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掌食方 第一章 穿越來穿越去
波濤洶涌,一年得淹死數百人的蛟龍川邊,嘩啦啦的流水聲伴隨著委屈傷心的哭聲回蕩在河谷之間。
「夫人,我沒有,夫人,我真的沒有勾引老爺,您要相信我!」被兩個婆子扣著無法動彈的花小蕊,對著面前滿臉憤怒的柳氏哭著大聲喊冤。「夫人,我是冤枉的……」
「閉嘴,妳這賤蹄子,趁著我不在勾引老爺婬亂後宅,老爺斥喝妳,妳居然惱羞成怒出手傷他,人證物證確鑿,妳還敢喊冤!」柳氏上前揮出一巴掌。
「夫人,是老爺他、他企圖染指我,我才會推開他,老爺是撞到花瓶跌倒的……」
「滿口謊言的小蹄子,當初就不該因妳孤苦無依而買下妳!」柳氏揚手又是一記火辣辣的巴掌。
一想到現在滿頭是血躺在床上的丈夫,柳氏就一肚子火。當年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買下這個孤女,養在身邊當丫鬟,長大後有點姿色了就想勾引她丈夫,勾引不成,還拿花瓶砸傷丈夫,誣陷丈夫企圖染指她,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她丈夫可是他們清河鎮上人人稱頌的大善人,後院沒有任何一房姨娘,為人最正直的李老爺。竟說他會非禮這個都可以當他女兒的賤蹄子,真是笑話,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柳氏根本听不進花小蕊的辯解,怒瞪了眼一旁的陪房常嬤嬤,「東西還沒有拿到嗎?」
「夫人,您別生氣了,林管事他們……到了、到了!」常嬤嬤指著正吃力的從牛車上扛下一張床板的家丁。
抽了花小蕊一頓的柳氏那一肚子火還是無法消除,扯著嗓門對他們吼道︰「林管事,你們動作還不快些,拖拖拉拉的是想把鎮上的人都引過來是不是,要是把人給引來了,我就把你們幾個丟下去一起沉潭!」
「來了、來了,找這張床板耗的時間久了點,來了,夫人。」林管事領著幾名家丁,手里拿著繩子,扛著張床板,腳步急促地走過凹凸不平、滿是大小石頭的河岸。
來到近前,林管事焦急地擺手示意家丁趕緊將床板放下。
「還不把這小賤人給我綁到床板上,看著我做什麼,還要夫人我教你們嗎!」柳氏扯著喉嚨又是一陣怒吼。
「是。」家丁們七手八腳的把花小蕊綁到床板上,將她雙手雙腳牢牢的綁緊後,抬到水勢湍急的河間,將她連同床板一起丟進川里,順著洶涌的水流一路往下漂。
「夫人,我是冤枉的,夫人——」
被綁在床板上的花小蕊哭破了嗓子喊冤,卻依舊沒人肯相信她的清白、沒人來救她,她只能在悲戚的哭喊聲中被滾滾河水吞沒……
夏日炎炎,熱浪來襲,萬里無雲、艷陽高掛的天空下,海邊擠滿了前來度假玩水的人潮。這度假飯店里的游泳池雖不似海邊那般人潮洶涌,玩水的人仍是不少,游泳池里尖叫聲、歡笑聲不斷。
柯盛嵐在泳池里游完一圈,浮出水面喘口氣,並將垂在額頭前的濕發撩至耳後,瞄了眼所在位置,打算上去休息。
忽地,她的肩膀被拍了下,是跟她一同前來考察這間新落成的度假飯店的同事高雅恬。
高雅恬拉了拉她光果的手臂,興奮的邀約,「盛嵐,我們去玩滑水道,這里的水上設施做得不錯,尤其是那滑水道,簡直超級刺激。」
柯盛嵐朝她所指的近三層樓高的飛天滑水道望去,嘴角有些抽搐。「那滑水道……一路滑下去,心髒肯定會從嘴里吐出來!」
「怎麼,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盛嵐不敢玩嗎?!」高雅恬咧嘴壞壞地挑釁。
激不得的柯盛嵐馬上勾著她的手臂往飛天滑水道的方向走去,「我哪里有不敢玩的,走!」
排了約莫十分鐘的隊伍,柯盛嵐在救生員的指導下,雙臂抱胸躺在滑水道上,閉緊眼楮一路往下沖。
在沖出滑水道、落入水面的當下,她微瞇的眼眸看到一個白色物體朝她飛來,接著一陣劇痛傳來,她便沒了知覺。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听見有人在大喊「那個人溺水了」……
夕陽的金光從織花窗簾的縫隙穿透進來,灑落在因為拉上窗簾而顯得有些幽暗的地板上,映照著潔白的牆壁,靜謐的房間里隱約能听到外邊眾人玩水的歡樂聲。
柯盛嵐眨著眼楮看著上頭干淨的天花板,落水之前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下低嗤了聲,也算是游泳高手的她竟然溺水,真是可恥啊!
無奈的眼光四處掃過……等等、等等,她看到了什麼?!
她倏地半撐起身子,整個人往後一縮,屏住呼吸瞪大眼,驚悚地看著跪坐在她床邊的那個……妹妹?姑娘?
她牙齒打顫的指著床尾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卻穿著古裝,身體有一點透明的妹妹。「妳……妳是……」
媽啊,誰來告訴她這位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誰?她該不會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魔神仔吧?
花小蕊歪著頭,一樣也是很疑惑地看著她。
這時,未上鎖的門被推了開來,飯店醫務室的護士小姐走了進來,看見她已經清醒,松口氣開心的說著,「太好了,柯小姐妳終于醒了,妳在玩滑水道準備落水時,剛好有一顆水上排球飛過來打到妳,妳就溺水暈了過去,還記得嗎?」
柯盛嵐此刻根本沒心情去關心是哪個死小孩用球K她,拉著護士小姐,指著床尾那個跟她一樣表情驚恐的花小蕊。
「護士小姐,妳有沒有看見我床尾坐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古人?」她感覺自己全身都竄起了雞皮疙瘩。
護士小姐搖頭,「沒有啊。」
「沒有?!」她不敢置信地尖叫。
護士小姐又搖頭,「沒有,妳床尾沒有任何東西,更別提人了。」
老天啊,她見鬼了!
柯盛嵐過度驚嚇,再次暈過去。
「柯小姐、柯小姐!」見她又暈了過去,護士小姐緊張地對著外面的其他醫護人員大喊,「救護車到了沒?柯小姐又昏過去了!」
一個禮拜後。
柯盛嵐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隨著電燈開關按下,便听到一記恭敬的聲音響起——
「柯姑娘您回來了,想必您累了……」
那略帶著幽怨的聲音,搭配著忽明忽暗的光線,柯盛嵐全身寒毛竄起,驚恐的尖叫,「啊!」
電燈一亮後,她果然又看到那個跟著她,一起從海南島搭飛機回到台灣的阿飄,正跪在她面前。
一個禮拜前,她到海南島出差考察,溺水後這個阿飄就一直跟著她,不管她怎麼趕都趕不走,連上飛機都看到她飄在她的頭頂上。
听說髒東西怕鹽和米,一回到家,她二話不說沖進廚房裝了一碗鹽跟米,直接往那阿飄灑去,可這阿飄還是無動于衷、完好無缺地站在她面前。
花小蕊歪著頭,看著整個人都貼到牆壁上當壁虎的柯盛嵐。
柯盛嵐捂著激烈跳動的胸口,看著跪在她眼前的那個怎麼樣都趕不走的阿飄,抓狂的質問︰「妳、妳為什麼還在這里?」
「回姑娘的話,奴婢一直都在這里……」
「一直都在!」她听到這幾個字簡直要瘋了。
她昨天才包了一個大紅包去宮壇請法師到家里來驅鬼,只差沒有連跳陣頭的八家將也請來,怎麼今天這阿飄又出現?
花小蕊點頭。「是的,柯姑娘,奴婢一直都在這里。」
柯盛嵐想到了大師給她最後保命用的符咒,大師提醒過她要是在路上又遇見鬼,就把這符咒拿出來往阿飄丟過去,阿飄就會魂飛魄散。
她一把扯過自己的背包,從里頭拿出經過大師加持的符咒往花小蕊臉上丟去,只見符咒從她身體穿過去,心里想著這下她一定魂飛魄散、穩死無疑,可就在柯盛嵐準備滿意地點頭時,眼前的景象令她驚愕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那符咒穿過阿飄的身體,但這個阿飄竟然連一點痛苦哀嚎也沒有,還睜著一雙眼楮呆呆的看著她。
「妳為什麼還在這里?為什麼沒有灰飛煙滅?」她抱著頭尖叫。
「回柯姑娘的話,奴婢也不知道。」花小蕊起身搖頭,看著腳邊的符咒,滿臉不解的回答她的問題,「不過……柯姑娘,奴婢不解,您為何要讓奴婢灰飛煙滅?」
天啊,她要瘋了,她真的要瘋了,她怎麼會這麼倒霉,被一個阿飄給纏上,而且這個阿飄還是個古人,講話文縐縐的!
「因為妳纏著我,所以我要用可以鎮住妳的東西,讓妳不再跟著我!」那符咒可能法力不夠,她火速自背包中扯出為了預防萬一,又多準備的十字架、媽祖婆的平安符、佛珠、桃木劍,將這些東西全放到胸前,企圖嚇跑這個阿飄。
看阿飄一點都不害怕這些法器,她火速學起法師斬妖除魔時的招牌動作,一手並起兩指、一手拿著桃木劍,一腳還不停的踏著地板,嘴里更是念念有詞道︰「敕令……急急如律令……」
花小蕊依舊歪著頭,看著幾乎要陷入瘋狂的柯盛嵐,「柯姑娘,妳是道姑嗎?不知您師父是哪一位?柳夫人她最相信一貞道人,每次都拿好多銀兩去向他請教事情,我看妳這樣子應該是學藝不精,妳要不要改拜一貞道人為師……」
听她這麼一說,柯盛嵐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跪坐在地板上哀嚎。「妳不是鬼嗎?為什麼妳不怕?」
「鬼?」花小蕊皺著眉頭看她片刻,「回柯姑娘的話,奴婢……好像不是鬼……」
「什麼?妳不是鬼?!」她驚詫的自地板跳了起來,看了對她點頭的花小蕊一眼。「那妳是什麼?」
一听她說她不是鬼,柯盛嵐頓時松了一口氣,全身放輕松的癱坐在沙發上。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知道自己沒有死……」
柯盛嵐的的眉頭瞬間打了十八個結,「什麼叫做妳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妳沒有死?把話說清楚!」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被夫人沉潭……」一想到老爺故意誣陷她,害她被沉潭,話才到嘴邊的花小蕊就蹲在角落掩面哭得不能自已。
看她哭成這模樣,雖然不知道她曾經發生過什麼悲慘的事情,柯盛嵐還是忍不住同情地拿過面紙遞到她面前,「喂,妳別哭了,把眼淚擦擦,雖然我不知道妳拿不拿得到。」
花小蕊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搖頭,哽咽的說︰「柯姑娘,謝謝妳,妳人真好。」
「小事一樁,哪里稱得上好,妳剛剛說什麼妳被沉潭,怎麼回事,說給我听听吧。」
「事情是這樣的,我……」花小蕊一邊掄起袖子擦眼淚,一邊將當時的經過告知柯盛嵐。
听完她所說的,柯盛嵐卻一點都不同情她,反而啐了聲,「妳就是太笨,太老實了才會被誣陷,讓那個偽善的老頭子有機可趁,還被沒良心的主母給沉潭,是我也欺負妳!」
「奴婢都這麼可憐了,柯姑娘您還罵奴婢笨……」
「妳自己警覺心不夠,難怪妳被陷害,不笨嗎?妳都說了那老爺最近開始會偷偷模妳的小手、掐妳的臉,妳就要警戒了。夫人出門上香,妳該趕緊跟著她出門,她讓妳跟著去,妳還呆不嚨咚的說要留在府里看院子。
「妳乖乖看院子就算了,干麼答應老爺的小廝幫他送甜點到書房,平日那小廝從未請妳幫他做事,偏偏夫人出門上香就讓妳幫他送甜點進書房。事情被夫人逮個正著,任憑妳怎麼喊冤她也不會相信,妳知道為什麼嗎?」柯盛嵐食指試著戳她半透明的額頭,無奈總是穿過,只能沒好氣的說著。
花小蕊搖頭。
「夫人要妳一起去上香,妳卻說要留下來看院子,這說明什麼,妳早預謀要勾引老爺,夫人會信妳才怪!」
花小蕊恍然大悟,揉著感覺上好像被戳得很痛的額頭,吶吶的咕噥,「原來如此……」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妳現在哭死也沒用。不過妳剛才說……綁著妳的床板因幾次跟河川里的大石撞擊,破了,妳沉到了水里,卻在快要滅頂時看到胸前那塊紅色玉佩發出刺眼的白色光芒,還听到鈴鐺的聲音,而後妳感到一陣很大的吸力,就被卷進那白光中,然後就出現在這里?」
花小蕊點頭,拿出胸前掛著的那塊紅色玉佩,中間還有一個造型精致的銀色小鈴鐺。「是的,這塊玉佩是我外婆臨終前留給我的。」
看到她手中那枚有著鈴鐺的玉佩,柯盛嵐頓時瞪大眼,馬上從衣襟里拉出她自小便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紅色玉佩。
「妳這塊玉佩怎麼跟我的一模一樣,連中間的銀色鈴鐺也相同,而且我的玉佩也是外婆留給我的。」
「好奇怪……」一想到外婆,花小蕊的眼淚就像是忘了關的水龍頭一樣,完全止不住。
「我外婆是秀水村的神巫,她臨死前握著我的手說這玉佩可以護我一生平安,還會有奇遇,要我說什麼都得將它戴在身上,不可以遺失或是賣掉,尤其是中間這銀色的小鈴鐺更要仔細保護,所以八歲那年家鄉鬧饑荒,我也沒將它當掉,而是把我自己賣了。」
「還真是巧啊,我外婆她是法師耶,我是她帶大的,這玉佩是她傳給我的,也是這麼交代我。」柯盛嵐對她們兩人都有相同的遭遇感到不可思議,她上下左右瞄著哭得跟個淚人一樣的花小蕊。「妳不覺得很奇怪嗎?」
花小蕊吸吸鼻子,「听柯姑娘妳這麼說,好像還真有些奇怪,好多巧合。」
「更怪、更詭異的是……妳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柯盛嵐擰緊眉頭瞇細著眼緊盯著她,忽然有一個很詭異的念頭竄進腦海,「我們兩人同時擁有一樣的玉佩,還長得一模一樣,外祖母也一樣都有靈媒體質……所以,妳該不會是……」
「是什麼?」花小蕊止住淚水。
柯盛嵐謹慎小心的說出自己的疑惑,「妳該不會是我的……前世,而這一塊玉佩或者是這鈴鐺就是媒介……」就像電視劇或小說里所說的穿越……
「前世?!」
「對,一定是這樣,這玉佩跟鈴鐺就是平行信道的通關密語!」柯盛嵐跳起來驚呼一聲,「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難怪那些法器符咒對妳都無效,妳就是我的前世,一定是這樣!」
「什麼前世、什麼平行?」花小蕊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妳就是我的前世,前世的我怎麼會這麼……」柯盛嵐突然用很不滿的眼神盯住花小蕊,怒吼一聲,「笨!」
「呃……」
「笨到讓人誣陷、讓人給沉潭!」她氣呼呼地對著花小蕊吼道。
「奴婢……奴婢……」
「好了,不許再稱呼自己為奴婢。」柯盛嵐咬牙警告她。
一想到強悍的自己,前世竟然是一個這麼笨、這麼懦弱膽小,任何人都可以踩她一腳的丫鬟,而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女王或是公主,就替這丫頭的委屈感到一肚子火。這簡直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敗筆!
「那……」花小蕊瑟縮著身子,心驚膽戰的看著兩只眼楮突然噴出怒火的柯盛嵐,「那要自稱什麼?」
「說我!」
她扭著手指,唯唯諾諾的告知她,「奴婢不可以說我……」
「從現在開始不許再說奴婢兩個字,自稱的時候都說我,听到沒有?」
她惶恐的點頭。「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就這樣定了!」柯盛嵐一槌定音,不給她猶豫的機會,忽然又想起來,這個前世跟著她也有好幾天了,都還不知道她叫什麼,遂問道︰「對了,妳叫什麼名字?」
「花小蕊。」
「花小蕊,一听就是充滿奴性的名字。」柯盛嵐撇了撇嘴,徑自幫她把名字改了。「我做主了,以後妳改名叫花穎,听到沒有?」
「花穎?」
「穎,有才能出眾的意思。」
「才能出眾,是不是就可以當大丫鬟?」
「大丫鬟?!花穎,妳出息啊妳,給妳改個名字,妳竟然只想要當大丫鬟,是不是以後還想給人當通房啊!」一听到大丫鬟,柯盛嵐頭頂沖出火球,朝著畏畏縮縮、已經改名成花穎的花小蕊怒吼,「妳敢有給人當通房的心思,我現在馬上找收妖大師來讓妳魂飛魄散!」
古代思想真的荼毒人甚深,一想到她就忍不住生起滿腔怒火。
「可是……我沒有才能啊,只會服侍主子,而且現在這模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花穎又委屈的哭了。
「從現在開始妳要學會堅強,不準哭,沒知識、沒常識沒有關系,妳在家只要多看電視,從電視里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看她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柯盛嵐嘆口氣,一時之間要她改掉身上的奴性是困難了點。
「不管妳什麼時候離開,在離開前多吸收些知識對妳是好的。」拿過遙控器將電視頻道轉到Discovery,「以後沒事妳就多看電視增長知識,多看這些知識節目,像這節目可以吸收到很多知識,看不懂字沒有關系,听它解說,要不然也可以看畫面,好好學習,知道嘛!」
花穎點著頭,驚奇的看著電視,「好……」
向柯盛嵐學習了如何操控電視——她發現只要她願意,她的手就可以觸模到實體,還有一些現代生活須知,雖然心里驚詫不已,很不習慣,不過花穎就這麼被電視給迷住了,每天盯著電視看,只是柯盛嵐讓她多看知識節目,她卻陽奉陰違地趁著柯盛嵐不在家時,偷偷看她最愛看的古裝劇、宮斗、宅斗、軍事,還有地獄廚房、旅游美食等等節目……
花穎就這樣跟在柯盛嵐身邊三年,有時候跟著她一起上班、看她工作,有時候在家看電視,一步一步融入現代的生活,直到某一天,她所戴的紅色玉佩突然又出現一道銀色光芒,耳邊也隱約間听到叮當響的鈴鐺聲……
「大夫,這姑娘要不要緊?她已經昏迷兩天了……」
蒙蒙間,一個婦人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回蕩,花穎吃力的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只能听著這聲音不斷的響起。忽然間感到眉心一陣刺痛,她又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有著四柱、床幔輕蕩的架子床上,而不是柯盛嵐那張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讓她不由得一愣。
這是古代才有的床,怎麼她睜開眼會看到這些?一定是她睜開眼楮的方式不對。
花穎又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睜開。
放眼看去是斑駁的灰泥牆壁、厚重的箱籠、文房四寶、古代書籍、油燈、銅鏡,這屋內的擺設沒有一樣是她已經熟悉的現代擺設!
心慌的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要很吃力才能撐起身體,她感覺自己的頭好像被人揍了好幾拳,全身還十分酸痛。
揉了揉有些酸澀不適的眼楮,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可是不管她如何的眨眼再睜開,入眼所及皆是古代的擺設,是她未穿越前,生長了十五年的那個古代。
難道她又穿越了?穿越回到古代?
她壓下心底的震撼,手捂著胸口細細打量了一下這間收拾得很干淨、擺設很簡單的屋子,感覺像是男子所住的,又看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她有印象,三年前她被沉潭時穿的衣服就是這件!她思考著,同時努力的回想。
她記得當時……當時她正在廚房,看著柯盛嵐烹煮她所設計的這一季新菜單,忽然間她的玉佩發出一道刺眼的銀光,她還听見鈴鐺聲,然後……她再次睜開眼就在這里!
就在她感到震撼心驚的時候,一名身穿襦裙、頭戴一根銀簪,年約四十出頭,身形稍瘦,看起來溫和柔善的婦人進來了。
婦人放下手中折好的衣裳,驚喜的走到她床邊。「太好了,妳終于醒了,牧大夫醫術果然高明,他說那根銀針扎下,妳大約過半個時辰就會醒,果然半個時辰一到妳就醒了。」
花穎眨著眼迷茫的看著這名看起來十分和藹的婦人,嘶啞的問道︰「我……這里是……」
婦人語氣柔和地為她解惑。「這里是雙河村,妳昏迷三天了,三天前,我兒子把妳從河里救起。妳是哪里人啊?我好讓我兒子通知妳家人來接妳回去。」
「三天,不是三年?!」她驚呼。
「是三天,姑娘,我們把妳從水底救起到現在一共過了三天。」婦人捂著唇低笑了下。「不是三年。」
花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是實體,不再透明,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古裝婦人,確定了一件事情——她又穿越了,從未來穿回古代,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只是她在未來待了三年,回到古代卻是只過了三天……
婦人走到窗邊,將煨在小泥爐上的湯藥倒進湯碗里,端到她眼前。「姑娘,這藥趁熱喝了,大夫有交代,妳醒來後要馬上將這碗湯藥喝下。」
「謝謝夫人。」她接過湯藥小口啜著。
婦人接過已空的湯碗。「叫什麼夫人,我姓趙,夫家姓岳,妳叫我岳大嬸就好。對了,姑娘,妳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啊?妳失蹤的這三天家人一定很焦急,得趕緊通知他們。」
「我……」她看著岳大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她的魂回到這身子,在這里雖然只經過三天的時間,可是她在未來已經待了三年,這三年在柯盛嵐的嚴格訓練下,她已經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年那個懦弱得讓人隨便欺負的花小蕊,而是堅強有主見的花穎。
但那件事情她也不好對人提起,而她現在並無去處……
「姑娘,妳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瞧她臉色蒼白,以為她身體不適,岳大嬸焦急地問著。
「我……岳大嬸……我、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不起來我家在哪里……」花穎故做一臉惶恐的看著岳大嬸。
「什麼!忘記了?這就糟了,得趕緊請牧大夫過來幫妳瞧瞧!」岳大嬸拍拍她的手背,稍微安慰她之後,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兒、兒,你快到鎮上去請牧大夫過來,你救回來的這位姑娘不太對勁,快去請牧大夫過來!」
看著岳大嬸慌張的背影,花穎滿心的歉意,可不這麼說,老實交代她三天前發生的事情,她很有可能再被沉潭一次,而這一次她恐怕就沒有這麼幸運,可以遇見盛嵐了……
岳大嬸風風火火的催著兒子趕緊到鎮上。
把大夫送回鎮上,才剛回到家坐下來休息,還沒來得及喝杯茶的岳,又趕到鎮上將大夫再度請到了家里為花穎看病。
約莫兩個時辰後——
「牧大夫,如何,這位姑娘要不要緊?」岳大嬸焦急的問著正在收拾看診工具的大夫。
「她身上是沒什麼大礙,可喪失記憶這事不能急,得慢慢來,一時半刻是好不了的。」
「牧大夫,大概需要多久時間她才能夠恢復記憶?」
他搖搖頭嘆氣說道︰「放寬心,可能很快便會想起。說實在的,岳大娘,老夫行醫多年,還未踫上這喪失記憶的,所以確切時間老夫也無法跟妳肯定,不過這位姑娘她除了身上的內外傷外,身子骨是虛了些,如果有能力,可以多進補……」
「牧大夫,還請你一並開藥方吧。」岳大嬸同情的看了一臉茫然,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的花穎一眼,對著靠在門框邊上的人影喊道︰「兒,你送牧大夫回醫館,順便按著牧大夫開的藥方子抓幾帖藥回來。」
「知道了。」
這是花穎第一次听到岳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冷漠,雖然听起來有些疏離感,可不知怎麼的,這嗓音卻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岳大嬸模模她顯得有些彷徨無助的臉蛋,將她垂落臉龐的幾縷青絲撩到耳邊,安撫她,「姑娘,既然這樣,就暫且放寬心先在這邊住下吧!」
「岳大嬸,這怎麼好意思,妳救了我,還請大夫為我看病……」
「現在的妳可以說是無依無靠,不在大嬸這里住下,能去哪里?我家兒誰不好救,偏偏在河邊救了妳,這表示妳跟我們家有緣,就別推辭了,妳在,我也有個伴。」
「那就……打擾岳大嬸跟岳公子了。」看著岳大嬸慈愛關心的眼神,她卻對她撒謊,內心真的好愧疚。
「說什麼打擾,對了,妳得取個名字,總不能一直叫妳姑娘吧。」
花穎看了外頭片刻,「岳大嬸,我看外頭的花開得挺漂亮的,花影重重迭迭,不如就取影的音,叫我花穎吧,月兌穎而出的穎。」
「花穎,嗯,好名字,以後我就叫妳穎兒吧。」岳大嬸點了點頭。「穎兒,以後就將這里當做是自己家,知道嗎?」
「謝謝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