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欠誰 第七章
經過嚴君之的持續懇求，嚴父終于軟化，答應抽空跟兒子那位尚未被他們承認的「女朋友」見面。
但是嚴母以已經見過面為由，硬是不肯出席這場聚會。
「莎，不要這麼緊張，妳絞得手都發白了。」
「你父親是不是很嚴厲啊？他會很凶嗎？」
葉莎從昨天就開始情緒不穩，今天上班時也頻頻出錯，終于讓她熬到了下班時間，趕赴約定地點之後，緊張的感覺愈發地升高。
「不是妳吵著非要見面不可的嗎？真是的……」嚴君之啼笑皆非地握緊葉莎顫抖的雙手。
葉莎不時向餐廳的門口處張望，待會兒到底會走進來什麼樣的男人呢？他會不會不留情面地給她難堪？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葉莎的腦海里奔竄，她有些難受地拚命深呼吸，她應該要鎮定一些才是啊！
「莎，勇敢一點，有我陪著妳，妳不是說絕對會好好表現的嗎？我拭目以待喔！」
「好，我會努力的。」
葉莎勉強地笑著，並在心底安慰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啊！她只要好好地表現出平常的自己即可。
「莎，我父親來了。」
嚴君之拉起葉莎迎接父親的到來，葉莎抬頭望向嚴父的那一刻，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不過嚴君之不以為意，以為只是葉莎過度緊張罷了。
待嚴父落坐之後，嚴君之跟葉莎也坐了下來，嚴君之隨即向父親介紹葉莎。
「爸，這位是葉莎，我跟她已經在一起七年了，今天我帶她來見您，是想求您答應讓我們在一起。」
嚴君之轉頭望了葉莎一眼，有些不解她臉上為何會有吃驚的表情，他轉頭再望著自己的父親，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驚訝表情。
「爸，您怎麼了？」
「沒……沒事。」嚴正誠驚詫的眼光迅速自葉莎的臉上移開，然後便不甚自在地沉默著。
察覺到父親與葉莎的反應都有些奇怪，嚴君之轉頭輕拍著葉莎的手，低聲催促著她。
「莎，快跟我爸爸問聲好呀！妳怎麼在發呆呢？」
嚴君之的聲音將恍神中的葉莎驚醒，她瞧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因為他那有些熟悉的面孔而感覺困惑不已。
「您……您好！我是葉莎……」
葉莎結巴地向嚴父問好，但愈是看著他的臉，她心底疑惑的感覺便愈來愈濃厚。
「爸……」見父親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著頭，放在桌上的雙手甚至有些顫抖，嚴君之出聲呼喚著。
「葉莎……」嚴正誠的目光慢慢移到葉莎的身上，眼角濕潤地望著她。「妳……妳是葉莎嗎？」
因為之前一直不在意，所以這是嚴正誠第一次听見兒子女朋友的名字。
葉莎與嚴父四目相接，心里的疑惑在瞬間漲到最高點。「是，我是葉莎。」
「妳家里……還有些什麼人？」
「我爸媽都已經去世了，現在就剩我一個人，沒有親人了。」
听了葉莎的回答之後，嚴正誠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爸，我跟莎已經在一起七年了，我們是真的相愛，請您同意讓我們在一起好嗎？」
嚴君之請求完之後，現場又恢復了靜默，他疑惑地轉頭，那個吵著說自己一定會好好表現的人怎麼一直沉默著？
葉莎的雙眼正直勾勾地望著嚴父，一臉呆愣的狀態，跟剛剛緊張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莎，妳怎麼了？」
「嚴，我覺得……你爸爸好面熟喔！」
「妳曾經看過他嗎？」
「應該沒有啊……」
兩個人頭湊著頭低聲交談著，突然間，嚴正誠抬起頭嚴厲地望著他們。
「我不答應！你們兩個不可以在一起。」
「爸，求求你……」
嚴君之握緊葉莎的手，但坐在他身旁的葉莎感覺似乎不太對勁，嚴君之一邊向父親求情，一邊轉頭注意葉莎的反應。
「你不用說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嚴正誠生氣地拍打著桌子，大聲斥責不听話的兒子。
「爸……」
「我絕對不會承認你們的。」
听到嚴父如此決絕的話，葉莎猛然站起身，眼眶里滿滿都是淚水。
「莎……」嚴君之早就知道事情會這麼不順利，現在也只有盡力安撫葉莎難過的情緒了。
「不好意思，我要先離開了。」
葉莎掩著面快速地跑開，在剛剛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嚴父看起來那麼眼熟了。
嚴君之馬上起身追了出去，但是握住葉莎的手卻被她甩了開來。
「對不起，嚴，讓我靜一下，別跟來好嗎？」
「莎，妳到底怎麼了？」
「你回去陪伯父吃飯吧！我先回去了。」
一頭霧水的嚴君之訝異地望著葉莎狂奔而去的背影，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葉莎突然間變得那麼奇怪？
還有，包廂里頭的他的父親，態度也好奇怪。
父親和葉莎是不是瞞了他什麼事沒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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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上出租車一路奔馳回家，葉莎狂奔上三樓的住處，一進門便開始翻箱倒櫃尋找她印象中僅存的一本相簿，那本相簿里頭有她小時候的照片。
「啊！」
終于翻到印象中的那張照片，葉莎掩著唇，緊緊捏著那張幼兒園時拍攝的全家福，照片中抱著她一臉滿足笑意的男人，不正是剛剛她在餐廳里見到的嚴父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其實她對爸爸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畢竟在她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去世了，但是剛剛第一次見到嚴父，她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覺。
她的媽媽明明告訴她，爸爸已經死了，那麼，這張照片中的男人為什麼和嚴父那麼相像？還有，剛剛嚴父表現出來的慌亂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也認出她來了嗎？听到她的名字之後，他的反應好訝異……她的爸爸原來並沒有死？
葉莎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怎麼會這樣，如果她的爸爸不是真的死了的話，那麼她的媽媽為什麼要說謊騙她？
那個本來應該是她爸爸的男人，在外面另外成了家、立了業，甚至還收養了嚴，成為嚴的養父……
呃，這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嗎？
在她度過慘淡的童年、青春期，一個人孤零零地成長的同時，她的父親卻在另外一個地方享受著富裕的生活，完全將她和媽媽拋在腦後？
事情一下子來得太突然了，葉莎愣坐在沙發上瞪著手中的照片許久許久，直到開門的聲音響起為止。
「莎，妳怎麼坐在客廳發呆呢？」
嚴君之陪父親用完餐之後，急忙趕回葉莎的住處，因為他在父親那邊得不到任何解答，所以若想得知到底發生什麼事的話，只能從葉莎身上著手了。
「嚴，你來啦？」葉莎急忙藏起手中的照片，沒有讓嚴君之發現。
「妳剛剛到底怎麼啦？為什麼突然說要走？」嚴君之坐到葉莎身旁，將她的身子緊緊攬進懷中。「是不是我爸反對的話讓妳傷心了？妳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嚴，我只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想先回來休息……」葉莎蒼白的臉硬是址出一抹微笑，她輕撫著自己冒著冷汗的額頭，說話的時候連唇角都有些顫抖。
「好像是感冒了吧？頭有些暈暈的。」
「妳不是跟我保證一定會好好表現？」
「嗯，對不起……」
嚴君之撫上葉莎的額頭，沒想到觸模到的竟是涼涼的汗水。「莎，還是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到醫院去讓醫生看一下？」
「不用了，沒關系，我躺一下就好了。」葉莎轉過身枕著嚴君之的胸膛半躺在他的身上，混亂的腦子還沒完全平復下來，今天的事感覺好像是作了一場夢般。
「莎，妳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啊！」葉莎心虛地閉上雙眼。
這件事說出來實在是太荒謬了，葉莎決定要先隱瞞住，不讓嚴君之知道。
雖然她現在還沒百分之百證實嚴的養父就是她的生父，但是她確實感受到了那股血濃于水的感覺，再加上剛剛照片的確認，還有嚴父听到地名字之後的怪異反應，種種的跡象都可看出，那個男人真的是她的爸爸沒錯。
「我爸跟妳今天都好反常，真的沒事嗎7」
「嗯。」
「莎，如果有事的話要說出來跟我商量，妳不是說過要一起努力的嗎？可不能有事瞞著我不說喔！」
「嗯。」葉莎將臉埋進嚴君之的懷抱里。「嚴……」
「嗯？」
「抱我好不好？」
「我現在不正抱著妳嗎？」
葉莎抬起嫣紅的臉，嬌嗔地睇著嚴君之帥氣的臉。「人家是說另外一種抱啦！」
劉香香說的沒錯，看著嚴君之帥氣的臉龐真的會讓人流口水，尤其是在她極需要他安慰的現在，甚少做出主動攻勢的葉莎，臉紅地提出了的邀約。
「妳是指哪種啊？色色的那種嗎？」
「對啦！就是那種。」
葉莎親吻著嚴君之稜角分明的剛毅下巴，她實在愛死了從這個角度仰視他的臉，那惡質又壞壞痞痞的笑容真的好帥、好有型啊！
「你明知道，還問人家做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妳在想什麼？如果妳不說清楚的話，我是不會懂的。」
嚴君之話中有話地敲著葉莎的額頭，他總覺葉莎有事瞞著他，從她異常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但是既然她不想講，他也不好繼續一直逼問，只能等她願意的時候自動講出來。像
葉莎想要快些忘掉今天發生的荒謬事件，纏吻上嚴君之的唇瞬間變得熱切不已，像是看到烈火不顧一切撲上去的飛蛾般。
「莎，妳今天真的好奇怪……」
嚴君之迎接葉莎大膽的激吻，體內的熱情很快就被她挑起。
……
兩人心貼著心緊密地摟抱在一起，卻什麼話也沒說，心里頭各自藏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