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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走私貨 第六章

當樓孟月喃喃自我解嘲之際,突然,令狐蓀懶洋洋的嗓音由石屋外傳來——

「小柳,準備好了?」

「早準備好了。」

听到令狐蓀的聲音,柳葉眼眸忽的一閃,二話不說便在樓孟月臉上蒙上面紗,然後將她推至有些昏暗的房門口,唇角有一抹甜甜壞壞的笑。

「那還蘑菇什麼?走了。」

一發現身前出現個人,令狐蓀望也沒望一眼,直接摟住她的腰便向外走去,還邊慵懶說道,「小柳,你什麼時候長高了?還有,腰居然也變細了?」

「我沒長高,腰也還是一樣粗。老大,你現在模的那個不是我的。」

「這丫頭哪來的?」听到柳葉明顯帶著笑意的嗓音由後方傳來,令狐蓀愣了愣,第一件事竟是放下手,而後才緩緩停下腳步,皺眉望向柳葉。

「你自己帶回來的呀。」望著令狐蓀有趣的反應,柳葉更是壞心眼地無辜說道。

「我帶回來的?開什麼玩笑,我平生最煩的就是女人,要不然還用得著你來扮……」听到柳葉的話,令狐蓀的眉心更皺了,但他話還沒說完,突然一愣,指著黑暗中那雙如星辰般神秘,卻又澄淨清亮的雙眸,「等等,你該不會是……小樓?……」

「我是。」樓孟月淡淡答道,然後故意嘆了口氣,「好吧,抱歉,沒能對你表達深切愛慕,以至于無法讓你一眼認出我的真實性別,確實是我的錯。」

「你是該抱歉,但請問你‘好吧’後頭接著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小樓,能否麻煩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听到樓孟月擺明了配合柳葉的那聲嘆息,以及後頭那句一听就是因與柳葉‘近墨者黑’才會說出的話語,令狐蓀微微眯起眼望著她。

「老大,小樓來了都快半年了,我們這里沒半個人瞧出她是個丫頭,她更沒麻煩大伙一丁半點的,還給咱們算賬算得清清楚楚,你要人家抱什麼歉?」

望著向來淡然冷靜的樓孟月竟配合著他捉弄老大,柳葉更是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但還是不忘幫她主持公道,「更何況,你這個任性的臭老大也不想想,今晚有真的可以用,為啥還用我這個假的?萬一給發現了,弟兄們不全玩完了————」

「這倒是。」听到柳葉的話,令狐蓀也只能無奈地「嘖」一聲,繼續向門外走去,而手,習慣成自然的摟上樓孟月光果的縴腰。

「走吧,正事要緊。」

「在出發前,我能問兩個問題嗎?」走出石屋後,望著站在月光下的令狐蓀,這回換樓孟月停住腳步問道。

「可以。」

「你真是令狐蓀?」微仰著頭望著眼前男子,樓孟月難得輕皺起眉,然後听見一旁的柳葉又一次爆笑出聲。

老實說,雖方才她是故意配合著柳葉嘲諷令狐蓀,但那樣做是為了讓心情似乎處于低氣壓的柳葉開心些。此刻她所言卻完全與諷刺或挖苦無關。

她確實認不出眼前這人是令狐蓀,因為他不僅臉上標幟性的遮眼布條不見了,胡碴也消失了,那頭向來總胡亂用布條綁住的亂發,更是像燙過離子燙一樣直,還洗梳得如同洗發精廣告般的烏黑亮麗,閃閃動人。

而露出完整深邃眼眸與臉龐的他,顯而易見並非全然的漢族血統。盡管他那耳帶金環,頸系柔帛,大露胸肌的裝扮,與他們平常下手行搶的西域富商幾乎雷同,但他這麼一穿卻一點也不顯庸俗,反倒襯得他的身形更加魁梧、挺拔,五官更立體。

「怎麼,俊得你認不出了?」望著月光下皺眉靜靜凝視著他半晌,眼眸卻眨也沒眨一下的樓孟月,令狐蓀懶懶一笑。

「你平常的偽裝還真是省錢。」舉起右手在令狐蓀右眼前揮了揮,樓孟月望著他根本沒半點問題的靈動晶亮眸子喃喃說道。

超人好歹還得梳個西裝油頭,買個黑眼鏡,他倒好,直接眼上捆個破布,頭發弄亂,胡子不刮就行。

「年歲不好啊,自然能省則省。」

在四周石村弟兄誤以為樓孟月是柳葉的捉弄口哨聲中,令狐蓀哈哈一笑。

一把抱起她跳上駿馬,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對了,丫頭,咱做什麼買賣的你清楚,所以記住了,今兒個我是你當家,這一年多往來這絲路上,專做寶石、玉石買賣的盛氣凌人貴氣商賈。好,第二個問題。」

望著其余四名石村弟兄雖一身盛裝騎在馬上,但臉上那股愛恨交織的復雜神情,樓孟月沈吟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我們要進定風關?」

「沒錯。好不容易取得了入關令牌,不上關內最大的天青賭坊去開開眼界順帶大撈一筆,怎稱得上是大漠漢子!」在星空下策馬前行後,令狐蓀迎風笑言。

果然是要進定風關,難怪這群弟兄的神情那樣復雜。

不過,定風關內竟有賭場?那她不去開開眼界真是說不過去了。

「能有機會見著城內西市鬢花樓里那個名喚玉柳的姑娘嗎?」

「唷,你記得挺清楚的嘛。沒問題,有機會一定帶你去瞧瞧。」

「對了,我今晚的薪水可以用分紅的嗎?」離定風關城門口愈來愈近時,樓孟月突然想起這個重要的事。

畢竟既然柳葉是個男人,那麼她這個因被誤認為男人才能留在石村里白吃白喝的人,自不可能再繼續留下了。

獨自外出生活,在外的一切開銷必定比在石村大上許多,她若不趁這個機會先掙上一筆,就太傻了些。

「薪水?」雖耳中傳來的字眼那樣陌生,但令狐蓀什麼話也沒多問,只是望著樓孟月認真的眸子,邊笑邊輕拍她光果的縴細柳腰。

「沒問題。瞧你這麼敬業的份上,事成後一定讓你分大紅。」

「這不科學啊……」

坐在天青賭坊以賭金大小畫分的頂級VIP室里,當令狐蓀第三十回出手依然只出不進後,樓孟月再忍不住望向身前依然氣定神閑的男子喃喃說道。

按過往樓家人豐富的賭場經驗,有她在這里當幸運符,他不該輸得這麼慘才對的,到底哪里出錯了?

眯著眼仔細盯著令狐蓀,樓孟月看似是望著他,其實是在努力思考。

她不知道,在這賭場里,除了看似盯著令狐蓀的她,以及慵懶吃著水果的令狐蓀,其余的人全盯著她,盯著這名臉上雖蒙著面紗,但雙眸那樣美麗神秘,神情那樣淡漠冷傲,跟誰都不說話,見誰都不理,卻親密側坐在令狐蓀大腿上,雪白雙腿優雅交叉但曲線畢露,雙手還緊緊攬著他頸項不放卻全然不自知的艷子。

「怎麼了?」順手將一顆剝了皮的葡萄由面紗後塞進樓孟月的小嘴里,令狐蓀懶洋洋問道。

「不是說來大撈一筆並讓我分大紅?」听到這句話,在滿室燻香中,樓孟月努力將視線聚焦到令狐蓀臉上——盡管這真的有點困難。

搞什麼,這燻香會不會太香了?

不僅香得她頭昏腦脹、惡心想吐,更香得她根本沒發現自己是坐在令狐蓀的大腿上,整個身子軟軟靠著他不說,一雙柔荑還不斷在他頸間好奇輕撫。

「著什麼急啊,才剛開始呢。」听著樓孟月嗓音中難得出現的情緒波動,望著她小臉上雖冷卻冷得有‘人’氣的不悅神情,令狐蓀表面上依然慵懶輕笑,心底卻隱隱一動。「你可要明白,上賭桌時,得失心太重可是大忌哪——三。」

「我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听著令狐蓀口中喊著三,見著身旁代表己方的賭場侍者乖乖站到三號數字前方,樓孟月的眼眸愈來愈冷,因為她對他愈來愈不滿意。

這家伙怎麼回事?平常看著挺聰明的,怎麼一點靈感跟慧根都沒有?

要知道,這種幼兒園級,猜莊家擲出的骰子總和除以三後得出的整數答案下注的賭法,只要有耳朵的人,隨便听一听都知道該下注幾啊!

好吧,就算不論技巧,隨便來個普通人胡亂猜,也沒運氣背到連猜三十把,一把都猜不中的境界吧?

「你當天青賭坊是散財童子開的?」用手指拭去樓孟月艷唇旁的葡萄汁,令狐蓀漫不經心地說道。

「天青賭坊或許不是散財童子開的,但我過路財神的名號也絕不是浪得虛名!若連他們耍千這點我都看不出,我就不配姓樓!」一把捉過令狐蓀的手指,樓孟月微眯著眼,將唇俯至他的耳畔冷冷低語,「我賭上我樓家六百年博弈世家的名譽告訴你——下局開五。」

「五。」

微微笑了笑,令狐蓀一邊將手掌在樓孟月的光果後腰來回摩挲,一邊在眾賭客又妒又嫉的目光中對身旁侍者淡淡下令,然後在開出的結果確實是五時,同樣將唇俯至她的耳畔,「有你的啊,小樓。」

「別吵我,石村弟兄及他們的家人還等著吃飯呢!」

在外人眼中看來正曖昧不已與令狐蓀耳鬢廝磨的樓孟月,為讓他不要妨礙自己,索性一把捧起他的臉,幾乎唇對唇的對他輕語著,「下局押一」

「沒問題。」見著一對璧人旁若無人的搞曖昧,特別是男的俊、女的美,並且那名冷艷女子明明態度那樣高傲,更對別的男子視而不見,唯獨像貓一樣窩在男子懷中,已足夠讓人心生不悅了,更別提這名俊男子明明都快輸了半座城,居然還面不改色的財力有多讓人妒恨。

但最讓人忍無可忍的,卻是這名高富帥男子竟在大輸多把之後,突然連贏數把,那種好到他一鍋端的好運道,不僅讓其余早就妒紅了眼的賭客咬牙切齒,更連房內的圍事都開始暗自皺眉。

「我認出來了,他就是那頭大伙恨之入骨的大漠沙狼。兩年前,他就是用同樣的手法,把我位于西沙洲的賭場贏走的!」

果然,半個時辰後,有一個明顯醉酒的賭客突然指著令狐蓀大喊,在眾人狐疑地望向他時,又指向樓孟月,「雖大家都知道大漠沙狼那幫人全是男的,但大伙千萬別被他懷里那個女人騙了,他根本不是女人,而是個男人,這只是障眼法,他們上回就是這麼干的!」

听到醉男的話後,賭場里的賭客開始議論紛紛上來……

「他就是大漠沙狼?若真是,膽子會不會忒大了點?這定風關里里外外,全是懸賞捉拿他的布告啊!」

我是听說大漠沙狼幫里確實沒有女子,也確實有一名長得極似女子的男子,但再像,也不可能像到這種境界吧……」

「不是吧,這位爺我跟他做過生意啊,雖年輕氣盛了點,但談吐什麼的,一點也不像各劫匪啊……」

在眾人七嘴八舌之時,令狐蓀依然喂著樓孟月吃著葡萄,而樓孟月因為沒有賭局可參加了,也就順便吃著葡萄,兩人連看都沒看眾人一眼。

「我說的是真的,大伙別被他們的模樣給騙了!若不相信,我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

听到自己的話沒多少人信,新仇舊怨一起涌上心頭的醉男,手突然一揮,一把小刀就那樣凌空飛至樓夢月身後,一把擦過她綁在勁後的系帶,然後釘在她身旁的檜木椅上!

唯一支撐樓夢月上衣的系帶被射斷後,原本包裹住她胸前渾圓的布料便那樣往下一落,露出了真真正正屬于女人才能擁有的右半邊渾圓,以及一小點如夢似幻,像粉櫻花瓣般的絕美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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