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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妻不下堂 第四章

想歸想,但當向盈來到徐立滄的房間,一個人踏進去時,還是緊張得不得了,幸好她是個好奇心旺盛又粗神經的人,注意力隨即被這間精致的房間吸走,把滿心的緊張丟到腦後。

好大,這間正房比她早上睡的那間客房大了兩、三倍左右!約是三個房間組成,右手邊有繪上山水圖的屏風做隔間,想必屏風後是臥房,實際空間比眼前所及更大。

中堂有一張雕刻精致且不失大器的檜木八仙桌,桌子兩旁設有兩張檜木椅,左邊房間有一張鋪上柔軟毛毯的雕花羅漢床,羅漢床上的矮凳放了茶水,旁邊則擺了一只充滿古典風情的長頸花瓶,瓶中插上蔥綠的綠色植物。

走進這設有羅漢床的房間,可發現左邊有扇大窗戶,可以看到外頭的園景,右方有幾個矮櫃子,樣式樸素,但質地都很好的樣子,最顯眼的莫過于矮櫃上的牆面掛了幾把寶劍,一把把宛如藝術品般。

向盈不禁對著那一面牆看,看得目不轉楮。

「真漂亮啊……」她低聲贊嘆。

「千萬別踫那些劍,你還沒砍到我,就會先傷了自己。」徐立滄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語帶 諷。

向盈听到他的聲音,在心里月復誹著,她才不會做這種事,當她是剌客想暗殺他啊!轉過身,她朝他擠出笑道︰「奴婢豈敢……」

聲音戛然而止,向盈有些傻眼。眼前這個男人沒有束發,任一頭烏黑長發隨興披在肩上、胸前,襯得他俊美的臉多了幾分邪氣,且他衣服也沒穿好,薄薄的色單衣大方敞開,露出大半結實胸膛,簡直是一幅養眼的美景……當然啦,如果他的表情能不要這麼冷就完美了。

「你進來。」徐立滄朝她命令後便轉身直走,繞過屏風。

向盈回過了神,捏了把大腿,提醒自己別受到他的男色蠱惑,才跟著繞過屏風。

然而一繞過屏風,她便後悔了,她該死的忘了這里是他的寢室,入目便是一張讓人無法忽視、她可以在上面滾上好幾圈的大床。

他要她進來是要做什麼?

向盈盯著那張大床,心里七上八下,難以轉移目光,沒發現徐立滄從櫃子抽屜里取出一樣東西。

「伸出腳。」

听到他出聲,向盈心不在焉的踏出右腳,徐立滄冷不防的蹲,並用手扣住她的右腳踝。

他這舉動嚇了她一跳,「你、你這是干什麼……」莫非他真的想……

喀的一聲,等向盈起疑已經來不及了,眼前一幕教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的右腳腳踩上竟多了一條銀色腳鏡!

天啊,他把她銬起來了!鏈子還很長,可以繞完整個房間……他是變態嗎?

「從今天起,你晚上都得到我房里伺候,你就睡那里。」徐立滄冷冷朝她指了指設在牆邊的一張小軟榻。

向盈努力想消化他所說的,但雙眸仍是震驚的瞠著,喃喃自語,「那也不用銬住我啊……」

徐立滄雙手交叉環胸,朝她眯起眸,「何緗綺,你以為我會讓你有逃走的機會嗎?」

他還在擔心她會逃走?「我怎麼可能逃,牆那麼高,這里每扇門都有人看守……」

徐立滄盯住她,黑眸森冷發亮,「這很難說,興許你會色誘守衛,讓人偷偷放你走。何緗綺,我要親自看守你,不讓你逃出我的眼皮子底下。」

色誘?他是這麼看待她的嗎?一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

思及此,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可我又不是狗,你不能這樣銬著我……」

聞言,徐立滄勾起一抹帶有深意的嘲諷笑容。

向盈不再吭聲。好吧,她是他的奴婢,他高興就可以將她當成小狗小貓銬住。她蹲,努力想解開腳上的鏈子。

徐立滄垂眸看她,接著從枕頭下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鑰匙拋玩著。

「死心吧,那鏈子是特制的,沒有這把鑰匙,你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也弄不斷的。」

這是堂弟昂貴的收藏品,也不知道他收藏這個要做什麼,總之,在他將她帶回府後,就跟堂弟要來了。

向盈抬起眼,瞪著他手上那把鑰匙,偏偏她又不能沖上去搶,畢竟身手沒他利落,還可能會多一個不敬主子的罪名。

看她又氣又強忍的模樣,徐立滄心里可快活了。坐在床上、玩上癮的他說道︰「只要我半夜拉鈴,你就要馬上起來服侍,知道嗎?」

向盈依然不作聲。他是故意的,連晚上都不讓她休息。「沒听到嗎?」他語帶威嚇。

「是,奴婢知道了。」這句奴婢,向盈說得可咬牙切齒了。

听到她應是,卻見她一雙眸子不甘心的迎視他,徐立滄一怔。

他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眼神,熠熠生輝,充滿了不服輸的斗志和毅力,是他以前從沒在嬌貴的她身上看過的,這讓他感到有意思又充滿挑戰性。

很好,他倒要看她可以忍耐多久。

「把燈熄了,留下床邊的一盞就好。」

向盈照做,看到他躺上床入睡,她才坐上軟榻,不死心的又扯起鏈子想解開。她真恨被這麼銬著,她才不想當他的寵物,但這鏈子用手扯是扯不斷的,只弄得她手疼。

她還能怎麼辦呢?現在只能睡覺了,明天他肯定會派一堆工作讓她做,沒睡飽是不行的,再說他都將她當成小狗小貓了,她一點也不擔心兩人孤男寡女同房,她倒可以安心睡了。

疲累的她一闔眼就馬上入睡了。

豈知,就在她睡得香甜時,剌耳的鈴聲響起,將她嚇醒,她差點摔下軟榻,直到在微弱的月光下看到徐立滄坐在床上並拉扯床頭的拉鈴,她才回過神。

可惡!這個臭男人不知道睡到一半被吵醒很痛苦嗎!

「我渴了,倒水來。」

床上的大魔王下令,向盈只好忍下想罵他,頓的沖動,倒了杯茶給他。

看到他喝了口茶後躺下,她又回到軟榻上睡,並拉上毛毯蓋著。

哪知她才剛睡熟,鈴聲又響,逼得她睡眼惺忪的爬起來,語氣充滿怨憤,「少爺,還有什麼事嗎?」別跟她說喝完水想上茅廁了,要去自己去!

「這天氣熱死了,睡都睡不著。扇子在櫃子上,拿來幫我掮風。」徐立滄命令道。看到她沾床就睡,還發出憨憨的打呼聲,他哪能讓她好過。

睡不著,所以也不讓她睡嗎?

向盈真覺得他是個小肚雞腸的小人,存心凌虐她。她氣沖沖去拿扇子,回來時卻因為走太快,一腳絆到地上的鏈子,狠摔了一跤,正中膝蓋。

痛……痛死了!

向盈模了模膝蓋,幸好沒流血,但肯定淤青了,真慘,她額頭才腫了一個包啊。

她要起身時,視線正好對上坐在床上的男人,只見他肩膀微顫。

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想也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定是用無比鄙視的眼神取笑她跌了個狗吃屎。

向盈咬緊牙關爬起來,並逼自己忍住怒氣走向他,朝他揮動扇子。

徐立滄看到她這副壓抑忍耐的樣子,眸底閃過想捉弄她的光芒。「大力點,你是沒吃飯嗎?」

向盈握緊扇柄想忍下,不料他又剌了幾句,實在忍無可忍,她丟下扇子,雙手大力在他面前合掌一拍,距離他的臉僅有一公分。

徐立滄死死瞪著她。

向盈哼笑道︰「有蚊子,我怕牠吵到少爺。」

可惡,她最想做的是拿扇子敲他的頭呀!

听她這麼說,他也沒轍,但他下了命令,讓她得一直掮風掮到他睡著。

向盈努力揮著扇子,揮到手都酸了,終于看到徐立滄閉上眼楮,而她的眼皮已經重到快撐不住,動作跟著停下。

太好了,她終于可以去睡了……

徐立滄並沒有入睡,一察覺到沒有涼風了,立即睜開眼,朝她發出嚴厲的警告,「誰讓你停下的?快點掮,熱死了,你是想偷懶嗎?」

向盈一怒,胸口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疲累的雙手也頓時灌滿力氣。「不,奴婢會用力掮的!」

他很熱嗎?那她就用力掮,掮到他全身發冷,顫抖著求她停下來!

向盈睡得香甜,她夢到自己回到了文明現代、母親還在的那段日子,她總會為母親做好早餐,母女倆一塊吃,享受一天當中最愜意的一段早晨時光,接著各自去

上班,為未來打拼。

以前她總覺得日子過得好忙碌,每天都為了賺錢奔波,希望以後能過上好日子,現在反而懷念起那樣忙碌的生活,因為生活里記載了她和母親在一起的點滴,說來母親過世後,她總不時會夢到母親、思念母親,她好想一直一直沉睡在這夢中。

「醒醒……快醒醒……」

「媽……」向盈賴床,還打算跟母親撒嬌。

「快醒來!」

那嚴厲的語氣不像是母親的聲音,瞬間母親消失在她夢里,向盈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春兒。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來了!」

向盈還有些茫然,她望了望四周,赫然發現自己睡在床邊地板,「我怎麼會睡在地上?」

春兒白了她一眼,「你還敢說,你本該比少爺早起,伺候少爺洗漱才對,竟睡得比少爺還晚,真是太失職了!」

她睡著了?向盈記得昨晚她可是很賣力的揮扇子,倒不知是何時睡著的。

「快起來洗臉吃早飯,少爺吩咐我帶你去找他,有差事要交代給你。」春兒催促道,拉了她一把。

向盈站起身,看了腳踝一眼,才發現昨晚銬在她腳上的鏈子不見了。

梳洗過後,向盈和春兒一起來到僕人用飯的地方。昨天中午她是在房里吃饅頭配湯面的,晚上則在小廚房吃她自己煮的菜,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座位上有好幾個下人掩著嘴偷看她,狀似竊竊私語著,但其實聲音大到她都听見了。

「就是她,當年老爺有難,她爹忘恩負義不幫,她還瞧不起人的退了和少爺的婚約,現在少爺發達了,換何家落魄了,真的是報應。」

「听說她昨天還故意頂著一張黑臉,要讓少爺吃不下飯……」

當年徐父冤枉入獄,何家見死不救還退婚的事,資深的家奴都知道,新進僕人多少也有听說過,向盈這一入將軍府,他們自然護主心切的排斥她了。

當然,也有小廝迷上她清麗的美貌,但還是忌諱她的身分,不敢靠近她。

向盈朝他們走去,春兒險些以為她听到那些閑言閑語要去罵人,想阻止她,卻見她錠開親切的笑容道︰「大家好,請大家叫我盈盈就好,我比較喜歡盈盈這個小名,請大家多多指教,我若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大家幫幫我。」

向盈想起自己剛被上司提拔時,曾受到不少冷眼與批評,但最後她用時間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得到同事的認同,她相信這次自己也能讓他們對她改變印象的。向盈說完後,全場鴉雀無聲,似乎都被她這一番話嚇了一跳。

春兒也是,但她很快拉了拉她,「快來吃飯吧,我們只有兩刻鐘的時間可以吃飯。」

兩人吃飽後,往徐立滄的書房走去。

向盈吃得很飽,她特地多吃了一碗飯,因為不知道那個男人今天會如何奴役她,她想得多吃一點才有體力做事。

無巧不巧,徐立滄和徐仁、徐恩典父子正從向盈前方走來。

向盈見了他,先學了春兒行禮,接著迎向他的視線。

徐立滄盯著她,語帶嘲諷的掀唇,「昨晚你睡得真好。」

向盈笑容可掏的回道︰「是啊,奴婢使了那麼大力氣伺候少爺您,當然很好睡了。說來定是奴婢伺候人的功夫很好,讓少爺睡得很香是吧。」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體力那麼差,連一天都撐不了,我花了十兩買你,可就真不值得了。」

十兩?!她竟只值十兩?!

「少爺,奴婢很耐操,什麼工作都能做好。」

「最好如此。」

兩人視線對峙著,火藥味十足。

「咦,滄哥,何小姐,昨晚你們倆是做了什麼呀?」徐恩典听得不解,先是眉頭一皺,接著臉色變得曖昧古怪,「難不成那個腳鏡真的用上了……」

「兔崽子,什麼腳不腳繚的,你那是什麼猥瑣的表情,這些事輪得到你過問嗎?還有這女人不過是個奴婢,你干麼客氣的叫她何小姐。」徐仁伸出手,欲賞兒子一記栗爆。

「仁叔,府里有工作讓她做嗎?」

徐立滄剛好開口,徐仁抽回了手,徐恩典躲過一劫。

「有什麼工作嘛……」徐仁模模下巴,看向向盈的目光充滿惡意,「對了,現在府里正缺一個洗衣丫頭呢。」

「听到了沒,你今天就到洗衣房幫忙。」徐立滄望向她道。

「是,奴婢會做好的。」向盈一臉堅毅的迎向他的注視,可說是愈戰愈勇。

「是嗎?就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徐立滄的眸子也因期待而發亮。他想知道她能撐上多久,他一定要看到她跪地求饒。

向盈是真心認為洗衣服不難,直到她跟著春兒、徐仁來到洗衣房,而徐仁指著那小山似的衣服要她洗時,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她不只是幫徐立滄洗衣服,其他人包括徐仁父子、府里資深管事、婆子的衣服,那些原本都各自有人負責洗的衣服,現在全交由她負責來洗,這會不會太夸張了?

而且,她現在才想起一件更糟糕的事——古代沒有洗衣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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