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度男朋友 第十一章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從不是個愛玩的人,怎麼忽然間變了個樣?
越往下想,余澤越是難以按捺怒火,狠狠地踩下油門,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在公路上急馳而過。
「停車……」杜凝不死心地低喃,只是渾身的力氣因酒精而消失,加上過快的車速,讓她的聲音如同蚊蚋。
「吱」的一聲,輪胎與柏油路面因摩擦而發出剌耳的聲音,原來已經駛抵余澤的住所樓下。
車子停下來的剎那間,杜凝一把推開車門,跌跌撞撞沖下車子,想伸手攔下出租車。
余澤急忙拉住她,難掩怒火的朝她咆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難道她想回到酒吧釣另一個男人?
「放手!」她只想逃離他身邊。
「我不放!」他沒有絲毫的退讓,用力將她拉進大樓里。
「你神經病呀!放手!我要去哪與你無關!」幾乎是被拖進電梯,杜凝提高了聲線。
余澤也動怒了,當電梯門再度開啟,他像拎小雞般將她拎出電梯,掏出鑰匙開門走進去,然後將她丟在沙發上。
「無關?你不接我的電話,我以為你在醫院忙得天昏地暗,擔心你會不會累壞了——」
「不用你擔心!」她打斷他的話,以兩手撐起上半身,半伏在沙發上拼命喘氣。「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根本就不需要監護人!」
「Tansy!」他怒吼,「我是擔心你,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人在打什麼主意?他一心想帶你上床,你不會看不出來,究竟發生什麼事?」
壓下了惡心感,杜凝坐了起來,兩眸直視他,冷笑一聲。「對呀,我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跟男人廝混,一個也好,兩個亦無妨,就算是十個人也無所謂,這是我的選擇!」
他到底想要她怎麼樣?她那麼拼命地想拉開兩人的生活圈,為什麼他又要闖進她的世界?
他心中根本沒有她,為什麼要對她好?
她沒有忘記Michelle那些叫她難堪的質問,更想逃離這充滿他獨有氣息的空間。
她不要再被迷惑!
余澤深邃的兩眸瞠大。「你……你說什麼?」
他听錯了吧?那個乖巧自愛的杜凝竟然說出這樣恬不知恥的話來?她喝醉了?
「我沒有醉到看不清現實!」她咆哮,「我今晚不想一個人!我想跟男人上床!什麼男人都可以!這樣你明白了吧?」
勉強地站起來,她腳步不穩地繞過他朝門口走去。
她要去找男人?要跟不同的男人上床?余澤腦海倏地浮現她妖嬈地躺在床上,媚眼半張地承受男人的進犯,紅艷的女敕唇喘息著誘人的申吟……
他及時伸手按住開了一道縫隙的門板。
「只要是男人就可以了?」他湊近她,在她耳畔呵氣。
因為他的欺近,她全身掠過一抹戰栗。
不待她回應,余澤一把扳過她的身體,將她壓在門板上,薄唇準確地攫取她的。
「不……」他的動作太快,杜凝來不及避開,整個人已被他鎖在身前,唇舌徹底被侵佔,她的抗議聲很快消失了。
余澤粗魯地拉扯她身上的衣服,一手沒入毛衣底下,推高了,另一手自腰背處探入長褲,下一秒連同內褲一並扯下來。
一陣涼意令她清醒過來,兩手抵在他胸膛上,拼命地推著他,要他放開她。見他不為所動,她狠心地咬住他的舌,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但是他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余澤眉心輕皺,不容她回避。
「嗚——」她倒抽一口氣,疼痛令她不住地扭動身體,想擺月兌他的入侵。
不!他不能放手,倘若他松手了,她便會回到酒吧,跟不同的男人廝混……單單是想到那樣的畫面,無處宣泄的怒氣瞬間讓他化身成狂獸,想將身前的獵物撕個粉碎!
這陣子她不見他就是因為這荒唐的原因?如此想來,她是不是已經跟不少男人夜夜交纏至天亮?有多少男人嘗過她的甜美了?
「嗚嗚……」杜凝淌下了眼淚,無助地啜泣,「嗚嗚……嗯……啊呀……」
內心縱是千萬個不情願,然而身體卻輕易地淪陷之中。
怎麼會這樣?
因為唇舌被他纏住,她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嗚……」身體的反應令她的眼淚流個不停,水眸望進他漆黑的眸子,希望他能住手。
余澤松開她被吮腫的唇瓣,誘人的銀白絲線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
「不……」杜凝的聲音陡地拔高,一陣尖銳的快意迸發出絢爛的火花,在她眼前閃個不停。
分不清快感來自身體哪處,心里充滿了被佔有的愉悅感,濕潤的兩眸凝視天花板,她覺得自己像落入陷阱的昆蟲,壓根沒能力掙月兌,或是說她並不想逃月兌。
如同她剛才所說,她今晚不想孤獨一人,眼前的男人是誰對她而言沒有分別,就算是……是余澤也好,她得到的不過是上的歡愉,到了明天,一顆心還是會痛得讓她透不過氣……
因為她最想要的,永遠都不會屬于她。
余澤抬眸看她一眼,沒有預料中浸沈里的嬌媚容顏,她此刻的神情看起來充滿了絕望。
因為抱她的人是他?
杜凝說得對,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是她的監護人,她愛怎樣玩,跟什麼人玩,也輪不到他管。
但是他的心卻是止不住的抽痛。
痛得……叫他連鎖住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靠著門板跌坐地上,杜凝抬首看著動也不動的他,緩緩扯開一抹笑,「怎麼了?你不做了嗎?那我可以去找其他男人吧?」
余澤垂下頭,看著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欲火仍在燃燒,但是他不知如何面對她,只能別開臉,不去看她此刻誘人的模樣。
整理好衣衫,她扶著牆壁站起來,不去深思他住手的原因,是他想起未婚妻也好,是她再也勾不起他的也好,他大概對她失望透頂了,這樣一來,他們便能從此不相往來。
「以後……請不要再來找我了。」她在轉動門把之際,淡淡地說,不待他回應就開門離開。
余澤盯著她的背影,伸出手似乎是想拉住她,眼神布滿了復雜難懂的情緒。
他知道,只要他拉住她,他們可以繼續剛才未完的事,反正她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但……
她的心呢?
橫亙他們之間的高牆從來沒有消失過,他卻天真的以為只要重新追求她,她便會再一次成為他的。
他太笨了。
到底,有沒有藥物可以壓制痛苦這種情緒?
身為一名醫生,杜凝有相當的自信跟受傷的病患說,如若真的承受不了痛楚,可在有需要的時候用止痛藥。
但感情上的痛楚呢?有哪一種藥可以治愈?
前晚離開余澤的家後,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他以外的男人,這個認知將她最後一絲自信擊潰了,也讓她更確定自己非走不可!
要是她再跟余澤有所接觸的話,她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為了自救,她只能遠離他。
杜凝將陶泥胚放進電窯內,調整好溫度,忽然間覺得若有所失,于是她拿下圍裙,拿起錢包便離開工作室。
過了一會兒,她來到附近一家花店,一眼便看到包裝精美的艾菊,于是跟店員說︰「我要這束。」
她很喜歡艾菊,長長的花柄上有多個分支,頂端是橙黃色的花苞,花苞並不大,可是聚集在一起時奪目得很。
盡管如此,它還是及不上玫瑰花萬分之一的艷麗。
「小姐,不好意思,這是客人預訂的。」店員回應。
「是嗎?那還有艾菊嗎?」她問。
「不好意思,已經沒有了。」店員抱歉地說,「別的花也很美麗,不如你再看看吧。」
杜凝難掩失落,她知道並不是那麼多人喜歡這種花,所以花店進貨不多,這點她是明白的,像之前她也是跟花店預訂,以確保能買到。
「嗯,不用了。」她明白有些事不是渴望便能得到,人有時是要懂得放手。
因此,她轉身離開。
就在杜凝邁開腳步的剎那間,正要進入花店里的人不小心撞上她的肩,對方比她高出許多,強大的撞擊力令她站不穩,眼看就要往後倒,還好對方及時扶住她。
「對不起。」男人明顯地為自己及時拉住她而松一口氣。「你沒事吧?」
她眨眨眼,映入眼簾是一張很漂亮的男性臉龐,五官像是上天精心的杰作,跟余澤帶有邪美的容顏不一樣,眼前這人多了一點書卷氣。
「我沒事,謝謝。」因為想起余澤,她的眸光陡地轉暗。
男人見她沒事,便轉向店員道︰「我姓羅,訂了一束艾菊……」
已經走出花店的杜凝听見他的話,不禁回首,只因她從沒想過訂花的人是男人。
在付了錢後,男人察覺到背後被人盯著看,他迅速回過身,而杜凝來不及收回目光,跟他的對上了。
「怎麼了?」該不會是他剛才撞傷了她吧?還是她想借機搭訕?男人在心底想了好幾個被打量的原由,只是她有一點眼熟,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同樣地,杜凝也覺得自己好像在某個場合見過這麼一張臉,但要是她詢問的話,應該會被視作搭訕的一貫伎倆吧?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目光從他的臉移至他手中的花束。
不屬于她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她的。
靶受到她的目光,男人突然將花束遞給她。「你想要?」
「呃?」她尷尬地羞紅兩頰,「不……我……這是你預訂的?」
「沒關系,你比我更想要這束花,我可以買其他的。」男人笑了笑,回首跟店員說︰「給我包一束雛菊吧。」都是菊花的話,大概沒問題。
「可是……」杜凝想拒絕,然而她真的好想擺束艾菊在工作室,以平復最近的苦惱。
男人擺擺手,「就當我撞上你的賠禮。」他付完錢後就離開了。
目送他的背影,杜凝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這個男人真是一個好人!
她捧著花束回到工作室,忽然覺得不能再封閉自己,是時候去尋找屬于她的幸福了。
雖然胸口仍是隱隱作痛,但她知道只要有向前走的決心,便能追尋到幸福。于是,她將花束放下,拿出手機,深吸一口氣,她找出余澤的電話號碼、電子信箱等數據,一一刪除,就連那些合照也全刪了。
對,分手,本該如此。
留戀過去的她,實在太不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