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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丈夫 第十七章

她前腳回到大宅,沒多久,畢四方的後腳也跟著進門了。

他臉上帶著不常見的緊繃,不理會沿路僕人的行禮,直奔自己房間。

說是房間,大宅每棟子屋都建成獨立別墅,每棟都可以住上一個普通家庭。

黎優然坐在露台的按摩池上看著遠景,听到匆忙的腳步聲,雙腳才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還來不及起身就被緊緊的一把抱住。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雖然說老公對她的熱情一直都像文火一直煨著沒有間斷,不過一回來就抱她,一定有事。「老公,怎麼這時候就下班了?」

「你還好吧?老頭有沒有對你怎樣?罵你了嗎?有沒有說不堪入耳難听的話?」把懷抱里的人兒往後推開一點,仔細打量她全身上下。

看似雞同鴨講,卻表現出對彼此的關心。

他一接到老婆和父親一起出門的消息,立刻放下手邊的事急急趕回來,那種不安是毫無道理的,他一定要親眼見到人才算數。

看著他那張也才幾天就明顯消瘦的臉,又見他心懸自己,一顆芳心感動,並不是很常表現女人嬌態的她依了過去,靠在丈夫的胸膛里,汲取專屬于他的氣息。

「我忽然好想你。」她在他耳畔輕輕吐息。

「我也是。」他低喟。

她總是很容易就能挑起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像現在這樣。

黎優然的眼瞳清晰的映出畢四方炙熱無掩飾的情意。

「老婆……」

「你一定累了,你的肩膀好硬。」

他閉眼,捏著兩眼間的鼻梁。「太久沒這麼操心了。」

「來,你在這里躺著,換老婆來服侍你。」

真是動人的提議,天籟啊,他一路飛車回來的焦躁都被撫平了一半。

包住她的手,畢四方彎腰親吻她的指頭。「那就有勞畢太太了。」

你投我以桃李,我回報你真心,如花的笑靨綻放在黎優然唇邊,她輕巧的走到丈夫身後,替他按摩僵硬的肩膀。

按摩的技巧也許她沒有,但是她有一片真心,按著、按著,畢四方眯起了雙眼,發出舒服的嘆息。

「我父親他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逼迫你?給你壓力?」他沒忘趕回來的目的。

「又不是演鄉土劇,哪來的芭樂戲?他那麼偉大的人物威脅我一個小女人做什麼,不過,他跟我聊天的話題始終繞著你轉,漢彌頓先生是關心你的。」

「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畢先生,不管怎樣,血緣的關系是斷不掉的,」她開始按摩他的太陽穴。「要是你以後也當了父親,難道也要這樣對待你的孩子?我也明白有很多事情是日積月累造成的,我也沒那個資格要你馬上放下,不過,互相退後一步一定比兩敗俱傷還要好,你說對不對?而且漢彌頓先生的心髒有兩支支架,你就多讓讓他吧。」想到他捱罵的時候一臉憔悴的樣子,她還是很于心不忍。

他父親心髒裝支架的事情畢四方一回來就知曉了,現在听到老婆說出來雖然還是不自覺的受到沖擊,仍舊不願意直接承認他也擔心的。

「你肚子里有寶寶了?」

「還不知道啦,人家是舉例。」她害羞的嘟了嘟嘴,順手拍了他下。都沒在听她說話的重點,只關心這個!

「我記得我們說好要生一男一女,男的叫杰倫,女的叫依林。」他眼中出現夢幻的心形。

唉!這男人……杰倫、依林,這樣的名字讓她很無言。

他把嬌妻拉過來,按著她坐下,然後把頭枕著她的腿,眼神深遠。

「畢太太,這里的食物不好吃,我想我們回家吧。」回家他才有心情繼續做人大業,趕快把他的杰倫、依林做出來。

其實他心里雪亮,她沒有說父親一句不是並不代表她在這里無憂無慮。

一個語言不通的國家,一個巨大到令人覺得空洞的屋子,加上他又不能時時陪伴她身邊,壓力應該只會多不會少。

他也開始想念在台灣那間夫妻倆親手打造的房子。

黎優然撫模著丈夫的發,卷成卷,又放開,順著他臉龐輪廓輕輕的游移著,她知道,不是因為飲食的問題,是他怕她不適應美國的一切。

他是個令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一等男人。

一開始她要的只是一個能安慰爸爸的婚姻,原以為相敬如賓過一輩子就好了,好吧,她也不是沒想過哪天他厭了說要離婚,她是答應要離還是不離?婚後雖然還是不敢懷抱他能愛她的希望,可是一天天過去,她發現了他的好,她開始想望一個有血有肉的婚姻。

兩人一路走過來,這婚姻已經不是她當初想像的模樣,它開始有了形狀內容,丈夫的愛,她得到太多,多到她已經無法用筆墨來形容,她也已經不能沒有他。

她對他的愛烙進骨子里,深入血液中,千山萬水都願意陪著他走下去,無怨無悔。

「辣妹被丟下那麼多天,回去它會不會認生啊?」他已經在想像辣妹撲進他懷抱,糟蹋他干淨衣服的樣子了。

「那你的工作呢?」可以說走就走嗎?她不由得要問。

「我答應薩克分擔一些沒有急迫性的工作,不一定要長駐公司,這是我的極限。」

「那你去跟漢彌頓先生說一聲,我來整理行李。」沒想到她也變成戀家的女人,一听說可以返台,所有的精神都來了。

「嗯,我去。」

「四方,你答應我會考慮我剛剛說的……」家人哪來的隔夜仇?

他雖然沒有立即答應,但是在妻子企盼的眼光中還是點了頭。

她從來不曾要求過他什麼,卻對他們父子的感情能不能和好這麼堅持,她都願意放下成見了,為什麼他不能?

隨後,畢四方在阿道夫隱蔽的臥房里有這麼一段對話——

「听說你要見我?」

「是,父親,我要回家了。」

「這里不就是你的家?!」

「我答應小優不再跟您吵架,您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吼那麼大聲是要給誰听?」

他們家頑固的人不是只有老漢彌頓,老的、少的,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硬踫硬。

「你主動要來見我如果就是為了要來說再見,那大可不必!」他一定跟這個兒子犯沖,要不是對面不相識,彼此當作陌生人,要不就是開口便意見相左,沒兩句就吵,能平心靜氣坐下來說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走了。」

「你給我站住!說什麼听那女人的話不跟我吵架,你根本是娶了老婆忘了爹,我看你的心根本不在這里。」

「隨便您要怎麼說……」就說這老頭又臭又硬,干麼非要他來踫壁不可?

「我當然要說,你教出來的好妻子,竟然張牙舞爪的罵我是個差勁的父親,說我沒有盡到照顧家庭的責任,讓你們兄弟在缺乏父愛的情況下長大,這是一個晚輩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這是阿道夫功成名就以來第一次被人家這麼血淋淋的怒罵。

這是譴責,是告狀,也是阿道夫在對兒子撒嬌,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說的很好,把我心底不敢對您說的話都說了,至于小優的好您怎麼會知道?要跟她做一輩子夫妻的人是我,其他事情就不用您擔心了。」

阿道夫盡管氣得七竅生煙,可是他專制了一生,真的敢指著他鼻子說真心話的人沒有幾個,這個叫黎優然的女孩子個性軟中帶硬,的確不容易。

他心底一軟。「說到這個,那個女人一臉傻乎乎的,你怎麼看上這種女人,她能幫你什麼?你真沒眼光!」

「父親,男人在外面打拼事業,為的不就是要找到一個讓自己安心往前沖的女人?我不以為我還能找到比她更適合我的女人,我跟她在一起非常安心。」

「想不到你對她情深意重,維護成這樣。」阿道夫不會愚蠢的以為是女方給他兒子下什麼降頭之類的鬼話,這樣的奧斯卡讓他想起了這個兒子的母親,他的台灣情婦。

自始至終,他都沒能給她一個名份。

這對女人來說應該是終身的遺憾吧,他就讓她帶著遺憾死去。

「我的睡眠障礙是她幫我治好的,她無比耐心的陪我談天散步,提醒我吃藥,不要煩心,老爸,她真的很好。」說這話時的畢四方臉部線條是放松的,眼里漾著只有沉醉在愛里面的男女才有的依戀和幸福。

「對不起,」這三個字比螞蟻聲音大不了多少,卻已經是當權父親最大的讓步。「我竟然讓你生病,還不知道你病了。」

畢四方是震懾的,會道歉的父親真是他認識熟知的那個男人嗎?

原來小優的意思是這樣,她要他先對父親打開心扉,對吧?她是這意思吧?

「都過去了。」他很真心的說。

「你堅持要回台灣,放棄了家族給你、屬于你的產業,要知道君子不立巍?之下,你確定?」豪門兄弟鬩牆,為家產爭破頭的新聞多得不勝枚舉,這個老三居然不要?

「父親,求人不如求己,再說我不差,我有能力給我的妻兒溫飽,而且,我也想學父親的白手起家,我也喜歡台灣,我有已經打好的基礎,我能打下一片畢氏江山的!」

阿道夫認真的審視兒子臉上那飛揚的神采,心中如一鍋煮沸的水。

他的兒子曾幾何時已經蛻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是那個小女人的功勞。

在欣慰之余要承認失敗是很艱難的……可是,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翌日,小夫妻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搭機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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