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王爺 第四章 閑言閑語止不住
「你們說,柳家丫頭和那男人是什麼關系啊?」
「能是什麼關系,這不明擺著嗎?」
站在林子里的柳織淨,人還沒到溪邊,就听見溪邊洗衣婦人們的閑言閑語,她停了腳步,知道她們說的人就是自己。
這些人本就愛道人長短,有幾個還是她上回用巴豆糖球害得月復瀉的孩子的母親,自然嘴上更饒不了她。
「你們說說,明明是個未出嫁的丫頭,卻整天跟個男人廝混在一起,還要不要名聲啊!」
「名聲?又不是什麼名門淑媛,出入都要嬤嬤婢女陪侍,我看陳家二丫頭不也跟趙家那個傻小子走得很近,那日還一同由田里回家,你們怎麼不說她呢?」即便這些三姑六婆滿懷惡意,也還是有些仗義執言的人。
雖然景天總是三天兩頭的就往柳家跑,但兩人下午在院子里一起晾曬藥草,晚上在廳里一起吃飯,從來沒有關起門來偷偷模模的,任人怎麼看都是清清白白的,怎被她們說出口,就成了「廝混」這種難听的字眼?
「這怎麼一樣?陳家跟趙家是鄰居,田也是相鄰的,不管是去田里還是回家,兩人都是同路,這才走在一起,跟柳家丫頭那情況怎麼一樣?」
「你們的心是長偏的是不是?一樣都是清清白白,怎麼到了柳大妹子家說法就不一樣了?」
「這陳家趙家都是尋常人家,陳家二丫頭跟趙家小子從小青梅竹馬,但柳家那丫頭可不是,人家景公子听說可是由京城里來的富家公子呢!」
一直幫柳織淨說話的少婦這下不滿了,搓衣的手停了下來,語氣不善的回道︰「那依李大嬸這麼說,還是柳大妹子的錯了?你難道看不出來,都是那位景公子自己來找柳大妹子的,可不是柳大妹子去找他的。」
「哎喲!阿康媳婦啊,你一輩子待在這村子里,逢年過節的才進城一次,根本不知道城里傳成什麼樣子了。都說柳家丫頭知道自己家世差,長得又不如何,才會一直巴著倪府,想找機會認識個家世好的,就算做小也好過在這窮村子里找夫婿啊!」
阿康媳婦住得離柳家最近,雖然柳織淨待人不冷不熱,但並不難相處,兩家住得近,偶爾拔的菜多了,她都會給柳織淨送去,柳織淨也不會白拿她的,總能想方設法用她送的菜做出稀奇美味的小菜又送回她家來,只要那一餐有柳織淨送來的配菜,她的兩個頑皮小子都得多吃兩碗飯才甘心。
雖然那些菜的價值不高,但她看得出來柳織淨不是會佔人便宜的人。
「你們當那些貴公子都是傻的?柳大妹子刻意接近他們,他們就平白無故被勾了魂?我倒認為那景公子和柳大妹子看來就是清清白白的普通朋友,若真有一日景公子會喜歡上柳大妹子,也是因為柳大妹子真的讓他喜歡,而不是柳大妹子勾引來的。」
「你懂什麼,柳織淨她整日就搗鼓那些藥材,沒準她懂得下藥,迷了那個景公子也不一定。」一直在一旁靜靜洗衣的婦人終于開口了,那是村長的妻子。村長在村子里本就十分有地位,村長妻子一開口,眾人更是覺得那就是事實。
阿康媳婦知道村長妻子一開口,她說再多都沒用,听了只為柳織淨生氣,暗自氣村長妻子報私仇。
其他人知道的或許不多,但阿康媳婦住得離柳家近,她是看過的。
村長只有一根獨苗,叫做範拓,從小村長夫妻就細心栽培著,他是村子里少數讀過書的人,如今在城里給大戶人家做賬房,成器得很。
村長夫妻想給範拓討個媳婦,問他在城里有沒有認識什麼姑娘,哪里知道範拓竟對村長夫妻說他想娶柳織淨,要他們去提親。
柳織淨雖然長得白白淨淨的,福態的身形看來也是個好生養的,應能為人丁單薄的村長家多添幾個孩子,但村長把兒子栽培至此,總想著他能在城里結識個千金小姐,未來可以過上好日子,怎麼可以隨便娶柳織淨這個孤女。
範拓一氣之下就說永遠不娶了,氣得村長夫妻到現在都還怨著柳織淨,甚至曾經上門找柳織淨,讓她別再纏著範拓。
阿康媳婦當時正好撞見了他們夫妻上門興師問罪,當時柳織淨只是冷漠地問了一句——
「誰是範拓我都不記得,怎說是我勾引了他?」
氣得村長夫妻對柳織淨又是威脅又是警告的,這才離開柳家。
如今村長妻子會這麼說,純粹是私怨。
柳織淨見眾人不再說了,這才走出林子。
眾人見她走來,立刻轉移了話題,雖然說的還是東家長西家短,但已經不提柳織淨了。阿康媳婦怕柳織淨知道傷心,當然沒把剛才的事告訴柳織淨,卻見柳織淨坐到了她身邊,輕聲道了謝。
她這才知道,柳織淨應是全都听見了。
「你別多想,她們就是嫉妒自己或是自己的女兒,不能像你一樣結交一個如景公子,那般俊美的貴公子。」
「我對他並無私心,我相信他是有私心,但看中的是我做菜的手藝。」
說到這個,阿康媳婦倒是完全信服,「你的手藝是沒得比的,我相信。」柳織淨淡淡一笑,算是回應。
「但這事你也得做出反應,否則傳聞只會越來越難听,村長夫人分明是在找你麻煩。」
「她是怨範拓說非我不娶,又認為範拓值得更好的,天下父母心,我不怪她,這一切,錯的人是範拓。」
「範拓他對你痴情至此,肯定是看見了你的好。」
柳織淨一聲冷笑,繼續搗著衣裳。
阿康媳婦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在留意她們的談話,只是各自說著自己的話題,便問了,「柳大妹子,你笑什麼呢?」
「他說非我不娶就是痴情至此嗎?」
「要不然為什麼說非你不娶呢?」
「他若非我不娶,這事可能只有你知道嗎,怎麼沒傳出風聲來?範拓若真要娶我,大可把他的心意公諸于世。你可知這村子里還有不少未出嫁的姑娘心儀于他?」
阿康媳婦點了點頭,這點倒是真的,範拓雖不是說長得俊美無儔,但至少也是玉樹臨風,村里有不少姑娘家對他動心,只怕到了樟林城也有不少。
「就是,我也怨他這一點,明明這麼喜歡你,怎麼不自己積極追求你?景公子三天兩頭的來找你,他就一點都不緊張?」
「他自然不緊張,因為我不是他要的女人,我只是個擋箭牌。」
「什麼意思?」
柳織淨想起那一夜,她遺落了一把鏟子在菜園里,就著明亮的月色回菜園去尋,卻撞見有人在隔壁的園子里幽會,那嚶嚶之聲一听就知道不是在做好事,只是她終究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听著這事也是會害羞的,便想著拿了東西就走。
此時耳邊傳來了兩人高亢的申吟聲,接著是穿衣聲,柳織淨怕被撞見尷尬,索性躲廣起來,想等人走了再出來,就听見那女子要走還依依不舍,叮囑著男子要快快來提親將她娶過門。
女子走後,男子一聲冷笑,竟說出薄情言語,「有多少女子鐘情于我,我何苦為了你一個女子放棄一切,要知道,多的是女子急著想獻身于我。」
柳織淨本也不想多管閑事,只是想躲得更隱密時,不小心絆到腳跌了一跤,便讓那男子知道了她的存在。
那人循聲而來,柳織淨看見的正是範拓。
範拓被撞見了好事竟也不怕,還調戲她,「怎麼,你也鐘情于我,這才跟蹤我?」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知道你嘴硬,我要怎麼塞住你的嘴?給你點甜頭?」
「我不需要。你的事我不會主動去說,但也不會幫你隱瞞,若有朝一日有人問我,我作定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只是到時他人會認為你說的是實話嗎?」
柳織淨知道範拓表面工夫做得好,就算她四處去說,他人也不會信她,但她說的也是實話,除非有人問她,否則她不會主動生事。
柳織淨拿起鏟子要走,範拓竟又羞辱她,「幸好你沒真的要我給你甜頭,否則就你這模樣,我還真吃不下。」
柳織淨一怒,上前用力的踩了範拓一腳。
他沒料到這招,彎著身子捧著自己的腳背,痛得說不出半句話。
「範拓,就你這模樣,我才真看不上。」
「你……」
「你再說!再說我下一腳就是往你的子孫根踢去,看你還能不能作怪。」
範拓漲紅了臉,怕她威脅成真,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
結束了對那夜的回想,柳織淨看了不遠處一個靜靜洗衣的女子一眼,暗自為她覺得可憐,把身子都給範拓了,卻不知道自己被騙了。
阿康媳婦久久等不到柳織淨的回答,又問了一次,「柳大妹子,你話說了一半卻不說了,是想急死我嗎!」
柳織淨認為做壞事的人是範拓,不想讓那無辜女子名節受損,便沒說出她是誰,只道︰「範拓不是個好男人,我曾撞見他和一個女子夜里在菜園里相好。」
「什麼?!」阿康媳婦驚訝的喊出聲,發現有不少人視線轉過來盯著她,她立刻閉嘴,低頭洗衣,直到發現大家把視線轉開了,這才低聲又問︰「竟有這種事?」
「是,而且听他的語意,這樣的女子還不是一個兩個。他被我撞見了好事,說話想羞辱我,被我狠狠的踩了一腳,威脅要踹爛他的子孫根。如今他殺我的心都有了,哪里會非我不娶?」
「他都不怕這麼告訴他爹娘,萬一他爹娘真答應了他呢?」
「他自己的爹娘有多嫌貧愛富他會不知道?就是看準了他爹娘不會答應,如此他可以不用想方設法拒絕他爹娘給他談親事,繼續跟那些女子廝混。」
「真是可恨,他過他的好日子,把他爹娘的怒火全燒向你這里了。」
「罷了,總有一天他會引火自焚,我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可你身上的謠言怎麼辦?」
柳織淨陷入了思考,雖然她並不在意他人怎麼說,怛景天這樣三天兩頭的往她家跑真的不是好事,她不討厭交他這個朋友,但也該保持一些距離。
柳織淨不是傻子,景天每回前來都有野味撞進她家院子,她再怎麼傻也該知道這和景天有關。
她不明白景天是怎麼做到的,只要他來找她,就沒離開過她的視線範圍,但這些獵物依然會出現。
她知道那都是景天為了吃她做的菜而動的手腳,後來便也依了他,總之愛吃的她也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就睜只眼閉只眼吧。
今天景天也來了,但很意外的是沒有野味出現在她的院子里,不過她可不是只等著景天送野味,憑著家里的食材倒也能做出幾道料理。
景天依然吃得很津津有味,要不是看到他對著窗外皺眉露出思考的表情,柳織淨還真要相信過去那些獵物不是他送來的了。
「景天,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做的菜?」
「是,十分喜歡。」景天露出滿足的笑靨。
柳織淨會心一笑,不過還是道︰「可是我不方便再招待你了,我要在城里開鋪子了,打算寶燒餅,你要是喜歡我做的吃食,那就到燒餅鋪來找我,我招待你,只是請你別再來我家了。」
景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其實她不明說,他也知道她早看出了那些獵物是他送來的,只是順著他讓他找借口留下,如今的笑容也看不出對他行為的不滿,可為什麼突然不讓他前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我來這里讓你困擾了?」
「不會,不過就是多做你一人的飯菜而已,說來兩人份的飯菜做來比一人份的還要簡單。」
「那為什麼你不希望我再來了?」景天對于柳織淨拒絕他,心里竟有一陣不快,是因為無法再吃到她做的美味菜肴的緣故嗎?
「今早我到溪邊洗衣,听到了些閑言閑語……」
說到這里景天便明白了,他時常出現在這里,的確頗受人注目,只是他不是陪著柳織淨上山采藥,就是穿梭在院子里那一個個三尺寬的竹篩間鋪曬藥材,就算日頭落山,兩人進了屋子,也是在廳里同桌而食,大門敞開,沒有一點見不得人,他還以為這樣就夠堵住他人的嘴,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這些愛生事的長舌婦。
「抱歉讓你受人指點,我不會再來了。」
當景天說他不會再來時,柳織淨心頭竟有一絲落寞的感覺,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揪心,難道是因為她獨自一人過太久了,這段日子景天三天兩頭的往這里跑,讓她有人陪伴、有人聊天,現在要再回去過那孤單的日子,覺得感傷了?
「我倒不是怕那些人的指指點點,從我搬出倪府獨自住到這里來,他們就愛私下議論我的身世。其實我喜歡和你相處,你雖曾問過我的過去,見我不想說,你也從來沒有多加追問,和你相處起來很輕松,只是……」
「只是什麼?是什麼讓你困擾?」
「他們說我利用若明認識像你這樣的富家公子,然後不知用什麼下作的手段勾了你的心魂,我不喜歡他們把你說得像傻子。」
景天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初見柳織淨時,他覺得她是個冷漠的人,即便第二回再見,她的話多了些,仍讓人感覺是個待人疏離的,直到隨著相處的日子多了,這才發現她健談、面冷心熱,而這倒是他第一次遇上柳織淨為他說話、為他抱不平。
「還笑,說你被個美人迷住也就罷了,說你被我迷住了,你不冤嗎?」
「當然不冤啊!我是被你迷住了,被你做菜的手藝迷住了。」
柳織淨睨了景天一眼,那一眼風情萬種,讓景天的笑容停滯在臉上,他一時之間弄不清自己今晚是怎麼了,心情怎麼隨著柳織淨的話一下子重重摔在地、一下子又飛得高高的,最後還像醉酒一般暈乎乎的……
「總之,這樣的閑言閑語讓人說多了,對我們都不好。我很重視你這個朋友,不想有朝一日因為這越來越難以入耳的謠言做不成朋友,那我們兩個都冤了。」
景天不是會強求女子的人,更何況柳織淨話里對他的看重讓他很受用,自然不會再勉強她,「我明白了,可我希望你不是讓我永遠別來,總能讓我偶爾來訪,來訪之前我會先遣成淵送上拜帖。」
景天這裝模作樣的假正經讓柳織淨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把一盤菜給推到了他的面前,她觀察過了,這菜他喜歡吃。「吃你的飯吧!還拜帖呢。不用特地遣人來告知,我答應你,不會讓你永遠別來,只是來的次數少些,就像你與其他的朋友相交一般。」
「好!就這麼說定了。」景天默默地接受了柳織淨的體阽,見她竟知道他最愛的菜是哪道,略微感動。
「說來……我是可以把我娘留給我的秘方交給你,讓你的廚子入菜的……」
景天想也沒想的打斷她,「既然是秘方,你便留著吧。」
雖然過去的事她說得不多,但他知道她母親留下的菜譜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總之也就是回到過去食不知味的日子而已,他不想強人所難。
他依然是這麼體貼,雖然秘方她是真心要給他的,但他既然這麼說了,她也接受了他的好意,「好吧,那麼我至少會有一個讓你一直記著的好。」
「你放心,我當然會一直記著你,不只是手藝而已。」景天說出口了才覺得這話說來好似有些曖昧,但看柳織淨听在耳里似乎沒有多想,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便也釋懷了。
兩人沉默沒多久,景天似是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明天樟林城里有廟會,我今天過來本想找你一同去廟會走走听戲的,現在還能邀你嗎?」
看景天一臉可惜的樣子,柳織淨覺得好笑,廟會人多,而且也能叫景天帶著隨從,那就不是他們兩人獨自出游,應該不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了吧?
「我明日約了房東看鋪子,我們約在廟會前吧。」
「好!」
景天突然像孩子一般開心的露出了笑容,讓柳織淨心口又是一悸。
她今天真的太奇怪了,改天得讓若明幫她看看,要是患了心疾可不好了。
景天向柳織淨告別,騎著他的馬離開柳家不遠,便在路旁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另一匹馬的馬蹄聲傳來,來人是成淵。
「主子。」
景天只是看著前方不發一語,臉色陰沉。
成淵雙手一揖,垂首道歉,「屬下自作主張,請主子懲罰。」
「你以為不送上獵物,織淨姑娘就會趕我出門,可惜你錯看她了。」
「屬下沒有妄自推斷柳姑娘是怎樣的人,只是想著主子這樣便沒有借口留下來了。」成淵知道柳織淨對主子來說是想真心相交的朋友,不敢如此看輕她,連忙解釋。
景天瞪了成淵一眼,看見成淵又低下頭,這才策馬前行。
成淵也夾了馬月復,緩行在景天側後方約半個馬身處。
「你如願了,明天起我不會再三天兩頭過來了。」
成淵听了大大松了口氣,只是見主子好似因為這個決定不開心,他不敢露出欣喜之色,只是盡責提醒,「主子,屬下看您和柳姑娘相處得十分開心,怕您忘了來樟林城的目的。」
「胡說,我與織淨姑娘在一起是很開心,但不會讓我忘了正事。大頡城的事有探子去查,翳族人也派你命人去尋,另一件正事便是求醫,可倪老不在,我不是正在等他回來嗎?」
成淵想著自己是否該提醒主子,他的舉動很不尋常。
那日陪主子听探子回報大頡城的動靜,遇上毛大毛二竟想對柳姑娘下手,主子一听就變「臉色,立刻下令要他們了結了毛大毛二。
主子是何身分?是江湖上令惡人聞風喪膽的玄衣樓主任無蹤,順手懲戒些小惡人,至多讓他們將人綁了送去官府,那日卻動了怒,要他們了結毛大毛二性命,這不尋常。
再說了,主子自幼被人下寒毒,雖然得高人所救抑制了毒性,但每隔半年就會于月圓之日發作一次,誰也不知道主子還能被這寒毒折騰多久,不知道會不會就這麼等不到下回發作之日。所以主子自己也積極求醫,但這些日子主子卻十分反常,好似忘記自己的病癥了。
「主子,您這些日子總是往城外柳家來,就連倪姑娘答應為你看診,您也沒去倪家醫館求醫,離您寒毒發作的日子不到一個月,屬下擔心萬一在這小村子里發作,無法妥善照顧,才會不送上獵物,希望主子能快快回城,先給倪姑娘診斷,確認情況穩定,主子想再來自然可以再來。
景天雖不滿成淵做為一個下屬竟敢自作主張管起他的事來,可是見成淵一臉擔憂,他知道成淵忠心耿耿,怒火便漸漸散了。
「明日我與織淨姑娘有約,要與她一同去廟會看戲,你也陪同。」
又與柳姑娘?那什麼時候才要去醫館?成淵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勸告主子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景天見成淵這模樣,終于松了口,「明日看完戲後,我便會去倪家醫館見倪姑娘,這樣你可放心了?」
成淵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連忙應命,「是,屬下遵命。」
瞧成淵那把他的身子看得比自己重要的樣子,景天端不住怒容,也忍不住笑了。
成淵傻傻地搔了搔頭,問道︰「可是主子,您跟柳姑娘兩人要去看戲,屬下跟在身旁不殺風景嗎?」
景天一頓,馬兒以為主人叫停,倏地停下了步伐,害景天差點落下馬去,他的笑容瞬間消失,又換上了陰冷的面孔,讓成淵忍不住打了寒顫。
主子身為「任無蹤」的時候,其實根本不需要戴著金色鬼面,端出這張臉就夠嚇人了。虧他明明就是一個俊美得猶如仙人的男子,怎麼陰起臉來這麼嚇人?
「你又在胡說什麼?壞了織淨姑娘的名節,我饒不了你。」
「明明是主子三天兩頭的到人家家里去,這會兒還約了人家去看戲,怎麼說到破壞名節就變成屬下的事了?又不是屬下去纏著人家柳姑娘的,也不是屬下約柳姑娘去看戲的……」
「成淵……你這顆腦袋還要不要?」
成淵多話的嘴立時噤了聲,搗著自己的嘴垂下頭。
「既然不用去山里打獵,從明日起你便有空閑的時間了,每天早上練拳時多練十遍,給我練三十天。」
「啊?主子,又是十遍?三遍行不行啊?十遍屬下都要累得像條狗一樣了。」
「累才好,這樣就沒有力氣搬弄是非、壞人名節。」
成淵實在覺得冤枉,明明都是主子自己做的事,被人捅破了居然還惱羞成怒,他可真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