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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看對眼 第七章

輕輕地坐在床沿上,羅密歐靜靜地俯視張彩馨熟睡的面容;原只是為保住她的生命而撒謊,沒想到她竟真的懷孕——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骨肉。霎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懷涌上心頭,他不禁伸出手溫柔又惋惜地撫模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並暗暗發誓要守護她一生一世;而首先就是將她給養得自白胖胖,否則縴細的嬌軀如何能孕育他的孩子在其體內生長茁壯?其二得趕緊舉行婚禮,以免夜長夢多,畢竟在凡界那一段短暫的相處時日,她對他的感覺壓根就是深惡痛絕。若非那一顆藥丸和害怕那男鬼的索命,相信她一有機會絕對是逃之天天;而那晚的肌膚之親,其目的是昭然若揭,孰料竟有了愛的結晶?看來,他和她果然是有宿命的緣分,一切均是上天注定,任誰也拆散不了這分天賜良緣,而她此刻的感覺……在婚後,他會讓她改變過來。

輕如羽毛般的輕觸,彷似蝴蝶在臉頰上飛舞。當藥效逐漸褪去,張彩馨在逃迷蒙蒙、恍恍惚惚之中,但覺溫馨又癢癢地緩緩睜開眼眸。是誰在模她?寬厚又柔軟的手掌在臉頰上竟不可思議地散發出陣陣火熱又酥麻般的電流傳遍全身,莫名地使她備感溫暖,就好象迷航的船只終于尋到一處港口停泊一樣。

「馨兒,你醒了,你真讓我擔心死了!」看見張彩馨緩緩張開的眼眸時,羅密歐情難自禁地說。從他第一眼看見她時,那感覺就非比尋常;而在發生關系和為保全她性命,且適才知曉她懷孕的那一-那起,他才明白自己早已對她動了心。

「夏思凡!」待看清那手掌的主人和那不容錯辨的聲音,張彩馨猛然驚呼出聲,並彈坐起身。面對他那柔情似水的眸光,她不禁看傻了!眼前這男人真是她在凡界遇見的那個自大傲慢的蛇王子——夏思凡嗎?長相對、聲音對,就是那深情的眼神和溫柔體貼的語氣不對,因為,他就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但不可否認,她的心卻為他莫名地改變而撼動著。

「馨兒,在蛇界你還是叫我羅密歐吧!」羅密歐溫柔地糾正她的稱呼。

「蛇界!」這個名詞霎時震醒動不已的張彩馨。天啊!她中了嗎?她怎麼能對這人動心?更遑論她此刻所處的地方全都是蛇,再待下去,她的神經不崩潰才怪!

「羅密歐,我求求你放我回凡界吧!這里好可怕……嗚……我好怕!求求你放我回去……」張彩馨絕望地抓住羅密歐的手臂哀求道,眼楮不斷看見重復交錯的蛇相,簡直令她快瘋了!

「馨兒,你冷靜一點,別激動,否則會動了……」羅密歐擔憂地想安撫住張彩馨瀕臨歇斯底里的情緒,原來茉莉報告的都是真的。

「等等!你叫我什麼?馨兒?天啊!你瘋了嗎?我是你是奴隸耶!等等!是我瘋了吧?老天!我發瘋了嗎?所以……」張彩馨驚然了悟地驚叫道。他的改變不是異常,而是她的思維出現了幻覺……她瘋了嗎?她瘋了嗎?

「不是!不是!你沒瘋!你很正常,你一點問題也沒有,冷靜、冷靜一點……」羅密歐心疼地伸手摟她入懷,並憐惜地說。糟糕!她的害怕委實超乎他所猜想的。該死!他該如何安定她的心靈,並撫平她的情緒?

「我恨正常?不對,我若沒瘋,你怎麼會叫我馨兒?」張彩馨驚慌地問道。激昂的情緒一靠在他寬大的胸膛中,竟一點一滴莫名地平穩下來。

「我叫你馨兒,是因為我愛你。」羅密歐憐惜地說。此時此刻,他也懶得隱藏自己的感受,先前想將張彩馨壓入底的想法,現在則感到荒謬、可笑!他怎麼會有如此孩子氣的思想?

「你愛我!?」張彩馨震驚得無以復加,抬起頭凝望著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眸,霎時無法相信又難以承受她說道︰「不!不!是我瘋了!我是瘋了,我的眼楮才會出現幻覺,我的耳朵……」

「馨兒,你要我說幾次,你沒瘋,你很正常!」羅密歐頗無奈地搖晃張彩馨的身軀,企圖使她冷靜下來。

「我沒瘋?我恨正常?」張彩馨無意識地反問。

「對!」羅蜜歐略提高音量地回答,內心則不住地暗嘆!她沒瘋,卻快把他給逼瘋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此刻半瘋狂的狀況?

「我沒瘋?天啊!是你瘋了!上帝,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張彩馨猛然領悟地叫道。這羅密歐的言行舉止非但溫柔體貼。還左一聲「馨兒」、右一聲「馨兒」

地喚她,甚至還對她發表愛的宣言;而他在凡界時對待她態度和語氣,分明和此刻的他判若兩人。思前想後,這一切的異常只而明了一件事——羅密歐瘋了!而且還瘋得不輕哪!

「馨兒,你理智一點面對現實好嗎?我沒瘋,你也沒瘋。」羅密歐簡直恨不得拿一個大鐵槌來敲敲她的腦袋,看是否能將她敲清醒、正常一些。為什麼她一直在爭執著誰「瘋」了的話語?

「你還說你沒瘋?你叫我什麼名字?你剛剛還說了那三個字,這樣你還說你沒瘋?」張彩馨咄咄逼人地追問道,因為,瘋子多半不肯承認自己是瘋子。

「我叫你「馨兒」,這樣就能代表我瘋了嗎?」羅密歐快捉狂地反問道。瞧她說話的語氣與神情,分明將他視作瘋子,但一句親昵的稱呼,就能代表他瘋了嗎?

「你叫我「馨兒」或許還不足以證明你發瘋,但你說了那三個字,卻不容人有所質疑吧?」張彩馨正色道。誰會對一個相識不過三、四天的人傾吐愛語,尤其她還是他的奴隸呢!所以他不是瘋了,還會是什麼?

「哪三個字?你是說「我愛你」那三個字嗎?」羅蜜歐狐疑地問道︰「我愛你」這三個字無非是向她表明心跡,沒想到卻被她當作「瘋子」的依據!霎時,他有種快昏倒的感覺。

「對呀!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你想找人尋開心可是找錯了對象,我才不會如此輕易受騙!」張彩馨冷冷地聲明。瞧他說「我愛你」這三個字說得如此隨便,她就忍不住生氣。事實上,听見那三個字時她有片刻的感動,但仔細一想,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況且,他若真的愛上她,蛇與人的戀情還真讓她無所適從呢!

「你……」羅密歐完完全全被打敗了。他怎麼會愛上一個對「愛」不分的女孩?他愛她呀!可是她卻認為他瘋了!唉!哪按呢?

「我說對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尋我開心,否則在凡界我還只是你的奴隸,沒道理來到蛇界,我就變成你心愛的女人,還有……」張彩馨沾沾自喜地分析。瞧他的表情,果然被她猜中了!但她的內心深處卻有一股深沉的失落感。

「我受夠了你的‘還有’!你給我仔細听清楚。我可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來尋你開心,更不會隨隨便便對任何女說‘我愛你’三個字!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就是愛你,從今以後,你不準再有離開蛇界的念頭,因為你一離開蛇界,絕對必死無疑!別以為我在騙你,老實告訴你,你活不過十八歲……」羅密歐臉色一沉地說,因為,他的耐性已瀕臨失控的界限。

「我活不過十八歲?你胡說什麼?後天我就十八歲了……你別烏鴉嘴,呸!

呸!」張彩馨征忡地說。

「你……」張彩馨的態度分明是要把他給活活氣死。他說愛她,她不相信;他說活不過十八歲,她也不相信。總而言之,他說什麼她都不相信,霎時,一股沉沉的無力感狠狠地包圍住他。「算了,不談那些,你肚子餓不餓?」

「當然餓呀!不過你們的食物……」張彩馨興致缺缺地說,但饑餓的五髒廟一經提醒,可就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敷衍過去,可生的食物她又無法吞咽。唉!「人」

以食為天,單僅食物這一項,她就無法在蛇界生活,更遑論其它民生必須。試問,這里會有衛生棉嗎?若要她像古代婦女一樣用月經布……喔!光是想象她就快瘋了!

「傻瓜!在食物方面你大可安心地吃,因為我母後跟你一樣嗜吃熟食。」羅密歐微微一笑道。無論是誰,只要吃過老爹親手烹煮的食物,絕對會吃了還想再吃;

而抓住女人的「心」,首先得掌握住她的胃。哈!如此一來,她就不會輕言離去。

「你母後不是蛇嗎?蛇怎麼會喜歡吃熟食?」張彩馨困惑地問道。蛇吃熟食?

太夸張了!

「我曾經和你一樣是個普通的女人。」夏若梅邊走進內室邊說,來到迎君小樓,就看見守候在花廳外的綠雲和茉莉豎直了耳朵傾听自內室傳出來的聲音,而在听了一段內容之後,她決定不再保持沉默。

「母後!」羅蜜歐驚詫地叫道,並輕輕地松開擁著張彩馨的手走到夏若梅身邊。

「母後……」張彩馨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穿著一襲深藍色長袍的長發女子,那平凡的五官簡直讓人無法相信羅蜜歐是她親自所生,因為長相完全沒有任何共通處,除了她也是一條蛇;但她說的話卻令她一頭霧水——凡人?

「凡兒,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和彩馨說。」夏若梅微笑道。圓圓的臉蛋、一雙澄澈晶的烏眸又大又亮,凝視著她的眸光閃耀著迷惘、困惑……那傻呼呼的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單僅一眼,她發現自己已喜歡上這個心思單純的女孩了。

「母後,馨兒她……」羅密歐遲疑地凝望張彩馨一眼。她的情緒仍不穩定,叫他如何放心張彩馨和他母後獨處?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親愛的母親,他委實不願意看見兩方大起沖突,但他又不能違背母後的意思,唉!

「凡兒,你的猶豫是多余的,快出去吧!我相信彩馨和我談過話之後,會願意待在蛇界的,畢竟,我和她可是天涯淪落人哪!」夏若梅促狹地笑道。來到蛇界的方式雖然不同,但性質卻是相同,無法抗拒的遭遇改寫了她們的命運和生活。

「母後……那孩兒先出去了。」羅密歐無奈地凝視張彩馨一眼後,即離開內室。

「羅密歐,你別走……」張彩馨緊張地叫喚住他。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蛇界,她只認識他,現在他一走,恐慌瞬間席卷住她。天啊!這個蛇王後想跟她說什麼?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完全不曉得該跟她說什麼。

「彩馨,對我你無須害怕,我和你可是同故鄉的人呢!」夏若悔微笑著聲明。

人不親土親,她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沒來由地就是多了一分歡喜。

「同故鄉……怎麼?你是凡男的蛇嗎?」張彩馨迷惑地問道。

「哈哈哈……你真有趣!凡界的蛇?哈哈……彩馨呀!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曾經和你一樣是個「凡人」,從小在台灣台北土生土長喲!」夏若梅聞言,隨即爆笑出聲地說明。凡界的蛇?哈!多鮮的猜測。

「你是凡人?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張彩馨無法置信地盯著夏若梅的臉龐道,因為,那隱藏于外表內的本體明明是一條蛇。

「真不可思議!你居然有陰陽眼,我猜的果然沒錯。」夏若梅驚詫地說。莫怪她一見到蛇界的子民會呈現歇斯底里的反應,若換做是她,恐怕早嚇暈了!當然,幸好她沒有,否則她哪會無法自拔地愛上菲狄雅斯?話雖如此,在如其真正的本體時,她也是歷經一番內心掙扎呀!

「你……」張彩馨困惑地欲言又止。眼前這名蛇王後非但不令她害怕,還莫名其妙地令她想親近她。難道她真的曾澀是凡人嗎?但人變為蛇——這無疑是天方夜譚,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會願意成一條蛇答案是非常明顯的。

「請相信我曾經是個凡人,而這其中的過程……說來話長,下次有機會,你若願意聆听的話我再說給你听,現在,還是來談談你吧!」夏若梅邊說邊逸出一絲笑容。

「我?」張彩馨錯愕地望著她。

「不錯!你愛羅密歐吧三」夏若梅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愛羅密歐!?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張彩馨聞言一愣,隨即失笑地反駁。她和羅密歐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談感情?

「為什麼不可能?」夏若梅沉聲問道。

「因為他是蛇,而我是人呀!人蛇戀根本就是不可能!」張彩馨理所當然地回答。

「只要真心相愛,人蛇戀為什麼不可能?像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夏若梅正色地說。看著張彩馨就像看見昔年的她,若非白雪,相信自己一定會後悔終生。

「你……」張彩馨呆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傻傻地凝視著她。

「正視你的真心仔細想清楚,羅密歐人才出眾、又是蛇界末來的儲君,像他這樣條件出色的男孩,我敢說凡界找不到幾個;況且他是真心愛你,而你也愛他,否則你就不會把女性最珍貴的貞躁獻給他。」夏若梅分析地說。

「我……但是……」張彩馨想替自己辯白,可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別被世俗的觀念所蒙蔽,愛不愛羅蜜歐你自己心里有數。相信我,留在蛇界並非如你所想象的那麼恐怖,蛇界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這里的百姓也都很善良呢!」夏若梅緩緩道。當年若非韋風點破,自己還想移民此地居住。

「是嗎?」張彩馨相當懷疑地說。一想到遍地是蛇,她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當然是!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認識蛇界,又怎會發現蛇界的美?這樣對蛇界的人、事、物來說,豈非太不公平?還有,你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就否決掉羅密歐對你的愛,這樣對他豈非太不公平?」夏若梅咄咄逼人地問道。

「那他又何嘗對我公平過?給我吃毒藥、叫我做他的奴隸,還枉顧我的意願,強行把我帶到蛇界來,這一切的一切、,請問你,這樣對我公平嗎?」張彩馨將所有的不滿一古腦兒地宣泄出來。不公平、不公平……誰才不公平?唉!委屈誰人知?

「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吧,我們來談條件吧!」夏落梅聳聳肩道。

寶貝兒子的作法對張彩馨的確不公平,但……他終究是她心愛的兒子,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挽留住她,勉強沒意義,最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

「談條件?談什麼條件?」張彩馨征忡地問道。奴隸有資格談條件嗎?這個蛇王後的作風;委實與眾不同。

「你應該明白,羅密歐他是不會放你走的。唯有答應我的條件,或許你還有機會離去,如果那時你還想離去的話。」夏若梅神秘地說。

「我實在不懂,不過,我好象沒有別的選擇……請問你的條件究竟是什麼?」

張彩馨不解地詢問。但這蛇王後的話似乎說中事實,否則羅蜜歐也不會強行帶她到蛇界來。

「我希望你留在蛇界一個月。」夏若梅緩緩道。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羅密歐擄獲張彩馨的芳心,若不……勉強的愛情只會讓兩人痛苦,還不如分開的好。

「留在蛇界一個月!?就這樣?」張彩馨驚詫地問道。

「對,就這樣!」夏若梅笑著點頭。

「這麼簡單嗎?我還以為……」張彩馨無法置信地說。

「就這麼簡單!一個月後,你若還是無法接受羅密歐對你的愛,我會幫助你離開蛇界。」夏若梅正色道。簡單嗎白心一旦淪陷,那可就不簡單哪!

「幫助我離開蛇界?真的嗎?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張彩馨半喜半疑地注視著夏若梅。蛇的話能相信嗎?

「我如果要騙你的話,就無須跟你談條件了,不是嗎?因為,你根本就走不出藍蛇宮一步,還遑論逃離蛇界。看在我和你同是凡人的分上,你才有這唯一的機會,否則……」夏若梅笑著頓口,其含意足夠讓張彩馨心領神會。

張彩馨沉默地點頭。事到如今,誠如這蛇王後所言,答應她的條件她尚有重回凡界的一線機會,但是,一想到要留在蛇界一個月她就擔心,因為,對羅蜜歐她總有一分特殊的感覺。沒辦法,撇開他的本體來說,他英俊、性感,又是未來的蛇界之王,哪個女孩不會心動?她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她和他還發生了關系;如今要在蛇界待一個月,她的心……到時她還能像此刻一般瀟灑又不帶痕跡地離開嗎?

「你肚子餓了吧?折騰了一下午,粒米未進,想必是餓壞了,茉莉、茉莉……」夏若梅滿意地開口叫喚。她的目的得盡快進行,一旦張彩馨懷有身孕,嘿嘿……她就無法如願離去,同時對冥界和菲狄雅斯也才有交代。否則那後果實不堪想象。唉!希望一切能順利進行,千萬別再橫生枝節,阿彌陀佛,拜托拜托!

「王後,恕茉莉來遲……」守候在花廳中的茉莉听到夏若梅的叫喚聲,忙不迭地沖進內室。

「行了,行了!彩馨小姐肚子餓了,你去幫她梳洗打扮,稍後我會吩咐綠雲拿膳食過來。記住,彩馨小姐有任何需要,你都得盡力做到,知道嗎?」夏若梅無奈地揮揮手吩咐。

「茉莉知道了。」

「oK,那我出去了。彩馨,這一個月你就將這里當作你的家,有什麼需求盡管吩咐茉莉,我不打擾你了。」夏若梅微笑地說完,即走出內室來到花廳。

「若……」守候在花廳的綠雲一看見夏若梅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即焦慮地開口。

「噓!綠雲姊,你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你去做。」夏若梅以手指示意綠雲襟聲,然後輕聲地說。

綠雲點點頭,兩人邊走出花廳,邊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小心翼翼地捧著膳食進入迎君小樓,綠雲擔憂的心始終無法舒坦,因為這份堪稱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中,早已在半途被她摻入從御醫處拿來的一包藥粉;盡管御醫再三強調這藥粉僅有補血調氣之功效,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勁。根據夏若梅的說法,張彩馨只要吃了膳食,就會死心塌地地留在蛇界,然而,補血調氣的藥粉真會使人想法改變嗎?答案似乎很明顯,但無論如何詢問,御醫的回答仍然不變。

「茉莉,膳食已經備妥,快請彩馨小姐來花廳用膳。」將膳食放置在桌上,綠雲良心不安地叫道。雖然懷疑膳食大有蹊蹺,但夏若梅交代給他的任務,她還是要做到。

茉莉迅速替張彩馨換上一套淺藍色的絲質長袍後,輕推著她走出內室。打從夏若梅一離開內室,她就變成洋女圭女圭一樣——不言不笑、目視遠方。唉!她從未服侍過如此奇怪的主子,先前又哭又叫,而此刻……「茉莉,你先下去用膳吧!這里就由我來服侍。」看著茉莉推著張彩馨在花廳的椅子上坐好,綠雲柔聲道。

「是,綠雲姊!」茉莉感激涕零地走出花廳。適才那自問自答又沉默凝窒的氣氛,已快把她壓得瑞不過氣來,而往後若仍是這種情況——她八成會瘋掉!

「彩馨小姐、彩馨小姐!」綠雲注視著眼望遠方的張彩馨,不得不「大」聲地叫喚。

「啊……你……有事嗎?」沉浸在思維中的張彩馨,被突如其來的高分貝音量給驚醒過來;而這一醒,非但人從內室移轉到花廳,就連自身亦是煥然一新。MyGod她居然發呆到人事不知的狀況,身在異地的她必須隨時提高警覺,雖然那蛇王後只要她留在蛇界作客一個月,但,以防萬一總是沒錯。

「彩馨小姐,請用膳。」綠雲恭敬地說。

「用膳……哇!好香喔!」張彩馨低頭一看,欣喜地叫道。芬香四溢的氣味充斥室內,而擺設精致的佳肴更是令她眼光一亮,霎時,月復中「咕嚕、咕嚕」作響,饑餓迫使她迅速拿起筷子往食物一夾,就欲送進口內時,卻瞟見笑容滿面的綠雲正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請問你叫什麼?」以後大家要相處一個月,不知道名字要如何稱呼你?

「我……我叫綠雲,彩馨小姐有什麼吩咐嗎?」眼看著張彩馨準備將放入口里的食物突兀地放在餐盤中,她不禁納悶地回答,心想,就差一點點。

「綠雲,請問我的侍女呢?」張彩馨困惑地東張西望。照理說主子用膳,貼身侍女應在一旁服侍,結果卻換了一名女侍,好象有點奇怪。

「喔!你說茉莉呀!她也去用膳了彩馨小姐,你肚子餓了,請用膳吧!否則菜涼了,就不好吃。」綠雲微笑地回答。

「喔!」張彩馨拿起筷子就欲住口里送時,卻發現綠雲的眼神有點迫切,彷佛在等待著她趕快將食物送入口中。奇怪?莫非這食物有問題嗎?

「彩馨小姐,食物有什麼不對嗎?」綠雲困惑地凝望著將食物停舉在半空中的張彩馨。

「綠雲,麻煩你試吃給我看好嗎?」張彤馨強忍住饑腸轆轆的感覺請求道。凡事還是小心為上,天曉得這食物中是否藏玄機?

「試吃?」綠雲一呆,驚詫地問道。要她試吃這動過手腳的食物,莫非張彩馨看出啥端倪?

「對呀!」張彩馨理所當然地說。開玩笑!她若不試吃,她怎麼知道這食物有沒有問題?

「不太好吧?彩馨小姐,這是御廚為你精心烹煮的食物,綠雲豈能越權……」

綠雲惶恐地拒絕。天曉得御醫那包藥粉有啥作用?

「你不吃就表示這食物有問題。」張彩馨推理道,但饑餓的五髒廟已嚴重地影響到她的身體器官。天啊!她餓得頭暈眼花、手腳無力,但……有問題的食物叫她如何吞咽得下?

「彩馨小姐,這食物沒有問題……」綠雲聞言,悚然一驚地解釋。

「沒有問題那你就吃嘛!」張彩馨急切地說。綠雲再不吃,她可撐不下去了,就算食物有毒她也認了,總而言之,她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啦!

「既然彩馨小姐一定要綠雲試吃過後才肯用膳的話,那綠雲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綠雲無奈地拿起筷子,硬著頭皮在各碟食物中吃食一點給張彩馨看,心中則暗自祈禱、希望這藥粉真知御醫所言,補血調氣罷了!

「馨兒!」羅蜜歐一走進花廳,即看見張彩馨兩眼直盯著綠雲看的模樣而感納悶地叫道。

「綠雲見過羅密歐殿下!」綠雲一試吃完畢,就看見羅密歐走進花廳,她趕緊恭敬地欠身道。

「綠雲,免禮。咦?茉莉人呢?怎麼會是你親自服侍馨兒?」羅蜜歐疑惑地詢問。綠雲可是他母後視若姊妹的人,對她,他可不敢擺出王子的派頭。

「彩馨小姐可是殿下在意的人,綠雲當然得親自服侍。」綠雲心虛地回答。一想到要對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羅密歐殿下說謊,她就覺得有罪惡感;更奇怪的是除了罪惡感之外,竟然有種心跳加速、全身血液彷佛滾燙沸騰般的在體內流竄活躍起來的感覺。

「羅密歐,你陪我吃飯好不好?」看見熟悉的人,雖然是強行帶她來蛇界的人,但不可否認,他先前的愛的告白仍令她心花朵朵開;況且有他陪著,總比跟素不相識的蛇女相處要來得好。

「當然好!綠雲,你先下去休息吧!」羅密歐欣喜地吩咐道。張彩馨的態度和先前無疑地相差十萬八千里,看來,他母後果然有兩把刷子。

「是的,殿下、彩馨小姐,綠雲先告退了。」綠雲恭敬地一欠身,然後退出花廳就直奔御醫所居的倚王宮,因為不可思議的酷熱像烈火般的席卷全身,更奇異的是——隨著她的腳步愈快,宛若燃燃的血液就像野火迅速蔓延,並逐漸侵襲她的神智……強力壓抑住體內的高溫來到倚王宮,腳步一個踉蹌即摔倒在回廊上,綠雲氣喘吁吁地想撐起身。她必須趕到御醫處拿到解藥,什麼補血調氣?嘖!她簡直快熱死了!當雙手不經意地拂過胸部,一陣強烈的塊感貫穿全身,她不禁聲吟出聲,並頓感無力地癱趴在地上。天呀!這究竟是啥藥粉?凝聚在小月復無處宣泄的烈火燒得她極欲瘋狂、難受、痛苦……她下意識地翻轉身體,卻為摩擦到地面所產生的感管愉悅而驚慌。怎麼回事?那一-那彷佛如墜入地獄般難受,又莫名其妙地感到爽快,這……該不會是死亡之前的征兆吧……「誰在那里?」好不容易處理完待批的章折,韋風一踏進通往居所的回廊時,立刻眼尖地瞟到一物體在地上蠕動。在此用膳時刻,誰會跑到專屬于朝中單身大臣居住的倚王宮?而此人橫躺在地上的動機又是什麼?霎時,他提高戒備地朝那物體走去。

「嗯……啊……」陣陣聲吟聲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清晰地傳進耳里,韋風微皺眉頭地注視著愈見熟悉的身影,乍見綠色的侍女長袍。據他所知,侍女中唯有一人是穿著綠色,那就是侍女之首——綠雲,但,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倚王宮?盡管如此,腳步則更加快速地走向她。

「綠雲!居然是你?發生了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躺在這里?」一看見地上人兒的容貌,韋風驚詫又擔憂地欲扶起她。

「嗯……你……你是……是韋風……」被體內熱流給擊得神智迷憫的綠雲聲吟著辨識來者身分。人死之前听說眼前會出現幻覺,看來,她果然離死不遠了,否則,向來冷漠無情的韋風,怎麼會用如此溫柔的眸光和關切的語氣來對待她?

「怎麼回事?你生病了嗎?哪里不舒服?」當綠雲的眼眸迎向他時,他不禁心頭一怔!迷醉的視線夾雜著一絲奇異的火花,那熾烈的眸光彷佛要熔化他的心一般。

「嗯……韋……韋風……我……我要…要死了……有一……一句話在……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告……告訴你……」綠雲按捺住欲崩潰的理智,斷斷續續地說。

「什麼?你要死了?」韋風震驚萬分地扶起綠雲,一手則快如閃電地探向綠雲的脈搏,那紊亂的跳動分明是……「嗯……好舒服……」當韋風的手接觸到她的手時,一陣涼意霎時減退體內的熱度。哦!這可能就是回光反照吧?她得把握這短暫的清醒時刻向他傾訴這數千年來的愛慕,否則她一定會死不暝目。

「綠雲,你怎麼會吃到春……」不容錯辨的脈象令韋風納悶地詢問。太奇怪了?藍蛇宮不該會有村藥這種物品,怎麼回事?是誰在搞鬼?

「韋風,你听我說,我愛你,從我一進入藍蛇宮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你……喔!

我好熱啊!我……我快……死了……」綠雲僻哩啪啦地傾吐愛意,但話末說完,熾熱的血液在體內流竄得更急、更快,彷佛要將她給吞噬、毀滅……「你愛我?」韋風張口結舌地瞪視著呈現半昏迷狀態的綠雲。槽糕!她的情況分明已經到了極限,若不及時替她紓解,她真的會一命嗚呼;但若替她紓解,他勢必得付出婚姻的代價。嘖!他不想被婚姻的枷鎖給套牢,但又不能見死不敬……唉!看來,他已別無選擇,無奈地注視著臉色愈來愈紅的她,雙手一伸抱起她,軌往居所奔去——二小時後,大侍衛梅恩神色沉重地來到韋風首相所居的「嘯傲樓」,因為綠雲失蹤了。原本綠雲該在服侍張彩馨用過膳後到菲狄雅斯王的寢宮向夏若梅報告情況,但如今,羅蜜歐殿下和張彩馨的確如計劃所預期在進行,卻獨不見綠雲的蹤影;而在他們搜遍綠雲可能會涉足的宮院卻是一無所獲,萬不得已之下,夏若梅唯有來求助精明能干的韋風啦!

「韋風首相,梅恩求見。」輕敲樓門數下,梅恩朗聲恭敬道。他跟隨在夏若梅身邊,望著幾乎天天相見的綠雲,對她早已暗生情愫;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戀慕的心卻非一朝一夕就能隨意收回,如今綠雲的失蹤,委實令他擔憂到了極點。

「韋風首相,梅恩特來傳達若梅王後旨令。」靜候片刻,梅恩焦慮的提高音量叫道。糟糕!韋風該不會尚末回來?那綠雲的安危……「梅恩,這麼晚了,若梅王後有何貴事?」驀然,冰冷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怒氣在梅恩話落後響起,但樓門依然緊閉不容梅恩進入,而這表示他不願外出及見客,梅恩的心不禁一沉。

「啟稟韋風首相,恃女之首綠雲離奇失蹤,若梅王後非常擔心,所以……」梅恩唯有據實回答,內心則暗自嘆息。除非事關蛇界安危,一旦退朝以後。即便是若梅王後,韋風首相一概有拒絕的權利,而此刻的景況無疑正代表了他的回答。

「綠雲失蹤?」冰冷的嗓音帶著一絲困惑……

「是的。」梅恩干瞪著樓門回道。若非杰斯將軍和白雪邵主回白族探親,他們又何須來求助韋風首相,唉!

「你回去稟告若梅王後,她沒事,明天就能看見她。」

「真的嗎?韋風首相,你怎麼知道?」梅恩驚詫地問道。在听見喜愛的人沒事之後,他頓覺松了一口氣。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冷冷的嗓音霎時降到零度c。

「梅恩不敢,梅恩只是太擔心,所以……」梅恩誠惶誠恐地說。在蛇界,韋風首相的法力可是僅次于菲狄雅斯,而這也是他們前來求助他的原因。

「太擔心?怎麼?你是在喜歡綠雲嗎?」

「不瞞韋風首相,梅恩的確喜歡綠雲,所以,韋風首相你能否告訴我綠雲的行蹤?」梅恩渴盼地問道。既然韋風可以推算出綠雲的安危,那麼她的行蹤照理說亦能推算得出,同時,並對他一語就說中他的心事而深感佩服。

「很抱歉,關于這點實超出我能力之外,我累了,不想再受到任何打擾,你就請回吧!」冷冷地下逐客令,有不容他人質疑的威嚴。

望著樓門深鎖的「嘯傲樓」,梅恩沮喪地離去,但尚值得欣慰的是——綠雲平安無事。

另一方面,站在內室窗邊的韋風,在傾听樓外漸去漸遠的腳步聲後即陷入沉思,畢竟在他決定紓解綠雲的時,他就將她視作他的女人看待;如今卻獲悉他的女人有愛慕者存在,一顆心頓覺極不舒坦,簡直就不是滋味!

郁悶地抬起頭朝大床方向看去,零亂的床鋪上那玉體橫陳、臉帶酡紅、正酣然沈睡的容顏霎時撫平了他內心不滿的情緒。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高聳胸脯,下意識地令他雙手有撫弄的沖動;思緒則讓到適才的畫面,想不到在她文靜端莊的外表下,竟是那麼的熱情如火?是村藥的效用,或是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本質呢?

驀然,他發覺他想探知真正的她在時究竟會有何反應。

心念一動,霎時銳不可當地冉冉上升;在歷經三小時雲雨過後,綠雲體內的村藥效用應該褪去。嗯!他必須知道他的女人在無村藥的借助下,對他的反應是否如先前一般,而她在達到高潮時所傾吐的愛語究竟是真是假?總而言之,現在做過才能知曉答案,而無論答案是否如他所想,綠雲仍然會是他的新娘,而梅恩哼!最好是連想都別想,凡屬于他的私有財產絕不容人侵佔;而她從今晚開始,將印上他的標記,明天,他會去完成合法的程序,此刻,自然是驗證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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