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捕快 第十一章 陸爺,不喜歡我嗎?
皇宮御書房,老太監滿臉喜色,原本的腰腿疼都好了,小跑著進了大殿向殿上的人稟告。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太上皇听聞也是一臉的喜色,眼角的皺紋都因為笑容皺到了一起。
待到齊袁林進來,呈上這次調查的結果,太上皇翻著一本本的證據,面色越發難看。
「你想怎麼辦?」慶國公是皇親國戚,到底要怎麼處理他,這事兒不能大意,「听說你把隨州府尹給帶回來了,還要安排他來告御狀?」
「父皇不許?」齊袁林面色如常,沒什麼波動,換上了龍袍,沒個正形的坐在台階上,手臂撐著下巴問道。
「你是皇帝,我許不許有何用。」知子莫若父,從齊袁林的表情,太上皇就知道慶國公是必死無疑,「你剛登基,要施仁政,若誅了九族,朝臣們……」
「父皇,孩兒可是差點死在慶國公手上。」齊袁林伸手抹了抹脖子,「就這一條,誅九族還不夠嗎?」
「翅膀硬了,隨你便。皇室就這麼多人,你愛殺多少就殺多少,老子不管了,你回來得正好,明兒個自己去上早朝。」這小子難道真打算誅慶國公九族立威?這個威可能是把雙刃劍,物極必反,若是讓其他封地的皇族太過害怕,那最後……
「父皇放心,都是皇家人,兒子沒那麼心狠,老弱婦孺我殺來有何用?空背上一身的罵名。」齊袁林話鋒一轉,自己賣個情給父皇,不誅九族,那慶國公要怎麼處置,其他皇族要怎麼嚇唬,父皇便不好再多管了。
「你心里有譜就好,慶國公的事你看著辦吧,我不過問,這些日子代你處理朝政,身子乏累,我得好好休息休息,打明兒個起我閉關,誰也別來煩我,你也別來。」太上皇扔下手里的摺子,甩了甩袖子,起身向外走去。
父皇在給他台階下,齊袁林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到時候慶國公的案子一被捅出來,求情的人還能少得了嗎,在他這求不了情,那自然就會去找太上皇。
「孩兒謝過父皇。」齊袁林起身,行禮恭送。
「我老了,天下是你的了。」太上皇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身影消失。
陸知遙推開窗戶坐在窗框上,望著對面房頂的瓦片,瞧著藍天白雲,唉聲嘆氣了一番。
「頭兒,十五天了,我們來京師已經十五天了,大人不是說來告御狀的嗎,我們十五天都沒出過官驛,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一向冷靜的陳邱听了陸知遙的話也輕聲嘆了口氣,「我昨日問過大人,大人說不急,再等等。」
「等什麼?等皇帝召見啊?」陸知遙吁了口氣,天熱,無風,額頭上布滿的細汗,陸知遙懶得擦,她很煩躁。
一來告御狀的事沒著落,二來大人不許他們兩人出官驛,她來京師也是奔著自己的身世來的,現在連門都出不去,她要怎麼查。
「亂說什麼呢,那位豈是你我能妄議的嗎,這是京師不是隨州。」陳邱拍了下桌子,有些生氣的說道。
「頭兒,我知錯了,我這不也是著急嗎,半個月了,啥事兒也沒辦,整日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我身子待得難受。」陸知遙低著頭抱怨道。
「難受也給我好好待著,我告訴你,在京師你就是陸知遙,不是陸爺了,有的吃有的喝你還不滿意?你要是敢給大人惹是生非,看我收拾你!」陳邱嚇唬道。
「是、是、是。」陸知遙從窗戶上跳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
「兩位大人,有位齊公子送來的,說交給陸大人。」兩人說話間,一小廝提著兩個食盒,匆匆走了進來。
「我、我、我在這呢。」一瞧見食盒,陸知遙笑著接了過來,從腰間掏出銀子塞到小廝手里,「有勞小哥了。」
「多謝陸大人。」小廝也沒推辭,笑呵呵的將銀子收起來,然後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你實話同我說,那姓齊的是不是有心于你?」陳邱在感情上雖然有些木訥,可是這一路齊然對陸知遙照顧有加,他都看在眼里,平白無故的,人家憑什麼對陸知遙這麼好,進京了還三番五次的派人送來好吃的。
陸知遙打開食蓋,「頭兒,你想什麼呢,我倆那明明是兄弟情,就跟頭兒和我似的,來來來,別客氣、別客氣,這盒給大人、這盒咱倆吃。」
「你確定是兄弟情嗎?」陳邱皺眉,有些不信。
「確定、確定,頭兒你都趕上老媽子了,念叨個沒完沒了。」陸知遙哼了哼,沒再理陳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那就行,我想等大人這事兒辦完了,咱們就回隨州,你的親事啊,還是得找個隨州本地的,到時候我們都在身邊也好有個照應。這京師不行,太遠了,快馬加鞭的趕路還走了這麼久,你嫁過來別說你二嬸嬸了,連我都不放心。」陳邱嘮叨著。
「行、行、行,我這輩子是逃不出二嬸嬸和你的手掌心了,快給大人送去吧。」陸知遙拎起另一個食盒塞到陳邱手上,急著將人推了出去。
關上門,陸知遙呆坐在椅子上,從小到大陳邱都非常照顧她,對她好,可是這種好就像哥哥一樣,她從未想過自己和陳邱會有兄妹以外的感情。可是……齊然對自己的好,她心里卻有種不一樣的感覺,既欣喜又害怕,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陸知遙。」陸知遙使勁兒晃了晃頭,緩過神來,不行,她今晚一定得出去一趟,再不打探、打探消息,等大人告起御狀來,她可就沒這個功夫了。
皇宮內院,齊袁林在御花園閑逛,「東西送到了?」
阿二一襲黑衣,跟在齊袁林身後,「是,送到陸捕快手上了,按主子吩咐的準備了兩份。」
「嗯。」那丫頭對他們家大人好,對她那個頭兒也好,一份東西她肯定舍不得多吃,齊袁林無奈的笑著。
「申文杭那邊呢,有什麼反應?」
「申大人雖然沒明說,但是屬下看得出他有些焦慮,進京半月有余,主子一直沒……」
後面的話阿二不說,齊袁林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放長線釣大魚,各封地的皇族進京也要時間,這出好戲朕就是唱給他們看的,怎麼能不等正主呢。」
「是,屬下明白。」阿二恭敬道。
「那小丫頭,沒私自出官驛?」申文杭下令不讓陳邱和陸知遙出門,就是齊袁林指示的。陸知遙那三腳貓的功夫,若遇上慶國公派的殺手肯定敵不過,齊袁林再三思量還是將人關在官驛他才能安心。
「沒有,十五天了,吃飯睡覺、吃飯睡覺,沒踏出去一步。」阿二都有些不可思議了,陸捕快什麼性子,他也是清楚的,這麼乖乖听話,著實有些不像她了。
「哼,那小野貓。」齊袁林望著遠處的花海,笑容中透著淺淺的柔情,「她那是剛來京師,不敢瞎蹦躂,你瞧著吧,馬上就要關不住她了,多派些人手,她要出門,跟著她別出什麼岔子。」
「是,主子。」
夜黑風高,阿二瞪圓了眼楮,看著房檐上那抹嬌小的身影。
「主子是算命的不成,白天剛說完陸捕快要關不住了,她晚上就翻牆出來。」
阿三抱著肩膀,「這大晚上,不在房間睡覺,瞎晃悠什麼啊,烏漆墨黑的,大街上連個鬼影都沒有。」晚上出來干什麼,阿三就不明白了。
「你們好好跟著她,我回宮稟報主子去。小心點,跟丟了,主子饒不了你。」說完,阿二便沒了影子。
阿三撇著嘴,「就陸捕快這輕功……」跟誰學的呢,太弱了。阿三在心里好生鄙視了一番。
陸知遙搖著手里的扇子,站在妓院門口。
「哎呦,這是哪家的少年郎,面生啊,第一次來,快請進。」守門的姑娘一見著來人,連忙迎了出來。
進青樓又不是頭一回了,陸知遙駕輕就熟,攔住姑娘的楊柳細腰,「怎麼,美人不歡迎?」
「公子您說什麼呢,別鬧了。」姑娘拉著陸知遙的胳膊生怕人跑了似的,將人往里帶。
「這……我們幾個穿成這樣不方便往里進吧。」阿三環顧了下眾人,皆是一襲黑衣,手里佩劍,怎麼都不像是去青樓找樂子的人。
第一次,阿三被難住了,他真沒想到陸捕快要去的地方是青樓。
「公子,來!」姑娘說著,就要將陸知遙往樓上的雅間領。
「不著急,爺第一次來,在這大堂好好轉轉,讓爺看看你們姑娘怎麼樣。」除了進城時在馬車里對京師匆匆一瞥,陸知遙還是第一次出官驛。要打听消息,青樓無疑是最好的地方,先在樓下逛逛再上樓也不遲。
「好,公子面生,不是京師人吧。」姑娘瞧見亮在面前的銀子,面色一喜,接了銀子,陪著陸知遙在大堂邊看邊走。
「江北人,爺來做生意,家里老爺子年紀大了,生意自然就都落到我頭上了。」扮富商,陸知遙游刃有余。
姑娘面色一喜,有家底的人,今晚的銀子有著落了。
「那公子是做什麼生意的呢?」
「你猜?」
「別鬧了,奴家怎麼能猜得出來呢。」
陸知遙和姑娘調笑了幾句,花街柳巷之地就是結交朋友的好地方,她胳膊摟著姑娘,但是眼楮看的卻是四周的男人,她想來這兒交幾個朋友,日後才好打听本家的消息。
「哎,那個人是誰?」不遠處,一衣裝儒雅的公子正摟著兩個姑娘歡笑著。
「公孫家的三公子,天天跟住在我們這兒似的,說是高中了還要給一個姊妹贖身呢。」姑娘在陸知遙耳邊小聲說道。
這種信口開河的人交不得,要參加科舉考試的人夜夜笙歌,哪兒來的本事高中啊。
「那個呢?」陸知遙瞧上另一個衣著鮮麗的發福中年人,正舉杯飲酒呢。看著像商人,商人門道多,消息也多。
「那個啊,甘員外,不過听說啊,他綢緞莊的生意今年不景氣,賠了不少銀子呢。」
這種虧銀子的商人,陸知遙不想結交,花銀子買消息她不介意,就怕這種人為了銀子給她的都是假消息,那她不就虧大了。
「公子,奴家走累了,我們上樓吧。」他們在這大堂都走了一大圈了,該看的都看了,總不能這麼走一晚上吧。
「嗯嗯……」陸知搖敷衍著,掃開扇子,「那個誰啊?」遠處的一個壯漢,穿著雖是一般,但氣勢上卻是不輸人。
「那人是個牙子,專干賣人的事兒。」姑娘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中帶著幾分鄙視,就是因為有這種人在,青樓里才會有這麼多苦難的姊妹。
找對人了,陸知遙心中一喜,她就是要找這種人,瞎貓踫見死耗子,這趟出來值了!
「我……」陸知遙剛想找個借口擺月兌姑娘,卻不料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身後立即響起熟悉的聲音。
「陸爺,好久不見啊。」
不會吧!陸知遙連忙回頭,熟悉的一張臉,熟得不能再熟了,「齊公子,真、真巧。」
「哎哎哎,公子別走啊,奴家……」
姑娘話還沒說完,阿二陰著臉拋出銀子,冷冷的掃了那跳腳吵鬧的姑娘一眼。
姑娘接下銀子,不敢再多言,更不敢去看阿二,匆匆的離開。
上樓,推門進了一個雅間,齊袁林的手才從陸知遙的肩膀上放下來,「陸爺倒是對青樓情有獨鐘,從隨州到京師,怎麼是找小倌不成。」齊袁林坐下仰頭看著站在門口的陸知遙。
「什麼?京師的青樓還有小倌,真的假的?我和你說隨州的青樓都是姑娘,我還沒見……」陸知遙瞧著齊袁林的神情,她越說越慫,最後不敢吭聲了。
「沒見什麼?沒見過小倌所以特意出來見見?你們家大人知道嗎?」這小野貓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次要不好好收拾她,以後保不準她還會惹出什麼亂子呢。
「我們大人,自然是知—— 」
「嗯?」齊袁林眯著眼楮哼了一聲,打斷了陸知遙的話。
「自然是不知道的。」陸知遙委屈的帶著哭腔湊到齊袁林面前,搖著他的袖子,「你都不知道我進了京師後有多慘,十五天啊,整整十五天我連門都沒出過,大人不讓我們出來,你也知道我在隨州滿大街的蹓躂,老把我困在屋里,我、我真受不了。」
裝,繼續裝,齊袁林故意板著臉不吭聲,這小野貓怕的不是他,是怕他和申文杭告狀。
「我是偷跑出來的,齊公子,你就當沒見過我,你來找你的樂子,我……」
「誰跟你說我是來找樂子的?」齊袁林反問道。
「來青樓,你不是來找樂子那來干麼呢?」男人果然都一個樣,見著漂亮姑娘都走不動道,陸知遙悶聲說道。
「……我是這青樓的老板,來查帳本的不行嗎?」齊袁林雖不想表明身分,可是這事兒得說清楚了,可不能讓小丫頭認為他是個浪子。
「你說什麼?」陸知遙後半句沒听見,但是前半句听得清清楚楚,她湊到齊袁林面前,眼里閃著亮光,「你、你是老板?」
齊袁林點頭應下。
還結交什麼牙子啊,青樓老板在這呢,京師的消息還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嗎!只要齊然肯幫忙……「齊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在隨州多有得罪,呵呵。」
陸知遙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特別好看,齊袁林看在眼里,剛剛心頭的氣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爺?」這丫頭心里打的什麼主意,他猜得八九不離十,她放不下自己的身世。
「我有件事想請齊公子幫忙,就是我……」當初在路上,齊袁林主動提出幫忙時她就應該應下的,干麼死鴨子嘴硬,現在好了,到最後還是要找到他這兒來。陸知遙好面子,有些羞于啟齒。
「好。」陸知遙不好意思說,齊袁林也不逼她,「你的身世我幫你查,但是能不能查得出來,我不能保證。」
陸知遙愣愣的望著齊袁林,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她來青樓的意圖,想來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怎麼什麼都知道。」話從口出,陸知遙就後悔了,這話太過曖昧了,她不應該這樣說的。
陸知遙不敢去看齊袁林,慌亂間後退著步子,不料卻被桌腳絆了下,身子不穩,倒在了齊袁林懷里。
「陸爺,這算是主動投懷送抱嗎?」
「你……」陸知遙紅了耳朵,掙扎著想站起來,奈何雙肩被齊袁林按住,四目相對,是陸知遙先敗下陣來,她看向別處,齊袁林的雙目太過柔情,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一般。
感覺後背有了一股推力,是齊袁林的手掌將她推了起來。「听你們家大人的話,老老實實待在官驛,不要亂跑。」
「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
「我答應幫你們大人引薦些人。」齊袁林沒有否認,輕描淡寫的說道。
引薦一些人?他知道他們是來告御狀的,引薦什麼人?京師的高官!
「你……齊然,你不應該摻和進來的。」陸知遙突然嚴肅的說道,漆黑的眸子看著齊袁林。
自打兩人相熟以來,齊袁林第一次看見這丫頭露出這般的神情。
「我知道你在京師頗有些本事,但是商家是商家、官家是官家、皇家是皇家,就算你能為申大人引薦一些高官幫著說些好話,聖心難測,慶國公畢竟是皇親國戚。大人是隨州的父母官,我和頭兒是捕快,為了隨州的百姓我們死不足惜,但是你不應該摻和進來的,你在京師,退無可退。」
這丫頭……齊袁林伸手撥弄了幾下陸知遙額前的碎發,這丫頭是在關心他,「怎麼,怕我受牽連?」
陸知遙沒躲也沒答話,這人熟悉京師,可是不熟悉江北、不熟悉慶國公,他不應該答應他們大人的,「為什麼,回京師好好做你的生意、好好說你的親事,摻和進來做什麼?」這人明明比狐狸還精,怎麼可能看不出這里面的水有多深。
「我要是不摻和進來,你以為就憑你們三人能活著來到京師嗎?」
「你什麼意思?」不是活著離開京師,而是活著來到京師,這代表他們路上遇到了慶國公的埋伏,可是……陸知遙恍然大悟,她明白了,為什麼她、頭兒還有大人夜里會睡得那麼死了,是因為他!
「听話,好好待在官驛,我會護你周全。」這丫頭一點就透,齊袁林模了模陸知遙的頭,眼中滿是寵溺。
「齊然,你、你為什麼要對我好?」陸知遙握住齊袁林的手腕,她下意識的用了勁兒,她害怕自己稍有松手,齊袁林便會將手收回去。
「因為喜歡。」齊袁林看著自己泛紅的手腕,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丫頭下手還是沒輕沒重的,不過他並不介意。
「就像我和頭兒那樣嗎,兄妹、兄弟似的感情?」陸知遙追問道。
「不是!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你騙人?」陸知遙不信。
齊袁林俯,湊近了笑著說道︰「騙人?我為什麼要騙陸爺?」
「你一路上都說,回京師是要來相親的。」相親這事兒,陸知遙可一點也沒忘。「而且還說,讓我去給你把關呢。」
「相親的事是家里安排的,我回來正是要解決此事。至于我讓陸爺給我把關,陸爺可曾想過為什麼?」
「為什麼?」她怎麼知道。
「陸爺再怎麼說也是個姑娘,你跟在我身邊兒,相親的姑娘自然就知道我有主了。」這丫頭對感情的事還真是一竅不通,天底下有哪個男子會帶著一名女子去相親的。
「所、所以你沒騙我,你真的喜歡我?」陸知遙松開手,看向齊袁林有些不知所措。
「疼!」齊袁林看著陸知遙緊張慌亂的樣子,笑出了聲,故意伸回胳膊,手腕處紅了一大片。
「啊!我、我不、不是故意的。」陸知遙急忙拉過齊袁林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吹著氣,「我小時候淘氣,老是受傷,我二嬸嬸就給我這樣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不疼了。」
齊袁林拉住陸知遙的手,將人擁入懷中。
第一次有男人這樣抱她,男人的胸口硬邦邦的,但是很暖,齊袁林單臂環住她的後背。兩個人的心跳聲參差不齊,陸知遙的雙臂停在空中,有些暈頭轉向,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陸知遙是被齊袁林領出房間的。
她滿腦子都是他,他說喜歡她,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還有他要娶她,明媒正娶,她會成為他的妻子,還有,他抱了她,最後淺淺的一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齊袁林親自將人送到官驛門口,看著眼前飄飄然的陸知遙,心情無比的好。
「嗯。」陸知遙不敢看人,微低著頭轉身欲走,突然又轉過身來,「你、你好像沒問我……」
「沒問你什麼?」齊袁林笑著問道。
「沒問我,喜不喜歡你。」
聲音特別小,要不是夜里安靜,齊袁林肯定听不清。
「陸爺,不喜歡我嗎?」齊袁林問道。
陸知遙仰起頭看著齊袁林,不喜歡這三個違心的字,她說不出口,「喜歡……」
剛說完,陸知遙便羞得轉身跑進了官驛。
看著遠去的背影,齊袁林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剛的事,老爺子要是問起來,你們知道怎麼說吧。」太上皇經常找暗衛打听齊袁林的情況,他們主僕之間早已達成了默契,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都是有講究的。
「是,主子。」暗中的阿二和阿三回道。
平常人家娶妻就是娶妻,可是天子娶妻那可是立後啊,暗中的阿二、阿三額頭上早已布滿冷汗,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兒,還是個捕快,先不說太上皇那邊,光滿朝文武的口水都能把人淹死,他們主子這又是何苦呢。
「主子,您是當真的嗎?陸捕快不知道您真正的身分。」陸捕快就是天上自由飛翔的小鳥,不受拘束,入了後宮,那也變成籠子里的金絲雀了,這樣對陸捕快真的好嗎?阿二心有不忍,多嘴道。
「你怕委屈了她。」馬車里,齊袁林閉目養神。
「阿二不敢,請主子恕罪。」
「你繼續說,我听著呢。」齊袁林沒有怪罪之意。
「到時候後宮的娘娘們,就怕陸、陸捕快應付不來。」阿二不顧阿三的眼神,小心的說道。
「後宮哪來的娘娘們,朕怎麼不知道?」齊袁林睜開眼楮,不解的問。
「主、主子,現在沒有,那、那以後也會有啊。」
「朕什麼時候說要三宮六院了?」
阿二愣住,駕車的阿三身子一抖,脖子僵硬,連頭都轉不動了。
沒有三宮六院,難不成後宮只、只立一後不成?
「主子……您、您當阿二剛剛的話沒說,沒說。」他們兄弟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一皇一後,沒有嬪妃!
兄弟兩人咬著牙,不敢再就此事多說一句。
「你們放心,那丫頭,朕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這輩子都不會。」這句話齊袁林是說給阿二、阿三听的,也是說給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