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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愛人 第七章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莫克禹與杜映亞吵架了。

與其說是吵架,用冷戰來形容更為貼切。

連續兩天,杜映亞當著莫克禹的面搭上回家的公車,以最直接的方式拒絕他的接送,給他難堪。

男人也是有骨氣的,第三天杜映亞便沒在校門外再見到莫克禹的車。

恨她是吧?!

很好,那就恨她吧!

「嗨!」

單獨回家的第四天,杜映亞在自家路口前踫上了同樣要回家的周士亨。

「周大哥,你好。」杜映亞有禮的向他打著招呼。雖然她听話的不再打開窗簾了,但畢竟是住在斜對面的鄰居,兩人要踫上面其實很容易。

事實上,不止容易,也很頻繁。

「怎麼這幾天都看見你自己回家?你的「好朋友呢」?」周士亨下意識的轉頭環視著周遭,確定杜映亞這回仍是自己一個人,附近並沒有那輛經常出現在她家門口的房車。

他與莫克禹打過幾回照面,那成熟的大男孩總是與他保持著距離,但同是雄性動物,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對方眼底那濃烈的敵意,以及對女孩滿滿的佔有欲。

而女孩也不是不明白這一切,她甚至是任由著他、依賴著他。

雖然他們對身旁所有的人宣稱兩人只是好友,但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是好朋友沒錯,但在情感上,他們也是屬于彼此的,那並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介入的關系。

「他最近忙著呢。」忙著生她的氣。

雖然杜映亞努力地用再輕松不過的語調說著,周士亨仍從她眼底捕捉到那一閃即逝的陰郁。

他明白那兩人之間或許出了問題,但他什麼都沒問,選擇不拆穿她的謊言,而是以輕松的神態與她話家常。

接下來連著兩個星期的時間,杜映亞獨自回家的情況仍是繼續著,也連連幾回在回家的路途中踫上周士亨。

當然,兩人仍是偷快的一路說笑,只是在道路的另一頭,他們都不知道有個人連著兩個星期,都提早在他人無法看見的角落里等待著。

對于心愛的人兒,莫克禹壓根沒有所謂的骨氣可言,他後悔了那天在海邊向她大吼,也明白她真的生氣了,才會以最直接的方式拒絕他的接送。

三天前他試著到校接她回家,而她仍是表現出拒絕的態度,于是他只能帶著煩躁的心情,提早在能看見她家門的另一頭暗自等待著,每天總是要見她安全進門他才能安心。

但她是天天準時安全回到了家沒錯,只不過身旁卻時常多出個教他心底不安的身影。

那個姓周的就不能離她遠遠的嗎?

「都過了兩個星期了,你朋友還忙著嗎?」每每只要提及莫克禹,周士亨便忍不住下意識的回頭看,看著那輛熟悉的房車是否真的沒出現。

確定杜映亞今天仍是獨自放學回家,一個想法不禁從心里冒出。

難道兩人感情出了問題,不再是「好朋友」了?

這麼好的女孩……若兩人感情真出了問題,他是否有機會呢?

無法否認,他對眼前的女孩有某種程度的好感,但在知曉她與莫克禹之間的感情之後,他便不曾有過介入的念頭,不過現在他很難阻止自己這個可能的想象。

與她……真可能有那機會嗎?

「周大哥是聰明人,應該早猜出他不是忙,是我們吵架了。」杜映亞勉強地扯出了個笑容望著身旁的周士亨。

他應該照照鏡子的,剛才他問話的表情根本不是「你朋友還忙著嗎?」而是「你們和好了沒?」

他的確是個聰明人,但他需要再回去將顏面神經練一練。

「想找人談談嗎?」周士亨自認是個很好的傾听者,況且對象是她,他很樂意听的,或許這一听還能听出個機會呢。

周士亨的問句甫丟出,兩人同時在杜家大門前站定。

杜映亞轉過身對周士亨輕搖著頭,「謝謝你,但我現在還不想談。」

她無法對任何人提及,畢竟她的問題不該對任何人造成心理上的負擔,只能把苦全往自己心里吞了。

「沒關系,只要你記得,當你想說話時,我就住在對面。我是獨生子,很缺妹妹的。」周士亨伸手輕拍了拍杜映亞的肩頭。

從她的態度看來,他知道自己剛才浮出的念頭都是多余的,他可以停止可能的想象了。

忽地,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杜映亞眼前一黑,本能地伸手攀住眼前的人。

「天啊,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還不進門去?兩人哪來那麼多話聊?

不斷打從心底冒出的問句讓莫克禹原就煩躁的心情更是煩躁。小亞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他看見了那姓周的家伙將手搭上了她的肩頭。

而她居然沒有閃避,甚至伸出了手,主動搭著對方的胸口。

他們兩個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多可能性瞬間涌上腦海,但那全是他不願去想象的,所以當下他拒絕去找答案,而是緊握著手繼續站在原地看著,直到他看見自己細心呵護的人兒,居然主動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但這一切不過是距離所造成的視覺角度問題,事情壓根與他所看見、所以為的大相逕庭。

杜映亞並不是主動投入周士亨懷抱里,而是完全失去了意識。

抱著失去意識的杜映亞,周士亨反應快的按下她家門鈴,心底祈禱著屋里有人,若是沒人在家,他就必須先將她送往醫院,因為他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狀況,而她的狀況他又是否能應付。

所幸杜映亞的母親在屋內,當她一開門見著眼前的情況,立即指著車庫快速地朝周士亨喊道︰「快帶她上車,我們得去醫院一趟!」

張雲芝轉身回屋里拿車鑰匙,用最快的速度將女兒送到醫院。

他們來到急診室,但來到杜映亞身旁的卻不是急診室的值班醫師,而是另一名中年的專科醫師。

只見醫師熟稔地為杜映亞做著檢查,最後再請護士將她轉往病房,這一連串的動作十分快速且短暫,這讓一直在一旁的周士亨立即發現一個事實。

杜映亞並不是第一回被送進醫院,見醫師與杜母談話的方式與內容,恐怕她被送進醫院的次數比他所想的還來得頻繁。

她究竟生了什麼病?

「小周,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也麻煩你太多了。小亞沒辦法立即醒來,我先送你回家去吧,改天再上你家好好跟你道謝。」張雲芝的臉上有著疲憊,剛才她已經打電話通知丈夫,他現在已在趕往醫院的途中。

「阿姨,您別忙,我也不急著回家,我只想知道小亞究竟怎麼了。」今天這事意外地讓他踫上了,沒道理什麼都不讓他知道,更別說他也是真心關心著小亞的人之一,他想他有權知道她究竟生了什麼病。

「唉……」張雲芝重重地長嘆了口氣,一思及女兒的病情,眼眶驀地紅了。

但她終究努力地忍住了淚水,沒讓它掉落。哭泣並不能改變現況,它只會讓人變得更軟弱罷了。

听見那聲沉重的嘆息,周士亨的心情也跟著沉下來。

「小亞什麼都不讓我說,她不想讓人知道……你還是自己問她吧!看這孩子願不願意告訴你。」想到女兒決定賭那三成的機會,張雲芝的心就一陣劇痛。

那孩子在想什麼,她這為人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道呢?她想著如果能成功嬴得那三成的機會,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若是不幸失敗了,那麼同樣是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她打算無聲息地從眾人的生命之中消失,不讓任何人為她傷心難受……她的傻孩子啊!

于是,帶著兩成的好奇心,與八成的固執,周士亨在醫院里待下了。

三個小時之後,病床上的人兒終于睜開了雙眼。

杜映亞的父母親先是詢問著她的身體狀況,在確認她的意識完全清醒之後,這才向她解釋她暈倒之後發生的事情。

一直等到醫生為她徉細的檢查過後,張雲芝這才拉著丈夫走出病房,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嘿,你嚇到我了。」周士亨帶著笑臉站在床畔,用輕快的語調說出最真實的話語。

她確實嚇著了他,因為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好虛弱,那感覺像是隨時會從他眼底消失一般。

先前從她父母親與醫生的對話,他已猜出她大概的病因,還知道她病得很重。

「對不起……」杜映亞虛弱地向他道歉。

「我不是想要你道歉。剛才我听見了你父母親與醫生的部分談話,他們提到了有關于開刀的問題,你願意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扔出了第一個問號,周士亨猶豫了三秒之後,決定再扔出第二個問號,「開刀的成功機會到底有多少?」

是的,他知道她生了什麼病,現在他讓她明白這一點,為的就是讓她無法再用其他的說詞搪塞過去。

當然,他也猜想著最近不見莫克禹在她身旁,肯定也是與她的病情有關。她也隱瞞著他嗎?

嘆了一口氣,杜映亞知道自己無法再對周士亨隱瞞任何事情了。

「周大哥,我會告訴你一切,但你在听完之後,可否考慮幫我一個忙?」杜映亞眼底透出了濃濃的懇求之意。

她原本沒有向他請求任何事情的打算,但在醒來的那一瞬間,她有了新的想法,而目前只有眼前的人可以幫她。

「說吧,我答應你會好好考慮的。」

事情究竟是如何變成這樣的?莫克禹真的不知道。

他以為自己與杜映亞之間的情感是第三人無法介入的,但現在他的位置莫名的被取代了,他從自以為的天堂落入了地獄之中,身心無限地受著煎熬。

她不再坐他的車回家,而是搭周士亨的車,有時他其至還送她到校上課;她也不再主動打電話給他,反之,當他打電話給她時,她的態度也顯得冷淡,讓人無法產生錯覺的冷淡。

若她與周士亨真成了一對,那麼他呢?他真要一輩子被放在「好朋友」的位置上?

不,他無法再耐心地按著原先的計劃等待告白的那一天,他要現在就把所有的狀況搞清楚。

他與她,究竟有沒有未來?

晚上九點鐘,莫克禹只身來到杜映亞的家門前,拿出手機撥出了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這麼晚了,什麼事?」杜映亞一看見螢幕上那教她心痛的來電顯示,深吸口氣,強迫自己一開口就顯露出不耐煩的態度。

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他所認識的她了,她必須讓他明白這點,即便這使她痛苦著。

壞人就由她來當吧!

「我在樓下。」莫克禹只說了這句話便結束了通話。

她會下樓來的,他知道。

果不其然,三分鐘之後,便見著杜映亞出現在自家大門前。

見她在冷冬里只穿了件薄外套,莫克禹眉頭忍不住蹙起,立即就月兌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往她肩上披。

當杜映亞被外套上那殘留著曖曖的溫度包圍時,有那麼一瞬間,她只想狠狠地撲進他的懷里,哭著將一切事情全盤托出……

但她的情感面終究抵不過理智的那一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了拉身上的外套,用他殘留的氣息將自己緊緊包圍,那也是她逼自己狠下心的力量來源。

就是因為他太好了,她更應該狠狠地推開他、拒絕他……她要不起的。

「怎麼來了?」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含著冷淡且刻意的疏離。

听著她刻意拉出距離的聲嗓,莫克禹下意識地抬起頭,望著二樓她房間的——斜對面。

二樓的那間房燈是亮著的,緊閉的窗簾後隱約透出了閃動的人影。

「我來跟你道歉,那天我不應該對你凶的,不應該說出那樣的話。」如果這些日子以來,她故意與姓周的走得那麼近,只是為了回敬他那天失控的情緒,氣他說出了「恨」的字眼,那麼她確實成功了,她讓他難受極了。

「我也有不對,我那天心情不好,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杜映亞深深地吸了口氣,逼自己平靜的說出這些話,也逼回涌上眼眶的一股熱感,而心底那陣陣抽痛的感覺,她佯裝它並不存在。

「那麼……明天下課我去接你?」

莫克禹原以為可以看見她點頭應允,得到的卻是再一次搖頭拒絕。

她的腳步甚至向後退了一步,說明了她打算退回屋里去。

莫克禹伸手輕扣著她的手腕,拒絕她的拒絕。

「你還在生氣。」他強迫自己用肯定句,不許自己腦子里有太多其他想法。他希望她是真小氣地還在生氣他亂說話,而不是因為另一個人才拒絕他。

「我沒有生氣,但我希望從今以後我們保持一些距離,你不需要再來接我回家,我不想被別人誤會。」杜映亞說著,眸光有意無意地朝著斜對面的周家瞟去。

莫克禹不想直接說明她與周士亨之間的關系,他知道這是逃避的行為,但現在他只想談著他與她,不要有第三人的存在。

他輕施力道,將杜映亞拉回原位,自己高大的身軀則是向前跨出半步,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們距離極近,任一方只要再向前挪動半步,就能夠完全地貼近對方。

他能夠聞到她淡淡的發香,而她也能夠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那股她一直很喜歡,只屬于他個人的清爽氣息。

「小亞……我一直認為我對你的感情表現得夠直接明白了,難道你真不知道嗎?」深邃的瞳眸里寫著滿滿的情感,雖然愛她的話一直不曾真正地說出口,但他的眼底打從一開始就只有她,他只願看著她一個人。

杜映亞撇開目光,選擇用最狠心的方式拒絕接收他情感的投擲。

「克禹,畢業後我就要去加拿大了。」與他真正離別的日子真的很近了,近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我可以跟你……」去。

莫克禹想說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杜映亞的話語截去了他的話尾。

「我要跟著士亨一起到加拿大生活。」

晚間的巷弄里沒有汽機車行經的喧囂聲,在安靜的住宅區內,杜映亞的聲音雖然不大,听在莫克禹耳里卻是格外地清晰。

再清晰不過,她說了,終于說出口了。

我要跟著士亨一起到加拿大生活。

她說她要跟另一個人一起生活……

「我全家打算移民過去,士亨原本就有加拿大國籍,若沒意外,以後回台灣的機會很少了。」她說的話全是真的,只是省去了背後的原因,有意造成他的誤會。

當初在醫院,她將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心底的害怕與痛楚,毫無保留地向周士亨全盤托出,她請求他配合演出這場分離戲碼,扮演她的男主角。

當然,他答應了她,還是紅著眼眶的,最後還得由她這個病人反過來安慰他。

原先她打算讓他佯裝跟著她出國,沒想到他本來就有加拿大國籍,也打算在那個時間點回加拿大,他只需要扮演為她的心之所向,她選擇了他。

「難道……你真的都不知道嗎?」莫克禹睜大了眼,眼底有著明顯不過的驚慌,對于她投擲出的訊息完全地不可置信,彷佛她剛才說的不是中文,而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語言。

因為早早有了離開的打算,上回她才會反常的說出那些話是嗎?她與周士亨又是何時開始的呢?在這兩個月內?還是更久之前?

一個又一個無法理解的問號涌上心頭,那一瞬間莫克禹無法回避,只能任由這些沉重不已的問題將他壓得幾乎無法喘息。

杜映亞並未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停滯著,雖然只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但對于抱著期待的莫克禹而言,彷怫是無止境的等待。

「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最後,她將無情的間句扔向莫克禹,砸得他眼冒金星,一時之間什麼也抓不住、間不出,更是應不來。

她分明是睜眼說瞎話,明明她心底也是有他的!難道多年的情感真的比不上一個搬來不久的新鄰居,她這是貪鮮嗎?

難道是他將「好朋友」這個身分做得太好,所以她變了心便狠心地要他將這好朋友的位置坐實、坐死?

「該死的,你認為我只想跟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嗎?你告訴我,有哪一對異性好朋友是這麼當的?哪個好朋友會珍惜對方勝過自己的?告訴我!告訴我……」扣著杜映亞細腕的大手,隨著無法維持平靜的聲嗓而不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她知道他為她做了什麼嗎?父親有意送他出國深造,他拒絕了,不為自己,只為她,他只想守在她身邊。

他選擇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守護著她,她卻移開了腳步,背棄了她明知道、也曾以相同的熱情投入的情感。

他們之間的愛情,只差沒有說出口,難道沒說出口的愛就不是愛嗎?

不再需要他了,所以就用這樣的方式打發他離開是嗎?

她怎麼能這麼對待他?怎麼能……

莫克禹不知道的是,在他拒絕出國深造之後,他父親私下找過杜映亞,希望她能勸說他改變心憊,當然,也希望她能夠繼續維持兩人之間的情感,讓他毫無顧忌地為自己的未來沖刺。

杜映亞很感激長輩對他倆的支持,而不是用非理智的方式去除她這個防礙兒子前途的女孩。

他會改變心意的。當時她是這麼告訴他父親的。

「所以,我現在正在告訴你,我們是好朋友,只能是好朋友。」說著,杜映亞直直地將目光落在二樓的窗口。

一那是周士亨的窗口,她用最實際的動作告訴莫克禹,她只能給他好朋友的位置,再親密的那個位置,她已經給了另一個人。

「我不要只是好朋友,我愛你……一直都愛著你啊!」終于說出了口,但他還有機會嗎?

「我愛你」這三個字深深地撼動著杜映亞的心,這樣的告白她曾經在腦海里試想過無數回,也偷偷地練習著以相同的字句回應他。

但是現在除了用力地壓抑自己那顫栗不已的心,她什麼都無法、也不能回應。

她選擇了沉默。

她听見了他再真心不過的告白,但她卻表現得謨然,更用沉默當作回應,這一瞬間,莫克禹原是帶著卑微希望的心冷了。

「他……對你好嗎?」不,他不該這麼間,這除了肯定的答案不會有別的。

「他對你的好,能夠比得上我嗎?」他相信再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對她的好。

杜映亞用力抽回了被握得發疼的手腕,並向後退了一步。

這一回莫克禹不再有任何阻止的動作,只是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她,心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而她,狠心地在他的傷口上撒下了最後一把鹽。

「我要的不是對我最好的那一個,我要的,是我最喜歡的那一個。」

杜映亞轉過身,邁開腳步。

面對著她的冷絕,莫克禹的心不止是冷透了,更被狠狠地扯開了一個大洞。

他重重地喘息著,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努力想揮開那股失望與挫折的情緒,還有正嚙噬著胸口的心痛。

「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了。」當莫克禹吐出了這句話,那抹縴細的身影也消失在大門之後。

而他,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也以為自己已將她牢牢地抓穩在手里,從未想過兩人會有這麼一天。

心,因為不曾試想的分離,空了。

莫克禹的心空了,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于是他轉身離開。

在回家的途中,為了不讓眼眶里那代表著心痛的濕意滑出,他仰起了頭。

原來……今晚是滿月呀!

然後,畢業的季節到了,讓他心痛的人兒真的離開了他所在的這塊土地。

再然後,當他也踏上了另一塊陌生的土地,讓他心痛的人兒已完全地離開了所有人。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樣巨大的痛楚,自然也無法知曉她賭輸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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