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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田出貴妻(下) 第三十章 脫衣舞秀

「原來如此,難怪我這一路上沒有看到什麼人。」

裴子瑜扶著老婦人走到一旁鋪設著厚厚軟墊的矮榻上坐下,看著一旁暖爐上放著的黃銅壺正冒出滾燙白煙,茶盞里也有未泡開的茶葉,看來這位老女乃女乃本來是準備要泡茶的,便提起茶壺將那杯茶葉沖上滾燙的熱開水。

「老女乃女乃,這茶燙,您小心。」她小心翼翼的將剛沖泡好的熱茶湯端到老婦人面前。老婦人滿意的看著她,接過她沖泡好小心遞給她的熱茶,點了點頭道︰「你繼續說吧,你是不是在宮里遇到什麼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情,瞧你眼圈兒還紅腫著呢,否則你又怎麼會丟下你的未婚夫,要獨自一人先行離去?」

裴子瑜垂著肩膀,有些泄氣的說︰「我跟我未婚夫兩人雖訂了親,但是未經過他家人允許,他之前告訴我,為了我們的將來,讓我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來參加宮宴,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只要見了這人,他父親一定會同意我們的婚事。」一說到這里,她鼻間又是一陣酸楚,眼淚又不爭氣的浮上眼眶,話聲也變得哽咽。

老婦人抿了口茶後將茶盞擱下,「可是他父親還是不同意是嗎?」

裴子瑜搖著頭,「不是,是我忽然發現他的身分十分高貴,我根本不是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人,我們的婚事想都不用想,也曉得他的父親絕對不會同意……」

她要是大將軍的嫡女,皇帝可能會同意這樁婚事,甚至不會逼迫兒子還要再納妾,可她是庶女,任憑她爹的功勛再高,也無法掩蓋她的出身低微,庶女身分永遠只能成為皇子的妾,上不了台面。

「所以你認為你配不上你的未婚夫,萌生了退意?」

「不是,撇開出身與地位,我從不認為我配不上任何男人,我反而認為是他配不上我。」她臉上泛起一抹自信的光芒道。

「你這丫頭口氣真大。」老婦人听了這話忍不住掩唇笑了聲。

「老女乃女乃,我要的是唯一的真心,我要的男人這輩子只能擁有我一個女人,這也是我唯一的堅持,感情的事,我絕不妥協。」她表情堅毅,沒有絲毫退讓或委曲求全的意思。

「可是如你所說,他身分尊貴,他的婚姻又豈能如你所願?」雖這麼說,然而老婦人心中已盤算起要如何實現她的願望。

「為了利益勾結可以犧牲最神聖的感情,出賣妥協自己的婚姻,所以說,是他配不上我,而不是我配不上他。我,絕對不會為了利益妥協了自己的感情。」

「你這丫頭真是有一番自己的見解,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一個小女子能作主的?」

「所以女人多可悲啊,不懂得什麼叫感情,婚姻里沒有感情是一件多可憐的事,我絕對不要當一個可悲又可憐的女人。」

老婦人認同的點了點頭,回想著往日,她雖與夫婿有著一般夫妻所沒有的真摯感情,但卻也得看著丈夫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納到身邊來,她不能表現出憤怒,{}還得點頭微笑,表示自己的大度,只是夜深人靜時,躺在床上看著床的一邊空蕩蕩的,心頭也是一陣酸楚。

身為過來人的她自然是能夠體會這小丫頭所說的話,只是這個小丫頭才幾歲,怎麼會有這一番見解呢?

裴子瑜有些淒涼的扯了下嘴角,「老女乃女乃,也許您會認為我的想法是痴人說夢話,可是我真的不想喜歡一個人喜歡得這麼委屈,我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愛的男人同時擁有我又擁有別的女人,一個男人本來就該只擁有一個女人,而不是像茶壺跟杯子似的,一個男人配上好幾個女人。」

「你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是不該委屈自己。」只是……難道要她下旨壞了她未婚夫的其他姻緣,只成全她跟她未婚夫嗎?

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也不毀人一門親,她要是這麼做,豈不枉費了自己這些年誠心吃齋念佛的修行。

忽地,老婦人精明銳利的雙陣瞧見了裴子瑜腰間掛的玉佩,但那玉佩上特殊雕刻的龍紋和「霽」字可是三皇子的身分象征,怎麼會在她身上?

莫非霽兒日前同她說過,想帶一個對他非常重要的人來見自己這老人家的便是她?

如果當日贈藥的人真是這小丫頭-她與霽兒兩情相悅,這事她倒是樂見其成,只是讓霽兒只娶她一女子為妃這事……恐怕還是得交由皇帝去定奪。

「小姑娘,你手腕上這鐲子挺別致的,哪購得的,我也想讓人出宮去買只給孫女。」老婦人試探性的問道。

裴子瑜搖了搖頭,「不是買的,是一位嬤嬤說她家老夫人要送我的。」

老婦人眉頭微皺︰「一位嬤嬤說她家老夫人要送你的?」

「嗯,可能是她家老夫人為了感激我吧,之前我在回京的路上遇上了大風雪,在一個小縣落腳,由于到得早,包下幾間客房,一位生重病的老夫人比較晚到,已經沒房了……」裴子瑜將當時送人參的經過略略說了。

「原來如此啊。」老婦人滿意點了點頭,看來真的是她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位小仙女沒錯了,當下心里有了另一番盤算。「對了,你的名字是?!」

「裴子瑜,大家都叫我瑜兒。」說著又說了自己的名字怎麼寫。

原來是瑜兒不是魚兒,難怪她讓皇帝派人怎麼尋找就是找不著人。

「瑜兒……」老婦人沉吟了下,姓裴,這姓裴的大官滿朝只有那一個,莫非這小仙女與裴大將軍有關系……「裴震天是你什麼人?」

「我爹。」

「你的排行呢?听說裴大將軍府上可有不少待字閨中的閨女。」

「我行六。」

老婦人點了點頭。

這時,門外走進來了一名嬤嬤,有些詫異的看著在佛堂里的裴子瑜,正要出聲叫來御林軍,老婦人隨即低咳了聲——

「秀玉,你先帶這位小姑娘前往玉華殿,然後讓晴生過來。」

老婦人拉過裴子瑜的手拍了拍,暗示她地道︰「記住,你有一個願望。」

裴子瑜不解對方為何這樣說,想問清楚,但方才走進來的那位嬤嬤已經在等她,她也不好多做耽擱,向老婦人屈膝行禮後便隨著嬤嬤匆匆離去。

回到玉華殿,宴會早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舞姬們正在大殿中展現曼妙舞姿翩翩起舞著,裴子瑜找著自己姊妹們所在的位置,繞到大柱後悄悄入席。

隔著飄垂的輕紗,她偷偷瞄了眼正跟太子談話的皇甫霽,心頭五味雜陳。

她離開那佛堂後,本想直接出宮離去的,可是帶她回玉華殿的那位嬤嬤說了,這時候出宮要有通行令牌才行,若要強行出宮,會被御林軍抓起來的,她只好作罷,想想也不差這一時半刻,遂回到這文華殿來。

可是每偷看皇甫霽一次,她的心就傷一回啊。

一直暗中注意著大將軍府女眷位子這方向的皇甫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回到殿中,心上懸掛的大石總算放下,一會兒定要再找機會將事情跟瑜兒解釋清楚才成。

裴子英看見消失好一陣子的裴子瑜回來了,傾身小聲的問著她,「六妹妹,你跟三皇子跑到哪里去了?宴會都過了一大半……對了,皇上在宴會剛開始沒多久便當眾為大姊跟忠義侯長孫盧紹謙賜婚了。」

「我……後來跟三皇子道謝後……就去解手,結果不小心迷路了,在御花圜里繞了好久,幸虧遇到一位好心的嬤嬤,她帶我過來的。」她胡亂將話帶過。

「你可別再亂跑了,听說等等皇上還要為幾位大臣的子女賜婚,還有,皇上今晚真的會替三皇子跟陳雅涓賜婚,你如不想……二姊想說的是該斷則斷。」

六妹妹不想說,裴子英也不追問她漏洞百出的借口,將一顆方才特地留下的橘子遞給她,「快吃,這橘子好甜,一送上來就被拿光了。」

這無疑又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老天爺別這麼殘忍可以嗎?進宮時听到的還只說是傳言,現在一進到玉華殿就說已經確定,三皇子即將娶陳雅涓為妃。

當著她的面讓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即將娶妻,而新娘不是她,這很剌激人,就算她有一顆鋼鐵心髒也承受不住這打擊。

裴子瑜落寞的剝著橘子,一瓣一瓣小口的吃著,嘴角扯著很勉強的微笑,「是唷……太傅的女兒學識定然很好,和才高八斗的三皇子也算是才子佳人的良配……」

「不要管那個陳雅涓,跟我們沒關系,一會兒,大姊跟四妹要當眾撫琴表演一支舞蹈呢。」裴子英岔開話題。

「還沒表演嗎?我以為我錯過了呢。」

來送帖子的公公曾告知,這次受邀的小姐們可以準備獻藝,也許能得貴人青睞,至于要得青睞做什麼,意思就不需明說了。

據裴子瑜所知,裴子玉從知道消息後可是勤練舞蹈,而裴子茹也躍躍欲試,表面上說是為妹妹伴奏,其實她有什麼想法,旁人心知肚明。

「還沒呢,你來得正好。」裴子英答道。

裴子瑜瞄了眼裴子玉的位子,是空的-看來她是換舞衣去了,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這時音樂聲緩緩結束,舞姿輕靈的舞姬們從兩旁走道退下,緊接著?道如空谷幽蘭的嗓音搭配著柔美的琴音傳了出來。

眾人高亢的心情頓時沉靜下來,如痴如醉的欣賞起前方琴藝高超、歌聲清美的裴子茹。

不可否認,這裴子茹在余寶珠特意栽培下琴藝的確不錯。

而打扮如花仙子般的裴子玉衣袂飄飄、舞姿柔美的出現在殿中,婆娑起舞,舞動著如雪花般輕盈飄逸的婀娜身姿。

就在眾人沉迷于這悠揚樂曲與迷人曼妙的舞姿之時,一陣陣布料被撕裂的細微聲響響起,但因為音量不大,壓根沒人听見,就連這衣服的主人也只顧著奪取觀眾的目光,且不停的對著太子拋媚眼,是以忽略了。

就在裴子玉以輕盈如飛燕般快速旋轉的舞姿吸引太子之時,毫無預警的,她身上的布料瞬間四分五裂,隨著她旋轉舞動的身姿如花瓣般墜落在地上,僅剩一件單薄肚兜和小褻褲。

以古代人的標準來說,她這樣可說是赤身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清白閨譽盡失。

「啊——」裴子玉驚慌不已的不停尖叫,雙臂抱在胸前,蹲企圖將自己整個人都藏起來。

大殿上一片驚呼連連,眾人對這「月兌衣表演」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高位上的皇帝一張老臉漲紅,皇後也是大怒。

一名太監機警的趕緊扯下一旁的垂幔,向前將蹲在殿中,慌得全身發抖、眼淚直掉的裴子玉裹了起來。

裴子瑜驚愕得下巴掉了下來,她、她不過是交代零一,在裴子玉的舞衣上動些手腳,讓她當眾出糗,像是跌倒或是舞裙被自己踩破,露出兩條白花花的美腿之類,可沒說過要他這麼勁爆啊,出了這樣的大丑,裴子玉以後怎麼嫁人……

一想到這里,裴子瑜臉色黑如鍋底,她是不怕這事會追究到她頭上,因為這舞衣是裴子玉自己親手一針一針縫的,但是這麼做真的是過頭了。

就在她還在驚愕之際,一名宮女偷偷塞了張紙條給她,她瞄了瞄四周,沒人注意到自己,連忙打開紙條一看,只見上頭洋洋灑灑寫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人欺你,十倍奉還。

裴子瑜眉尾劇烈抽了兩下,猛地抬頭看向皇甫霽,只見他輕舉酒杯,不著痕跡地朝她一敬,她暗暗磨牙,霽三這家伙!

不過,在心底暗自將他月復誹一番後,隨即卻浮上了一抹甜滋滋的感覺,這種身後有人為自己出頭出氣的感覺真好,不會讓她總是感覺孤單一人,只是,霽三對她的這一切珍惜呵護即將成為泡影……

感嘆過後,連忙趁著所有人未回神,趕緊將字條放進宮燈里燒了,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裴震天那張老臉一片火辣赤紅,所有顏面全被這四女兒丟光了,他反應過來後,連忙上前領罪。

「皇上,皇後,微臣教女無方,請皇上降罪。」

裴家所有女眷也趕緊上前跟著跪在他身後,裴子娟跟裴子瑄心里將這兩個嫡女給怨死了,本想借著這次宮宴看能否覓得一樁好姻緣,出了這種事,誰還敢娶裴家女兒,好好的一個表現的機會,全讓這對姊妹給搞砸了。

裴子瑜不發一語的跪著,內心對父親姊妹很是愧疚,畢竟皇甫霽是為了替她出氣才會讓裴子玉丟這麼大的臉。

不等皇上發話,皇後怒拍桌案,下令道︰「來人,裴府女眷放浪形骸、不知檢點,馬上押下去關到天牢等候審理。」

皇後率先發話,這讓裴子瑜心沉了沉,皇後會搶著在皇帝面前出聲,這就表示她不想給裴府的人一條生路,就算是死罪可免但也活罪難逃,得受點苦了。

如果真要懲處她,她是沒什麼怨言,可她這三位庶姊純屬無妄之災,她實在過意不去。「皇後冤枉啊,冤枉!這一定是有人對玉兒的舞衣動了手腳,否則整件舞衣怎麼會在跳舞時四分五裂,請皇後娘娘明察,皇上,妾身的女兒冤枉啊!」余寶珠連忙扯著嗓子大聲為女兒喊冤。

她怎麼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借著這次宮宴才從佛堂里被放出來,卻遇上女兒舞衣碎成一地,嬌軀全被人看光、當眾出丑這種事,要知道,這回兩姊妹一個彈琴、一個跳舞,這主意可是她出的啊,她實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管是否真有人在舞衣上動手腳,宮宴之上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輕佻之事仍不可原諒,余氏,你身為其母教女不嚴,你難辭其咎!」皇後怒聲下令,「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把裴府女眷一並押下去!」

「且慢,父皇、母後,做出這般有失體統的事情只有裴府四小姐,與她其他姊妹無關,還望父皇、母後明察。」皇甫霽站起來先是朝皇帝皇後躬身-拜,接著又目帶冷厲地掃向余氏。

「霽兒,莫非你想替裴府等人求情?」

「兒臣只是希望不要冤枉了其他無辜之人。」

這時太子也站了出來,抱拳替裴府說情。「父皇、母後,兒臣也認為三弟說的有理,依兒臣之見,應先把此女押下等候調查,也預防串供,其他人並不需要收押。」

連太子都為裴府說話,這讓皇後有些為難。

「父皇、母後,裴大將軍長年在外保家衛國,這裴四小姐一直是由她母親親自教導,如今做出這種事來,罪責可說都是在其母身上-實在與裴大將軍及其他姊妹們無關。」皇甫霽又道。

一直沉默的皇帝豈會看不出兩個兒子力保裴府的決心,這時發話了,「皇後,太子說的對,裴大將軍功在社稷,若為此事治大將軍之罪,恐怕會令邊關將士心寒。」

「那依皇上您看呢?這裴府女眷破壞宮宴,婬穢宮闈這事怎麼處置?」皇後問道,好好一場宮宴被搗亂成這樣,不懲治始作俑者立立威怎麼行。

「母後,若真要論罪,也得先治余氏教女無方之罪,才會令她嫡親女兒做出這種有失顏面體統之事-再來論斷裴四小姐搗亂宮宴一事。」太子說道。

「冤枉,冤枉!皇後明察,民女的舞衣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發生這種有失顏面的事,請皇後娘娘明察……」裴子玉-听要先辦她跟她娘親,掙扎著哭吼道。

「求皇上開恩啊,這舞衣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玉兒是冤枉的啊,這事、這事……這事一定是裴子瑜這庶女做的,是她準備參加宮宴的衣服被毀,因此挾怨報復,毀了玉兒的舞衣!」余氏伏在地上喊冤,同時將這把火引向裴子瑜,塑造出她挾怨報復的形象,直接在眾

人面前定了裴子瑜的罪。

裴震天心下大怒,他知道余氏一向看茉兒母女不順眼,可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節骨眼,余氏竟然顛倒是非黑白,將錯推到瑜兒身上,想叫瑜兒背這黑鍋,簡直是豈有此理!

皇後瞇起銳利鳳陣,細細盯著跪在裴震天身後的裴子瑜,這女子的大名听聞已久,這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所中意的女子,為了她,兒子煩得自己頭都快裂了。

如若不是因為她三番兩次救了霽兒,更不求回報,她是萬不可能答應霽兒,在他父皇下旨為他賜婚前先借故扳倒余氏母女,唯有奪去余寶珠一品夫人的封號降為侍妾,讓余宰相無法替女兒撐腰,皇上才有可能考慮封裴府五姨娘為平妻,讓兒子順利迎娶這六小姐為正妃。

「裴子瑜,將軍夫人余氏指控你挾怨報復,你可有什麼話要說?」皇後的語氣明顯柔和下來。

「民女裴子瑜見過皇上、皇後。回皇後娘娘的話,民女入宮衣裳被毀一事,除了民女院子的人與府中許管事知道外,當時就吩咐不可外傳,待今晚宮宴過後,再請父親處置。

「許管事向來受爹爹重用,口風十分嚴謹,不用擔心從他嘴里听到任何一句他人不應該知道的事情,而民女院子里的下人,為了預防他們亂嚼舌根,至今依舊鎖在屋子里。

「民女只想問夫人一句,您是如何知道我衣物盡毀一事?莫不成這事是您所指使的?」裴子瑜冷冷看向余寶珠那張哭得含悲帶怨的臉。

余寶珠一噎,瞬間吐不出半個字。

皇後瞄了眼那群還跪著的裴府家眷,從她們震驚的神情看來,並不知道裴子瑜的衣裳被毀一事。「可有人證可以證明你的衣裳被毀,而裴府眾人確實不知此事?」

「回皇後娘娘,這件事芙蓉齋的水掌櫃是知情的,民女身上這套衣裳便是央求水掌櫃動員手下所有繡娘幫民女在兩個時辰內完成的,為此,民女還讓父親及幾位姊姊們等了民女近半個時辰。」

裴震天趕緊抱拳稟明,「皇上、皇後,瑜兒衣飾被毀一事微臣並不知情,是方才听到她說這才曉得,今日為了她姍姍來遲這事,出門前微臣還開口斥責了她一番。」

裴震天身後的其他女兒也點頭如搗蒜,裴子英更是壯起膽子,直接揭發余寶珠的惡行,「是啊,母親還為了此事把六妹妹狠罵了頓,六妹妹還差點被母親關進柴房,不準參加宮宴。」

一听到丈夫跟其他庶女這樣倒戈,余寶珠氣得臉色發青。

听完他們說的話,皇後不疾不徐的問道︰「是啊,余氏,莫非這事是你所指使,否則為何整個將軍府里只有你知道此事?」

這芙蓉齋是兒子的產業,她這當娘的自然是知道的,一扯上芙蓉齋,她猜也猜得到整件事情始末,與余寶珠這惡婦心存的是什麼樣的歹心壞念。

余寶珠被皇後這麼凌厲一瞪,支吾了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捂著胸口直喘著大氣。

見這出鬧劇也鬧得差不多了,皇甫霽再次出聲建議,「父皇、母後,這余氏心存歹念陷害庶女這事,實屬裴大將軍的家務事,我們身為外人也不好置喙。

「而今晚這事,只要讓制衣局的尚宮來檢查,是挾怨報復或是純屬誣告毀壞六小姐名聲,黑白對錯自會真相大白,不知父皇、母後意下如何?」

「是的,父皇、母後,這事說來也簡單,讓人來檢查那破裂的衣裳,有心無心一查便知,也避免冤枉好人。」太子也附和。

「皇後,你認為呢?」皇帝問道。

「此事全听皇上發落。」皇後又將球丟還回去給一直保持沉默,像是在欣賞一出鬧劇的皇帝。

皇帝心里自然清楚自己的妻子兒子設下這麼一個圈套所為何事,還不就是他兒子一心只想娶他的救命恩人。

算了,想著這裴震天接連幾次立了大功,而余承嗣因為有這立大功女婿撐腰,多次在朝堂上不將他這皇帝放在眼里,藉這機會滅滅余承嗣這老賊威風也好。

「傳制衣局尚宮。」

一旁的太監隨即打發小太監前往制衣局請幾位尚宮,幾名宮女也將裴子玉半攙半扶的拉了出去,送往天牢,一場鬧劇暫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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