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休夫 第七章
為了送嚴若沁回沈府,嚴老爺天一亮就派人準備幾份薄利,不過才剛剛把東西張羅好,沈御就找上門。
「賢婿,怎麼還讓你來這兒接沁兒呢?克峻已經準備好送她回去,那丫頭真是太不像話了,你可別把她的胡鬧擱在心上。」不知道真相的人,還以為嚴若沁是被休,否則嚴老爺干啥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爹,這事怎能完全怪罪在沁兒的頭上?沈御自個兒明明承諾過,他會好好照顧沁兒,可是他卻讓沁兒休了他,若不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沁兒的事,沁兒會有如此不智之舉嗎?」嚴邢峻氣不過的哇哇大叫,雖然不能接受嚴若沁休夫之事,可終究是他疼愛的妹妹,當然要站在自己人這一邊。
「邢峻,誰讓你多嘴!」嚴老爺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這小子總是喜歡自以為聰明,一點也不懂得看情況說話。
「爹,你怎麼胳臂往外彎……」
「閉嘴!」孺子不可教也!
「岳父,邢峻沒說錯,這事的確不能怪沁兒。說起來,都是我太過粗心,沒能照顧好她,所以今兒個特地登門謝罪,想接沁兒回家。」沈御不疾不徐的捺著性子,只要岳父不承認沁兒的休夫,他願意接受任何刁難,但求得回他的愛妻。
「爹,你都听見了吧!」嚴邢峻得意的嘴角上揚。不過,這會兒他對沈御倒真是打心底升起敬意,天下第一美男子被丑名冠洛陽的女子給休了,竟能若無其事,實在了不起。
嚴老爺惡狠狠的送給兒子一個白眼,嚴重警告他閉上嘴巴,嚴邢峻雖然很不願意,不過也識相的不敢再多言。
「賢婿,難為你如此包容沁兒的任性,沁兒實在是好福氣。」
「承蒙岳父愛護,女婿愧不敢當。」
「邢峻,還不趕緊把沁兒帶出來。」
「是。」嚴邢峻顯得很不甘心。
「慢著!」一把拉住嚴邢峻,嚴克峻終于出聲表示意見,「你可以帶走沁兒,不過得沁兒點頭同意,否則殺了我,我也不會讓沁兒踏出我們嚴府一步。」
聞言,嚴老爺大驚失色的瞪著他,「怎麼連你也……」
「沈御,你有話可說嗎?」嚴克峻完全不理會父親。目光咄咄逼人的直瞪著好友,為了保護妹妹,他寧可犧牲他們之間不輸親兄弟的情感。
「行,不過,你得讓我和沁兒單獨說幾句話。」
點了點頭,嚴克峻松開手道︰「邢峻,你可以帶沁兒出來了。」
「是,大哥!」嚴刑峻裝模作樣的拱手領命,大哥不愧是大哥,三言兩語就為他們做人家兄長的出了一口氣,真是大快他的心。
經過一刻鐘的等候,嚴邢峻終于回到正堂大廳,當然只有他一個人,因為嚴若沁這會兒已經和虹兒出了城,直奔濟南。
「爹,沁兒她……」嚴邢峻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一頭是不是還在鬧脾氣?」嚴老爺想當然的道。
「可以讓我進去見她嗎?」沈御迫不及待的問。
「不是不是,她……她跑了。」嚴邢峻硬著頭皮老實招來。
「什麼?」嚴老爺一副快昏倒的樣子。
嘿!嚴邢峻努力保持微笑,因為眼前的氣氛實在令人感到害怕。
咽了口口水,他才把見著的情形道來,「我瞧她不在房里,房里又整整齊齊,就去找虹兒,可是虹兒也不在,她那兒亂七八糟,好像走得很倉皇,來不及收拾的樣于。我猜,沁兒肯定是半夜匆匆忙忙的拉著虹兒離開這兒。」
「她有留下書信嗎?」總是最心疼的女兒,嚴老爺這會兒是擔心更甚于生氣。
「沒有。」
「那虹兒呢?」
「爹,虹兒大字不識幾個,說不定除了‘體書’……哎呀,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虹兒雖然沒留下只字片語,不過……」成為眾人注目焦點,嚴邢峻忍不住要吊一下大家的胃口。
「不過什麼?你說話不要吞吞吐吐。」嚴老爺急得一吼。
「我說我說,我在虹兒的房里見到一只玉鐲子,我以為,這很可能是她故意留下來給我們提示的暗語。」嚴邢峻的想象力一向很豐富。
「什麼樣的玉鐲子?」
嚴邢峻伸手取出放在衣襟里的玉鐲子,交給父親。
「這……」左看右看,瞧了一遍又一遍,嚴老爺怎麼看都覺得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邢峻,請你娘出來,她一定知道虹兒這只玉鐲子打哪兒來的。」
「不用了,那是姨娘送給虹兒的玉鐲子。」嚴克峻氣定神閑的道。
「哎呀!」嚴邢峻多此一舉的大叫,「難怪我覺得好像見過似的。」
沒那個閑工夫理他,嚴老爺哺哺自語的說︰「沒錯,除了上濟南找她姨娘,那丫頭也沒地方可去。」
「濟南好,濟南風光明媚,最適合她散心了。」嚴邢峻贊許的直點著頭,不過這一來,當然又挨了一頓白眼。
「克峻,那丫頭一定剛出城不久,你多派點人手,把她給我追回來。」嚴老爺當下指示。
「我去追。」沈御搶著道,「我要親自把沁兒接回來。」
「沈御,沁兒一定會走大道。」嚴克峻似乎軟化下來。
「我知道,她不喜歡黑,所以會避開人煙稀少的小徑。」
「那……沁兒就交給你了。」
「相信我,我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委屈。」
可是,他們完全沒想到那對主僕竟然女扮男裝,嚴若沁甚至為了掩飾臉上過于明顯的胎記,故意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只差沒有衣衫檻樓,否則恐怕叫人當成了要飯的乞丐。而這件事竟然是隔了兩個月後,因為嚴邢峻發現嚴若沁的玉釵,察覺衣裳少了,才猜測到她們是以男兒身上路,不過顯然這發現一點意義也沒有。
☆☆☆
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嚴若沁和虹兒歷經千辛萬苦,花了兩個月的工夫,才來到濟南,所幸她們順利找到姨娘,就此在濟南富商江府住下來。
今兒個又是月圓之日,叫人格外思念家鄉,牽掛的人此刻如何?是否已經與他心愛的女子共結連理?想著想著,嚴若沁的淚珠悄悄溢出眼眶。
「哪個家伙如此不知死活,竟敢惹我最心愛的表妹不開心?」江子浩一臉嚴肅的在嚴若沁身側坐了下來,「沁兒,你告訴表哥,表哥替你做主,看是先怞他一頓鞭子,還是直接派人把他丟人江里喂魚?」
慌張的拭去淚水,她強顏歡笑的道︰「表哥,你怎麼還沒歇著?」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決定?」他可不容她轉移話題,「是怞鞭子好,還是喂魚好?」
「表哥,你又在逗我開心了。」
像要發誓般的舉起雙手,江子浩煞有其事的道︰「我可是認真得一塌糊涂,絕無半點玩笑之意,不過,就怕你舍不得。」
「我……又沒有人惹我不開心。」
「那怎麼我瞧你愁眉苦臉的?」他刻意將臉湊到她面前。
「表哥!」嚴若沁別扭的嘟起了嘴巴。
他故作無辜的聳聳肩,隨即仰頭欣賞著夜空,發出贊嘆,「你瞧,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
松了口氣,她亦隨著抬頭一望,「今夜的月色的確很美。」
「只是令你想起心上人,是嗎?」他笑嘻嘻的斜睨她一眼。
聞言,她沉默了下來,知道這個話題逃不掉了。
「想他就去找他,何苦為難自己呢?」
半晌,她才緩緩的搖搖頭,「我不能再見他了。」
「因為你休了夫?還是另有心事?」
「表哥你……」
「我怎麼知道你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嗎?」江子浩笑著挑挑眉,「其實早在你來到濟南之前,他已經找上這兒,也得知洛陽正為了此事沸沸湯湯。」
除了沈御,嚴若沁什麼也沒听見,她心跳得好快,仿佛要蹦出胸口,「他……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這我就不得而知。」他難得如此敬佩一個人,「他還真是我見過最固執的人,我們說你不在這兒,他卻怎麼也不肯死心,一連來了數天,之後,怎麼等也等不到你,終于放棄的離開濟南。不過三天前,他又來了,我們雖然謊稱你不在這兒,可是,他好像很肯定你在府里。」
為什麼?見到體書,他此刻應該很怨恨她,為何還一次又一次,千里迢迢的追到濟南來?他想干什麼?
把她的心思全看在眼里,江子浩道︰「他想接你回洛陽,回沈家。」
張著嘴,嚴若沁卻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他就住在城里最大的客棧,我可以安排讓你見他一面,如果你想見他的話。」
「我不要見他。」她急切的搖頭。
「別急,我不會為難你,不過,你還是可以改變主意。」
「我不會改變主意。」她愈想愈心慌,忙不迭的拉住他叮嚀,「表哥,你叫他趕快離開這兒,就說我已經走了。」
「沁兒,他若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得掉,我也不會拿這事打擾你。說真格的,他的毅力著實令人感動,我相信他並非無心之人。」
「我……」嚴若沁不知所措的咬著下唇。
「我不是叫你非見他不可,只是不願意見你悶悶不樂,如果見了他可以換回你臉上的笑容,我倒希望你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不知道!」她慌亂的搖著頭。
就在這時候,有家丁大喊,「有竊賊……有竊賊
「表哥。」嚴若沁驚慌的抓住江子浩的衣裳。
「別怕,你先回房,我去瞧瞧。」他連忙把她推回房里。
「表哥,你小心點。」
「我會小心,諒對方也不敢動我一根寒毛。」江子浩若有所思的一笑,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位竊賊是何方人物,否則以江府在濟南的地位,沒有人不要命的敢上這兒偷竊。
☆☆☆
「少爺,你受傷了?」一看到倉皇而歸的沈御白色衣袖被鮮血染紅,魏逍驚慌的沖上前扶住他,卻叫他一把推開。
「一點小傷,不打緊。」如果不是怕傷到江子浩,也不會讓他有機可趁地捅了自己一刀,不過,只要能夠見到沁兒,他就是受再多的傷都值得。
「少爺,我這就去找大夫。」
「不用了,你不是帶了一些刀傷藥嗎?那些就夠用了。你再去幫我打一盆水來就行。」
「是,少爺。」
經過半個時辰,沈御終于清理包扎好左臂上的傷口。
看到他一掃臉上的陰霾,重現許久未曾出現的光彩,魏逍馬上猜,「少爺,是不是找到少夫人了?」
壓抑不住那股興奮之情,沈御充滿思念的道︰「我看到她了,她又瘦了一圈,我真想……」他好想抱她,緊緊的抱在懷里,讓她明白他的情、他的心,再也不準她離開半步。
這些日子,他每夜都被惡夢驚醒,不知道她身在何方,正經歷著何種折磨,這樣的擔憂一直令他惶恐害怕,直到得知她們女扮男裝,他總算安心了點,怪不得他動用各方的人脈關系,大肆搜索竟沒有發現她的下落。也就在這時,濟南傳來了消息,江府有貴客臨們,是兩位公子,他馬上確定是沁兒和虹兒,總算了結這一場猜測的日子。
「少爺,明幾個我們再去江府,這一次他們總算無法狡辯了。」
「江府一定要去,可是,絕不能暴露我今晚的行蹤。」
「魏逍不明白少爺的用意。」
「說了,豈不是叫他們有防範之心?他們若是把沁兒藏起來,我想再找她就更難了。」
「既然如此,少爺何不直接把少夫人給偷出來?」
「我是來接沁兒,沁兒若是肯听我說幾句話,她一定會跟我回洛陽,用到偷,就失去我來的目的。」
「萬一江府的人沒把少爺來的事告訴少夫人呢?」
「江府的人沒理由對沁兒隱瞞,倒是沁兒很可能不願意見我,真要如此,我也只能淪落霄小之輩。」沈御神清氣爽的一笑,「知道她在哪兒,就沒什麼好怕,我一定會帶她離開這里!」
☆☆☆
西風飄飄,秋意蕭蕭,望著逐漸凋零的花園景致,不禁令人更加感傷。
「小姐,起風了,你還是進屋去,免得著涼了。」虹兒憂心的看著一天比一天還要消瘦的嚴若沁。
「虹兒,我很好,你可不可以歇個口,不要再嘀咕了?」她近乎哀求的嘆了口氣。
「小姐,我……」
「沁兒!」江夫人的出現適時打斷虹兒的嘮叨。
「胰娘!」嚴若沁真高興自己可以喘口氣。
「天氣涼了,姨娘幫你裁了幾件暖和的衣裳,你來瞧瞧。」江夫人指示丫頭把木箱子放到石案上,獻寶似的打開箱子。
「姨娘,沁兒在這兒巳經多有打擾,怎能再讓你費心?」
「你這孩子怎麼跟胰娘如此見外?」江夫人慈祥的執起她的手,左瞧右瞧,意看愈是心憐,「沁兒,姨娘真的好喜歡你哦!你若是不嫌棄,就當胰娘的媳婦兒,你說好不好?」
嚇得差一點停止呼吸,嚴若沁吐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開口,「沁兒能得到胰娘的厚愛,真的好感動,只怕沁兒配不上表哥。」
「我說配得上就配得上,沒人敢說一句不是。」江夫人一臉威嚴的道。
頓了一下,她幽幽的道︰「姨娘,沁兒不想強求姻緣。」
「何來強求?子浩一定很高興娶你為妻。」
「表哥侍母至孝,斷不會拒絕姨娘的安排,可是他對沁兒只有兄妹之情,而無男女之愛,我們成了親,他不會快樂的。」
「你怎麼知道子浩心里是怎麼想?你問過他嗎?」
「我……」
「你這丫頭就愛自個兒胡思亂想。」江夫人心疼的搖搖頭,隨即想了想,提議道︰「不加,我把子浩找來當面問清楚,這總可以叫你安心了。」
「不!姨娘,我……
「有話就說出來,別問在心里。」
咬了咬下唇,她羞赧的說︰「姨娘,沁兒心里只會有一個人,就是……」
「沈御是嗎?」江夫人了然的一笑。
恍然一悟,嚴若沁終于明白姨娘是拿表哥當誘餌,逼她說出真心話。
「既然愛他,為何要休夫?」
「沁兒不想為難他,他該與真心相愛的女子白頭到老。」
「他為你來到濟南,難道不足以證明他是真心愛著你嗎?」
「沁兒不知道。」她茫然的搖著頭,「他為醉春樓的姑娘贖身,又將她安置在太原,他若是對沁兒有心,又豈會傷沁兒的心?」
「傻沁兒,你怎能因為他替妓院的姑娘贖身,就認定他對你無心?」
「難道不是嗎?」
「也許沈御是因為同情那位姑娘,才會為她贖身啊!」
「可是,他為何一直不肯跟我洞房?」話一出口,嚴若沁就後悔了,她實在太多嘴。
江夫人戲謔的一笑,「原來,真正令你耿耿于懷的並非那位妓院姑娘,而是他遲遲不跟你洞房這事,是吧?」
她困窘的垂下螓首。
這時,府里的丫頭快步來到涼亭。
「夫人,那位沈公子又來了。」
「這小子還真是有心,不過……」江夫人狀似無奈的嘆了聲氣,下起指示,「把他打發掉。」
「夫人,他說今兒個沒見到你,絕對不會離開。」
似有意若無意的看了嚴若沁一眼,江夫人起身道︰「也好,我是應該好好會一會他,勸他死心,別再自費心機了。」
「姨娘……」
「怎麼?你改變主意,想見他嗎?」
她搖了搖頭。
「那就把他交給姨娘,姨娘絕對會替你討回公道。」
此話何意?可是還來不及問,江夫人已經走遠了,嚴若沁不由得心急的拉著身後的虹兒,「你偷偷跟過去瞧瞧。」
「小姐,姑爺跟你已經沒關系了,你還管他干什麼?」
「我……哎呀!你別管那麼多,趕緊跟去瞧瞧嘛!」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轉身的同時,虹兒嘴里同時念念有辭,「我就知道小姐放不下姑爺。」
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呢?他把她的心佔得一點兒空缺也沒有,日思夜夢,想著、念著的全是他,這股子的愛意豈是她能輕易割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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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江夫人第一次見到沈御,之前,都是江子浩應付他,現在終于有緣瞧瞧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她當然要把他瞧個仔細。他的確俊美非凡,爾雅之中有一股凜冽凌人的氣勢,他真可謂天仙下凡。
「姨娘,恕小婿冒昧宣言,請姨娘務必讓小婿見沁兒一面,若沁兒還是不肯隨小婿回洛陽,小婿以後再也不會登門打擾。」沈御面無表情的迎接江夫人的打量。
「是嗎?」江夫人戲謔的勾唇一笑,「我還以為你會把她從這兒擄走呢!」
怔了一下,沈御那張「冰冰」有禮的臉孔終于綻放一絲絲的笑意,他溫文儒雅的應道︰「這是下下之策。」
「你這是何苦?」狀似無奈的嘆口氣,接下來的問話卻帶有輕松打趣的意味,「既有了新人,又何必舍不下舊人?就算不明白女人的心眼兒有多麼小,也總該了解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吧!」
「沁兒若是對小婿有所誤解,小婿自會向她細說分明。」
「說什麼?說你沒有新人嗎?」溫和的笑靨之下卻是句句咄咄逼人,江夫人明擺著非要他交代清楚不可。
「沒有所謂的新人,又哪來的舊人?小婿的心自始至終只容得下結發之妻。」
「你就這麼確定沁兒在這兒嗎?」
「虹兒留下玉鐲子引路,還望夫人成全。」沈御恭敬的拱手一拜。
沉吟了半晌,似乎做出什麼決定,江夫人也不再拐彎抹角,「確實,沁兒是在這兒,不過你想帶走她,就得答應我的條件。」
「夫人請說。」
「好,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只要你同意由我幫你和沁兒準備新房,等你們洞房之後,你想帶她上哪兒我都無話可說。」
沉默了下來,沈御深深的自責,他真的沒想到,原來他遲遲沒和沁兒圓房一事,竟然傷她如此之重!
「你是個聰明人,豈會不明白沁兒不是一般的姑娘?她看似堅強勇敢,實則脆弱膽怯,你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你的一言一行自是牽系著她的喜怒哀樂,你若不能深深體會這一點,我勸你還是放了她,否則你就是毀了休書,又怎麼知道不會再有另一次的休夫?」
似乎在盤算什麼事情,沈御還是不發一語。
「你好好想清楚,我給你三天的時間答復。」
再次有禮的拱手一拜,他起身道︰「多謝夫人提醒,小婿先行告辭。」
☆☆☆
「你說什麼?」
「姑爺說,他心里只有小姐……」
「不是不是,你之前說的另一件事。」
「姨夫人說,姑爺如果不跟小姐……」
「好了好了,別說了!」嚴若沁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姨娘怎麼可以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這會兒沈御一定以為她是為了他不肯洞房一事休夫……好吧!她承認這是主因,但也不全然如此……真是羞死人了!
「小姐,你好麻煩哦!」虹兒一副傷透腦筋樣的啄著嘴,「一會兒叫人家說,一會兒又不要說,真搞不懂你耶!」
「我……你這丫頭話真多!」嚴若沁羞惱的敲了她腦袋瓜一記。
突然笑了,虹兒擠眉弄眼的看著她,「小姐,我說姑爺一定會答應。」
「我……我才不稀罕呢!」她不想為難他,在這種情況下眼他圓房,她會覺得自己卑微下流,可是,她又好希望他答應,這表示他是真心想接她回洛陽……唉!這種感覺好復雜。
「小姐用不著害羞,夫妻之間行敦輪之禮,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嘛!」
「虹兒!」嚴若沁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楮,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我……我是听說的嘛!」
「以後不要老是到處偷听人家說話。」偷听也就罷了,也用不著說得這麼大聲,像是要昭告天下啊!
「我……我哪有,我都是不小心听見。」她一副無辜樣的撇撇嘴。
「你的不小心還真多哦!」嚴若沁取笑地朝她做了一個鬼臉。
「我……我怎麼會知道老是這麼巧?」這會兒換虹兒臉紅了,她也不愛偷听人家說話,可耳朵就是忍不住,然後當然就……嘻嘻嘻!
懶懶一笑,嚴若沁寬宏大量的搖搖頭,「算了,有時候你這個壞習慣也挺有用的。」
「小姐!」虹兒又是瞪眼,又是跺腳。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伸了一個懶腰,她疲倦的道︰「我有點累了,想回房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