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舔狗日常 第十三章
項清臣霍然起身,抓了車鑰匙往地下停車場,開了車駛往北投山區,來到他為樓馨文所訂的飯店。
下午他來這找過一趟,櫃台人員說她尚未chick in,這時,櫃台人員已經換班,于是他只好再問一次。
「我想找一位樓馨文小姐,麻煩幫我聯絡她。」
「請問是幾號房間呢?」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但房間是我訂的。」他拿出手機里頭的訂房資訊給櫃台人員閱覽。
櫃台人員仔細看過手機里頭的資訊,在電腦里頭搜尋過後,以抱歉的語氣說︰「不好意思,這間房間並沒有check in。」
「還是沒有check in?」項清臣推測可能是樓馨文交代櫃台不讓他進去,轉念一想,對櫃台人員道︰「那我現在check in,請給我門卡。」
櫃台人員再次核定他的資料,登錄證件之後,將房卡交給了項清臣,這個舉動顯示樓馨文的確沒有住房。
若她們不想住他訂的房間,有八成的可能性她們會換飯店住,這間飯店價位太高,現在又是假日,樓馨若是花不下這筆錢的。
但抱著一線希望,項清臣凜著心來到房間,開門之後里頭一片黑暗,插入房卡後燈光亮起,里頭完全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樓馨若在躲他嗎?
那會不會星期一的時候她也不會來上班了?
項清臣萬念俱灰的呈大字狀躺在床上。
他想,一切都完了,他又再一次的百口莫辯,他們之間注定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灰心喪志了約莫半個小時,項清臣倏地從床上彈跳而起,拿起了手機。
也許她已經把他拉黑了,不管他傳送了什麼她都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但他不管,他要把此刻的心情告訴她,或許老天爺尚未放棄他,他的真心真意還是能夠傳到她的耳朵里。
按下了語音信息,他開始錄音。
「馨若,我猜,你會離開我必定是因為你從你姊姊那里听說了什麼,可我要說,你听到的都不是真的,就像你那天所看到的也都不是真的。
我一直想要告訴你這件事情,辯解我被誤解的一切,可是你把我完全忘記了,我沒有辦法為自己澄清,也許這是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如果老天爺願意還我一個公平正義,那麼你就應該會听到這則留言。
那一天,我跟那個女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並沒有醉得不省人事,我只是熬夜通宵寫報告醉得快,因此先去床上睡覺休息了,我幾乎是一躺下就睡得跟豬一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甚至連那個女人什麼時候偷偷躺來我身邊都沒有發覺。
你知道我為什麼後來再也不喝酒,甚至用蕁麻疹來做推酒的理由嗎?就是因為那件事的關系,我不要在我的生活中再度重蹈覆轍,不被酒精設計而誤了一生。
這方面的事情如果你願意听我解釋,而我也想當面跟你解釋,就請回我個電話,或是訊息,再給我一次機會。」
停止了留言,他怔怔看著螢幕發了好一會兒愣,許久沒有看到「已讀」的字眼跳出,他想也許真的被拉黑了吧。
眼底浮上一片酸澀,他揉揉眼楮,指尖是一片濕潤,他改用手臂大力揉搓,眼楮都被揉紅了,擤了下鼻子之後,他再一次拿起手機錄音。
「我一直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主持完後,隨意找了個空位,因而坐來你身邊,你爽朗的跟我打招呼,當你抬起手來,笑著對我說哈羅時,嘴角下方兩個小小的梨渦彷佛填滿了高濃度的酒精,我瞬間醉了,沉溺在里頭爬不出來了。
分開了這麼多年,你的一顰一笑我一直無法忘記。
你肯定不記得,我當初為了你決定改留在國內讀研究所,等你大學畢業,再一起出國去讀書。
因為我沒有辦法離開你,我沒有辦法想像獨自去國外的時候會有多寂寞,要是有比我更出色的人喜歡你,追求你,那我要怎麼辦。
即便差點引起家庭革命,我也堅持了這個決定,而你那時很為難的跟我說,你的人生規劃中並沒有出國留學這一項,因為你的家境並不優渥,大學的學費也是很勉強才沒有使用上學貸。
我說沒關系,老公養你,所有的費用我都會負責,你的表情更加為難了。說你還不起這筆錢,我說這樣的話那你就用一生來還吧。
在當時,我就已經打算跟你過一輩子,我覺得我這輩子再也遇不到更愛的女人了。
你笑著說,你吃虧了,我耍賴的說,不管,這個便宜我一定要佔。」
留言至此,項清臣的語氣已經有些哽咽了,只好停下,到房間附設的吧台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嚨。
仰頭望著天花板,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腦子里回想起的都是與她一起的點點滴滴。
冷靜了些時候,他回到房間,再次拿起手機,想要繼續留言,赫然發現語音訊息旁邊出現了已讀的字眼。
他驚愕的頓時停止了呼吸,急急把手機挪至眼前,就怕是自己看錯了。
已讀。
沒錯,她真的已讀了。
他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她沒有拉黑他,這表示他還有機會,還有希望嗎?
他靜而焦心的等待著,等待著她回應的那一個瞬間。
然而半小時過去了,對方卻仍無回應。
她沒听留言嗎?還是,听了仍無動于衷?
項清臣長吁了口氣,並沒有放棄,只要她沒有拉黑,那就有希望。
于是他拿起手機再度留言。
他在留言里提及兩人相處時的美好時光,包括過去跟現在。
對他而言,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愛戀,即便分開多年依然難以忘懷。
他說這些年雖然認識了很多朋友,也認識很多女孩,但沒有一個讓他有心動的感覺。
在父親過世之後,他放棄留學繼承家業,進入管理核心後,才發現家中產業有許多的沉痾問題必須大刀闊斧地整理整頓,而他太年輕,公司內的老人不信任他的能力,因而他跌跌撞撞多年才坐穩了今天的總裁位置,但忙碌並不是讓人無法戀愛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再也找不回那時的心動感覺。
直到在履歷表上看到了她的名字。
總裁秘書履歷書面審核的第一關他都是親力親為,核可的才讓人事部傳送面試通知。
因而,當他看見她寄了履歷表過來時,他難以形容當時心上的喜悅。
他甚至從椅上跳起來,拉開窗戶朝外歡喜地大喊。
但高興之余也有更多的忐忑。
他不曉得她是否已經恢復記憶,對她而言,現在的他是什麼樣的人,在踏入會議室之前,全都是一個問號。
沒人曉得,他走進會議室時,心髒跳得有多劇烈,幾乎快要沖破胸腔,他甚至覺得無法呼吸,好像全世界的氧氣在剎那間都消失無蹤了。
與樓馨若四目相觸的剎那,自她臉上的疑惑,他曉得她真的徹底忘記他這個人。
即便他曾經懷疑過失去記憶一事是樓馨文跟醫生聯合起來誆騙他。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剛陷入初戀的小伙子,一步一步走向喜愛的女孩,想盡辦法讓自己的幽默感能發揮出來,在第一時間贏得對方的好感。
將她安排在最後一個面試也是他故意為之,因此,他才能夠去測試她是否真忘記了他這個人。
他無法判定她失去記憶是否是件好事,但不可諱言的,那省去了爭吵與解釋,他們等于從頭來過,以兩個陌生人的身分重新開始戀愛。
當然,他也忌憚著樓馨文的存在,因此他把兩人的戀愛進程推展得十分快速,希望能在樓馨文出現之前就搭好槍彈不穿的銅牆鐵壁,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第一次的上床是個意外,他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質問他是否喜歡她,他可說是順水推舟罷了。
但若要說他是利用她意識不清的狀態也是不冤枉。
他實在太愛她了,愛到一想到若是再次失去她的話,心髒都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長度約莫半個小時的留言終于留完了,分成好幾段傳送過去。
項清臣盯著手機螢幕,彷佛這般盯著,上天就會可憐他,讓她給予回應,就算只是一個貼圖,也總比無下文來得好。
但他還是失望了,這次她沒有打開他的訊息,而他幾乎失眠了一整夜,即便睡著也會突然醒來,第一時間就是拿起手機仔細看她是否回訊,然而語音下方的空白甚至沒有已讀出現總是讓他失望不已。
就這樣,天亮了。
☆☆☆
星期日,項清臣開車出去繞了一整天,希望能在街上與她偶遇。
然而他尋遍了所有樓馨若曾經的足跡,卻仍是一無所獲。
公司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可是星期一的時候,他大概八點半就已經出現在辦公室。
他坐在秘書辦公桌前等著她,臉一直朝往走道方向,希望能在第一時間就可以看見她。
他真的很怕她直接辭職不再來上班,怕待會人事部的人會過來告知她不做了。
大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握起,手指有些無措的相互摩擦。
臉色有些蒼白的他,看得出心情的緊張。
他平常都比樓馨若晚到,而他到公司的時候其實也差不多是九點左右,所以他猜樓馨若應該八點多就會到了。
他想應該去看一下她的打卡時間,心頭比較有個底。
于是項清臣開啟電腦,進入人事部的打卡資料庫,叫出樓馨若的打卡資料。
電子打卡資料上頭顯示,樓馨若大都在八點五十至五十五之間抵達公司。
他迅速飄往螢幕右下角的時間,還有十分鐘,而外頭已經陸續可听見有員工進來上班的聲響了。
從不曾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他幾乎是數著秒等著五十分的到來。
他盯得太專心了,以至于沒有听到腳步聲,但也可能是因為辦公室鋪有地毯的關系。
「總裁。」
他如受到驚嚇般的抬頭,見到的是人事部的主管于慕。
他的心頓時沉入了海底深處,冷到叫他要發抖。
「怎麼了?」該不會是樓馨若要于慕轉達辭職之意?
「馨若說她要請假,要我跟你說一聲。」
「請假嗎?」不是辭職?「什麼原因?」
「病假。」于慕的表情有些困惑的說︰「我叫她直接跟你聯絡,但她卻反問我請假不是應該跟人事主管說嗎?我總覺得她的語氣有些怪怪的,不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跟總裁你說一下。」
身為人資,多少具備有看懂人心的技能,他覺得不對勁,因而第一時間就跟項清臣報備。
「我知道了。」
「對了,她還說… …」
「她還說了什麼?」項清臣因為心急而不小心打斷了他。
他過度急躁的態度,讓于慕心生怪異,推測這兩人關系似乎不一般。
難道說,這就是總裁跟秘書的言情劇碼嗎?
于慕表面不動聲色,只說︰「她說要請總務處送禮物給星期六與你打高爾夫的陳董,至于送什麼禮物要請你跟總務處說明。」
禮拜六?
高爾夫?
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他星期六其實沒有跟陳董去打高爾夫,難道被她曉得了?
她故意以送禮的名義提起這件事,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在提醒他,她曉得他說謊?
難道也是在暗示他,她並不相信他說過的話,甚至留言?
他心神不由得有一些恍惚,朝于慕擺了下手。
「我知道了,謝謝。你先去忙吧。」
于慕離開後,項清臣越來越無法忍受這樣的忐忑感。
他帶著委屈與怒氣拿起了手機,果然昨天發的留言她全都讀取了。
他雙手並用迅速打了封訊息過去。
──你這樣躲著避不見面對我並不公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然而手指剛要按下「發送」,他卻又猶豫了。
他不想用這種責備的語氣跟她說話。
她是無辜的。
這次是他隱瞞在先,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見個面,听听我的解釋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