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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寵小毒妃 第十四章 郡王府被封

唐淵是被人用腳踢醒的。

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冰冷,像是在雪地里待了一夜似的,然後他馬上發現自己真的躺在地板上……

該死的!他竟著了曼蛛兒的道!

他真是太大意了……

要是曼蛛兒也像當年對付範逸那樣對他,此刻他的眼也要瞎了!雖說他到多情谷拜師學藝多年,會使毒懂毒,但說起解毒之法,他的功夫還真沾不上邊,若被那丫頭毒瞎,那就真要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你不會是醉倒在地上躺一夜了吧?」把他踢醒的人,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

唐淵看了來人一眼,竟是刑部侍郎黃坤,此人是刑部尚書高鐵林的心月復,只要有重要案件發生就可以看見他。

唐淵伸手抹抹臉,有些狼狽的站起身來,「上面要動手了?」

「嗯。否則我何必出現在這里。」黃坤冷哼一聲,「沒想到剛好被我看見你這可笑模樣!我可是听說你是來見舊情人的,怎麼?人呢?你這樣倒臥在地上一夜還要被我踢才踢得醒,看來是被將了一軍?」

唐淵嗤了聲,「什麼舊情人……別胡說八道了。」

曼蛛兒對他來說一直都像是妹妹般的存在,雖然,這麼多年來他不只一次想起她為他做的一切,心總是隱隱地疼,但那卻與愛情無關,而是一種辜負了對方的懊悔之情,感念對方的思念之意,他不只一次的想,當年,若是可以重來,他定會想方設法保住她……

直到他近來再次遇見她,她長大了,變美了,韻味十足,竟讓他直覺地想把她留在身邊。

他不喜歡她嫁給另一個男人,更不喜歡看見她對另一個男人好,當他發現她的心里有另一個男人比他更重要時,他吃味了,不舒服極了……

他一直以為他想把她留在身邊是因為想要彌補,後來才發現並不單純是如此……

幸好,她沒死。

連老天爺都成全他想保住她的心意,他自然不該再辜負。

「不是舊情人,那是什麼?」

唐淵不語。

「連我也要瞞?我听阿輝說了,那女人就是半年多前救了溫貴妃一命的秦三小姐,也是現在的長樂郡王妃,更是當年多情谷谷主之女曼蛛兒。」

阿輝那個大嘴巴!

阿輝從小跟他到大,自然一眼便能把人給認出來……

唐淵眯起眼,「你想干什麼?」

黃坤嗤了一聲,「沒想干麼,只是問問,她若真不是你的舊情人,你為何還要留她在身邊?不直接殺了她?你最清楚曼蛛兒可是一個絕計不能留的人!要是上面知道她還活著,她早死了!」

「她失憶了,何必趕盡殺絕?」

「你喜歡她吧?」

「垂口歡。」

「如果真喜歡,真那麼有情有義,當年又怎麼會讓人一把火燒了多情谷?」

「住口!」唐淵氣悶的低吼,「你明知道我是為什麼!魯夫都查到多情谷了,我能怎麼辦?要不是怕我曾經上山拜師學藝之事被宮里知曉連累了娘娘,我何必這麼做?」

黃坤模模鼻子,不坑聲了。

雖說他現在混得有模有樣,官位也高,可眼前這位後台很大的公子爺可不是他能隨便得罪的,說幾句得了。

「我說過了,她已經失憶了。何況你不說我不說阿輝不說,她豈會知道是我讓人滅了多情谷?」

「我可是為你著想,你確定她什麼都沒看見?若哪天她突然都想起來了呢?」

「真如此……我會親手殺了她。可以了嗎?」

「只怕到時你下不去手了。」

「那也是我唐淵的事,不勞你費心!」

「這話就錯了,只要礙著娘娘路的,就都得勞我費心不可,你最好每天燒香念佛,保佑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要不然,我定會親自動手殺了她——」話未落,此人彷佛感應到外頭有人,給了唐淵一個示意的眼神。

正想上前悄悄逮人,孰料門外突然傳來鏗鏘一聲︰「誰在外面!」

唐淵低喝,沖出房門,見門外站著雙腳直打顫的店小二,他的腳邊是方才落下的銅盆和灑了滿地的水。

「大俠饒命……小的只是來送洗臉水,卻不小心撞見一個人在大俠門外鬼鬼祟祟地,那人看見我便一把刀指向我,才嚇得小的落了盆……」

「看見那人長得什麼模樣了嗎?」唐淵有點惱火又心急,「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可不想方才的對話被曼蛛兒給听了去!

「是男的……戴著帷帽,可看得出是男人……」

听是男的,唐淵松了一口氣,沒再多問提步便追了上去——

範逸端坐在主位上,跪在他面前一整排的,是長樂郡王府十幾年來訓練的精銳暗衛,有的是曾經跟老王爺征戰沙場過的老將,有的是這幾年新增的干才,他們明的是在做皇商該做的事,暗地里卻也借職務之便搜羅了官家們的大小秘辛,形成很扎實的情報網。

華月,曾經是這群人的領頭人,他行事有度,統領有方,判斷精準,執行範逸的命令從來沒有失手過,誰也沒想到,華月竟是皇帝派來監視他的人,不只監視,甚至還長年對他下毒,一想到這里,眾衛無不唏噓。

旁人皆如此,何況是範逸這個當事人呢?不過,他根本沒空長吁短嘆,那也不是他的作風,就算是失明的那五年時光里,他也不曾當著這些精衛的面抱怨過什麼,何況是雙目已經恢復的現在?

失去華月這名得力的助手,這半個多月來他可是忙得不可開交,每晚忙著上青樓替自己的行蹤打掩護,听四路人馬回報不夠,很多事他還得親力親為,重新收回華月替他掌管暗衛時期的主控權。

「王爺,已經查出當年帶頭滅了多情谷之人是誰了。」

「是誰?」

「唐淵。當今皇後唐晴的堂弟,唐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據悉,是因為他兒時曾在多情谷拜師學藝,而當年刑部尚書魯夫查宮中嬪妃紛紛死胎一案查到了多情谷,為了怕被連累,也為了不讓唐皇後成為嫌疑人而禍害全族,便借職務之便一夜之間將多情谷滅了,不留任何活口……」

「說起那疑似造成眾嬪妃紛紛死胎的毒花,其實是眾嬪妃為了防止滑胎,拿來保胎之用,因作用神奇,可養顏美容,讓有孕之身都可以肌膚滑女敕白皙,因此眾嬪妃紛紛搶要,偏那花產量甚少,奇貨可居,大家都視如珍寶,就算出高價都不一定求得到……」

「……所以,魯大人認為這些嬪妃是因為都吃了這花才死胎的?」

「是,因為只有這個共通點。只是,這些花都是嬪妃爭相私下買的,怎麼怪也怪不到當時的晴貴妃頭上,她畢竟也是受害者,還是第一個受害者,幾乎沒有人會懷疑她,要不是這個唐淵出自多情谷,這花又出自多情谷,實在讓人很難聯想在一塊。」

「這就叫做賊心虛,不打自招了。」

「是。」

「說來說去,查出那毒花叫什麼了沒有?」

「是神奇聖藥紫冰花。就因為它有聖藥美名,當初魯大人不能斷定它就是導致死胎的原因,因此始終沒有對外公布,只是命人去多情谷請谷主到案說明,沒想到多情谷卻因此一夕被滅,魯大人又被毒死,終成懸案……」

範逸越听眉頭皺得越深,待听完了所有人的相關報告,竟久久不語。

「王爺,屬下還有一事相告。」

「說吧。」

「這……請容屬下私下稟告,事關王妃……」

聞言,範逸揚手一揮,「退下吧。」

「是’王爺。」

轉眼之間,眾人已散,各奔四方,就像來時無蹤,去也無蹤。

範逸看了依然跪在他面前的精衛一眼,「你受傷了?」

「是,和唐淵打了一架,小傷,不足掛齒。」

「唐淵?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今晚第二次听見這個名字,你如何遇見他?」

「稟王爺,屬下昨夜跟著王妃出了府,王妃一進客棧沒多久,這人便找上王妃,還企圖輕薄王妃——」

「你說什麼?」範逸立馬變了臉,「他竟敢……該死的!」

「王爺放心,他當時馬上被王妃用迷香迷昏了,在地上睡了一晚。」

「你說什麼?」範逸的唇角動了動,忍不住微微上揚,「那你又是如何跟他打起來?」

「屬下一直注意著此人的動靜,怕他醒來後會對王妃不利,就這樣,不小心听見了他和另一個人的對話……」

範逸听到消息趕回郡王府時,郡王府已被一群官兵團團圍住,並貼上封條,帶頭的人,是高鐵林的得力門生,刑部侍郎黃坤。

提步要進,身邊的精衛伸手攔住了他——

「王爺,不可。你若現在進去,萬一被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了,誰來救太妃娘娘和她那唯一的寶貝外甥滕世安?」

「他們抓世安干什麼?」範逸的臉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爺見諒,屬下們還在查。」

範逸挑了挑眉,耳清目明的他,連府中的啼哭聲都可以听得見。

不是不曾想過雙眼恢復光明的他會被皇帝找碴,卻沒想到皇帝竟然連一刻都等不及……這完全不像是他那個堂哥的作風!

那男人愛面子得很,一向布局縝密,步步為營,從來就不會輕舉妄動去壞了自己的名聲,如今這步棋,只怕不是那男人親自下的……

「不知道他們封府究竟在找什麼嗎?」師出必有名,否則他不敢就這樣堂而皇之封他的府。

「他們在找紫冰花。」一個低低的嗓音插了進來,一個人影也閃進了範逸的眼簾。這嗓音……

範逸瞧了過去,「你是吳剛?」

「王爺好耳力。」吳剛朝他一跪,「屬下吳剛,參見王爺。」

範逸親自上前扶起他,「請起吧。」

當了這麼多年的瞎子,跪在他面前一整排的精衛,很多只是聞其名听其聲卻無法辨其人,而這個吳剛,他卻是真的不認識的,他只知道父親當年說過,有在母親身邊安排了一個自己人,卻從不知那個自己人是誰,他既不屬于他麾下精衛,也不是他的部屬,要不是那日在地牢此人果斷的殺了劉嬤嬤,他也不會認出來。

「謝王爺。」

「是本王該謝你。那夜王妃若不是讓你掌刑,恐怕連命都活不了了。」

那夜,華月帶著他領著所有精衛去了外頭辦事,整個長樂郡王府里留下來的幾乎都是華月的人。

吳剛忙不迭低下頭,「吳剛是老王爺留給王爺的人,不管吳剛在哪里,都會為王爺效命。只是礙于吳剛是娘娘身邊守衛的身分,不便做得太過,讓王妃受委屈了,屬下內疚不已。」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範逸淡淡一笑,「……你剛剛說他們在找紫冰花?」

「是,听說是當年致眾嬪妃死胎的毒花。」

聞言,範逸的眼神閃了閃,「王府內何來毒花?莫非,他們想要直接栽贓陷害……他們想陷害母親?不,不對,母親何等精明,豈會容他們胡來……應該會讓府里的侍衛都盯著吧?」

「是,太妃娘娘堅持讓府里的侍衛跟著他們一塊找,不會讓他們有栽贓的機會,只是……」吳剛話說一半便停住了。

「只是什麼?」

「他們已經在福馨圜的後院里找到了好幾朵紫冰花,滕少爺招認了,那些花是他買來要轉賣給溫貴妃及其他嬪妃的,太妃娘娘深知此番已說不清,便命屬下逃出來找王爺,讓王爺可以第一時間掌握府里的現況,好找出解決之法……

「太妃娘娘說,前陣子听滕少爺提過此事,說溫貴妃又懷胎,胎位卻不穩,听說這紫冰花有固胎之效,便要滕少爺替她尋來,高價訂購,誰料得到,這溫貴妃要找的紫冰花竟然是當初宮里的那朵毒花……這事已傳遍宮里,那溫貴妃恐怕也要打死不認了。」

範逸一邊听,已經將事情始末連貫到一起。

他猜得果然沒錯,皇後半年多前敢對溫貴妃下毒手,就是篤定五年多前那個案子不會牽扯到她,沒想到秦歡卻壞了她的好事……

「她這是要把髒水潑到母親頭上去了,當年唯一在宮中的人只有母親,世安招認了也沒用,要是溫貴妃不認,他鐵定會被說成是母親拿來月兌罪的棋子……」範逸越說神色越凝重,再這樣下去,整個長樂郡王府都要被拖下水。

就算當年事發之時,他和父親都不在京城,那筆帳怎麼栽贓都不會栽贓到他頭上來,可謀害龍子可是大罪,誅九族都可能,就算他非常明白非必要皇帝不會殺他,但若母親這謀害罪名成立,不只母親會被處死,長樂郡王府的風光也到頭了。

「王爺,還有一事,他們在王妃的房里也找到了紫冰花的一片花瓣。」

範逸一愕,「你說什麼?」

「奇的是,這片花瓣和後院倉庫里的不同,王妃的這瓣花,不是曬干後保存的那種,而像是不久前被摘下來後慢慢干枯的……」

該死的!

「王妃現在在哪里?」範逸轉頭問。

「應該還在那間客棧里。」

範逸唇一抿,「本王去找人!你們繼續留在此處盯著,有什麼狀況就馬上匯報。」

「是,王爺。」

與此同時,听聞長樂郡王府被官兵查封的消息,戴著冪離的秦歡叫了一輛馬車疾行前往郡王府,她住的客棧距離郡王府並不算太遠,馬車快走的話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到,可才走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馬車便突然停下來。

「怎麼回事?」她掀開車簾問馬夫。

「姑娘,前方有官兵在查驗呢,恐怕要等等了。」

秦歡皺眉,「查驗?查什麼?」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不過會不會跟長樂郡王府有關?這長樂郡王的眼楮才剛復明沒多久,沒想到京里就來人叫平城的官兵把長樂郡王府給封了……這長樂郡王的福氣也不知是不是到頭了。」

她也很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知道是京里來人叫人封的郡王府?」

馬夫得意的笑了兩聲,「听說那帶頭封府的人便是刑部侍郎黃坤啊!干我們這一行,誰都可以不認識,大官和小賊們卻是都要認識的,這載客載得多了,自然消息靈通一點,何況那黃大人適巧搭的是我相熟車夫的馬車。」

「是嗎?」秦歡的眼皮跳了跳,「那你可知他們究竟為何要封了郡王府?」

「听說是要找什麼當年讓眾嬪妃都死胎的證據,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傳說是因為多情谷的一種毒花造成的,這多情谷還因此一夕之間被滅了,沒想到現在又卷土重來,真不知在上演那一出……」

秦歡驚愣住了,怎麼連這種事都可以扯到原主啊,「你說什麼?來自多情谷的……毒花?造成當年眾嬪妃都懷了死胎?」

「五年前魯大人在辦此案時就有風聲說是與多情谷有關,只是當時多情谷一夕之間被滅了,便也不了了之,可這回黃大人從京里來,要找的听說就是毒花……」

天啊,不會吧?

秦歡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谷中的各種花,真有毒,通常是一吃就斃命,要是孕婦吃了,根本來不及誕下胎兒就死了,如何能懷死胎?

而剩下沒有毒的花,自然不會引起死胎,除非……

是紫冰花!

秦歡陡地想起原主的師兄離開多情谷之後,每年還是會來一趟多情谷,有一年還是帶著當時的晴貴妃一起來的……

原來,唐淵不是特地上山來看她和爹娘,而是上山來取紫冰花?那紫冰花一年才開一次花,一次頂多開個幾朵,他每次上山的時間的確都是紫冰花剛開花的時節……

記得有一次晴貴妃跟著上山來,也是那一兩年之間的事,她記得當時的她臉色非常難看,師兄說是帶來給她爹瞧病的……

不會吧?難道是那樣?

天啊,她都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這一回,她沒有因為要記起過去的事而心痛如絞,也沒有昏過去,而是自然而然地便記起來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因為上次她對原主說的話奏效了?原主離開她的身體了?還是她的身體出現了什麼變化導致的?

「姑娘你怎麼了?」一直沒听見她答腔,馬夫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秦歡咬咬唇,「我沒事,調頭,你載我去京城吧!」

「嗄?現在?」馬夫一愣。江州到京城可不是一兩天便能來回的。

「對,現在,馬上。」秦歡沒有遲疑地道︰「只要你把我安全送到城,我會付雙倍的車費給你……」

範逸那天到客棧找秦歡時,才發現已人去房空。

從沒想過,他手下的精衛竟然可以把秦歡這麼大一個人給跟丟了,而且不只一次,有的被迷昏,有的被下了瀉藥,每當有一丁點線索傳來,接下來他就會再次失去她的蹤影,就這樣過了幾天之後,至少他確定了一件事——她的目的地是京城。

不巧的是,她的目的地竟然跟他一樣。

既然他的精衛都找不到她,追不到她,那麼,他相信她至少是有自保能力的,若真如暗衛上報的資訊所言,她其實是多情谷主的女兒,而不是秦三,那麼,他或許可以不必那麼擔心她的安危了?

想歸想,他近日來卻夜夜難眠。

他在擔憂她,也在掛念她,因為擔憂太多,掛念太多,反而忘了自己應該要恨她……「王爺。」

「都準備好了?」

「是的。但王爺真準備這麼做?」

「有理說不通,就只能交易了。」範逸俊顏冷肅不已,「人都抓到了嗎?」

「是,王爺。」

「母親呢?可還好?」

「太妃娘娘一切都好。」

「那就好。記住,真有變故,先把母親救出來……」事有萬一,就算只有萬一,他也要把最壞的打算做好。

「屬下,遵命。」

長樂郡王府被封,怡太妃和滕世安暫時被關押在原城衙門的監牢里,由黃坤親自審問,滕世安只認了買花的罪,還扯出了溫貴妃尋花一事,怡太妃則是矢口否認到底,除非屈打成招,否則就只能先懸著靜待京中旨意。

因為長樂郡王和郡王妃都失了蹤,京里的旨意又一直沒有下來,目前江州刺史和平城縣令對怡太妃還是恭敬有加,不敢妄議,畢竟長樂王爺是把江州繁榮推上最巔峰的人,江州有現在的地位,全歸功于長樂王爺和長樂郡王,江州人無不感念。

「你們一直找不到人,該不會是故意包庇吧?」黃坤總是不定期的會在衙門里跳腳嘶吼。

平城縣令看了他一眼,「五年多前郡王人在戰場上為國效力,根本不在宮里,與此事根本無關,敢問大人,屬下要包庇他什麼?」

黃坤哼了一聲,「他無罪?那為何遲遲不敢現身?不在宮里就代表他無罪嗎?當年長樂王爺可是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卻被當今皇上給佔了,難免心懷不軌,長樂王府一家子都有可能參與這謀害皇子的計謀!」

「若真有謀逆之心,直接殺了皇帝不是更快?」

「你……大膽!竟敢口出不敬之詞!」

平城縣令低下頭,不卑不亢地道︰「屬下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要是照大人您這樣隨便臆測來辦案,這豈不亂套了?國家可還有律法可言?」

「毒花就擺在那里,有何可狡辯?」

「大人口中的毒花,那可是醫者口中傳頌已久的神奇聖藥紫冰花,且不說它是不是毒花有待驗證,重點是一般人都當它是聖藥,買來家里放著等著賺錢又何錯之有?何況,滕世安不是說是溫貴妃要他去尋花的嗎?」

「難道你是要我去提溫貴妃來審?你頭殼壞了嗎?她可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不過是人家隨口一句——」

「不敢審,總得問問,人家承不承認是一回事,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

「你現在是在訓我嗎?」

「小的不敢。」

「不敢就給我閉嘴!究竟你是主審官還是我是主審官?」

江州這頭吵成一團,京城那頭,卻不是張嘴吵吵那般簡單。

御書房內,一把閃亮亮的劍,直接架到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一驚,正要喊人,刀鋒已滑上他的脖頸,傳來一股冰涼及微微的刺痛感。

「別叫了,外面的人都讓我的人打昏了,一個不剩。要叫只能叫更遠的,可惜他們听不見。」

「你……」皇帝想轉頭看向來人,卻怕因此被卸了脖子,只能不動。

「陛下不會是要問我是誰吧?」範逸冷笑出聲,「我父親都死了,陛下還如此忌憚我的存在,讓華月長期對我下毒,怕我雙眼有復明的一日,怕我成了陛下的後患,陛下如此懼怕我,難不成沒猜到過我會來找陛下嗎?」

是範逸?

皇帝聞言一凜,轉頭看向他,果真是範逸,變得更成熟更好看更迷人的範逸。

「你想干什麼?」知道是他,皇帝這會便比較不害怕了,如果這小子此刻真要殺他,他就算害怕也躲不了,何況在此敏感時機,他的出現自然是想要跟他談條件。

範逸淡淡地扯扯唇,「我只是想讓陛下知道,如果我真的有逆心,要進宮殺你易如反掌,陛下完全不必為了防範我而做出一些有失皇上格調的事,這皇位這江山,我若真想要,你千防萬防也絕對防不住,就不必浪費時間搞什麼謀害、毒害、栽贓的無聊伎倆了。」皇帝挑了挑眉,「你以為毒花之事是朕故意栽贓你們長樂郡王府嗎?」

「若不是故意栽贓,那就是蠢。」

「你——」

範逸冷哼了一聲,「身邊有個毒後卻半點不知,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毒害你的皇子,不是蠢是什麼?」

「你可有證據?」

「相關嫌疑犯我都替你抓了,你可以交給刑部慢慢審,但本王可沒空陪你玩,先把我母親和滕世安給放了,這小子可是為了你那溫貴妃才買了一堆紫冰花,現在卻說它是毒花,這不是陷害栽贓是什麼?」

「溫貴妃?」皇帝一愣,根本沒想過這件案子竟會牽扯上愛妃。「她要買紫冰花做什麼?」

當真要氣死他……

「溫貴妃剛生完龍子沒多久又懷了龍子,太醫說這胎不穩,怕會滑胎,她才會听了一些偏方尋那神奇聖藥紫冰花,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派人來封我長樂郡王府?」範逸當真是越說越氣,「你這皇帝是不是當得也太輕松了?人家在你耳邊吹陣風,你就言听計從了?」

那個在他耳邊吹風的人,自然是皇後了。

皇後就是那個把紫冰花是保胎聖藥的消息散播出去的幕後黑手,她的目的本是為了陷害溫貴妃肚中的龍子,卻未承想溫貴妃找上了常進宮幫各宮采買的滕世安,滕世安可是怡太妃的佷子,還真給了對方很好栽贓陷害的理由。

這些,都是抓來的那幾人親口招供的。

皇帝這一听,還真有點顏面無存。

這天下,這世間,大概只有這個範逸敢直接拿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說他蠢又說他昏庸無能了!

「範逸,朕待你們長樂王府、郡王府可不薄,你這樣以下犯上,就不怕……」

待長樂王府、郡王府不薄?

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

範逸不耐地打斷他,「要是怕,本王就不會來了,陛下要真因此想對長樂郡王府不利,或是取了我的項上人頭,那麼,陛下派華月對我長年用毒一事便會被本王的人公告周知,屆時,陛下那些被稱頌的仁德事跡將全部被抹煞,成為全國笑柄及鄙視的對象,陛下若想試試,那就盡管對付本王好了,本王是什麼性子,陛下應該一清二楚吧?」

他能不清楚嗎?這男人就是個說一不二,明快果決,行事縝密,萬無一失的男人。

在戰場上,這男人英勇無敵。

在朝堂上,這男人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從來就不曾乖乖听他說話。

是,他就是忌憚這個範逸。一直都是。

所以老王爺離京到了江州,他還是不放心的派華月跟上去,目的就是不讓範逸這家伙有再復明的機會。

也只是這樣而已。

他不是個狠心的人,他能對範逸做得最狠的事,也只是不讓他再看得見而已,只要他乖乖的,他什麼都可以給他。

可惜,這一局他終究還是敗了,徹頭徹尾的輸了!輸在他太過仁慈!輸在他不夠狠毒!當初,就不該留下範逸,留下長樂王府……

禍患既然都已經成了禍患,除了好好用好好打好彼此關系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此,他竟覺得釋然。

皇帝長嘆一聲,「朕很清楚,朕會讓刑部全都查清楚,你就原諒朕吧!只要你不要貪圖這個皇位,朕會與你共享這繁華盛世……」

「不必了,本王只要像現在一樣就夠了。」範逸完全不懂皇帝此刻腦海中的千回百轉,

不領情的直接拒了,只道︰「要查此案之前,先把高鐵林給換下吧。」

「這又是為何?」

「他可是皇後的人,半年前溫貴妃差點被刺殺而死的案子不就是這位高大人親審的?陛下以為,溫貴妃當真只是倒霉才會遇到那群盜匪嗎?」

這一听,皇帝的臉色陡變。

該死!難不成他真應了範逸所言,又蠢又昏庸無能了?連一個遠在江州的瞎子郡王爺的情報都比他這京城的皇帝來得快又多,他這個皇帝還當得真是遜極了。

「朕知道了,你可以把劍放下了,難道你想一直拿劍對著朕?」

範逸收起了劍,「何時放人?」

「馬上放人,可以了吧?」

「那就馬上擬旨吧。」

當真是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不給他。

「你要朕親自寫?」

「有何不可?」範逸就在一旁等著,「會磨墨嗎?」

皇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哪個會念書的人不會磨墨的?只是他從來不必親自動手而已,範逸這話根本是在嘲弄他。

此時,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誰?」

「王爺,外頭有人通報,說王妃要求見皇上和溫貴妃。」

聞言,皇帝莫名其妙的看了範逸一眼,「你家王妃要見朕,還需要人通報嗎?你直接帶進來見朕不就好了?連劍都架在朕的脖子上了,朕還能說不見嗎?」

範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事發之前她就已經離開郡王府了,她根本不知道我現在人在這里。」

皇帝噢了一聲,「是……夫妻不睦?」

「這不甘你的事!」

「怎麼不甘朕的事?這可是朕賜的婚……」

範逸懶得理他,對外喊了一聲,「讓王妃進來吧,就說皇帝允她晉見。」

「是,王爺。」外頭的精衛迅速領命去了。

「她究竟來找朕做什麼?想毒死朕?還是想毒瞎朕?」皇帝說完,連眉頭都皺起來,「她不會是來為你報仇的吧?」

雖然其他人不知,可他卻很清楚,這女人可厲害著呢,連明太醫都解不了醫不了的毒,她三兩下功夫就給解了。

會解毒的,那鐵定也會施毒了……

怎麼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這對夫妻,一個拿劍來,一個帶毒來,根本索命間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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