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小說網手機版
簡體版
夜間

攜手橫行侯府 第十章 冒險醫治找證據

雲重燕不曾想過納妾,主要是他不喜歡承恩侯府,不過是一座堆滿死人白骨的墳墓,他已經害死鴛兒,不想再拖累另外一個女人。有人說,不納妾,可以養外室,他們不懂,外室最後還是要回承恩侯府,承恩侯府連戲子都養得起,何況是一個外室?所以,他寧可孤單一人,身邊沒有解語花,至少可以少禍害一個姑娘。

他沒有養外室的意思,但這幾日一入夜,听著風聲,他就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忍不住想離開承恩侯府,然後他就來到了南城。

其實,夏蓮不同于梁鴛,夏蓮不只堅韌,甚至可以說強悍,一個姑娘被舅舅追著滿城跑,跑到舅舅累趴了,她還能跑,這絕非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這一點他明明看出來了,可是見到她眉眼之間的熟悉感,就情不自禁想靠近她,內心深處,他總是盼著心愛的鴛兒不曾離去,即使這是一種自我欺騙,卻能教他稍得安慰。

承恩侯府不會一直放任他夜夜往外跑,關于夏蓮,他要盡快做好安排,要不,等承恩侯府出手,夏蓮就只能進承恩侯府。

「爺,我為您煮了參湯,您待會兒得空趁熱喝了。」夏蓮溫柔小意的端著一盅參湯進來,小心翼翼的擺在書案的右手邊。

雲重燕看著夏蓮,內心掙扎,一時拿不定主意,便端起參湯喝了。

「爺,味道如何?」

「很好。」遲疑了一下,他終于拿出準備的荷包放在她前面,「這個給你。」

夏蓮不解的看著荷包。

「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走得遠遠的,離京城越遠越好,京城不是個好地方。」雲重燕的聲音滿是滄桑,若是能夠掙月兌承恩侯府,他也想走得遠遠的。

夏蓮搖著頭,一雙水眸無比哀戚,「我離開這里只有死路一條,我想待在爺身邊,即使只是個丫鬟。」

「你錯了,你跟著我只有死路一條,想活命就離開這里。」

「這是為何?」

「我不是個好人。」

「爺在我眼中是個大好人,若不是爺,我很可能被舅舅賣到那種骯髒的地方,一輩子生不如死。」

「你舅舅這個人只是貪財了點,沒壞到骨子里,你做點小生意,每個月給他一點銀子,他就不會打你的主意。」雲重燕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子越來越不清楚,想努力集中精神,卻使不上力似的。

「爺,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夏蓮連忙靠過去為他輕揉太陽穴。

「沒事。」雲重燕輕輕推開她,甩了甩頭,想甩掉那股暈眩感。

夏蓮看了他一眼,聲音更加哀婉動人,「爺,您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從來沒有人像您一樣對我這麼好,我要一輩子侍候您,即使為您而死,我也甘之如飴。」

「不值得,你走,我跟著才是死路一條……」雲重燕覺得好像走進仙境,眼前的景物如在雲霧之中。

「我不走,我不懂,為何跟著爺在一起是死路一條?」

「你真傻,你應該學學鴛兒,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我錯了,我不應該舍不得放手,強行將你娶進門,你就不會死在那座堆滿白骨的墳墓里……對不起,原諒我,如今我活著比死了還痛苦……」雲重燕已經分不清楚此時是現在還是過去。

「夫人是病死的,這不是爺的錯。」

「不,她是一點一滴中毒而死……她很想活下來,想在死前見到……」

「怎麼會中毒呢?她想見誰?」

「金石之毒,長年累月……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她沒得選擇……」

「為何沒得選擇?」

「她管不住自己,只要她說溜嘴,就會連累兒子……不是她的錯,有誰見到親骨肉還能無動于衷?不過就那麼一眼……都是那個該死的太醫,為何要告訴她是兒子,不知道,那日就不會跑去偷看……」雲重燕突然哭了,哭得好傷心,像個孩子似的,夏蓮見了都心酸。

「爺別難過,夫人知道您的難處,絕對不會怪您的。」

雲重燕搖著頭,眼淚似不要錢的奔流,「不,她怪我、怨我,我怎能如此狠心割舍……你不知道,我不過是出身好听,在爹心目中遠沒有權勢重要,若不是你堅信生兒子,說不定他們還瞞著我……她說得沒錯,我就是沒出息,護不住自個兒的妻子,才會遭人算計……你不知道,我爹就是不願意我太有出息了,有我大哥就好了……」

夏蓮知道他的思緒已經亂成一團,分不清過去和現在,連忙給他一拳打昏他,免得他鬧出動靜引來小廝。還好雲重燕沒有貼身侍衛,小廝又識相的早早回房休息,要不,想完成任務不見得那麼容易。

看著雲重燕半晌,夏蓮輕聲一嘆,這也是個可憐人。

她使勁半扶半拖將雲重燕弄到炕上,幫他月兌鞋,再找來狐毛大蹩為他蓋上,而那盅參湯當然是要趁機處理掉,免得教人察覺這里頭被下了藥,接下來還要給外頭遞消息。

☆☆☆

成了鎮北侯府的丫鬟之後,陳瀟瀟還是第一次回家沒有挨罵,娘甚至松了一口氣,大概是擔心她「曠職」多日,逃不過責罰,就算沒挨板子折騰掉小命,也要長時間調養,總之,想再一次走出鎮北侯府的大門應該很難,可是她回來了,還活蹦亂跳,娘的心情可想而知。

「回了鎮北侯府,有沒有人為難你?」雖然人看起來好好的,但何芸娘還是要問一下。

「沒事,我可機靈了,誰有本事難得住我?對了,你們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陳瀟瀟很巧妙的轉移話題。

「這里很好,娘如今在仁心堂坐堂,每日一個時辰,專看姑娘和婦人,采藥的事就交給你爹和晉兒。」何芸娘起身轉回內室,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個荷包走出來,塞進陳瀟瀟的手里,「養身丸和去風熱的藥丸賣得很好,掙了不少銀子,除了給仁心堂三成,扣掉藥材的銀子,剩下的我們各拿一半。」

「我如今在鎮北侯府吃好穿好的,什麼都不缺,這些銀子娘自己留著就好。」陳瀟瀟將荷包塞回何芸娘手上,不過何芸娘又推回去。

「你不是還欠傅四爺不少銀子嗎?」

沒錯,她欠傅謹之銀子,可是,她好像沒有還錢的念頭。陳瀟瀟不想在這上頭糾結,收下銀子,示意娘坐下,然後迫不及待的問︰「我生父留下來的醫書,娘全都看過了嗎?」

「全都看過了,有什麼問題嗎?」

「娘對那些醫書上有何看法?」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那些醫書對娘的幫助真的很大,師兄接觸的病人遠不是娘可以相比,有許多脈案,娘都是第一次看到,透過師兄,娘的見識被打開了,後來有機會遇到相同脈案的病人,娘就知道如何醫治。」

「娘看過我生父留給我的嫁妝嗎?」

「娘沒有特意看師兄留給你的嫁妝,師兄交到娘手上時,箱子上鎖,只是師兄提醒娘偶爾拿出來曜太陽,娘知道里頭大部分是醫書,想必跟娘手上的相差不了多少。」畢竟是嫁妝,她不好意思一一翻看。

雖然未仔細比較她們拿到的醫書是否一樣,但陳瀟瀟相信爹給女兒的最為珍貴,更別說這些醫書的意義是嫁妝,所以很可能她有,娘並沒有。

「娘可知道生兒生女可以從脈象來分辨?」

「有這種事?」

「娘沒听說過?」

何芸娘搖了搖頭,「不過,娘的醫術遠遠不及京中大醫館的坐堂大夫,更別說宮中的太醫,娘望塵莫及,娘雖然不知道,他們可能知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陳瀟瀟略一思忖,問︰「娘可曾听過求診的孕婦問過此事?」

「沒有,民間有經驗的婦人可以從肚圓肚尖辨別生女生男。」

「傳言不可盡信,孕婦肚子的形狀,很大程度是由胎兒的個頭決定,而且和胎兒在子宮中的體位有關。」

何芸娘一時反應不過來,女兒在她眼中突然變得好高大。

「我爹留給我的醫書上面提及,婦人妊娠四月,欲知男女法,左疾為男,右疾為女,俱疾為生二子。還有,凡懷男孕,動在三月,陽性早也;女孕,動在五月,陰性遲也。」其實就她所知,前者出自西晉王叔和的《脈經》,至于後者,她只听過有此說法,倒不知道出自何處。

半晌,何芸娘訥訥的道︰「師兄給我的醫書上面不曾提及。」

陳瀟瀟若有所思的抿著嘴,她爹沒將這本醫書謄抄一份給她娘,這說明什麼?這又不是那些了不起的醫術,值得特地留給自個兒的師妹?或者,這種辨別生男生女的法子還是不要知道,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直覺告訴她,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生兒生女從懷孕的那一刻就確定了,無法改變,又何必事先知道是男是女?」

何芸娘認同的點點頭,「生男生女都是上天賜予的寶貝。」

「以後娘若有機會為懷孕婦人診脈,知道有方法辨別男女就好,但別說出來,萬一失誤,難免有理說不清,徒增麻煩。」

「娘明白,你不必擔心。」

陳瀟瀟將今日帶來的包袱遞給何芸娘,「我又制作了一款藥丸叫解酒丸,這個藥丸的待別是提前吃一顆,十二個時辰之內喝不醉。方子和制作過程我詳細寫了單子,放在匣子里面,娘看見就知道了。」

「家里不缺銀子,這個藥丸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將來嫁人再拿出來賣,只要分三成給仁心堂就可以了。」

「娘不必擔心我,我手上還有其他藥丸的方子。」

何芸娘看著陳瀟瀟好一會兒,嘆了口氣,「你果然是師兄的女兒。」

陳瀟瀟以甜甜的一笑,「我也是娘的女兒。」

何芸娘笑了,那是幸福的笑容。是啊,瀟瀟是她的女兒,還是個孝順的女兒。

☆☆☆

回到鎮北侯府,陳瀟瀟直接去了傅謹之的書房,回報這一趟回家所得的結論。

「直覺告訴我,我生父肯定經由脈象斷定梁氏懷男胎,並且告訴梁氏,因此種下禍端,雖然我不懂我生父經過太醫院的洗禮,知道凡事要留余地,怎麼還會如此莽撞。」

「這是因為梁氏心事重重,深怕生女兒,得不到婆婆認同,你生父才會告訴她,藉此安她的心。」

陳瀟瀟驚愕的瞪大眼楮,「你怎麼知道?」

傅謹之仔細道來昨夜夏蓮送出來的消息,由此可以斷定周太醫為此種下禍端,不過其他細節,他是今日見了梁文曄之後歸納出來的。

「梁文曄說梁氏一開始胎象不穩,也因為如此,梁文曄的母親得以進承恩侯府探望女兒,不過梁母勸了也沒用,可是不久之後,梁氏又送了書信給梁母,確定她月復中的孩子是兒子,當時梁母並未多想,畢竟許多有經驗的婦人可以從肚子的形狀辨別男女。」

「根據夏蓮送出來的消息,梁氏豈不是見過二皇子?」

傅謹之點了點頭,「生下來的兒子變成女兒,梁氏心里有疑問,不過眾人咬定她生女兒,她無處可以申辯,直到幾年前承恩侯五十歲大壽,麗貴妃代替皇上前去承恩侯府祝壽,二皇子隨著麗貴妃去了承恩侯府,可能是那一日梁氏無意間見到二皇子,認出是自個兒的兒子,從此心心念念,讓承恩侯更下定決心了結她。」應該是在這個時候,才對梁氏下毒,要她的命。

「她就是沒有見到兒子也是死路一條。」陳瀟瀟不以為然的撇嘴,尤其二皇子一天天長大,承恩侯府可沒那麼好心,明知道她是不是定時炸彈,還由著她活著。

「是啊,這只是加快她死亡的速度,畢竟她長年病歪歪的,成日窩在自個兒的院子,就是讓她再多活十年也無妨。」

「如今兩件事都確認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定調——我爹手上握有梁氏和麗貴妃懷孕時的脈案?」

「我同意,不過……」

陳瀟瀟忍不住想瞪人,「又有什麼問題?」

傅謹之微皺著眉,「我總覺得遺漏了什麼,單靠脈案並不能證明兩人的孩子互換了。」

略一思忖,陳瀟瀟提出自個兒的想法,「因為兩人在同個地方、同個時間生下孩子,兩人的脈案就成了關鍵性的證據。」

「這麼說也沒錯,但我總覺得不只這些,應該還遺漏了什麼。」

「你是說我生父手上還有其他東西?」

「我不知道,但總覺得單靠兩人的脈案太薄弱了。我若是你生父,絕不敢妄想單靠兩人的脈案掀起驚濤駭浪,你要知道,混淆皇家血統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生父就是再天真,也要姑量一下,而且承恩侯府為了兩人的脈案就大動干戈,萬一引來關注,豈不是得不償失?」

陳瀟瀟緊抿著嘴,確實如此,按照娘的說法,生父是個聰明人,他都知道如何讓娘平安生下她,不可能因為手上握有兩人的脈案就以為擁有致命武器。

「除了脈案,還會有什麼呢?」

傅謹之手指敲著桌面思量,「這會兒我也想不起來,總覺得我疏忽了什麼。」

撫著下巴想了想,陳瀟瀟擺了擺手,「不管是什麼,只要找到東西就知道了。」

「人家找不到,你找得到嗎?」

陳瀟瀟瞪著他半晌,悶聲道︰「不過是一箱醫書、字帖,又不是大海撈針,我總會找到的。」

傅謹之點頭表示期待,然後轉了一個話題,「對了,今日你的房間又被光顧過了,先前偷走的醫書歸還了,可是你的房間被仔細搜索過了,不過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想必沒有找到。」

陳瀟瀟的臉拉得又臭又長,咬著牙道︰「這是什麼意思?還沒結束嗎?他干啥不直接將我的東西全部偷走?」

「若是全部偷走,這動靜未免太大了,挺麻煩的。」

「我若是對方,這顆釘子用到現在也該撤退了。」陳瀟瀟沒好氣的翻白眼,「使用頻率那麼高,真當別人是笨蛋,不會察覺嗎?」

「你以為在鎮北侯府的澄明堂埋下一顆釘子容易嗎?」

「不容易又如何?難道等著人家逮住你嗎?」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喜歡謹慎行事,而他們對自個兒的本事太有信心,相信不會被人察覺。」

「就是再有信心,也應該有點警覺性,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沒找到東西,還把自個兒曝露出來,真是太虧了!」

這一點傅謹之倒是無法否認,「無論他們會不會索性全部偷走,反正就那麼一個箱子,你閑著沒事就抱著它仔細找找。」

雖然她這個丫鬟從來不干正事,但真的很忙,上午要泡在藥房,下午要學習規矩禮儀。

陳瀟瀟哀怨的看著隨意丟在角落的箱子,醫書簡直翻爛了,至于那些據說價值不菲的字帖倒是還未動過。

不過,人家連字帖都不屑偷回去檢,有可能藏在字帖里面嗎?她實在很難想像,那些薄薄的字帖如何藏得了脈案?

☆☆☆

眼看就要過年了,府里人人都在忙,陳瀟瀟反而閑得要發霉,因為天寒地凍,她不想待在藥房,章嬤嬤的規矩禮儀課又暫停了,身體不適的人也不想找她看病,頂多買顆藥丸應付過去,總之,她就成了廢物一樣的存在。

其實,她覺得當廢物也挺好的,可以躲在房里敲核桃玩皮皮,月例照領,不過,這好像太囂張了,萬一被人家一狀告到傅老夫人那兒,傅老夫人又反悔不準她嫁給傅謹之……好吧,她還是識相一點,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子,索性進書房干活,鋪了一張虎皮坐在箱子前面,坐著翻字帖。

說真格的,她覺得自個兒此刻的樣子蠢到不行,字帖不是拿來練字的嗎?字帖看到她都想哭了,人家可是孤本,她竟然如此對待它。

「陳瀟瀟……」

她嚇了一跳,手上的字帖掉回箱子里面,人未到,聲音就傳過來了,這是想讓整個澄明堂的人都听見嗎?難道是嫌她不夠紅,想再添一把火?

陳瀟瀟關上箱子,此時傅謹之已經沖進來,很快地找到她,拽起她往外走。

「什麼事?」陳瀟瀟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焦急的樣子,顯然出大事了。

傅謹之不發一語,腳步快得恨不得飛起來似的,陳瀟瀟別說跟上他的腳步,就是忍受迎面而來的寒意都很難,當然沒辦法開口追問,反正總會知道出了什麼事。

天氣明明很冷,陳瀟瀟卻走得滿頭大汗,待進了澄明堂的練武場,絲絲血腥味鑽入鼻孔,這會兒不必問了,某人受傷了,不過,當傅謹之介紹此人是梁文曄時,她真的嚇了一大跳,傅謹之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有往來,怎麼將人帶回來了?

這會兒沒閑功夫追究,這會兒她淡淡地道了一句,「你們還真是難兄難弟。」

傅謹之清了清嗓子,「你的醫藥箱和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陳瀟瀟從清理到進行縫合不到兩刻鐘,當然,如此親密的接觸難免將人家的身體看了,某人的醋鑼子就打翻了。

「回書房,這里沒你的事了。」傅謹之火氣很大。

「我是他的大夫,我得在這里盯著他。」陳瀟瀟覺得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幫我進行縫合手術後,你可是迫不及待的跑去吃東西。」

「肚子餓了當然要吃東西。」陳瀟瀟一臉無辜。

「動手術應該很耗體力,這會兒你應該肚子餓了不是嗎?」

「我剛剛吃飽就被你拉過來。」而且,他在書房給她備了很多蜜餞零嘴,翻閱字帖是很無聊的事,順手就往嘴里扔蜜餞,怎麼可能不撐飽肚子?

「就算肚子不餓,也應該很累很想睡覺。」

「我最近起得有點晚。」關于這一點,陳瀟瀟相當心虛,這件事再次證實她是一個多失職的丫鬟,還好傅老夫人不管澄明堂,要不,她肯定有苦頭吃。

「肚子不餓,不想睡覺,但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

「沒有,我閑得都快發霉了。」

「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快發霉的樣子?」

「這種事可以看出來嗎?」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傅謹之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氣色紅潤,看起來就是過得很滋潤的樣子。」

陳瀟瀟圓眼一瞪,「過得很滋潤就不會發霉嗎?」

一旁的某人听不下去,忍俊不禁的笑了,但因身子虛弱,笑聲很輕,仍立即發揮作用止住了兩人的戰火。

陳瀟瀟見到梁文曄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氣,這個人對麻沸散的反應太過敏感,她的手術都結束了,他還可以睡得那麼安穩。

她若無其事的給予一笑,一副專業大夫的樣子,「梁公子,我給你扎個消炎止痛針,這兩日傷口不發炎、不感染就沒事了。」

傅謹之聞言一僵,對哦,當時她給他扎了消炎止痛針之後才去找食物。

「有勞陳大夫了。」梁文曄稱陳瀟瀟大夫,這是對她的敬重,若不是她,今日自己這條小命不知道能否保得住。

陳瀟瀟扎針很俐落,絕對不會有人說她是庸醫,不只是梁文曄,傅謹之也看得入迷,當她化身成大夫時,真的很令人著迷。

「你好好照顧梁公子,我去吃飯、睡覺了。」陳瀟瀟挑釁地對著傅謹之哼了一聲,轉身走出去,至于她的醫藥箱,當然是由拿來的人將它送回去。

動手術真的很累人,陳瀟瀟真想睡一覺,不過,她決定躲進書房睡覺,免得教人逮個正著,給她冠上怠忽職守的罪名。

這一覺陳瀟瀟睡得很舒服,若非肚子餓了,她肯定舍不得醒來,沒想到睜開眼楮就陷入某人深情的目光中。

「醒了。」傅謹之突然情意綿綿的俯身吻她的唇,這是他剛剛就想做的事,只是她在睡覺,只能忍著,待她醒過來。

陳瀟瀟先是紅了臉,隨後想起他先前糾纏她的發霉論,傲嬌的換了個方向,後腦杓對著他。某人索性直接鑽進去,從身後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很緊很緊,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里。

「你、你干麼?」陳瀟瀟嚇壞了。

「我想快一點將你娶回來,晚上就可以抱著你睡覺了。」

「你別鬧了,放開我。」陳瀟瀟可以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在她眼中,他相當謹守這個時代的禮儀,許是因為他在大理寺當差,見識到女子在這里處于弱勢,容不得道德上有絲毫瑕疵,所以,即便有時看著她的目光火辣辣的,以為他會撲上來,可是下一刻,他就會轉身走開。

傅謹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纏綿的舌忝吻吸吮她的脖頸。

這下子陳瀟瀟慌了,想推開他,沒成,反而更強烈的感覺到他的。「等一下,傅謹之,別沖動……傅謹之,我們有話好好說……」

听著她越來越委屈的聲音,傅謹之終于停止動作,不過可以感覺得出來他還未壓抑住體內的叫囂,身下的陳瀟瀟很識相的不敢亂動。

許久,傅謹之終于翻身坐起來。

陳瀟瀟趁機趕緊坐起身,快速的整理衣服,然後繞過屏風走出隔問,回到箱子前面坐下,打開箱子,隨手拿起一本字帖。

過了一會兒,傅謹之才走出來,在她身邊蹲下來。

「雖然你是大夫,但是除了治病上的接觸,不準盯著別人看。」頓了一下,傅謹之小小聲的補上一句,「我會吃醋。」

陳瀟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听清楚了沒有?」

陳瀟瀟偏頭看著他,「你就為了這點小事跟我鬧?」

「我的女人盯著別的男人看,這是小事嗎?」傅謹之又忍不住冒火了。

「我……你沒注意到他左胸有個胎記嗎?」陳瀟瀟原本想糾正他,她不是他的女人,可心底好像也認定自己是他的女人,她實在沒必要在這上頭糾纏不清。

傅謹之怔愣了下,「胎記?」

「對啊,我在梁氏身上也看到相同的胎記。」

「是嗎?我沒注意到。」雖然是死人,但也是個女人,他不好盯著梁氏的身子不放。陳瀟瀟顯然知道他的心思,好笑的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道︰「我在猜,梁家的人定不是身上都有這樣的胎記?」

傅謹之立馬抓到重點,「梁家的人?」

「這好像是家族遺傳,梁氏有,梁文曄有,梁氏生的孩子會不會也有?」

「若是有……」

傅謹之不說清楚,陳瀟瀟也明白,這可能無法作為定罪證據——承恩侯府將自家孩子跟皇家孩子交換。但是二皇子有,皇上和麗貴妃沒有,就足以質疑二皇子的身分。

「這事你還是先向梁公子求證一下。」她建議。

傅謹之點了點頭,「若梁家幾代人都有這樣的胎記,那就更好了。」

是啊,無論胎記能否證明什麼,他們需要更多佐證,確保能補足她生父留下來的證據有所不周全之處。

☆☆☆

即使知道陳瀟瀟是因為胎記才多看梁文曄幾眼,可傅謹之還是無法容忍,因此自動接過換藥的差事,趁機仔細觀察梁文曄左胸上的胎記。

「你干啥老盯著我看?」這幾日借住在此,梁文曄當然看得出來傅謹之有多在意那位大夫丫鬟,不過,這會兒好友的目光痴痴的盯在自個兒身上,還是令他全身發毛。

傅謹之一眼就瞧出他的心思,好笑的伸手戳他胸口,「你知道這里有個胎記嗎?」

「有什麼問題?」梁文曄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好友竟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胎記,看得這麼仔細好嗎!

「你們梁家的人都有這樣的胎記嗎?」

怔愣了下,梁文曄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這倒未必,梁家的上一輩只有大伯和我爹有胎記,而平輩只有我和姊姊有,我兩位哥哥都沒有,至于族兄弟,我就不清楚了。這個胎記怎麼了?」

「依你所言,若你的外甥女沒有胎記,不代表她不是你姊姊的女兒,但她若有胎記,就一定是你姊姊的女兒,是嗎?」

「這是當然。」愣了一下,梁文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一位……」

傅謹之點了點頭,「道理是一樣的,那一位若有,就一定是你姊姊的孩子。如今追查十五六年前的事,有很多困難,除了先前告訴你的,之後再也沒有進展。不過,我並未放棄,還是讓人繼續追查。」

「你想確定那一位身上是否有胎記?」

「若是有,我們可以毫無懸念認定他是你姊的兒子。」

「這可不容易。」

「未必,你別以為他身子不好,成日喜歡窩在宮里,明面上跟承恩侯府沒有交集。事實上,承恩侯府的幾位公子很喜歡繞著他打轉,甚至會尋找機會與他建立同盟關系,這種關系不會教人起疑,又方便他們往來。譬如,群英館的文會。」雖然二皇子的行蹤很難掌握,但承恩侯府的諸位公子不難,年輕人就是愛玩,他們出門後行事一個比一個高調,根本隱藏不了,盯著他們,就會發現有趣的現象。

略一思忖,梁文曄就想到了,「還有,三月的蹴鞠賽。」

「沒錯,這就是承恩侯的高明之處,皇上關注承恩侯,承恩侯與誰往來,皇上都會留意。可是,那些不成氣候的公子哥兒,皇上還沒放在眼里,承恩侯由著他們與二皇子建立關系,畢竟京中權貴大臣家的公子跟皇子或多或少都相識,大伙兒玩在一起並不奇怪。」

「原來如此,比起承恩侯,承恩侯府的諸位公子與幾位皇子年紀相近,也更容易建立關系。」

「我查過了,去年蹴鞠賽二皇子加入承恩侯府諸位公子組成的白鷹隊,他們通常過完元宵就會開始在成國公的馬場練習。」

「我只怕一踏進成國公的馬場就遇難了,根本靠近不了他們。」梁文曄忍不住模著受傷的左肩。

「承恩侯府為何出手傷你?」傅謹之早有所猜測,除了承恩侯府,梁文曄不可能無端遭來殺身之禍,可是承恩侯府不應該輕易出手,梁文曄一旦出事,承恩侯府難免要惹上一身腥,還會招來言官的緊迫盯人,也因為如此,他寧可相信梁文曄的侍衛所言,他們是在回家的半路上受到波及。

「我去書鋪買書巧遇姊夫,總不能避開不打招呼,沒想到我們說了幾句話,轉頭就見到承恩侯世子。告別他們轉身一離開,我就遇到兩名蒙面黑衣人打起來,最後受到波及,阿四不放心去醫館,見我們所在的地方更靠近鎮北侯府,便直接載我上鎮北侯府求救。」

傅謹之明白的點點頭,「承恩侯是藉機警告你,教你離開雲二爺遠一點。」

「我也認為如此,要不,阿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護不了我。」

「你出面只會打草驚蛇,這事還是交給我。」

梁文曄遲疑了下,「承恩侯府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去馬場。」

「我答應當黑鷹隊的候補。元宵過後,黑鷹隊也會去成國公的馬場練習,兩邊遇上了,先來一場友誼賽不是人之常情嗎?」黑鷹隊主要是親衛軍組成的,換言之,他是走二哥的路子。因為爹退下來,皇上感念爹的善解人意,提拔二哥擔任親衛軍副指揮使,二哥有了組織隊員參加蹴鞠賽的資格。

聞言,梁文曄對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我有幫手。」明安要他求助父親是有道理的,獨自作戰的確寸步難行。

梁文曄突然正經八百的拱手向傅謹之行禮。

「這是干啥?」

「謝謝,若不是得你相助,我無法走到這一步。」

「我幫你是天意,你不必太在意。」若是原主,不見得願意幫這個忙,而且沒有陳瀟瀟這個不受承恩侯府控制的仵作,想要查梁氏的案子也不容易,所以他真的認為是天意在幫梁文曄。

梁文曄輕拍好友的肩膀,「無論如何,謝謝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還有,我今日會離開,休了幾日,我的上峰肯定要罵人了。」

「我讓夏尹親自送你回去。」

「不必,看到承恩侯府的人,我會遠遠繞開,他們不會再對我出手的。」

傅謹之沒有堅持,不過還是安排夏尹悄悄護送梁文曄和阿四回家。

☆☆☆

過了年,長了一歲,陳瀟瀟覺得自個兒抽長了,亭亭玉立像朵清新優雅的百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就是不像個丫鬟,而且傅謹之深怕她著涼,還給她做了白狐狸毛斗篷,不但全身暖呼呼的,襯得她更像個名門千金,站在傅謹之身邊,介紹她是傅夫人,絕不會有人懷疑,當然,她得先換掉丫鬟的發型。

「你要記住自個兒是大夫,不要笑得像個傻瓜似的,這樣無法取得別人的信任。」傅謹之覺得心髒有一點不受控制,她看起來像塊甜滋滋的蛋糕,嘗起來一定美味又銷魂,讓他好想撲倒她……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今日任務重大,可不容許他現在折回去舌忝她這塊美味蛋糕。

前一刻還美滋滋的自我欣賞,下一刻就被打入谷底,陳瀟瀟瞪圓雙眼怒視著某人。

「專業人士要有專業形象,這不是你說的嗎?」傅謹之自認為要求合理。

「你好像忘了,我如今的身分應該是個丫鬟。」

「你看自個兒是大夫,你就是大夫,你看自個兒是丫鬟,你就是丫鬟,一個人的身分和價值在自己的轉念之間,這不也是你說的嗎?」她說得理直氣壯,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用話堵她。

「……」雖然深表認同,自己也一直秉持著這樣的信念,她的身分和價值不是取決于他人的眼光,可是,為何她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傅謹之左右開弓輕捏她的臉頰,「好啦,板起面孔,教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擁有專業知識、醫術精湛的大夫。」

這應該是錯覺,她怎麼覺得他在捏包子?陳瀟瀟唇角一抽,她突然覺得自個兒不像大夫,也不像丫鬟,而是一顆包子。

「這樣很好。」傅謹之滿意了,忍不住湊過去親她一口。

包子的臉紅了……不對,是綠了,這個家伙竟然覺得她變成包子很好!

陳瀟瀟還是閉上眼楮,靜下心來,好好醞專業人士的氣勢,要不,她擔心自個兒的形象會毀在他手上。

半個時辰後,他們抵達成國公的馬場,而此時廣場上兩軍已經對壘,兩側各有自個兒的啦啦隊,扯著嗓門互相叫陣,平日再溫文儒雅,這會兒全擺出地痞流氓的模樣。

「果然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一個個都不肯成為別人眼中的『卒仔』,也不必別人動手腳,自個兒就可以鬧起來了。」陳瀟瀟看了嘆氣搖頭。

「他們代表的不完全是自己,還有背後的家族。」

「家族為你帶來好處,你為守護家族的顏面豁出去,嗯,這很公平。」傅謹之聞言笑了,她的反應就是不一樣。

陳瀟瀟瞥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的笑點好像低了點。

傅謹之情不自禁的又伸手捏她的臉頰,「真可愛。」

「我不是包子,別再捏了。」陳瀟瀟低聲警告他。

「是,陳大夫,我們回去再關起門來慢慢捏,隨你喜歡,我保證侍候得你舒舒服服。」傅謹之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含在嘴里。

不過,陳瀟瀟還是听得一清二楚,羞得紅了臉。這個男人是在撩她嗎?

清了清嗓子,板起臉,「你能不能別鬧了?」

傅謹之忍不住又捏了她一下,不過這一次收手收得很快,畢竟場合不對,想逗她還是得看場合。

這時戰火點燃了,比賽開始,雙方都氣勢如虹,且勢均力敵。

「那一位在哪兒?他不是身子不好嗎?怎麼還下場?」

「白色衣服那一隊,眾人都護著的那一位。還有,身子再不好,也要找機會在眾人面前亮相,證明他可以像常人一樣,否則還沒開始爭斗,他就出局了,畢竟上頭那一位可不是文人。」因為早產,二皇子的身子骨確實比較差,但他若真的是個藥罐子,皇上的儲君名單上肯定沒有他,換言之,他在必要場合還是要表現一下,教人知道他是有血氣的,並不畏戰。

「真是辛苦。」一邊要扮柔弱,降低兄弟對他的防備心,一邊要展現實力,告訴父親他並非不能擔大任。

「想要成大事總要付出代價。」

傅謹之的話剛剛落下,混亂就發生了,某位白鷹隊隊員摔了一跤,發生骨牌效應,誰也護不了誰,二皇子就摔了,然後尖叫聲響起,「保護二皇子」這類的話像放鞭炮一樣劈里啪啦的響,陳瀟瀟見了瞬間點燃大夫的魂魄,飛也似的沖過去。

「讓開,讓開,我是大夫。」陳瀟瀟快速找到二皇子,隨手拉了一個人,命令人去取擔架。

眾人瞬間傻眼了,這個女人……不是,大夫,從哪兒蹦出來的?

傅謹之跟自家二哥很有默契的交換一個眼神,屬于黑鷹隊的親衛軍隨即接手,重點不是大夫,而是趕緊救治二皇子,親衛軍有護衛皇家的責任,承恩侯府的諸位公子和侍衛也只能退到一旁盯著。

其實馬場備有大夫,不過大夫主要給馬看病,他雖然樂意給二皇子看病,其他人可不樂意,既然有別的大夫,還是鎮北侯府傅四爺的隨行大夫,即便是個女的,二皇子交給她還是比較安心。

陳瀟瀟覺得老天爺今日站在他們這一邊,二皇子的傷口在左肩,雖然衣衫只半褪,但還是教她看見胎記,跟梁文曄一模一樣的胎記,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她處理好傷口,正準備留下醫矚,就被人擠到一旁,令她傻眼,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大夫呢?會不會太忘恩負義了?

傅謹之倒是很樂意早早抽身,趕緊拉著陳瀟瀟趁著混亂溜了。畢竟陳瀟瀟的身分可禁不起關注,承恩侯府一旦發現陳瀟瀟就是周太醫的女兒,他們就會懷疑今日的意外是一場預謀。

☆☆☆

坐上馬車,陳瀟瀟的心髒還怦怦怦的狂跳,剛剛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大事?

「嚇壞了吧。」傅謹之輕柔的拍著陳瀟瀟的背。

陳瀟瀟搖了搖頭,兩眼閃閃發亮的看著他,「有點刺激。」

傅謹之忍不住笑了,寵愛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的反應能正常一點嗎?」

陳瀟瀟嬌嗔的瞪他一眼,「我哪不正常了?皇子的身體不容窺探,衣衫不能褪得太低,我要處理傷口,還要想法子不動聲色將他衣衫弄下來一點,好教我可以看清楚,同時又怕別人注意到我的舉動很可疑,這還不刺激嗎?」

「是是是,很刺激,好了,你有看見嗎?」傅謹之深怕引起注意,當時不敢靠太近,反正有二哥在前面,陳瀟瀟的安全無虞。

實在太開心了,陳瀟瀟怕自個兒笑出來,雙手捂著嘴,用力點點頭。

「確定?」

陳瀟瀟放開雙手,一字一字道︰「一模一樣。」

傅謹之徹底的松了口氣,這下子真的可以說毫無懸念了。

「若不是一次又一次親眼見到,我真的很難相信胎記會遺傳。」

「這確實很不可思議。」

「我們幾乎確定了,可是證據……」陳瀟瀟忍不住嘆了聲氣,她生父究竟將脈案之類的證據藏在什麼地方?

「只要證據真的在你生父留給你的東西當中,我們遲早會找到的。」

陳瀟瀟很郁悶的嘟著嘴,「我不喜歡事情拖著,拖著容易發生變數,而且這件事絕對不能鬧大,至少不是經由我們將事情鬧大,如今的第一家庭跟我們的時代不一樣,不是我們可以當八卦熱鬧一下,他們就是丟臉也必須自個兒撕開面子。」

「這個我知道,這件事絕不能經過其他人的手,必須直接面呈給那一位。」

陳瀟瀟點頭附和,「沒錯,若是可以,孩子掉包還是由他自個兒發現比較好。」

「這不可能,就算我們不拿胎記佐證,你生父留下來的證據藏了十幾年,若能重見天日交出去,勢必經過一些波折,我們要交代清楚,就不可能藏著掖著。」

陳瀟瀟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瓜,「對哦,我真是糊涂了,我生父就是留下脈案,脈案上頭肯定不會指名道姓,不見得就是梁氏和麗貴妃,除非我們拿出其他佐證,否則不能對號入座。」

「你也不必擔心,比起遭人算計、蒙蔽,第一家庭的臉面無足輕重,就怕無關緊要的人都知道了,那一位還渾然不知,這就是我們的錯了,所以必須經由我們的手直接呈給那一位。」其實早在孩子神不知鬼不覺遭人家交換,皇上的臉面就丟了,當時還是秦王的皇上勢必派人保護,竟然無一人察覺,這說明什麼?不是皇上的人太無能,就是承恩侯府的人太厲害。

「說來說去,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我生父留下來的證據。」

「是啊,沒有那些證據,這一狀我們告不上去。」

陳瀟瀟微蹙著眉,「我生父究竟將東西藏在哪兒?」

「你連字帖都看過了?」

「看過了,沒看懂。」

噗哧一笑,傅謹之道︰「你該好好練字了。」

陳瀟瀟不服氣的撇嘴,「雖然我的字沒什麼風骨,但也不會太難看。」

傅謹之可不認同,「你的字明明只有小學生的程度。」

「我只是不習慣用毛筆寫字。」原主的字寫得很好,可是她一看到毛筆就頭痛,一直不願意練字,後來因為想撰寫自個兒的草藥書,不得不拿起毛筆,這才終于有了練字的機會,不過總是寫不好,不難想像她的草藥書寫得有多慢。

「你要習慣。」

她扁著嘴,「我的適應力比不上你,滿意了吧。」

「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傅謹之隨即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她是不是又被撩了?陳瀟瀟臉紅的轉開頭,掀開車簾,故作欣賞外面的景色。

上一章加入書簽下一章
首頁 | 詳情 | 目錄 | 簡體版 | 電腦版
zwxiaoshuo.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