太好看,我看得一時失了神。」花月清面上笑著,可是心里卻七上八下的。她長這麼大從沒去過御膳房,哪里會做什麼飯呢?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躺在床上,她整整一夜沒合眼,第二日一早,蔓兒便來叫她到廚房去幫忙。

「清兒姑娘,你臉色不好啊,是不是昨日沒有休息好?」

「唔,沒什麼。」花月清低垂著頭,一路走一路想著等下該如何應付,卻不料走了幾步竟一頭撞在一堵「牆」上。她抬頭一看,是冷修言。

「清兒,臉色怎麼這麼差,莫不是你不喜歡到廚房去幫忙?」如炬的雙目中閃著清冷的光,將花月清想要說出來的推辭都打消了。

花月清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正在想該做什麼給冷大哥吃。」

「哦,那就好。那我就等清兒的手藝了。」冷修言拿著劍朝著院子中央走去。

蔓兒知道爺又要開始練劍了,便帶著無精打采的花月清去了蔚房。

「清兒姑娘,我先生火,你先洗洗菜怎麼樣?」蔓兒有些拿捏不了爺的意思,爺明明心里有清兒姑娘,可是為什麼還舍得讓清兒姑娘來做這些粗活呢?

花月清點了點頭,挽起了袖子。灶台上,兩捆青菜放在那里,花月清見一旁有一個空木盆,就拿著裝了水,然後將青菜丟了進去。

一旁的蔓兒剛剛生了火,回頭一看頓時笑出了聲。

「清兒姑娘,這菜不能這樣洗的。」蔓兒挽起衣袖,笑著將兩捆濕淋淋的菜拎了出來。

花月清看著她將菜一根根地擇干淨,蔓兒每擇一根,她的心都哆嗦一下。這麼多年,她站在父皇身邊,處理過多少國家大事,卻都沒有這麼怕過。父皇一直說,她是後宮女諸葛,將她說得無所不能一般,可是如今她卻發現原來自己竟然連如此小的事情都不會。

冷修言還在等著她,也許此時島上還有無數雙眼楮在盯著她,一個不小心,她可能就會現了形,甚至丟了命。

怎麼辦?脊背上都是冷汗,花月清踱著細碎的步子,低著頭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門口的火盆里,蔓兒升的火漸漸燃了起來,愈燒愈旺。突然,她靈機一動,心里有了想法。

「蔓兒,我來洗。」她從蔓兒身後走上前去,拉住蔓兒的手肘。

「不用了,清兒姑娘,我自己就可以了。」蔓兒急忙拒絕了,手肘輕輕推了一下花月清,卻听到花月清一聲驚呼,然後身後就是「踫」地一聲,接著就是慘叫連連。

她急忙轉過頭去,卻嚇得讓手中的菜掉了一地。

只見花月清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連聲慘叫。火盆里的炭火散落了一地,花月清後背上的衣衫燒焦了一片,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燒焦的難聞氣味。

「清兒姑娘,清兒姑娘……」蔓兒慘白著臉想要扶花月清起來,卻听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遠而近。

「怎麼回事?」冷修言一看到花月清的慘狀,立刻飛身上前,將花月清抱在懷中。

「啊——」他的手踫到她脊背上的傷口,引得花月清又是一連串的慘叫,她雪白的小臉此刻毫無血色,嫣紅的唇瓣已經被她咬得快要滴出血來。

「怎麼會搞成這樣?李德,快去請蕭大夫過來。」冷修言月兌下衣袍輕輕地包裹住花月清,一雙眼楮狠狠地瞪著蔓兒,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冷大哥……不,不關蔓兒的事,是我自己沒站穩……唔……冷大哥,清兒好疼……」花月清本想只是燙一下手蒙混過去,卻不料弄假成真,真的摔了下來。此刻心中又懊惱又生氣,身上還火辣辣地疼,疼得五髒六腑似乎都要揪在一起了。

「好,好,別說話,等下蕭大夫就來了。」冷修言見她疼得厲害,便急忙抱著花月清回到了臥房。

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只見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不斷地抖動著,如同一只受傷的蝴蝶,無助而又痛苦。小小的肩膀在他寬大的衣衫里不斷地抖動著,小臉疼得煞白,卻還要扯出一絲笑容安慰他。

「冷大哥,我沒事,沒事的。」花月清勉強睜開雙眼,適時地「表現」自己。

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緊了緊,冷修言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蕭大夫是島上唯一的郎中,醫術精湛,島上好多兄弟受了重傷都是被他從死門關里救了回來。听了李德的話,他急忙拿上藥箱急匆匆地趕來,一進屋子,便看到曖昧的兩人。

「冷爺,這姑娘身上的衣服……」饒是蕭大夫是年過半百的老者,花月清此刻也不由地紅了臉。

在宮里生病的時候,那些御醫都是隔著簾子問診的,開了藥,剩下的便讓醫女來做。她還是頭一次讓陌生男子替她診脈呢!若是再將後背露出來,可真是大大的不妥。

所以無論冷修言如何勸慰,花月清就是不肯讓蕭大夫給她上藥。

最後沒辦法,冷修言只好叫來了蔓兒,又命人搬來一個屏風,讓蕭大夫在屏風外一步步教蔓兒怎麼做。

蔓兒哪里懂這些,加上爺又在屏風外一個勁兒地叮囑不許弄疼清兒姑娘,她心里更加緊張害怕,一雙小手也不听話地抖了起來。

听著屏風里不斷傳來痛苦的低吟聲,冷修言只覺得自己的心也一揪一揪地疼了起來。

「蔓兒,你小心些。」他不由地發了怒,連帶著聲音都變得陰狠起來。

蔓兒听到他的話,渾身一哆嗦,手上擎著的藥粉不小心全灑在傷口上。

「啊!」在藥粉強烈的刺激下,花月清慘叫了出來。

「清兒……」冷修言再也忍耐不住,繞過屏風,沖了進來。

床榻上的小人兒此刻疼得瑟瑟發抖,原本白女敕的後背上,一個極大的傷口張著黑紅的大嘴,丑陋又猙獰,四周還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水泡。

「讓我來。」冷修言接過蔓兒手中的藥粉和帕子,在床邊坐下。

花月清听見冷修言近在身邊的聲音,嚇了一跳,又氣又惱地喊著。「你出去!不要看!」

「清兒,听話!」冷修言低喝一聲,嗓音里的權威和無法壓抑的關心,讓花月清不再抗拒。

屋子里頓時靜悄悄的,冷修言故作平靜地替花月清上著藥粉,只有身後的蔓兒看到了他端著藥粉的手一直在發抖。

他的手很穩,動作很輕,那些刺痛的藥粉涂抹在傷口上,也不那麼疼了。

「清兒,你放心,等你好了,我便去你家提親。」

花月清側著頭趴在枕頭上,過了半晌才悠悠地「嗯」了一聲。

這一聲很輕很輕,如同羽毛一般輕搔在冷修言的心頭,卻讓他情緒驚動得站了起來,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意已經再確定不過了。

不管吳清是誰,不管她還隱藏了什麼秘密,他只知道,自己要定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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