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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寵上天 第四章

第三章

被他無賴的樣子氣到,沈華裳瞪他一眼,拼命掙扎,終于掙開了男人的手。

第一次面對這樣無賴的衛鈞,再看看化作碎片的和離書,她傻了眼,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為什麼失憶後的衛鈞像是變了一個人,不但褪去冷漠,還多了許多的無賴,還是說他本性就是這樣的男人,以前不過是不肯給她半分好臉色。

沈華裳不知道哪個答案能讓自己好受點,她看著就要賴在自己家里的男人,十分頭疼,還只能安慰自己。留下他也不是不行,不過就是暫住幾日,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要他恢復記憶肯定會巴不得離開自己。可該怎麼對外面的楊家父子和丫鬟解釋,自己突然的改變是為了什麼,總不能說出真相……她還沒作好說出真相的準備。

且等等吧。

想到這,她拉下了表情,「衛鈞,我不怕師傅知道什麼,只是不想給他們父子添麻煩,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可以暫時留你住下,但你要清楚,和離的事情是真的,所以我們不可能和正常夫妻一樣,等你養好身體就請自行離開,別打擾彼此的寧靜。」

「好。」衛鈞回答得很痛快。

沈華裳覺得男人不可靠,回答得這樣快,根本沒思考,可她也沒辦法,瞪一眼衛鈞,轉身離開。

目送沈華裳離開後,衛鈞心情好了許多,雖然他腦袋還疼得厲害,可目前處境已經盡在掌握,至于她出去後該怎麼解釋把自己留下的事情,暫時也愛莫能助,唯一承諾的就是不給沈華裳搗亂。

至于和離書……目光落在被水泡成一團的紙片上,男人陷入沉思。他記憶里並沒有和沈華裳相識相知的記憶,自然也不知道兩個人如何成了夫妻,更加不知道為何選擇和離,可他清楚一件事,自己對沈華裳並非沒有感覺,既然有,那為什麼要听她的安排不相往來。

衛鈞也不知道自己何處來的對沈華裳的執念,可能是因為自己忘記了所有,卻還記得屬于她的那一塊,所以格外執著。

可他想到,就會做到。

想到她嘴硬心軟的性子,應該不會太難更進一步,他舒了一口氣,閉上眼休息。

傍晚,吃了一頓白粥,總覺得胃里不滿足的衛鈞第一次下床,他恢復的速度驚人,不但下床,還強迫沈華裳攙扶著去院子里逛了一圈,嘖嘖稱奇,「明天能不能吃點別的?」

沈華裳因為被他用楊家父子要脅的關系,表情始終很僵硬,「不能。」

「為什麼。」

「病人只能喝粥。」

「吃了飯才好得快。」才躺了沒幾天,就覺得自己渾身發軟,衛鈞決定明日一定要吃到肉,他走到院子里,目光被四周環境吸引,「為什麼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從送走楊氏父子開始,沈華裳臉色就不怎麼好看,她忘不了自己磕磕絆絆解釋說衛鈞不用過去住的狼狽,漏洞百出,她猜楊城已經看出自己和衛鈞之間的不對勁,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嘆口氣,說都隨她。

在這個亦師亦友的鄰居面前,她不想騙人,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兩個人復雜的關系。

她不想開口,卻被男人灼熱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這里很好。」

衛鈞不喜歡她這麼沉悶的樣子,好像不喜歡看到自己,他輕聲說道︰「為什麼總是低著頭,不想看到我。」

沈華裳沉默不語。

衛鈞不氣餒,低頭看她,「我以前都怎麼喊你名字,華裳,還是別的。」

沈華裳愣了一下,忍不住露出點嘲諷笑容,「你從來不喊我名字,我們不會說話。」

「不可能!」衛鈞覺得不可思議,他記憶里就有幾次遠遠望著沈華裳,怎麼可能話都沒說過幾句。

「我為什麼要騙你?」沈華裳覺得好笑,「等你恢復記憶,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非但會知道,還會對她避之不及,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死纏爛打。

只要男人在她身邊,心底里就煩亂得厲害,沈華裳不想再陪他,「天色已晚,該歇息了。」

衛鈞原想追問,听到這話眼底卻露出幾分得逞笑意,他答應得很痛快,「好,我們去歇息。」

「不是我們。」沈華裳看著這個曾和自己有過夫妻之名的男人,「你歇在珍珠和翡翠的房里,里面床褥已經換過,別的東西不能亂動,都是她們兩個的。」

自從衛鈞非要留下,她已經吩咐丫鬟去準備。

「什麼,我不能睡在你那里!」衛鈞倏然皺眉,很不滿的樣子,「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哪里需要理由,和離書都被他撕了,只能隨意敷衍著,反正等他有了記憶就會明白,「珍珠和翡翠在我房里歇息,你若沒事就早些回去吧,桌上有茶,反正能下床走動了,渴了自己倒。」

衛鈞不高興,看她丟下自己要走,眉頭擰成一塊。

他伸手拉住沈華裳,表情有點孩子氣,「我不要睡下人房里!」

沈華裳手指被他攥得發疼,「放開,她們不是下人,是我的家人。」

「家人也不行,我不睡在別的女人床上。」衛鈞覺得自己被砸了腦袋後,似乎變得幼稚了,就連這種有點撒嬌味道的話都說得出,可他就是吃定了沈華裳心軟,所以也不在乎這麼說話有沒有面子,「除了你,我不會躺在任何女人床上。」

他如同賭咒的話讓沈華裳無語,話里的意思更是語噎,這男人真是無賴,話說得也沒意思,兩個人都和離了,他憑什麼要睡在自己床上,還說不會在別的女人床上,就不信他不會再娶別的女子。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衛家的獨子,怎麼可能不成親生子,沈華裳想得很清楚,可心底里卻也有說不出的古怪情緒,酸澀難忍。她還有些使壞的期待,想看到衛鈞恢復記憶後,想起這些話的模樣,那張總是冷漠的臉上會不會有別樣的表情。

衛鈞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她走神,很不滿,就差賭咒發誓,她怎麼能用那種嘲諷的表情,「沈華裳,你有沒有認真听我的話,我不會睡在丫鬟房里。」

沈華裳回神,「那你睡在院子里好了,家里就兩間房,或者睡在廚房。」

她扯出自己手指,直接回房。

沒想到沈華裳直接把自己丟下走了,衛鈞嘆氣,「真狠。」

他快走兩步,「反正我不睡她們的床……」他猶豫著,像是很委屈作出的決定,「我睡在你房間外面也行,前幾天都不是睡在那里嗎?」

沈華裳從來沒見過衛鈞這個樣子,有點可憐,可她沒辦法答應,「你之前昏迷著。」當時是無計可施,人還昏著,她當然不會介意,可現在一個清醒的男人睡在自己房間,怎麼可能答應,傳出去自己還要不要做人。

「你現在就當我昏迷。」衛鈞坦然說道︰「或者我給你找根木棒,直接打暈我也行,反正我不去那邊房間,睡兩個姑娘家房里成什麼體統,她們畢竟是還沒出閣的女兒家。」

沈華裳被他無賴的樣子氣到無力,可細想也覺得珍珠和翡翠受了委屈,她們是唯一肯跟著自己吃苦的人,可總是被她連累。

衛鈞看出她的遲疑,添柴加火,「你想想,我說的是不是很對,我們雖然是睡在一個屋里,又不是一張床,再說我是個病人,剛能下床,根本不能對你做什麼,對不對?」

男人語氣誠懇,表情也很坦白,沈華裳沉默。

她久久不語,衛鈞也不催促,直到珍珠抱著被子從房間出來,她哀怨看一眼小姐,再瞪衛鈞,「小姐,房間收拾好了,他能進去了!」

丫鬟話里難掩不滿,都是抱怨,好好的房間莫名其妙被佔了,誰能高興。

沈華裳看了衛鈞一眼,「你保證……」

「我保證,絕不逾矩。」衛鈞痛快答應。

沈華裳蹙眉,目光在一頭霧水的珍珠和男人身上游走,終于作了決定,「珍珠,你和翡翠還是睡在自己房里,他還是住在我房間吧。」

「什麼!」珍珠睜大眼,「為什麼?」

「他睡在你們房里,對你們名聲不好,別問了,都去歇息吧,他是個病人,不會亂來。」沈華裳找不到借口,自從撿到衛鈞,她撒謊的次數比前十七年都多,這讓她不安,又怕被繼續追問,干脆直接回房。

衛鈞悠哉跟著後面,對珍珠揮了揮手,「丫頭,去歇著吧,你家小姐交給我就好。」

珍珠眼楮都差點蹦出來,這男人……哪里還像個病人!

醒來後,兩人同房而歇的第一晚,沈華裳輾轉反側睡不著,又不想被發現自己還醒著,強忍著不下床。所幸衛鈞睡得很沉,應該是大病初醒的緣故,除了偶爾的翻身,一直睡得很沉。

天亮後沈華裳頂著發黑的眼圈醒來,衛鈞和丫鬟們也像是沒看到一樣,都選擇無視,後來接連幾日習慣,衛鈞表現出乎意料的好,沈華裳也放松了警惕。

這幾天,家里氣氛越來越輕松,不復最初的別扭。

衛鈞夜晚安靜,白天卻極會表現,不但幫珍珠和翡翠做事,還嘴巴甜得如同抹了蜜,很快就把兩個丫鬟收服。

他養病第四天,終于憑借良好的表現,吃到了肉。

桌上多了一個男人,沈華裳原本是很不習慣的,哪怕是成親後的半年,也沒在一張桌上吃過飯,可衛鈞很有眼色,並不招人煩,又沒了以往的冷漠和高傲,更加讓珍珠和翡翠待見,才幾天就放下了成見,談笑著比沈華裳和他還多。

沈華裳不多話,尤其不想和他有過多交流,也不阻止,只是無視。

珍珠去幫衛鈞盛飯,走回來的時候嘖嘖稱奇,「你也太能吃了,一個人比我們三個人吃的都多。」

衛鈞接過飯,笑咪咪開口,「我是男人,要做重活,當然吃的多。家里有什麼活都交給我,不能讓你們幾個姑娘來做。」他說著,筷子也毫不客氣挾肉來吃,素了這些日子,嘴里淡得一丁點味道都沒有,比生病都難熬。

珍珠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這還差不多。」

衛鈞笑著不說話,大口吃飯。

沈華裳不想去注意他,所以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可思緒卻忍不住去關注,她發現失憶後的衛鈞變得更熱情,要是他真心想表現,能很快收攬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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