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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娘子安宅院 第十二章 佳偶本天成

兵部尚書府第一次辦賞花宴,白陌什麼都不會,只好將蔣夫人請出來,而她安安分分在一旁當個助理。

既然是蔣夫人親自操辦,蔣夫人的閨中密友也都在邀請之列,蔣夫人的生活也更為忙碌,當然,這是後話。

總之,賞花宴熱熱鬧鬧的展開了,白陌一直很乖巧的站在蔣夫人身後招呼上門的夫人小姐,見到章夫人帶著章家兩位小姐出席,她依然保持主人應該有的禮貌,沒有多余的情緒波動。她與姬安茜,如今的章郁恩,真的是默契十足,兩人眼神一交會,彼此的心思也能夠猜出個八九成。

反正,今日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按照計劃行事。

當各家夫人忙著在花園賞花,還未許人的閨閣千金爭相在詩詞上面展現才華,以期吸引其它家夫人探詢,章郁恩帶著大丫鬟喜兒已經隨著采雲來到尚書府東邊的梅園。落水之前,她在府里好歹住了三、四個月,可是,竟然不知道這兒有一處梅園,更不知道尚書府里處處皆風景,由此可知,過去的她有多狹隘,錯失了生活中許多美好的事物。

來到通往梅園的月亮門,采雲就止步。「章二姑娘,奴婢在這兒候著,若需要奴婢幫忙,再喚奴婢。」

采雲有滿腦子的問號,章二姑娘為何跑來這兒采梅子?可是畢竟是從宮里出來的人,主子不說,她絕對不會問,免得惹禍上身。

「采雲,謝謝你。」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采雲真的很困惑,這位章二姑娘為何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她只見過章家大姑娘,也就是天菜的東家,可是不曾見過章二姑娘啊。

章郁恩跨過月亮門,感覺心跳得好快,可是原本滿懷期待的腳步卻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原本的她生得柔美精致,如今重生後,變得嬌媚艷麗,哥哥會認得她嗎?雖然已經適應這張新的容顏,可是面對銅鏡,還是會有一種陌生感。

老實說,她喜歡章家,章家的人直率真實,每個人都待她很好,祖父母、父母、姊姊,甚至宮里的章貴妃,見到她,全歡喜激動的抱著她,直說終于盼到她醒來了,他們為她操碎了心,在章家,她終于覺得自個兒有了家人。

章郁恩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欣賞園中的景象,遠遠就可以看見一座八角亭,不過還沒走到亭子,先見到一只鳥兒躺在路中央,她立刻停下腳步,蹲了下來,雙手小心翼翼將鳥兒從地上捧起,仔仔細細檢查一遍。「這只鳥兒的翅膀受傷了,你去向采雲要一個提籃。」

「姑娘還是將鳥兒交給我,我送去給采雲。」

「采雲最怕這種小東西了,你請她送個提籃過來,我要將這只鳥兒帶回去。」

喜兒很困惑的皺眉,二姑娘怎麼如此熟悉公主的丫鬟?

章郁恩見喜兒沒有移動腳步,忍不住抬頭一瞪。「怎麼還站在這兒不動呢?趕緊去要提籃啊。」

「那只鳥兒交給我吧。」突地,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章郁恩的身子微微一顫,喜兒反應機靈的跳到章郁恩前面,防備的瞪著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的男子。

「你是誰?」

章郁恩站起身,轉向姬安順。「喜兒,不可無禮,這位是太子殿下。」

喜兒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是因為來者是太子殿下,而是二姑娘竟然認識太子殿下,不過,當丫鬟的反應要機靈,耳朵要靈敏,什麼都要快,唯獨嘴巴不能快,什麼都要在腦子過一遍再出來,這會兒很顯然是要退到後方靜靜守候。

姬安順走上前,雙手接過章郁恩手中的鳥兒,放進拿著提籃等在後方的方四平。

若是過去,章郁恩絕對不會想太多了,可是人生在經歷那麼大的變故之後,她學會留意小細節,方四平為何如此巧合的帶了一個空提籃在身邊?

姬安順一眼就看穿她心里的疑惑,主動解釋,「我進來園子的時候,就見到這只鳥兒,于是讓方四平去找提籃。」

原來如此,還以為哥哥是為了試探她,刻意將這只鳥兒從樹上射下來,這樣她可是會生氣的,哥哥明明知道她最喜歡鳥兒了。

姬安順看了方四平一眼,示意他退下,隨即側過身子,章郁恩立刻明白過來,舉步踏上八角亭,姬安順緊跟在後。

「哥哥這些日子好嗎?」雖然如今她待人處事更顯柔軟溫和,可是骨子里終究是姬安茜,不喜歡拐彎抹角。

當她為了那只鳥兒停下腳步,姬安順就相信了,可是真正教他不再遲疑的是她胸前的長命鎖,那是只屬于她的長命鎖,不過,這會兒他反而害怕了起來,這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真的是你嗎?」

「我實在想不明白,我任性驕蠻,不討人喜歡,可是,為何你一點都不在意,一心一意想著寵愛我、疼惜我?」這段日子她的心思一直糾結在此,心里有期待,又害怕,哥哥會不會只是可憐她?

「你都知道了?」蔣懷良找上他,提起前世今生,還要將茜兒送到他身邊,他就猜到自己對茜兒的心意藏不住了,可是,不至于單憑一個夢就斷言他喜歡茜兒吧?

章郁恩點了點頭,伸手模著胸前的長命鎖。「它曾經將我送到哥哥身邊。」

「長命鎖……」姬安順頓時明白了,怪不得他將長命鎖帶回太子府時,一直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好似她就在身邊。

「哥哥真傻,我一點都不值得。」

「不,在宮中待久了,沒有人不多長一個心眼,沒有人不會算計,可是你偏偏學不會,一如最初,善良看待每一個人,即使最討厭的人,你也可以看見人家的好。你是那麼不可思議,如同蓮之出淤泥而不染。」

章郁恩喪氣的垂下肩膀。「這麼說,我好像是個不長腦子的人。」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我喜歡這樣的你,純淨得不染一絲絲算計。」

章郁恩苦惱的咬了咬下唇。「太善良了不適合在宮里生活。」

「我會保護你。」

「若我永遠只能躲在哥哥身後,我真的可以在宮中生存下來嗎?」她不是不知道宮里是什麼樣的地方,只是過去深受保護寵愛,她不曾將那些骯髒事放在心上。

姬安順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你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哥哥,但是我再也不要躲在哥哥身後,我想站在哥哥身邊。」章郁恩的眼眸綻放著堅定的光芒。

「經歷過一次死亡,在那段只能化成一縷幽魂飄來飄去的日子里,我有了自我反省的機會,我漸漸看清楚,也明白許多道理,我可以善良,我可以不去算計別人,但是我不能不懂得保護自己、照顧自己,我不能不長大。哥哥胸懷天下,將來要成為一國之君,而我又豈能自私的縮在哥哥的羽翼下?」

姬安順的心一顫,從來不敢想象會有這麼一天,他藏著掖著的愛可以得到響應。

「對我而言,無論你在我身後還是身邊,只要觸手可及就足夠了。」

「我永遠是我,也許今生都不會改變,簡單得讓人覺得笨笨傻傻,可是我會努力成為一個更能匹配哥哥的女子。」

姬安順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伸手將她緊緊摟進懷里。「你願意跟我一起面對未來,我就很滿足了,真的。」

「哥哥可以再對我貪心一點。」

「好,我再對你貪心一點,你不可以埋怨我太過霸道哦。」

章郁恩輕柔的點點頭,伸手回抱他。

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懷抱,原來是這麼甜美的事。

白陌忙得像陀螺似的,首先跟著蔣夫人學習管家,接著安排姬安順與姬安茜重逢,如今兩人確定彼此的心意,接下來就是讓他們真正在一起,這恐怕要費很大的心思。

「夠了,今晚你只能想著我,再也不能想其它人。」蔣懷良生氣了,用力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自從她回來之後,他就一直盼著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她滿月復心思都是別人,為別人忙得不亦樂乎。好吧,他給過三個月的承諾,所以他等,等姬安順和姬安茜的事告一段落,免得她覺得自個兒的任務還沒完成,可是,他們都重逢了,往後如何就靠他們自個兒,她卻還在這兒操心,她是不是弄錯重點了?

怔愣了下,白陌甜甜的一笑,臉兒羞答答的紅了。「我答應過蔣哥哥的事,一刻未曾忘記,只是想……」

「我都說了,不準想其它人,只能想著我。」

「霸道!」

蔣懷良帶著懲罰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你知道我等得快發瘋了。」

白陌嬌羞的垂下眼簾。「我又沒有教蔣哥哥忍著。」雖然她很直率,但是要她直接撲過去,她也實在做不來。

蔣懷良兩眼一亮。「我不必再忍了嗎?」

「我答應蔣哥哥的,不是嗎?」

蔣懷良這會兒當然不願意忍了,從榻上跳下來,歡喜的抱著她上床,可是事到臨頭了,白陌突然感覺到一陣緊張,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為她寬衣解帶。

「蔣哥哥,洞房花燭夜之前不是應該先喝交杯酒嗎?」

「對哦,我們還沒有喝交杯酒。」蔣懷良趕緊又跳下床,沖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弄了一壺酒和兩盞酒杯進來。

兩人喝了交杯酒,可以洞房了,可是,白陌依然有話要說。

「蔣哥哥,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蔣懷良強忍著一把將她衣服撕毀的沖動,耐著性子問︰「什麼問題?」

「你為何喜歡我?」

這是很嚴肅的問題嗎?為何他覺得她在搗亂?「你以為呢?」

「我……因為前世的關系嗎?」

他突然覺得嬌妻的聰明程度與姬安茜不相上下,不過,為何他越看她越可愛?為何他越來越渴望狠狠的蹂躪她,見她在他身下嬌艷動人的綻放呢?他笑盈盈的反問︰「你呢?是因為前世的關系才喜歡我嗎?」

「當然不是。」

「那你為何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有一日,這兒一想到蔣哥哥就卜通卜通的亂跳。」白陌將右手放在左胸口。「明知道我是妖狐,明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了任務,可是,我對蔣哥哥卻生出貪念,我喜歡被蔣哥哥寵愛,我喜歡與蔣哥哥一起喝酒看星星,我不喜歡蔣哥哥看別的女人,蔣哥哥只能屬于我。」

「問我為何喜歡你,不為什麼,就是喜歡,就是愛,就是想寵你守護你,讓你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笑。」她感覺自個兒的心像棉花糖似的融化了,他明明不會講什麼甜言蜜語,可就是有辦法讓她感受到他濃烈的愛,如此的熾熱,如此令她感動。

「你還有問題嗎?」

「有。」

「什麼問題?」

「哪天蔣哥哥覺得我很笨,會不會不喜歡我?」

這是沒問題找問題嗎?她絕對是在搗亂,不過,他還是很有耐性的回答,「你已經很笨了,我想,再笨也不過如此,別擔心,你這樣子很可愛。」

這算哪門子的回答,她實在很想大聲反駁,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理不直氣不壯。

「我不是說過了,你的腦袋瓜很小,不要為難它。」

她第一次覺得自個兒的腦袋瓜真的很小,小到有一點可憐,連一句辯駁的言詞都尋不到。

蔣懷良咧嘴一笑,非常包容的說︰「你還有問題嗎?」

她還有問題,可是很擔心蹦出來的問題會讓蔣哥哥覺得她笨到無藥可救了。

蔣懷良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極其和藹可親的說︰「有問題別藏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白陌在他鼓勵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的又開口了,「那個……我是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是什麼小小的問題?」他的洞房怎麼比娶妻還辛苦?

白陌咽了口口水,別別扭扭的道︰「那個……我最怕痛了,你要保證不會痛。」

蔣懷良不禁傻了。「保證不會痛?」

「對啊,我一痛就會哀哀叫,難道你要全部的人都听到我哀哀叫嗎?」白陌越說越小聲,這樣真的很難為情。

「第一次難免會痛,但是我保證你不會哀哀叫。」

「不可能,我很了解這副身體,痛了一定會哀哀叫。」

「我保證不會讓你哀哀叫,不信,我們來打賭。」

「打賭?」

「若是你沒有哀哀叫,你要陪我一一實現冊。」

她臉紅了,因為昨日她心血來潮整理箱籠,竟然將壓箱底搜了出來,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差一點害她噴鼻血,雖然歷經好幾世,她在這方面可是有如一張潔白無瑕的紙。

「你敢打賭嗎?」

這絕對是在挑釁!白陌有一種腦子打結的感覺,覺得無論贏或輸,吃虧的人好像都是她。

「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他也不管她要不要打賭,索性直接壓上去,先堵住她問個沒完沒了的小嘴,再撕扯她的衣物。

慢著,她還沒有準備好,可是他霸道的唇舌狂野的入侵,轉眼之間,她的腦子就進入一片白茫茫的狀態,雙手出于本能的探向他的後頸,嬌軀不自覺的迎向他,先前的問題全部拋到腦後,她只感覺到他像火一樣要將她燒盡,而她無法自拔的沉溺其中,即使毀滅了也不在乎。

「陌兒……我的陌兒,我的寶貝兒……我可愛的妖狐……」蔣懷良情意綿綿的不住呢喃,唇舌和雙手熱情如火的渴求著她,溫柔卻又狂野的吸吮揉捏,她忘了緊張,忘了羞怯,全心全意陷入他激起的中。

「啊!」她在毫無預備下迎來那劇烈的疼痛,可是嘴巴很快又被他堵住了,她的哀哀叫全部被他吞沒,很快的,她在疼痛中感覺到陣陣的歡愉,層層迭迭如浪潮一般將她淹沒。

白陌覺得精疲力盡,感覺腰快要斷掉了,完全無法動彈,所以丫鬟何時送了熱水進來、她又如何被蔣懷良抱進浴桶,讓熱水溫潤她雲雨後的酸痛,她都不知道,直到天微亮,有人不安分的擾亂她,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楮,可是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落入狼口,不過這一次他極其溫柔纏綿,戰到日上三竿方歇。

劉皇後和章貴妃屬于敵對的兩方,如今要她們兩個成為親家,有可能嗎?

雖然章貴妃已經搭上姬安順這條船,可是畢竟是私下交易,彼此在明面上還是互不往來。皇上雖是極其寵愛章貴妃,但也不見得樂意她在後宮毫無敵人,借著劉皇後這股力量來制衡章貴妃,他就不會覺得昏君的惡名緊跟著不放。他從來不認為自個兒是昏君,也勤政愛民,但是獨寵章貴妃乃不爭的事實,除了章貴妃,他確實覺得其它女人是否存在都不重要,這難免讓章貴妃蒙上妖妃的罪名,也讓人擔心他會成為昏君。

總之,想要劉皇後和章貴妃成為親家,確實是艱難的任務。

蔣懷良和姬安順商議過後,一致認為必須從劉皇後這突破,至于該怎麼做,當然只能用利益來說動她。對劉皇後來說,利益是衡量一切事物的標準。當然,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姬安順出面,姬安順是劉皇後的兒子,在皇後面前很難隱藏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讓頂著姬安茜皮囊的白陌出面。

皇宮如今對白陌來說並不陌生,可是她依然不喜歡這個大牢籠,這里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很壓抑,不過為了讓任務圓滿落幕,她不能不硬著頭皮進了最討厭的皇宮。

「難得你會想到母後,母後還擔心你再也不願意進宮了。」雖然不是親骨肉,可終究是一手養大的,劉皇後對姬安茜的疼愛未曾減少一分,因此一接到她要進宮的折子,還是一如往常開開心心讓慈寧宮的小廚房準備她愛吃的點心。

「母後永遠是兒臣的母後,只要母後不嫌棄,兒臣不時會進宮探望母後。」

「你能進宮來見母後,母後真的很開心。」

「兒臣今日進宮,其實還有一件事。」白陌努力表現出姬安茜在皇後面前的自在隨興,不過她在演戲這方面真的不太有天分,還好姬安茜的身世曝光了之後,姬安茜與皇後的關系也不可能像過去一樣毫無距離,若是她的表現有失水平,皇後應該不會覺得不對勁。

「說吧,什麼事?」

「母後是不是準備為太子哥哥選妃了?」

「太子都二十五了,正妃之位不能再空著了。」

「兒臣有一人選想推薦給母後。」

「哪家的姑娘?」

「章家二姑娘章郁恩。」

劉皇後臉色為之一變,口氣瞬間轉為嚴厲,「你要本宮讓章貴妃的佷女當太子妃?」

「母後別急,听兒臣細說分明,太子妃無論出身權貴或書香世家,皇上都會有所猜忌疑心,因為如今皇上其它的皇子都無法與太子哥哥抗衡。」

雖然皇上對太子很滿意,可是不代表他不會防著太子,這是一個帝王不容任何人超越的權威,也是她遲遲無法定下太子妃人選的原因,無論權貴還是清貴,在皇上看來,都是擴張太子的勢力,而如今太子沒有對手,何

以急于擴張勢力?

「本宮同意,可是,還是有很多選擇,為何要挑上章貴妃的佷女?」

「章家是顯貴,章家嫡女的身分倒也配得上太子哥哥,可是,章貴妃的娘家本是一般莊稼人家,即使如今章貴妃在後宮權力之大,她父親和唯一的弟弟在朝中卻毫無影響力,想來章家將來只會越來越沒落,而不會變得更強大,無論對皇上還是母後而言,章家將是最沒有威脅的外戚。」

劉皇後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京城里恐怕找不到像章家這樣身分顯貴,手上卻沒有實權,也毫無威脅的權貴,不過,她還是不喜歡章家。「沒有威脅的外戚多得是,何必非要挑上章家的姑娘?」

「沒有威脅的外戚很多,可是最能教皇上放心的唯有章家。」

「這是為何?」

白陌略微一頓,充滿歉意的道︰「請恕兒臣直言,對皇上而言,後宮唯有章貴妃是最不會傷害他的女子。」

一起經歷無數次生命威脅的情誼不是假的。

一頓,劉皇後看著白陌的眼神轉為犀利。「母後從來不知道茜兒將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白陌可是有備而來,不慌不忙的道︰「兒臣哪有這等本事?這一切全賴夫君向兒臣細細說明的。」姬安茜是個政治笨蛋,即使幾度經歷生死,也不會一下子在這方面長了很多智慧。

「這是愷之說的嗎?」劉皇後的神情柔和了下來。

「是,近來母後開始操勞太子哥哥的正妃人選,夫君知道兒臣關心哥哥,便向兒臣說了這麼一席話,于是兒臣自告奮勇跑來向母後推薦人選。」

「章家好像有兩位姑娘。」

「章家大姑娘精明干練,章家二姑娘隨興討喜,按理,太子妃應該選精明干練的章家大姑娘,不過,就怕她太有主張了,反而成了太子哥哥的掣肘,因此夫君覺得章家二姑娘更適合太子哥哥。」

「你見過章家兩位姑娘?」

「是,不久前尚書府辦了賞花宴,兒臣見過了,並讓身邊伺候的人仔細觀察,才有了這樣的看法。」

「你這丫頭也學會觀察人了嗎?」

白陌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兒臣幾度經歷生死,豈能再任性莽撞?」

「這樣很好,以後本宮就不必再為你操心了……本宮是同意愷之的看法,可是他難道不知道,若本宮向皇上求娶章家二姑娘為太子妃,皇上會有何想法?」劉皇後自嘲的一笑。

「皇上肯定會懷疑本宮包藏禍心。」

白陌早猜到劉皇後不可能出面,不全是擔心皇上的反應,更重要的是拉不下臉面。「若是說動章貴妃出面求皇上賜婚呢?」

「章貴妃出面,可能嗎?」

「章貴妃如今身邊沒有一兒半女,若能靠上太子,她自然樂意,再說,即使章貴妃向皇上坦白私心,皇上也可以理解。」

雖然不甘心,劉皇後又不能不承認這是事實,皇上對章貴妃就是特別包容。「不過,如何讓章貴妃出面?」

「若是能收買她身邊的人,放出消息,說動她起了這個心思,還怕她不自個兒求到皇上面前嗎?」這是明面上的動作,不能保證一定事成,還是必須靠章郁芬私下游說章貴妃,當然,這絕對不能讓皇後知道,免得她起疑心。

劉皇後點了點頭。「這個主意倒是可行,不過,本宮可要先說清楚,此事本宮絕對不會出面,也不能讓人察覺到此事與本宮有半點關系。」若是讓那個狐狸精知道她極力促成這門親事,她的氣焰只怕要沖上天了。

「我明白,此事兒臣會請夫君想法子,總之,務必要不著痕跡,只是,若章貴妃真的求到皇上面前,皇上只怕也會問母後的意思。」

「這門親事本宮可不樂意,對本宮來說,太子理當有個強而有力的岳家。」

很好,皇後娘娘不樂意,皇上才會更樂意。白陌當然不敢說得如此坦白,否則皇後娘娘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可是,母後若是極力反對這門親事,皇上也不敢應了章貴妃的請求。」換言之,分寸很難拿捏。

劉皇後苦澀一笑。「本宮還真希望皇上不要一味的偏袒章貴妃。」

白陌明白了,皇上願意賜婚的關鍵在于,皇上對章貴妃的寵愛是否多于對皇後的尊重,如今她只能祈求老天爺,不要折磨這對有情人,讓他們順順利利結為連理。可是話說回來,經歷磨難的愛情讓人更懂得珍惜,就好像她走了九世,得到屬于自己的情緣,更懂得她與蔣懷良可以在一起是多麼可貴的事。一早,白陌就心浮氣躁的走過來走過去,搞得身邊伺候的人恨不得拿條繩子將她捆起來,她索性跑到大書房,心想看書讓自個兒平靜下來,不過,她顯然高看自己了,沒一會兒,她又像只無頭蒼蠅的轉過來轉過去。

沒辦法,她實在太緊張了,今日章郁芬要進宮見章貴妃,就可以確定章貴妃願不願意開口向皇上求這門親事了。若她是章貴妃,當然點頭說好,暗地里都搭上太子這條船了,藉此化暗為明將章家人都送到太子的船上,以便兩邊的結盟更為牢靠,何樂而不為?不過,讓章貴妃去求皇上,章貴妃一定覺得在皇後面前抬不起頭,她很可能會拒絕。

蔣懷良放下手上的書冊,伸手將白陌勾進懷里,白陌整個人跌坐在他身上。

「不用擔心,章貴妃不會拒絕這門親事。」

白陌側著頭瞅著他,對他的信誓旦旦很不服氣。「為何你這麼確定?」

「因為章貴妃很疼愛兩個佷女。」

白陌瞪大眼楮,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大道理。

「章家大姑娘不是向你保證一定會說服章貴妃嗎?」

「是啊,可是……」

「你的腦袋瓜這麼小,為何老愛為難它給自個兒添愁呢?」蔣懷良舉起手,屈起手指輕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她吃痛的縮著脖子,嘟起了嘴巴,可憐兮兮的瞅著他,干麼老是嫌棄她的腦袋瓜很小呢?

蔣懷良湊上前,調皮的咬了一口她的嘴唇,細細向她解說,「章貴妃未能生下兒女,因此格外寵愛唯一弟弟的兩個女兒。章家又是暴發戶,沒有一板一眼的教條規矩,更促使章家兩位姑娘不同于京城的官家千金,成日像男兒似的做生意、游山玩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章貴妃面前告狀,可是章貴妃只有一笑置之,也不曾試圖管教。」得知章郁芬乃章貴妃的佷女,蔣懷良自然又費了一番心思將章家查個一清二楚,這才有了許多有趣的發現。

白陌不由得嘖嘖稱奇,沒想到皇後娘娘眼中迷惑聖心的壞女人竟是這個樣子。「還好章貴妃沒有孩子,要不,豈不是養出一個敗家子?」

這一點蔣懷良深有同感,章貴妃極其保護自己的人,也因此六皇子只會躲在身後,做不了大事。

「不過,就因為章貴妃疼愛佷女,章貴妃就會拉下面子去求皇上賜婚嗎?」

「只要章家大姑娘告訴章貴妃,章家二姑娘在賞花宴上對太子殿下一見傾心,章貴妃當然會答應。」

「這麼簡單嗎?」

蔣懷良確定的點點頭。「當然,還要太子私下向章貴妃傳達娶章家姑娘的誠意,章貴妃就更不可能拒絕這門親事了。」

白陌抗議的撇嘴道︰「原來你們早就算計好了,是我想太多了。」

「你真正應該擔心的人是皇上。」

白陌狠瞪雙眼,剛剛松了一口氣,這會兒卻說她要擔心皇上,這是在耍她嗎?

蔣懷良忍不住又咬了她柔軟的嘴唇一口,笑著解釋,「雖說太子至今還未選定正妃人選,起因于前一位定下的姑娘意外歿了,宮里生出許多關于太子克妻的傳言,致使官家千金紛紛遠避,可是事實上,乃因皇上遲遲無法確定人選。太子妃關系將來的外戚,皇上不能不慎而重之,再三琢磨。」

「皇上比我想象的還要英明嘛!」

「皇上原本就是個明君。」

「是是是,那皇上究竟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外戚構成不了威脅,這是好事,可是外戚不能成為助力,這也是壞事。」

白陌的腦子幾乎要打結了,什麼好事壞事,听得她頭都暈了,不過她總算品出其中的意思。「蔣哥哥的意思是說,成與敗各佔一半,是嗎?」

「原則上如此,可是皇上若覺得太子的本事太大了,皇上寧可不要助力。」

白陌歪著腦袋瓜想r想,明白了。「皇上就是防著太子嘛!」

「皇上是一國之君,再英明賢良,也不容許別人越過他。」

白陌做了一個鬼臉。「難怪說,皇家無親情。」

「不是皇家無親情,而是一旦手握權力,眼中只能容得下權力。」

她搖搖頭,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太子比你想象的還要聰明內斂,他很出色,卻不是一把銳利的刀。」

「我可不管這些,只要能夠將他們兩個送作堆就好了。」她真的覺得自個兒超級有責任感,她已經去天神那兒交過差了,也讓姬安茜回魂重生,根本不用再管了,可是一想到自個兒幸福得令人嫉妒眼紅,又覺得沒有將他們兩個送入洞房,好像任務進行到一半沒有結尾。

蔣懷良不悅的皺眉。「你不要老是想著別人,多想想我。」

「我哪有老是想著別人,我想最多的就是你。」

「真的嗎?」蔣懷良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這個姿勢實在令她感到難為情,她扭捏的動來動去,好像要掙月兌,卻撩撥得他更加熱血沸騰,一雙眼楮熾熱得好像要噴出火來。

「你別亂來哦,這會兒可是大白天。」她的聲音嬌女敕軟綿,不但沒有警告的作用,反而像是在引誘他。

「大白天又如何?」兩只魔掌很快就探進衣裳里面,觸模她細女敕的肌膚,再過一會兒,肚兜的帶子就被扯開了,隆起的兩團豐盈握在手中,教他愛不釋手,唇舌也情不自禁的靠過去輕舌忝吸吮。

「白日宣yin,蔣哥哥不怕言官上書彈劾你嗎?」

白陌眼眸已經陷入迷離,可是依然努力把話說得完整,不過,她這副媚色蕩漾卻又故作正經的模樣,更逗得他心癢難耐,想逼著她與他一起瘋狂。

「言官的本事沒這麼大,哪知道我們房里的事?」

「這兒……是書房……」細碎的申吟從她唇齒逸出。

「書房好,別有一番滋味,不是嗎?」蔣懷良已經將整張臉埋進她的胸前,盡情采擷那片春光,雙手繼續往下探索進攻。

「蔣哥哥真壞!」她全身軟綿綿的,快要化成一灘爛泥,十指伸入他發中,嬌軀不安分的扭動著,好像在渴望什麼。

「你不愛嗎?」

她當然愛,但還不至于厚著臉皮說出口。

然而,他可不容許她在自己面前有一絲絲保留,繼續霸道而纏綿的撩撥,同時一次又一次追問,「愛不愛?」

終于,她再也顧不了矜持,嬌聲響應,「愛死了,你滿意了吧。」

他很滿意,立刻大力撻伐的響應她,折騰得她頻頻求饒,讓她毫不羞恥的將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任由他展現狂野雄風。

許久,當白陌癱軟在屏風後面的架子床上面,蔣懷良側躺在她身邊,大手依然不安分的她細膩滑女敕的肌膚,偶爾低下頭咬一口,留下他的印記。

「蔣哥哥別鬧了,我不行了……我們明日再來。」白陌累得想閉上眼楮睡一覺,可是掛念著姬安茜的事,硬是撐著殘存的意識。

「今日還早得很。」蔣懷良真的很想節制一點,可是她太美味了,chun宮冊上又有那麼多精彩內容等候他們一起研究,他實在控制不住。

書房的門適時傳來敲叩聲,顯得小心翼翼,可見得外面的人都知道里面在上演什麼樣精彩的戲碼。

蔣懷良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也顧不得身上的衣服有多狼狽不堪,微微打開書房的門。

方四平看了他一眼立刻低下頭來,送上兩個字,「成了。」

蔣懷良歡喜的勾唇一笑,房門一關,大步走向架子床,告訴他甜美的嬌妻這個好消息,接下來是他們慶祝的時間,然後不等她反應過來,又開始熱情纏綿的折騰她。

原本以為一句「成了」,很快就可以盼來皇上下旨賜婚,沒想到這事又纏磨了一個月,皇上這才下了聖旨,將章家二姑娘章郁恩定給太子當正妃,並由欽天監選定來年三月十五成親。

除了當事者,這事最高興的莫過于蔣懷良,從今日起,嬌妻再也不會老想著別人,眼里心里完全屬于他,而他一得閑,還可以纏著她胡搞瞎搞戰得天昏天暗。可是開心沒幾天,她惡一聲,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就從這一刻開始,他的嬌妻不但會成日想著別人,而這個別人還是他不能吃醋嫉妒的人,這會不會對他太殘忍了?怎麼可以如此呢?

「蔣哥哥不開心嗎?」她有了好消息,當初喊著至少要生六個女圭女圭的人怎麼會皺著一張臉?白陌覺得苦瓜看起來都比他這個樣子還帥。

蔣懷良勉強擠出笑容。「開心,可是,為何來得如此之快?」

白陌好害羞的臉紅了,嬌瞪他一眼。「誰教你沒個節制。」從他們洞房直到今日,除了上個月那幾天的小日子,他沒有一日不向她展現勇猛的戰斗力,如今尚書府上下只怕沒有人不知道他冷冰冰的外表有多虛假。

蔣懷良可不認為自個兒的不知節制有何不對,重點在于事後的防護措施吧。「我應該先讓你喝避子湯。」

「蔣哥哥不是說很開心嗎?」

「是很開心,可是再慢上一年更好。」

白陌撇了撇嘴。「若是過幾個月肚子還沒有動靜,你就要納妾了。」最近她隨著娘到各家參加賞花宴、壽宴,那些夫人都盯著她的肚子打探,還不時暗示娘應該給蔣哥哥納妾了,還好娘非常反對納妾這種事,三言兩語幫她擋下來,要不,她都快懷疑自個兒是沒辦法下蛋的母雞。

「你知道的,我不會納妾,今生今世都不會有別的女人,我只要你。」蔣懷良可憐兮兮

的抓住她的手,覺得自個兒好委屈。「未來的一年,你教我如何過日子?」

白陌嬌羞的道︰「蔣哥哥以前是如何熬過來的?」他們洞房之前,他好像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踫。

「當時還沒有嘗到甜頭。」他怎麼知道愛與不愛差距如此之大?

「蔣哥哥是何許人物,怎麼可能連這點小事都熬不過去?」最近她深深的領悟一個道理,千萬不要被外表蒙蔽,蔣懷良骨子里根本是一座活火山。

「這還不是你的錯。」

這確實是她的錯,若非她任由他予取予求,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會兒他的反應應該不會如此激動。

「你說,我要如何是好?」

略微一頓,白陌迫不得已提供所知常識。「那個……你可以問一下大夫,過了三個月,胎象穩了,應該可以行房,只是,你要收斂一點,不可以太過張狂。」

「這麼說,前三個月連踫都不能踫嗎?」蔣懷良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天要垮下來了。

「你放心,真要受不了的時候,我有法子。」白陌好害羞的恨不得用雙手掩面,真不敢相信她有一日會做這樣的事。

蔣懷良瞬間兩眼放光,積極想展現他的行動能力。「我們這會兒就來試試吧。」

「嗄?」

「今日是個好日子,我們趕緊來試試吧。」蔣懷良興致勃勃的道。

白陌差一點被自個兒的口水嗆到了,若非他們討論的事很情|色很令人害羞,她一定會大笑出聲,她怎麼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根本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這會兒還是大白天。」

「我們又不是沒有白日宣婬過。」蔣懷良調皮的對她擠眉弄眼。

白陌突然想起曾經听人家說過,男人絕對不能寵,果然,一不小心就寵壞了,看看他,還是那座千年冰山嗎?

「來嘛來嘛!」蔣懷良這會兒完全像是一個耍賴的小男孩,教人听見了,絕對不會想到他滿腦子都是情|色|畫面。

「不行,這種事一定要等到晚上。」白陌努力板起面孔,務必要改掉他的壞習慣,要不然,難保他以後不會當著孩子面前亂來。

這在開玩笑嗎?他體內的熱情已經被她點燃了,怎麼還能教他等下去?他跳下床,沖出去告訴丫鬟婆子,沒有得到他的命令,不可以打擾他們,然後房門一鎖,開心的跑回床邊,大聲的向她宣布,「這會兒保證不會有人闖進來。」

白陌真的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這會兒哪用得著丫鬟婆子闖進來,她的臉面已經被他丟光了。

蔣懷良跳回床上,抓著她的手。「來嘛來嘛!」

「不行,晚上!」她的氣勢正在嚴重下墜,沒辦法,一想到外面的丫鬟婆子正豎著耳朵听壁腳,她就好想白眼一翻暈過去。

「可是,我等不及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這一刻白陌終于看清楚一件事,蔣懷良是真正深具演戲天分的男人,而遇到他,她注定嘗到「兵敗如山倒」的滋味。

「求求你,我真的等不及了嘛!」

贏家和輸家的差別在哪兒呢?臉皮的厚薄程度,她不得不開始為自個兒的未來擔憂,她注定永遠成為蔣懷良的手下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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