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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胖主母 第十二章 小生命報到

日子一天天過,寶臥橋開始每天數著日子,希望陸玦能快些回來。

她帶著小寬把院子里已經成熟的梅子摘了兩大盆,小寬是個不怕酸的,吃得齜牙咧嘴不說,啃完一個手里還一個。

「不是不給你吃,是怕你酸倒了牙,等腌好脆梅,整罐都給你,到時候你愛怎麼吃都行。」

「謝謝夫人,還是夫人最好了。」小寬樂得找不到北。

等了又等,終于,陸玦回來了,身上帶著風塵僕僕的疲倦,臉上全是塵土,寶臥橋毫不介意,在他翻身下馬的那一刻,像子彈似的撲入他的懷中,如同仰望天神般,仰望著自己的幸福。

晚陸玦一步下馬的是九皇子趙濴。

嘖嘖,這模樣,是想閃瞎誰的眼楮?

陸玦摟著寶臥橋的手緊得青筋都露出來,盡管在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之後,所有的疲累瞬間消失無蹤,只是被寶臥橋這一沖撞,他另一手的馬鞭頓時啪一聲掉在地上。

寶臥橋只覺得有股濕潤溫熱滲進她肌膚,低頭一看,這才看見陸玦的手臂鮮血淋灕,沾濕她的裙子不說,連她的腳跟處都是鮮血。

殿後的丁鵬身後居然還跟著一頂小轎,他一下馬就想過去攪扶陸玦,卻叫他一手擋開,將身體靠在寶臥橋瘦弱的肩膀上。

「阿玦,你怎麼受傷了?疼不疼?先進去,我替你包扎。」寶臥橋一下就慌了,眼里只有受傷的夫君,那小轎里還有什麼人她一眼都沒瞧。

丁鵬湊上前來說︰「我們辦完事後,爺本來要打馬連夜趕回來的,沒想到半道上又遇見事,不只耽誤時辰,爺還被連累受了傷。」

陸玦一個眼刀飛過去,丁鵬立刻縮了脖子,寶臥橋趕忙讓林媽去燒水,小寬去拿繃帶,自己則小心翼翼的扶著陸玦進了屋里。

她把陸玦安置在床上,找來剪刀把傷處周圍的衣服剪掉,露出胳臂上那條睜獰的傷口,傷口因為沾了灰塵髒污已經有些化膿,看得寶臥橋不禁眯起眼楮,才能忍住鼻酸。

她讓林媽和小寬都退下,抿著唇,眼眶泛紅的替他清理傷口,接著從空間弄出兩滴靈泉,滴入他的傷處。

她要是沒有靈泉,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他疼?

「我沒事,一點都不疼。」陸玦說道。他能感覺得到有兩滴清涼沁入他的傷口,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水那麼的清涼,整個的緊繃一下松開來,整個人也放松了。

寶臥橋眼見傷口收縮愈合,伸手在他的腰間軟肉掐了一把。「是啊,一點都不疼,剛臉色蒼白得像紙的人是誰?」

陸玦感受著腰內肉被掐得疼痛,他開口道︰「你用了靈泉?」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痛,卻無能為力?」她真的是著了陸玦的道,看到他痛比自己受傷還要痛。

陸玦略帶冰冷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都怪我大意,才叫匪人給傷了,不過沒有下次了,所以你也不要難過了,我會舍不得。」

「受了傷就要養傷,哪能不要命的趕回家,為什麼不愛惜自己?」

陸玦听著她說話的聲音帶著隱隱的火氣,但是那火氣卻帶著溫柔的熱度熨入他的心,這般被人關心的感覺,讓他覺得溫暖又充實。

「我答應過你會準時回來,我對你說過的話,答應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我不想食言。」

他撫模著寶臥橋的秀發,她則趴在自己的雙腿上,靜靜享受重逢後的溫馨時刻。

只是煞風景的人通常都挑這時候來攪局,一道突兀又嬌滴滴的女聲響起——

「說起來都要怪我,陸公子要不是為了救小女子,又怎麼會負傷?」

出聲的姑娘語氣軟且綿,有張顛倒眾生的小臉蛋,眼珠如點漆,眼角微微上揚,丹唇如朱,香腮似雪,身穿芽黃掐雲仙紋對襟長裙,繡鞋上綴著兩顆大東珠,雖然有些髒污,卻不影響她的美貌,尤其是她一心想討好某人表現得溫柔小意的時候。

老實說這麼出彩的美人,還是寶臥橋穿書後第一次看到,也是至今最漂亮的姑娘。

寶臥橋尷尬的從陸玦的腿上抬起頭,坐正了身子,心里涌上忿忿。

這位姑娘,你也幫幫忙,這里可是我們夫妻的屋子,你一個外人就這樣闖進來,你不覺得不好意思,我都一陣惡寒,想把你打出去了。

然後就是一陣的死寂。

陸玦的臉色直接黑了,但那姑娘還在自我介紹,「姊姊好,我姓張,您喊我勺勺就好了。」

听到對方的名字,寶臥橋有一瞬的呆滯。

張、勺、勺,這是正牌女主找上門了?而且她一點自覺都沒有,似乎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沒家教的事。這就是書里描寫端莊大氣、識文懂禮的女主?

「滾!」

陸玦可沒給這皮膚如同剝殼雞蛋般女敕白的女主任何臉面,如同寒冬般殘酷冷冽的殺氣,嚇呆了一看就是在百般寵愛下長大的姑娘。

寶臥橋的背脊只覺一陣發涼,這位爺怎地發這麼大的火?

陸玦對張勺勺的耐性本來就少,這一路已經被她糾纏到失去僅有的耐心,他出手把人救下,她幸免于難道幾聲謝不就完事了?她卻像甩不掉的牛皮糖,非要跟他回來,這會兒更厚著臉皮闖進他們夫妻的房間,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淚珠一下就含在張勺勺的眼眶里,要掉不掉,楚楚動人,眼前美人落淚,是男人怎麼會不心動?

寶臥橋慶幸她不是男人,否則肯定會心軟得一塌糊涂,不趕緊上前好言寬慰,要星星給月亮的都是失職的了。

「陸公子——」張勺勺試圖把陸玦的火氣降下來。

「陸某只是順手解了姑娘的困難,滅了幾個匪人,算不得什麼,為免承恩侯府的人擔憂,張姑娘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陸玦絲毫不為美色所動,看著女主的容貌就好像看著空氣,他果決喊來江彪,讓他盯著把張勺勺送到縣城。

江彪對于自己沒有勸阻這位姑娘闖入主子的房間已經氣得拳頭都硬了,他真是不懂,高門大戶的姑娘都是這副德性嗎?還自報家門說是侯府的姑娘,世家女子不是更應該知禮懂禮嗎?真夠不要臉的!

「陸公子的恩,小女子是一定要報的……」

眼看就要被攆走,張勺勺急了。這位公子英勇威武,縱使難親近了些,可那清俊的面貌、不凡的談吐,不輸京城任何高門貴族的子弟,何況他又救下上香途中的自己,讓她免于遭受匪人蹂躪,這樣的男子,在她心上已經烙上不可磨滅的烙印。

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呢?

寶臥橋實在看不下去,老套到泛濫的套路。張姑娘為什麼不能換個新鮮的,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可?這棵樹還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的。

她現在也听明白了,無非就是咱們的陸公子手癢,路上遇到不平事就管了,管了之後英雄救美人,成就一段佳話……啊呸,身後就跟了條小尾巴回來了。

這位姑娘挾恩圖報的意圖也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寶臥橋接話道︰「我估模著張姑娘的死纏爛打……不,一心一意要報恩,莫非是要以身相許?」

真要讓她料中,她也許可以考慮到縣城去擺個卜算攤子。

被人說中意圖,張勺勺立即羞紅了臉。女性的直覺都是最強烈的,她一看寶臥橋能隨意進出這屋子,雖然穿著簡單樸素,像個村姑,可她那張臉比自己的還要引人注意,她心里很快的寬慰自己,只要是男人哪個沒有通房小妾,往後她進了門,仗著她的家世,那些人還不得隨她搓圓捏扁?叫她往東還敢往西嗎?

寶臥橋沒給張勺勺說話的機會,越發和藹可親,用手指指身邊的男人。「他沒告訴姑娘,他是個有婦之夫?」

一個死會的男人,你肖想什麼呢?死會活標?

「他有妻室了?」

「我就是陸玦的妻。」寶臥橋站在張勺勺面前,面色含霜,眸中光彩逼人。

張勺勺望著這樣的眼神,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心神微顫。

這村姑若真是陸公子的妻,雖然比自己美貌許多,但是那又如何?

「你根本配不上他!」

寶臥橋被張勺勺氣笑了,這位張姑娘就是個有理說不清的,簡直把「陸玦這個人我已經看上了」寫在臉上,一副誰都休想和我搶的態度,與其和她說理,不如拿塊大石頭把自己砸昏了比較快。

和這樣的女人繼續糾纏,她的智商情商都會變低。寶臥橋瞄了眼臉色淡漠,實際上接近怒氣爆發邊緣的陸玦,俐落甩鍋,「你捅的婁子,自己解決!」

陸玦早就在等她這句話,只哼了聲,江彪就像嗑了補藥般的把厚顏無恥到一個新境界的張勺勺架出去。

「陸哥哥你怎能讓這莽夫這麼對我!」

哎喲我的娘,連哥哥都喊出來了,請痛快的滾蛋吧!維持住你最後的顏面不好嗎?要是把左鄰右舍都嚷出來看熱鬧,我家男人的臉面無所謂,你一個姑娘還要不要活了?

在地上撒潑打滾到底是市井婦人的耍賴手段,張勺勺的自尊還真不允許,最後只有一步三回頭,哭哭啼啼的走了。

寶臥橋冷著臉不說話,小手捏成拳,有一搭沒一搭的捶著小肩,原來手撕綠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陸玦從她鼓鼓的包子臉看得出來她生氣了,把她摟到懷里,臉頰貼著她的頸窩,輕輕替她捶著肩,力道拿捏得恰恰好,一下就感覺到她頸部僵硬的肌肉柔軟了下來。

「這邊。」她指著更下方吩咐,恬靜秀麗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在他的手更往下移時,更是恨恨刮了他一眼。

不出門便罷,一出門就招爛桃花。

陸玦修長的手指輕巧的去了指定的地方,趁機揩了一把油。

「你出一趟門就招爛桃花回來,長此以往,我把家里的桃樹都拿來削桃木劍斬你的桃花怕是也不夠。」沒等她練出火眼金楮就冒出一個肖想她男人的,往後呢?

「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我心里只有你一個。」陸玦黑漆漆的眸了含著淺淺的笑。寶臥橋轉過身把他的傷口重新檢查一遍,同時包扎起來,完全不包扎的話,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解釋了。

一切都妥貼了,寶臥橋才瞪著他說道︰「我知道你沒那麼混帳,但是人都找上門了,事實勝于雄辯。」

她拿著他的衣服替他披在肩上,就听陸玦說道︰「我是頭一次看到你這麼在乎我,舍不得早些結束,橋橋吃醋的樣子可真好看!」

「並沒有。」一提起來,寶臥橋的心頭又要冒火。

陸玦低嘆一聲,低頭含住她的耳垂,「不要吃醋了,橋橋,我很想你呢。」

寶臥橋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垂,頓時全身發軟,忍不住要推開他,一邊哼哼說道︰「記住了,以後要救人,男人可以救,家族可以救,像這麼麻煩、動不動以身相許的,就別自找麻煩了。」

「知道了,都听你的。」陸玦吻著她的唇,呼吸越來越粗重,被她拍開的大掌直接從她背後滑了進去,將她抹胸的帶子輕輕挑開。

寶臥橋面紅耳赤,「你做什麼……唔……」

陸玦就是太陽,他真正發光發熱的時候還未到,識貨有眼光的人就已經虎視眈眈,那她呢,要不閃耀些,又怎能渴望天上的太陽不要發光!

「你以為每個小姑娘都把我這大老粗當香餑餑?也只有你才看得上我。」陸玦又蹭過來重重吻住她,他的手握住她已然成熟的蜜桃,情不自禁的揉捏起來。

離開她那麼多天,他幾乎天天都會想起她,每當想起她,身心都蕩漾起來,恨不得將她綁在身邊。

他從來沒有想念過一個人像是想她一樣,在沒有喜歡她之前,他自認是個冷漠薄情的人,根本不需要什麼情愛,偏偏對著這姑娘,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想她想得全身都發疼了。

寶臥橋全身又酥又軟,全身發顫,但是她沒忘記外頭還有一堆人正等著陸玦。「你先放開我,外面還有人等著你!」

陸玦很不情願的想起來趙濴還在外面。「我先去打發他們再進來,你在這等我,哪都不許去。」

沒等寶臥橋回應,他翻身起來,出門去了。

在石墩上坐著的趙濴絲毫不覺得無聊,瞿伯非常克盡管家職責的把寶臥橋做的一些點心、蜜餞都搬出來招待這位九皇子。

像這種平民小食趙濴沒什麼機會可以吃,萬三管他管得緊,就算他出了宮,在飲食上仍然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開懷的吃喝,可在陸玦這里,他卻不用擔心會被人在吃食上做手腳,見到喜歡的怎麼吃都可以。

半途,他已經讓萬三先行回宮,把鄭穿等一干人犯和證據都送到建隆帝面前,他和陸玦如今都在等建隆帝的回應,好計劃下一步。

可他心里也有數,要想一次性的扳倒蕭丞相那只老狐狸,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陸玦出來的時候趙濴正在吃笑口酥,一口一口,碟子里的點心已經一掃而空。

「傷勢、家務都處理好了?」趙濴調侃,他可是親眼看著那個承恩侯府的姑娘掩面從屋里跑出來。他對張勺勺的來去壓根不關心,對他來說兒女私情哪有大局重要,哪天自己有了權勢,女人只多不少。

他和陸玦會變成一路人,一來他想看陸玦如何扳倒蕭丞相,如今一起參與的感覺還不壞,至少日子不無聊;二來,陸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他的能力不只在帶兵打仗上,最讓他驚喜的是他還文武雙全,這樣的人才值得他拉攏。

「上過藥已經無礙。」陸玦淡淡帶過。

趙濴見他臉色的確沒有之前那麼難看,揮揮手指上的糖屑,「這幾日就在家好好休養,京里一有消息我就讓人通知你。」

現在的他畢竟是陸玦的上峰,建隆帝有什麼動靜,他的消息肯定來得比較快,還正確。

「多謝九殿下。」

趙濴擺擺手走了。

陸玦回到屋子的時候,寶臥橋手里正縫著衣服。

他湊到她身邊,「給我的新衫子?」

「我看你天天都穿那件衫子,都穿舊了,你啊,整天就穿那件衣服,人家還以為你只有一件衣裳。」

「娘子給我做的只有那麼一件衣裳,我不穿,穿什麼?」他腆著臉,氣息噴到了寶臥橋的鬢邊。

他經常穿上之前寶臥橋替他縫制的那套衣服,雖然沒有寶臥橋說得那麼夸張,但總歸是有些舊了。

陸玦壓低嗓子湊到寶臥橋耳邊,「以後我只穿橋橋給我做的衣服。」

寶臥橋臉上一熱,好端端說這種肉麻話,感覺不只有耳朵癢,整個人都麻癢起來了。

她要是不替他做衣裳,難道他還真的不穿衣服?說的是什麼不切實際的話,不要臉!

陸玦見她比鍋底還要黑的小臉,笑出聲,「橋橋忍心看我沒穿衣服嗎?」

接著她手里的活兒被他收走,她大叫出聲,「欸欸欸,你做什麼?」

「你馬上就會知道。」

帷帳一落,房間里很快傳出嬌喘和申吟聲,激烈的被翻紅浪,讓寶臥橋額頭的發被汗珠浸濕,又像渴望著水源的魚張著嘴直喘,雙臂緊緊抓著陸玦精壯的身軀,口中求饒著。

然而她喊得嗓子都有些啞了,仍一點用也沒有,只記得自己被翻來翻去,也不知陸玦做了多少回,像是要把她榨干,彌補這段時間的空白一般。

「看你還敢不敢這麼不相信我?」

寶臥橋就算心中月復誹他小人記仇,卻因為骨架要散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嗯,下次還敢不敢?」陸玦沉了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僅此一次,下回不會了。」她慢吞吞的回答,「不過,下回你要是再有這種黏糊糊的女人找上門,沾上這種說不清楚的關系,我就把你所有的產業都卷走,再也不回來了。」

陸玦沒有承諾什麼,他只是反手把心愛的女人抱進懷里,好像要把她揉進骨血里那般,然後閉著眼睡了。

他心里百分之百的肯定,他死也不會給她離開他的機會!

日子很是平順的過去,陸玦已經很適應這種上職、下職,休沐日到地里去拔拔雜草,和陳平聊地里的作物,晚上摟著妻子一覺到天明的尋常日子。

此刻兩人剛用過晚飯,一同躺在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中間隔著茶幾,茶幾上放著兩樣糕點,一樣是馬蹄糕,一樣是椒鹽三角酥,另外寶臥橋嘴里還嚼著晚上剛炒好的蠶豆。

不一會兒她翻完半本書,把手往碟子里伸的時候也才發現已經把幾樣點心吃完了,就連陸玦吃了一半就放著的椒鹽三角酥也貌似進了她的肚子。

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為什麼肚子一點充實感都沒有呢?明明她晚飯扒了兩大碗的白米飯,還啃了一個大豬蹄,零嘴也吃光了……要不,再讓小寬去找林媽端些吃的過來?

跟著放下兵書的男人盯著彷佛沒吃飽的她,冷不丁說了一句,「你最近胖了。」

說她胖,是要她絕了再多吃一份點心的心嗎?這男人曾幾何時變得這麼小氣了?連她多吃點東西都要計較。

寶臥橋盤腿坐了起來,揉揉肚子,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餓啊!她果斷的吩咐小寬給她送點吃的過來,就著熱茶又嗑光第二份零嘴,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飽足感,她隨意把盤子收拾了,才發現陸玦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眼光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為了轉移陸玦的注意力,起身把這些日子默出來的《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拿出來。「這東西也許你用不著,不過我都默出來了,你無聊的時候可以打發時間,當話本子看好了。」

陸玦先是漫不經心的接過來翻著,慢慢坐直了身軀,啞聲道︰「這是你寫的?」

「我可沒那等才華,左不過是拾人牙慧,以前看過這樣的書,也忘記出處作者,只記得內容,你是武人,我想著你應該會喜歡這類的書,便把它默了出來。」

就算只翻了幾頁,陸玦仍能看出價值,眼楮閃閃發亮的贊道︰「這是兵法奇書。」

不說兵法的兵詭之道,就那三十六計,每一計皆是兵法策略,只要鑽研得法,還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你喜歡就好。」能投他所好,也不枉費她伏案的辛勞了。

愛美之心只要是女子都難免,寶臥橋獨處的時候,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又用手拍了拍臉,見臉上的肉彈了彈,不死心的又捏捏腰月復,結果驚訝的叫出聲,「小寬,你瞧瞧我,這幾日我是不是吃胖了?」

因為伙食好,加上林媽燒得一手好菜,這些日子連帶的寶臥橋都吃忘形了。

小寬給寶臥橋通好了頭發,「娘子略微豐盈了些,富態好看。」

富態?寶臥橋崩潰的傻了眼,富態是三十歲女子的形容詞啊,為什麼她這會兒就用上了?

可她的食欲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還動不動就打瞌睡,趁著某天上街,她去找沈大夫,讓他替自己看一體是出了什麼毛病。

這一診,寶臥橋被診出了喜脈,她終于明白這些日子為什麼胃口大開和嗜睡懶散的原因了。

陪同她一起來的小寬高興得嘴巴都闔不攏,回到家就把這喜訊告訴了所有人。

陸玦只有一句話——往後,只要是夫人的事都得放在第一位,凡事以她為主,至于家中的雜務也不得她再操勞。

寶臥橋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被剝個精光的蚌殼,被這麼夸張的保護著,她雖然心懷感激,但是也很哭笑不得。

這種興奮的情緒一直充斥在陸家中,幸好陸玦得知消息後表現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每當夫妻倆在一塊的時候,他還是會時不時的盯著她的小月復瞧。

好吧,只要不像其他人那麼熱情,她還能忍。

這一日,趙濴派人把陸玦請過去,明面上的理由是有事相商,路上,萬三才告訴他是宮里來了人要見他。

陸玦和萬三一道離開之前,寶臥橋知道萬三是開封人,便道︰「剛好瀾了羊蹄,不成敬意,給您下酒。」

萬三以前在宮中行走,那些妃嬪們的打賞紅封他也拿過,可第一次有人給他浦了羊蹄,看著數量不少還香氣四溢,的確是下酒好菜,他也不客氣,笑咪咪的收下了。

這位夫人,是個妙人。

而陸玦一到趙濴的住處,才知道來的人是建隆帝身邊的大太監,他先頒了旨意,命陸玦擔任前鋒中路大將軍,隨老將軍吳達前往東北,剿滅金人。

原來金人聯合大戎對大琥出兵,朝中已折損諸多良將,如今只余吳達,但吳達年事已高,能跋涉到東北都是奇跡了,再要他撐著一把老骨頭到陣前殺敵,根本是要他老命,于是建隆帝想到了京中的另外一員虎將陸玦。

待陸玦接過了聖旨,大太監這才慢吞吞的說起另外一件事——

陸玦和趙濴生擒回來的鄭穿,與一干關系人證已經收押到大理寺,至于要把蕭丞相拉下台,還需要更充分的證據,要他稍安勿躁。

送走了大太監,只見趙濴笑嘻嘻的湊過來,「陸兄,這東北一行,你我同行,到時候路上不寂寞了。」

「末將沒有當保母的嗜好。」把急行軍和打仗當做出游嗎?

「我不也是想去立點軍功回來,做點什麼,好讓皇上看到本殿下的優點。」因為鄭穿一事,他總算入了建隆帝的眼,只要他有了戰功,支持他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至于太子之位,他暫時不會去想這個。

「你是堂堂皇子,陛下不會答應讓你涉險的。」

趙濴用食指搖了搖。「這次你可猜錯了,陛下已經答應讓我監軍隨行。」

陸玦眼眸一冷,以前的趙濴是個不起眼的皇子,幾乎沒有人看好他,可如今陛下派他去東北,分明是要給他立功的機會,大皇子和二皇子不可能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也就是說,東北這一行因為拖了個趙濴,變數增加了。

陸玦只給趙濴一句話,「別拖我的腿,另外你可確定糧草軍備、戰馬、士兵都萬事具備了?」

這是答應了!趙濴開心極了指著自己的兩眼說道︰「打仗本皇子是沒經驗,但是兵書卻沒少讀,兵部和戶部我可都是派人盯著,誰想敷衍了事,那可不行!」

從這天起,陸玦開始忙碌了起來,他接了東西大營兩處的軍事訓練,每日總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

日子過得飛快,五月伴著初夏的升溫和蟬鳴襲來,端陽節這天,寶臥橋一早就忙碌起來,她做了不少的粽子,應該說她監督著林媽做了不少的粽子,里頭除了扎實的餡料還埋了小棗或是銅板,蒸好後送到各處給人分食,陳平家送了,兩個莊戶家也沒落下,九皇子那里也送了,沈大夫也是,又將艾草和菖蒲束在一塊兒,插在門楣上。

闔家上下都知道寶臥橋懷了身孕,這是舉家大事,誰也不敢拿家中雜務來煩擾她。

日子越來越近,某日,陸家門前稀罕的來了兩輛標志著承恩侯府家徽的馬車,下車的是一個心寬體胖的管事,他面相有些凶,一看便是十分霸道之人,一身褚紅色錦袍,笑起來的樣子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虛應模樣。

他說自己是承恩侯府的大管事,姓張。

通常在勛貴人家干活,能得主家賜姓的下人都是有體面的,或是在府中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這位張管事應該就是如此。

「府中姑娘日前承蒙陸將軍搭救,侯爺和夫人感激之余,本該親自前來致謝,不過姑娘回府之後身子便感不適,侯爺和夫人未能前來,所以就遣小人致贈將軍微薄禮物,盼勿見棄。」姑娘把府里鬧翻了天,哭鬧著非此人不嫁,只是侯爺和夫人怎麼可能答應這樣的親事,是架不住小姐哭鬧,還是派人去把這位將軍的底都查了一遍。

這一查才得知,這位敗戰將軍月前又重新回到皇帝眼中,賜封為前鋒中路大將軍,雖說是在吳達將軍麾下任職,但是吳將軍垂垂老矣,將來帶兵出征還不是這位爺說了算,若是建立軍功回來,一飛沖天,指日可待。

只是這位將軍已有妻室這件事比較棘手。他來,一是試探這位將軍的態度,二來人家畢竟出手救了自家姑娘,侯爺和夫人命人整治了一車的金石玉器金銀珠寶,送來當做謝禮。

張管事見到陸玦氣宇軒昂的氣度之後,收起了眼底原本的輕慢,客氣有分寸的把承恩侯的話轉達給陸玦听。

陸玦面色如常,絲毫不見波濤。「禮物就不必了,陸某不缺這點東西,至于陸某與張姑娘不過一面之緣,身為血性男子,我又怎好路見不平,見死不救,但也僅僅于此。」

陸玦又不是不曾在京中行走,對這些勛貴高門的心態很是門兒清,他從來沒有攀附權貴的想法,所以不管承恩侯府是來走個過場,還是真心道謝,他都不需要。

張管事灰頭土臉的被霸氣側漏的陸玦撞走了。

至于他回去以後如何轉述對陸玦這個人的印象,承恩侯和夫人會不會氣惱,他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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