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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種醫妃 第十一章 回京使心機

地牢發生爆炸時,充當誘餌的高升平未能逃過一劫,慘遭滅口,而行凶殺手更是無一悻免,看似一無所獲,但這一切已證明——戶部侍郎姬榮顯和攝政王夏侯決的殘羽亂黨有掛勾。

因為區區一個戶部侍郎,不該出現大內高手級別的手下。

當晚殺手分成兩路,一路攻往府衙地牢,一路則朝連若華住所而來,意味著對方亦掌握著他有心上人,欲除之又或許可以擄走利用,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讓太斗留下,也經由太斗確認那些人一個個身手利落敏捷,全都是出自于大內,進而證實行凶者必是夏侯決的殘羽亂黨。

而將所有事都交接也處理完畢後,夏侯歆決定即刻啟程回京城,連若華則是在三天後于某家客棧里清醒時,才驚覺自己已經被帶離齊天城。

「卑鄙小人。」她轉過身不看他。

「若華……」他悄悄地爬上床。

察覺床被微陷,她立刻回頭瞪去,用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逼得他自動後退,跳下了床。

「怎麼,下藥之後還想用強的了?無所謂,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我還得起,你來呀。」連若華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

「向來只有我被強的分。」

「你現在是拐彎嘲諷我霸王硬上弓?」對,就是她假扮婬亂員外對他下手的!

「不,是我霸王硬上弓對你下藥,不等你答允就把你帶往京城。」他是有點卑鄙,趁她孕吐得厲害,在她的藥里多下了一種安神藥材,趁她熟睡再把她偷偷搬上馬車。

當她迷迷糊糊欲醒之際,喂她吃食再喂藥,讓她繼續沉沉睡去,直到申仲隱那個混蛋偷偷把藥給換了……那個混蛋為什麼要跟來?到京城之前,非把他甩開不可。

「等天亮,我要回齊天城。」她淡聲說完,以目光冷瞪著他,打算把他給瞪出房門外。

「若華,你不能回齊天城,你是我的王妃。」瞧,要不是她始終不點頭,他又怎會使出這下三濫的手段。

「我沒那麼大的福分,不想跟你王爺府里的女人爭寵,我勸你快點放手,不要逼我翻臉。」

「我王爺府哪來的女人?」他不禁發噱,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那甚少流露的惱意是源自他先斬後奏,還是誰讓她以為他府里有女人?

「不都應該有幾個丫鬟當妾當通房,充實後院來著?」據她所知,齊天城里一些商賈家中都有妻有妾有通房,就連丫鬟都不會放過,而他貴為王爺,除了比照辦理之外,內容和編制應該更多元吧。

「我說過,我還未娶妻,又怎可能有妾有通房?」听出她話中的酸味,他強忍著笑意。

「那可說不定,也許有人就是先有妾有通房才娶妻的。」她這麼猜測是再自然不過。男人,尤其是金枝玉葉的男人,哪一個不是種豬命,播種簡直等同他們存活的意義了,是不?

「沒有,我甚至很少待在王爺府,我大多都是住在易水樓後院水榭。」

「我們熟嗎?說這麼多做什麼,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不想跟你聊天,麻煩你出去。」連若華很客氣地請他離開。

夏侯歆暗自嘆了口氣,自覺果真是遇到煞星了,也許每個男人遇到真正所愛的女人,就像遇見專克自己的煞星。

「若華,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下藥,但我是怕你不肯跟我走,所以才會這麼做,我……」

「我說過,孩子是我的,早知道你的身分尊貴,當初就不該找上你。」她氣惱道,人生難得瘋狂就遇到這等慘事,真不知道要怎麼說自己這乖舛的人生。

更可惡的是他竟連夜偷渡她,不等她點頭就強擄……王爺嘛,在他眼皮子底下哪有什麼人權可言,更別提要求婚什麼的……什麼都沒說,以為她就會傻傻由他做主,乖乖跟他走?

「你……」

「干脆我把孩子拿掉,你還我自由。」

「你在說什麼渾話?」他神色微凜,就怕她真會這麼做。

「反正你也只是因為不能讓皇室子孫流落在外才帶著我,既然如此,孩子沒了,你就不能再囚禁我。」她無懼他的怒氣,就是要把他逼到極限,把該讓她听見的話全都逼出口。

至少說點甜言蜜語、肉麻情話,要不然她一概不睬。

「你在胡說什麼?誰是因為孩子,我……我要的是你!」她明明對自己有意,明明是擔憂自己的,可偏偏總能把話說得無情。

「要我做什麼?」來,說吧,姊姊等著。

夏侯歆閉了閉眼,吸了口氣道︰「我要你,是因為我愛你,孩子……是我故意讓你懷上的,你應該知道。」他就是要拿孩子挾持她,無須他多說,這點她很清楚,否則不會凌遲他個把月。

連若華嘴角微勾,雖說差強人意,但大致上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有什麼好,我不過是個賣餅女,還差點被人玷污,你是個王爺,你值得更……」

話未落,她已經被緊實地箍在他的懷里,緊得教她呼吸困難,不禁猛拍著他的背,要他松開自己。

夏侯歆松開些力道,依舊將她緊摟著。「我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我只要你,我就要你這個煞星。」

把她說成煞星?這是哪門子的甜言蜜語?

「況且,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後頭那斷斷續續的話語教她眨了眨眼,想起他曾月兌口說出她奪了他的初夜,而這會再听他這麼說,為什麼很像少女對著男人說,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要對我負責來著……

「我是你第一個女人。」她忍不住再重復。

突然間,她明白了男人為何會有處子情結了!因為當對方只有過自己,里里外外都只有自己沾染過,彷佛在身上蓋了專屬大印,這感覺說有多虛榮就有多虛榮!

第一個女人?這頭餃听起來還挺不錯的,是說……她應該包紅包給他嗎?

「別這樣看著我。」他有些狼狽地別開臉。

「改天姊姊包紅包給你。」她體內的婬亂員外之血,在此刻又隱隱暴動著,忍不住勾了他的下巴撫過他的唇,極盡調戲的意味。

「你……什麼跟什麼!」他羞惱道,將她壓制在床板上。「你現在在調戲我?」

「是啊。」她很大方地承認。

他外袍已經褪下,僅著的中衣衣襟是松的,她的手一下就鑽進衣內,撫過他結實又充滿彈性的胸膛。

「你……別鬧了。」他一把抽出作亂的小手,氣息已是微亂。

明知道現在踫不得還挑逗他,她是打算將他凌遲至死嗎?

「太可惜了,姊姊本來是想要替你降火的,但你不要就算了,乖乖睡覺。」說來,他們年紀相差近十歲,她啃女敕草卻是啃得壓根不留情。

「說什麼姊姊,你這丫頭。」他又惱又氣地將她環抱入懷,箝制住她隨時都會作亂的雙手。

連若華笑了笑。是啊,這小丫頭身體里裝的是個大姊姊的魂魄呀,不過她是不會告訴他的,就算說了他也不信。

她凝睇著他,真不知道怎會恁地幸運,可以再一次得到如此珍視自己的男人,想了想,不禁主動地印上他的唇。

他驀地張眼,像是難以置信極了,想回吻,她卻已經退開。

「早點睡。」她笑呵呵地窩進他的懷里,嗅聞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夏侯歆瞪著她的頭頂,無奈地閉上眼。

這已經不是煞星可喻了,根本就是妖孽。

易水樓,位在京城二重城的城東角上,三層樓合抱式建築,其間穿廊曲水,打從開張以來門庭若市,人潮川流不息。

此刻,一輛馬車停在後門,守門小廝听見聲響立刻開了門,恭敬地喊了聲王爺。

夏侯歆微頷首,吩咐小廝一些事,便帶著連若華進了易水樓後院。

易水樓以一座人工湖泊隔開不對外營生的後院水榭,水榭東邊有竹林為籬,西邊有默林為屏,一幢典雅小屋就坐落其中,煦暖日光從林葉間篩落點點光芒,猶如人間仙境般,教連若華忍不住贊嘆這美景。

「好美啊,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跟在兩人身後的采織像是鄉巴佬進城,一張嘴張得大大的。

夏侯歆噙著笑意,問︰「若華喜歡嗎?」

「喜歡。」

「那往後咱們就在這兒住下。」

「你不回王府?」她詫問著。

他握著她的手踏上了檐廊。「你要是想回王府,我再帶你去,不過和王府比較起來,我更喜歡這里,沒有太多下人和規矩,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

「那就你決定吧。」只要是和他一塊,哪里都不成問題。「只是你不用先進宮面聖嗎?」

剛剛回到京城,太斗就先行一步入宮面聖了。

「我要太斗跟我大哥說一聲了,明兒個再帶你進宮。」

「干麼帶我進宮?」她壓根不想到那種拘謹的地方。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我父皇母妃都已不在,自然是得讓我大哥見見你。」他暖聲說著,怕她臨陣月兌逃,又補了一句,「我大哥性情和我差不多,你不用怕。」

「那才可怕。」他心機重,意味著他大哥心機也重,況且他大哥是皇上……一個有心機的皇上,誰不怕?

「才不可怕。」他笑道,帶著她走進一間房。「這間房你覺得如何?」

她環顧四周,里頭擺設極為典雅,以八扇繡屏分為內外室,沒有什麼奢華擺飾,只是看得出家具都極為上品,就連外室那張書桌上的文房四寶都極為講究。

「這是你的房間吧。」

「嗯,就這一間吧。」

「同房?」

「我可以就近照顧你,有了身孕難免會有身子不適情況。」

連若華想了下,懶聲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讓申仲隱一道住進這里?」一進城門,他就很客氣地跟申仲隱分道揚鑣,讓她忍不住想他就這點不好,太過小心眼了,防申仲隱跟防賊沒兩樣。

就算申仲隱是賊,可他想偷,她就讓他偷得著嗎?真是太把她給看扁了。

「我為什麼要讓他住進這里?」

「他是大夫。」

「我是半個大夫。」

「半個而已。」有時候是不太夠用的。

「如果只是要照料你的話,半個大夫已經很受用了。」說著,拉著她在床上坐下。「你歇一會,我已經差人備膳了,一會好了就會送來。」

連若華輕點著頭,雖說她有身孕,但害喜並不嚴重,除非是很腥臭的味道,否則還不至于教她孕吐。「采織,你坐著,站在那兒做什麼?」她好笑地看著采織規規矩矩地站在外室,跟站衛兵沒兩樣。

「不用,我站這兒就好。」

「對了,采織,檐廊走到底有兩間房,你挑一間吧,看還有缺什麼再跟我說一聲。」夏侯歆頭也沒回地道。「去瞧瞧吧。」

「多謝王爺。」

待采織一走,她才懶懶睨他一眼。「你打發人的方法還挺不錯的嘛。」這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趕走其它人,爭取與她獨處的機會。

「我這是貼心,讓她可以歇息。」因為她並未視采織為奴,所以他就比照辦理。

「多謝王爺。」她學采織軟軟道謝。

夏侯歆睇著她半晌。「我起雞皮疙瘩了。」有點受到驚嚇。

「原來你是天生犯……犯人罵。」對他好會嚇到他,既然如此,往後她就從善如流地欺負他。

夏侯歆親了親她的頰。「那也得看犯誰的罵。」

最好是這樣。她以懶懶的眼神掃他一眼。

約莫兩刻鐘後,易水樓掌櫃領著幾名小二,火速地將招牌菜送到水榭。

待連若華來到主廳一瞧,不禁傻眼。

「瞧瞧,這幾道菜都是店里的招牌,沒人嫌棄過。」夏侯歆將一副刀叉交給她,揚笑問︰「這是餑餑堡,知不知道怎麼用?」

這餑餑堡本來是只用叉子吃,可是少敏說沒有刀子切著實不方便,所以他又差人到鐵匠鋪里訂了一批她要求的小刀來切餑餑堡,而初次上門的客人通常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還得要店里小二教導一番。

從此以後,這城里的高官富賈全都以進過易水樓、食過餑餑堡為榮。

連若華接過刀叉,雙眼還盯著他說的餑餑堡。

什麼餑餑堡!這根本就是台南小吃棺材板!她利落地使用刀叉,從角落劃開,用叉子叉上一角,沾著醬料吃,一入口……她想應該是懷孕的關系才會變得多愁善感,又也許是因為這許久不曾嘗過的家鄉味……

「你怎會知道怎麼吃?這是唯有易水樓才吃得到的招牌菜。」夏侯歆詫問著。

「這道菜是你頭一個做的?」難道說,他也是——

「不,這道菜是我大嫂口述,我試著做的。」

「少敏?」她瞠圓水眸。

「對,不過要是明天進宮見到得要喊她一聲娘娘,畢竟她是皇後,喊閨名的話得在私底下才成。」

連若華內心一陣激動。

上一回談論起少敏時,她被他轉移話題後就忘了,如今又提起她,再對照這道小吃……

說不定她真的是好友辛少敏!

雖說是不同的時空,雖說也有些相同的吃食,可問題是這道棺材板,以及用刀叉食用的方式,這肯定是外來的小吃,不同的吃法!

她一定要會會那人。

「怎麼了?」夏侯歆無法理解她突來的喜悅,她像是在壓抑著激動,像是為了什麼而狂喜著……會是因為這道菜嗎?他不這麼認為。

「成歆,只要咱們進宮,我就能見到那位少敏嗎?」她壓抑強烈情緒問。

夏侯歆沉吟了下。「我沒有辦法保證,因為少敏還在安胎中,大哥應該是不會讓她離開寢宮才是。」

「是喔……」踫不到面嗎?她不禁月兌口道︰「好可惜,我想跟她聊聊呢,畢竟這些菜都這般特別。」

「就算大哥不阻止,她現在也沒辦法和你聊。」

一抬眼,就見他唇角笑意苦澀得很。「為什麼?」

「因為她被毒啞了。」

「嗄?!」

成歆說,少敏為了保護當今皇上,力抗攝政王的下場就是被毒啞,盡管如此,她卻壓根不消沉,和往常般充滿活力,依舊愛極了吃食,雖然說不出話,卻可以從她的眼她的笑臉,听見她彷佛還在一旁說著一桌好菜。

應該是好友。

連若華幾乎可以肯定。因為少敏貪吃,更是個很懂得吃的老饕,以往她、少敏和世珍總是會相約一道吃飯,尤其在培一死後,她不想外出,少敏會來家里陪她,而世珍會弄出一桌菜誘她吃……

當初她一心想為培一報仇,得知少敏正在現場勘察,便要世珍帶她一道過去,豈料到了現場卻發生爆炸,她再張開眼時已來這里。她消極地隨波逐流,能活便活,活不了就走,可如今她有了心愛的男人更有了孩子,甚至就連少敏也可能在這里,讓她對未來充滿期待,再也不倦生了。

只是,少敏被毒啞了……

「緊張嗎?」

連若華猛地回神,對上夏侯歆清朗的笑臉,唇角微勾,「不緊張,只是頭很重。」她實在不想把自己的頭頂弄成聖誕樹,偏偏他從王爺府找了個嬤嬤來,硬是替她裝束巧扮,搞得她脖子很僵硬。

哪里像他,長發束冠,讓原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奪目,一身紅綾王爺繡袍穿戴在身,簡直是帥到她找不到任何話語可以形容。

「忍著點,待會見過我大哥後,咱們就可以先回易水樓。」

「嗯。」

兩人在玉雋宮前的殿廊等了一會,就見一名太監從一間殿房走出,一瞧見他便快步迎向前來。

「成……王爺,數個月不見一切可好?」祝平安一見夏侯歆,俊秀的眸不禁微噙月華,不住地上下打量他,最終目光落在他的腿間。

露骨的打量,教連若華忍不住偷覷著身旁的男人,很想問他這打量目光是不是宮里的規矩,如果是的話……到底有何用意啊?

「平安,你在瞧哪?」夏侯歆笑意不變地問。

「太斗說王爺受了傷。」祝平安趕忙解釋著。

太斗。夏侯歆笑眯眼道︰「小傷,早已復原,而且是傷在腿,並非腿間。」

祝平安愣了下,但隨即掩過,露出萬分慈祥的笑,「奴才會好好轉告太斗的。」那個混蛋居然敢騙他!

「都好,倒是我大哥得閑了嗎?」

「皇上正和戶部侍郎姬大人商談國庫內需一事,已經談完,皇上差奴才轉告王爺先到西暖閣稍候。」

「我知道了。」夏侯歆握著連若華的手欲走,祝平安趕忙出聲阻止。

「王爺,皇上有旨,是要王爺獨自先前往西暖閣稍候,連姑娘則暫候此處,待會奴才會親自帶連姑娘過去。」

夏侯歆微揚起眉,想了下低頭交代,「若華,我先過去,你在這里等一會,平安是我大哥的貼身宮人,隨侍在你身邊,不會有事。」

「嗯。」連若華輕點個頭,目送他踏上殿廊,消失在轉角,余光感覺一道視線,她懶懶望去,朝祝平安微頷首。

「連姑娘不需擔心,皇上與王爺兄弟情深,只是皇上和奴才一樣被騙,以為王爺身受重創,所以才會先召王爺一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宮人明明笑得和藹可親,但她總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好像有股殺氣,但無所謂,這殺氣並非針對她,依她猜,肯定是太斗在他們面前多說了什麼。

看不出來太斗是這般愛鬧的人,就連對皇上也不例外,看來這皇上倒是挺親民的。

暗忖著,余光瞥見有個身穿官袍的男子靠近,身邊的祝平安立刻向前。「來人,恭送姬大人。」

「祝公公無須多禮。」姬榮顯客氣擺手,再抬眼時,目光灼灼地望向連若華,狀似微訝地問︰「祝公公,這位姑娘是——」

「大人,這位姑娘是王爺帶回的,正要進殿面聖,奴才就不跟大人多聊了。」

「本官先走一步。」姬榮顯朝他微頷首,走過連若華身邊時,目光還有意無意地掃過她。

連若華懶懶一瞥,隨即垂下眼睫。這里的官員跟電視劇里演的都不一樣,不管身居何種官職都是長得眉清目秀,賞心悅目得緊,好比眼前這太監,唇紅齒白,明眸善睞……該不會這里專出帥哥吧?是說——

「祝公公,不是要帶我去面聖嗎?」她剛才是听他這麼說的。

祝平安笑了笑。「那話是說給姬大人听的,省得他一再追問。」

「喔。」

「連姑娘不追問為什麼?」他等著她問哪,她不開口,他就沒有被求解的喜悅。

「成歆說,一旦踏進宮里就少看少說,自然能少事。」因為她是個不懂規矩的,所以只好把他的交代奉為圭臬了。

「連姑娘稱呼王爺成歆?」

「我救他時,他跟我說他叫成歆,盡管後來知道他姓是夏侯,我還是覺得成歆喊起來順口多了。」

「那倒是,有時奴才也會不經意月兌口喊王爺成歆,畢竟當時王爺尚未認祖歸宗,這叫慣的稱呼想改口,還真要點時間。」祝平安笑咪咪地道。

「我想他應該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我瞧太斗對他也沒什麼規矩的。」所以當初他才能容忍她的沒規矩吧。

「太斗那家伙簡直是主從不分,晚一些奴才會好生說他。」祝平安笑意依舊,就那雙漂亮的眸多添了幾分殺氣,但眨眼便消失,快得讓連若華懷疑是自己看錯。「不過那是因為在玉雋宮里共處了十年,那時情況特殊,有些規矩早就不成規矩,還是皇上寬宏,王爺大量,才會教奴才和太斗忘了規矩。」

「成歆當時燒傷時,除了太斗外,祝公公必定也幫了他不少。」

「欸,王爺連這事都說了?」祝平安有些微詫,但他就是喜歡有人提,要不他滿肚子的話找誰說去。「話說當年……」

西暖閣,夏侯歆才剛踏進內室里,就听見外頭喊著皇上駕到,他隨即踅到外頭,就見夏侯歡噙著笑意走來。

「臣弟見過皇上。」夏侯歆規矩地朝他單膝跪下,但還未跪地,已被夏侯歡一把拉起。

「朕與干親王敘舊,除一品侍衛外,全都退下。」夏侯歡吩咐著,拉著夏侯歆往內室的錦榻一坐。

夏侯歡不住地打量他,終于松了口氣。「皇弟,無恙?」他問著,目光從他的臉偷偷地滑到他的腿間。

夏侯歆眼皮抽動。「皇上特地先找我一敘,要問的就是這個?」混蛋太斗,竟然造謠生事,回頭非宰了他不可。

「自然不是,只是听太斗說你有了心儀的姑娘。」他緩緩抬眼,笑意清潤爽颯。

「不就正在外頭候著。」

「听說她有孕了?」

夏侯歆笑眯眼道︰「當初你懷疑少敏不孕,我不是跟你說,只要讓她在我那兒待上幾天,十個月後就有小女圭女圭了。」

夏侯歡同樣笑眯眼,眸色溫柔,萬般寬容,只見他起身在百寶格前不知道拿了什麼裝進一個小錦囊里,回頭便遞給他。

「干麼?」他掂了掂重量,覺得里頭像是裝了個元寶。

給他金元寶做什麼?要賞也不該是賞一錠吧。

夏侯歡溫柔儒雅,笑容可掬地道︰「欸,虧你十五歲以前都在城里生活,難道你不知道花樓里的花娘要是被開苞,都會拿到一筆賞金,朕以為你心儀的姑娘必定不知道這規矩,所以朕就代她送上賞金了。」

夏侯歆愣了半晌,毫不客氣地丟回錦囊,夏侯歡身手利落地接下,立刻又塞到他手里。

「收下收下,大哥的心意,盡管收下。」

「我如果是花娘,你是什麼啊,大哥,嗯?」將他喻為花娘有趣嗎?

「皇弟,這話不是這麼說的,是太斗說你一開始傷了腿,根本不良于行,後來你的姑娘有了身孕,照那有孕的日子推算,代表是在你尚不良于行時有的……到底是你天賦異稟,還是你根本就遭人欺騙?」夏侯歡笑眯一雙溫潤如玉的眸。

夏侯歆也揚著笑,只是眼底添了幾分殺氣。

王八蛋太斗……這家伙啥都沒過問,一回京就把這事當趣事的到處說,算什麼兄弟?!

「所以大哥只是想問這事,才特地先要我進西暖閣?」如果是,恕他告退!

「當然不是,還有些關于姬榮顯的事。」他正色道。

「大哥可有查到任何線索?」

「線索不能說有,不過眼下有個方法,就不知道皇弟幫不幫?」

夏侯歆眼皮抽動。「你到底想玩什麼?」他這般客氣的問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眼前的夏侯歡是假的,再不然就是他又想了什麼餿主意要玩他。

因為夏侯歡是個非常虛假的人,哪里會客氣詢問他的意思,強硬蠻橫,才是他夏侯歡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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