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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女榮華歸 第八章 每月寫情書

梁文夏絕不相信趙平瀾一直躲在這間不起眼的小宅院,可是進了門,他還是不忘仔細打量,家擺設都很雅致講究,看樣子,是一個懂得過日子的人,這一點倒是很像趙平瀾……不管如何,再也不用等著趙平瀾遞帖子給他。

「王爺不必看了,過了今日,明日我就會撤了這兒。」趙平瀾真的很會潑冷水。

梁文夏差一點爆炸的抬腳踹過去,原來明日就要撤了,因此今日才約在這兒。

「我親手給王爺煮茶。」

先潑他冷水,再親手給他煮茶,以為這樣他就不會朝他臉上踹一腳嗎?梁文夏強忍著咬牙切齒的,雖然在聰明人面前無須擺出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姿態,可是身為皇子的高貴形象絕不能輕易破壞。

梁文夏打定主意要好好挑剔一番,可是一看到趙平瀾煮茶展現的優雅流暢,他頓時兩眼暴凸。這個家伙真是太不像話了,落魄至此還像個貴公子似的,不過,真正教他想吐的是人家竟然喝六安瓜片!

「本王還沒有收到你的禮物。」梁文夏絕不承認自個兒在裝模作樣,回敬一盆冷水完全是「禮尚往來」。

「陳閣老很快就會罷官了。」趙平瀾不慌不忙的喝著手中的茶,真香!

「你究竟哪來如此大的信心?」若教父皇見到趙平瀾這副樣子,父皇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可惜了,他只怕沒機會見到。

「我只能贏。」

不錯,有氣魄!梁文夏滿意的點了點頭。「本王若是用你,本王也只能贏。」

「王爺當然會贏,王爺背負的是大梁江山社稷的未來。」

梁文夏忍不住唇角一翹。這個家伙狂妄了點,可是有時候真的很討人喜歡。

「你倒是說說看,本王如何贏?」

「先廢了太子。」

雖然他很喜歡這句話,可是不能拍手叫好,矜持是尊貴皇子不能少的,因此他只能違背心意就事論事的問︰「你憑什麼廢了太子?」

「王爺不必擔心,皇上一定會廢了太子。」

梁文夏差一點又爆炸了,連個口風都不漏,教他如何不擔心?「你以為廢了太子比本王來一趟江南還容易嗎?」

「太子不能不廢,無論是否有理由,都必須找到理由,要不,王爺手上就是握有再多足以逼皇上退位的把柄,皇上退了位,坐上那張龍椅的也是太子。」

梁文夏眼中閃過一抹銳利。難道這個家伙也準備栽贓大哥嗎?

「王爺還不了解太子的為人嗎?」趙平瀾冷冷一笑。「太子與皇上絕對是大梁最相像的父子。」

這是何意?難道大哥想要毒殺父皇?梁文夏目光一沉。大哥有必要如此著急嗎?不過,他相信趙平瀾不會說毫無根據的話,可以肯定的是,趙平瀾手上必然握有讓大哥致命的把柄。

「我今日見王爺有一個目的,我想向王爺推薦一個人。」

梁文夏微微挑起眉。這個家伙以為他專門收留無處可去的人嗎?

「王爺在逼退皇上之時,不但要防備北方的韃子趁機作亂,更要讓京營的人保持中立,王爺無論如何都必須借用此人在軍中的勢力。」

梁文夏兩眼陡然一亮。「武騰將軍張德一?」

「是,武騰將軍英勇愛國,他的三個兒子更是有勇有謀,王爺若能收到麾下,無論在王爺逼宮之時,或是王爺上位之後,皆能保證軍中不會生亂。」

梁文夏點了點頭。真的不能不說,得了趙平瀾,真是如虎添翼!

「本王能否見武騰將軍一面?」

「王爺最好別在宜縣見任何人。」

愣怔了下,梁文夏反應過來的瞪大眼楮。「那還讓本王來這兒見你!」

「我送給王爺合作的禮物,王爺不是也該向我展現誠意嗎?」

梁文夏的舌頭打結了,站在他身後的某人差一點拍手叫好。趙平瀾真是教人甘拜下風,了不起!

「王爺不必擔心,這兒近縣衙的停尸館,平日少有人出入,且王爺來此之前,我已經清場了。」趙平瀾的安慰顯然毫無作用,梁文夏再也坐不住的跳起來。

「你說什麼?這兒近哪兒?!」

「停尸館……難道王爺怕死人?」趙平瀾問得很隨意,可落在梁文夏耳中是明明白白的挑釁,只能重新坐下,還故作姿態的抬起下巴。

「本王又不是沒見過死人。」

「王爺當然見過死人,王爺出生在皇家,更是在宮里養大的,宮里隔著幾日就會死了宮女死了太監,可是,他們是新鮮的死人,不是開始腐敗的死人。其實,無論當場被杖斃的死人,還是停尸館的死人,死人總比活人安全,死人不會與王爺耍心機,死人不會陷害王爺。」

梁文夏一頓,笑了。是啊,活著的人往往比死人更可怕。

「武騰將軍在宜縣人人皆知人人皆識,王爺想不動聲色見他實屬不易,還是等返回京城,王爺安排好地方,再見上一面,王爺以為如何?」

這麼說就對了,何必扯著停尸館繞上一大圈?難道覺得他膽子不夠大,給他練膽子嗎?雖然他不是刀下磨出來的,但是宮里的斗爭好歹也見過不少,拿著劍砍下活人的腦袋都不怕,當然不會怕那些沒有威脅的死人,不過,就是覺得死人晦氣……今日,他倒是有了不同的觀感,原來活人比死人更晦氣!

「本王會將武騰將軍一家人安排在京城郊外的莊子,定好進京日子,再派人過來接他們,至于你,本王會給你安排一個隱密卻又方便直通本王府邸的地方。」

趙平瀾似笑非笑的揚起眉。「王爺不先等陳閣老罷官嗎?」

「你只能贏,本王也只能贏,我們目標一致,又何必等?」

很好,這位未來的君王終于懂得收起身分上的嬌氣,展現骨子里寬容的性格,這才是要做大事的人。「王爺別忘了給我弄一個身分。」

「回京之前,本王會給你準備好牙牌,就送到武騰將軍府上。」

「我不是說了,王爺此時最好離武騰將軍遠一點。我會派人遞帖子,王爺再將牙牌交給此人。」趙平瀾重新將注意力擺在煮茶上面,同時下逐客令。「王爺該離開了,牛峻會帶王爺從後門離開。」

若是以往,梁文夏一定會羅唆幾句,擺一下姿態,再姍姍離去,可是今日他走得很爽快,而且心情愉快,不過,臨出門之前,他調皮的丟了一段話——

「老實說,本王覺得你這個人狂妄得夠可愛,很合本王的胃口,可惜你非女兒身,要不,將來本王定立你為皇後。」

雖然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可這一刻趙平瀾的表情還是龜裂了。這位王爺若當上皇帝,大臣可能都要變成擔心受怕的小兔子,不知道他又要說出什麼話,又要做出什麼事……不過,他倒是很期待這樣的朝堂,應該很有趣吧。

過了年,趙平瀾就拿到牙牌,這也宣告他重返京城的日子到了。

分開的日子就在眼前,也不知下次見面還要等上多少日子,張水薇和趙平瀾都舍不得太早結束這一夜,可是站在門廊下,看著月色,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難道你想靜靜在這兒站上一夜嗎?」趙平瀾側過身子看著她。

張水薇咬了咬下唇,垂下螓首道︰「我有好多話,可是嘮嘮叨叨,又怕你嫌煩。」

「不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記住。」

張水薇一頓,努力從混亂的思緒當中挑出第一件事。「不要一心一意只想著復仇,忘了你的敵人有多強大,總要三思而後行,莫要逞強。」

「好,不議。」

「你是文官,不是武將,上陣殺敵這種事別急著跑在前頭爭功。」

「好,我可是某人致勝的籌碼,不到最後關頭,怎可能讓我在眾人面前亮相?」皇上可以矢口否認齊妃是齊芸,可是他的出現會徹底粉碎皇上的謊言,皇上的丑陋再也無法對世人隱藏了。

張水薇不懂其中的彎彎曲曲,只要他不會被人家拿來當槍使就好了。

「我給你帶了兩支野參,吩咐牛峻平時給你切片炖湯。」

「好,牛峻一定會將我養得又肥又壯,等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可別嚇壞了。」

她應該覺得好笑,可是她一點也笑不出來,繼續嘮叨下一件事。

「得閑的時候,別忘了給我一封書信,就是短短兩三個字也行,只要讓我知道你平安無事。」

「好,可是見到只有短短兩三個字,可不能生氣哦。」

「不生氣,你要做大事,當然沒心思寫信。」

「不是,我是一個‘死人’,書信上的往來總要多留心。」

「我知道你在那兒有諸多不便,就是一個月只有一封信也沒關系。」

「好,一個月一定會有一封信。」

「還有……」張水薇的肩膀突然被趙平瀾勾住,接下來便落進他的懷里。

「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睡好好吃的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張水薇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看著他,破釜沉舟的道︰「我去京城找你。」

趙平瀾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彷佛在對鬧別扭的小孩子說話似的,「我所言句句真心,身在何處真的不重要,只要有你和我。」

「我沒有懷疑你的真心,可是,那兒才是你綻放光芒的地方,我要陪著你一起待在那兒。」她相信四皇子會重用他,新皇登基,若身邊沒有一個陪自己一路奮戰又能干的幫手,如何在充滿斗爭的朝堂上坐穩龍椅?況且,若他扶植四皇子登上九五至尊的位子後,四皇子就將他踢到一旁,這不是教人寒心嗎?四皇子若是個聰明人,就一定會重用他。

「不要勉強自個兒遷就我。」

「不是,我也很想義無反顧的跟你說一句——有你,就有我。」

雖然很感動,但他很清楚她有多麼抗拒京城,那兒有著不堪回首的傷痛。「你知道你父親和三位哥哥都要回京?」

「爹跟我說了,不過,不是因為他們,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京城沒那麼可怕,元韋洲和梁千鈺也沒那麼可怕。」張水薇自嘲的撇了撇嘴。「想想真是可笑,犯罪的明明是他們,為何卻是我像個罪人似的活著?我不要,我要光明正大回到京城,我要堂堂正正站在眾人面前。」

「知道嗎?我被關在刑事房的時候就听過你的事。」

「嗄?」

「當時我想,灌下毒酒還可以活下來的人,勢必是老天爺眷顧不舍之人。」趙平瀾將她摟得更緊。「是啊,像你這麼傻氣的人,老天爺豈能不眷顧,豈能舍得呢?」

「你這麼聰明,為何不笑話我太傻了?」

「若是不傻,當初就不會救我了,而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她已經越來越習慣他的甜言蜜語,連臉兒都不會紅了。「我是大夫,不能不救。」

「即使你不是大夫,還是會救我,這一點我很有信心。」她傻氣,是因為她忠于自個兒的心,明知不可為,還是想試上一試,秦夫人的案子不就是如此嗎?

張水薇將整個腦袋瓜埋在他的懷里。「我等你派人來接我。」

「你就這麼相信他會重用我?」

「他不是很聰明嗎?」

「說得好,若他不肯重用我,他就是個笨蛋。」

張水薇咯咯咯的笑了,感覺心情好像輕松多了……其實,自從知道他要返回京城做什麼樣的大事,她的心就沉甸甸的,此行他勢必在宮里掀起翻天覆地的驚濤駭浪,很可能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失敗了,真的是粉身碎骨。

「你會怪我勸張將軍投入戰局嗎?」

「若不是為了我,爹他們寧可死在戰場,如今能夠回到京城,這是他們的願望,而我只能祈求上蒼保佑你們,讓你們平平安安。」

趙平瀾雙手捧著她的臉,柔情似水的在她額上深深一吻。「我向你保證,我們都會平平安安,還會讓你風風光光嫁給我。」

「好,我等你,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嫁給你。」這一次換她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他兩眼瞬間綻放火花,低下頭,霸氣的堵住她的嘴,唇舌熱情纏綿的挑逗撩撥,他真想將她吃了,不過,他終究是個懂得克制的男人,兩人快窒息之前,狠下心結束,然後匆匆將她推進房間,並將房門關上。

「明日一早不可以來送我。」

過了許久,張水薇的聲音才隔著房門響起。「嗯,不送你,只等你。」

接下來,兩人都靜靜的不發一語,但是很清楚他們還站在原地,隔著房門相望,分離時刻來到,方知情感有多深多濃,有多害怕失去對方。

不知誰先從房門一邊走開,也許同時,並一起帶走深深的眷戀。

過了立春就表示冬天結束了,白晝變長了,天氣變暖了,張水薇的行動更自由了,可是隨著趙平瀾離開,張水薇的心情始終走不進春日,還好過了三日,張家老大張柏勛和華神醫回來了。

「師傅!」張水薇激動的撲過去抱住華神醫。

「見到我這麼開心,是真的想我,還是為了我帶回來的千年果?」華神醫看起來是北方姑娘,個性又爽朗,不過,套一句她自個兒說的話,她是怪咖,這詞雖然令人不解,可是「怪」沒有人不懂,而她也確實很怪,想法很怪,說話很怪,唱的歌也很怪,跳的舞也很怪……總之,她就是很怪,卻又是一個活得瀟灑自在的人。

「我當然是想師傅。」她想跟著師傅去驗尸,想跟著師傅四處行醫,這樣,她就不會成日想著趙平瀾。

「哎呀呀,我的徒兒嘴巴越來越甜了哦!」華神醫推開張水薇,從頭到腳,從前到後,仔細將她打量一圈。「憑我敏銳的嗅覺,我好像聞到一股甜蜜蜜的味道。」

「……師傅在胡說什麼?」難道真的被伊冬猜對了,師傅是神仙,連她有喜歡的人都知道?

華神醫半眯著眼楮挑起眉。「本小姐是那種會胡說的人嗎?」

「今日天一亮,我就進了草藥園忙得團團轉,這會兒身上全是草藥的味道,哪來甜蜜蜜的味道?」張水薇舉起左右手各聞了一下,確實是草藥的味道。

華神醫也不爭論,轉而問︰「那只短腳鼠呢?」

「短腳鼠……哦,伊冬在大廚房,正忙著釀梅酒。」張水薇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她真的去釀梅酒?還是怕見到我,趕緊先躲起來?」她始終不懂伊冬為何如此怕她?不過是嘴饞想吃什麼的時候,就會指揮她想法子弄出來,有這麼可怕嗎?不過,每次見到伊冬想跑卻跑不動的樣子,活像一只短腿鼠,真的很好笑!

張水薇噗嘯一笑。「師傅又不會吃人。」

「就是啊,為何如此怕我呢?」頓了一下,華神醫彷佛想到什麼似的瞪大眼楮。

「我倒是敢吃老鼠肉,難道她是因為這樣子怕我的嗎?」

張水薇捧月復大笑。

「妞妞,有這麼好笑嗎?」華神醫自認為缺乏幽默感,尤其當她發現自個兒必須在這種思想古舊的時代生活,她連笑都笑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張水薇的笑聲終于停住了,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只是師傅每次都很認真的說著很好笑的事,就覺得特別好笑。」

「原來本小姐如此有娛樂效果,真應該去當搞笑藝人……不對,這兒沒有搞笑藝人這個行業。」華神醫很顯然是在喃喃自語,張水薇听得迷迷糊糊,實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這種事已經很習慣了。

「小姐,我釀好梅酒了,還給你做了……啊!」伊冬一看到華神醫就嚇得想轉身出去,可是兩只腳一點力氣也沒有。

華神醫見了搖頭嘆氣,語重心長的道︰「伊冬,人的腿太短了一定要認命,千萬不要垂死掙扎,那會讓你看起來很滑稽。」

「……我的腿不短啊。」伊冬目光閃爍的看了張水薇一眼。真正腿短的人是小姐,小姐真的很嬌小。

「不用看妞妞,你們等級相同,差別在于她很識相,你從沒搞清楚狀況。」

「師傅!」張水薇嗔道。

華神醫當作沒听見,一雙眼楮緊盯著伊冬,害伊冬不自覺的繃緊神經,覺得好像有什麼陷阱正等著她跳進去。「短腿鼠,妞妞戀愛了嗎?」

愣怔了下,伊冬點了點頭。「小姐有喜歡的人。」

「伊冬!」張水薇嬌羞的臉紅了。

「妞妞喜歡上誰了?」華神醫的八卦魂完全被點燃,還以為妞妞一朝被蛇咬,從此看破情愛,自己卻忘了枯木遇上烈火,燒得更快。

伊冬真的嚇壞了,從來不知道華神醫也有如此熱情的時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生出一股惡作劇的念頭。「小姐喜歡上一個‘死人’。」

華神醫果然嚇到了,可是沒有臉色慘白,而是劈哩啪啦的說起來。「妞妞驗尸驗到喜歡上死人?這會不會太扯了?開玩笑,我再先進,也沒有听過這樣的職業病……不對,這應該是瘋了,神經錯亂了,喜歡上驗尸就夠詭異,喜歡上死人……」

「不是不是,此‘死人’非彼死人。」伊冬慌忙打斷華神醫,原本想嚇唬華神醫,沒想到自個兒反過來被嚇到了……不得不說,這位華神醫真的不像正常人!

華神醫顯然意識到自個兒被耍了,一雙眼楮銳利得好像要將某人千刀萬剮。「什麼是此死人非彼死人?死人還有分類的嗎?」

「不,不是,他應該早就死了,可是卻活著。」伊冬好想移動雙腳。

「什麼叫他應該早就死了,可是卻活著?」華神醫更加咄咄逼人了。

「就是,就是他沒有死成,然後活下來。」

「什麼叫他沒有死成,然後活下來?」

張水薇見伊冬都冒汗了,趕緊出聲解圍。「師傅,別為難伊冬了,這事我再慢慢告訴你。」

華神醫頓時覺得得救了。「你早說嘛,害我差一點被這只短腿鼠嚇死了。」

伊冬覺得好無辜,究竟誰嚇誰啊。

「妞妞,師傅我洗耳恭听,你究竟跟誰談戀愛?」華神醫的熱情瞬間轉向。

可是張水薇的心思全部擺在治病一事,這三年來她習慣了,一輩子這樣子也無所謂,如今她想更健康,不想讓趙平瀾為她擔心。

「我想先看一下千年果,千年果在哪兒?」

「千年果有什麼好看,就是一顆像雪一樣白的果子……說是湯圓更貼切,當然,包了餡料的湯圓……總之,看起來很不起眼,什麼千年果,其實哪有真的長了千年以上,跟千年靈芝一樣騙人,還好有老神醫帶路指點,要不然,我肯定當成充饑的野果子,一口就沒了,誰知道它竟然對寒癥具有神奇療效。不過,我要先警告你,治療的過程很辛苦,宛若火在燒似的,因此還必須配上針灸。」

「我不怕,我們何時開始治療?」

「別急,你得先用藥材調養身子,免得承受不住治療的辛苦。」

「師傅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乖徒弟!」華神醫輕拍了拍她的頭,一副像在誘拐小孩的口吻。「好啦,我們先來解決你的戀愛問題吧。」

「我沒有問題,千年果究竟在哪兒?不能先讓我看一眼嗎?」

華神醫火大了,索性直接將張水薇押到榻上坐下,轉頭看了一眼還傻不隆咚站在原地的短腿鼠。「伊冬,給我們準備茶點,我們今日要好好探討戀愛的問題。」

探討……應該是逼問吧,不過,伊冬此時對小姐一點同情也沒有,她很高興可以從華神醫的威勢底下月兌身。

過了幾日,京城就派人來接張家父子進京,張德一同時帶走幾個一直跟在身邊的隨從,其他的還是留在鏢局,而鴻叔當然留在莊子照顧張水薇。

接下來,張水薇要先調養身子,大約一個月左右,再接受華神醫醫治,千年果配上針灸,整個療程將近三個月,當然,這段時間她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等候京城傳來的消息。

無論調養身子或治病,都不影響張水薇原來的生活作息,因此她依然為人看病或去停尸館驗尸,如此一來,即使趙平瀾不來書信,她也可以打听到京城的消息。

一個月過去了,張水薇終于接到趙平瀾的書信,書信真的很短,只有幾個字——

一切都好,想你,要想我。

再一個月過去,趙平瀾的第二封書信來了,還是相差無幾——

一切平安,好想你,可有想我?

再一個月過去,趙平瀾的第三封信來了,這次是厚厚一疊信,送信的人不同于先前兩封,是她認識的人——牛峻。

「趙公子好嗎?為何讓你送信?你不在他身邊,誰照顧他?」

「張大夫放心,我不在,主子身邊還有蘇彥和蘇隱,暗中保護他的更多;因為這封信很重要,主子不便交給其他人,便由我親自跑一趟;還有,主子沒事,只是成日叨念著張大夫,不知道張大夫有沒有吃好睡好。」

若非牛峻的聲音一板一眼,張水薇一定會懷疑他在調侃她。牛峻那張臉總讓人不自覺正經了起來,她一定臉紅了,趙平瀾真的當著牛峻面前叨念她嗎?清了清嗓子,張水薇努力不受到影響。「京里的情勢如今如何?」

「太子被廢了。」

「太子被廢了?」昨日她去城里驗尸,可沒听見京城有任何風吹草動。

「太子與皇上後宮的妃子通奸,當場被逮個正著,皇上震怒之下廢了太子。可是皇後娘娘鬧著不肯罷休,逼著皇上,皇上至今不敢正式下旨,不過,這事朝堂上的大臣都知道了,也逼著皇上做出決斷,太子勢必要廢。」

張水薇的思緒始終留在第一句話。「太子與皇上後宮的妃子通奸?」

「太子與蕭才人原就是青梅竹馬,當初皇後娘娘也透露將蕭才人指給太子的意思,可是皇上要蕭大人在軍中的勢力,給太子選了一個太子不喜歡的太子妃,又將蕭大人的女兒納入後宮,太子因此對皇上懷恨在心,後來听說蕭才人在後宮過得不好,便忍不住偷偷見了蕭才人,兩人就此有了奸情。」也就是因為這份奸情,太子才會暗中將齊妃的事傳到江南。

「可是,為何如此巧合……」張水薇頓時明白了,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操縱,而此人應該就是趙平瀾。

見她的表情,牛峻心想她必定猜到了,便不再抓著此事不放,說清楚事情接下來的演變。

「主子說,估計不到一個月,皇後娘娘只怕會從此臥病在床,皇上必定廢了太子,到時候江南就會得到消息了。」

張水薇驚愕的瞪大眼楮。「皇後娘娘會從此臥病在床?」

「主子說,皇上要皇後娘娘閉嘴,就會想法子讓皇後娘娘從此臥病不起。」

張水薇愣怔得無法言語,突然覺得很悲傷。貴為國母又如何?在利益面前,你的身分也只能是一顆棋子,主人要你犧牲,你就必須犧牲……以前她從來不明白這個道理,一得知元韋洲與梁千鈺的關系,她還堅持死守著妻子的身分,最後才落得被人灌下毒酒的下場。

「主子教張大夫別太難過了,皇後娘娘心狠手辣,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今日她也只是自食惡果。」主子還真是了解張大夫,知道張大夫听了這事一定會難過。

張水薇明白的點點頭。

「主子還讓我告訴張大夫,張將軍他們一切都好,事情進展順利。」

「這樣我就放心了。」為了避免給宜縣的張氏一族帶來麻煩,爹他們從離開這兒的那一刻開始,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主子還說了,請張大夫也寫一封信給他,明日交給我帶走。」

「你明日就走?」

「是,我在竹林小屋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走。」

「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會將書信交予你。」頓了一下,張水薇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問︰「趙公子可有其他的話請你轉達?」

「沒有了,若是主子還有話說,應該都寫在信上。」

怔了半晌,張水薇方才想起手上還握著一封信……既然寫了信,何必讓牛峻費了那麼多口舌?難道擔心不小心丟失了書信,惹來麻煩嗎?

「若是張大夫沒有其他的事,我想先回竹林小屋休息。」

「我讓伊冬送你過去,你有需要可以告訴伊冬,待會兒伊冬會幫你準備一些吃食送過去。」張水薇隨即喚來守在花廳門口的伊冬,請她安頓牛峻,待他們一走出花廳,她就在椅子上坐下,拆信看信。

看著看著,張水微從一開始的困惑不解,到最後是滿面羞紅,原來,他要牛峻向她解說京城情況,是因為書信要用來談情說愛——什麼夜里睡不著,只能望著明月思念她;什麼院中桃花綻放,如同見到她對他展顏媚笑……真是想不到,他竟可以將情話說得如此自然流暢。

「听說你阿那答送情書來了。」華神醫的聲音突然響起。

張水薇慌亂的將信對折,藏到後面,就怕她突然伸手搶過去……師傅已經有過兩次紀錄了,看到只有一行字時,她激動得劈哩啪啦罵了一串,總之,就是嫌棄趙平瀾太木頭了。

「師傅,你怎麼老是不出聲?」

「我有出聲,是你看情書看得太專心了……你阿那答這次的情書好像很長哦,他都說了什麼?」華神醫興致勃勃的探頭望向她身後。

「師傅,他是趙公子。」她真不懂師傅何來如此多奇奇怪怪的言詞。

「你們兩個不是已經定下終身嗎?」

「我們連庚帖都還沒交換。」雖然父親允了,但是私定終身不算定下終身,若是名門閨秀,這可是不容許的事。

「這不是遲早的嗎?」

張水薇索性閉上嘴巴,與師傅辯論,她就是生了十張嘴巴也比不了。

華神醫也不再逗她了,問起正事。「他的復仇大業進展得可順利?」

張水薇將京城的狀況簡述了一下。

「這位太子爺膽子可真大,連老爹的女人都敢偷!」有人說金錢權力會讓人忘了自個兒是誰,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張水薇輕聲一嘆。「皇上為了滿足自個兒的私欲,不知害死多少人。」

華神醫不當一回事的冷哼一聲。「這是千古不變的事,人啊,最多的就是,越是有錢有權,越是難以抵擋的誘惑,況且自以為擁有全天下的帝王,看人的生命不是生命,而是關系。」

張水薇細細品味一番,豈不是這個道理?不貪不求,就不會動歪腦筋,當然也不會有傷天害理的事發生。

「妞妞,你可有想過,一且事成,去了京城,你要做什麼?」

「嗄?」

「你想象後宮那些女人一樣,成日盼著一個男人,然後跟其他女人爭斗?還是,當一個有活力有價值,跟男人一樣活得精彩的女人?」見張水薇一臉呆傻的樣子,華神醫語重心長的輕拍她的肩膀。「好好想一想,單單為一個男人而活,再也不能行醫,不能驗尸,你還會快樂嗎?」

張水薇不發一語的陷入深思。

來到京城,趙平瀾簡直成了專門為梁文夏煮茶的小廝,沒法子,誰教趙平瀾煮茶時優雅得如同一幅畫,細細品味茶水之後,更覺甘香如蘭,因此有趙平瀾在一旁,他何必要其他人煮茶。

一切果然如趙平瀾所料,皇後娘娘從此臥病在床,不到一個月太子就廢了。

面對勝利的第一步,趙平瀾不是歡喜,而是研擬下一步行動——藉由齊妃挑唆皇上弄死太子,再來是最後一步——逼宮,逼皇上退位。

「大哥已經被圈禁了,難道不能留他活命嗎?!」梁文夏與趙平瀾共事四個月了,知道趙平瀾不會趕盡殺絕,因為在他看來,殺人是下下之策,懂得用人更為重要,也因此,他對趙平瀾產生了一種學生對老師的情誼……如今,他已經能夠明白皇祖父為何如此重用年紀輕輕的他,進京之後,趙平瀾對他的態度就相當恭敬,好像他是大梁的君王,這就說明此人很有分寸。

趙平瀾奉了一盞茶給梁文夏,待他細細品嘗,方才不疾不徐的道︰「王爺當然可以給大皇子生路,可是要保證陳家的人安分守己。」無論皇後娘娘,或是陳家的人,都不甘心就此敗落下來,況且皇後娘娘知道皇上更丑陋的真面目。

梁文夏明白趙平瀾的意思,可是終非殘酷之人。「有何方法護住大哥的性命?」

「有,大皇子詐死,若王爺不忍,不妨將蕭才人送到他身邊。」雖然皇上恨不得掐死蕭才人,可是礙于諸多現實考慮,如今只是軟禁蕭才人。

梁文夏略一思忖,點了點頭。「本王來勸大哥。」

「王爺可以出面勸大皇子詐死,但必須讓大皇子明白一事——他會有今日的下場是因為齊妃。」

「本王明白你的用意,可是大哥並未得罪齊妃,齊妃為何要逼得他走投無路?」

趙平瀾從懷里取出一張折疊的圖紙,遞給梁文夏。「王爺是否認得此人?」

梁文夏困惑的打開圖紙,是一個女子,仔細一看,似曾相識,不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此女乃大梁第一美人——前成國公世子夫人。」

「對了!難怪本王覺得見過,原來是你的夫人,不過……」困惑剛剛獲得解答,這會兒又有新的困惑了,趙平瀾不至于向他炫耀死去的妻子有多美吧。

趙平瀾唇角冷冷一挑。「我在應州城听過一個很奇怪的傳聞——齊妃是前成國公世子夫人。」

梁文夏驚愕的瞪大眼楮。「什麼?」

「乍听此事,我與王爺一樣驚嚇,我的妻子明明死在西市場的刑台上,可是事後想想,皇上可以找人頂替我,為何不能找人頂替她?」

半晌,梁文夏漸漸平靜下來。難怪父皇如此保護齊妃,即使家宴,也不讓齊妃在眾人面前亮相,而皇後娘娘對此事竟然一直悶不吭聲,原來心知肚明……思緒一轉,他完全明白了。

「你在應州城听見的傳聞是大哥所為?」

「大皇子正是因為此事得罪了齊妃。」

「如此說來,即使我們不對付大哥,齊妃應該也會想法子教大哥閉嘴。」

趙平瀾點了點頭。「過去,他們可以相安無事,是因為彼此謹守界線,可是太子為了蕭才人打破他們原來的平衡,如今他們轉為彼此猜忌,太子認為奸情會被人發現乃齊妃所為,而齊妃擔心太子這一邊道出她的秘密,皇上留下蕭才人的性命,恐怕也有藉此牽制大皇子的用意。」

梁文夏微微翹起唇角。「這會兒我們穩操勝算了!」雖然知道父皇毒害皇祖父,可是有人證,沒有物證,父皇若反咬一口指責他是逆子,栽贓陷害自個兒的父親,他反而會落個群起攻之,但如今有了趙平瀾,又有了齊妃,父皇就只能退位,待在西山皇家避暑山莊靜養。

「雖然京城大營靠著張將軍已經在王爺掌控之中,但是王爺若不想在宮中引發一場腥風血雨,想和平轉移政權,還要掌握宮中的親衛軍和皇城的禁軍,再來,要讓內閣和六部大臣沒有異議的接受皇上退位。」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大臣只怕沒有幾位是忠心于大梁,他們都是靠著巴結當今的皇上一路爬上來的。

「皇祖父為了確保親衛軍和禁軍不落入不肖子孫或亂臣賊子手上,在其中安插許多名為副手,實為主將之人,而且皇祖父早就將他們交給我了。父皇繼位時,害怕得罪親衛軍和禁軍,手上又沒有多少可用之人,因此只能換掉上面幾名主將,皇祖父的人也就安然留下了。」

趙平瀾微微一笑,先帝果然是一個喜歡留後手的人。

「可是,本王還沒本事驅使內閣和六部大臣效力。」

「這個部分交給我。」

梁文夏稀奇的揚起眉。

趙平瀾倒也無意隱藏。「我被關在宮里刑事房的時候听到不少秘辛,所有的內閣和六部大臣沒有一個例外,無論是家中妻妾和兄弟的問題,或是貪贓枉法之事,各個都可以列上一串,若是王爺保證登基之後不降罪,再加上皇上做出失德栽贓之丑事,他們一定會支持王爺。

梁文夏忍不住皺眉。「你要本王饒了那些貪贓枉法之徒?」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王爺還得靠他們穩住朝堂,坐穩龍椅。」

梁文夏聞言苦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駐纊充耳,所以塞聰。」

「王爺只要成為明君,多的是機會收拾小人。」

頓了一下,梁文夏自責道︰「你說的對,本王不應該過于心急,事有輕重緩急,懲凶除惡也要有章法,一味的只知往前沖,往往還沒打到人,就先傷了自己。」

趙平瀾倒是給了梁文夏一個真心的笑容。「這些道理我在刑事房苦熬之後才想明白,可是王爺一點就通,王爺必能成為大梁一代明君。」

從小到大,這是梁文夏第一次覺得受到稱贊很有成就感,胸中激蕩著一股對未來的斗志。「是的,本王一定會成為大梁一代明君。」

無論京城發生何種翻天覆地的大變動,遠在江南的張水薇都沒有感覺,她的身體在華神醫的醫治下完全好了,接下來繼續跟著華神醫在醫術上追求精進,當然,驗尸也是生活中不能少的一件事。

如今,張水薇一離開停尸館就立刻上馬車直接出城,不敢再像往常一樣在城里四處走走沉思,一來怕人家問起父兄近況,要她撒謊騙人家他們去押鏢或采草藥,她覺得不自在;二來怕人家提起趙平瀾,畢竟過去有一段時間是他跟在身後。

馬車一動,伊冬迫不及待的小聲嘀咕,「小姐,我剛剛听見幾個衙役說,皇上立了四皇子為太子,可是立了太子不到三日就得了急病,然後宣布退位給太子。」

「這……真的嗎?!」雖然趙平瀾就是要扶植四皇子坐上龍椅,可是乍听此事,她只覺得好像在作夢。

伊冬用力點點頭。「何縣丞沒向你提起嗎?」

「我又沒問,他怎可能主動提起?」何縣丞倒也不是瞧不起她是姑娘,只是男女有別,除了驗尸上的事,何縣丞也不便與她多言。

「這是不是表示趙公子和老爺他們成功了?」

「若是真的,就是成功了。」

伊冬忍不住激動的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

張水薇笑而不語,覺得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歸位了。

「趙公子何時來接小姐?」

「不會這麼快,說不定要等上一兩個月。」他應該會等朝堂穩定下來再來接她。

「這麼久?」

張水薇微微挑起眉。「你這麼想回京城嗎?」

伊冬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小姐別笑話我,我的心眼就是比較小,一想到小姐可以風風光光回京城,我就很得意很開心。」

張水薇明白這種心情,若說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當然不可能,只是她學會不去在意人家的眼光,如今父兄不再受委屈,還有一個很喜歡她、想守護她的人,她覺得自個兒太幸福了,實在沒必要計較那麼多。

「快四年了,不知道京城還是一樣嗎?好久沒有吃到香味糕鋪的栗子糕了,這次回去,我每日都要吃上一塊……」在伊冬喋喋不休之中,過了近一個時辰,馬車駛進莊子在二門前停下來,鴻叔的聲音隨即傳來。

「小姐,到了。」

伊冬率先下馬車,再接過張水薇的醫藥箱,幫著她下馬車,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二門。

「你總算回來了。」華神醫一見到她們就撲上去,一把抓住張水薇,興奮的嘰哩呱啦。

「趙平瀾讓牛峻帶了不少人來接你,因為不想給莊子添麻煩,牛峻讓那些人待在竹林的小屋,而他在花廳等你,應該是趙平瀾叫他帶話給你。」

「我們剛剛听到風聲,人就來了,這會不會來得太快了?」伊冬帶著調侃的瞥了張水薇一眼。趙公子果然喜歡小姐喜歡到沒骨頭了。

張水薇害羞的臉兒紅了,嬌瞋一瞪,連忙提起腳步轉向花廳。

「張大夫。」牛峻上前行禮,隨即遞上一封書信,接著便講起如今京城的情況。

「皇上得了急病退位,成了太上皇,如今帶著纏綿病榻的皇後娘娘——如今是太後娘娘和幾位妃子去了西山養病,而四皇子已經登基成為大梁國君。我出發離京時,當今皇上正要下旨為成國公府平反,恢復成國公府的爵位和主子的身分,主子此時應該已是成國公了。」

張水薇忍不住哭了。「他成功了!」

「主子說成國公府的主母之位不能空太久了,請張大夫速速進京成親。」

即使牛峻這個人一板一眼,張水薇還是臉紅了,半晌,才找回自個兒聲音。「四皇子……不是,皇上如何安排趙公子?」

牛峻終于透露出一絲絲歡喜。「主子將成為最年輕的吏部尚書,還兼帝師。」

「帝師?」

「待張大夫進京,主子會慢慢告訴張大夫。」

「我爹他們呢?」

「皇上給武騰將軍賜了將軍府並返還「武騰將軍」頭餃,除了武騰將軍,二公子進了親衛軍,大公子和三公子進了京營。」

張水薇愣怔了下。「我爹呢?」

「武騰將軍向皇上表示,若有機會回到戰場,他願意為大梁貢獻一份心力,可是如今他只掛念兒女的親事,只想看著兒女成親生子,再說了,有三位公子為皇上和大梁效力,張家不至于白吃大梁米糧,這就夠了。」

「我爹是真正的武將。」張水薇有感而發的道。

「主子與張大夫想法一致,且認為武騰將軍的安排很好——大公子聰明睿智,可以幫助皇上掌握京營;二公子細膩圓融,可以待在皇上身邊;三公子有勇有蠻力,但是沉穩不足,還是讓他跟著大公子磨練更為妥當。」

張水薇明白的點點頭,張家若有人必須待在皇上身邊,二哥哥最適合了。

「張大夫能否在三日之內收拾好東西上路?」

「三日……這會不會太急了?」

「主子很急。」

「我要收拾東西,還有一些事情要安排,至少要十日。」因為師傅提醒,她知道自個兒不願意像以前一樣傻傻的守在後宅,她想過得有活力有價值,像男人一樣活得精彩,況且她會醫術,醫術不用來救人還有何意義?她不知道在京城能否繼續當仵作,那兒可是有一堆老仵作,不過她可以開醫館,專看婦科,正如師傅所言,礙于男女有別,有些姑娘的病明明可以醫治,最後卻硬生生拖死了,可是靠她一個力量太過微薄,想來想去,她覺得應該說服師傅進京,與她一起開設醫館,屆時可以收幾名女藥童,以後跟著她們習醫,還可以幫助更多女子。

牛峻一頓,勉為其難道︰「主子若怪罪下來,還請張大夫美言幾句。」

「我如此安排自有用意,趙公子會明白的。」

「是,有勞張大夫了。」

「這十日就請你們待在莊子上,前院有給武館留宿的孩子們安置的客房。」張水薇隨即喚來伊冬,讓伊冬將牛峻他們安排在前院的客房,並且收拾東西準備十日後出發進京。待花廳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探頭往外查看一下,確定師傅不在,趕緊坐下來,取出趙平瀾的情書細細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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