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胖主母 第十三章 快馬回家見妻兒
這段日子,由于寶臥橋的身子狀況,房事上陸玦是連踫也不敢踫一下她,非常的克制,沉默數天後,才把自己要去一趟東北的事說給了寶臥橋听。
寶臥橋听完,好半天沒說話。
對陸玦而言,這一趟東北之行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有立下大功凱旋歸來,才能洗刷別人潑在他身上的罪名,揚眉吐氣。
「金人聯合大戎對我朝虎視眈眈,陛下命我把這群野心勃勃的金人趕回老巢。」如果大戎揮軍直下邊關,那等于大珖朝給他們開了扇大門,到時候金人可以直取黃水城,京城就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把大戎的兵馬截殺在半道上,讓金人沒有援軍。
要打仗了,她日夜擔心的事情變成了事實,她很艱難的問道︰「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吳達將軍的部隊已經先行,他和九皇子必須在他們福州扎營處趕上他們,一同會合往東北而去。
她說不出來「我不想你去」這種話,只能說︰「阿玦,我不求其他,只要你平安回來。」寶臥橋抓住陸玦的手,眼眶微紅。
陸玦慎重的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你別擔心,等我平安歸來就是了。」
陸玦走的那天,寶臥橋整理了三個大包袱,里面是他的衣物還有各式各樣的藥膏丹丸,她實在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打多久,索性把四季的衣裳也替他備上兩套,另外還把她這一年搜集到的玉髓裝成十幾個小瓷瓶,靈泉盡可能的都給他帶去。
這是冷兵器時代,戰場上的傷兵多是外傷,不是斷手斷腳就是刀傷劍傷,如果傷口沒有很好的消毒清洗,傷口很快就會發炎化膿,如果無法好好醫治,那很容易會死人。
「這玉髓,書里說它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除非真的攸關人命,不然能不用就不要用,畢竟太過逆天。至于靈泉的效能你是知道的,每日一滴兌著水喝,對你的身體一定有所助益,不致命的刀劍傷也能很快治愈,當然,非到萬不得已最好不用,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是非來。」她叨叨絮絮,「另外,我把空間里的藥材都給你裝上了,以防萬一。」
自從知道他要出征,連著幾天她幾乎把藥材都給藩禿了,卻只湊足三輛車,真要兩軍對戰,三輛車的藥材只是杯水車薪,不過她已經打定主意,每隔十天就往前線送一次藥材,家里的要是不夠用就買。
關于載送靈泉的事,她也沒瞞著江彪等人,他們幾個可都是要跟著陸玦上戰場的人,能讓他們多安一點心沒什麼不好,對寶臥橋來說,她最看中的不是空間的奇能,而是她身邊的人,因此也給兩人帶了一大桶靈泉,希望他們能和陸玦一起平安的回來。
兩人直到這時才霍然開朗,身上的舊傷竟然是因為喝了將軍夫人添加的靈泉才痊愈的。
「大恩不言謝,丁鵬要是僥幸能夠回來,願為夫人終生效犬馬之勞!」
「江彪亦然!」
兩人重重一揖。
「我可不要你們做牛做馬,人能平安回來才是最好的。」寶臥橋在意的可不是這個。
而陸玦看似把家里的壯丁都帶走了,暗地卻安排了五個暗衛護著小院,他也跟寶臥橋說了。
「我知道,你走後我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是了。」寶臥橋展現笑容,指甲掐著手心,送走夫君。
一直到陸玦一騎絕塵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她始終沒有落下一滴淚,只是像木頭人似的在門口站了許久,覺得整個心空落落的。
次日,陸玦率領一萬精兵去了邊疆。
自從陸玦離家的那天起,每到夕陽西下,人雁歸巢,寶臥橋也不要人陪,一個人總會呆呆的在門口或站或坐許久,每天雷打不動,家里人也看出來了,夫人是想念將軍了!
不過小寬和林媽還是不免要替寶臥橋抱不平。
小寬哼道︰「將軍離家那麼久,居然一封信都不曾給夫人寫,他都不曉得夫人很想念他嗎?」
林媽噓她,「你啊小聲些,也不怕夫人听到堵心。」
寶臥橋嗔了兩人一眼。「好了,都別說了。」
「夫人,他說是將軍手下的信使,在外面求見。」門房進來說道。
信使?寶臥橋疑惑的蹙眉,不過還是讓人到了堂屋。
「夫人,」信使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一張女圭女圭臉,笑呵呵的叫著,「將軍讓人給您帶了信。」
他從懷里拿出一封信,笑著說道︰「這是將軍讓人送去京城的,沒有走軍中的驛站,怕會被人截走。」
寶臥橋看到信封上的字跡,真的是陸玦的信!她心中一喜,急忙拿了過來,「你們跟將軍能聯系上嗎?」
信使笑道︰「我們是將軍在京里的人,最近開始和將軍有聯系,夫人若是有信要給將軍,吩咐一聲就是了。」
寶臥橋這下總算放了心,「那好,等我看完信,回信後再讓你來拿。」
信使行一禮便告退了。
寶臥橋沒把信拿回房間,坐在堂屋就看起來了。陸玦的信有三頁,寫的都是他在路上和到邊城後的事情,他把行軍說得好像出外游玩一樣,寫了他去到哪,那里的特產、民情如何,雖然都是簡單交代幾句,卻讓她看得放不下手。
這個人啊,壓根就是怕她擔心,報喜不報憂,誰有那閑情逸致在趕赴戰場的時候還去品味當地的民風?
到了最後幾行字,寶臥橋的臉已如水蜜桃般的粉紅。
這家伙居然叫她一心一意等他回來,不許生二心,她要是敢移情別戀,等他回來了,一定拿著婚書將她搶回來。
這果然是他的作風,寶臥橋一時哭笑不得,她的肚子里都有他的孩子了,還有誰會看上她?
為了讓陸玦知道她很好,她開始記流水帳,每天做什麼,家里來了誰,沈大夫又給她漲錢了,柏掌櫃老是催更,唯一遺憾的是她沒辦法和陸玦分享為人母的喜悅。
半個月後,陸玦收到寶臥橋的信,差點想快馬加鞭回巴山掐死她。
她居然威脅他,說什麼他要是敢在外面拈花惹草養女人,她也會有樣學樣,養幾個面首氣死他,這個臭丫頭,一點虧都不肯吃!
因為收到陸玦的信,連著幾天寶臥橋的心情都很好,很快的,麥子和草藥到了收割的時候,她讓人收割曬干,悉數放進她讓人挖的地窖里。
因為有靈泉澆灌的關系,加上那些藥草苗種本就非凡品,一畝地的產量還滿驚人的,一畝地能收上二石麥子,等同肥沃的黑土田地一樣。
她讓小寬把干淨的麥子倒進石磨,反覆多磨了幾次,磨出來的粉末度雖然不如空間給的細致,也勉強可以入口,在沒有人和機器的情況下,能做出這樣的面粉已經不錯了,所以寶臥橋也沒有太挑剔,能用就行。
收成的麥子她一粒都沒有賣,全部堆進了地窖。
藥田的收成也很不錯,品質和空間里的沒兩樣,她讓人給梓生送信,說想把藥材往東北送,大頭讓他送去邊關,小頭給了沈大夫,若還有多余的便自己收藏起來,一點都不浪費。
梓生也收到陸玦奔赴戰場的消息,一听說寶臥橋要送藥材過去,問清了數量,二話不說便說他要親自押送。
為此,寶臥橋向縣城所有的成衣鋪購買大量的棉衣,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那些將士御寒的衣物能準備多少算多少,畢竟東北的冬天可是有得受的啊!
當然漏了誰也不可能漏了陸玦的冬衣,都說慈母手中線,她這為人妻的也是密密縫,一針一線,鋪了一層又一層的棉花,直到完成交給了梓生才算了事。
一等梓生和沈大夫的伙計把藥材載走,寶臥橋還沒能閑下來,她和陳平商量了下,除了往常的大豆、花生和樹薯,她想拿出幾畝地來種包谷,等秋季作物收獲了再種上冬小麥,這樣也許能趕在明年的荒年前給自家多攢點糧食。
會有荒年這種事她不會向陳平透露,她不想被人說危言聳听,畢竟什麼憑據也沒有。
陳平雖然不知道包谷是什麼東西,可他是個听話、老實巴交的漢子,寶臥橋說要種什麼,他自然照著做。
寶臥橋不是小氣的人,到了包谷收成的季節,附近的農夫都跑來問陳平那一根根像棒槌的東西可以吃嗎?听到答案是肯定的,心里便有了想法。
這年頭,糧食是一等一的大事,陳平向寶臥橋回稟後,寶臥橋就讓林媽水煮了一大鍋的包谷讓陳平送給那些農家吃。
吃完後那幾個心里有想法的很快就來給陳平送禮套關系,目的很現實,那就是他們想從寶臥橋的手里取得玉米的種子。
他們也不笨,在問到寶臥橋之前,也透過各種七彎八拐的關系,又或者家里有讀書人的,繞了一大圈才知道這吃起來又甜又香的棒槌在京里稱為御麥,是航海者獻給皇帝的,御麥極為珍貴,只有皇室成員才有機會食用,百姓是無緣得見的。
這麼珍貴的東西居然讓他們吃著了,一群靠天吃飯的農民興奮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這才決定到陸家送禮。
他們送的也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自家腌的蘿卜條、蔬菜、雞蛋……寶臥橋都讓小寬和林媽收了。
她很坦白的告訴那些人,包谷種子她有,但今年也是第一次試種,收成有限,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的收成都拿來當種子,也就是說,每一家她能給的數量不多,讓他們自己收成後記得留下種子,將來收成的也會越來越多了。
至于包谷的吃法,這不需要她來教,民以食為天,只要種出來到了市面上,各種花樣百出的吃法就會如繁星般出現,用不著她操這份心。
農人們見寶臥橋收下自家的禮物,不要銀子就給他們種子,雖然像她說的數量不多,但是包谷一年都可以耕種和采收,尤其夏天溫濕度都高,最多一個月就能采收,只要收成一次,他們就能自己留種,往後就會有吃不完的包谷,再也不怕家中繳了各種稅收後,自家人又要回到有上頓沒下頓的窘境,一個個都感恩戴德,腳步輕快的回去了。
小寬問她,把種子給了人不會舍不得嗎?要是她就會舍不得,那可是糧食啊!
寶臥橋笑笑說道,如果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能溫飽,不是很好?
現在的土地作物產量非常低,產出的糧食去掉繳稅的部分,剩下的連一年的口糧都不夠,更不要說拿去賣錢換生活必需品了。
任何國家都一樣,百姓只有解決溫飽問題,才有力量和余力去發展經濟、文化,這樣的國家才能更加強盛。
有個肚量這麼大的主子,小寬越發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人。
寶臥橋手里的三個錢盒子早就換新的了,她很果斷的把一半的銀錢存到銀號去,余下的一半又托人買了更多的田地。
隨著季節更迭,秋收時莊稼收很是順利,成果豐碩,有包谷、紅薯和黍米、樹薯,個頭都不小,她照例分成兩部分,一小半拿出來吃,大部分收起來,等待來年再做種子。
秋收後的田地又細細耕了一遍,用靈泉澆灌過一回,這才種上冬小麥。
林場的果樹也欣欣向榮,新置辦的七十畝地也一樣,一半種糧,一半種藥材,寶臥橋也想過把空間的蔬菜推廣出來,畢竟空間的蔬菜實在太好吃,是頂級的食材。
但是想歸想,也知道貪多嚼不爛,她一個人的能力,負責這一百畝地已經是極限,但她有認真考慮將來把蔬菜種出來,種植多元化一直是她向往的目標,也許她該聘請一個大管事。
這麼多地只有陳平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即便陳老爺子會幫忙也不夠,寶臥橋讓陳平請了兩個他信得過的佃農來幫把手,陳平則被升為管事,管理著寶臥橋這一百畝的產業。
一百畝地在真正的地主眼里或許還稱不上什麼大富,但是對于自己一年來就能有這樣的成就,寶臥橋很滿意。
日子在忙碌中過了臘八,眼看著就是年底了。
臘月三十的時候家家戶戶祭祖放炮,陸宅這邊該采買的年貨,該掃塵、貼春聯、剪窗花,煮年夜餃子的活一樣也沒落,寶臥橋也沒忘要往莊戶、陳平家送些臘肉、炸油果子和應節的年禮,還提前將下半年的一成租子給了,又給陳家的春夏秋冬各包了兩個小銀鎳子的紅包,孩子們喜開懷之外,陳家今年可以說過了個挺富足的年。
至于沈粱和柏璟深是他們少數有走動的人家,年禮少了誰也不會少了這兩家。
這期間,上次的信使牛富又來送過兩回陸玦的信,信中隱隱提及他率領著一萬的大疏精兵已然順利截斷大戎對金人的援軍,不但搶走了糧草,甚至活捉了大戎的柔剛,戰斗力簡直爆棚。
也就是說他把金人的大後方給一鍋端了。
寶臥橋並不知道柔剛是誰,但是她覺得吧,一般人肯定對付不了陸玦,所以那柔剛可能也非同小可。
因為陸玦搶了大戎的糧草,又傳來活捉對方將領的消息,駐扎在白羊溝的珖朝大軍都興奮了起來。
金人的可汗聞訊氣得捶胸頓足,命令從金國國境速速送糧草過來。
寶臥橋心想,打仗沒有糧草還打什麼啊?
于是大珖朝和金人的對峙,因為糧草的問題無限的拖延了下來,這一拖,便拖過了年。
陸玦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焦急過,在得知金人可汗完顏鷹因為糧草問題拖延攻城的伎倆後,他的心情就沒有一刻能夠鎮定,即使外人看來他還是那個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的將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丟下他們趕回去巴山見寶臥橋一面。妻子的預產期已經指日可待,他卻被狡猾的完顏鷹困在白羊溝,每回主動向金人宣戰,金人就掛起免戰牌。陸玦很想正面和完顏鷹打一場,可是他們如今的兵力和完顏鷹根本無法相比,于是他和吳達將軍商量,他帶兵負責趁完顏鷹無心戰事的時候來各個擊破,先設法把鎮邊城和長裕城收回來,再兩面包抄金人的大軍,到時候金人就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了。
商議完畢,陸玦徹夜帶著五千精兵開拔,他們為了避開完顏鷹的崗哨,走的是山路。這一去,勝敗不知,生死不知,陸玦唯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他一定要擊敗金人,替自己一雪前恥,然後回家見妻子和孩子。
白雪瞪暄的戰場,風吹如刀削,而大珖朝這邊,鵝毛大雪也把整片大地包裹成了銀白。
圍爐夜話的陸宅里,林媽、小寬陪著寶臥橋嗑瓜子聊天守歲,听得外面的鞭炮聲不絕,寶臥橋越發臃腫的身子有些不太想動,小寬年紀不大,正是愛玩的時候,寶臥橋便鼓勵著讓她去放幾串鞭炮,好沾沾喜氣。
「不如夫人和我們一起去點煙花吧。」置辦年貨的時候買了不少煙花,炮仗鬧人,煙花往天空一放可美多了。
「嗯,」寶臥橋扶著林媽的手,「那咱們就去看小寬的煙花吧。」
煙花四射,承載著人們的祝願和希望,在黑絨布般的夜空迸發,散落四處。
這一個沒有男主人的年就這樣冷清的過了。
過了年,寶臥橋的肚子已經大到她整宿整宿的因為腳抽筋睡不好,小寬總是盡心盡力的替寶臥橋按摩,每日陪著她練習穩婆教的吐納技巧,希望到時候生產能順利一些。
從上個月起,小寬已經從她住的小偏房搬到主屋,天天睡在軟榻上,就怕預產期將至的寶臥橋會提早發動,畢竟大夫說了,頭一胎生產的婦人的預產期是不準的,有的會提早,有的會遲些,至于林媽,早在幾個月前就把縣城頂尖的兩個穩婆帶回家,好吃好喝的供養著讓她們隨時待命。
二月底,寶臥橋的肚皮仍舊沒有動靜,只是本來不怎麼害怕的寶臥橋被林媽和小寬的枕戈待旦鬧得反而緊張了起來。
發動的這天,一開始寶臥橋以為自己吃多了,可是不論坐著躺著都不舒服,也覺得很不對勁,等到下月復垂墜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就把林媽叫來了。
林媽也覺得奇怪,又把穩婆叫來,穩婆一模肚子,仍是老神在在,「先來人把夫人扶進產房,第一次生孩子沒那麼快,產道也才一指寬,還得再等一等。」
產房是老早就預備好了的,等寶臥橋被送到床鋪上,才感覺到肚子一陣一陣的疼,而且越來越疼,一開始也不難忍受,還有閑情跟林媽開玩笑說她從懷孕到現在胎象一直很好,沒準兒她生孩子也不疼。
哪知道話才說完,肚子就疼得叫人直吸氣也沒用,想出恭的感覺強烈得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什麼從大量的流了出來。
「啊……」她慘叫出聲。
「夫人,孩子就快出來了,您用力!」站在門外的小寬因為未婚不能進產房,她在門外只听到寶臥橋的喊叫聲,急得一頭的汗。
「你還杵在這里做什麼,多讓人燒點熱水!」有個穩婆出來喊道。
小寬又急急忙忙去了。
全家人兵荒馬亂,寶臥橋熬了整整一宿,終于生下一個六斤重的胖小子,她累得昏睡了過去,臂彎里枕著已經清洗干淨安穩睡去的嬰兒。
紅咚咚的小臉還沒長開,守著的小寬和林媽沒敢伸手去抱。
听見動靜,寶臥橋睜開了疲累的眼,看見是她倆,房間里並沒有她想見的那個人,她望了眼丑巴巴的嬰兒,闔上眼,這回是真的沉沉睡去了。
產後寶臥橋坐起了月子,听到消息趕來的周氏又是給她煮雞蛋酒,又殺雞又煮魚,用麻油煮了,還不知從哪擠來了牛女乃,眼巴巴的給她送過來,她見寶臥橋的神色始終有些落寞,又開解起她來。
因為周氏的陪伴,使得寶臥橋一直處在低潮的情緒略微回溫了些。
寶臥橋坐完月子的那一天,痛快的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搓洗了個干淨,又把自覺都已經發酸的長發給好好洗了個遍。
把頭發晾干後才走出房間,就見到門房激動的跑來,「夫人、夫人,大爺回來了!」
陸玦回來了?
寶臥橋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不見笑容的臉露出了狂喜,提起裙襦大步跑了出去。
站在大門前,唾唾的馬蹄越發響亮,寶臥橋忽然覺得眼眶發熱,將近一年的時間,對于即將到來的久別重逢,她既心生怯意,又充滿期待。
不遠處,一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駿馬急奔而來,馬背上的男人身穿銀色盔甲,袍角颯颯飛舞,那張逆天的俊顏越發清晰了。
寶臥橋不自覺向前跨了兩步與他遙遙相望。
日光下,他銀色的盔甲折射出萬丈光芒,頭盔上的紅纓筆直如箭,襯托得男人更加英明神武,全身散發著威嚴端肅的氣勢。
「阿玦……」寶臥橋忍不住淚流滿面,天知道她有多想見到他。
不管是午夜夢回,還是在每個不經意間,她對他的思念如同排山倒海。
全身上下,就連靴子都是灰塵和泥土的陸玦,風霜滿面的挎著長劍和馬鞭跳下馬背,將日夜思念的人兒緊緊擁抱進懷里,一直懸掛的心這時才安然落地。
寶臥橋抱住他的腰,臉頰貼著他冰冷的盔甲,忍不住拍打他,心里卻覺得莫名的心安和溫暖。「你太壞了,好一陣子什麼消息也沒有,嚇死我了。」
雖然她不想自己嚇自己,但無論怎麼給自己心理建設,每當看著空蕩蕩的床,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擔心,擔心他會回不來……
「我這不是忙著想把戰事結束,好趕緊回來見你和孩子。」陸玦低笑出聲,沙啞的嗓子帶著無法掩飾的愉悅。「你瞧,我這不是沒事,別自己嚇自己了。」
寶臥橋輕輕推開他,望著他那滿是胡磚又曬黑的俊臉,「你瘦了好多。」
「你也是。」他的眼灼亮得嚇人。
「我還覺得我叫寶珠姊給喂胖了。」寶珠是周氏的閨名。
陸玦才不管寶珠是誰,能把她的月子做得好就是首功,他大笑出聲,低頭在她的唇上用力的親了一下。
寶臥橋的俏臉紅得差點要滴出血來,一爪子拍在他的盔甲上,卻叫陸玦一把抓住。「疼嗎?」
「我沒事,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寶臥橋問道,她總算還知道這是在外頭,夫妻倆這麼膩歪還是不好意思,雖說名正言順,先不提這些,只有陸玦一個人先回來是不正常的。實際上,門房和小寬都已經各自看向別處,假裝沒有看到這兩人難舍難分纏綿的樣子。
「我擔心你,所以先回來看看,戰事已經結束,金人起碼有三十年不會再有機會來攻打我們。」
原來珖朝大軍已經在班師回朝的途中,陸玦身為將帥撇下了行進中的大軍,跑死了好幾匹馬,不分晝夜的趕回來見她,還有剛出生的兒子。
寶臥橋聞言只是點點頭,讓小寬去準備熱水,一會兒讓見過兒子的陸玦可以泡個熱水澡。
陸玦捏了捏她的手心,其實他回來後還有一堆的事要忙,能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我先進宮去面聖,晚上我回來陪你吃飯,」
看過了在搖籃里睡得香甜的胖小子,陸玦洗漱干淨後換上官服又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