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角色 第五章
一跨出班機，夏蘿立刻被迎面而來的熱浪蒸得汗流浹背。
「好熱！西班牙怎麼這麼熱？」
「典型的西班牙夏日天候，就是炙熱、無風？」星野曜說。
「你好像對西班牙根了解？」她看著他。
「我曾經一個人來這里自助旅行三個月。」他又說，「你第一次來西班牙，不妨觀光一下，反正交易魅幻時鐘也是五天後的事。」
出了機場大門，星野曜走向一輛吉普車，吉普車旁站了一位穿制服的司機。
司機替他們打開車門，並把他們的行李放到後車廂。
「司機先生，麻煩你在馬德里市區繞一繞，去幾個有名的觀光景點。」星野曜用西班牙語說。
「你會說西班牙語！」夏蘿吃驚的說。
「你好像很驚訝？再讓你驚訝一次，我會說六國語言。」
喲，看不出他這麼優秀，會六國語言。夏蘿對星野曜另眼相看。
「馬德里雖是西班牙的首都，不過卻是全歐洲最不值得一訪的首都，亂、吵、人口又多。」
接著他告訴她馬德里有近四百萬的人口、林立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交通，以及被車流搞得耐心全失、喇叭按不停的駕駛。
他們的第一站是太陽門廣場。
「太陽門廣場是馬德里的心髒，十條左右的道路從這放射出去，市中心的地鐵、公路也多半是以此地為中心點。」
說實在的，廣場沒什麼好看的，就像天安門廣場，而太陽門是個被女乃油色建築所環繞的橢圓形廣場，廣場上除了有游客服務中心外，還有許多餐館，以及為觀光客留下各式畫像的街頭畫家。
「那邊有個熊雕像！」夏蘿像觀光客一樣興奮地指著車窗外。
「熊是馬德里的市徽。」星野曜又說，「在西班牙觀光時，身上不要帶太多錢，因為很容易踫上搶劫，他們光天化日下就敢在街上攔人。」
「沒想到西班牙的治安這麼壞。」她看著來來往往的西班牙人。
西班牙的男人身材大多矮小，膚色黝黑，頭發烏黑，但眼光卻炯炯有神而又神采飛揚。在炙熱的陽光下，西班牙女人個個都穿得很清涼，袒胸、露背、超短迷你裙，或者干脆只套上一件小可愛，配上一身長年在烈日下曬出的古銅色肌膚。
他注意到她在看西班牙女人，于是說︰「西班牙女人是公認歐洲最美的女人。」
司機繞到馬德里西，去看保有完整十七世紀建築的主廣場，阿穆德娜母大教堂、莊嚴的皇宮、東方廣場，以及有唐吉訶德雕像的西班牙廣場。
她知道唐吉訶德這個人。他被懷人施以幻術，誤將風車看作巨人布里阿雷歐，挾槍上馬就往風車沖去，結果不幸被風車倒彈了出去，劃下游俠騎士的終點。
司機開去卡拉街時，剛好遇上同性戀大游行，所以她無緣看到希貝雷斯廣場、海神噴泉。
橫過普拉多大道往東是座有三萬多種植株的植物園，以及佔地一百二十公頃的世外桃源公園。世外桃源公園除了片片綠地與樹木外，還有被小巧館、咖啡館給團團圍住的池塘、花園等。
「有個地方你一定要去……塞哥維亞。」星野曜說，「它有一座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古羅馬水道橋，是西班牙少數的羅馬遺跡，全長七百二十八公尺，標高二十九公尺，橋下共有一百六十七道拱門，不過讓人驚嘆的是它是建于公元一世紀後半到二世紀前半之間的老巨橋，完全是以花崗石堆砌而成，中間沒有使用任何膠泥。」
司機開車駛進城，那座古羅馬水道橋仿佛守護著整個塞哥維亞城，巨大而莊嚴。
穿過水道橋進了城以後，司機停了下來。
「下來吧。」星野曜打開車門下車。
「要用走的？」夏蘿下車後問。
「因為塞哥維亞城禁止車輛通行。」
以前只能在電影上看到的歐洲古城，沒想到自己竟能漫步其中，夏蘿覺得很興奮。
城里的巷弄都窄窄的，家家戶戶都有西班牙風味的陽台。
她想起有支牛仔褲的電視廣告，西班牙女人倚著陽台的欄桿大聲呼喊。在沒來西班牙以前，她總覺那廣告沒什麼創意，現在她才見識到了陽台對西班牙人的重要。
看過了很有名的白雪公主的城堡︰亞爾卡薩城堡後，他們回到車上。
出了馬德里後，放眼淨是一望無際的荒地景觀，幾公里的路程開下來，幾乎完全沒有村落、人家，偶爾出現在車窗外像廢墟般的小城堡，更為這片平坦、連綿像海般沒有盡頭的褐黃大地，增添了幾許荒涼。
當朋馳開到了西班牙、法國邊境時，總算看到了濃濃的綠意與蔚藍的海洋。
這里就像西班牙風景明信片一樣，湛藍的大海、綿延兩哩的平坦沙灘，以及巴斯克人風格獨具的髭漆著白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別墅。
這些仿巴士克式別墅散在海灣地帶，棕色山脈中沒有被太陽照到的部分，呈現一片碧藍。
這個地方該算人間天堂了，陽光、碧海、沙灘……
「馬貝亞，西文原義為美麗的海岸。」星野曜說給她听。
司機把車停在一家正對大海的旅館前。
聖塔安娜旅館是由百年小修道院改建的，隔著沙灘與海洋相對。西班牙風格的主建築有宏偉的白色泥牆、拱門和凹陷窗；屋頂是水平排列的紅磚；特別突出的玻璃牆內院，有白色遮陽傘可為用餐的客人遮陽擋風。
夏蘿跟著星野曜進入旅館，趁著他登記時好奇地四下張望。
古董家具襯托出輝煌的歷史感，透過彩色玻璃窗的午後斜陽，使得廳堂里的水晶吊燈更顯璀璨。
一群一群旅客從他們身邊喧嘩而過，歡樂的氣氛說明他們來此的目的。
夏蘿羨慕地看著他們。
星野曜看著她，「你也可以幻想我們是來這度假。」
她咧咧嘴，「我不會這麼天真，我是被你綁架來的？」
門房上前迎接他們，接過他們的行李。
由于旅館只有三層樓，所以沒有電梯。曲折的回廊與通道，在在顯出老修道院的前身背景，門房驕傲地告訴他們，近年來幾位好萊塢巨星如阿湯哥和妮可基幔、布萊德彼特和他太太、美國甜心梅格萊恩及約旦國王胡笙都曾住過這里。
他們的房間位于三樓頂，門房把行李放在起居室後領了小費出去。
「這是你的、還是我的房間？」夏蘿問。
「你和我，我們的房間。」
夏蘿瞪大眼楮，「護照在你手上，我又跑不掉，為什麼還要這樣監視我？！」
「這麼晚才訂房間，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他慢條斯理地說，「還有，你不用緊張，我們不是睡一張床上，這里有兩間臥房，你一間、我一間，不過如果你一個人睡會害怕，可以到我床上來。」
她的回答是射給他一記冰刀般冷冽的白眼。
他們的房間不僅一應俱全，甚至稱得上豪華，里面的裝潢和家具比起台灣五星級的飯店高級很多。星野曜的房間就在她隔壁，比她的房間大很多，但都面對旅館中庭。兩間臥房都有落地窗，通向共同的陽台。
西班牙的熱浪，是那種黏答答、教人窒息的燠熱。從機場到這里，他的襯衫早已濕透了。
「只有一間浴呈，你先洗。」他頓了頓，「你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月兌衣服？」
她瞪著他，「想都別想！」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敲敲牆壁就行了。」
「我對你沒有任何需要。」她面無表情的說。
夏蘿走進她的房間，先打開落地窗，而後她走到陽台，欣賞著白色的沙灘以及藍色的海洋。
陽台旁有一個階梯，直通往中庭閃閃發亮的游泳池，池子的一邊整齊地排著一列木制躺椅上些半|luo|的外國人正躺在那享受著日光浴，有些人在游泳，她幾乎可以听到這些戲浪人們的笑聲。
她打開帆布袋，倒出全部的衣物。
她沒帶多少衣服，她將T恤掛在衣櫃中，將貼身的衣物放到抽屜里。
她往浴室走去，發現浴室內有兩扇門，她扣上通往星野曜房間的門，又扣上通往自己房間那扇，然後她先在浴缸放水，再把幾顆沐浴球丟進去。
听到水聲，在浴室門後的星野曜情不自禁地想象著水花沖在夏蘿胴體上的景象，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蠢蠢欲動了起來。
不能再想下去了。星野曜活生生招斷自己的綺想。
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月兌去衣服，把它們丟在地板上。然後她小心翼翼地爬進浴缸，享受舒適的泡泡浴。
她伸手取來塑膠瓶裝的洗發精，用里著石膏的手臂和身體夾住，想把瓶蓋打開，但瓶蓋做得跟香檳瓶塞一樣，打都打不開。
接著她又試著用毛巾固定滑溜的瓶子，也試了用牙齒、甚至腳趾開瓶蓋，但那該死的瓶蓋就是打不開。
她做了個深呼吸，壓住往上冒的怒氣和挫折感，再試了一次，然後便氣得把塑膠瓶用力往牆上丟。
這個幼稚的舉動讓她感覺好多了，她滿意地躺回浴缸里。
突然，砰地一聲，夏蘿還以為炮彈打了過來，一看是星野曜破門而入，她尖叫一聲，慌忙往下滑，只露出脖子以上，還有那只上了石膏的手臂。
「你進來干什麼？出去！」還好她是洗泡泡浴，不然不就被他看光了？
「你敲了牆壁。」他邊說，眼楮邊往浴缸瞄。
可惡，只看到肥皂泡泡，什麼都沒看到！
「我沒有！」
「你有，我听到好大一聲巨響，還以論你滑倒了，所以才沖進來。」
「噢，我不是敲牆壁，我是把洗發精丟到牆上。」她笨拙地說，「麻煩你幫我打開瓶蓋。」
他慢條斯理地走過去撿起洗發精，扭開瓶蓋後遞給她。
「你可以出去了。」她連一聲謝謝也不肯對他說。
「我還不想出去。」他一面說，一面月兌去襯衫，將它掛在釘鉤上。
「你、你要干什麼？」她驚慌地問。
他對她擠擠眼。「和你一起洗鴛鴦浴啊？」
「你、你不要臉，乘人之危！你給我滾出去！」她又不能站起來把他推出去，只能用罵的，看能不能把他罵走。
他輕笑一聲，「我只是要幫你洗頭而已啦。」
「別開玩笑了，我可以自己洗。」
「你連瓶蓋都打不開了，還想自己洗頭。」他跪在浴缸旁邊。
「我說我自己洗！」她用驚人的音量喊出。
「不用那麼大聲，我听得到。」他把洗發精倒在她頭上。
她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有拉下嘴角說︰「別弄到我的眼楮。」
他強壯的手指搓揉著她的頭皮，她覺得自己像只被人梳理毛的狗。
果然他說︰「我雖然常幫我家的狗洗澡，但這是我第一次幫女人洗頭喔？」
「噢，我真是受寵若驚。」一听就知道她是虛情假意。
她的頭發洗好後，他拿起架上的海綿，拂開她的頭發，開始抹她的肩膀。
「喂、喂，你太得寸進尺了吧？」她氣惱地說。
「你後面洗不到，我幫你搓幾下。」
「不用了！」她忍無可忍地說，「你再不出去，我、我就哭給你看！」
「好啦、好啦，我出去。」他走過去拿襯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夏蘿趕緊把澡洗完，出了浴缸後，她很快把身體擦干，套上干淨的內褲。穿內衣時，她發現她不可能扣到勾扣。
她只好先穿上白色的T恤。她低頭，看到自己的……她簡直想哭！
這個樣子不引起那個se狼犯罪才怪，早知道就不洗澡了。她寧願身上發臭，也不願意給星野曜看到兩顆花生米。
她走進臥室，從衣架上取下黑色的T恤，直接套上去後，她的心情稍微好一點。
她走到窗前，一面看海，一面用手指撩撥頭發，讓熱熱的海風吹干她的頭發。
她突然有點疲倦、有點精神恍惚，她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又搭了十幾個鐘頭的飛機，她決定小睡片刻。
夏蘿頭發濕濕地躺到床上，頭才踫到枕頭，就睡著了。
星野曜站在床邊，注視夏蘿的睡靨。她那漂亮而凌亂的頭發，看起來好似經過一夜纏綿，他輕輕撥開她臉頰上的幾綹發絲。
臉上輕柔的撫觸弄醒了夏蘿。原以為是窗外飛來的昆蟲，伸手想趕走它，等踫到一只溫熱的手，她才驚慌地張開眼楮，赫然看到星野曜。
「你又隨隨便便進女人的房間！」
「我習慣了。」
「壞習慣。」她嘀咕拋？穡？「幾點了？」
「七點多。」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你怎麼穿兩件T恤？」
她縮了一子。「冷氣太強了。」
「可以調小一點啊。」他問她，「你要下去吃？還是叫什麼吃的東西來？」
「下去。」既然都要面對他，她寧願選擇去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