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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當家 第十五章 你就是我的三妻四妾

鳳訣十天的婚假眨眼過去,這日用過早飯,穿著官服的鳳訣陪著于露白去怡人堂向鳳老夫人和楠安伯爺請安後,便去了尚書省內廷官署。

這十天夫妻倆也不是只顧著享受兩人小世界,還有幾件不得不分出神來處理的事兒,譬如他替喬童在石東橋旁找的三進院子已經整修完畢,人家也住了進去,安頓後,喬老爹專程帶著兒女過來叩謝鳳訣。

于露白讓喬老爹和喬梓從二門進來,喬童嘛,她是內宅婦人不好見外男,自然由鳳訣去招待,至于喬老爹是老人忌諱就沒那麼多,所以跟著女兒從二門進來也沒什麼不可以。

喬老爹腰桿硬朗,精神明顯矍鑠許多,應該是精心調養,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結果,喬梓這小丫頭也長了開來,像枝初春的小花,寒暄過後,一看見吃貨就對它招手,一迭聲問它是不是還記得她?

來到楠安伯府這段日子,吃貨過的簡直是王孫公子的待遇,有專屬的鍋碗瓢盆,有專屬的狗屋,有專屬伺候它的下人,好吃好喝,牛雞魚肉蔬果頓頓換新花樣,野味零食也沒少它一份,貞觀庭隨它溜達,加上整個楠安伯府的人都知道它是九少女乃女乃的「陪房」,就算覺得它就是條土狗,架不住來頭大,硬是沒人敢招惹它。

在整個大房,它是橫著走的。

吃貨看了喬梓一會兒,明顯是想起她來了,歡快的搖了搖尾巴,一躍跳到于露白的身邊邊彈尾巴邊喬好位置趴下,大氣沉穩得令人刮目相看。

「少女乃女乃是個念舊情的人,沒忘記我這老頭子,出嫁就連吃貨也給捎上了,真是難得。」喬老爹心中有所感慨。

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不過人心,可是這丫頭不是他曾經遇過的那些人,他自信沒有看走眼,只是自己的孩子沒那福氣罷了。

「我這不就是習慣,舊物用起來熨貼,而朋友是老的好啊。」于露白模著吃貨的頭,笑得清淺。

「老頭子一進京就听說有多少人盯著少女乃女乃的溫棚,為的就想搶一盆您種出來的牡丹花。」科舉制度下,世人追求功名利祿,向往富貴榮華,牡丹,花之富貴者也,尤其京城這塊地兒的勛貴人家,簡直是趨之若鶩。

「這還不是多虧了您送我的花根,要是沒有那花根,也沒有今日這些生意可做。不如我帶您去瞧瞧我剛蓋好的溫棚,看我移過來的花?」

「可以嗎?」喬老爹臉皮都哆嗦了,連忙把眼前的茶一口喝光。

「您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可以?」于露白看在眼里,愛花的人一提到喜好,馬上就亮了雙眼,坐不住了。

「那我?」喬梓听說父親要去溫棚,把咬了一口的千層糕趕緊咽下去,也站了起來。

「要不你就留在我這院子里,我讓我那幾個大丫頭來陪你玩捶丸,那是京里頭最近流行的游戲,微芒她們也迷得很。」不拘在馬背上,只要有塊草皮,幾個人拿著捶丸桿追著球跑,十分有趣。

喬梓從荷澤縣那鄉下地方來,對京里頭流行的事物還真不知道,這一听,就難掩興奮的點頭稱好。

于露白見她同意,便喚來弄潮替她換衣服,「待會兒可是要跑來跑去的,總要換身利落點的衣裳才方便。」

「可我沒帶換洗的衣服,要不我瞅著幾位姊姊們玩好了。」身上這身衣裳純粹就是為了外出穿的,臨時要去哪里找衣服換呢?她不免有些喪氣。

于露白指揮著弄潮,「你去挑幾身適合喬姑娘穿的衣裳和馬褲,顏色挑著鮮艷些的,然後帶著她去玩。」

「這怎麼可好?不行的。」喬梓沒想到于露白這麼大方。

其實她跟著喬老爹來的時候是很忐忑不安的。

伯府呢,可不是平常的富貴人家,她也听哥哥說了,郡主出身國公府,那身分已經遠遠甩了他們八百條街。來到楠安伯府後,雖然還不到步步為營,可心里還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出錯,遭人恥笑。

「什麼行不行的,你就相信我這大丫頭的眼光,不會把你往丑里扮的。」于露白給她鼓勵的眼神。

弄潮應聲「是」,領著喬梓去挑衣服,于露白則是帶著微芒和綠袖,陪著喬老爹去了溫棚。

說是溫棚,佔地起碼有五、六畝地那麼大,又分為室外和室內,室外是一片片的花田,滿目鮮花,清風徐徐,綠樹成蔭,田埂道路縱橫交錯,覆著三合土,就算雨天也不泥濘。

喬老爹把眼楮擦了又擦,這真是伯府的後院?他還以為置身在鄉間曠野的田園風光。

他哪里知道鳳訣一听于露白說想蓋溫棚,索性將大房多余的屋舍全部推倒,只保留植物樹木,這大房的地可不小,而且還佔著風水陽光都是最好的區塊,屋舍夷成平地後,更加遼闊了,因此喬老爹才會那麼驚訝。

還有一間間的溫棚,整齊有序的壘著,棚里頭溫暖的氣息迎面撲來,一壟壟高堆的黑土,雍容瑰麗的牡丹花一株株都看得出是經過精心培養,碩大的花朵,馨香直抵心海,喬老爹嘖嘖稱奇,世間無論多麼華麗詞藻來到這里也都失了顏色。

知道大錦是負責這里的花匠,喬老爹捉著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新衣,大腳岔開,就蹲在田埂上,像好學的學生問個不停,非常的相見恨晚,志同道合的巴不得能秉燭夜談個三天三夜才算完事。

于露白模模鼻子,哈,她這是被晾在一邊了。

只是她也沒閑著,看著這一片陽光普照,寧靜又舒適的花田,審視著花兒的狀況,黃牡丹、紫牡丹、綠牡丹、白牡丹,每朵花瓣有兩種以上顏色的異錦,這些花兒都是她將來用來賺大錢的寶貝。

三人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要不是鳳訣遣人來問,喬老爹還舍不得離開。

臨走前,于露白大方的送給喬老爹名叫豆綠和一捻紅的兩盆牡丹花。

豆綠瓣若蝴蝶,花質肥潤透明,猶如碧玉,一捻紅盛開燦然若錦,喬老爹看著看著,情緒激動,語無倫次了。

「喬老爺,這就是你當年送給我那花根所種出來的花。」于露白輕道,說著還十分愛惜的模了模綠葉。

人與人之間需要緣分飽滿,與植物之間也是。

「我……太高興了,這輩子居然有機會能見到花開的樣子,我就算死也無憾了。」喬老爹老淚縱橫。

那是心底的不甘心和最後的堅持,沒想到還能看到它在異地重新生長,綻放出世間最美麗的花來,他這輩子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哪能呢,我听說您住到京里來了,石東橋的宅子我听我夫君說過,那後院可留著一塊地,您要是閑著無聊,多嫁接出奇花異草來,我將來也好厚著臉皮向您討去。」

「少女乃女乃,你這種花的技術遠遠勝過我老頭子,哪需要什麼請教,萬萬不敢當!」讓兒子接到京里來住,這才知道當年那個女扮男裝的丫頭成了伯府的九少女乃女乃,加上她那國公府出身、郡主封號,可遠觀不能親近,她願意接見他就已經不容易了,哪里想到還得了兩盆珍貴的花。

這一下慌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是讓您叫我名兒嗎?您忘了喬大哥可是叫我妹子的,說到底您還是我的長輩,還是您壓根沒把我當自己人,是我自作多情?」于露白向來就有一股威儀,這一認真說話,烏溜溜的眼楮睜得特別大,神情帶著不容反駁。

喬老爹慌亂的揮手,差點沒把頭搖成波浪鼓。「你的意思是說老頭子還能到府上來找大錦說話?」

「有什麼不能的,您想來就來,不拘什麼時候,我會吩咐門房。這麼吧,今兒個您和梓妹妹就留下來吃飯,我新得了廚娘,煮得一手江南菜色,我讓她煮幾樣您愛吃的菜,您一定要嘗嘗。」那廚娘也不是說來哄喬老爹的,是真有那麼個人。

廚娘姓鄒,也就是那日薛嬤嬤送來的人之中的一個。

出乎于露白意料的,當日那些人,居然全數都願意回大房這里來,她也妥善把人安置在不同的崗位上,安排工作的同時也讓弄潮和黃富分成內外院盯著,只要有個動靜都要報給她知道。

想做到滴水不漏雖然麻煩,但是以防萬一也沒什麼不好,總比往後出了紕漏才來補洞的好。

這鄒婆子有一手煮食絕活,卻被江氏安排在洗衣房里,江氏病了後,嚴氏自然有她的人要安插,也用不上她,見過于露白後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便自薦求了小廚房的活兒,幾頓飯做下來,讓于露白覺得自己算是撿到了寶。

盛情難卻,喬家父子三人于是留下來吃了頓飯,因為就只有幾人,不立屏風,也不分男女席,圍成一桌。

鄒婆子賣力整治出來的菜肴果然博得眾人的贊賞,席上喬童幾度欲言又止,但還是硬生生的壓抑下去,直到告辭,他和于露白始終沒能說上什麼話。

「鳳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臨走前,喬童把鳳訣請到一旁。

「喬大人有事請說。」

喬童從袖子里掏出銀票。「都謝鳳大人仗義,替我在石東橋找了宅子,這是那宅子的款項,還請收下。」

鳳訣沒動。

這麼急著把款項還上,依照喬童的財力,應該是傾其所有了,這人不肯欠帳,倒是條漢子。

喬童急了。

「喬大人,你和拙荊互稱兄妹,我們也不算外人,你狀元及第,可喜可賀,我這忝為兄長的人也沒有什麼禮物可以送你,我和拙荊商量過,那宅子就當我倆送你的賀禮,禮輕情意重,希望喬大人不要推辭的好。」鳳訣慢慢說道。

他不是不知道喬童對妻子的那點心思,不過,他最好趕緊收起來,他鳳訣的娘子就只能一輩子是他一個人的,別人都別肖想!

「這我不能!」宅子可大可小,價錢有高有低,可石東橋的宅子有價無市,將近八千兩的價錢,據說還是看在鳳訣的面上才賣的。

這份禮沉甸甸的,太貴重了。

「沒什麼能不能,你瞧瞧喬姑娘和拙荊處得多好,老人家初到京城怕也沒什麼朋友,要是不嫌棄,常來府里走動走動,和拙荊作作伴,這麼一來,我還要感謝喬大人呢。」

喬童看著妹妹容光煥發的和于露白談到她玩捶丸的心得,看她那模樣,心里一軟,鳳訣說的何嘗不是個理,他每天公務繁忙,家里頭就只有父親和妹妹,又剛搬來京城這迷亂繁華之地,他也不放心讓妹妹出門,然而,妹妹將來是要嫁人的,老把她關在屋子里,絕非長遠之計。

于露白要是能多帶著她去見見世面,妹妹也不必愁許不上好人家了。

他嘆了口氣,作揖道︰「大恩不言謝,鳳大人這份情我喬某記下了。」

喬童心里千萬個不願意把自己和于露白的關系放到這個位置來,但是,無法用他想要的方式得到她,只能當比陌生人更好一點的兄妹之情,他在掙扎的天平上來來回回,還是選擇了放手。

喬家人離去後,于露白也沒忘該給鄒婆子和廚房的打賞。

鄒婆子在洗衣房一待多年,那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事多賞賜少不說,衣服洗得再光鮮,那是應當的,要是出個紕漏,那就該死了。

那是為了一口飯在熬日子。

眼下她激動,是因為這回坐對了位置、跟對了主子,至于豐厚的打賞,誰又不愛呢?

在她心中,于露白公正和寬大的形象逐漸偉大了起來,在這樣的主子手底下做事,自己的日子越發的有了奔頭。

等她把主子的打賞帶回去之後,論功行賞,很干脆的發給了廚房里打下手的媳婦和婆子,一文不貪。

這是一種良性效應,最初還看不出效果,隨著時間過去,規矩和制度會慢慢建立起來,建構成一個上清下明的後院。

今年的雪下得早,于露白睜眼時,院子已經鋪了淺淺一層的白。

她不覺得冷,地暖融融的熱意讓人慵懶得不想起來。

「小懶豬,你醒了?」帶笑的聲音像清涼的山泉,還散著長發的鳳訣听見于露白的聲響,從卷草彭牙大書案後、鋪著藤黃葛布坐墊的太師椅上起來,過來按住她要起身的動作。

「你昨晚回來得遲,這麼早就起來了?」她順勢躺進相公的懷里,讓他環抱著自己。

「最近事多,如果忙過頭,今晚會歇在官署里。」尚書左僕射雖是副手,卻還要兼著門下侍郎的差,又不知為什麼得了尚書大人的青眼,把尚書省許多重要公務全丟給了他,什麼另眼相待?這是活生生的欺壓後生啊!

有多余的時間,他還不如回家享受家里的飯菜和妻子的溫柔。

累了一天回家,能看著院子里散發出來的燈光,都讓人覺得一天的疲倦盡淮,在看見媳婦兒忙碌的身影,那種滿足,沒有成過婚的人是不知道那滋味的。

屋里溫暖如春,看著妻子宛如芙蓉花的臉龐,在日曦的光線下,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撫過她明亮嫵媚的潤頰,鳳訣就覺得嗓子有些發干,心跳加速,某個部位也越發的蠢蠢欲動起來。

明明兩人就只是相倚在床上說話,怎麼就被她撩撥得血脈債張。

雖然成為夫妻的時日不算太久,可于露白可是打小就認識這個人的,她也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不過她也沒想到鳳訣定力這麼差。

「別想胡來,這些天你胡攪蠻纏的,一晚上叫水叫了好幾回,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即便那些丫頭婆子什麼都沒說,但這混蛋拍拍就上衙去了,留下她可是要每天和她們面對面的。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主子們恩愛,下人應該覺得慶幸。」他仍然對著自己的娘子流口水,不過也知道自己是太過了,成婚至今都幾個月了,沒有一天不辦事的,會不會真的累壞她了?

「對了,前陣子忙,老是忘記要把這東西給你。」他起身走到桌案後面,從抽屜里拿出一樣物事。

是兩只用五彩繩索串著的精致金鑰匙,還有續有山水松濤的小卷軸。

「我們大房如今是由你管著,這些東西也理應交到你手里。」

「你收著跟放我這里有什麼差別?」

看她那嫌棄樣,鳳訣直想去蹂躪她,念頭才浮上來,方才被壓抑下去的欲念就攀升,他毫不客氣的把她往床上壓去,轉過她的身子往她的翹臀就是一拍。「府里那幾房都惦記著我娘的這點嫁妝,二房整日流著口水想法兒要從我娘的庫房里找東西,哼,她們想要還得看爺我肯不肯給。如今你都嫁給我了,卻想著獨善其身,門都沒有!」

鳳訣的聲音雖然威嚇,表情也不對,可是于露白壓根不怕他,只見她長腿一伸往他的胯下巧勁一推,猛往下扯,頃刻間听見他的痛呼聲。

鳳訣因為挨了她一腳,很不幸的摔了個狗啃泥。

「你這是殺夫!」

戰斗力太渣!于露白小露出來的懺悔很快的被滅絕。「我要是不打你,骨頭都叫你擰斷了。」

這絕對是空口大白話,哪里知道鳳訣一听就跳了起來。

「壓到哪了,我力氣太大了是嗎?」鳳訣把她全身都模了個遍,喃喃自語的叨念著,顯然處于某個打擊中,還沒恢復過來。

看在他展現的柔情,于露白也不去計較他方才的粗暴。「那兩把鑰匙都是你的?」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和微芒緊張的聲音——

「少女乃女乃,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奴婢可以進來嗎?」

見妻子和自己的衣裳並沒有什麼不妥,也不等微芒硬著頭皮沖進來,他朗聲道︰「不必進來,是我剛剛不小心踢到桌腳。」

微芒似乎不相信,護主心切的她還是不忘問了句,「少女乃女乃可好?」

這可就踩到鳳訣的痛腳了,他陰森森道︰「我再不好她也會好好的。」

這說的是什麼話啊?這是那沉穩如石的姑爺會說的話?

鳳訣也覺得不象話,馬上又直起腰桿,「有事會叫你,沒叫你不許出現!」

微芒識趣的退了下去。

「你沖我的丫頭發什麼火?」

鳳訣嗤之以鼻,「你是我的,你的丫頭也是我的。」

這話要是不挑語病倒也沒什麼,卻見于露白豎起了英眉,「你這是想把我的丫頭收房?」

冤枉啊娘子,這是焦雷,雷得他外焦里酥。「我的親親娘子都還沒焐熱,我怎麼會去想這個,就算焐熱了,世間哪個女子又比得上娘子你?」

「你要納妾什麼的我不會阻止你,只要對方能在我的拳頭下走過三招,人就是你的了。」想納妾?八百年後再說!

沒想到鳳訣面色死灰,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芽芽,誰都可以不明白我的心,你不能,說出來或許你不會信,我沈如墨或者是鳳訣,這輩子就只會有你一個妻子,別人,就算是天仙美女,我都不會要的!」

這麼直白的情話從他一個掌有巨富、位居高官的男子口中說出來,說不感動人是騙人的,看著鳳訣深邃如暗夜星子的眸光,那其中包含著無限柔情,于露白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只是這樣就信了他,自己也太好說話了,但是想想做為夫妻若不互相信任,這條婚姻路怎麼走得下去?

鳳訣抬手替于露白整理因為剛才「活動」有些散亂的頭發,重新將她擁在懷里,下巴頂著她的發心說道︰「芽芽,我喜歡你,你只要知道,我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你。我曾想過自己為什麼要重生?見到你後,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為了你,你不管我是鬼是妖是魔,就嫁給了我,我感謝上蒼給我重活一世的機會,而你願意待在我身邊就是老天給我最豐盛貴重的恩賜,所以,那些個三妻四妾,我都不會有,你一個人得全包了那些人的份,往後你就是我的三妻四妾。」

這話開始說得叫人一顆心怦然而動,可到後來的話,也不知是該笑該氣。

怎麼,當正妻替他理家宅還不夠,還得學小妾爬少爺的床,求他寵愛再多一點嗎?

再說,鳳訣也太小看她了,他能做到一心一意,她也能。

鳳訣抬起她的下巴,「這把小點的金鑰匙是我母親小庫房里的鑰匙。」他挑起另外一把。「這是我私庫的,這會兒都交給你保管。」

他沒好意思說出口的是,我的心給你,銀子也給你,那麼我這個人還能怎麼作怪?

于露白接過來,放在掌心,她潔白女敕滑的手中躺著兩柄長短不一的金鑰匙,一把看著是有些年頭了,叫人摩挲得十分光滑,一把在鑰匙上刻了個「訣」字。

「你的私庫想必不在府里。」

「好娘子真是聰穎過人。」

「狡兔三窟。」

「這不是當初那會子都住外面,家里一堆豺狼虎豹,拿回來也只能全繳了公中,替他人作嫁這種事我已經做了太多,往後要是我們搬出去,我那私庫仍然是你的。」

「你以為我掉進錢眼了?」

「人總要未雨總繆,再說到我這一代,這麼多兄弟終究是要分開來各自過日子的。」楠安伯府已經有幾代人了,盤根錯節的子嗣眾多,大房上一代已經沒了,現在最長的是二房,要是每一房都想傍著二房過活,鳳二老爺第一個不肯,因此,分家還是自請出宗就變成了必然而然的事情。

先決條件在于誰先憋不住提出來。

「我們就先按兵不動吧,那些長輩們怎麼去攪和不關我們的事,到時候我們就看著辦好了。」他們如今進可攻退可守,壓根不操心。

「那娘子就萬事拜托了。」

「哪有那麼嚴重,我去看看婆婆的庫房,看她留下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鳳訣起身更衣,努嘴說︰「那卷軸里是母親的嫁妝單子,我知道你也看不上那丁點東西,之前我們成親,那些個東西也是二嬸母和三嬸母去替我拿出來的,你就跑一趟,去瞅瞅我娘的嫁妝到底還剩下多少?」

母親的嫁妝對他來說就只是個念想,都是比實際價值還珍貴的物品,既然是念想,那就是屬于他的東西,誰要拿了,在他不願意給的情況下就得給他吐出來!

「是是是,瞅著時辰,你上朝的時間都快遲了,我去喊人來伺候你梳洗,順便傳飯。」

她下床趿了繡花鞋,把一干丫鬟喊進來,替夫妻倆梳洗打扮著裝。

吃了飯食,鳳訣神清氣爽的上朝去,于露白則是在看過婆母的嫁妝單子後,披了件少有的大紅羽緞大氅,領著兩個大丫鬟去了庫房。

楠安伯府的庫房因為人多,因此一縱列的房子看過去,都是各房的小金庫,至于里面放了些什麼,于露白還真沒興趣知道。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只要來到寶地,都會好奇想進去瞧瞧比較哪一房的寶貝多,哪一房窮酸,他們哪里知道,這就是出身的差別了,身為國公府獨生嫡女的于露白和楠安伯府里這些婦人差得何止一個身分,更是眼界、內里的教養。

她從小喝的是珍珠粉摻著羊牛乳研磨出來的茶水長大的,身上穿的、頭上戴的,比照的是公主的等級,所以她從來不會眼熱旁人的東西。

跟她比較珍貴的物事?只會自取其辱。

因為天冷,那些個管庫房的管事婆子都窩在小茶房里喝酒聊天嗑瓜子,縮在門外的小丫頭一見到她來,馬上一溜煙進門去通知。

管著大房這一塊庫房的婆子隨手就扔了瓜子,「哎呀我的娘,怎麼挑這節骨眼來?」不管不顧的掀了厚簾子,小跑出去了。

「……九少女乃女乃,這麼冷的天您怎麼出門了這是?」

「開門,我遵著相公的意思過來清點庫房。」

于露白不嚇唬人的時候是非常明艷照人的,可要是擺起臉孔來,那透骨子的冷意可是會讓人從心內向外冷到底的。

婆子也不唆,拿出成串的大鑰匙,畢恭必敬的把大鎖給開了。

這就是大宅門的後院,也不過幾個月過去,府中人已經看清了風向,管你是誰誰誰的人,縱使如今管家權不在于露白的手里,但是她那身分還有來頭,加上給老夫人敬茶時那不小心的「手滑」,都是能讓下人們尊重不已的。

于露白進了庫房,幾個茶房的婆子全冒著冷汗跑出來,你看我,我看你。

「這下府里得刮大風了。」

「呸,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而看顧大房庫房的那婆子一句話沒搭,卻露出如喪考妣的表情。

這幾乎充為公中的嫁妝,是有剩,但是真的也只剩渣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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