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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不能不是你 第二章

「喂,你可以放手了。」她推了推他。

「……好。」再偷嗅一下,紅潮漫上耳根子,幸好他皮膚黑,看不太出來,然後慢慢的松開手,「站好了嗎?」

「當然站好了。」她別扭的低吼。

鑒于她有一次不良前科,他再問一次,「你確定?」

「廢話!」她答得凶巴巴。

他放開手的瞬間,像是為了證明什麼,她飛快的後退一步,仰起頭,白了他一眼。

那一眼,讓她忍不住驚喘了下。

剛才在混亂中沒看清楚,現在她才發現他看起來不好惹。呂成儀忍不住再後退一步,他太高也太壯了,坦克背心剛好裹住身軀,陽剛線條一覽無遺。

他是個肌肉男!正是這一點,令她不知所措。她接觸過的男人不多,絕大多數是公事來往,襯衫與長褲是基本行頭,很少有人像他這樣,把精壯的手臂露出來,還有毛茸茸的腿。

她沒想過自己會有覺得男人穿太少的一天,但現在就是如此。他身上充滿結實的肌肉,高低起伏成陽剛的線條,體膚上有幾道青筋浮起,原始而野蠻。

他的眉眼也透露出相近的訊息,那雙眼楮宛如燃燒著火焰,炯炯有神。他輪廓深刻,五官明朗,不像其他社會人士那樣善于收斂情緒,唇邊與眼角的淡淡痕跡說明了他不乏表情。此時的他橫眉豎目,看起來有些緊繃,有點凶惡,像在壓抑什麼,眼眸卻晶亮無比,彷佛為了什麼而興奮著。

她應該怕他,但不知為何,沒有太多恐懼。她確實不安,但不是認為他會做出嚇人的事,而是因為他太多。他沒有說多余的話,但無形中散發出的侵略力道,讓她緊繃。

「啊!我的花瓶破了,值很多錢的古董花瓶!」湯叔躺在沙發上,醉醺醺的呼嚷著。

「算了吧!不就是夜市買來的便宜貨,裝什麼古董?!」好不容易從他身下爬出來的里長很氣惱,把他掛在沙發邊的兩條腿拋上去。

湯叔咂了咂嘴,扭動身子,找出最適合入睡的姿勢。

「小聲點,不要吵醒他。」呂成儀心有余悸。幸好她的公文包夠牢固,否則被他那樣拉,早就扯壞了。

「他睡著了。」里長低聲宣布。

她湊過去觀察,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提醒了鄭力陽,她為何出現在這里?她是為了阿泰而來,這項認知一進入腦中,某些防備瞬間歸位。

盡管想多了解她一些,但他無法置正事于不顧,教練交給他照顧的阿泰優先!

「原來你也知道要怕。」心緒一轉,他譏誚的笑了。

「怎麼會不怕?」

「敢跟喝醉酒的男人談事情,不就表示你膽子很大嗎?」

「等等,話說清楚,我不是跟喝醉酒的男人談事情。」她振振有詞。「我是在跟一個看起來冷靜的男人講話,但講不到一半,他喝了幾口啤酒……」

「那時候你就該滾了。」他打斷她的話。

「但我話還沒講完耶!誰知道他的酒量那麼差,才喝幾口就性情大變,開始摔東西,連我都被K到,還被啤酒弄濕頭發。」她抽了抽鼻子,對自己頭上的味道不敢恭維,但極力忍住。

「湯叔喝酒就是那樣,從開酒瓶到醉倒,不用半小時。那段時間內,只要他睡著,一切都好說。如果有人在旁邊,他就會發酒瘋。」這也是小七急著去喊他來的原因。

湯叔一有空就喝酒,這是誰也管不了的事,所有的人明哲保身的方式就是從他面前消失,等到他睡死過去,再回來收拾殘局,而她偏偏選在錯誤的時間點闖來,給他添了一堆麻煩。

「我怎麼會知道?一般人不是這樣。」她覺得自己很冤枉。

「是啊!她怎麼會知道?雖然這附近人人都知道,但她又不住在這里。」里長忍不住多看了鄭力陽兩眼,嘀咕著,「奇怪,這家伙今天說話怎麼這麼溜?」

「不住這里,干嘛天天往這里跑?」鄭力陽想到花瓶砸下來的險狀,一肚子鳥氣。幸好他親自走一趟,救了她的小命,可是她居然不知道要感激。

「我來是因為職責所在,不然你以為我很閑嗎?」頭上的酒味讓她變得毛躁。

「什麼職責?」鄭力陽嗤之以鼻,毫不掩飾的翻白眼。「你是來找麻煩的吧!」

她當下火氣往上沖,吸氣,吐氣,重復五次以後,再也無法繼續下一個五次,怒氣噴發而出,「信不信由你!我一向都是解決麻煩的人。」

鄭力陽的反應很簡單,看看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湯叔,再看了下在一邊捏胳膊捶腿,剛當過人體肉墊的里長,接著看向地上亂七八糟的瓷器碎片,最後抬起腳,把一個空酒罐踢到她的腳邊。

匡啷匡啷的聲音過後,湯叔均勻的鼾聲響起。

非常確定她的目光跟著繞了一圈之後,他重新注視她的臉,抬高一邊眉毛,「你一向都是這樣解決麻煩的嗎?」

「我……」

他嗤笑,「我真是長見識了。」

這一招,比湯先生剛才那招更賤!

因為太生氣,呂成儀反而冷靜下來,把十個穩定情緒的深呼吸做完,打開公文包,「這是我的名片。」她遞了一張給里長,一張給那個臭臉男。

里長很干脆的接過名片,鄭力陽卻盤起手臂,擺明了沒那麼好結交。

她才不管他擺什麼臭架子,一雙手直直把名片湊到他的鼻前。

他抬起下巴,一臉「我不拿,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她也很拗,死不收手。

「唉,你不要為難人家,收下啦!」里長在旁邊咕噥,「不然我幫你收……」

鄭力陽徐徐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那張名片,甩到面前,隨便瞄了一眼,塞進臀後的口袋,繼續盯著她。

她這才以公事公辦的口氣自我介紹,「我是迎藝基金會的專員呂成儀,過來了解湯巨泰的家庭情況。」

「迎藝?我听說過,這好像是贊助畫家跟音樂家的慈善團體,對不對?」里長一臉尋思。

她露出職業笑容。「我們基金會接受申請,視情況培養有美術、音樂才華的學生。」

鄭力陽嗤了一聲,「阿泰那小子一條線畫不直,外加五音不全,你找他干什麼?」他轉身,找來薄被,蓋在湯叔的肚子上,然後走到角落,調整電風扇風向。

雖然是要回答他的問題,但她故意轉向里長,笑吟吟的解釋,「我們基金會最近在推贊助體育資優生的專案,初步審查,湯巨泰符合資格。」

有這麼巧的事?不久前的運動比賽暴露出阿泰的特殊體質,這個基金會就剛好找上門來?

「你們怎麼挑贊助對象?隨便找一個學生就塞錢給他?」

他說得那麼輕蔑,好像基金會財大氣粗,到處亂灑錢,她很不滿,可是做這份工作三年了,她知道很多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善意時,很難不產生懷疑,他的反應是可以理解的。「在我開始解釋以前,我要先知道你是哪位。」

「不必麻煩,繼續往下說。」他卻執意惹惱她。

「先生,怎麼稱呼你?」她的堅持不下于他。

他用眼神評估她半晌後,才開口回答,「鄭力陽,阿泰的鄰居。」

「鄭先生。」她輕輕頷首。「湯巨泰的老師把他的家庭情況轉發到相關單位,迎藝基金會是其中之一。經過審核後,他被列為有待贊助的對象。」

他若有所思,「阿泰的老師什麼時候幫他申請的?」

「兩年前。」

他的神情轉為譏誚,「如果兩年前阿泰眼巴巴的等你們救濟,早就餓死了。」

這也是常見的反應之一,她再忍。「但他沒有,重點是我已經來到這里,可以為他提供協助,這個假設性問題不存在。」

里長看出她的笑容快要崩解了。「小姐,你被嚇到了吧?鄭力陽,先帶她出去,我把碎片掃一掃。」見他不理,里長又靠過去碎碎念,「再怎麼說,她是來找阿泰,說有贊助他念書的辦法。老湯家需要幫助,雖然阿泰在你那邊打工,但暑假才兩個月,能賺多少錢?別把人家的好意往外推。」

她的耳朵尖了起來。「湯巨泰為你打工?」這就是他以保護者自居的緣故?

里長不敢回答,只是看著鄭力陽,一副等他發話的模樣。

她想了想,忽然明白一件事,這個男人才是關鍵。雖然他含糊帶過自己的身分,但即便是里長也不敢違逆他,顯然他來頭更大。她想起這幾天附近鄰居談到湯家時,支吾其詞,再看他充滿敵意的態度,一個想法跳了出來,是他從中作梗!

為什麼?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可是直覺告訴她,癥結在他身上。

「好了,好了,你們出去再說,讓我把地掃一掃。」里長老是擔心會有人受傷。「咦?鄭力陽,你的腳流血了。」

「在哪?」他低頭一看,「喔!那個,不會痛,不嚴重。」

只是短暫一瞬,夠讓呂成儀的腦子轉一圈了。

「一定是被花瓶碎片劃傷的。」還沒看到傷口,她就搶先說話,「這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讓我來包扎。傷口如果沒經過徹底消毒,很容易細菌感染。來,讓我看看……」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腦門一熱,迅速撲上前去,不計一切的握住兩條精實的腿,「傷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

鄭力陽幾乎要無言了。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姿勢很不雅嗎?

「在哪?」她仰起頭,熱切的問。

他別無選擇的岔開雙腿,指著大腿內側,「這里。」

那只是一道淺淺的劃傷,長度不到十公分,雖然冒出幾大顆血珠,但已干涸一半,要不是里長站的角度剛剛好,也不會發現,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積極成這樣。哼哼,這下還想幫他消毒嗎?看她怎麼掰下去?

居然是這麼小的傷?呂成儀也傻眼了,更窘的是,當她腦熱退去,發現自己就蹲在他身前,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太曖昧了。

她縮回雙手,站起來,故作無事的拉好裙子,「嗯,這個……雖然傷口不大,但還是要謹慎處理。」

「不必了。」

「我堅持。」反正臉已經丟光,若不達到目的,豈不是虧更大?「如果你不讓我擦藥,那也沒關系,頂多我明天來探望你,後天再來,大後天也來,直到你痊愈為止。」說話之際,她直直看著他,傳達真正的意思︰直到見到湯巨泰為止。

鄭力陽听懂了,眼中閃過銳光。好,既然她要戰,他就奉陪。

他故意彎下腰,好整以暇的湊近她的臉,距離愈短,眼中的火花愈強烈。

她知道他接下了戰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退縮等于認輸,于是不顧後果的挺直腰板,與他鼻尖對鼻尖,近到足以在對方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有趣!從來沒有女人直接挑起他的怒火,她的膽子大到什麼程度?他忽然很想試探一下,視線落入那雙充滿挑釁的眼中,晃兩下,緩緩下滑到她的鼻頭。

她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彷佛察覺到他的意圖。

他的目光再滑到她的唇瓣,眼色不由得加深,眸底的火燒得更旺。

她克制不住呼出來的熱息,開始微喘,不安直線上升。他的作為再明顯不過,想以男性的力道讓她感覺被壓迫。

他勾起嘴角,酷酷一笑,表情竟有些野蠻。

她招架不住他驟然升高的男性氣勢,即便非常輕微,還是打了個寒顫。

誰高誰低,立決!

他得意的笑了。「我怎麼能拒絕你的好意呢?」沒等她反唇相稽,他倏地後退。「里長,這里交給你,我就先帶呂小姐回去了。」然後甩頭就走。

什麼話?他以為她是一件東西嗎?說帶走就帶走?

嘟嘟囔囔著,她還是不爭氣的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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