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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寵上天 第三章

第二章

楊城回來已經是傍晚,听到衛鈞醒來一次,一點意外表情都沒有,「我說了他傷勢不重,就是看著嚇人。」

再次昏迷的衛鈞沒有讓大家等太久,第二天午後,人又一次醒來,這次的他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事實上,他恢復的速度出乎了沈華裳的預料之外,喂飯的時候已經能坐起來。

只不過這一次的他始終沒開口,一直在思考,只有看到沈華裳的時候才露出一點情緒,表情也透著復雜。

楊舟蹲在床上,和他面對面,陌生男人的到來讓他很感興趣,不眨眼地盯著他瞧。

衛鈞也很直白地對視他,一大一小都不說話。

沈華裳正在外面和楊城商量事情,「師傅,他的境況暫時不能回去,還要多住幾日,可人已經醒了,再歇在我這邊不方便,沒有房間給他住,能不能先去你家里住?」

楊城答應得很痛快,「行。」他家里寬敞。

「不過照顧他的事情還得你們做,老子不照顧男人。」楊城懶得嗦轉身進屋,他瞧著與兒子面面相覷的男人,沒好氣開口,「醒了就別裝虛弱,趕緊起來,大男人還怕這點傷,這幾天住在我家里。」

衛鈞抬眸,目光在沈華裳和楊城中間游走,他表情越加古怪,終于開口,「不用。」

沒猜到他會拒絕,楊城濃眉緊鎖,「你說什麼,是不是不想去我那邊住,這可由不得你。」他本來就瞧著沈華裳救回來的小白臉不順眼,一個大男人英俊成這樣,不像好人,此刻听到他這句話,更覺得不是好東西。

難道是看沈華裳貌美,起了歪念頭。

回頭看沈華裳一眼,自覺應該保護徒弟的楊城凶狠開口,「不想挨打,趕緊下床跟我走。」

衛鈞剛才的話也讓沈華裳十分意外,可還是怕楊城動手,「師傅,別……」

「師傅?」衛鈞突然開口,重復她喊的稱呼,像是揣摩這兩個字的深意,他幽深的眸子盯著沈華裳,「你和他是師徒關系?」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楊城沒好氣,想打人。

沈華裳覺得眼前的衛鈞很奇怪,和昨天的語氣截然不同,只能盡量緩和氣氛,「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我家里都是女眷,房間也很少,沒辦法收留你,師傅家就在隔壁,你暫時去那邊住,養好傷再走。」

衛鈞眼神更古怪,「你喊我公子?」

這一次就連楊城都感覺他的變化,「你到底想說什麼?」

衛鈞吸了一口氣,「你們先出去,我單獨與她說。」

「你想做什麼,沒安好心,你們兩個有什麼好說的。」楊城上火。

「若不走,我不會開口。」

楊城已經準備動手,可沈華裳拉住了他衣袖,「師傅。」

衛鈞眼神驟然變得銳利,盯著沈華裳拉男人的手。

看他越來越奇怪的表情,沈華裳嘆口氣,「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他說。」她也想搞清楚,衛鈞到底怎麼了,第一次醒來還客客氣氣,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樣,難道想起來了。

沈華裳突然有點緊張,等到丫鬟和楊氏父子離開,她緊張的心情更甚。

她不想直視男人眼楮,所以往桌邊走,躲避他目光,「你到底要做什麼,說吧。」

衛鈞沉默了一會,再開口語氣就多了許多不滿,「沈華裳,你為什麼要把我趕出去!」

沈華裳沒想到衛鈞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大驚失色,他昨晚明明還稱呼她姑娘。

他不是失憶了嗎?

這還不是最讓她吃驚的,衛鈞接下來說的話更震驚,他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沈華裳,語氣危險,「把我趕出去,是不是怕我發現你和別的男人的私情,有了夫君還拜別的男人為師,我答應你能這麼做了嗎?」

沈華裳驚呆了,無話可說,只覺得荒唐。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衛鈞會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像是發現妻子紅杏出牆的夫君。

衛鈞覺得自己猜對了,因此表情更不痛快,「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說對了,因為怕被發現,你才非要把我趕到他家里監視著。」

「或者,傷我的人就是他,是不是我發現了你們的私情,所以動手傷人。」衛鈞自覺自己的猜測天衣無縫,因為很惱怒,「沈華裳,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我可是你的男人。」

沈華裳終于找到聲音,開口卻很難,因為哪怕是衛鈞想起過往,也不該這樣說話,他們已經和離,「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衛鈞臭著臉,「怕了?」

怕,她怕什麼,別說自己和楊城清清白白,就算有什麼也與他無關。

沈華裳恢復理智,「我為什麼要怕,你如果想起來了,麻煩離開我的家。」

「我為何要走?」衛鈞拒絕,可看著沈華裳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聲音又心虛一點,他剛才確實只是猜測,沈華裳和楊城一舉一動都很禮貌,可他就是看著不順眼,有一點靠近都不行,「我沒恢復記憶,只想起來一點。」

「你想起了什麼?」沈華裳勸自己別和病人計較。

衛鈞看她的表情突然很古怪,輕咳嗓子,「想起了我們拜堂那日,我揭開了你的紅蓋頭,這足以證明你我是夫妻,所以我為何要去別人家里住?」衛鈞記得眼前人,昨晚昏睡後一場大夢,盡管腦海只有許多散亂的畫面,卻清晰記得自己掀開蓋頭瞧見的美嬌娘,那是他們拜堂成親的畫面。

其實不只是如此,還有一些衛鈞不好意思講出來的,那些畫面好像都是自己偷偷看沈華裳,鬼鬼祟祟怕對方發現,所以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不過這一切,足以證明眼前人是自己的妻子。

自從想清楚這一點,醒來後的衛鈞就一直偷偷觀察她,可眼前女人看起來那麼冷漠,完全沒有告訴他兩個人真正關系的樣子,總覺得隱藏了很多故事。如果不是楊城插進去,他也不打算過早暴露自己,沈華裳是自己的女人,卻不承認,還總是對他愛答不理,哪怕失憶,衛鈞也不能容忍她如此忽視自己。

沈華裳如遭雷 ,「你想起的是我們成婚……」

「這麼說,都是真的了,你真的是我的妻子?」衛鈞抓住她話中破綻,「我們真是夫妻,那你更不能趕我走,我要睡在你房間,誰家夫妻不同床共枕,還是說你看我受傷了,要始亂終棄?」

沈華裳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衛鈞,曾經對她一眼都不屑于多看的男人突然醋意滿滿,眼底里寫滿了對她的佔有欲,像個真正擔心妻子的夫君,這樣的衛鈞是她不熟悉的。

成親半年時光,兩個人就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除了每五日一次的同房而眠,只能算形同陌路。

眼下衛鈞突然變了一個模樣,她手足無措,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衛鈞不喜歡她沉默的樣子,讓人憐愛,不知道她面對楊城會不會這樣,對方會不會覺得心疼。豈有此理,他衛鈞的女人需要別人來心疼不成?

他開口,語氣溫和許多,「好了,我也不是懷疑你出牆,只是想讓你把握好分寸,既然嫁給我,以後就不能再和別的男人接近,你師傅也不行,我看了會不舒服。」何止是不舒服,簡直是被醋意淹了。

難以習慣男人的改變,沈華裳怔怔開口,「我們不是夫妻了。」

「不可能,我們就是夫妻。」衛鈞斷然開口,「你敢否認,就是心虛,就是想伙同別的男人謀害我,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你找人對我下手,如果不是,為何不敢承認我們就是夫妻,與我在一起照顧我。」

沈華裳覺得他的話可笑,不想解釋太多,可心底里明白自己不能連累楊城受誣陷,所以艱難開口,「你說得對,想起來的那些事情也是真的,我們曾經是夫妻。」

「曾經?」

「對,因為我們已經和離了。」沈華裳嘲諷笑自己,「昨日你沒想起我,所以沒有開口告訴你我們的關系,如果你記憶還在,應該也希望我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和離是你提出,我答應的。」那一日的兩個人都很冷靜,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沈華裳其實心里很難受,可她還是很痛快答應。

衛鈞沒錯過她眼底里的疼痛,皺著眉頭,「不可能!」

「是真的,你與我和離,一刀兩斷。」沈華裳轉身進內房,打開桌上放置的錦盒,拿出折疊得很整齊的和離書,放在他面前,「這是和離書,你親手所書。」

衛鈞濃眉緊鎖,打開了和離書,的確像是他的字。

「怎麼會?」他很疑惑,哪怕沈華裳拿出了和離書,他還是不信。

衛鈞知道自己受了傷還失憶,忘記了很多事,可他是失憶,不是傻,自己第一天醒來的時候,還一頭霧水,空茫茫認不出沈華裳是誰,本能已然讓他相信這個女人。

何況有了記憶後,自己掀開蓋頭瞬間的驚艷和心跳,還有閃過的很多自己站在遠處瞧著她的畫面,自己的眼神,絕不是對一個毫不在乎的人。

自己第一眼應該很喜歡她,才會心跳飛快,那為什麼會和離,衛鈞細想昨晚想起的記憶,也找出了問題,他掀開蓋頭的那一瞬,除了驚艷,似乎還有一股莫名的惱怒……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惱怒。

越想越頭疼,衛鈞閉上眼,他雖然想不明白,可清楚知道自己可以信任沈華裳,既然如此,無論和離書是真是假,自己決不能走,不只是因為這里安全,還因為這個女人,自己應該是喜歡在意的。

衛鈞堅定了內心,看著和離書,突然動手撕開。

沈華裳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愣在當場,直到衛鈞把撕碎的和離書丟到旁邊放著的茶杯里,才回神。

「你做什麼?」她驚怒瞪著男人,「為什麼撕掉和離書?」

「本來就是假的,留著做什麼?」衛鈞不讓自己心軟,不能松口讓她佔據先機,他一定要堅定和離書是假的,這樣才能留在沈華裳面前。至于自己為什麼要糾纏她,還不是因為失憶後唯一記得女人就是她。

這種事實,哪怕是個傻子,也能猜出這個女人對自己多重要,怎麼能離開。

他就是要纏著沈華裳,直到找出真相,順便探究下兩人之間有怎樣的問題,自己居然寫了和離書,不對,他想不起來,就不算數,什麼和離書,不管用。

沈華裳都快氣哭了,「你憑什麼說假的。」

「憑我是你的夫君。」衛鈞悠哉開口,「現在和離書沒了,你沒辦法證明我們的關系,就得讓我留下,我也不去隔壁住,反正只要你趕我出去,我就告訴所有人你拋棄親夫,還聯合那個男人打傷我,到時候告上官府,他可要麻煩了,我雖然忘了自己是誰,可印象中成親時候的擺設就知道身分不低,到時候去了官府銀錢開道,你覺得我和那個男人誰會吃虧。」

語閉,他揚起嘴角,「你不會想連累你師傅吧。」他已經抓住了沈華裳心軟的缺點,知道自己會成功。

果然,沈華裳震驚後就是驚恐,「你不能這麼做。」

「我當然可以這麼做,也可以不這麼做。」他讓自己別因為心疼她而松口,畢竟留下來才能與她多多相處探究真相,「只要你讓我留下,像對待夫君一樣對待我,我就不與他計較。」

沈華裳終于見識到男人的另一面,卻是如此無奈的境況下。

看著男人篤定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

她可以忍受自己受任何委屈,卻不能連累楊城父子,要是他遇到意外,楊舟怎麼辦。

沈華裳瞪男人,「我可以答應你別的要求,除了留下來。」

「不可能,我就這一個要求。」衛鈞耍無賴。

看他堅定的樣子,沈華裳眉頭緊皺,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好,我讓你留下,直到你傷好。」

衛鈞笑了,「傷好還不行,必須我恢復記憶。」到時候,他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對沈華裳放不放手,還不是自己決定。

他笑了,伸手去抓沈華裳手指,溫柔摩挲,「別氣了,我也是沒辦法,你一心要把自己的夫君趕出去,我心里也很委屈。」

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透著男女間曖昧的勾引,沈華裳繃緊了身體,想把自己的手抽出去,可掙不月兌,被男人看得心慌意亂。

衛鈞輕笑,「別躲,我們是夫妻,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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