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笑傾城 第四章 藥方非賣不可
嚴明嵐不曾見過舅公像此刻般嚴肅,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有如此嚴重嗎?萬應丸的方子已經賣了一次,再賣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干啥搞得如此緊張?
半晌,董致遠陰沉的問︰「那個人為何找上你?」
「他是餛飩攤的常客,知道我是舅公的徒弟,就請我幫忙說服舅公。」
董致遠冷笑道︰「他不來找我,跑去請你幫忙,這不是很奇怪嗎?」
嚴明嵐覺得他腦子秀逗了,「他來找過舅公,舅公拒絕了,不是嗎?」
「既然知道我拒絕了,為何還要幫人家出頭?」
「有銀子可掙,為何不賣?反正我們都賣給北齊人了,為何不賣給自個兒的人?」
「我覺得他的身分很可疑。」嚴明嵐稀奇的挑起眉,「舅公為何覺得他的身分很可疑?」
她知道姓秦的身分很可疑,是因為他們有過「鬼屋」接觸,可舅公又是如何察覺到他身分可疑?
「我看他們不像商人。」安平郡主的畫像剛剛出現,此人就找上門了,而且一看就知道來自京城,還是姓秦的,這教他不禁想到安國公府。
哼了一聲,嚴明嵐不客氣的打量董致遠,「我看舅公也不像個大夫。」
董致遠氣得舉起手賞她一記栗爆,「你這丫頭怎麼胳臂往外彎?」
嚴明嵐吃痛的雙手抱著額頭,往後一跳,「我覺得方子已經賣了一次,如今握著一點意思都沒有。」
若非覺得那人身分可疑,不想與之牽扯,他絕對毫不考慮的將方子賣了。
董致遠避重就輕的道︰「我覺得他來頭不小,我不想跟他有所牽扯。」
「他來頭不小,我們更要賣了,要不,他因此懷恨在心,我們豈不是後患無窮?再說了,我們先是賣給北齊人,如今卻不賣自家人,若是教別人知道了,藉此事大作文章扣上勾結敵國的罪名,我們不是死得更難看嗎?」
昨晚她原本是在思考如何說服舅公,可是想著想著,她才驚覺賣給北齊人的後遺癥,當然他們可以推說不清楚對方身分,不過若有人存心跟他們過不去,即使無法教他們獲罪,給他們扣上屎盆子,接下來他們的災難就會沒完沒了。
董致遠頓時一僵,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舅公,這事已經不是我們要不要將方子賣給他,而是我們非賣不可。」
略一沉吟,董致玩緩了口氣道︰「這是你的方子,你想賣我也不能說什麼,可是他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
嚴明嵐不解的眨了眨眼楮,「那又如何?」
董致遠忍不住皺眉,「你爹難道沒告訴你,朝廷的人詭計多端,最好離遠一點嗎?」
「沒有,我爹是說外面的人都很詭計多端,最好當心一點。」
董致遠唇角抽動了一下,「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該當心一點?」
頓了一下,嚴明嵐搔了搔頭,深感困惑的道︰「方子賣了,銀貨兩訖,從此不相往來,我要當心什麼?」
董致遠的嘴巴完全被堵住了。
「舅公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們又不是家財萬貫值得人家算計,不過是一張方子,何必管人家是朝廷來的還是詭計多端?」
董致遠不由得頭疼,又不能說清楚,轉而問︰「你爹何時回來?」
「再過一兩個月吧,這跟我爹何時回來有何關系?」
「我要告訴你爹,教他好好管教你,哪個姑娘像你一樣成日在外頭打混?」
「若是我爹知道我做了什麼,他只會支持我,夸我干得好。」
仔細想想,嵐丫頭會像匹野馬似的還不是她爹寵出來的。董致遠不想再浪費口舌的擺手道︰「好啦,過幾日我去你們莊子一趟。」
「有事?」
「許久不見你娘,我去瞧瞧。」
眼楮微微一眯,嚴明嵐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還有,我不阻止你賣方子給那位秦公子,不過你自個兒出面。」他可不想再跟那個家伙打交道了,目光看起來明明清明溫潤,彷佛一眼就能見底,可是很奇怪,與他說話時反倒有一種被模透的感覺。
「這樣不妥吧。」
「又不是我要賣方子,你想賣方子當然要自個兒出面。」
嚴明嵐沒好氣的撇嘴,「真是愛計較。」
「我就是愛計較,你可以滾了。」董致遠作勢要拿東西砸人,嚴明嵐趕緊做了一個鬼臉轉身離開。
董致遠嘆了聲氣,但願是他想太多了,對方的目標不是安平郡主。
愛美是人的本性,看見美男子兩眼發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嚴明嵐自認面對秦豫白的時候並未出現任何丑態,畢竟擔心他突然揮刀向她,實在沒有心思對美男子流口水。
可是,一想到嚴明清的嘲弄,她覺得還是應該好好塑造一下自個兒的形象,至少不能讓人家誤以為她很花痴……她何時在意起自個兒的形象?她是野丫頭,而他是身分可疑的貴公子,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完成方子交易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總之,當她再次見到秦豫白時,根本不敢直視他,而且為了與劃清界線,將裝有方子的匣子遞給他時,她刻意擺出一臉銅臭味的嘴臉,「一百兩。」
不過,她索要的價格太令人意外了,他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個貪財的,反倒覺得她太過善良了,竟然不懂得藉機敲詐。
「這方子會不會賣得太便宜了?」
嚴明嵐怔愣了下,「秦公子又不是用來圖利,一百兩就夠了。」
秦豫白送上一百兩的銀票,好奇的問︰「董老大夫為何改變心意將方子賣給我?」
「秦公子誤解師傅了。對師傅而言,藥方的價值在于救人,只是師傅並非這張方子的原主,如何賣給秦公子方為妥當,一時之間拿不定主竟,干是拒絕公子的請求,可是經我勸說之後,確定賣給秦公子不會造成原主的損失,便答應了。」「多謝嚴姑娘相助。」
「一張方子的價值在于能幫助多少人,相信原主一定很高興這張方子可以發揮更大的價值,倒是我們貪財了。」說起來這張方子的原主也不是她,拿人家的方子來攢她的私房錢還真是貪財。
「姑娘客氣了。」
「今日的餛飩我請秦公子,秦公子慢慢吃,我去忙了。」嚴明嵐行禮轉身離開。
秦豫白不疾不徐的吃完餛飩,看了嚴明嵐一眼,還是放下一塊碎銀在湯碗旁邊,然後起身離開,上了停放在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緩緩上路,簫河看著秦豫白手上的匣子道︰「這張方子應該是嚴姑娘的。」
他不像公子溫潤如玉,很容易教人卸下心防,因此這幾日他都守在馬車上,由著公子自個兒跟嚴姑娘打交道,不過他耳力很好,不難听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顯然如此。」若是方子真的是跟一位來自江南的落難大夫買來的,董老大夫不會輕易將方子賣給他人,當然,若他貪愛錢財那就另當別論,不過董老大夫性情耿直,無愧于幽州百姓對他的贊譽,可是,他先是松口賣給那兩位北齊勇士,如今又賣給他,這只有一種可能——方子真正的擁有者同意賣了,換言之,此人必然在董老大夫身邊,而嚴明嵐明顯是最有可能的人。
「嚴姑娘顯然不是略懂醫術而己。」
「她是個姑娘,拋頭露面行醫總是容易招來閑言閑語,她刻意隱藏自個兒的真本事倒也不難理解。」
簫河實在很困惑,「依嚴姑娘所言,她娘不願意她行醫,那又為何允她習醫?我記得董老大夫是她舅公,董老大夫應該很清楚嚴夫人不願意女兒行醫,又為何要將醫術傳給她?」
「這一點倒是很古怪。」
「我還記得嚴姑娘為簫齊療傷時完全沒有男女之別,說她礙于女兒身不願行醫,實在不像,且她處理傷口時非常利落,不像是個不行醫的醫者。」
秦豫白若有所思的蹙眉「她不行醫勢必有不能行醫的理由。」
簫河同意點點頭,「可是,究競是什麼原因讓嚴姑娘不願意行醫?」
「你讓陳掌櫃仔細調查,還有,董老大去那兒也查清楚。」
這時馬車突然停下來,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
「公子,前面有人在鬧事,請您稍候片刻。」
簫河上前推開車門,往外一看,還沒看清楚發生什麼事,倒是先听到了聲音。
「別打了,這位是寧王世子。」
「寧王世子?」男子大笑三聲,「你當本公子是傻子嗎?這兒又不是華陽。」「本世子來這兒游歷不行嗎?」這會兒梁士祺擺出了世子爺的氣勢,使得原本狂妄的男子轉眼成了娘們似的。
「你真的是寧王世子?」
「本世子要見知府大人,問他如何管教兒子,見了漂亮的姑娘就想帶走,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知府大人的兒子趕緊低聲道︰「我只是跟她開個小玩笑,我們是表兄妹,這幾日她跟我鬧得很凶,避不見面,今日在這兒遇到,我一時心急才會硬拉著她,說要帶她回去。」
簫河拉回車門,坐在位子上低聲道︰「真的是寧王世子。」
「他怎麼會在盛安?」雖然朝廷只有明文禁止藩王沒有聖旨不能離開封地,對其子並未限制,不過,他們通常不敢隨心所欲四處游歷,就怕招來皇上的猜疑,可是這一點寧王世子應該不怕,倒是他好不容易在寧王哭窮鬧騰下,得到皇上點頭回了燕州,這會兒最需要安分守己了,如何敢大刺刺的出外游歷?
「公子要不要避一下?」
「不必,遇上了就遇上了,正面迎上更能看清楚對方在圖謀什麼。」寧王世子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此,而如今正逢北齊勇士借難民之名混入盛安,難道兩者之間有關連嗎?
他始終想不明白誰能說動寧王上書,寧王安逸慣了,不會輕易招惹麻煩,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暗中操縱此事的人是透過寧王世子。
「不過,寧王世子是不是太囂張了?以前他在京城只知吃喝玩樂,今日卻插手管知府家公子的事,鬧得眾人皆知他在盛安,這對他又有何好處?」
「除非鬧出人命,即便有人多事跑去皇上那兒告狀,寧王世子也頂多遭皇上訓斥一頓,不過今日一鬧,卻可以換來寧王世子為人正直的好名聲。」
「難道寧王世子今日只是為了給自個兒掙得好名聲?」
「不,這是附帶而來的好處,至于真正目的,只有他自個兒清楚。」
「無論如何,難道他不怕引來皇上猜疑嗎?」
「若寧王是個有出息的,寧王世子就不會如此隨興了。」
「皇上對寧王真的放心嗎?」
秦豫白嘲弄的一笑,「後上從來不信任任何人,只是相信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皇上設立鐵衣衛,名義上是為了彌補錦衣衛不足之處——錦衣衛善于搜索、打探消息,但執行任務能力不足;然而,事實上是因為不信任錦衣衛——錦衣衛常常與地方權貴官吏勾結,隱匿犯罪,有了皆是高手的鐵衣衛不時前往各地執行任務,就能達到監督錦衣衛的作用。
「我們要不要將寧王世子在此一事上報皇上?」
秦豫白了頭,「這不是我們的事,不過你去見陳掌櫃時,順道讓他派人盯著寧王世子,若是寧王世子有異常之處,他自然會呈報皇上。」
馬車再一次上路,在路過兩位貴公子爭鬧的酒樓前面,簫河微微掀開窗簾往外一看,見到爭吵的兩位已經勾肩搭背的上了酒樓,便放下窗簾。
「寧王世子倒是很懂得利用機會結交朋友。」
秦豫白輕輕勾唇一笑,不發一語的閉目養神。
從小,嚴明嵐就知道娘親有秘密,這好比她也有秘密,她是穿越來的。不過娘親與她的秘密不一樣,娘親絕對不是穿越來的,因為娘親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就是古人的味道,那麼,為何她知道娘親有秘密呢?
三歲之前,他們不斷在搬家,當時是在江南,每個地方住不到三個月,因此原主的記憶中是一處又一處的風景,總之,最後一次搬家來到幽州,他們投奔祖母的弟弟——
由于從小送養,因此沒有人知道舅公與爹的關系。還有,娘親出門時習慣女扮男裝,一開始她覺得娘親很調皮,後來才發現娘親想隱藏女兒身,至于其它的改裝是為了增添男子氣,最重要的是,娘親出門從來不帶孩子,大概是怕他們不小心喚娘,暴露她是女兒身。
反正,從她穿越來這副身體不久之後,她就發現娘親有秘密,而且還是天大的秘密。
既然是天大的秘密,她還是不要知道,免得心髒受不了。她要適應這個世界已經很辛苦了,不想再自找麻煩,可是最近……
嚴明嵐半蹲著身子,貓似的移到窗下,然後慢慢的直起身子,直到眼楮可以從敞開的窗子看到花廳內的情景——舅公神情嚴肅的喝著茶,娘親好像很緊張似的捏著手絹,過了一會兒,舅公放下茶盞說話,不過他刻意壓著聲音,她很用力的听也听不清楚。
「你在干什麼?」嚴明清也學著嚴明嵐貓似的半蹲在窗下。
嚇了一跳,嚴明嵐一跌坐在地,還好她下意識的捂住嘴巴,沒教驚呼聲月兌口而出。
半晌,搞清楚眼前狀況,她惡狠狠一瞪,松開雙手低聲道︰「你干啥老愛嚇人?」
「你真的是嚴明嵐嗎?」嚴明清故作慌張的東張西望,「你究竟是哪來的冒牌貨?你將膽大妄為的嚴明嵐藏去哪兒了?」
「你別鬧了!」嚴明嵐懊惱的賞他一巴掌。
「你最近是不是做了太多虧心事?」
「你別胡說八道。」
「不做虧心事,你會嚇成這個樣子嗎?」
「你安安靜靜在旁邊看著不就沒事了嗎?」
嚴明清挑起眉,「我不出聲,你保證不會嚇到嗎?」
「姊姊羞羞臉,坐在地上。」嚴明雍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一次嚴明嵐真的嚇壞了,轉頭看到嚴明雍好奇的瞪大眼楮在一旁打量他們,連忙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中間,「噓,小聲一點。」
「姊姊羞羞臉,坐在地上不要臉。」每次嚴明雍坐在地上耍賴,嚴明嵐都是如此取笑他,這會兒他不過是依樣畫葫蘆。
「我是不小心坐在地上」嚴明嵐嚴正糾正他。
「姊姊坐在地上不要臉。」嚴明雍非常堅持。
「我說了,我是不小心,你不懂什麼是不小心嗎?」嚴明嵐氣得咬牙切齒。
嚴明清忍不住的咯咯笑。嚴明嵐在嚴家堪稱最不要臉的存在,只要她想,死的都能被她說成活的,絕少有機會看她吃癟。
「嚴明清,這很好笑嗎?」嚴明嵐忍不住又給他一巴掌,這次不是對準他的手臂,而是朝他的腦袋瓜伺候。
這時花廳的門打開了,董致遠、紀香凝和伺候的芳姨魚貫而出。
董致玩不發一語的對著嚴明嵐頭,然後走人。
嚴明雍邁開小短腿跑到紀香凝身邊,撒嬌的拉著娘親的手,「姊姊羞羞臉,坐在地上不起來。」
紀香凝溫柔的模了模他的頭,「你再取笑姊姊,姊姊以後不陪你玩哦。」
這會兒嚴明雍可慌了,趕緊將小短腿移向嚴明嵐,伸手試圖將嚴明嵐拉起來,同時不忘討好的說︰「姊姊屁|股痛痛,雍哥兒幫姊姊呼呼。」
嚴明嵐真想教他閉嘴,一個六歲的娃兒對她的屁|股呼呼……這能見人嗎?好啦,不能見人,但是也不能怪雍哥兒,這小子不過是再一次依樣畫葫蘆。
站直身子,嚴明嵐張著嘴巴半晌,硬是擠出話來,「娘,這兒好像有一攤水,我經過這兒的時候不小心捽了一跤。」雖然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但是教她什麼都不說,她又渾身不對勁。
紀香凝也不拆穿女兒的謊言,只是輕聲細語的提醒她,「你快及笄了,別再莽莽撞撞不分輕重。」
「我以後會小心一點。」
「記得你們的爹出門之前交代過,涌進盛安的難民有問題,你們最近別在外頭逗留,免得惹上麻煩。」紀香凝也不等他們反應,便伸手拉著嚴明雍回房。
嚴明嵐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你猜,舅公今日跟娘說了什麼?」
「管他說什麼,若是跟我們有關,娘自然會告訴我們。」
嚴明嵐覺得這件事情太重要了,若不搞清楚,晚上肯定睡不著覺,「他們一定有什麼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呢?」
「你不是老告訴我別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是啊,可是在麻煩找上門之前,還是先做點心理準備比較妥當,這就是所謂的未雨綢繆。」
頓了一下,嚴明清迷惑的搔了搔頭,「什麼麻煩找上門?」
嚴明嵐轉頭看著嚴明清,很傷腦筋的頭,「你這小子真是太遲鈍了!」
嚴明清不服氣的反擊道︰「爹還夸我很靈活。」
嚴明嵐冷冷一笑,「是啊,手腳靈活,至于腦子,從來沒跟上你的手腳。」
「那又如何?若非這一點我比你強,每次你干壞事的時候會帶上我嗎?」嚴明清難得可以驕傲的挺起胸膛看著嚴明嵐。無論學什麼,他總是落在姊姊之後,唯有一樣是姊姊比不上——他是練武的好苗子,而姊姊完全沒有習武的天分。
嚴明嵐微蹙著眉,「我何時干壞事?我只是偶爾做一些不適合告訴眾人的事。」
嚴明清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這不就是壞事嗎?」
「這兩者差很多好嗎?」
「我看都是一樣啊。」
「你……我懶得跟你這個死腦筋廢話。」哼了一聲,嚴明嵐轉身走向草藥房。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剛剛听到一點點。」習武之人,耳力比常人還好,即使他們刻意壓低嗓門,他還是听見了。
緊急煞車,嚴明嵐折回嚴明清身邊,「你听到什麼?」
嚴明清挑釁的楊起下巴,「我為何要告訴你?」
這個臭小子,一逮住機會就搞怪!嚴明嵐舉起手,不過半路又縮回來,忍住,雖然狠戳他的額頭很爽,但這會兒是她有求于他,還是好聲好氣的跟他說道理,「因為我是長姊,爹不在時,我是一家之主,關系到我們一家人的事,你當然要告訴我。」
「你如何知道這是關系到我們一家人的事?」
「若非關系到我們一家人,娘為何特地囑咐我們最近別在外頭逗留?」
略一思忖,嚴明清覺得很有道理,便道︰「好像是有人找上門了。」
「誰找上門了?」
「不知道,就是有人找上門了,舅公認為還是避開一段時間比較妥當。」雖然無法從這些拼湊出整件事,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有人在追捕娘親,且對方勢力很大,怪不得當初在江南時他們在每一處都停留不超過三個月,不過,對方目的何在?
「丫頭對此事有何想法?」
「我們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了。」嚴明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按著性子等候,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草藥房。
嚴明清突然有一種慘遭算計的感覺,但是除了在後面叫囂抗議,一點辦法也沒有。
爹有言父親不在,長姊作主。若非如此,這丫頭怎會如此囂張?唉!不過是差了一步,他就從第一落到第二,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