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令拒當正牌妻 第三章
一開學,T大就因為素有美術系貴公子之稱的沉雲驄突然出現在商學院,而引發一陣熱烈討論,對尹崇生而言,那是一場荒謬的插曲。
經濟學上課前的休息時間,因為感冒而趴在桌上小憩的尹崇生,實在是受不了教室里的吵雜,凝著一張臭臉正想叫一旁的同學安靜些,卻讓身旁位子上的那張笑臉給愣住了。
「嗨!」沉雲驄好整以暇,看來是等了許久。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啞聲問道,她記得他是美術系四年級的學生,怎麼會出現在這?且身旁還包圍著成群的男女。
「好久不見,-總算醒了,先喝口熱茶,」他將保溫杯中的熱茶遞過去,「听說-病了,去看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有沒有吃藥?」他問了一大串問題。
「等等,是我先發問的。你怎麼會在這里?」周遭的目光太刺眼,她沒接過那杯茶,倒是很有耐性的等他回答。
狀似無辜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是上課,從今天起,我跟-是同班同學。」下一秒,他的眸光深情又溫柔,「因為我有照顧-的責任,生日宴會那天,我答應過-父親的,沒忘記吧!」
一時間,所有的質疑目光全落向尹崇生,瞧,那些女孩充滿敵意的眼神怕是想把她給撕碎,這突如其來的插曲讓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連忙冷聲驚喊,「我哪需要你照顧!」
他是不討厭,但並不代表他很讓人喜歡,非得時時刻刻見到他不可,她傲然蔑視的別過臉,一方面還有因為頭昏而顯得不耐煩。
不嚷還好,被她這麼斷然拒絕的嚷嚷後,頓時間身旁責難的目光熾烈得像火,讓她差點當場被灼燒身亡。
沉雲驄扳過她的臉,用一種再認真不過的態度開口說︰「當然需要,我答應過-父親的,而且我喜歡-,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努力的追求。」他直言不諱的說明來意。
追求?!
腦中有一段時間的空白,但是殘存的理智逼著她趕緊醒來。
「你在說什麼鬼話!」她紅了臉低叱,沒來得及欣喜這樣的告白,因為她馬上被匯集了全校的敵意給淹沒。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今天病死在家,也不要出現在教室,生平第一次,她感覺被追求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為她瞬間陷入被無數目光鎖定的窘境,她敢說,往後走在校園鐵定莫名遭受白眼,與其這樣,她還是趕緊消失吧!
毫不遲疑的,她課不上了,拿起包包,馬上離開這個令人窒悶的空間,不管哪里,就算是躲到圖書館都好,至少好過被眾人瞪著。
可惡,頭疼欲裂!
消息的傳播無遠弗屆,這段插曲不消幾分鐘馬上傳遍整個校園,尹崇生也一夕之間成了眾矢之的。
學生在系所之間的選擇、調動本屬平常,但是誰都料想不到,校園風雲人物沈雲驄竟然為了一個企管系的新生降轉。
姑且不論全校的男男女女有多風靡他那張俊俏的臉,有多崇拜他渾身散發高度質感的藝術家氣息,還有教授們有多麼欣賞他的藝術天分,這樣的天之驕子竟然在暑假過後,突然改變心意要轉系,就只是為了一個女孩。
無論美術系的教授們如何慰問挽留,他還是堅決要轉到企管系去,而且還要求從大一開始念起,此舉真是跌碎不少人的眼鏡,除了商學院展開雙臂熱烈歡迎,其它的系所都在扼腕嘆息,最後,美術系教授妥協放人,但唯一的條件是他必須把僅剩的學分修習完畢,等于是以雙主修的方式解決此案。
那廂,尹祟生只覺烏雲罩頂,幾天前起便開始來個相應不理,這廂,錯失第一手資料的宣秩耀,焦急得無法呼吸。
就讀美術系二年級的宣秩耀打從一進入T大,就深深的被沉雲驄的美術天分所吸引,崇拜的程度幾乎到了整個美術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境界,而且他還私下昵稱沉雲驄為--老公。
宣秩耀深信,同志對藝術美學有一種特殊的天分存在,況且沉雲驄一路走來始終不曾傳出與女孩子有任何的戀情,基于兩者考量,他始終認定沉雲驄也是同志圈子的一員。
為了順利強奪這位貴公子,他不只一次含蓄的向沈雲驄傳達他的善意,卻每一次都讓這位優秀的貴公子含蓄又堅決的婉拒。
「我不是同性戀。」在他的旁敲側擊下,沉雲驄總是這麼回答,真是氣煞人也。
每每想起,他就控制不住情緒,忿忿地捶著桌子,「不可能的,老公的藝術天分臻至超凡,若不是同性戀怎麼會有這樣杰出的基因!況且那麼出色的人,全T大的女同學生吃都不夠,怎麼可能放在一旁浪費,三年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說不定老公只是掩飾不願承認,我一定要挖掘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幫助他厘清自己的性向。」
宣秩耀立志要將這個優秀的沉雲驄變成同志成員,所以一听到他為了個學妹轉系的惡耗,他是氣得當場差點昏厥倒地不起。
沉雲驄可是他此生唯一的偶像,雖然曾被他拒絕過,但他不放棄,他希望找一個好機會再次勇敢的向他表明愛意,但是,他竟然離開了他們兩人同屬的美術系,轉而投入那市儈的商學院懷抱,就為了一個小丫頭,這叫他怎能不傷心?!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宣秩耀一路低頭喃喃自語,「不行,總得想個方法來抗爭一下,要不然我的老公就要被那個小女孩霸佔了。來個公開示愛吧!說不定他真會因輿論壓力、情勢所逼,而成了玻璃圈的一員呢!」-著眼,他滿腦子荒誕不經的念頭。
「宣秩耀,你自言自語的要去哪里?听說你親愛的老公人在西洋劍術社,你還不去瞧瞧。」同學喚住他。
「啥,你說我老公在哪里?」他猛然回過神。
「西洋劍社。」同學沒好氣的重復一遍。
二話不說,他撇下同學,連忙飛奔向西洋劍社。
他也不是存心的,上帝跟他開了個玩笑,讓他喜歡上另一個男孩,曾經他也有過掙扎,但是,看到極品不霸佔,這實在有違人性,至少是違背了他宣秩耀的人生哲學。
他匆匆來到西洋劍社,只見三三兩兩的同學正在練習著,角落的沉雲驄穿戴著自己的專屬護具,神情專注的抹拭著手中的鈍劍。
帥,還是那麼的帥!帥得叫人幾乎要窒息、腦袋空白。
宣秩耀的心跳瞬間加劇,表白的念頭像匯聚在光源四周的飛蛾在頭頂盤旋不散,轟然一聲,他只覺事不遲疑便不假思索的街上前,好不容易七手八腳的在沉雲驄面前站定,努力的調勻呼吸,卻仍是猛喘著。
沉雲驄停下擦拭的動作,抬眸一瞥,「宣……秩耀?」不是很肯定他的名字,因此帶點揣測的意味,「好久不見,有事?」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親……親愛的老公,我愛你--」他豁出去似的仰天大嚷。
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正進行攻防格斗練習的同學們紛紛停下動作,詫異又驚訝的看著兩人,空氣中陷入沉著凝窒的死寂。
忽而,天空一陣驚飛盤旋的麻雀狂掃過境,將理智打回了每個人的身上。
宣秩耀回過神來,暗叫不妙。
糟了,他太沖動了,竟然連老公的昵稱都喊出來,就算要告白也應該選在私下無人的地方,他怎麼一沖動,話就這樣月兌口而出?!
可他一時之間卻也苦無方法替自己解圍,台階都被撤光了怎麼下台?臉上的紅潮像水淹金山寺似的一直淹漫而來。
只見,被突然告白的沉雲驄沉下臉色,嚴肅的斂眸背過身,「請你不要拿這種事開我玩笑,我不是同性戀,所以沒辦法接受同性之愛,我尊重你的性向,但不要造成我的困擾,以後請叫我學長,而不是老公。」
沉雲驄的拒絕毫無轉圜的余地,折煞了宣致耀的一片痴情,猝然,他眼一熱,難過的紅了眼眶,禁不住的掩面啜泣了起來。
冷不防的,掩面的手指松開一點縫隙,窺看著外頭,順便問自己一句,一哭二鬧的法子有效嗎?
不管,先哭再說,免得下不了台。于是又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聞聲,沉雲驄駭然地起身退避三舍,他真的沒預料到這麼大個人了,竟然在眾目睽睽下痛哭失聲,他是個男生吧!怎麼這樣就哭了?
瞧那哭聲震得西洋劍社的練習室屋頂連番震動,眼見好半天過去了啜泣的情緒仍沒平復,一旁的同學不住的掃過驚恐的眼神,沉雲驄不想犯眾怒,只得緩聲安撫說︰「很抱歉,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的告白,對于你的垂青,我只能說心領了。」
孰料,這純情男孩益發的放肆,索性嚎啕大哭,讓沉雲驄手足無措得尷尬,渾身像是被蜘蛛爬過似的毛骨悚然,畢竟被一個男孩愛上,他還真不習慣。
正當窘境蔓延,積了數天火氣的尹崇生霍然出現尋仇來了,為了沉雲驄的追求,她已經成了T大女學生的全民公敵,性格直率驕任的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悶氣?
「沉雲驄,給我納命來--」門口躁來一把鈍劍,她活像是要砍人的撒潑。
嬌小的身影雷霆萬鈞的踏進西洋劍社,還來不及發飆,卻看見沉雲驄僵紫著臉色,又懼又惱的,而他面前正站著一名痛哭失聲的男孩。
興許是受夠了沉雲驄加諸于她身上的壓力,繼而看見另一個倒霉鬼在他面前嚎啕大哭,尹崇生的內心油然升起一股同仇敵愾的情緒,跨步上前質問他,「你干麼弄哭他?」
「我?我哪有……」沉雲驄辯駁。
面前的雙手掩護著,宣秩耀用眼角一掃,看到半路殺出一個直率的女孩,對著素昧平生的人還這麼同仇敵愾,奇葩一枚。
然心念一轉,他連聲自問,眼前這女孩該不會就是傳聞中的女主角吧?倘若是,他可真要放手一搏,束手就擒的事情他不干,喜歡的人自然沒道理拱手讓人,就算得不到沉雲驄,也要達到一定程度的破壞力。
別說他卑劣,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當下嘴一扁,他索性撲到尹崇生身上大哭特哭起來。
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愣了半晌,她卻沒把他推開,反倒母性大起的軟下聲,「乖,別哭、別哭,這家伙欺負你了是不是?」她像哄小娃似的拍著他的背。
這舉動看在沉雲驄眼底,一把無名火快要吞噬了他自己,這個愛哭的家伙竟然膽敢抱他心愛的女孩!
「嗚嗚……我只是被拒絕了,對不起。」他也不想把場面弄得這麼難堪,實在是因為太喜歡沉雲驄了,況且還有情敵在。
「拒絕?」尹崇生詫異的看著淚眼婆娑的大男孩,然後又瞥瞥一旁的沉雲驄,-那間她全懂了。
沉雲驄無奈的答,「對,十分鐘前他向我表白,而我表明我只喜歡女生,真的不是故意讓他痛哭的,我可以保證我沒有對他不禮貌。」
「那你也真不貼心,干麼把場面弄得這麼難堪,沒辦法接受他的愛情,當朋友也行啊!請他吃頓飯把話說開,干麼讓他一個大男生哭哭啼啼的?」她連番指責他的不是。
聞言,伏在她肩上佯裝痛哭的宣秩耀被她的話愣得差點忘記哭泣,他其實真想剖開這丫頭的腦袋看是裝些什麼東西!
不過有人幫腔的感覺真窩心。
沉雲驄被責怪得啞口無言,誰叫開口的是尹崇生,說來真羨慕這個叫宣秩耀的學弟,輕輕松松的就搏得她的善意。
他無奈的舉起雙手,「我道歉,可以嗎?」只有屈服了。
在國外生活了一陣子,同性戀也不是那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就是覺得他也挺可憐的。尹崇生從包包里拿出面紙,「喏,把眼淚擦一擦,別哭了。」
「謝謝。」宣秩耀接過面紙,胡亂的抹了下臉。天啊!聲帶都有些啞了呢!
見場面總算和緩了些,沉雲驄隨口一提,「崇生,-吃飯了沒?」
不提還好,一提尹崇生的臉當場垮得像崩塌的萬里長城。
「怎麼了?」他討好的問。
「我受夠你那些親衛隊了,每天搞得我神經衰弱,胃口盡失。」
「別生氣,我陪-去吃飯。」
她睨了他一眼,「不用,我寧可跟他去吃飯。」隨後轉身問︰「喂,你叫什麼名字?」
「宣秩耀,美術系二年級。」他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狀。
「叫學長太八股,以後我叫你宣。走,今天我請你吃飯。」
情勢突如其來的逆轉,別說沉雲驄不敢相信,就連宣秩耀都錯愕萬分,心想,這丫頭的腦神經構造會不會太奇異了點?竟然寧可撇下沉雲驄,跟他去吃飯?
「可是老公他……」他戀戀不舍的望著沉雲驄,其實心中是同情的。
忌諱的兩字引來沉雲驄警告的一瞪,嚇得他瑟縮的不敢再吭聲。
「甭管他,他餓不死的,倒是你哭了那麼久,我請你喝果汁補充水分。」當場和他手挽著手,便要離開。
「崇生……」沉雲驄苦喊著遠去的身影。
玩笑開大了,心有不忍的宣秩耀回過頭問︰「你要不要一起來?」
「當然,」沒好氣的賞了他一眼,「等我兩分鐘,我馬上來。」他趕著去換下這身裝備,說什麼都不準那個哭哭啼啼的家伙霸佔他心愛的女孩。
看著沉雲驄這貴公子吃癟的模樣,宣秩耀繼而睇著尹崇生,一個壞念頭竄起,或許巴住尹崇生,他在沉雲驄面前就可以放肆些!呵呵……
沉雲驄注定要捶胸頓足,因為這段意外,讓尹崇生跟宣秩耀成了秤坨下離的死黨,要好的程度,看得一旁的沉雲驄直冒酸水。
星期六的下午,西洋劍社里,兩名穿戴著白色護具各持鋼制鈍劍的選手,展開或擊或刺的動作,進行一場格斗。
個子嬌小者攻勢甚強,緊握住手中的劍不住的往前擊刺,劍法強勁又俐落;體型較高大者則是選擇穩固防守,鮮少有主動攻擊,格斗到現在,兩者平分秋色、難分軒輊,這時個子嬌小者猝然一記攻擊刺向慣于防守者的胸膛,漂亮的結束了這場格斗。
取下頭盔,勝利的尹崇生甩著那頭飄逸長發,嘴角微揚,「你的防守很嚴謹。」
跟著取下頭盔,沉雲驄笑贊,「而-的攻勢非常凌厲。」
「我不喜歡處于弱勢,又不是砧板上的待宰肉,反擊才會有勝利。」她的眼底都是自信的傲氣。
他會意的笑,她就是這樣的女孩,永遠不屬于嬌弱可憐的弱者,而他就是喜歡她生氣蓬勃的模樣。
「下午有空嗎?我們開車出去兜風,山上有一家蒙馬特咖啡,我帶-去。」
「兜風喝咖啡?」她皺起眉,隨即搖搖頭,「是還挺吸引人的,但是我跟宣約好了,要一塊兒去逛街。」
美麗的星期六下午,尹崇生婉拒他的邀請,選擇跟宣秩耀相約逛街,這听在沉雲驄的耳里,心中真是嫉妒不已,因為打從那天宣秩耀大哭一場後,尹崇生就鮮少給他好臉色看,活像他真是個寡情負心的家伙。
眉上的愁苦還未散,就在此時,沉雲驄最不想見到的那張臉,已大剌剌的出現在西洋劍社的門口。
「崇生,我到了!」他不住的揮手,像個中風的家伙,還不忘對一旁的沉雲驄示威,「親愛的老公,好久不見。」
見狀,沉雲驄差點氣得吐血倒地,「閉嘴--」他氣得狂吼。
凶,喊聲老公都不行。宣秩耀趕緊閃開,哪邊涼快哪邊去。
「你干麼那麼凶,宣只是打個招呼而已。」瞪了他一眼,她回過頭笑盈盈的對宣秩耀說︰「等我一分鐘,我馬上OK!」
「嗯。」他咧嘴大笑。
呵呵,小氣,一聲老公也不給叫,活該挨罵。
沈雲驄沒空理會那個娘娘腔,趕緊跟上去,「崇生,我陪你們一塊去。」
尹崇生停下腳步回頭瞅著他,嚴肅的考慮須臾,點點頭,「可以啊!不過先說好,我們要搭捷運去喔。」
宣秩耀來自書香門第,父親是大學中文系教授,雖然家境還不賴,但是比起尹崇生和沉雲驄,就是差了一大截,堅持朋友相交一視同仁的尹崇生,只要是跟宣秩耀出門,絕對不讓司機接送也不自己開車,兩人一起搭公車坐捷運,而且還樂此不疲。這就是她的原則。
眼見萌芽的愛情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沉雲驄除了悶還是悶,「沒問題。」只要能跟緊她,叫他匍匐前進都可以。
如果早知道宣秩耀的同志身分可以得到她這麼多的善意對待,那他還真巴不得自己也是個同志,可惜他不是,所以現下只能看著他們兩人十分麻吉的盡情逛街,自己則像個可憐小跟班。
說起那天殺的宣秩耀,沉雲驄就是老覺得不對勁,那家伙像是存心跟他作對似的,死巴著尹崇生不放,偶爾還會挑眉對他露出炫耀示威的模樣,分明是個圖謀不軌的家伙嘛!
「宣,你說這雙涼鞋好不好看?」百貨公司的專櫃里,尹崇生對涼鞋情有獨鐘,每個款式都想試穿看看。
對她而言,宣秩耀就像閨中密友,可以手牽手上廁所,還可以一塊兒去買內在美,說說體己話、討論女孩間的小秘密,修眉、美容、保養、MC……看得一旁的沉雲驄捶胸扼腕得差點揮刀自宮。
瞧,那位剛晉升為尹崇生至交好友的人正搓著下巴,-起眼專注的看,「-要不要試試這雙,-的皮膚白皙,穿這個顏色更漂亮。」
「那換你來試試這雙。」尹崇生把水藍色涼鞋推到他面前。
果然,尹崇生此舉馬上引來專櫃小姐的側目,紛紛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她身旁的宣秩耀。
「-試就好。」他尷尬的笑。
「有啥關系,試給我瞧瞧。」她固執又堅持。
宣秩耀天生就少了霸氣,怎是她的對手,推辭的結果他還是只得乖乖套上那雙涼鞋。
她馬上搖搖頭,「不好,這款式設計有瑕疵,下回我到紐約,幫你帶一雙訂制鞋,保證讓你滿意。」毫不理睬專櫃小姐的臭臉,她挽著宣秩耀離開,而沉雲驄提著一袋又一袋的戰利品,趕忙快步跟上去。
看著沉雲驄一臉郁悶,「老公,需不需要我幫忙?」宣秩耀用充滿歉意的口吻問,然而眼神卻帶著挑釁。
「不用,你跟崇生好好逛。」他的挑釁沉雲驄心知肚明,雖然咬牙切齒,但還是忍為上策。
其實他早想把宣秩耀這顆超級電燈泡謀殺了,只要他提議要去哪兒,這顆電燈泡就會準時出現杵在他跟尹崇生之間,甚至是完全霸佔住她,簡直比中原標準時間還要準時,若不是不想惹毛她,他鐵會一腳踹上他的,讓宣秩耀跌個狗吃屎。
「宣,上回你說要買眉筆,趁今天出來,我陪你去買。」行動力甚強的尹崇生馬上轉了個方向,往化妝品專櫃走去。
回過頭,宣秩耀明明笑得燦爛,還故作抱歉狀朝沉雲驄眨眨眼,希望他多多包涵。沉雲驄忍住氣,只有揮手點頭的份兒,模模鼻子,還是乖乖的跟著。
等著,總有一天他會想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不但要將宣秩耀這顆五百瓦的大燈泡斬草除根,還要獨霸尹祟生這個直率又美麗的女孩,別說他心眼小,宣秩耀這仇,他一定會報。
雖然一個下午走來,他感覺比打橄欖球還累,但是為了尹崇生,只得咬牙苦撐,肩膀垂了下來,頭發散在額上,溫文的貴公子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知道自己已經順利激發他的敵意,但是生性怕死的宣秩耀又不希望太早被身後的利刀劈死,只得早早提出解散的建議,以明哲保身,反正捉弄的效果達到就好,不需要趕盡殺絕,這點好生之德他還是有的。
「崇生,我看我們也該回去了,都逛了一下午。」他說。
貓逗老鼠也不是一次就玩到死,多逗弄個幾次才有趣,誰叫他瞎眼看不到他,這只是小小回報他的眼拙。
「這麼早就要回去?可回去也沒什麼事情好做。」尹崇生顯得意猶未盡。
「崇生,上回-說想看一部電影,我陪-去。」沉雲驟對他露出一個警告的眼光,暗示他識相快走。
「看電影?好啊,宣,一起來,我要看的那部片子听說很不賴喔!」
一時之間,兩大群的烏鴉分別盤旋在沉雲驄和宣秩耀的頭頂,兩人不約而同的互看一眼,宣秩耀聳聳肩滿是無奈,那眼神似乎在說,不是我愛跟,實在是逼不得已,而沉雲驄除了苦笑之外,還是苦笑。
「你們去吧,我爸命令我今天得回家吃晚餐。」最後宣秩耀十分上道說。
靈光一閃,尹崇生央求。「宣,你說過你廚藝很棒,擇期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到你家玩,好下好?」
說央求還是客氣,這丫頭分明是命令。
宣秩耀憋著滿肚子的笑看向一旁臉色鐵青的沉雲驄,繼而看看尹崇生一臉的企盼,「好……好啊!」轉過身,他差點要巴在柱子上狂笑起來。
行動力十足的尹崇生一手挽著宣秩耀,一手拉著沉雲驄,三個人強行擠上捷運,搖搖晃晃的前往宣秩耀的家。