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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白食的侯爺 第七章 雙向情動

窗檽半開,外頭的寒氣透了進來,樓成凰靠坐在窗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得注。

常姑姑走過去,往樓成凰手里塞了個暖爐,問也不問便將窗子給闔上,嘴上絮絮叨叨的念著,「下了一夜的雪,郡主的心疾受不得寒氣,這樣開著窗子小心要染風寒了。」

樓成凰挑眉,緩緩地抬起頭來。「常姑姑,即便你是我女乃娘,我也還是你的主子。」

常姑姑瞥見樓成凰面帶不豫,並沒有驚惶,也沒有不悅,只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將窗子支得半開,一邊抱怨道︰「郡主想想法子快將媛姑娘打發走,有媛姑娘,說話都不方便。」

樓成凰蹙眉,煩心地道︰「就讓她待著吧!有什麼話非要避開她不可?她待在這里,娘才不會來煩我。」

她已經被關心夠了!打從霍珠藏失蹤,四面八方涌來的關切讓她煩死了,尤其是她娘,似乎一點兒也不相信她不知道霍珠藏在新婚之夜失蹤的原因,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她皿怕自己哪天會不耐煩,將事實都說出來。

「當然是要商量‘那件事’,郡主明明知道的,還需要老奴說出來嗎?」常姑姑眼神責備的說道。

「話都說出去了,覆水難收,還要商量什麼?」樓成凰冷冷的說道,聲音里彷佛都帶著冰渣兒。

常姑姑嘴角一撇。「雖然覆水難收,但可以事後補救。」

樓成凰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什麼意思?」

常姑姑壓低聲音道︰「老奴已經派人給沈家送去了一百兩銀子,讓他們離開避風頭,所以即便侯爺尋去了,也見不著他們,只要侯爺回來時,郡主稱之前所言全是因為氣不過侯爺延誤了婚期才編造的即可,侯爺找不到證據也只能輕輕放過。」

「常姑姑,誰讓你做這些無用之事了?」樓成凰修眉冷凝,臉色很不好看,「沈家人生活得好端端的,常姑姑為什麼要去打攪他們?」

常姑姑振振有詞地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老奴不願郡主受到半點波及。」

樓成凰逼自己冷靜,她攥緊了手。「常姑姑,若你再這樣自做主張,那可不要怪我心狠,把你送回開陽王府。」

常姑姑這才有些怕了,她垂下了眼瞼。「老奴還不是一心為郡主著想,郡主年輕不懂事,若沒有老奴在身邊照看著,郡主會像當年一樣誤入歧途,做了錯事……」

樓成凰臉色瞬間雪白,用極端凌厲的眼神掃了常姑姑一眼。「閉嘴,我不想听!」

常姑姑這才不敢再說了,樓成凰疲倦的說道︰「那一百兩用的是你的私房吧!自己去我的庫房里取吧。」

常姑姑唯唯喏喏的應了一聲,但她沒有走開,仍然待在房中。

良久,樓成凰才面向窗外,她瞬了瞬眼眸,微微顫聲問道︰「他們……過得可好?」

她一直沒听聞沈應深榜上有名的消息,在考生的名單里也未曾看過他,想來他是放棄科舉了。

常姑姑覷著樓成凰落寞的神情,有意無意的說道︰「郡主不需要掛心,沈公子身邊已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那人對孩子視如己出,他們一家和樂,過得很好,沒有誰少了誰不能活,說情說愛都是假的,能一起過上日子才是真的,沈公子肯定早已經忘了郡主了。」

過得很好,那便好……樓成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常姑姑,以後莫再打听沈家人的消息了,我不想知道。」

她不是不想知道,她是不敢知道……

樓成凰起身。「我出去走走,你不要跟來,也不許任何人跟來。」

常姑姑不敢再多言,由著她去,反正今天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等侯爺回來,相信郡主是聰明人,知道要怎麼翻供,接下來只要侯爺與郡主和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就可以了,這才是正路。

郡主曾經一度迷失了,走歪了,將她導正即可,日後盯緊了,讓郡主長點心就好。

樓成凰獨自走到了荷花湖邊,湖上結了冰,當然不見半朵花,想來若是她往下一跳也不會死,腦子倒是會撞破一個洞就是……

「郡主。」霍孟書一身藍袍迎面走來,他從正廳要回書齋,經過湖畔便見樓成凰一個人在湖邊游蕩,她的眼神如霧如夢,看起來有些怔忡,且沒穿斗篷又沒僕從跟著,他很不放心,故此過來相詢。

「原來是你。」樓成凰眉間輕顰了一下,適才她一時錯將他看成了另一個人。

霍孟書是一個斯文的讀書人,那份對功名的執著似曾相識,但少了一份那人持有的靈氣。

那人是獨一無二的,是曾觸動她心靈的,她真心愛過他,只是她厭煩了。

生下孩子之後,她沒來由的覺得一切都很煩,她怕自己一生要被困在那磚瓦房里,那小小的三間房,所以她扔下他和孩子沒心沒肺的一走了之,她選擇做一個壞女人,一個自私的人……

那之後她覺得解月兌了,覺得輕松了、自由了,可接下來的日子她卻始終如哽在喉,她液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開心,胸口始終沉甸甸的壓了塊大石。她經常輾轉反側,她並不快樂,她還經常想起那兩張小小的雪白面孔,像極了她的小面孔。

睡在她懷里的小小人兒們那麼軟萌,她連她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走了,但她相信她們的爹學問好,肯定會給她們取個有意義的好名字,在他的教養下知書達禮的長大……

「天氣寒冷,郡主為何一個人在湖邊漫步?」霍孟書關心地問道。

他與樓媛的情況十分相似,身為霍珠藏的從兄,他父親是霍家的大房嫡長子,但素來沒有抱負,一直閑雲野鶴般的過著搖扇逗鳥的生活。不同的是,他不想攀附叔父一家的富貴,此時雖然寄人籬下,暫時客居在金玉侯府,但他正在用功讀書,想靠科舉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

「沒什麼,只是走走,你別管我,忙你的去吧。」樓成凰輕聲說道。

霍孟書看著失魂落魄的她,溫聲安慰道︰「郡主也不要太煩憂了,也無須將流言蜚語放在心上,相信侯爺想通了很快便會回來。」

他雖然是霍珠藏的從兄,也長了霍珠藏一歲,但一直稱霍珠藏為侯爺,不想太套近乎。

「人人都當我在為霍珠藏離家出走愁眉不展,要是我告訴你,我並不擔心霍珠藏,你信嗎?」樓成凰詰笑說道。

霍孟書一愣,有些模不著頭腦,結結巴巴的說道︰「呃,若是郡主不掛心侯爺,不將流言蜚語放在心上,那自然是好的。」

他那手足無措的書呆子模樣,令樓成凰嫣然一笑。「我還能跟你說什麼呢?你走吧,我要去見見梅花長公主。」

霍孟書還陷在她齒如編貝的笑容里,她已逕自轉身離開,來到了梅花閣。

這座府邸,原來是梅花長公主的公主府邸,她與霍家次子霍遺成親後便接了霍老太君一塊兒住。霍遺一路高升至如今的內閣首輔之位,在霍珠藏以軍功封侯之後,皇上御賜,府邸擴建了兩倍,正名為金玉侯府。

梅花閣守門的小丫鬟見了她,連忙請安,「給郡主……哦不不,給夫人請安。」

樓成凰明白,她一嫁進來侯爺就跑了,所有人都還不習慣要怎麼稱呼她。

樓成凰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不必通報了,我自己進去見長公主。」

小丫鬟沒敢阻攔,樓成凰到了暖閣外,听見了交談聲,這才知道梅花長公主在見人,她在珠簾外止住了腳步。

「隱秀呀,都兩個月了,你當真不知道你主子去了哪里?是不是你主子讓你瞞著本宮?」梅花長公主憂心忡忡地問道。

隱秀是霍珠藏的貼身侍衛,一向如影隨行,也對霍珠藏的行蹤了若指掌,若說他不知霍珠藏的去向,那是沒人會信的。

可也因此他有苦說不出,他確實不知主子去向,也找人找得焦頭爛額,京城里里外外部找遍了,甚至派人去邊關過去主子待的地方找,都一無所獲。

「卑職絕對不敢對長公主有所隱瞞,卑職確實不知侯爺去向!」

梅花長公主雙眉微蹙,煩惱萬分地道︰「隱秀,你說,你主子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隱秀一凜。「侯爺絕非大意之人!」

梅花長公主苦惱地道︰「那你說說,你主子究竟去了哪里?為何會忽然消失了?究竟是為何呀?」

門外的樓成凰手攥緊了,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霍珠藏是去了青州,恭陵城就在青州,隱秀肯定猜不到霍珠藏會在那麼近的地方,因為沒有任何地緣關系,霍珠藏也不曾去過青州,因此隱秀壓根沒想過去那里找人。

「難得成凰郡主沒脾氣,可再這樣下去不行!」梅花長公主咬牙道︰「本宮得進宮與皇上商量,請皇上派暗衛幫忙找人,不然本宮沒法向開陽王和王妃交代,本是一樁美事,可不要親家變冤家了,唉……」

樓成凰眼底清明一片,她悄然離開了,走到外頭,對那誠惶誠恐的小丫鬟說道︰「不要說我來過。」

她現在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若是沈家收到了常姑姑派人送去的一百兩銀子,听話的去避風頭,那麼霍珠藏去了也理當撲空才是,那麼他為何久久不歸呢?

這麼多年來,沈冬妮並沒有長成知書達禮的小淑女,但她過得很開心,尤其在她娘親的生意一飛沖天之後。

沈記小館正式開始營業了,店門口掛著幾盞大燈籠,寫著店名,鋪里設了六張桌子,一張桌子配四張椅子,客滿能有二十來個客人,鋪前灶台的大鍋里沸騰著大骨湯,只要一攪和,一股子濃香便會溢出,吸引往來客人駐足,而一旦停了下來,也總會被那股子香味勾進去坐下來點一碗湯面,再搭配幾盤液菜,走前順道帶上一份噴香綿軟剛、烤好的雞蛋糕或沈應芸自制的醬料、腌菜,其中豆瓣醬和辣醬尤其賣得好。

霍珠藏身姿英挺,容貌過人,他往飯館里一坐,任何人都會多看上好幾眼。

沈應芸堅持不讓他幫忙,只能當保鎌坐鎮,平常無事便看書。

霍珠藏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可好幾次都因為客人實在太多,沈應芸忙到招呼不過來,他忍不住出手幫忙,連小冬妮也是,見她娘親忙得出汗,連喝水的空檔都沒有,她好心疼,會主動幫忙收桌子。

沈應芸為此很是苦惱,其實她從第一天便忙不過來了,又不是超人,哪里有辦法一個人又是煮飯又是送餐又收拾桌子又洗碗結帳呢?前世有點餐機,結帳直接電子支付,送餐和收桌有時薪工讀生,洗碗有洗碗機,她一個人在內場做飯才應付得過來。

而眼下的情況卻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是事前沒考慮到的,還以為只有六張桌子肯定能應付得過來,虧她自信滿滿的認為自己很有經驗哩,前世的經驗並不能全然的復制,實在失策!

更別說回到家她還要制作湯底,一鍋湯底至少要用上一個時辰來炒料與熬煮,每天得備三鍋湯底,每每做完她都累得抬不起手來。

這一日回到家里,兩個人同時開口——

「你請個人吧!」霍珠藏的語氣凌厲而深沉。

「我決定要請個人!」沈應芸毅然決然的說道。

霍珠藏見她總算松口要請人,面部表情這才稍微不那麼緊繃,她把自己一個人當僕人用,他真的再也看不下去了,同時間他也氣惱自己只能坐著干瞪眼,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必須要「讀書」!

「都是我失算,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沈應芸也隱隱感覺出來他在生氣,在店里只要一回頭,都能看到坐在最角落書案前的他緊蹙著眉頭,臉色沉沉,好像隨時都要發作,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能讀好書呢?實在叫她很擔憂啊!

「你知道就好。」霍珠藏語調沉了下來,不假辭色的說道︰「現在光是面點生意就忙不過來了,你千萬不要想著多做點醬料或腌菜兼著賣,最好把雞蛋糕也收起來,也不要打那早上繼續賣包子的主意,專心賣面就好。你再敢把自己累出病來試試,我是絕對不許的!」

見他面容嚴肅,是真的動了氣,沈應芸心緒復雜,幽幽看著他,低柔而清晰的說道︰「我知道了,青路哥,你別氣了,我現在已經認清自己的能力,絕對不會再那麼貪心。」

他這麼關心她,要叫她怎麼辦啊?她已經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了,可她又不想說破,不想面對這份意料之外的感情。

她真的怕了,也對感情沒有信心,她暫時不想再踫觸感情了,何況這一世的她還帶了個孩子在身邊,她與他能有未來嗎?

若是將來他能金榜題名,定是一飛沖天,而這時代有點錢權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是樂觀積極沒錯,但她要的是一生一世雙人,她無法接受這種事。

「為什麼這麼看我?」霍珠藏總覺得她的眼神不尋常,里頭藏著太多太多東西了,他不明白,但他卻有不好的預感,像是她要推開他似的。

沈應芸回過神來,她咬咬嘴唇,艱澀的說道︰「我在想,青路哥你將來一定能遇到一個特別好的姑娘。」

霍珠藏哼了一聲。「我已經遇到了。」

沈應芸震動了一下,她揚起睫毛,秋水般的眼眸看著霍珠藏。

她不敢再問下去,不管那答案是她,或不是她,她都無法承受……

霍珠藏沒打算給她逃避的空間,他的眼神像一把火,直直的凝視著她,似乎望進她的眼眸深處去了,他開口道︰「你不問問那特別好的姑娘是什麼人嗎?」

沈應芸瞬間有種混亂的感覺,她幾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聲,怦怦怦的在狂響著,內心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問道︰那姑娘是我嗎?

「芸兒——」

霍珠藏才喚了她的名字她便驚跳了起來,深怕他要說什麼更露骨的話,她低一下頭,含糊的說道︰「青路哥,你跟冬妮一定餓了,我去做晚飯!」

她逃難似的從他面前一溜煙的逃走了。

霍珠藏望著她落慌而逃的娉婷身影,挫折感油然而生。

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挫折過,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避之唯恐不及」過,他想要知道,他也必須要知道,她的逃避是為了什麼?是因為喜歡他而逃避,還是因為不喜歡他而逃離?

他不是一個會強人所難的人,若她不喜歡他,他絕不會糾纏,他可以立即離開恭陵城。

可是,若她的逃避是因為喜歡他,因為和他有同樣的情動,那麼他一定糾纏她到底,一步也不會讓!

隔日,沈應芸果然把雞蛋糕收起來不天天賣了,偶爾當做特賣商品,也透過馮杏瑜的娘找了個手腳伶俐的寡婦安娘子來幫忙,又調整了流程,果然流暢多了。

沈記小館成了排隊名店,除了招牌的湯面之外,沈應芸做的炸黑豆腐和炸豆腐丸子也功不可沒,這兩種小點心都是別的地方吃不到的美味,炸豆腐丸子外表酥脆,內里軟綿,只是灑上椒鹽就是人間美味。

林當盛初聞沈應芸開了間飯館還生意火紅時,一時不敢相信,他眼中柔弱的沈應芸,什麼都不會的沈應芸,居然能開飯館?

他不信,所以上門光顧,看到客人絡繹不絕又滿鋪子食香,心里實在訝異。

他點了一碗湯面,一籠今日特賣的小籠湯包,又切了幾盤濾味和招牌的炸黑豆腐,吃完還是難以相信這些都是出自沈應芸之手,他滿月復疑竇,想跟她講幾句話,可客人實在太多,她可能根本沒看到他來過,只好作罷。

沈應芸沒看到,坐在角落抱著小冬妮學寫字的霍珠藏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瞪著幾度想要去灶台邊接近沈應芸的林當盛,眼中冒著兩簇火光。

這渾小子想要做什麼?

答案很快在晚上揭曉了,打洋回到家後,林當盛便找上門來了。

沈應芸壓根本不知道林當盛白天去過飯館,對于他上門來很是訝異,她不想讓鄰居看見他們兩人說話然後閑言閑語,便讓他進屋。

「有什麼事嗎?」沈應芸態度極為冷淡。

林當盛進屋就見到霍珠藏和小冬妮在飯桌前用飯,霍珠藏像極了男主人,還給小冬妮挾菜,三個人像一家人似的,這讓他看了很不舒服。

林當盛板著臉。「芸兒!我上次就想問了,這男的是誰?為何住在這里,跟你同進同出的,又在你的鋪子里坐鎮?」

「跟林公子沒有關系,請林公子少管。」沈應芸將下巴微微一抬。「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林公子可以走了。」

「當然有事!」林當盛這才深深看著她,嘆息道︰「芸兒,你有一身好手藝,為什麼不早說?若是我爹娘知道你廚藝了得,就不會要求我跟你退親了。」

沈應芸心里有底了,看來他是听聞了她的飯館生意好,可能還上門吃過了,才會巴巴的過來。

「我廚藝如何是我的事,沒必要跟任何人說。」沈應芸的態度更加疏離了,她淡漠的說道︰「若是林公子要說的話是這個,那現在可以走了,我沒什麼要說的。」

林當盛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急切道︰「芸兒!咱們可以恢復婚約,我可以和蘇郁雯退親,娶你比娶蘇郁雯強多了,我爹娘一定也會認同!」

沈應芸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異常刻薄的說道︰「我要為我有了利用價值而高興嗎?」

對付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又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不必留情面,一定要尖酸刻薄,他們會听得懂,才會知難而退。

「什麼利用價值?壓根沒那回事。」林當盛嘆了一口氣,他深情瞅著她。「芸兒,你還不知道嗎?我喜歡的人是你。」

「來不及了。」霍珠藏起身走到林當盛的面前,伸手摟住沈應芸的巧肩宣示主權,光淡然地道︰「芸兒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不要再作夢,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林當盛眼瞳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瞪視著沈應芸。「真的嗎?芸兒,這是真的嗎?你們已經……已經……」他不願說出私訂終身這四個字,因為他不想相信。

沈應芸也覺得這是杜絕後患的最好方法,她點了點頭。「我倆已經許下了終身承諾,這里是我們的家,所以林公子以後別再來自討沒趣。」

林當盛心中頹喪,但他還是不甘心,惱羞成怒的說道︰「沈應芸,想不到你是這麼隨便的姑娘,虧你兄長還是個讀書人,你這個姑娘到底有沒有羞恥心、有沒有節操?」

沈應芸握起拳隱忍著,她抬起眸來,清清楚楚的說道︰「節操自然不能與林公子相比,沒有利用價值就一腳踢開,林公子與林公子全家的羞恥心我望塵莫及!」

沈應芸小臉上一片冰冷,她並非能言善辯的性子,但也絕對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軟柿子!

她沒有動手,但林當盛就像挨了一記熱辣辣的耳光,面色頓時灰敗,嘴上再也無法逞能,灰溜溜的走了。

小冬妮兩只小手鼓起掌來,歡天喜地的說道︰「我要有爹了!我要有爹了!」

沈應芸心里一跳,連忙低聲喝道︰「冬妮,不要胡說!」

小冬妮很不服氣,氣哼哼的說道︰「我沒有胡說!是娘親剛才自己說的,說這是我們的家,我都听懂了!瑜姨有教過我!娘親這麼說,就是青路叔叔要做我爹了!」

沈應芸很是無言,馮杏瑜不知道給小冬妮灌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觀念,改天見到一定要好好念她幾句。

哪知,霍珠藏卻眼含笑意的問道︰「冬妮喜歡我做你爹嗎?」

小冬妮用力點頭。「喜歡!太喜歡了!我喜歡青路叔叔做我爹!咱們三個人永遠永遠在一起!」

「青路哥!你不要添亂!」沈應芸真想不到他一個大人會隨之起舞,這麼一來,冬妮更是會鬧個不停了。

她神思不屬的往灶房里走。「我去拿糕點!」

霍珠藏幾個箭步追上了她,在灶房口突然攫住了她的手,將他拉近到自己身前。

突如其來的近身相貼,沈應芸心跳如擂鼓,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又彷佛知道他要做什麼,心跳得更快了。

「如果說,我不是添亂呢?」霍珠藏的手收緊了,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一只手則扶住了她的腰,讓她貼著牆,也讓她逃無可逃、退無可退,後面是牆,前面是他的胸膛。

沈應芸又是慌亂又是心顫,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眸子閃動著不安,她的聲音低得像耳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霍珠藏托起她的下巴,眼楮直勾勾逼視著她。「你當然知道。」

沈應芸心跳早就亂了,一接觸到他如火緊逼又深沉的眼神,她的心髒猛然加速了跳動,血液彷佛一下子沖進了腦子里,她神志混亂的想要垂眸。「青路哥……」

「看著我!」霍珠藏的聲音低而清晰。

她的眼眸霧蒙蒙的,像是浸在水里的黑葡萄,看起來那麼無助,又那麼的六神無主,嬌弱德令他只想保護她……不,是想要佔有她!

他再也見不得馮凌剛在她身邊關心,見不得姓林的找上門來說要和她復合!見不得他們在她身邊打轉,見不得他們對她別有企圖!

「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以馬上走,從此不再來煩你,只要你一句話!」他緊蹙著眉,但他的眼眸燃燒著火焰,那團火灼熱的逼視著她,像是隨時可以燃燒起來。

「你明知道不是的……」沈應芸軟軟的、哀求的說道,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不知道!」霍珠藏更深的看著她,低啞的、急促的說︰「我要听你親口說,說了,我才會死心,我才不會再糾纏你!」

沈應芸投降了,他好聰明,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她承認感情,她認輸了,因為她一點兒也不想要他「不再來煩她」或者「不再糾纏她」。

可是,她仍然害怕感情,害怕自己再度受到傷害,才會駝鳥得想要逃避。

「你再不說話,我要走了。」他威脅道︰「我一走就不會回來了,你也找不到我了,這樣也可以嗎?」

沈應芸緊咬了一下嘴唇,眼里蒙上一層霧氣,急促的呼吸鼓動著胸腔,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如果你不能對我一心一意,就不要招惹我,我——我是會認真的!」

霍珠藏那灼熱的唇一下子堵住了她的,他含住了她的唇,壓抑許久的感情終于爆發了,唇舌長驅直入,探入她的唇齒之中,不停的吮吻。

沈應芸雙眼緊閉著,渾身涌起一股熱浪,她發出細微的輕吟,雙腿有些發軟,她攀附在他懷里任他予取予求。

雙唇相接,纏綿許久,霍珠藏終于滿足的放開了她的唇,他低頭看著她,見她雙頰酩紅,耳垂也泛著淡淡的紅暈,眼眸羞澀不已,他的心已化成了一灘春水。

「芸兒,你看著我。」他再度托起了她的下巴。

沈應芸臉頰緋紅著,眼波盈盈如醉,唇邊涌現一個動人又細膩的微笑,嗔道︰「你這麼會威脅人,還想說什麼呀?」

「我想告訴你,我也是認真的,再認真也不過了。」霍珠藏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

「我答應你!此生只對你一人一心一意!若有貳心,願受天打雷劈!」

沈應芸搗住了他的嘴,急道︰「誰讓你發毒誓了?」

霍珠藏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認真的說道︰「我要向你證明我的感情,免得你又一溜煙的從我身邊溜走。」

沈應芸眼角含瞋,柔柔的說道︰「我信你就是了,以後別再發這種毒誓了,我不愛听。」

霍珠藏偏頭思量,唇邊著笑容。「那麼,若做不到,我就變成小狗總行吧?」

沈應芸唇邊浮起一個好氣又好笑的笑容。「你是冬妮嗎?怎麼這麼說話?」

霍珠藏抬手蹭了蹭她的臉蛋。「說實話我很羨慕冬妮,能自小待在你的身邊,我也好想自小待在你的身邊。」

沈應芸頓覺啼笑皆非。「你知道你這話很沒邏輯吧?」

霍珠藏翻手與她手指相扣,感慨地道︰「我是懊惱自己太晚遇到你了,我怎麼不打從一出生就遇到你呢?」

沈應芸笑瞅著他。「怎麼會說懊惱?難道你已經娶妻了?」

霍珠藏的眼神漸漸暗了。「如果我說是呢?」

沈應芸一時慌了,她看著他,嗓子眼澀澀地堵得慌,難受的問道︰「你是嗎?」

她不是聖人,她的愛是有條件的,他不能是已婚者,不能是犯罪者,不能是個壞蛋呀!

如果他已經娶妻了,那麼她就是再一次的識人不清,再一次的有眼無珠了。

她的反應讓霍珠藏的心一沉,他咬了咬牙,說道︰「我不是。」

沈應芸這才松了口氣。「你嚇到我了。」

霍珠藏目光微閃。「如果,我有個有名無實的妻子,你做為獨得我專寵的側室,這樣可以嗎?」

沈應芸皺眉搖了搖頭,坦白說道︰「即便是反過來,我做正妻,你納小妾,我都無法接受,我不想折磨我自己去想像你與別的女人恩愛的樣子,我覺得那樣十分骯髒和惡心,我一定會沒辦法再愛你。」

霍珠藏抿著嘴角,眸光漸深。

換言之,她無法接受他的身邊有第二個女人,更別說,那女人還是他的正妻了。

「青路哥,你听好了。」沈應芸眼神十分嚴肅認真,她深深的凝視著他,更加坦白的說道︰「我是絕沒辦法勉強自己接受一屋二妻或者三妻四妾,若你不能與我一人共度一生,那麼,我們就此劃清界限,不要開始比較好。」

說完,她一臉的黯然,鼻子有些發酸,如果他離開了,她一定會很不習慣……很不習慣……很不習慣……

聞言,霍珠藏的心口又是一堵,心像被剜去了一塊,再也鎮定不了。

事到如今,情已難收,他無法想像身邊沒有她,他會變成什麼鬼樣子?像過去那樣吃不好睡不好,內心空洞?,

「我好不容易把你焙化了,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開你?」他低頭,雙唇貼在她的額上,輕聲說道︰「我們不但要開始,還要走到最後,直到白發蒼蒼,你的身邊一樣是我。」

他已經清楚明白她的想法了,他會處理好他與樓成凰的問題,然後再娶她為妻,這樣就可以了,這樣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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