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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妻 第三章 捧殺

結束認親之後,衛珠玉是一個人回房的。

上官赫宇在她一一見過家里的人之後,丟下一句「我可以走了吧」,接著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昭明廳,又把安慶侯爺氣得發火,指著他離去的方向大罵一聲「逆子」。

侯爺夫人自然隨後出聲安撫緩頰,替上官赫宇說了不少好話,什麼年紀小還沒定性,什麼他的性子就是這樣,什麼雖然愛玩了些但至少不會殺人犯法之類,最後安慶侯爺抱怨一聲「都是你將他寵壞的」才了事。

當時的她既尷尬又無措,府中的三位少女乃女乃輪流安撫她,除了大少女乃女乃帶點真心外,三少女乃女乃和四少女乃女乃都客套疏離,有些應付敷衍的感覺。

這事並未出現在她夢中,因為夢中她被婆母狠狠地訓誡一頓之後,大伙也沒心情自我介紹了,點個頭或尷尬的一笑後就散了。不過拜夢中那一世在侯府的生活,她倒是對這三位妯娌有些熟知。

大少女乃女乃謝氏身為世子夫人,出身高貴,知書達禮,在侯府中很得下人的尊敬,安慶侯爺夫婦倆對這個媳婦一直都很滿意。

三少女乃女乃蔡氏的出身也不差,娘家父親官拜從二品侍郎,胞兄胞弟在朝中官位也不低,還有一位家財萬貫的商賈舅父,自小就不缺錢用,性子自然養得驕縱恣意、眼高于頂。

四少女乃女乃佟氏的出身是這三人中較差的一個,但也足以甩她八條街。佟父是個武將,正五品官職,育有五男一女,對于這個唯一的女兒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也是在嬌寵中長大的。

結論就是這幾個妯娌並未超月兌她的預期,倒是公爹和婆母與她夢中所認知的有些不同。

夢中的侯爺是嚴肅而不多話,總是冷著一張臉,對她這個媳婦雖不到視若無睹,但絕對是可有可無的態度,她一直歸咎于公爹對她出身低下不滿所致。

至于侯爺夫人……

衛珠玉對于婆母今日所有的言行反應都充滿了不解疑惑,這是在她的夢中從未有過的感覺。

首先是元帕的事,她原以為婆母對她這個媳婦的不滿始于此,但從今日她的反應看來並非如此,好像不管她這個新進門的媳婦是好是壞,做婆母的她都早已打算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下馬威這種事在婆媳間本也無可厚非,可問題在于這與安慶侯夫人外傳的和善寬厚有沖突。

其次是侯爺訓斥兒子的時候,侯爺夫人明明可以一開始就出聲制止安撫侯爺的,但她卻讓侯爺訓斥上官赫宇半天之後才出聲緩頰,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再來便是上官赫宇離開昭明廳之後,侯爺夫人雖表面上為上官赫宇這個兒子在侯爺面前說了許多好話,但她怎麼听,都覺得那些話有些挑撥離間和落井下石的感覺,而非袒護。

侯爺說上官赫宇是被侯爺夫人寵壞的,語氣有無奈卻無怪罪,但這真是寵愛的結果嗎?她怎麼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覺得那根本就不是寵愛,而是捧殺啊?

捧殺這個詞她原先也是不曉得的,但在夢中那一世,她活到了快四十歲,人成長了,自然會知道許多原本不了解的事。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件事是發生在順義伯府中的事,是順義伯府的丑聞。

現今的順義伯夫人是填房,在成為順義伯夫人之後對前任夫人所留下的獨子視若己出,寵愛有加,反倒冷落自己的親生子女。

外傳那位順義伯夫人識大體,顧大局,不料結果卻將大少爺給養廢了,世子之位在伯爺堅持下落在二少爺頭上,也就是順義伯夫人的親生子,世人這才恍然大悟,說那叫捧殺。

只是安慶侯府和順義伯府的情況並不相同,侯府早立了世子,而且也沒听說侯爺夫人是侯爺的填房,夫人有必要對上官赫宇這個次子使出捧殺這一狠招嗎?

等一下,她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

衛珠玉眉頭緊蹙,用力的回想。

在夢中,她似乎隱約听過一個流言,是她有一回經過花園時,無意間听見兩個老奴私下的碎言,說什麼不是親生的,是侯爺抱回來的什麼的,只說了幾句就被人喝斷。

她當時听了也沒細想,更沒在意,現在回想起來,難道她們口中說的不是親生的那人是上官赫宇?這怎麼可能?!

等一等,這件事太重要了,她得好好地想一想才行。

她是憑藉著那場夢才有膽子嫁進侯府、嫁給上官赫宇的,因為她覺得以她對侯府眾人與環境的了解,她要在這安慶侯府里偏安一隅應該不難。

可是如果她剛才推測的事屬實的話,她未來的人生還能平順的偏安一隅嗎?恐怕很難,因為她是上官赫宇的妻子,而有人極力想要上官赫宇不好過。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為何她會被相中嫁給上官赫宇了,因為沒背景就沒娘家助力,不知禮教規矩自然不會受到京城貴冑人家的歡迎,打不進貴女間的圈子就會被排擠,進而連累她的夫君上官赫宇成為笑柄。

真是好狠的算計啊!

衛珠玉想得愈明白就愈感覺到頭疼。

她在考慮這件事該不該對上官赫宇說,他會相信她所說的嗎?畢竟這一切都只是她個人的臆測,並沒有任何證據,重點是,如果那個流言只是流言,上官赫宇身為嫡子的身分並沒有任何問題,那麼誰會相信一個做母親的會去捧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衛珠玉伸手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頭,忍不住覺得有些後悔了。

她以為有那場夢的預知,她在嫁進侯府之後能夠游刃有余,結果卻像是自投羅網,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如此……

不,即便早知道如此,她也無力改變這一切,因為以衛家的弱勢,她根本無力與侯府對抗,不想嫁也得嫁,結果與現在並不會有所不同。

所以說,她注定只能與上官赫宇綁在一條船上同舟共濟,船若沉了,兩人只能一同滅頂。

想到這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就像上了賊船一樣,已入歧途,難以抽身。

事以至此,她還能說什麼呢?只有想辦法努力別讓這艘船沉了。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接下來的時間,她就一個人關在房里認真思考著這些問題,因為太過專心,連肚子餓了也沒感覺,外頭的天黑了也不知道,直到房門「砰」的一聲,從外被人用力的推開來,她才驚醒過來的猛然抬起頭。

「原來你沒睡啊,我看房里一片黑漆漆的,還以為你在睡覺。」上官赫宇走進屋里,身後跟隨著一個掌著燈的丫鬟,為昏暗的廂房帶來一片光亮。「你一個人坐在那里做什麼?天黑了也不知道叫下人掌燈嗎?」

「我在想事情,所以沒注意到天黑了。」衛珠玉愣了一下才答道,這才注意到外頭已經天黑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有些驚訝的問。

「沒注意到天黑?」上官赫宇皺起眉頭。「那麼晚膳呢?難道你還沒吃晚飯?」

听他提起晚飯,衛珠玉這才感覺到肚子餓。別說晚飯了,午飯她也沒吃,幸好早飯吃得晚,在敬茶認親後大伙兒一起用的,雖然吃得不多,但聊勝于無,否則她絕不可能撐到現在。

不用她回答,看見她臉上怔然的神情,上官赫宇便已經得到答案了。

「丫鬟沒送膳過來嗎?」他問她。

她無言的看著他,然後搖頭。

瞬間,上官赫宇怒不可遏,「來人!」他咆哮出聲。

「二爺。」紅菱立刻應聲而入。

「去把今日院子里當值的丫鬟全都給我叫過來!」上官赫宇怒聲命令。

「是。」紅菱躬身退去,因感受到主子的怒氣,命令執行得極快,不一會兒便召集齊了所有今日當值的丫鬟。

「二爺,人都到齊了。」

「全都給我跪下!」

上官赫宇走到院中,二話不說便怒然喝令道,把院中所有站著的丫鬟都嚇得立刻跪了下來。

「你們好大的狗膽啊,敢給爺的夫人下馬威!」

滿院子的丫鬟們個個噤若寒蟬。

「說!是誰讓你們不給爺的夫人送膳,想餓死爺的夫人?」

無人敢應聲。

「不說就全部發賣!」

「二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彩衣在數名丫鬟同時望向她之後,終于開口求饒,「奴婢以為二少女乃女乃在睡覺,所以——」

「所以你們就不會進房里看看,或是出聲詢問嗎?」上官赫宇怒聲打斷她。

「奴婢知錯,求二爺饒命。」彩衣瑟瑟發抖的趴伏在地上求饒。

「如果你二少女乃女乃肯饒恕你,我就饒你一條命。」

「奴婢求二少女乃女乃饒命、求二少女乃女乃饒命……」彩衣立即將身子轉向跟隨上官赫宇一起走到院子里的衛珠玉,不斷地向她磕頭求饒。

面對彩衣的求饒,衛珠玉沒有馬上應答,而是抬眼看向跪了滿院子的丫鬟們,打量完她們每一張臉之後,這才緩緩的開了口,「我知道你們之中有很多人瞧不起我,認為我出身卑微,配不上二爺,這的確是事實,可是另一個事實是,我已經嫁給二爺,成了二爺名正言順的妻子,成了侯府中的二少女乃女乃,你們就該尊我敬我為我主子,即便心里不服,也不該擺在明面上來欺負我,因為就身分而言,那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說著,她看向彩衣,面無表情的說︰「我念你這是初犯,所以饒你一回,但是侯爺夫人說過,侯府有侯府的規矩,所以該怎麼罰還是照府里的規矩來吧。」

「夫人說的是。」上官赫宇忍不住勾了勾唇。「先讓廚房把晚膳送上來,之後每個人下去領罰二十大板,彩衣五十大板,听見沒?」

「是。」眾人應是。

「謝二爺饒命,謝二少女乃女乃饒命。」彩衣汗濕背心的磕頭叩謝。

晚膳送來之後,上官赫宇將想留下來伺候的紅菱和紅芙也趕走了。

「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們兩個也下去領罰吧。」他揮手道。

兩個丫鬟明顯有些愕然,沒想到連她們也要受罰。

「二爺,奴婢真的不知道彩衣那丫頭會如此大膽做出那樣的事,如果知道,奴婢一定會阻止她的。」仗著平日的得寵,紅菱忍不住為自己的無辜申冤。

「不用說了,你們身為我院子里的一等丫鬟,不管知不知道底下的人做了什麼,都有連帶責任,不然分等何用?還是你們想降等級?」上官赫宇懶洋洋的說道,說出來的話卻是冷漠無情。

「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去領罰。」紅菱再不敢多言,急忙和紅芙一同退了下去。

兩個丫鬟離開後,房里便只剩下他們夫妻倆。

衛珠玉因為肚子太餓的關系,也沒理他,徑自專心用膳,只是吃著吃著就有些食不下咽,因為有個人一直盯著她瞧,那目不轉楮的目光實在是太刺人了。

不得已,她只能抬頭問道︰「二爺在看什麼呢?」

「你又叫我二爺?」上官赫宇挑高眉頭。

「夫君。」衛珠玉立刻改口。

上官赫宇滿意的微微一笑,回答她的問題,「我覺得你很好看。」

衛珠玉一愣,不由自主的紅起臉來,她低下頭道︰「我知道自己長得很普通,比不上那些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們。」

「可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衛珠玉這下不僅臉紅了,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連同夢境那一生,她也沒經歷過被人告白、贊美這樣的事情,更別提這個人還是他。

不過對他所說的這話,她還是不信的,不說他見過多少美人了,就說在這水雲院里他那幾個侍妾,就一個比一個賽花嬌,是她拍馬都趕不上的,她又怎會信他這口里的花花鬼話呢?

想罷,她也不心跳,不臉紅,不再不知所措了,她抬起頭,雙眼直視著他,輕輕地搖頭道︰「我不相信。」

上官赫宇挑高了眉頭,「為何不信?」

「雖然我還未見過夫君的那些侍妾,但卻听說她們一個個嬌美無比。我自認相貌平凡,又怎與嬌美二字相比?」

「我不覺得你平凡。」

「夫君這是在自欺欺人。」

「不。」上官赫宇認真的搖搖頭。「美人有很多種類,嬌艷如花的,皎若秋月的,端麗冠絕的,雍容端莊的,各式各樣。而你則是清麗可人,華耀內斂,令識其光華者著迷不已,如我。」

衛珠玉心里的小鹿又亂撞起來。

「夫君一定經常與美人打交道,巧言如簧之詞才能這般信手拈來。」她對他說,同時也對自己說,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夫人這麼說很傷爺的心啊,爺剛說的可全是肺腑之言。」上官赫宇伸手搗住胸口,擺出受傷的樣子。

衛珠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無賴狀,只有想辦法轉移話題。

「夫君,你平日和母親之間的關系如何?」她問。

上官赫宇收起笑鬧的神情,換回了懶洋洋的姿態,拿起筷子隨手夾了片筍子放入口中,邊咀嚼邊問︰「怎麼突然問我這麼一個問題?」

「今日敬茶時听父親說是母親將夫君給寵壞了。」衛珠玉只將話說一半,想看他有何反應再決定要不要往下說。

「然後呢?」上官赫宇面不改色。

「母親說你年紀還小,說你雖愛玩卻不至于殺人犯法。」衛珠玉又說了點。

「所以呢?」

上官赫宇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看不出任何不一樣的反應,讓衛珠玉一時有些難以抉擇,她到底該不該向他說出自己的懷疑與臆測呢?

「所以我在想,母親既然如此偏寵夫君,夫君與母親的關系一定很好,我是不是應該要努力想辦法討好母親,以免影響夫君與母親間的關系?」她猶豫的說,一頓後又補了一句,「母親似乎對我不太滿意。」

「原來你也知道母親對你不滿意。」上官赫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衛珠玉完全搞不懂他這是在嘲諷她,還是有別的意思,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難懂了,該嚴肅的時候不嚴肅,不該笑的時候又笑。

「既然你覺得母親偏寵我,那母親為何會讓我娶一個她不滿意的媳婦為妻呢?」他似笑非笑的反問她。

衛珠玉忍不住瞠大雙眼,表情不是疑惑也不是震驚,而是驚訝。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她的夫君並不如外界所傳的那般軌褲無知,他肯定已經發現侯爺夫人對他的偏寵是別有居心,並非她表現在眾人眼前那般的真心真意。

「你知道了?」她不由自主的月兌口問道。

「知道什麼?」他挑眉反問。

衛珠玉猶豫了一下,將心里那兩個字說了出來。「捧殺。」

上官赫宇的眼楮一瞬間眯了起來,原本懶洋洋的神情立刻變得犀利,整個人顯得鋒芒畢露。

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銳利的眼神讓衛珠玉忍不住膽顫心驚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時,他終于將那一身鋒芒的氣勢收起,輕聲的笑了起來。

「夫人實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他笑咪咪的看著她說。

衛珠玉沉默以對,只因不知道他這句話說出來是贊賞她,還是警告她。

「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剛剛那兩個字說得挺好的。」

衛珠玉瞬間閉緊嘴巴,覺得自己真傻,怎麼一下就把底牌給亮了出來呢?現在他這樣態度不明、不置可否的模樣,要她接下來怎麼做?

上官赫宇沒有為難她,開口問她,「你是從何處得知‘捧殺’這個詞的?這種詞應該不會出現在平民百姓生活里吧?」

衛珠玉愣了一下,答道︰「我所開的粥鋪,上門的客人各個層級都有,不乏富貴人家。那些人有時候與同行友人聊天會說一些高門大戶家里不為人知的秘辛,內容總是超乎想象。」她說的是事實,只不過捧殺一詞卻非出于此而已。

「原來市井百姓茶余飯後的話題就是這麼來的,我算是長見識了。」上官赫宇忍不住失笑道。

見他似乎又回到她所熟知的那個上官赫宇,沒迫人氣勢,也沒陰陽怪氣、態度不明的模樣,衛珠玉偷偷地松了一口氣,接著忍不住輕聲開的問道︰「所以,真讓我猜中了嗎?」

「你真是用猜的嗎?」上官赫宇不答反問,雙眼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沒有證據自然是猜的。」衛珠玉強作鎮定的點頭道。

「算了,反正這也不重要。」上官赫宇輕搖了下頭,認真的凝望著她問︰「我只想知道,你想做什麼?」

「我?」衛珠玉被問得一愣。

「你若沒有什麼目的的話,應該不會這麼迫不及待冒險的和我說這件事吧?」

衛珠玉搖頭,老實答道︰「我只是想既然成了夫君的人,就要和夫君一條心才能同舟共濟,而要做到一條心,當然得先明白夫君的心意才行。」

「真是這樣嗎?」上官赫宇沒有輕信。

「我既無顯赫的身分,也無背景靠山,未來能依靠的也只有夫君,就算不想這樣也不行。」衛珠玉自嘲道。

「這倒是真的。」上官赫宇點點頭,「所以我才會相中你並娶你為妻。」

「什麼?你相中我?不是夫人相中我的嗎?怎麼會?」衛珠玉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給驚得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怎麼不會?你的樣子似乎很震驚。」上官赫宇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真是你相中我的?」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臉上寫著不信。

「沒錯。」

衛珠玉呆呆的看了他半晌,問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你卑微又毫無背景助力的身分,可以迷惑麻痹一些人。」上官赫宇說。

「就因為這個?」衛珠玉愕然瞠眼。

上官赫宇微微一笑,又道︰「還有你不屈不撓的堅強和友愛手足之情很讓我欣賞。華耀內斂,我說過。」

衛珠玉無言以對的看著他,怎麼也沒想過竟是他主動相中她,決定要娶她為妻的,即便這是他的計謀。

「你相中我時就已經算準了夫人定會同意你娶我進門?」她問他。

「當然。」上官赫宇信心十足,接著又撇唇嘲諷道︰「她既不是真心待我,又怎會讓我去娶一個家世顯赫的賢內助進門呢?也多齡我有這紈褲的性子,任性而為慣了,否則還不知她要為我的婚事頭痛多久呢。

「平民百姓出身,娘家既無背景也無助力,沒優渥的生活環境就不會有好的教養,自然就會無知、不懂規矩、缺乏見識,這樣的女子豈不完全合乎她所希望為我尋找的媳婦的要求?」

「在你們這些貴人眼中,我真有這麼差嗎?」衛珠玉問道,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她一直覺得自己除了出身不如那些世家貴女外,其他方面並不差,至少在經營粥鋪時幾乎是人見人夸。

「膚淺的人向來只會看表相,從表相而言,你的確是會讓世家貴冑們看不上眼。」上官赫宇老實道︰「不過你放心,你夫君我絕對不是那種膚淺的人。」

「我該說謝謝夫君嗎?」衛珠玉哭笑不得。

「不客氣。」他一本正經的回答。

她實在無言以對,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上官赫宇忍不住輕笑一聲,指著眼前的飯菜對她說︰「快吃吧,飯菜都要涼了。」

衛珠玉搖頭。她剛剛吃了不少,肚子已經不會餓了,加上現在討論的事還沒有一個結論,她也沒胃口繼續再吃。

「你需要我做什麼嗎?」她問他。

「什麼也不用做。」

「也許我能出乎夫君意料之外的對夫君有大用也說不一定。」她認真的看著他說。

上官赫宇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神情莫測。他緩聲開口問她,「你不問我與母親為可會走到對立的局面嗎?」

衛珠玉讓二總有理由。我不雪知道,因為你是我夫君,出嫁從夫,況且夫妻本一體不是嗎?」她想了想,還是沒將自己的猜測與懷疑告訴他。

「有道理。」上官赫宇點頭道,但表情卻看不出他對她這個說法有多少信服。

衛珠玉也不在乎這個,反正日久見人心。

「需要我做什麼,夫君盡管告訴我,雖然我不能保證一定能達成任務,但絕不會扯你後腿,成為你的累贅。」

「你倒是信心十足。」上官赫宇微微一笑,並沒有真把她謹放在心上,只是過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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