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嬌醫 第六章 娶妻之路不容易
衛容淵的一舉一動,李承何一直看在眼里,不過閨女沒有反應,他何必放在心上呢?可是當閨女氣呼呼的沖過去找人算帳,他就意識到麻煩大了,不能繼續看著不出聲,閨女絕對應付不了那個狡猾的小子。
李承何再度提出邀約,衛容淵當然是歡喜的應邀而來,不過這一次不是約在承恩寺的桃花林,而是衛門旗下的香滿樓。
「小可敬李叔一杯。」衛容淵殷勤的為李承何倒酒。
李承何可不是來喝酒的,懶得廢話,直接了當重申自己的立場,「我以為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跟衛家扯上關系。」
「李叔不是要小可先確定小神醫的心意嗎?」衛容淵絕不承認自個兒裝無辜,這是他的真實感受,明明是「奉命行事」,怎麼可以怪他不受教呢?
「你不必跟我耍嘴皮子,我們李家不會跟衛家聯姻。」
「李家不跟衛家聯姻,那就趙家跟衛家聯姻好了。」衛容淵自認為很有彈性,大丈夫嘛,能屈能伸,這沒什麼大不了。
李承何唇角一抽,這個小子真的很欠扁!「你是在威脅我嗎?」
「當然不是,不過我想不明白,李叔為何極力隱藏身分?當初救命之恩可能讓文成侯府卷入皇子的爭斗,我能理解,但四皇子已登大寶,就是發現李叔還活著,也不應該會為難李叔,不是嗎?」頓了一下,衛容淵壓低聲音,「我想了又想,只有一個可能——當初圍場狩獵李叔救了當今皇上,熊瞎子的出現不是意外,而是陰謀。」
目光一沉,李承何淡淡的道︰「你想藉此事逼迫我嗎?」
「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李叔為了隱藏某個秘密,不惜讓父母活在悲傷之中走不出來,這是否值得?」
「是否值得有我的考量,不必你費心。」
衛容淵微微挑起眉,看樣子祖父猜對了,當初文成侯府有人卷入爭儲,李叔不只是要保護自家人,更是要保護整個文成侯府,因此他只得犧牲自己。
「文成侯至今還不肯立長子為世子,李叔知道原因嗎?」
「……文成侯府與我無關了,我不需要知道原因。」
衛容淵彷佛沒听見,自顧自的又道︰「我認為,文成侯應該知道當初圍場的意外出自何人之手。」
他一直都知道,再大的陰謀詭計也瞞不過爹睿智的雙眸,爹會心疼他,但也會同意他的做法。
「文成侯至今不立世子,皇上也不出聲,李叔認為皇上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也看出來了嗎?」
李承何很想教衛容淵閉嘴,一個個都是勾心斗角磨出來的,他豈會想不到圍場的陰謀瞞不過他們的眼晴?他只是不願意多想,盡他的本分守護文成侯府就是了。
衛容淵感覺到李承何散發的不悅,只能收斂嘴巴,不再火上澆油。
其實他只是想表明一件事——只要李叔堅持當初圍場出手相救是巧合,皇上也不會抓著不放追究到底,無論如何,救命之恩是事實,皇上還是要賣這份情護著文成侯府。
不過,李叔顯然不能明白他的用心,甚至誤以為他在嘲弄,覺得他的躲藏根本是多此一舉。
「你別白費心思了,我不會回文成侯府。」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不會泄露李叔的身分。」衛容淵趕緊舉起手,可是立馬慘遭潑冷水。
「你不必泄露,只要你跟李家扯上關系,我的過去很快就會曝露出來。」
「我又不在京城,沒有人會關注我娶哪家姑娘。」
李承何嘲弄的唇角一勾,「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來這兒應該是領了皇差吧。」
他將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了,怎麼祖父也不提醒他?
「你領了皇差來這兒,這會兒只怕整個景溪鎮都不太平。」
「……」衛容淵完全無法辯駁。
見狀,李承何給了一個結論,「請你高抬貴手,我們李家想平平靜靜過日子。」
衛容淵不知道自個兒是如何回府的,橫坐在長廊的圍欄上,目無焦距的看著前方。
「今日又戰敗了嗎?」衛紀明一掌拍在衛容淵的肩膀上,他不想回神都不行。
「祖父這麼幸災樂禍好嗎?」衛容淵神情哀怨。
衛紀明清了清嗓子,「祖父哪有幸災樂禍?難道你垂頭喪氣不是因為戰敗嗎?」
「李叔猜到我們在這兒是因為領了皇差。」
衛紀明贊許的點點頭,「不愧是文成侯看重的兒子。」
衛容淵忍不住翻白眼,這是重點嗎?
衛紀明嘿嘿一笑,趕緊獻計,「其實,你只要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就好了。」
「他只要堅持巧合,皇上絕對不會追究,是嗎?」
衛紀明搖了搖頭,「非也,他應該認清楚的是,京中目光已齊聚在此,他逃避無濟于事,還不如順其自然,認出他又如何?他不回京,皇上還能下令教他回京嗎?」
衛容淵兩眼一亮,「沒錯,皇上如今眼中只有雲貴妃母子,其他都是人小物,還不足以教皇上念念不忘。」
「雲貴妃的事不能說。」
「沒有雲貴妃相比,李叔如何知道皇上心中有更重要的牽掛。」
「為了一個丫頭,腦子都變糊涂了!」衛紀明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瓜,「這事還不簡單,你只要點明一件事——皇上很忙,關心的人事可多著,沒心思追著十八年前的舊帳不放。他是個聰明人,既然已經猜到我們領了皇差,想必很快就會想明白皇上有更重要的事,再不行,你就給個暗示。」
「若他還是不肯松口呢?」
「你就放棄了吧。」
「祖父!」
衛紀明連忙著捂著耳朵,哼聲道︰「你自個兒沒本事,難道還要怪我嗎?」
「若是能一吐為快,我還怕說服不了他嗎?」
「最重要的是消除他心里的不安,他堅持當李家的子嗣,而我們衛家也沒興趣回京城蹚渾水。」衛紀明憂傷的嘆了聲氣,「他不想回京是要保護家人,可是京城對我們而言是不想重回的墳場。」
衛容淵沉默下來,當時他兩歲,那片火光不存在記憶中,但是對祖父來說,那場人間煉獄至今還在夢里折磨他,那種快窒息的痛不時教他流下男兒淚,如今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衛紀明輕輕拍了一下衛容淵的肩膀,「好啦,別為了這點小事就垂頭喪氣,以真心換真心,還怕他不心軟嗎?」
衛容淵點了點頭,「祖父,我明白。」
「還有,不要老是自個兒撞上去,比起你這個外人,自家閨女更容易教他心軟。」衛紀明從來不覺得繞點彎路很費事,其實見到的風景更多。
衛容淵略微一想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但願明年花開春暖的日子就可以看到孫兒成親。」衛容淵狀似自言自語的轉身步下長廊,還輕松的哼著小曲。
這會兒連個邊都沒模到,祖父就盼著他成親……衛容淵抬頭望天,壓力好大啊!
無論她和衛容淵之間發生什麼事,李安然答應給英姑治病,絕對不會半途而廢,除非病人不願意配合。
經過上次的突破,李安然當然期待接下來再往前一步,可是她很快就發現,英姑又縮回去了。
「嫂子真的想治病嗎?」李安然自認為是個有耐性的大夫,但是對一個配合度不高的病人,她實在不想浪費心力,人要先懂得珍視自己,別人才會珍視你。
英姑一臉茫然的看著李安然。
「關于嫂子沒有找回來的記憶,可能是當時發生很多事,嫂子的思緒很混亂,因此如今回想起來,嫂子的記憶當然也是一片混亂,不過,嫂子的喉嚨沒有受傷,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言下之意,她不是不能說話,而是不想說話。
英姑的瞳孔一縮,其實她可以感覺到內心的抗拒,但她又想找回主子。
「我覺得嫂子沒必要再治病了,因為沒有意義。」
半晌,英姑執筆蘸墨在紙上寫下,「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自己,你折斷自個兒可以展開飛翔的翅膀,將自個兒困在一個籠子里。」雖然面對的是古人,李安然還是喜歡用自己熟悉的語言,因為更貼切傳神。
頓了一下,英姑再次寫下,「這是何意?」
「其實,過去早就遠離你了,甚至佔據不了你的記憶,但你不曾從過去走出來,過去還是像一道陰影追著你不放。」
這好比小時候受了某種傷害,隨著年紀漸長,早就丟進儲藏室了,你也認為自個兒忘了,可是傷害其實一直刻在骨子里,不時透過身邊發生的事影響你,你只是沒有察覺。
傷害若不被醫治,過去是不可能真的過去。
英姑怔愣的想著李安然的話。
「我記得說過,嫂子需要放下的是心中的執念。」李安然覺得該說的都說了,站起身走出去,留英姑一個人在診間沉澱一下。
衛容淵是習武之人,再加上他有心,診間的「交談」自然落入他耳中。
李安然走到梧桐樹下,直接向他挑明,「我的治療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只能等待一個契機,一個讓她不得不開口的契機。」
「刺激她開口的契機嗎?」衛容淵記得她提過「刺激她想起來的契機」,如今不過是從腦子換成喉嚨。
「對,我曾經听過這樣的案例,啞巴在生孩子的時候開口說話,不過這個刺激在她身上顯然沒有作用。」
「你有什麼法子嗎?」
李安然忍不住賞他一個白眼,「別說我不清楚她在想什麼,我連她的出身背景都是空白,我能想到什麼法子刺激她開口?」
「我以為你是大夫,你應該有什麼好主意。」
「對,我是大夫,找到病因再對癥下藥,這是我的職責,但我不知道她的病因在哪兒,如何對癥下藥?」她不是要窺探什麼,而是在陳述事實。他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坦白告知,她治病的困難度就會提升,凡事有因有果,這不是很公平嗎?
略微一頓,衛容淵低聲道︰「她是暗衛。」
李安然嚇到了,這個名詞不是應該離她很遠嗎?
「我奉命尋找她的主子。」
「……你還是別告訴我好了。」李安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個家伙突然改變態度,她可不認為是為了幫助她了解英姑,絕對是另有所圖。
衛容淵覺得好無辜,「你剛剛不是在抱怨嗎?」
「……我不是抱怨,而是據實相告。」
「好吧,你不是抱怨,是據實相告,而我是據實回應。」
李安然翻了個白眼……等一下,怎麼有一種進入限制級的感覺?
「我要送病人,你也回去吧。」李安然不自在的擺了擺手,轉身回診間。
李安然送走英姑,回到診間,衛容淵正悠哉的坐在里頭等她。
李安然不想理他,自顧自的坐下來,收拾醫藥箱,準備回家,不過,被某人盯著不放,讓她覺得自個兒變成了獵物。「你還有事?」
衛容淵笑得很溫柔,「你要回去了嗎?」
「……對,我要回去了,有什麼問題嗎?」李安然忍不住抖了一下,在他面前,她越來越有一種地盤被人侵佔的感覺,這個男人不是只能陽剛、強悍,當他有心撩她,他可以溫文儒雅、深情款款,完全月兌去武夫的外衣。
「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李安然沒來由的全身一僵,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男人肯定在算計她。
「最近景溪鎮出現了很多生人,你一個姑娘不要獨自在外頭亂跑。」
「……杏兒在外面等我。」她怎麼覺得他似有所指?
「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出去瞧一眼。」他知道她是景溪鎮的「大人物」,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認識她,而她也認識他們,相信她留心觀察一下,就會看出來哪些是外地來的生人。
「我覺得你比外面那些生人還危險。」李安然忍不住吐槽。
她是大夫,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如何應付,自然有她的方法,可是遇到他,那就不好辦了,她實在下不了手拿針扎他,扎得他全身麻捧。
衛容淵抬起,傾身向前,凝視著她,輕聲呢喃,「我對你來說確實比外面那些生人危險,因為我在圖謀你的一輩子,準備將你一輩子綁在我身邊。」
李安然的臉瞬間綻放成艷麗的牡丹,這個男人太犯規了,怎麼可以這樣子撩她?
「……我要回去,不奉陪了。」她覺得自個兒還是趕緊溜之大吉。
不過一路逃回家才意識到一件事,她的醫藥箱忘了帶回來,還好在她猶豫不決是否要回頭時,衛容淵已請人送上門。
從衛容淵突然提議送她回家,說什麼景溪鎮出現許多生人,可是最後他只送了她的醫藥箱,這說明什麼?
李安然很快就品出味道了,衛容淵是轉個彎在告訴她,景溪鎮被人家盯上了,問題是,景溪鎮有什麼值得人家關注的?又是何方神聖對景溪鎮產生興趣?
衛容淵突然道出英姑身分,還有他奉命尋找英姑的主子,由此推斷,這些人的目標是英姑的主子,而英姑的主子在景溪鎮……不對,若在景溪鎮,衛容淵應該找到了,正確的說法是,因為英姑在此治病,這些人就盯著這兒,打算等她治好英姑,再從英姑口中得知那位主子的下落。
她只是大夫,負責給英姑治病,她什麼都不必知道,為何衛容淵要告訴她?
再仔細回想,衛容淵不只是喜歡繞著她打轉,還打探她爹……她知道了,衛容淵不是要告訴她,而是要透過她告訴爹,不過,這事跟爹有什麼關系?
雖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不太想理他,可是她不能不說,因為爹有秘密,她不確定兩者有沒有關系,萬一這是非常重要的訊息,她沒告訴爹,使爹置身險境,屆時就後侮莫及了。
想通了,李安然便沖去找父親,而此時李承何正在書房幫李文暄上課。
她一直都知道爹在小正太身上投注很多心力,但是直到這一刻親眼看見,她才體會到爹對小正太的嚴厲,不過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小正太真的很聰明,四歲就熟讀四書五經,至于背下多少篇,她倒是不清楚。
「怎麼來了?」李承何抬頭看向書房門口。
「我有事告訴爹。」李安然還是站在門外不動,為了避免打斷小正太,爹不會讓她進去。
丙然,李承何教她去旁邊的花廳等會兒。
李安然轉身走向旁邊的花廳,可是她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廊檐下看著陰沉的天空。
李承何很快就過來了,「什麼事這麼著急?」
「爹知道最近景溪鎮出現了很多生人嗎?」李安然懶得拐彎抹角。
怔愣了下,李承何覺得很奇怪,「你怎麼突然關心鎮上來了許多生人?」
「衛公子特意告訴我的,不過我覺得他是想告訴爹,就來轉達了。」
李承何還是希望閨女離衛容淵遠一點,可是他不再試圖阻止了,因為關鍵在衛容淵,而想要逼退衛容淵,他必須守住立場,換句話說,他不松口,衛容淵莫可奈何。
「爹最近還是別出門好了。」
「你知道什麼?」
李安然很哀怨的瞥了父親一眼,「爹又不說,我能知道什麼?」
見狀,李承何忍不住逗她道︰「我看你不像是非知道不可。」
李安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楮,不是爹教她不要胡思亂想嗎?「當人家的爹可以這樣子跟女兒耍賴嗎?」
「若真的想知道,你肯定會成日在我眼前晃過來晃過去。」
「我是這麼不識相的人嗎?」李安然覺得太冤了。
「你的求知慾一向很強。」
對于非要得到答案的事,她確實會一路往前沖,不過,這不包括人家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就是有不能說的理由,她當然不會糾纏不清。
見她的臉越拉越長,李承何還是趕緊道︰「若是你真的很想知道,爹可以告訴你。」
聞言,李安然更是惱了,「爹覺得有說的必要就說,用不著問我是否想知道。」
頓了一下,李承何低聲道來,「原本爹覺得沒有說的必要,過去已經過去了,再也跟我沒有關系,何必說呢?而如今沒必要說,卻也不能不說。」
餅去——她最近好像一直離不開這兩個字。
「過去爹有個名字——趙雲晉——文成侯的次子,文成侯府的三公子……」李承何緩緩道來自個兒的身世,細說圍場狩獵的經過,墜崖命懸一線,為了詐死月兌身拖著傷重的身子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心想活不下去的時候,遇見上山采藥的神醫,硬是將他從死神手上搶過來,從此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身分——李承何。
李安然曾經有過的疑惑終于煙消雲散——難怪文武兼備的爹沒有習醫,與養子的身分無關,而是因為骨子里就是個貴公子;難怪爹的職業是獵戶,可是爹看起來更像滿身書卷味的讀書人;難怪爹自信滿滿,一手接過小正太文武兩方面的教導……總之,沒想到她爹竟然是權貴之家的貴公子!
「衛公子不只是衛門的少當家,衛公子背後站著的很可能是宮里的那-位,這是爹不願你跟他扯上關系最主要的原因。」既然過去的一切都說了,李承安覺得沒必要隱瞞衛容淵的事。
李安然聞言一怔,衛容淵是來尋找英姑的主子,這是說,英姑的主子是宮中的貴人?
「依您所言,那些生人出現在此是因為衛公子,跟爹沒有關系,是嗎?」
「我想是吧,衛公子來這兒應該是領了皇差。」
李安然已經搞清楚所有的狀況了,可英姑的主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身分,竟然驚動那麼多人。
「你不必擔心爹,就算有人發現爹是趙雲晉,我不回京,就不會影響到任何人的利益,而就算皇上知道我在這兒,也不會真的逼我回京。」李承何已經想明白了,身分曝露又如何?他不回京,皇上看在當初的救命之恩也不會為難他。
略微一頓,李安然像是很隨意的道︰「衛公子也不知道領了什麼皇差,怎麼會將那麼多人引過來?」
「無論他領了什麼皇差,跟我們都沒關系,你可不要湊上去。」
李安然覺得好郁悶,人家的差事已經間接跟她扯上關系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卷入其中……不會的,她只是一個大夫,她的工作是治病,他們找他們的人,應該不會牽扯到她身上吧。
李承何舉起右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听見了嗎?」
李安然雙手抱著額頭,好委屈的說︰「听見了又如何?不是說跟我們沒關系嗎?」
「雖然沒關系,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離遠一點。」
李安然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爹是對衛公子有意見吧。」
「他是個麻煩人物。」
這一點李安然非常認同,不但跟宮里那一位扯上關系,還是衛門這個大財團的少當家,身邊有數不清打打殺殺的人,能夠不麻煩嗎?
「最近你別往外跑,知道嗎?」
李安然很識相的點點頭,免得爹直接下禁足令,她可無法忍受寸步難行的生活。
「好啦,回去了,我還要給暄兒上課。」李承何轉身走回書房。
李安然忍不住嘆了聲氣,爹當老師比當父親還盡責!
不管鎮上出現多少生面孔,皆與她無關,李安然依然故我的過自個兒的日子,想早出就早出,想晚歸就晚歸,應該干啥就干啥,可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個兒被人家盯上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不去盯著衛容淵,可以盯著她爹,干啥盯著她?
為了甩掉對方,李安然只能帶著人穿梭在大街小巷,順道藉此打探一下對方的目的——
單純跟蹤,還是有意擄人?可是一個不小心,轉入了死胡同,這可怎麼辦?
正愁著,靠近她的門突然打開來,然後有人伸手將她拉進去,因為發生得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終于知道反應了,她又嚇得不敢出聲,引起注意,她的名聲就毀了,更別說萬一招來的是尋她麻煩的人,怎麼辦?
李安然教自個兒冷靜下來,趕緊動腦子,如何月兌身?
她的醫藥箱交給杏兒,她讓杏兒先帶回家了,而她負責帶尾巴到處轉,不過她身上還有一個放了銀針的荷包。
這時,對方帶著她躲進類似山洞的地方,她的手悄悄模向腰間的荷包。
「你可別拿針扎我。」
李安然倏然抬起頭來,瞪大眼楮,「怎麼是你?」
「若非是我,你如何月兌困……噓,來了。」衛容淵右手食指先放在嘴巴中間,接著指向外面。
李安然連忙透過石縫往外一看,見到先前追她的人。
那人左看右看,一步步朝著他們藏身的地方走過來,眼看就要走到面前了,李安然不自覺繃緊神經。
「喂!你是誰?」一個婆子及時喊住那人前進的腳步。
那人見到婆子,連忙打住腳步轉身往回跑。
「府里招賊了,抓賊啊……」婆子見了大喊。
園子頓時一片混亂,眾人一窩蜂的朝著李安然剛剛進來的路線而去。
「我們走了。」衛容淵迅速帶著李安然出了石洞,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出了屋子,並非原來的巷子,而是與之平行另外一條巷子,不過他們並沒有走出巷子,而是進了對面的屋子。
「這是哪兒?」李安然-眼就看出這間院子沒有先前那間大。
「很巧,這是香滿樓掌櫃的家。」
「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可以找到月兌身的地方?」李安然很驚訝,為了甩掉人,她東西南北都亂了,他不清楚她的目的地,還可以一邊救她一邊尋路,這太神了!
「你一直在這附近打轉,並沒有走太遠。」
李安然只知道自己沒有走很久,並不知道一直在原地打轉,不過不難理解,身心緊繃的情況下,人的想像力可以無限擴大,十分鐘可以比一個小時還漫長,一里路可以比十里路還遙遠。
無論如何,相較于她的一團亂,他真的太厲害了!
不過,她倒是有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被人家盯上了?」
「你看起來像只無頭蒼蠅,我還會看不出你有狀況嗎?」這還真是巧合,這幾日為了模清楚景溪鎮這些生人來自何處,他經常上街閑逛,剛剛正好飯點兒到了,他就挑了一個面攤坐下來吃碗熱湯面,沒想到就看見她了。
李安然對他豎起大拇指,「行,你了不起!」
衛容淵很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她的目光極其纏綿,「以後跟著我,你萬事不怕,有我守著護著,保證你每日笑口常開,不時感謝上蒼教你遇見我。」
李安然臉紅了,又羞又惱,這個男人難道不能不撩她嗎?
「沒有你,我也萬事不怕。」李安然驕傲的抬起下巴,冷哼一聲。
衛容淵的目光轉為無奈,一副拿她莫可奈何的樣子,「我看你剛剛嚇壞了。」
李安然忍不住磨牙……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遇到這種事,你會嚇到乃人之常情。」衛容淵安慰道。
「……」說她沒嚇到,她實在沒那個臉,可是她受到的驚嚇也是因他而起。
「以後你想上哪兒跟我說一聲,我不能守在你身邊保護你,也會安排暗衛跟著你。」
「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我為何被人家盯上嗎?」這才是她眼前最關心的問題,她可不想提心吊膽過日子,還不清楚得罪了何方神聖。
「不知道,不過我的人已經跟過去,相信過幾日就會有答案了。」
「還要等上幾日?」她實在搞不懂他的人如何跟上去,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她更在意的是他們又要牽扯不清……這麼說好像不對,他們好像一直糾纏不清。
這丫頭非要表現得如此明顯嗎?她真以為沒事躲在家里,他們就可以劃清界線嗎?衛容淵好心的提醒她,「沒有我,你能應付得了嗎?」
這會兒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道,她說應付得來,好像有那麼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她臉皮可沒這麼厚啊。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早就綁在一起了。」
「……看不出來,你姓衛,我姓李,我們只是對門鄰居,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惜今年快要過去了,要不,我很樂意你立馬改姓衛李。」衛容淵真的很惋惜,若不是有任務在身,一個月之內將她娶回家都不是問題。
怔愣了下,李安然後知後覺的兩頰爆紅,惱怒的一腳踢過去,「誰要改姓衛李啊。」
「你啊。」衛容淵一把將她勾進懷里。
李安然很想反駁,但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心髒還違反理智評評狂跳,這個男人的懷抱寬厚堅固,教她覺得好安心……她好像陷進去了。
「衛夫人。」衛容淵輕聲呢喃,然後笑了,這種屬于他的感覺真好。
「……不要亂叫。」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垂死掙扎,軟趴趴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好,明年再叫衛夫人,今年喚你小然兒。」這會兒將她抱在懷里,他真的覺得她好嬌小柔弱。
「我不是小孩子。」原身小時候確實是爹娘口中的「小然兒」。
「對,你不是小孩子,你是然兒。」他喜歡這種一步一步越過界線的感覺,這表示他又攻陷她的一道防線,相信不久她就會棄守,未來的岳父再如何難纏,也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他們又不是一家人,他怎麼可以喚她然兒?可是,她沒力氣抗拒……不,是她不想抗拒,因為不曾有人教她甜在心頭,只想沉溺,不想抽身而出。
「然兒要听話,在我不確定狀況之前,不可以獨自行動,不過,不讓你那個胖丫鬟跟著是對的,她只會拖累你。」
胖丫鬟……李安然決定強迫杏兒進行減肥,若知道有個「胖丫鬟」的標簽貼在她身上,肯定哭出桃子眼。
不過說到杏兒,她就回到現實了,「我要回去了,杏兒等不到我會擔心,胖丫鬟一旦變成哭包子,後果可是很可怕。」
衛容淵真是後悔提到那個胖丫鬟,可是也知道她必須回去了,于是放開她,從後門的巷道送她回去。
沒有等上幾日,晚上衛容淵就得到衛春的報告。
「那個人拳腳功夫好像不怎麼樣,可是腳下的本事不簡單,我最後跟丟了,不過我觀察了一下,他消失的地方應該是一間雜貨鋪子。」
雖然失去身影,但衛春可以經由氣味判斷此人去了何處,不過雜貨鋪子充斥各種氣味,即便闖得進去也不會有進一步收獲,他當然不會冒險一探。
「誰家的鋪子?」
「我讓衛夏查了一下,查不出來,背後的東家藏得很深,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三四年前開的鋪子。」
「三四年前?」衛容淵回想三四年前有什麼事,當時是皇上繼位一兩年後,各地有些混亂,但多是盜賊之類的小打小鬧,關于那些妄想從龍之功卻失敗了的臣子,除了大皇子的人,其他幾位皇子的人皆不敢搞小動作,因為主子不支持,這舉起反旗的戲碼還沒上演就胎死月復中了。
「對,」衛春頓了一下,「衛夏嘀咕了一句,說是這間雜貨鋪子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京城的四方樓。」
「四方樓……誠親王的鋪子?」衛容淵很意外。
先皇的幾個皇子當中,誠親王跟皇上的感情最好,而且還是唯一受皇上重用王爺,不過誠親王一直表現出不想攬權的態度,也因此更得皇上信任。
「我還沒有機會進去查探,看不出這間鋪子跟四方樓有何相似,但是衛夏的直覺一向很準,我相信這間雜貨鋪子與誠親王的四方樓有關,當然,還是要經過查證。」
略一思忖,衛容淵請衛春取來筆墨紙硯,一一將寫下整理出來的事項反覆來回琢磨,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索性不費神,抬頭問︰「祖父在哪兒?」
「老爺子跟峰叔在書房下棋,听說是戰了一個下午,不分勝負,用過晚膳之後繼續對弈,說是今晚一定要分出高下。」
衛容淵唇角一抽,年紀一大把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將剛剛書寫的紙扔進炭盤燒了,衛容淵起身去了書房。
衛紀明眉頭都打結了,又見到衛容淵闖進來,忍不住惱火的問︰「什麼事?」
「祖父和峰叔都是高手,何必非要論輸贏?」
「我今日就是想贏。」衛紀明煩死了,雲貴妃還活著的可能性大增,皇上更心急了,頻頻催促,可是事情反而停滯不前了。
「景溪鎮可能有誠親王的鋪子,而且鋪子三四年前就開了。」
「……什麼?」手上的白子落在棋盤上,衛紀明驚愕的抬頭瞪著衛容淵。
有沒有搞錯?怎麼又扯出一個誠親王?
衛明峰悄悄收拾棋盤,這盤棋顯然難以繼續了。
「我想了又想,景溪鎮這樣的小地方實在不值得誠親王置辦一間鋪子,除非這間鋪子的存在有特殊的目的。」
衛紀明壓的點點頭,當初襄州的衛府沒有設在府城,而是景溪鎮,正是因為這兒小,不引人注意,可誠親王竟然三四年前就在此扎根,這當然有目的。
衛明峰收拾好棋盤,放置一旁,起身下榻,方便衛容淵可以坐下來。
「未找到英姑之前,我肯定想不明白,可是如今看來,這個鋪子應該是為了連絡監視英姑之人,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誠親王怎麼會跟英姑扯上關系?」景溪鎮不在慶州,距離陳家村又不會太遠,誠親王將鋪子開在這兒真是聰明。
沉默片刻,衛紀明低聲道來,「當初不只是皇上,其他幾位皇子也看上雲家的姑娘,後來朝中就為了立儲的事鬧翻天了,鬧了一兩年,太子未立,但是先皇的後宮大大清洗一番,幾位育有皇子的娘娘都遭到訓斥,而趙雲晉也就是在這次的事件當中受到波及,墜落山崖。
「這一次的紛紛擾擾惹惱了先皇,先皇禁止再提立儲一事,隔了四年,先皇生了一場大病,立儲一事再度浮上台面,這一次鬧得更大,最後太子依然未立,不過先皇將雲家長房摘女指給四皇子為側妃。」
「所有皇子都看上雲貴妃?」為了找人,衛容淵見過雲貴妃的畫像,當然可以稱為美人,但在滿京的美人當中還排不上前幾名,應該不足以教所有的皇子惦記。
「他們看上的並不全是雲貴妃,但雲家只能有一個姑娘嫁給皇子。」
「這是當然,皇上不可能讓幾個兒子娶同一家的姑娘。」不只是皇家,民間也一樣,兄弟通常不會娶同一家的女兒,單就皇家來說,想必是為了避免某個權貴過度擴張勢力,無人制衡,最後連皇上都控制不了。
「還有什麼更重要的理由?」
「從前至今,雲家出現過幾個皇後。」
衛容淵頓時明白了,「皇子想娶雲家姑娘是為了那張龍椅。」
「是,也不是,雲家姑娘不只是才智雙全,而且還是風華絕代的美人。」
衛容淵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在他看來,雲貴妃真的不足以稱為風華絕代的美人。
衛紀明顯然看出他的想法,「你只見過畫像,未曾見過雲貴妃本人,自然無法體會她的風華絕代。」
「祖父見過雲貴妃?」
「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祖父相信誠親王也是為了尋找雲貴妃而來?」
衛紀明確實相信,這正說明當初追捕雲貴妃的兩方人馬中有一派志在擄人,不過凡事講究證據。「你已經確定那間鋪子是誠親王的?」
「查不出來東家是誰,只是衛夏覺得很像京城的四方樓。」
「我相信衛夏的判斷,可是不能證實,這事就不能告訴皇上,否則很可能落個挑撥離間的罪名。」他們終究不在京城,皇上的信任難免會打折扣。
這一點衛容淵很清楚,人家兄弟情深,他們是外人,又不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皇上怎麼可能完全相信他們?這一次若不是親衛軍辦事不力,皇上還不見得樂意出動影子衛尋找雲貴妃。
「這兒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先是扯出武陽侯府,如今又迸出誠親王府,皇上若知道了,不曉得會有何想法。」衛容淵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衛紀明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怎麼會察覺到誠親王在這兒有鋪子?」
耳根子紅了,衛容淵不自在的閃了一下目光,「我發現有人跟蹤小神醫,不過,這純粹是巧合。」
「你喜歡盯著她也無妨,別忘了正事就好了。」
「我沒忘,衛夏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英姑那邊也沒有進展。」尋找獵人的事他不敢自個兒出面,畢竟這會兒有很多人盯著他。
其實能有今日的進展已經不簡單,只是皇上還不滿意。
衛紀明擺了擺手,示意衛容淵可以出去了,他要繼續下棋,無論如何,今日非贏不可。
衛容淵還有要事在身,自然是趕緊走人了。
大冬天里,李安然最喜歡的就是包著厚厚的棉被,旁邊燒著炭盆,看著游記……對,游記,不是醫書,累了一日還看醫書,這是閑著折騰自己嗎?她可不干,眼看就要睡覺了,當然要輕松一點,說不定夜里有幸作個夢,夢見書中美景,這一覺不是睡得太值了嗎?
雖然天氣越來越冷,但是看書時李安然喜歡打開窗子,看個兩頁再看看外面的夜色,眼楮的負擔也不會太重。
不過,她不過轉個頭,為何前面多了一個人?
無論遇到什麼事,李安然都不是一個喜歡用尖叫來解決問題的人,所以她的第一個反應是罵人,「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夜闖香閨?」
「你怎麼不先關心我頂著寒風來這兒?」衛容淵說得可憐兮兮。
可惜李安然不吃這一套,又不是她教他頂著寒風過來。「你不要轉移話題,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危及我的名聲嗎?」
「我很小心,不會有人發現。」
「你別忘了我爹的來歷。」不知爹是文武雙全的侯門子弟,爹在她眼中已是非常強大的存在,景溪鎮的無賴見了雙腳立馬抹油,如今她更不敢輕看爹眼觀四面耳听八方的本事,府里肯定什麼事都逃不過爹的雙眼。
衛容淵滿臉的無辜,雙手一攤,「這是沒法子的事,我想約你見面,又怕你後面跟著一條尾巴,左思右想,還是來這兒一趟,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
李安然差一點尖叫,「什麼不會介意?」
「明年你就是衛夫人了,我們兩個之間不必太計較了。」衛容淵一臉曖昧的對她擠眉弄眼。
若非這會兒她包得像顆粽子,絕對會撲過去撓他、咬他……不對,應該是揍他、踢他,因為他太可惡了,一定要教他面目全非!
「我想睡覺了,你想說就趕緊說,要不,可以滾了。」雖然不能真的采取行動,但是扔下手上的書,揮個拳頭,表達此刻憤怒的心情,李安然還是很樂意。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嘛。」衛容淵看了一下她的拳頭,暗示她還有戰斗力。
「你到底要不要說?」李安然咬牙切齒。「好好好,我說。對方盯上你,可能是因為你幫英姑治病。」
李安然覺得自個兒被雷劈到了,「這是笑話嗎?我是大夫,病人上門尋我看病,難道我能置之不理嗎?因為我給英姑看病,他們就尋我麻煩,這是什麼歪理?」
衛容淵還真不知道如何反應,又不能實話告訴她,京中權貴行事從來沒什麼道理可言,他們只要達到目的,不在意用了什麼手段。
李安然突然想到一件事,微微眯著眼楮瞅著他,「這麼說,我的麻煩豈不是你引來的?」
衛容淵嘿嘿一笑,「你只要有能力治好英姑,這個麻煩遲早會找上門。」
這會兒李安然忍不住好奇了,「英姑的主子究竟惹上何方神聖?」
「你想知道?」
李安然沒好氣的送上一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如今她都被人家纏上了,她還不想知道?沒有人喜歡死得不明不白。
「明日一早你來香滿樓,我就告訴你。」
這未免太爽快了,他會不會在算計她?「你不怕我後面跟著一條尾巴嗎?」
「你跟劉掌櫃熟識,你還跟他合作賣藥膳,你去香滿樓不會引人懷疑。」
李安然又想瞪人了,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既然我去香滿樓不會引人懷疑,你干啥不直接跟我約在香滿樓?」
「我終于找到理由夜闖香閨,錯失了多可惜,你說是嗎?」
李安然覺得自個兒的手好癢,這個人真的很欠揍!
摩拳擦掌,她提出警告,「你還是趕緊走,免得我失去控制使用暴力。」
衛容淵其實很想看她使用暴力的樣子,應該很可愛,說不定他還可以趁機抱她,不過,他可不敢實話實說,免得真的惹火她,事後要花更多的功夫將她哄回來。
「我走,可是有件事我得先說清楚,你想知道答案可是要付出代價。」
李安然立馬生出一股不安,「付出代價?什麼代價?」
「答案揭曉,你就會知道什麼代價了。」衛容淵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李安然見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感覺不太妙,可是不等她反悔改變心意,他就轉身走人了,而且動作之快,她根本是眨一下眼楮他就不見了。
李安然沒心情看書了,將游記擺正,關上窗子,她笨重的下榻,跳著滾回床上,躺在床上,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明日的到來,這一夜注定睡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