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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女醫斗奸商 第三章

陳主任笑不出來了。「沐夫人請到一旁等候,我們的醫療團隊有一流的醫生和設備,不會讓你失望。」

劉菊芳不耐煩的揮揮戴滿戒指的肥手。「到底能不能救說清楚,不要沒本事硬要裝,我們老爺子的命可是金貴得很……」

「怕救不活就轉院,救護車在外頭候著,慢走,不送。」

一道清亮的女嗓驟起,截斷劉菊芳不可一世的高傲話語,那低冷的語氣讓人听出說話者的不痛快。

「你、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趕病人,我把人送到醫院是看……看得起你們……啊!你、你要做什麼……」眼見對方突然逼近,劉菊芳驚得神色大變。

「你話太多。」簡直是魔音穿腦,披著人皮的老母雞,整天只會咯咯咯的叫。

「我、我……你……咳!放……放手,我、我要告……」嚇!那是什麼,一把……刀。

「要不要留診,一句話。」她沒多余的時間浪費。

「我……」劉菊芳動也不敢動,身體僵硬如石。

「杜醫生,你……可以好好說……」不用動粗,拿手術刀恫嚇病患家屬吧。

火氣正旺的杜朵朵看也不看一旁相勸的陳主任,星眸盯著劉菊芳,只要病人家屬開口說不留診,要轉院,她馬上月兌下醫生袍下班去,絕不會多逗留一刻。

該死的時候就會死,誰來救都沒用,她一向是順心而為,沒有什麼非救不可的仁心,人家不想活了還救他干什麼,早早歸去好節省社會資源,讓想活下去的人多點生存空間。

可惜她想早退的意圖被一道虛弱的老聲掐斷,她不想救,人家還偏要她出手不可,把她氣個臉黑。

「讓、讓她來,我指、指定她當我……我的主治、主治醫生……」七旬老者捉著胸口,吃力地說著。

「老爺子,你不要緊吧!這個女醫生太沒禮貌了,我們換個醫生……啊∼∼」痛、痛死了!

明明都是快死的人了,竟然還有力氣用裝消毒水的瓶子砸人,劉菊芳大叫著跳開,但是幾十萬的貂皮大衣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胸口被砸得發疼,她忍不住伸手揉揉痛處。

「你來,我……我相信你……」一說完,老人家痛苦的閉上眼,一口氣似乎喘不上來了。

杜朵朵有些不情願的上前查看他瞳孔有無放大,听診器往病人胸口一放,一邊听一邊按住病人的手腕,測量脈博,再做病情分析和處理。

「是慢性心肌梗塞並發輕微中風,誰要簽同意書?」好在不是腦出血,否則又要拖到明天清晨才能下班。

「什麼同意書?」劉菊芳表情一怔,猶在狀況外,她還沒意會到沐老爺子的病情甚危。

「開刀。」

「什麼,要開刀」她大叫。

「醫院禁止喧鬧,再讓我看到你的喉管,我就把你的舌頭順手割了。」真吵,聒噪得讓人受不了。

她心驚的捂住嘴,天生的惡人無膽,看到更凶的惡人就氣虛了。「不能只吃藥打針嗎?我先生晚上回來沒看見老爺子會很生氣,他囑咐我要好好照顧老爺子……」

劉菊芳並非正室,她是沐偏年的二老婆,因為元配結婚多年未有所出,因此為了傳宗接代才又找回前女友來當小老婆,正室關月荷是難受孕的體質,體弱多病且長期臥病在床。

出身不高的劉菊芳入門不久便有喜了,不到一年就生下沐家長孫,低人一等的她從此母憑子貴,孩子出生後可揚眉吐氣了,仗著生了兒子而擺架子,氣焰漸高,不把元配夫人放在眼里,多次想逼走正室好當上沐夫人。

可是小老婆終究是小老婆,永遠也取代不了大老婆的位置,即使劉菊芳替沐家傳了香火,在沐家人眼中仍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老婆,她鬧由她鬧,沒人當一回事。

沒想到兩年後關月荷居然懷孕了,還接連生了兩個兒子,把自以為出頭天的劉菊芳給打蔫了,她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不是「嫡」子,而且高不可言的地位一落千丈,成為不被關注的老鼠,大家的眼光不再放在他們母子身上。

所以她要爭,不僅爭在沐家的一席之地,更要爭丈夫的愛,她知道只有丈夫才是她日後的依靠。沒有他,自己什麼也不是,連族譜也沒有她的名字,不過是個寄住的外人。

在努力了很多年後,丈夫的心里總算又有她了,再加上她生下沐偏年唯一的女兒,以及關月荷近年來茹素向佛,少與人往來,漸漸地,她倒成了沐偏年身邊的女人,陪他出入各大商界邀約,壓住正室的鋒頭,益發地張狂起來。

沐夫人是她的自稱,知情的人都喊她一聲沐二夫人,雖然她有些不滿意,可總算是承認她「沐夫人」的身分,盡管再有不快也會忍住,有意無意地提醒別人把「二」去掉。

「那就抬回去,裝在棺材里更省事。」見到尸體就不氣了,杜朵朵冷冷發話,態度冷淡。

「你……你這算什麼醫生,怎麼這麼講話!竟然詛咒病人死,你有沒有一點醫德……」劉菊芳忍不住指著她的鼻頭又想破口大罵,可是人家又大又亮的冷眸一掃,她頓時就閉嘴了。

「要不要開刀?時間寶貴。」杜朵朵又看了看手表,她口中的時間寶貴指的不是怕延誤病情,而是她趕著去接人。若是病人家屬決定不開刀便沒她的事,她要走人了。

「你……」

「開,我自個兒簽、簽同意書……」有氣無力的老先生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雙手直抖。

「依規定你不能自己簽署同意書,要是有突發狀況或需要緊急輸血,必須要有家屬在場。」這也是保障醫生的權益,好與壞由病人家屬自行選擇,他們不能因救人而擔上法律責任。

「丫頭,我信你。」

我信你?

杜朵朵的心猛地一跳,不太能認人的雙眼看向勉強睜眼的老人,莫名地,她有種不怎麼舒服的熟悉感,似乎,好像,可能,大概……這名老者是她家的舊識,而且還是看著她長大的長輩。

那一句「丫頭」喊得多親切,只有熟識的人才會這樣稱呼晚輩,那他是……不管了,手術台上無親人,只有病人。

「杜醫生,老先生的情況撐不了太久,這門刀就拜托你了。」救人要緊,陳主任開口請托。

考慮了一下,她算了算開刀時間。「進手術室。」

手術房的紅燈亮起。

秒針推進,分針前進一格,看似絲毫未動的時針微微顫動了一小下,空了一整排的等候椅顯得寥落孤寂。

等待手術結果的劉菊芳越想越怕,原本她不想通知任何人,打算把氣壞老頭子的事掩蓋下來,反正以老頭子又臭又硬的脾氣斷然不會提起此事,頂多日後沒好臉色看罷了。

但是隨著手術的時間延長,一分鐘就像一年那般難熬,她一個人等在手術室門口,越等心越不安,萬一老頭子死了,這個責任不就得由她擔了?沐家那些人會放過她嗎?

慌亂加無措,也有點逃避的意味,她自包包拿出智能型手機,用簡訊的方式將老爺子開刀一事傳了出去,她想趁沐家人趕來醫院之前先開溜,免得第一時間被怒火波及。

殊不知她才一收起手機準備離開,手術室的燈號就滅了,淺藍色的自動門由左而右移動,先前對她口氣不佳的女醫生走了出來。

「老爺子他……」沒救了嗎?

「手術結束了。」

「咦!這麼快?」劉菊芳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從麻醉到送入手術室約一個小時,這開的是哪門子的刀。

「不然你以為要多久,從月復部開個小洞塞入幾根支管防止血液瘀塞而已,沒知識也要有常識,要不多看點書,沒腦真是太可怕了。」頂著宛如一片沙漠般荒蕪的腦子,活著還有何用。

血濃度過高,血管因天氣變化而收縮,這是時下老年人常有的疾病,而且不是所有的心肌梗塞都沒救了,只要適時的治療,裝設支架,注意保養,控制情緒且不要再受寒,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小病癥,要不了命的。

「你……」

「先住院幾天,觀察有無惡化跡象,沒有發燒和胸悶情形就可以出院了。」啊!快來不及了。

杜朵朵一把話交代完,也不管劉菊芳听不听得懂,便急匆匆地到休息室換上自己的衣服,拎起側背金扣長帶皮包離開,以免踫上她最討厭的塞車時間。

在轉角處,一個神色嚴肅的高大男子快步走來,煞不住腳步的杜朵朵走得急,一時沒發覺有人竟整個人撞上去。

以她的高度加上二寸的高跟鞋,醫院里比她高的人並不多,她反應極快,發現撞到的應該不是醫院同仁,這人比她高出甚多,她可愛又挺直的鼻子撞上比鐵板還硬的胸膛,第一直覺便是撞到男人了,而且是常上健身房健身的那一種。

「小姐,我趕時間,請你離開我的身體。」很低很沉,像大提琴的嗓音響起,好听但是……

冷漠。

听到對方不太客氣的嘲諷,杜朵朵美麗的眼楮微眯,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也趕時間,不過把身體練得像石頭一樣是種病態,我以醫生的專業建議你,做人要柔軟些,不要像硬邦邦的石頭,非、常、惹、人、厭。」

男子眼神銳利,盯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那一瞬間他記住她了,她那張狂又飛揚的性情,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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