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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丫鬟 第十二章

「二少爺,大少爺來了。」

江沁耘霍地睜開眼。

任韜騏來了?

「哥來了?」任韜麟倏地站起。「那好,我就直接問他,他跟這丫頭有什麼關系。」

坐在牆角的江沁耘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顫起抖來。

完了,她的謊言就要被揭穿了。

她一點都不想被大少爺听到,她厚顏無恥的說她是他的通房丫頭,讓在此方面一向有原則的大少爺,成了跟二少爺同類之流。

她還是干脆自盡算了,至少還可以保住任韜騏的名節。

任韜騏一踏進屋,即四處搜尋,看到牆角的江沁耘,快步上前。

「你有怎樣嗎?」任韜騏手按上她的雙臂,焦急的在她周身審視。

江沁耘快速搖了頭。

「哥。」任韜麟站來他身後,開門見山,「這丫頭我想要,但她說她已經是你的通房丫頭,是真的嗎?」

任韜騏掌中的縴臂一震,粉唇更見蒼白。

任韜騏一見她眸中的忐忑不安、懊悔、驚惶,就知道是怎回事了。

「她。」任韜騏頭也不抬道,「的確是我的通房丫頭。」

江沁耘詫異地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

他朝她微微一笑,江沁耘傻傻的看著那淡淡的笑顏,心髒撲通撲通的急促跳了起來。

他幫她圓謊了。

「當真?」任韜麟吃驚瞪眼,「可你不是不收通房丫頭的?」

「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任韜騏扶著江沁耘站起來,解開她手上的繩索,「她是我的人,誰也不準動,就算她做錯了事,也由我承擔,以後,在沒有過問我之前,誰都不準動她一根寒毛。」

任韜騏轉頭對著弟弟,「就算是你,也一樣。」

雖然知道任韜騏只是用來警告弟弟的說詞,但當下江沁耘仍是十分震撼,心髒更是越跳越快,在她的眼中,誰也看不見,只看到了任韜騏。

任韜麟惱怒的變了臉色,甩袖離開,準備找他的親娘告狀去。

「你真的是……」任韜騏嘆道,「一不在我眼下,就出事情。」

「對不起……」

「道什麼歉,你又不是故意的。」任韜騏失笑。

「可是我說了謊。」她滿臉愧疚,「我以為這樣二少爺就會放過我。」

「但他不信。」

「……嗯。」

「誰會信呢,我房中又沒半個女人。」

「對不住。」江沁耘羞慚的頭垂得更低。

「既然覺得抱歉,就負起責任吧。」

「少爺要我做什麼,您說,我上刀山、下火海,就算為您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江沁耘豪氣干雲道。

瞧她說得煞有介事,任韜騏忍不住一掐那細滑女敕頰。

「痛啊,少爺。」

「走吧。」

任韜騏率先走在前頭,江沁耘連忙跟上。

「少爺,你怎麼會突然回來?」

「杜鵑過來告訴我你出了事,我才趕回來的。」

「真是對不住,少爺。」江沁耘滿是歉意的低頭。

「你今天真乖,一直在跟我道歉。」好乖。

「因為奴婢覺得自己好像污了少爺的名節。」細女敕的嬌嗓充滿愧疚。

「名節?」怎會扯到名節了?

「是啊,您一向以正直高潔的形象示人,不婬逸、守規矩,結果都被我破壞了。」她萬般悔恨啊。

「如果不說這個謊,你打算怎麼拖延時間?怎麼月兌困?」任韜騏反問。

江沁耘咬了咬唇,「奴婢打算把小姐托付給您。」

「啊?」任韜騏停步回身,一看到她決絕的神色,當下明白,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你想……死?」

「賭一賭唄,幸運的話就再重生一次,而且我會謹記這次的教訓,絕對不要跟二少爺有任何接觸,就算是視線相接也不行。萬一賭輸了,沒有重生的話,至少小姐那已經有您派人保護,我也可以安心……啊,痛痛痛!」

干嘛又掐她的臉頰,而且掐得比以往還要大力許多,疼得她眼淚都掉了。

「以後不準賭!」任韜騏厲聲喝令,「再敢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先掐死你!」

「奴婢以後不敢了……少爺放開奴婢,好疼啊……」

任韜騏突然發現江沁耘嘴里似乎有紅光,立刻雙掌托腮,強硬掰開她的嘴,果然看到她舌上有個小傷口,尚冒著血。

「你剛咬舌了?」他震驚得腦子一片空白。

「我才剛咬下去您就來了,應該只是破了一小洞,有點疼,但不妨礙說話……少爺?」他怎麼呆愣著不說話?「少爺,該不會您怕血吧?」

瞧他都驚呆了。

「如果我稍晚幾步回來,你不就……不就……死了?」

他突然覺得手腳有些發冷,像天氣一下子從夏季改為了冬季。

「應該是吧。」江沁耘有些不在乎的喝了舌上冒出的血珠。「少爺,如果我有重生的話,我還可以去找你嗎?」

「給我閉嘴,江沁耘!」他怒不可遏的轉頭指示一旁的小廝明景,「把她給我帶回去西廂房,不準出來!」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江沁耘十分錯愕。

「少爺,我又做錯了什麼?」江沁耘納悶的問。

任韜騏僅是瞪了她一眼,就踩著憤怒的腳步走了。

「明景哥哥。」江沁耘轉而跟明景求教,「少爺在生什麼氣啊?」

「你白痴嗎?」明景狠狠一戳江沁耘的腦袋瓜,「你隨意說你是少爺的通房丫頭,你以為少爺真不生氣啊?他是為了救你,才只好順著你的話說。也不想想你替少爺惹了多少麻煩。」

「噢+」江沁耘低下頭噘起了嘴。

「我告訴你,你以後皮繃緊點,雪雁要是知道你在外頭宣告你是少爺的通房,你以後沒好日子過啦!」

「糟糕了!」江沁耘雙手捧頰,眼露驚恐。

她平常跟在任韜騏身後,雪雁就已經看她很不順眼了,雖說她是有不可明說的原因,但苦于不能跟雪雁坦白,今天又鬧這出,肯定要被當成肉中刺、眼中釘了。

「好了,走啦!」明景催促著江沁耘。

「噢。」江沁耘苦著小臉跟上。

回到西廂房,明景直接拉開倉庫的門,「進去吧。」

「要關倉庫啊?」江沁耘滿臉錯愕。

「不然呢?」

「可少爺只是說我不能出門而已。」沒說要把她關倉庫啊。

「那跟關起來有什麼不同?」

「好吧。」現在少爺不在場,又不能當場對質,江沁耘只好乖乖地走進去。

明景關上門之後,下了鎖。

「在干嘛啊?」巧心手上抱著臉盆走過來,「剛那是沁耘嗎?你怎麼把她關倉庫啦?」

「欸。」明景將巧心拉到一旁,「是這樣的……」

明景將江沁耘謊稱她是任韜騏的通房一事,全盤托出。

「真有此事?」巧心大驚失色。

明景點頭。

「這沁耘膽子也太大了,干啥編這種謊言?」巧心不以為然道,「如果二少爺真想要她,就跟了二少爺也沒啥不好啊?干啥拖咱們大少爺下水。」想想西廂房有個人想攀主子上位,還苦無機會呢。

「我也是這麼想。」明景附議道。

「太不懂事了。」巧心搖頭。

她們倆的對話,倉庫內的江沁耘听得一清二楚。

她才不要跟那個二少爺在一塊兒呢!

二少爺就是個仗勢欺人的壞家伙,還是個色胚、登徒子,她寧願死了或再重生一次,也不要跟著那種卑劣的人。

江沁耘叨念了一會兒,轉身望向凌亂的倉庫。

她想,既然被關著沒事干,那就把倉庫整理整理吧,至少也算是為大少爺盡點心意。

近戌時,任韜騏歸了家。

由于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任韜騏照常叫雪雁幫他煮碗粥過來裹月復。

一旁的明景幫他卸了外衣,濡濕布巾為他擦臉洗手,任韜騏望向周遭,詢問,「她呢?」

上次明華輕薄江沁耘一事,讓任韜騏大怒,被派到馬廄刷馬了,現在服侍他的小廝就剩明景一個。

「少爺是說誰?」沒頭沒腦的一句,明景一頭霧水。

「沁耘。」

「她還被關在倉庫里。」

「她為何被關在倉庫里?」任韜騏不解。

難道才沒幾個時辰的時間,她又犯錯了?

「少爺下午時,不是吩咐奴才將沁耘關入倉庫……」

「我只是說不準她出西廂房,何時說過把她關起來了!」任韜騏慍怒道。

「對不起少爺,是奴才誤會少爺意思了。」

任韜騏將布巾丟回臉盆,大步跨出寢房。

雪雁正好端著煮好的海鮮粥走進來,笑臉盈盈,「少爺……」

「先擱著。」任韜騏頭也不回的往倉庫走去,明景急忙提著燈籠跟上。

明景打開倉庫的鎖,提起燈籠照亮一室昏暗,立刻發現倉庫跟以往不同,看上去特別整齊,而沁耘人就躺在一張皮制櫃子上,呼呼大睡。

「雪花糕啊……」她咂著嘴,說著夢話,「你別跑啊,我要吃你啊……」

「少爺,奴才這就把她叫醒……」

任韜騏抬手制止,接過明景手上的燈籠。

「你去忙。」

「是,少爺。」明景連忙退出倉庫。

他走近還在夢著雪花糕,渾然不覺已有人靠近的江沁耘。

「這麼沒警戒心。」

看她傻笑,還舌忝著唇的樣子,八成是吃到雪花糕了。

任韜騏忍俊不住嘴角上揚。

燈籠在她臉上方晃啊晃,刺眼的光總算讓她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亂轉,睫毛顫啊顫,忽地就張了開來,

「少爺?」她張著有些迷糊的眼。

「醒啦?」

「少爺,你有看到我的雪花糕嗎?」

她邊說邊起身,忘了自己是睡在一張窄小的櫃子上,一翻身,人就摔下去了。

任韜騏立刻伸手將她撈起,長臂環住縴腰,江沁耘雙手用力抓著他,驚魂未定。

「我的床怎麼變得這麼小……不對!」江沁耘霍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了。

她慌忙退離任韜騏的懷抱,伏地跪下,額頭抵著地。

「少爺,奴婢知錯了,也已深深反省,請少爺別再生氣了。」

「你反省了啥?」任韜騏平聲問。

就不信她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

「不該借由少爺的名義說謊。」

「你以為我氣的是這點?」

江沁耘抬起困惑的小臉,「不是嗎?」

「在你想明白之前,我不會原諒你。」

「少爺?」這意思是她得被關在這倉庫,關到想通為止?

「走吧。」

「我可以出去了嗎?」江沁耘大喜過望。

「你如果想繼續待,我也不阻攔。」

「少爺您說笑了。」江沁耘立刻漾著諂媚的笑顏,起身接走任韜騏手上的燈籠,「奴婢自是跟著少爺,一起走出這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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