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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之浴 第二章

事情還是要從貓柳隨洛海一同離開懷平之後說起──

「答應了公子要尋找鬼城,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啊。」貓柳一邊吃著冰糖葫蘆,一邊抱怨道。

「誰說沒有線索?」洛海背著簡單的行囊,也買了一根糖葫蘆吃。

「那你說咱們怎麼找?」貓柳圓了一雙大眼楮,從下向上望著他。

「活生生的線索就在眼前,還怕找不到?」洛海笑了。

「我怎麼沒看見?」

「線索──」洛海指了指貓柳,「不就在這嗎?」

「你是說我?」

「沒錯,妳是我見過唯一一個中了蠱的活人!」洛海咬下一枚山楂,大嚼特嚼著。「所以只要找到讓妳中蠱的人,從那個人那里一定會再發現進一步的線索的。」

「我是吃了夕鶴娘娘給我的藥才中蠱的,可是夕鶴娘娘早死了啊。」

「那妳可曾想過,這個藥是從哪里來的呢?」

「嗯……」這個問題貓柳確實沒有想過。「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即使要查也很難查到吧?」

「這可不見得喔。」洛海自信地說著,從行囊里拿出一張畫著亂七八糟的線的圖,「這是我與狐孤婆交談後整理出來,與夕鶴娘娘有聯絡的人的關系圖。」

「你們到底談了多久啊?」貓柳翻著白眼。

「注意這里,這里有一個人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洛海指了指圖上的一條線。

「祝舞。」貓柳念出了她的名字。

「沒錯,就是這個祝舞!」洛海雖然跟洛天一點也不像,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說話的時候,喜歡打開那把前代藥王,也就是他們的爺爺傳給他們的扇子,于是洛海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我們先換位思考一下,做這樣一個假設,如果我是那個用蠱人,我操縱辛辛苦苦養在自己身上養成了『精』的蠱毒,讓它附到妳身上,這時我可就能操妳了呀!」洛海露出壞笑。

「你要干嘛?」雖然貓柳只有十四歲般大小,但是被調戲了還是自知的,看著洛海一臉的痞子樣,她有些生氣地嘟起了嘴,雙手抱胸。」

「妳捂胸做什麼?就妳那身子骨,我才不稀罕,模妳都不如模床板。」

「哼,臭流氓!」

「要是我能操縱妳,肯定是要妳給我端茶倒水,伺候我夫人,給我夫人燒洗腳水呀!怎麼可能放任妳十幾年自由自在的!」洛海說。

「作你的夢吧!」貓柳大吼了一聲,又將對話轉移到正題,「那你說,那個人讓我中了蠱,可以控制我了,但是又沒有這麼做,難道真的如你哥哥所說,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人對妳施蠱,並不是想要控制妳,而是出于別的目的。」

「讓我長不大?」

「要妳長不大有什麼用?」洛海用扇子敲了一下貓柳的頭。

「哎喲!」貓柳吃痛,氣得鼓鼓的,「那你說是什麼?」

「中了蠱的人,中蠱之初,是會有七天處于假死狀態的。」

「啊!」貓柳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這個人讓我中蠱並沒有惡意,只是為了讓我能從那次活祭中死而復生!那她後來為什麼不幫我除蠱呢?」

「我想,可能是她只會操縱這個蠱,並不知道要如何除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與鬼城有關系。到了鬼城,妳見到了鬼王鬼無量,還怕身上的蠱除不掉?總之,現在我們已經可以將目標明確到這個祝舞身上了,就去好好問問她本人吧!」

「我們怎麼找她啊?難道要滿街去問『您認識祝舞嗎?』」

「既然她能與夕鶴娘娘結識,我們只要根據夕鶴娘娘曾經去過的地方,推測出她的所在地,再一步一步的找出她就可以了。」

「哦。」貓柳把糖葫蘆的竹簽扔到一邊,抹了一把嘴,又念了那個名字一遍,「祝舞……洛海,我可警告你,不許打什麼壞主意!」

洛海撓著腦代笑了一下,心中暗暗想道︰那可說不定……

※※※※

跋山涉水一番之後,洛海還真的帶著貓柳找到了祝舞所隱居的地方。原來她也是個行醫穴,且收徒只收女子,會客也只會女子,連看病都只看女子,乃西域名醫,也是個怪醫。

洛海打趣說她是婦科大夫,卻拗不過她的規矩,又想一睹美女名醫的風采,只得扮了女裝,隨貓柳去見了祝舞。未曾想整個交談期間,祝舞竟一直躲在厚厚的簾子後面,根本不露面,也不講話,而是將話悄聲耳語給旁邊的女侍,讓女侍代為轉達,弄得洛海老大的不願意。貓柳則看著他蹩腳的女裝一直憋著笑。

「祝舞大人說,她知道怎麼去鬼城。」女侍傳達道︰「而且祝舞大人也說,她願意幫妳們。」

貓柳和洛海立即嚴肅了起來,「真的嗎?那真是太感謝祝舞大人了!」

緊接著,女侍從簾子後面拿出了一塊玉佩遞了過來,「祝舞大人讓妳們收下這個。」

洛海趕緊虔誠地接下,比皇上賜他東西還要恭敬,卻被貓柳一把從手上搶了過去,仔細打量著,只見玉佩上刻著「祝舞」二字。

「祝舞大人說,她就出生在鬼城,鬼城中所有的人都會使用蠱術。蠱術可以讓人產生幻覺,正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為了區別這真真假假,鬼城中的人就將這種施過巫術的玉佩戴在自己身上,這玉佩能提高人的靈氣,可以讓人很容易的辨別出哪些是蠱,哪些是幻覺。不過玉佩不外傳,且每一個鬼城的人只能有一塊,會制作這種玉佩的人,現在也已經都不在人世了。」

「這麼稀有的東西真的能送給我們嗎?」貓柳听得心驚肉跳的,覺得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女侍接著轉述,「不是送給妳們,而是想要透過妳們,將這塊玉佩交給鬼城的成主『鬼王』鬼無量大人。」

「那我們見到鬼無量大人之後,需要向鬼無量大人轉達些什話嗎?」

「不,只要將這個玉佩交給鬼無量大人,鬼無量大人就明白了。」

「祝舞大人!」貓柳忽然跪了下來,「貓柳還有一事想要問!貓柳從十四歲開始就沒有再成長過了,十四歲那一年,貓柳曾經吃了大人給夕鶴娘娘的藥丸,那藥丸里應該就藏著山貓蠱。貓柳想問,既然貓柳死而復活了,能不能幫我解蠱呢?貓柳也想長大啊!」說到傷心處,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女侍溫柔地將祝舞的話轉達給貓柳,「貓柳姑娘不要哭,妳身上山貓蠱的主人乃祝舞大人的師祖,此人早已仙逝,過世前將自己身上的蠱注入了那顆看似藥丸的容器中,為的就是能救一個人的牲命。在師祖仙逝之後,山貓蠱也就失傳了,所以祝舞大人是解不了的。不過貓柳姑娘此番去鬼城,倒是可以求一求鬼無量大人,雖然他未用過山貓蠱,但他畢竟是蠱族的傳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

離開了西域,洛海和貓柳又一路奔波,連夜趕到普鄂山尋找鬼城。

「貓柳,」在普鄂山下的小鎮客棧留宿時,洛海突然心生一計,「妳覺得妳把這玉佩就這麼給了鬼王,他就會將鬼城拱手相讓嗎?」

「怎麼可能,那個鬼王又不是傻子。」貓柳對于祝舞不能解自己身上的蠱還喪氣的。

「所以,我們不能完全按照祝舞說的做,而應該……」

「你又打什麼壞主意?」

「妳若見到了鬼王,就說妳是祝舞!」

「什麼?」貓柳瞪大了眼楮,「祝舞大人是好心幫我們的啊!我們怎麼能冒名頂替!」

「妳難道忘了妳的目的嗎?妳不是報祝舞的恩,而是要幫妳家的太子啊!妳想,祝舞遠在西域,而且明顯早就與鬼王失去了聯系,況且她姓祝,又不姓鬼,可見不是鬼家的人,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鬼城百姓,但是因為前朝大除蠱術,現在鬼城的人應該所剩無幾,祝舞將玉佩交給了鬼王,估計就是想試探鬼城現在的情況如何,鬼王是否想要她這個在外漂泊多年的人回到鬼城,若是鬼城還能回去,她便回去,不能回去,她便留在西域。」

洛海一板一眼地推測道︰「鬼王與朝廷勢不兩立,如果妳以太子近侍的身分去求他幫忙,不吃閉門羹才怪。但是如果妳以祝舞的名義,說自己是鬼城當年大火後的幸存者,站在為用蠱的人復仇的立場去讓鬼王助如風一臂之力,一同推翻朝廷,就得易得多了。」

「嗯,雖然你這個人狼心狗肺,但是腦子還算機靈。」貓柳暗自盤算著──為了太子,冒再大的風險也是值得的!

「姊姊過獎了。」論年齡,洛海還真的要叫貓柳一聲「姊姊」呢。

※※※※

就這樣,貓柳獨身一人一路進入了普鄂山中,果然,有了那塊玉佩在身,視野變得完全不一樣,爬到了山上之後,一眼就能望見雲海間偌大的一座城,想必那塊周圍布滿了蠱術,才會讓人看不見。

城門大敞著,匾上寫著「鬼城」二字,全然沒有人看守。貓柳邁進那黑漆漆的大門,走在荒涼的街道上,偶爾看見幾個人走了過來,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貓柳環顧四周,那城雖然人煙稀少,其中的建築卻異常宏偉,多以石料建造,不似一般的城都是木制的建築。

這讓貓柳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因為只有陵墓才用石料,木代表生,石代表死,活人住的都是木房子,只有死人才會住石頭房子呢。

整個鬼城依山而建,城中布滿了石階,平坦的路很少,拾級而上,建得最高的建築便是傳說中的鬼家堡。從周圍樹木的生長狀況來看,這里曾經遭遇過大火不假。

貓柳走進鬼家堡,見到幾個侍衛打扮的人,便想讓他們帶自己去見鬼王,結果定楮一看,發現那幾個人臉色慘白如紙,眼楮泛著紅光,就像死人一樣,便嚇得「哇啊啊」的慘叫,手腳並用貓一樣的跑了起來,一路瘋爬到屋頂上。

鬼城的屋頂也跟外面世界的屋頂不一樣,這里的屋頂是平的,貓柳坐在屋頂上,看見旁邊有個煙囪正在冒水氣,以為是灶房,正巧她肚子餓得難受,便湊了過去想尋些吃的。貓柳探頭往下看了看,卻被一陣水氣迷了眼楮,什麼都看不清,不禁將手伸進懷里,想要握緊玉佩借些靈氣。

結果這時,她忽然發現,玉佩竟然不見了。

貓柳從頭到腳的搜了一遍自己的身體,還是沒有。

會掉到哪兒去呢?

貓柳急得一身冷汗,「啊!」一定是剛才跑的時候不小心掉出去的……不會啊,如果有東西掉了,我是能發現的啊!難道說,是剛才被水氣迷了眼楮時掉進了煙囪里?」

貓柳又湊近了煙囪,探進頭去,這時她發現,這根本不是煙囪,而是一個排風口,透過它,可以清晰的看見屋子里的事──

那是一個巨大的浴池,池底鋪著白玉,池壁上瓖著寶石,整個池子呈蓮花形。

「哈哈哈……」一陣女人的笑聲傳了過來,水波一陣晃動,一個身上只披著五彩的紗衣、脖子上戴了一顆紅玉的妖艷女子從池邊走進了貓柳的視野。

月兌光光,真不害臊!貓柳想著,急忙捂著自己的眼楮。

「無量,來玩嘛。」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比剛才的年長一些。

貓柳從指縫中望著眼下的情景,又有一位披著綠紗的女子拉著一個建壯的男子走到了浴池中間,她柔軟的雙臂環著那男子的腰,貼在那男子的胸口撒著嬌。

「誰?」男子忽然發現了房頂上的貓柳,一雙鷹一樣的眼楮一抬,直直對上貓柳的眼楮。

「啊!」貓柳嚇了一跳,腳下一滑,直直地從排風口跌了進去,「噗通」一聲掉進了浴池中,腦袋磕到了池底,紅色的血融在水中,貓柳隱隱約約听見那兩個女人問那個男的「我們能吃了她嗎?」然後眼前一黑,就暈倒了。

※※※※

這是哪里?

貓柳從昏迷中漸漸轉醒,隱隱約約地听見了水聲,她睜開眼楮,環視著周圍,只見四處都黑漆漆、冷冰冰,怪嚇人的,而她則下半身坐在水里,雙手被鐵鏈高高地吊在牆上。忽然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劃過她的皮膚,貓柳一驚,徹底清配了過來。

「啊啊啊啊,蛇啊!快拿開!」看清了那個東西是條大花蛇後,貓柳急忙想跑,只是她的胳膊被鎖煉吊在頭上,只能貼著牆根坐著,她便趕緊閉上了眼楮,大哭道︰「我最怕蛇了!哇啊啊──救命啊──」

「哼,知道怕就好。」一位老婦陰毒的聲音在貓柳頭上響起,在這空蕩蕩的房間顯得格外的可怖。

「哇啊啊啊,我知道錯了,快點放了我吧,別讓牠在我身上爬了!」貓柳嚇哭花了一張臉。

「妳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鬼家堡中?妳可知這個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來的!」那老婦捏住貓柳的下巴,彎起一雙泛著紅光的眼楮,「嗯,小模樣倒是不錯,倘若喝了妳的血,我就可以變回年輕時的樣子了!哈哈哈哈……」

「嬤嬤且慢。」這時,一個低沉中略帶沙啞的男聲自黑暗中響起,聲音的主人──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沿著水牢一側的石階踱步而來,而那只方才纏在貓柳腿上的大花蛇聞聲向他游了過去,游到他腳邊停了下來。

就在貓柳還沒來得及看仔細的時候,那蛇忽然化身成一名貌美的彩衣女子,脖子上戴著閃閃發光的紅珠,從水中站了起來。貓柳一下子就認出,這個女子就是方才在浴池里和那個男的一起起澡的人!

這是什麼?蛇妖嗎?還是說,蠱可以化作人形?

哇啊啊,這里真可怕!

貓柳正打著哆嗦,那蛇妖妖冶地伸出手,展開五指,一盞燭台便出現在她手上,將那男子的輪廓映照了出來。

只見那男子身型高大,肩寬腿長,十分的強壯,一襲黑紗長袍半敞著,露出小麥色的健壯胸肌,腰間一條青色的腰帶松松散散地系著,披散著頭發,讓貓柳一看便覺得他不是好人。只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輪廓分明、英姿俊俏,和身邊那個妖嬈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良家女的蛇妖倒是登對。

「鬼王大人。」那老婦急忙跪了下來,給來者請安。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鬼王鬼無量啊。貓柳不禁心想。

「嬤嬤可認得這個?」鬼王手上拿著一件玉佩道。

「我的玉佩!」貓柳看見前丟掉的寶貝玉佩,急忙蹬腿,蹬得水聲「嘩嘩」作響。

那老婦湊上前去,捧過玉佩一看,大怒地喝道︰「竟然敢冒充鬼家堡的人!」語畢,一巴掌就要打上貓柳的小臉兒。

「「哇啊啊──」貓柳本以為會很痛,但是卻沒有感覺,瞇著眼楮一看,原來那老婦的胳膊被鬼王一把抓住,停在了半空中。

「哼,還沒有打到妳,妳便先叫起疼來了。」鬼王嗤笑道。

「嗚嗚……」貓柳可憐兮兮地啜泣了兩聲。

鬼無量見她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惹人愛憐,又是個小孩子,便蹲了下來,箝過她圓圓的小下巴,「祝舞的玉佩怎麼會在妳手上?」

「嗚嗚……」離近了看,這個鬼無量還真是英俊呢──當然跟她家太子還是沒法比。對上了鬼無量的眼楮,貓柳先是這樣想著,而後之按照洛海事先教她扯的謊道︰「什麼叫怎麼在我手上,我就是祝舞啊!」

「不可能!」只見鬼無量的瞳孔忽然因為激動而擴大了一下,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弄得貓柳一陣生疼,又是「哇啊啊,你輕一點!」地一頓亂叫。

貓柳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一陣生疼也沒有讓她多麼害怕,于是吸了吸鼻涕,便鎮靜了下來,「什麼叫錯不可能?鬼家堡的玉佩是不會輕易給外人的,如果你真的是鬼家堡的人,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我就是祝舞啊!」

「少騙我,我認得祝舞。雖然多年前便下落不明,當時她尚且年幼,樣貌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她的年齡我不會記錯,她比我小四歲!妳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丫頭,怎麼可能是祝舞?」男人雙目瞇起,語氣十分不屑。

「你看我的眼楮啦!」貓柳瞪大眼楮怒視著正箝著她下巴的男子。

「異瞳?」鬼無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莫非是山貓蠱?」

「就是啊,我當年為了逃難,吃下了師祖留下的山貓蠱,但是師祖早已仙逝,所以才會長不大!」

「哼,別以為一雙異色的瞳孔就能唬住我,究竟妳是不是真的中了山貓蝹,還要試過才知道。」

「試?怎麼試?」貓柳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鬼無量身邊的五彩蛇妖便伏下了身,跪在她面前,一雙蛇一樣的眼楮注視著她,嘴角帶著絲笑意。

「妳……妳要干嘛?」貓柳有點毛骨悚然。

然後,她的大腿傳來了一陣劇痛,沒想到那女子竟然露出蛇一樣的尖牙,扯下她的褲子,咬上了她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貓柳一陣尖叫,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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