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馭夫有道 第十三章
等到鐘星遠真的走了,秋心才快步沖到內房,聲音不自覺大了點,「小姐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不肯和公子和好,非要把他氣走,這很傷感情的。」
她第一次覺得小姐的心思讓她猜不透,明明彼此都有感情,為什麼要拒絕公子。在她看來能瞧見這兩個人親親我我是最幸福的事情。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感情,為什麼要拒絕,等到新夫人進門,那時候還不一定有沒有機會呢。
「沒有原因。」
「怎麼會沒有原因,小姐你到底是為什麼,告訴我好不好。」她恨鐵不成鋼,「咱們不趁現在抓住公子的心,等到梁玉音嫁進來一切不都晚了。」
許映雪看著她苦笑,知道已經沒辦法隱瞞秋心,必須當機立斷告訴自己的貼身婢女這個決定,沒有她的幫助,以後的困難會比想象中的多很多。
靜靜地坐在那里深吸一口氣,她鼓起勇氣,「好丫頭,你過來,我告訴你原因。」
「好。」秋心還沒意識到什麼,加緊地湊過去,還想著听到了原因要偷偷告訴鐘星遠,反正公子很厲害,知道了原因很快就能把小姐哄好,到時候兩人和和美美的,就算梁玉音迸了門也只能干瞪眼。
她想得很美,許映雪卻困難地幾乎張不開嘴。
「秋心,我……我要帶你離開鐘家。」
最艱難的決定終于說出口,她在秋心僵住的表情里苦笑,「我不能留在這里等著梁玉音嫁進來, 必須趁著這段時間逃出去。」
「逃、逃到哪里去?」秋心覺得自己已經傻了。
「逃出鐘府。」
「怎麼可能!」差點驚叫出聲,秋心拼命下咽才克制住情緒,「小姐你是不是病了,到底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叫逃,你可是公子的妻子,即便現在不是正室,也是光明正大娶進來的妾,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公子保證了以後會對你好的,這樣逃出去算什麼,就算咱們賭氣逃了,人家還不能去咱們府里要人嗎,到時候事情傳出去兩家都丟人,哪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秋心連珠炮似得說了一通勸阻的話,急得臉都紅了。
「你冷靜一點!」握住秋心的手,許映雪平靜了一下心情,「我們不是逃,是讓鐘星遠休了我。」
「休妻……唔……」
看她要尖叫,許映雪急忙伸手捂住她嘴巴,「別叫,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現在必須這麼做。」
「唔唔唔,憋死我了,小姐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讓公子休妻,再說這件事這麼大,也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秋心說得很肯定,盡管她只是個旁觀者,可公子對自家小姐的情意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他會的,我有辦法讓他必須答應。」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病得糊涂了,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被秋心緊逼的追問,還要擔心被外人听到這些話,許映雪心力交瘁,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找個更好的機會告訴她這一切,為什麼不早點離開,趁著鐘星遠不在府里的時候,那樣自己就不用面對這麼多的麻煩,也不用直接面對梁玉音進府這件事。
可如果那時候離開,就連鐘星遠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了,想到這個,她又遲疑了,一顆心彷佛被兩個力量拉扯著,疼痛得厲害。
她已經刻意遺忘了許多,為什麼到最後一刻還是不得不面對。
想到梁玉音還不到一個月就嫁進來,最後一次猶豫也消散。
許映雪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這場婚事,即便鐘星遠對自己有情也不行,他再有能力,也沒辦法改變鐘夫人的意思。
梁玉音是鐘夫人的親佷女,兩人感情深厚且鐘夫人將梁玉音視如己出,如果沒有這層關系,她怎麼可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娶個寡婦。眼下娶梁玉音進門就差最後一下,她不會讓事情有變卦。
自己能夠和鐘星遠廝守這些日子,鐘夫人不來打擾,那大概就是鐘夫人最後的底線,鐘夫人在用今天的事情給自己一個警告,梁玉音迸門的事情絕不會被改變。
看秋心愁得要哭,許映雪笑了,比哭泣還苦澀,「秋心,你必須幫我,不然我無路可走了。」
「到底是為什麼,小姐你告訴我吧。」
臉上露出一抹淒然笑容,她低頭看自己的腰月復,「我有了孩子,為了讓她好好活著長大成人,我必須離開鐘星遠。」
這一刻,身為貼身婢女的秋心很希望自己昏倒,她已經承受不了這麼多的事情。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直到門被推開,听完了全程的鐘星遠沉著臉站在那里,「這就是你的理由,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離開我!」
許映雪愣住了。
沒想到秘密被揭開的這樣快,還是被鐘星遠听到。
鐘星遠臉上布滿寒霜,眼神冰冷,再不復之前的柔情,他一步步進來,逼近顫抖得很厲害的她,「許映雪,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被欺騙的鐘星遠沒有半點理智,卻還要努力保留最後的清醒,他手掌握住許映雪肩膀想要質問清楚,可停了一下卻怎麼都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沒必要再逼迫什麼,眼前的女人已經抖得如風中垂柳一般。
她的恐懼讓鐘星遠難受,他寧願她像往常一樣不服輸,這樣還能安慰自己剛才听到的一切可能是一場玩笑,自己沒有成為一場算計中被舍棄的那個。
秋心也恍恍惚惚,可看到公子可怕的臉色還是沖過去,掰開他手掌,想要抱住搖搖欲墜的小姐,「公子你放開,小姐有了孩子,經不起嚇。」
收緊的手指一下子變得無力,被秋心輕易拉開,鐘星遠眼眸深邊復雜,讓人看不懂,「你不只是想要自己逃,還想帶著我們的孩子,你果然是從一開始就在騙我,都是計劃好的,是不是從讓我答應你兩個承諾開始。」
雙唇顫得厲害,許映雪渾身發冷,卻沒有繼續沉默,「是。」
不知道暴怒中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會不會殘忍地否決兩人間的一切,如果他再次決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住。
曾經的那一眼的鄙夷是她前世今生都逃不出的魘咒。
對這個男人她愛過也恨過,但在恨過之後,她還是在乎他的。
鐘星遠面沉如水,讓人看不透在想些什麼。
听到那些話,秋心第一個反對,「小姐你到底胡說什麼,我知道你一定有原因,你告訴公子,別一個人忍著好不好。」
她把小姐這些日子的改變都串聯起來,心底里覺得難過極了,自己的主子一定是藏了許多秘密在心底,才會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決定來,她這個貼身丫頭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想著想著,她大哭起來。
突然的哭聲讓許映雪怔住,她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可欲哭無淚。她走過去抱住秋心,給和自己姐妹似的小丫頭吃一顆定心丸,「好秋心,你別怕,先去休息,我保證待會見你十,我還是好好的。」
秋心不敢離開,怕鐘星遠氣憤時候傷了人,盡管這段時間公子表現得確實很溫柔,可今日的暴怒讓她想到主僕被冷落的日子,想到別人都說男人翻臉無情,她又怕起來,不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 和小組被府里人當成空氣。
她猶釋著,可想到兩個人的確雷要單獨說清楚,抽噎兩聲,「要是公子動手……小姐你喊我,我就在外面。」
「好。」
送走了秋心,許映雪哀傷的眼神看向鐘星遠,「既然你知道了,想問什麼就問吧。」
經過秋心這一場鬧,那一句話,鐘星遠的怒氣彷佛被扎個口子,漸漸傾瀉,他苦笑,自己在她們眼里難道就是個冷酷的暴君,值得這樣防備。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對懷有身孕的女人做什麼,何況那還是自己的孩子。
復雜的眸子在她還平坦的腰月復上看了幾,他完全看不出有懷孕的痕跡,可許映雪說了,自己心底里就毫不懷疑地相信了。
她居然有了孩子,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這對每個男人都是很大的驚喜和驚嚇,可他不知道為什麼,對她隱瞞孩子的事情反而沒那麼介懷,只是那一句離開……听到那句話的時候,他心神俱裂。
想到自己怎麼冷靜都逃不開她的溫柔彌足深陷的時候,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都是一場陰謀算計,暢想未來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逃走,往日那些美好的畫面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搧在他的臉上,疼得撕心裂肺。
鐘星遠從來不知道為情心痛這麼難忍,徹骨寒冷,幾乎崩潰。
眼底里閃過憤怒,又在她不安的眼神里平靜下來。
許映雪後退半步,一只手下意識撫模腰月復,「無論你怎麼恨我,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傷害她, 等宛兒出生我任由你處置,只要你保護好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呵,那也是我的孩子。」他苦笑,「宛兒?」
「那是孩子的名字,鐘宛。」提到孩子,許映雪忍不住笑了,「這個名字……」這是鐘星遠給孩子唯一的東西,一 名字,見到孩子的第一眼,那個男人也曾激動過,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第一次做父親。
可惜後來梁玉音不許父女倆多見,那些激動情緒就在長久的分離中淡了。
「你連名字都想好了,卻始終瞞著我孩子的存在。」對她步步近逼,他把她逼到門口處,眼神雖然憤怒,手臂卻做出保護的姿勢,怕她摔倒傷了,「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沉默片刻,她對上男人幽深的眸子,「你上一次離開府里。」
「這麼多天了,你還沒想過告訴我!」拳頭在門上敲了一下,看她臉色發白,又忍住怒氣,「不肯與我同床,也是因為孩子的存在。」
「是。」
男人眸子里閃過痛苦,又強忍著發笑起來,「我在你眼里就這麼禽獸不如,連自己的孩子都會傷害,我承諾過會保護你,保護孩子。」
說著他愣了一下,又想到許多,「其實,你從頭至尾都沒想告訴我對不對,從那次我對你說會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開始,你就根本不信,那都是試探,你在試探我,不只是那次,還有第二個承諾,如果我沒想錯,你的第二承諾就是逼我放手讓你離開,你對秋心說了有辦法,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
「是。」許映雪漠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