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小萌妻 第十七章
那丫頭,分明是和他賭氣呢!
自從他的舊情人出現那天過後,他的小妻子整個大轉變,不再對他殷勤討好,加倍小心,也不再纏著他說抱歉,求他原諒,雖然還是將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雖然每天依然準備豐盛的早餐上桌,但蕭牧野能察覺到,丫頭開始有自己的主意了,懂得經營自己的生活。
白天,她去大學上課,也不執著到他的課旁听了,選了門商學院教授開的微積分課程來重修,其他必修選修的課,也兢兢業業地認真學習,回家後做習題寫報告,經常用功到半夜。
課余時間,她繼續做她的編織事業,為寵物們設計各種各樣的衣飾用品,听說已培養出一小批忠實客戶群,在網絡頗有名氣。
他給她一張卡,讓她任意刷,可她除了每個月支領家用,自己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賺,很是有骨氣地不依靠他。
她還學會了穿著打扮,听說是他那個大嫂親自帶著她到各夜市地攤淘寶,買的都是些便宜貨,但質料不差,樣式也利落大方,搭上些畫龍點楮的各種配飾,往往穿出一身新氣象。
大嫂出身名門,對流行時尚極有品味,很恰當地教導丁雨香展露自身優點,她有雙亭亭長腿,大嫂便建議她常穿短裙、短褲,她膚色白皙,搭各種顏色的衣服都好看,大嫂便鼓勵她大膽混搭,多穿些亮彩繽紛的衣裳,正好合她青春煥發的年華,讓人看了賞心悅目,卻又不眼花撩亂。
某天,蕭牧野特意請老爸去外頭茶館喝茶,假裝漫不經意地一打探,竟听聞大嫂不僅陪自己的老婆逛街買衣服,還帶她去各大藝廊、美術館晃悠,培養她藝術監賞的眼光。
經過這番精心教,加上丁雨香自己也肯努力,她變得漂亮了,更有氣質了,別說學校里那些毛未長齊的年輕男孩看她多了幾分仰慕與驚艷,就連他這個三十而立的大男人也不時感到心旌動搖,又有點莫名的慌。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軟嘟嘟、傻乎乎的小兔子了……
他很怒,非常怒,怒他原本不起眼的小妻子月兌胎換骨,更怒這個傻丫頭不再把自己放在眼里。
這天早上,她煮了地瓜稀飯,炒了幾樣小菜,他吃飯時見餐桌氣氛一如往常地沉默,本有心大發慈悲,跟她搭上幾句話,問問她最近課業及生活可有何難題,表示表示關心,哪知她囫圇吞棗地喝完一碗粥,洗了自己的碗筷,便急匆匆地要出門。
「你去哪兒?要去學校的話,我順路載你。」
「我今天不去學校,跟同學約了去游樂園玩。」
「什麼?」竟敢蹺課?他狠狠瞪她,見她穿了件款式大方的針織衫,戴一長串花樣精巧的彩色項鏈,一條短褲襯得一雙玉腿更加筆直修長,整個人顯得嬌俏甜美,活潑可愛,胸臆忍不住橫堵一口悶氣。
「你今天早上不是有成本會計課嗎?」
「你怎麼知道?」她訝異地望他。
他一窒,不願承認自己默默地把她的課表都背起來了,只得惡聲惡氣地強調。
「總之你不許蹺課!」
「我不是蹺課。」她嘟嘟嘴。「今天的成會調課了,大家商量好一起出去玩。」
大家?誰是大家?「有男同學嗎?」
「當然有啊!」她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他。「也有男生會讀會計系的。」
還敢跟他頂嘴?!蕭牧野臉黑黑,冷哼。「沒想到你休學半年,還跟系上同學這麼熟。」
「本來不熟的,大嫂教我要拓展交際圈,多認識些朋友。」
還拓展交際圈咧!蕭牧野思及他那個曾經溫柔賢慧的大嫂竟在一夕之間變得虛榮驕矜,臉色更難看了。
「听說你最近老跟大嫂混在一起,可別被她帶壞了!」
「你說什麼?」丁雨香蹙眉。
「我說,你可別被那女人帶壞了。」
「不準你這樣說大嫂!」丁雨香倏地惱火,也不急著出門了,踏著重重的步伐來到他面前。
「大嫂教我自尊自重,教我對自己有信心,她教會我許多事,她是好人!」
「她教你自尊自重?」蕭牧野冷笑。「那她自己呢?言教不如身教,她做出那種事……」
「你又知道她做什麼了?」她疾言厲色地打斷他。「你親眼看見了嗎?你是教授,而且還是學物理的,你不曉得什麼叫小心求證嗎?怎麼可以人雲亦雲!」
「你!」蕭牧野驀地拍桌起身,胸口焚燒熊熊怒火。這丫頭真的反了,不但跟他頂嘴,還反過來教育他。
「誰準你這樣跟我說話的!」
「我說錯了嗎?」她倔強地揚起下頷,毫不退讓地直視他。
他氣得咬牙切齒,還來不及開口,她又補充一句。
「我知道你對我生氣,可請你別把氣轉嫁到大嫂身上,她是無辜的!」
語落,她頭也不回地走人,留下他獨自火冒三丈。
這丫頭、這丫頭……
他覺得自己快氣瘋了,整天都魂不守舍,想著她近來日子過得很滋潤,好像不需要他了,想著跟她去游樂園玩的不知都是什麼樣的同學,年輕男女很容易一時把持不住干柴燒烈火,更何況是那種經典的約會聖地。
他想著想著,連在課堂上也走神,講課不知所雲,等回過神來,看著台下暗自竊笑的學生,不禁大窘,更把這帳添一筆記在行止惡劣的小妻子身上。
他一定得好好教訓她,否則夫綱不振、師綱不振,豈不丟臉!
而且那丫頭憑什麼對他發脾氣,明明是她說了謊,騙他結婚,居然絲毫不懂得反省,可恨,太可恨,打她一頓都算輕的呢!
他下定決心,早早便回到家,坐在客廳蹺二郎腿,大老爺似地等著,這一等竟等到深夜,過了十一點她才姍姍歸家。
胸口的火山威脅要爆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怒吼。
她嚇一跳,仿佛很驚訝。「你在等我?」
「誰等你了!」他死不承認,揮了揮手上那本拿來裝腔作勢的專業學術期刊。
「只是剛好在看一篇論文。」
「喔,沒等我就好。」
他等了!而且從傍晚等到現在。蕭牧野超不爽。「你還沒回答我,三更半夜的去哪里了?」
「我不是說了,跟同學去游樂園嗎?」她嘆口氣,仿佛很無奈地跟一個講不通的人講道理。
「我們回到台北已經九點多了,又去麥當勞吃了點宵夜。」
看樣子是玩到樂不思蜀了。蕭牧野霍然起身,正欲發話,她搶先一步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今天玩了一天,好累了,我先去洗澡睡覺了,晚安。」
談話結束,pk。
蕭牧野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娉婷曼妙的倩影,這丫頭,這不听話的小兔子,竟如此無視他,氣死他了!
問題是他該用什麼立場去訓她呢?這場冷戰嚴格說來是他自己先發動的,各過各的生活也是他自己撂下的話,可當她確實執行起來,他卻發現別扭的人是自己。
他們究竟還算不算一對夫妻?他是否依然想要她當自己的妻?
蕭牧野迷惘了,這夜,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就連夫妻床頭吵床尾和那種伎倆,他都沒法做,因為是他親自將她趕去客房睡的,總不能厚著臉皮半夜爬上人家的床吧?
話說回來,為何不行?名義上她仍是他的妻啊!他們又沒離婚。
既然她的名字填在自己身分證配偶欄上,他有資格要求她履行夫妻的義務。
對,就這麼做!
蕭牧野愈想愈覺得自己站得住理,于是悄悄下床,來到客房門前,試探地轉了下門把,她果然沒落鎖。
他心喜,裝作自己是半夜睡迷糊了走錯房門,偷偷溜進她房里,房內只開了一盞小夜燈,她側身躺在床上,臉蛋半埋入枕頭里,櫻唇微啟,吐著均勻的呼息,看來睡得很是香甜。
他潛到床邊坐下,低頭俯視她,她也不知是否嫌熱,在夢中不耐地低吟一聲,踢了踢被子,露出一雙瑩白如玉的藕臂,睡衣前襟打的蝴蝶結也松月兌了,一道深溝勾引人的視線。
好活色生香的畫面啊!
蕭牧野看著,咽了口口水,雙手顫著,很想就這麼不顧一切地偷襲這具美好的胴體,但素來講究規矩的他實在難以無愧于心地做出這種無恥的行為。
趁人不備偷香竊玉,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妻子,算不算也是一種性騷擾?
他深深呼吸,努力克制狂亂的心韻,他是教授,是君子,不可不遵師道。他一再一再地告誡自己,正自覺頗有成效時,床上沉睡的女人又動了動,這回索性把一雙玲瓏女敕白的腳丫都露出來透氣。
蕭牧野盯直了眼,心念一動,不覺伸手抓住其中一只,弧形優的足弓,曲線十足誘人,握在男性大掌里更顯得縴巧柔弱,嫣然生姿,五個腳趾頭乖巧地排成一列,指甲表面透出淡淡的粉色。
手指憐愛地撫過那細白的腳背,一寸寸仔細摩挲著,畫著圈圈,她仿佛感覺到了,腳趾頭不安分地動了動,這一動,激起他腦海氣血上涌,一時昏了頭,就這麼低唇含住,舌忝著、吮著……
「蕭牧野,你這壞蛋……」
耳畔傳來模糊的咕噥,蕭牧野倏地全身僵硬,愣了好一會兒,很尷尬地抬頭看老婆,正打算為自己夜半偷香的行為辯解幾句,只見她眼眸仍閉著,並未清醒。
原來是說蘿話。
蕭牧野松一口氣,可轉念一想,她就連在夢中也對自己不滿,自己卻對熟睡的她產生,也太可悲!
他自嘲地撇撇唇,沉氣硬是壓下滿腔欲火,接著不聲不響地起身離開,沖進浴室,徹徹底底地洗了個冷水澡。
「……後來啊,我偷偷溜下床去偷听,原來他進浴室沖涼了,呵呵呵。」
隔天,于澄美開車送丁雨香去學校,路上,丁雨香笑著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倒給大嫂听,尤其提起昨夜的事,更是羞怯中帶得意,好不歡樂。
「可憐的蕭二,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吧!」于澄美听說蕭二半夜潛入老婆臥房偷香,卻被調皮的小妻子假裝說夢話趕跑,也不禁抿唇莞爾。
「這都要謝謝你,大嫂。」丁雨香甜甜地撒嬌。「要不是你教我應該讓教授主動來追我,到現在他可能還在那邊拿喬不理我呢!」
看她瞳眸閃亮如星,笑得像貓咪一樣又賊又可愛,于澄美心念一動,忽然很理解為何蕭家老二拿這個小萌妻沒轍,就連她自己也忍不住戲謔。
「你們都結婚多久了?你還叫他教授?」
「哎呀,習慣了嘛。」丁雨香不好意思地模模頭。
「難道你在床上也這麼叫他嗎?」于澄美逗她。
「大嫂你說什麼啊!」丁雨香又羞又惱。「我雖然在他教書的大學讀書,可又不是物理系的,現在也沒修他的課,嚴格說來不算是他的學生。」
「嗯,『嚴格』說來。」于澄美故作同意地強調。
丁雨香听出她話里的調侃,自知這般辯解很是薄弱,臉蛋更齦紅,薄染迷人的嫣色。
于澄美伸手彈了她一個爆栗。「好了,不逗你了。」
「喔,好痛!」丁雨香可憐兮兮地呼痛。
于澄美才不吃她這一套,淡淡一笑,問︰「看你老公被你玩成這樣,你開心了吧?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丁雨香歪頭想了想。「我想再吊他一陣子胃口。」
「還吊啊?我看他已經快受不了了。」
「哼,誰教他跟那個前女友不清不楚的,還讓人家在襯衫留下口紅印,我非得好好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可憐的牧野,看樣子還得多受幾天折磨了。于澄美暗暗為蕭二默哀。「你啊,也要適可而止,牧野很明顯是喜歡你的,你逼出他的真心也就夠了,不要太為難他。」
「瞧你說的,好像我多壞呢!」丁雨香不服氣地嘟嘴。「我哪敢多為難他啊?以前都是他天天訓我好嗎?而且大嫂以為他很好欺負嗎?他還說你的壞話……」她驀地頓住。
于澄美一面轉動方向盤,一面斜眸瞥這個單純可愛的二弟妹一眼,見後者神情困窘,似是暗惱自己說錯話,她不著痕跡地彎彎唇。
蕭二會怎麼評價她,她猜想得到,之前她對牧理做的那些事實在太傷他的心,當然會上蕭家兄弟的黑名單。
如今她想補救,也不曉得是否來得及。
想著,她忽地很羨慕丁雨香,即便香香之前做錯了事,牧野還是心疼這老婆的,可牧理對自己的心,她卻是看不透。
他還能原諒自己嗎?
于澄美澀澀尋思,頓時有些心不在焉,跟丁雨香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到了大學校門口,她停下車。
「大嫂,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丁雨香關切地問。
她搖搖頭,微笑。「我沒事,只是可能今天太早起床了,有點睡眠不足。」
「對不起,都是我麻煩你送我來上學。」
「沒關系,我也很想听听最新進展。」頓了頓。「你快下車吧,上課遲到就不好了。」
「嗯,那我回去再帶你最愛吃的那家蛋糕給你。」丁雨香听命下車,跟大嫂揮手道別,在她身後,一個油頭粉面、衣衫凌亂,外表顯得邋遢不堪的中年男子忽地興沖沖地奔過來,于澄美瞥見了,正欲提醒她注意,只見那男人一把抓住她臂膀,滿臉笑容。
「小香,我總算等到你了!」
丁雨香听聞這聲音,全身瞬間凍凝,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頭,僵硬地揚嗓——
「爸,是你。」
又是心神不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